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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弱一些的国家，加入这个银票体系，也能吸引各国商人来国内做生意。
　　多边互赢！
　　杨沐叹息了一声，看来以前真的是孤陋寡闻了，仅仅凭着这么一张银票，就可以看出这个世界似乎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完全混乱不堪，至少在一些共同利益之处，还是隐藏着一些规则的。
　　这就出现了一个非常尴尬的事。
　　苍国，没有一座钱庄！
　　别说钱庄了，就连他这个皇帝，在此之前都不知道有银票这种东西。
　　由此可见，郑、苍、申这三个国家，的确是那些诸侯大国眼中的蛮夷之地，难怪大盛国都懒得费力气大动干戈。
　　“唔，他们还说另外的四十万两银子，会慢慢付清？”杨沐又问道。
　　“回禀陛下，他们确实如此承诺。”严华有些汗颜，从道义上说，七十万两全都是捐赠的名义，付清这个词，有些欠妥……
　　杨沐可不管欠不欠妥，反正这笔钱他们是出定了，没有追加利息就不错了。
　　三十万两，不少了……
　　咦？
　　忽然，杨沐想起了一个事，皱眉问道：“你知不知道，那些诸侯国的通货膨胀怎么样？”
　　“这……臣愚钝，不指通货膨胀是何物，请陛下明示。”
　　“唔，这个也不好解释，这样吧，你去打听下，在他们国家，买一个包子要多少钱？买一百斤大米要多少钱，好了，你退下吧，让那些商人觐见。”
　　“遵旨！臣，告退——”


第167章　《寓言故事》第二卷

　　严华告退后，杨沐看着面前的一叠银票，指头在桌子上轻轻敲着。
　　一切，都步入正轨了呀！
　　杨沐长舒了一口气。
　　其实，关于学堂什么的事，他压根就毫不知情，严华对那些商人的接待细节，他也没指点过半分。
　　所有的事情，都是严华临时发挥。
　　只是，严华怕露了馅，让他这个皇帝面子上不太好过，所以提前过来禀报一下。
　　凭着一张嘴，忽悠来三十万两银子，杨沐很满意。
　　外交部，就该这么干！
　　说起来，严华能当上外交部尚书，只是他为了分散门阀势力，特意提拔了一个小家族的人临时顶替，等科举之后，再找合适的。
　　现在看来，也算是瞎猫碰着死耗子，仅从这一次，就能看出此人有胜任外交部尚书的能力，日后再积累一下经验，一定成为一个纵横捭阖的外交家。
　　一会儿之后，一群商人进殿。
　　明显，吃了一次闭门羹之后，这些商人都老实多了，进殿之后也不乱看，低着头跟着领路小太监后面，然后恭敬跪拜。
　　“叩见苍国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尔等，就是各国的商人？”杨沐端坐龙椅上，威严道。
　　“回禀陛下，外商等人正是，得此机会觐见陛下，不胜荣幸。”
　　杨沐沉吟了一下，问道：“尔等求见，所为何事？”
　　众人皆有所迟疑，不敢独自开口，犹豫了一下，见杨沐起了眉头，终于有一人道：“禀报陛下，我等前来觐见，恳请陛下将《寓言故事》卖予我等商队，在各国售卖。”
　　“我苍国的商队，不是已经在大盛国卖了吗，尔等大可以直接购买。”
　　“陛下明鉴。”一个老者站了出来，道：“草民以为，此书鞭辟入里，乃是一本教化世人之书，福泽众生，应当大为推广，只在大盛国一地售卖，难免有些可惜。我等商队前来，就是为了向陛下乞求，直接购买一批书籍，运往各国贩卖。”
　　杨沐略作迟疑，问道：“你们有何诚意？”
　　老者一愣，轻声道：“陛下明鉴，草民等带着善意而来，听闻贵国正在新建学堂，所以特地筹集了七十万两银子，为陛下分忧……”
　　“这个朕知道。”杨沐摆手，道：“朕是问你们，愿意出什么价格？”
　　闻言，众商人纷纷大喜，心里的忐忑也消失了，既然开始询问了价格，这笔生意就成了一半。
　　“我们九家商队，愿意采购九十万册，价格嘛，可以按照一两银子一册的价格购买。”老者说。
　　顿时，周围的几个商人，皱了一下眉头，眼神略有责怪，这个价钱虽然有利可图，但是没有哪一个商人愿意在价钱上让利。
　　“一两银子？”杨沐笑了，道：“各位也说了，此种书籍乃是福泽众生之物，难道众生就如此廉价？”
　　“……”众人哑口无言，一会儿之后，老者低头道：“陛下，我等商人也是小本生意，按照贵国商人一样的价格购买，已经赚得很少了，还请陛下体谅。”
　　杨沐道：“本国商人，自然是一两银子，我们与大盛国乃是邻邦，卖得便宜些也正常，众位既然诚心，朕也就宽限一些，只是……”
　　“请陛下明示！”众人大急，连忙道。
　　“如此多的银子，在我大苍国也没什么用处，不妨我们换一种交易方式，一部分以银子的方式交付，一部分以货物充抵，如何？”
　　货物？
　　一瞬间，众商人全都明白了，所谓的货物充抵，无非就是按照一部分银子一部分货物来付款，这是各国官府之间常用的一种交易方式。
　　苍国毕竟是小国，蛮夷之地，就算赚了银子也没地方花，需要再从别的国家采购所需物品，用这种方式结算货款倒是不让人意外。
　　只是，以货物充抵款项，该如何充抵？
　　要知道，各国商人做的生意可是方方面面的，如果说按照市场价充抵货款，那么对他们来说反而还有利，相当于在做生意，有利可图。
　　可是，如果按照成本价交易，那对于他们来说，不但要耗费人力物力运输，还赚不到甜头，无形当中增加的成本，是极不划算的。
　　“敢问陛下，货物该如何充抵？”
　　“按照各国贩卖价格的八成，双方协商，罗列出清单。”
　　“银钱和货物，各占多少？”
　　“银子三成，货物七成。”
　　“……”众人沉默了，心里都开始盘算。
　　一般货物，例如盐铁等，利润大概在四五成左右，按照八成的价格抵充给苍国，除去多余的运输成本，也就是说还有两成左右的利润，这样算起来，一册书籍的实际价格，还不足一两银子。
　　“陛下，我等商队可以同意这个价格，只是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陛下看在我等心诚的份上，不要再把这本书贩卖给其他的商队。”
　　“你们想专权？”杨沐用了一下这个时代的术语，沉吟了一下，道：“此事外交部与朕禀奏过，只是众位觉得，此等工艺与内容都史无前例的书籍，会只有你们动心么？接下来，前来苍国接洽的商队将数不胜数，朕岂会拒绝？除非……”
　　“还请陛下明示！”众人连忙大呼，听到前半段的时候，一颗心都块沉入了谷底，忽然听到转机，都十分激动。
　　“如果你们几支商队能够在我大苍国设立商铺，能保证每个月运来不低于十万两的货物进行贩卖，朕就授予你们优先权，以后凡是苍国的货物，都允许尔等贩卖。”
　　优先权？
　　对于众人来说，这又是一个新鲜的词，但是从字面意思可以听出是什么意思。
　　优先权，并不等于专权。
　　至于苍国其他的货物……还是算了吧，大家只对那些精美的《寓言故事》感兴趣。
　　如果说为了几十万两银子的利润，要每个月运送十万两银子的货物到这样一个穷乡僻壤贩卖，陷入一个泥潭里，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其中几个商人，已经萌生退意。
　　杨沐当然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对于这些商人来说，到苍国开设店铺，就如同后世的沃尔玛和万达广场进驻小县城是一样的道理，并不是一个划算的买卖。
　　“众位稍安勿躁，听朕把话说完，《寓言故事》第一卷卖完了，还有第二卷，各位也将享受同等待遇。”
　　什么！
　　第二卷？
　　众人骇然大惊，这本书竟然还有第二卷！
　　想一想，似乎也在情理之中，既然能造出《寓言故事》，自然也能造出《寓言故事》第二卷，这并不矛盾！
　　或许，还能有第三卷，第四卷，甚至别的什么书……
　　如果能优先拿到手……
　　众人的心怦怦直跳，再想一想苍国皇帝的条件，似乎都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第168章　商务部的新工作

　　最终，九大商队争先恐后，纷纷签下了承诺书。
　　说是一份承诺，但其实以苍国目前的能力，着实也没有让他们履行承诺的能力，不过只要有技术在手，这些商人求着与苍国做生意，履行承诺也就变成了必然。
　　利益捆绑，是最好的承诺书。
　　当然，除了这些书籍，杨沐还推出另一件产品——纸！
　　这个世界上的纸，也就和草纸差不多，像是书法入门学者练笔的材质，枯黄粗糙不说，还容易腐烂，稍稍沾水就容易破掉，韧性非常差。
　　就拿杨沐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制造的《军训手册》，都因为这个原因而无法画图。
　　如果不是轻便，恐怕大家都不会用它来书写，对于贵族而言，重要的东西都是记录在布帛上，纸张的实际用途更多的其实是当作茅厕里的厕筹。
　　打个很简单的比方，历史上东汉时期蔡伦改进了造纸术，纸这种东西才真正登上了历史的舞台，之后再经过几百年，才成为信息传播的主要载体。
　　这也是这个世界非常畸形的一个地方，其余的各方面，譬如衣着礼仪等等，都是十分的发达，甚至到了唐宋的水品，但是在造纸方面，愣是停留在东汉之前。
　　如果按照正常脉络来讲的话，这个世界的纸张品质应该在蔡伦改进造纸术的前后之间，就算是有人改进了纸张，也要几百年后才能真正成为主流的文字载体。
　　但是，苍国造纸厂的诞生，直接让这个世界的纸张运用跨越了几百年的发展期，使纸质书籍诞生于世。
　　造纸厂生产的纸张，在品质上已经跟后世的盗版书籍的纸张差不多，如果再对工艺加以改进，生产出后世教科书一样的纸张，并不是问题。
　　当然，这些都是以后的打算，就目前的苍国造纸术来说，已经足够甩掉各大诸侯国几条街了。
　　商人们喜出望外，这些纸张一旦运送回国内，肯定会受到贵族们的喜爱，卖出高价绝对没问题。
　　而且在需求上，绝对比《寓言故事》要大得多，这笔生意可以长期做！
　　杨沐在高坐在龙椅上，表面上波澜不惊，十分严肃。
　　一群傻帽！
　　这是他心里最直接的想法，一张从流水线下来的原品纸，也就一张报纸大小，成本一文钱左右，卖给他们三百文钱一张，竟然还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冤大头做得也算是绝了。
　　最后，每一个商队都决定采购十万两的纸张，再加上九十万册的书，一共是一百八十万两银子。
　　其中的五十四万两，是由现银支付，另外的一百二十六万两用货物抵充。
　　用于抵充的货物，一共有六种，分别是盐、铁、毛皮、丝绸、马匹和粮食。
　　考虑到一些国家对铁和马匹的控制比较严格，所以在这两方面，比例可以稍微降低一些。
　　众商人心里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出宫之后立即赶往外交部驿馆，传信名下的商队立即押运货款前来，同时，他们自己也都在城中转了一圈，震撼不已。
　　这其中，让他们惊讶的不仅仅是这几个月发生的故事，更讶异的是一系列的政令改革，让他们觉得离经叛道，完全不按照章法出招。
　　明显的，苍国百姓普遍贫穷，可是脸上似乎都很轻松，对朝廷和官府没有一丝抱怨。
　　苍国，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当然，这些疑问并不需要找到百姓们才能解答，街上告示牌上贴着的报纸，告诉了他们答案。
　　虽然通过这些报纸，让他们对苍国有了大致的了解，但是心里却更加震撼了。
　　苍国的书籍还有报纸，到底是怎么制造出来的？
　　平心而论，第一次见到这些书籍的时候，他们对书籍工艺的震撼远远大于内容，之前专注于谈生意也没多想，现在又看到了报纸，不由得开始思索起来。
　　这个国家，远远不止表面上这么简单呀……
　　……
　　十二月下旬，天气回暖。
　　九支商队采购了书籍和纸张后，满载而去，工部下达政令，在城西开辟了一块新的街区，用于将来各国商人的店铺入驻。
　　与此同时，各国的商人也陆陆续续来到苍城，粗略估算起来，这些商队一共有三十多支，规模也都和之前的九支商队差不多，都是各国商队中的佼佼者。
　　无一例外，这些商队都通过外交部，表达了觐见的愿望。
　　但是，迎接他们的是商务部。
　　说起来，商务部在苍国朝堂的存在度几乎为零，作为新增的六部之一，平时的工作也就是在市井中逛逛，和商贩们打打交道，处理一下各类纠纷，真正能干的大事一件没有。
　　所以，在朝堂中也常常被人遗忘。
　　甚至，有人趣称商务部就是一个颐养天年的好地方，称之为“闲人部”。
　　秦长风作为商务部尚书，心里当然很不是滋味，每次开朝会的时候，都是低着头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心里隐隐有一种担忧，害怕万一哪天皇帝陛下想起来，也觉得他们是多余的，将这个部门裁撤，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可是，峰回路转，今天的商务部衙署，迎来了一大群异国商人。
　　这件事，不是一直都是外交部在处理么？
　　秦长风心里有些疑惑，本来按照当初设立各大部门的职责划分，外交部主要负责处理国与国之间的政事，至于洽谈商务合作之类的事，主要是由商务部负责。
　　严格来说，上次的九支商队，也应该归属商务部接洽。
　　但是，那群商人直接找上了外交部，要求与皇帝陛下见面，就与政事搭上了关系，一直是外交部在处理。
　　商务部的存在感本来就低，秦长风也就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结，任由去了。
　　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商务部。
　　秦长风一番询问，才知道这是皇帝陛下亲下的指令，以后的这些商人都由商务部全权处理。
　　全权处理！
　　秦长风只感觉一股血气上涌，振奋万分。
　　让他兴奋的不是偌大的权力，而是商务部终于有事情可以干了！
　　再也不是那个被人嘲笑的“闲人部”了！


第169章　禅国大典

　　把这一堆商人丢给商务部，的确是杨沐的旨意。
　　因为，他没时间。
　　没错，随着时间的迫近，禅让大典已经临近。
　　这段时间，各地的官府的消息和奏报如同雪花一般飞向他的案头，朝野稳定，政令推行有序，禅让的时机已经成熟。
　　更加精准的说，应该是禅国大典。
　　杨沐不确定，这个世界的岁末是不是和地球上的大年是同一天，但是从天气上看，都是开春时节，也差不多。
　　岁末和岁首，在民间都是节日，并且也有相应的庆祝活动，不过各地的习俗都有不同，总之也倾向于一种祭祀活动。
　　其实，无论是哪个世界，都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人性。
　　生活越是困苦，就越是重视祭祀活动，以此作为精神寄托，希冀美好生活。
　　今年，节日气氛格外的浓，距离岁末还有几天，各地就已经开始热闹起来。
　　因为，从今年开始，岁末叫做“大年”，岁首叫做“春节”，包括一整套过年的习俗，都在朝廷和官府的一连串宣传下，深入人心。
　　为此，邸报司特地印制了一期专刊，共计五十万份，免费发放给所有的百姓。
　　相传，上古时期华夏诸族的首领大舜，在这一天即天子位，带领群臣百官祭祀天地，于是就把这一天叫做岁首，也就是春节。
　　这当然是杨沐刻意的宣传，其实也就是一个象征意义，真正的古代历法几经变动，岁首也变了又变，但是关于这一天的文化源头，却是真实的。
　　构建一个文化，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从与老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节日切入，春节只是第一步，也是为禅让做准备，同样的文化背景下，更容易让人接受，也带有一种神秘色彩，普通老百姓会认为，两国的禅让都是天意。
　　文化是需要唤醒的，老百姓也是需要教化的。
　　思想像白纸一样的老百姓，对于这种文化灌输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尤其因为这是伟大的皇帝陛下的指示，所以不仅全盘接受，还主动探究起来。
　　把岁末当成过年，岁首变成过春节，已经成了潮流。
　　当然，文化的形成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形成的，过年文化深邃广大，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有模有样，但是也算是初具模型，眼下的禅让基础已经足够。
　　……
　　太鼎二年，正月初一，禅让大典如期而至。
　　苍城的主街两旁，人山人海，每隔三丈距离，左右两旁都有两名卫士站岗。
　　青龙军奉诏入城，从城门到宫门，禁卫森严。
　　郑国皇帝郑康、申国皇帝申子夫，率领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