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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朽大皇帝-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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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说，楚城是小，楚国的投降才是大。
所谓攻城，只是一个恫吓的手段罢了。
楚国君臣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很清楚自己有倚仗在身，苍国十有会答应。
现在需要细细考虑的，就是楚国献降之后，楚国皇族和贵族们，能够得到什么样的安抚条件。
这才是最重要的！
一方面，楚国皇族想要保住宗庙，获取一部分世袭的封地，继续享受人上人的生活。
另一方面，世家贵族也都希望能够保住自己家族的财富，获得一些爵位以及官位。
包括苍国能不能够承诺，在楚国彻底投降之后，会不会过河拆桥，对楚国皇族和旧臣赶尽杀绝。
君臣商议了一会儿，便到了关键时候。
派谁去？
既然要与苍国讨价还价，肯定需要一个使臣，去与城外的苍军谈判，乃至于去苍国，与苍国朝廷谈判。
各大世家的人可以做副使，但是肯定是不能够充当主使的，这样无论是其余世家和皇族不会放心，更是无法体现出诚意，拖慢整个谈判的进程。
要知道，如今战事激烈，楚国的城池一天天一座座沦陷，楚国能够拿出来谈判的手段越来越少，拖得越久，对楚国就越是不利。
“屈丹大人贵为辅国丞相，可以当主使。”
“怀王乃是我大楚皇室宗亲，可为主使。”
“屈丹大人合适。”
“怀王更加合适！”
“屈丹大人……”
“怀王合适！”
于是，大殿中开始了一场激烈的争论。
所有人，都因为屈丹和怀王之间，派谁去当主使协商，讨论上了。
“咳咳……”
熊武掩嘴轻咳一声，在大殿中如此争论，很不合时宜。
“这样吧，丞相屈丹本就在大鸿胪寺中历练多年，在苍国又多有人脉，自国家危难以来，就一直殚精竭虑，捐献了全部家财，可谓是忠贤至极，不如就由屈丹大人担任正使，怀王辅佐……”
“哼！谬论！本王不同意！”怀王打断了熊武的话，哼道：“屈丹虽忠，但却是外姓之人，若是充当正使，难免惹人非议，事关大楚的后路，岂可由一个外人，抉择我大楚皇族的命运。”
沉寂……
大殿中的气氛，再一次变得诡异起来。
打断皇帝的说话，还如此攻讦深受皇帝信任的丞相，哪怕是一个王爷，也不能如此吧？
“哼！怀王！你这么说，是质疑朕？”
“陛下多想了，臣只是在为江山社稷考量，没有半分对陛下不敬之意。”
“哦？江山社稷？莫非，你也想指点江山？”熊武眼里的精芒一闪。
“陛下误会了，这楚国不是陛下一个人，是整个大楚皇族的，我等既然身为王爷，自然要为装个皇族做考量。”
“你！”
熊武眸子一凝，敢怒而不敢言。
在大殿中，的确不宜跟这几个王爷撕破脸皮。
大家都知道，他这个皇帝也当不了几天了，所以心里的尊敬和忌惮难免会少几分，万一造成了什么失控的场面，起了什么内讧，后果不是他能够承担得起的。
熊武大袖一挥：“朕意已决，命屈丹为主使，怀王为副使，行监督职责，其余各家都挑选出一人，一同出城与苍军谈判！”
“是，臣等遵旨。”
“不，本王不服！”怀王大喊，衣袖一甩，道：“陛下若是执意如此，那臣只好抗旨了，堂堂王爷，却沦为副使，此等……”
“好！”熊武骤然大喝：“朕允了！这副使的位置，就不要你干了！传命下去，怀王抗旨，念在多年忠心操劳的份上，不究其罪，在与苍国交涉之时，怀王家产爵位皆可不议！”
“陛下！”
“陛下三思！”
“请陛下收回成命！”
熊武的勃然一怒，让诸臣措手不及，特别是其余的七名王爷，虽然心中颇有不服，也都怒气冲冲的样子，但是敢怒不敢言，生怕在这个时候步了怀王的后尘，断了自己的生路。
熊武的心里踏实了不少，对屈丹说道：“丞相大人但请去，怀王抗旨，不识时务，家产与爵位都可让与屈氏一族。”
“臣谢主隆恩，必定不辱使命！”
屈丹跪在地上，重重磕头。
殿中各人散去，屈丹点了一些人，草草地出城了。
其余各家各族，所有人也都忙活开了，打包各种金银财宝与大苍币，同时也想着如此迎接苍国大军。
城中的百姓也都察觉到了不对，一场巨大的混乱在城中各处蔓延。
有仇不仇，有冤报冤。
平日里压抑的情感，或者心中阴暗的恶魔，都在这一刻全都释放了出来。
城内的治安极差，官差们也都没有了心思办差，一个个全都奔回了家中。
路边的小摊小贩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各条街道的两侧，原本热闹的店铺如今都已经都关闭了。
吃的用的，都没得卖。
整个楚城，似乎一日之间陷入了瘫痪。
到了晚上，各家各户关着门，关灯熄火，往日里深夜通明的城池，在夜幕降临之后就变得黑漆漆的，让人心慌。
压抑！
也是在这一日，楚国权贵们也都没有睡好。
因为，屈丹去与苍国交涉，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就可以得到一个初步的态度，到底苍国接不接受楚国的投降，或者说苍国接受楚国投降后，能够给出一个什么条件，将成为今后命运的关键之处。
这一夜，难有睡眠。
第496章 破城
城外的苍军帅帐中。
屈丹恭敬地站在一边，在他的身后是一地的尸首。
这些尸首，都是楚国前来谈判的随从。
实际上，刚一到帅帐，屈丹就已经与卫忠全交谈上了。
卑躬屈膝，奴颜婢相。
如此表现，身后的一众随从见了，如何能不震惊？
当然，屈丹在来到苍军大营的时候，就没想过让他们活着走出苍军大营。
所以，他们不得不死。
“大元帅，卑职明日就可以回城，只需呈上元帅的文书，楚国君臣必定会接受所有的条件。”
“所有的条件？”
“启禀大元帅，楚国新君熊武威望不足，事关家族性命之时，朝中的诸臣早已经与皇族离心离德，而皇族内部也各有主意，此时的楚国早已经不堪一击，投降是唯一的出路，所以无论是什么条件，只要能够让楚国皇族活命，他们都会接受。”
“唔……不堪一击。”
卫忠全沉吟了一下，道：“明日你先回去，带着我大苍的善意，传递给楚国皇族。不过，楚国的皇帝可以授予侯爵之位，这是皇帝陛下明确给出的条件，其余的诸王可以授为伯爵……至于那些世家贵族和皇族中的蛀虫，一律没有爵位，但是可以享受爵民待遇。”
“是，那卑职就下去准备了，明日一早就会去复命。”屈丹低头，拱手道。
……
屈丹走了之后，卫忠全让人清理了一下尸体，然后就和其余的将领们交流了一下眼神，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这个屈丹，可真是有意思，楚国有如此丞相，怎么可能不亡。”
“陛下深谋远虑，属于我大苍的时代就要到了。”
“明日，终于可以让将士们进城，好好的享受几天了，这他娘的打仗几个月，弟兄们还都没吃一顿好吃的。”
“听说楚国的世家贵族贼他娘的有钱，那些为富不仁之辈，明日定要好好勒索一番。”
“哈哈哈，楚国一灭，便去了一个心腹大患，以我大苍之国力，如今天下还有何敌手？”
“大苍万岁！”
帅帐中，弥漫着轻松喜悦的气氛，诸将压抑太久了，想到明日就可以不战而入城，尽收楚国余地，大家就都是一阵放松。
“大家安静一下。”卫忠全摆了摆手，道：“大家不要高兴太早，楚国皇都虽然被我们围困，但是城内城外都还有大军驻扎，一日不除就一日是潜在的威胁，我们千万不可粗心大意。”
“那大元帅的意思是……”
“继续攻城！”卫忠全斩钉截铁，道：“楚国是四百年大国，自有其倨傲之处，万一心存侥幸，给予我军猝然一击，得不偿失，不如就继续攻城，必然要让那楚国皇帝服服帖帖，若是被我等发现稍有异心，便让其乘坐囚车，前往新苍城谢罪！”
“是！”
“明日，屈勇率领第一路大军以连弩压阵国，破城破门，冲杀入城直奔皇宫搜捕楚国皇帝。”
“是！”
“其余的第二、三、四路大军，监视城外的禁卫军和勤王军一举一动，千万不能够让其出了营区，对攻城大军造成干扰。”
“是！”
末了，卫忠全神色肃然地叮嘱道：“楚国是大国，楚地广袤，前往不能让楚皇从暗道等地逃脱，否则将极难捕获。为此，屈勇部之重心不在占据王城，而在捕获楚皇！一旦破城，当立即展开步军，截杀城内逃脱残部，于各个道口游击堵截。如此，可保万无一失。”
“那劝降之事……”
“明日不管如何，大军都不可平缓入城，一定要雷厉风行，声势浩大，无论楚国皇帝投降与否，都要如此行动，如此我军后续才能更好占据其余城池！楚国腹地，才真正入我大苍囊中！”
“是！”
各将一齐拱手，显然对卫忠全的剖析深为敬服。
譬如屈勇、何桑、文飞等等，一直都对卫忠全言听计从，这不仅仅是资历和地位决定的，更是因为这位大元帅在行军布阵的时候，的确是缜密可行。
大军出征，如能兼顾国情政情而通盘运筹者，不能说绝无仅有，但也是少而又少，如卫忠全这种兼具洞察全局的人，是更加的少。
果不其然，次日一早，屈丹就独自回国了。
关于其余的使臣为何没来，大可以用一个言语不当惹怒了苍国一并给搪塞过去。
就算是有所怀疑，这个时候只要献降与谈判可靠，也暂时不会追究。
一切都没有出乎卫忠全的预料。
不消半个时辰，密匝匝排列的抛石机与大型连弩猛烈射出的大箭，如同雨幕一般，击垮了楚城北门的城墙。
几百斤的石块与长矛般的粗大弩箭如暴风骤雨般漫天击砸，实在不是楚城这座百年老城能够承受的。
于是，城墙一垮北门一破，屈勇率领的第一路大军，立即如飓风般卷入城内。
卫忠全又派出了两万大军，将城内外各个道口堵截。
正在讨论献降事宜的楚国君臣，顿时吓得面无人色。
不是说好的接受楚国献降么？
怎么这使臣刚回城，苍军就攻打进城了？
连带着守军，都措手不及。
屈勇率领大军，只是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就一路攻进了皇宫。
不多时，便传出了消息，楚国皇帝熊武与城内主要的世家大族臣子，悉数被俘获！
城外，得到消息的禁卫军和勤王大军刚准备对苍军发起进攻，就发现楚城的城头，已经插上了青龙军团的青龙军旗，也熄灭了援救的心思。
卫忠全第一次手忙脚乱，一边下令其余大军准备入城，一边下令阻击禁卫军的军队开始劝降，同时又要指挥各军，对城内的各大家族进行封锁。
并且让人放出消息，苍国是真心愿意接受楚国投降，给出的条件也能够满足。
但是，投降的条件就是楚国要完全投降。
包括皇族与世家贵族，包括家产等利益，都要交由苍军处置。
一个时辰后，卫忠全登上一辆战车，在三千马队护卫下隆隆入城了。
4
第497章 楚国彻底灭亡
楚国的最后岁月，堪称匪夷所思。
没有人敢相信，过去一直强大无匹的楚国，在遭受到挫败后，竟然连一次百万人级别的大战都无法组织。
这其中，有苍军横切疆域的疆域的原因。
有朝廷昏聩无能的原因。
更是因为底蕴被掏空。
在过去，即便是吴国仍然在护国之战中，有非常亮眼的表现，差点灭了邵国，起死回生。
相比之下，楚国在最后岁月的两次大战，看似有声有色，但是却一击即溃，在丧失骑兵优势的情况下，又后援无力，连战连败。
堪称丢大国脸面。
放在今日来省度楚国这个庞然大物，更像是一只完完全全的纸老虎。
若是苍国没有出战，楚军能胜么？楚国能够保住么？
不能。
首先，已经发生过的客观状态，是我们无法以任何逻辑分析所能取代的，楚国在最后岁月的种种努力，都已经在亡国危境的胁迫下达到了最大限度。
它的种种掣肘减至最小，聚合之力增至最大。
而没有努力的部分，则是楚国已经无法做到的部分。
那么，这种已经无法做到的部分究竟是什么？
就国家生命状态而言，这种已经无法做到的部分，无疑是国家聚合力不够。
按照国家动员能力说，楚国一直处于较低水平，尤其是楚国在大肆扩张而经营不善的情况下。
具体说，与敌手相比，楚国的聚合之力远低于云国和莽国。
庙堂决策之效率、世家贵族的掣肘、战败恢复之速度、征发动员之规模、粮草辎重之通畅、国家府库之厚薄、兵器装备之精良、器用制作之高下、民气战心之高下……凡此等等，无一不低于其余国家。
这与楚国的历史有关，与近些年的扩张有关，也有朝堂制度有关，甚至最大一点就是这些年国家虽然在扩张，但是底蕴已经被掏空了。
就像是一个彪壮大汉，在接连的饥饿状态下，负重劳累，总有一天会不堪重负，一旦病倒了，恢复起来也很难。
所有这一切，面临存亡之战的楚国已经无法改变了，更无法做到苍国那样的最佳状态了，所以结局是清楚的——即便是没有苍国的参战，云国大军得势之后，莽国也会闻风而动，甚至是阮国和范国……
与其说，楚国是苍国灭亡的，不如说是苍国实行了正确的战略，加速了它的崩溃。
苍军进驻城内，活擒了楚国皇帝熊武以及诸皇族和世家成员……整个中午，楚城当中四处可以看到，浩浩荡荡的一队队人马，从各座府邸中押着一群群衣着光鲜亮丽的贵族，给他们套上手镣脚铐和枷锁等等，聚集到城内临时设立的囚牢中。
那些平日里温文尔雅，举止雍容，高高在上的贵族们，现如今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惶恐不安，甚至如同奴才一样，讨好着看押自己的苍卒。
“看，那不是贾家的少工子么，前几天还在青楼为了一个妓子豪掷千金，风光无限，没想到几天不见就落魄成了这般模样。”
“看看，那是彭氏一族的家主，前些年就是他驱赶了孤林镇上几百户人家，强占了他们的土地，这些年明里暗里，可没少欺负我们老百姓。”
“呸！还一个个都是大官呢，这些年，暗地里做的亏心勾当可不少。”
“我那苦命的女儿，就是被这些天杀的劫去卖了。”
“真是大快人心！”
“呵，看看那一个个小姐贵妇，那些争着抢着嫁入世家贵族为妾的女子，如今比咱们小老百姓还不如勒！”
楚城中，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人潮。
本来，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已经没多少人敢出门了。
但是，今日苍队一进城之后，军纪十分严明，对于没有拿武器反抗的老百姓，没有任何的敌意，甚至是组织了临时的队伍，维持市井治安，严惩作奸犯科，让城里百姓们心中的惧意，渐渐地消散了。
而后，又颁布了安民告示，算是打消了百姓们的疑虑。
在一些胆子大的人带头出来看热闹之后，百姓们发现真的没有危险，于是也就跑出家门，看这难得一遇的热闹。
这情形，楚城的百姓们并不陌生。
这不是就是抄家么？
昨天还在说，苍国已经投降了呀，怎么忽然就出尔反尔，到了楚城之后就开始抄各大世家贵族的家了呢？
虽然疑惑，但是楚城内的百姓们并无多少怜悯之意。
就如同大街小巷中讨论的那样，楚国的贵族在平民中的风评一直不好，或者说楚国的各个阶层之间，都有着非常明显的界限，一层一层剥削下去，所以下阶层的人对于上阶层的贵族，都只有恨意没有同情，认为这些都是他们应得的。
城内的情况是如此，皇宫之中也好不了多少。
本来，事先以为苍军入城之后，一切都平稳交接，楚国皇族也会受到礼遇，所以也就一切如故，宫里的下人也是都是尽心侍奉，没有人逃跑之类的。
但是没想到现实完全相反，苍队如同猛兽一般，凶神恶煞的冲进宫廷中，将所有的皇宫中的人都给制服了。
紧接着，就连皇帝熊武，也在一阵喊叫不平当中被带走。
约莫一个时辰的功夫，从皇宫外面，又押运来了一批皇族成员，八王赫然就在其中。
相比于外面的世家贵族，楚国的皇族受到的待遇好一些，最起码没有押运关到囚笼中，除了戴着镣铐之外，其余的也都没怎么虐待，被安顿在了宫殿中，也算是照顾到了皇族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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