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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们顿时信心大振：“关将军威武！”

刘备也想跟着喊两句，却看到关羽表情依然保持严肃，赶紧多问两句：“云长，可有哪里不妥？”

“刚才那一击，我几乎用了全力。”关羽答道，“也只是勉强将它击毁而已。”

“能击毁不就好了吗？”

法正在旁边接过话茬：“关将军的意思是，这种石碑只有天级力量才能击毁。”

刘备本来还有点迷糊，视线的余光看到远处活动的其他巨像，突然身子一震，冷汗狂冒。

没有天级斗将，就不可能击毁石碑，石碑就会持续不断放出地级巅峰的巨像来！

不管什么样的军队，面对杀不绝的几百地级巅峰斗将都只能被活活磨死！看来当年长安城吞了几十万赤眉军真是没说假话，就算再往长安城里填一百万人，只要没有天级斗将坐镇，那也不会有别的下场！

这一瞬间关羽的形象在刘备眼中无比高大，简直有如救世主一般的存在：“还好我有天级斗将！”

只是旁边的张松却没有刘备这么乐观：“也就是说……只有我们这一路，才能击毁石碑！”

法正愣了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不错！其他部队恐怕现在已经是进退两难！”

没有天级斗将开路，占领防御法阵的行为简直是自寻死路！

刘备顿时大急：“孝直，可有什么办法？”

“为今之计有两条路，一是我们就此撤退，关将军沿途击毁石碑助各部队脱困，二是……”法正指着前方，“我们继续前进！防御法阵每控制多一处，防御巨像的力量就会相应减弱，等到我们控制了半数法阵，石碑应该就可以降低到地级强度，那时候就能逆转局面了！”

“继续前进吗……”刘备抬头望着前方，漆黑夜空中，不知道多少块石碑在闪闪发亮，“我们撑得到控制局面吗？”

法正沉默一小会，终于还是开口：“所以主公，此事但凭你定夺。撤退，此次便铁定前功尽弃，死去的士卒也就白死了，而且可能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但至少有部分人肯定能保住xing命。前进，我们可能成功，也可能失败，成功则攻克长安，失败……必定全军覆没！”

刘备顿时纠结起来：一边是止损50％（可能不止），一边是要么100％要么0％，怎么选？他在脑子里转了好几圈，忍不住又问道：“孝直，若继续前进，成功的可能xing有多少？”

法正也不说假话：“最多三成。”

风险太大！刘备顿时生出退却之心，他是第一次能率领这么多的人，实在下不了狠心让大家为了30％的可能xing去赌命，但这一退，也相当于断送了最好的翻盘机会！

有数不清的英雄，在绝境中奋力一搏，争得一线生机，但同样也有数不清的英雄，绝境中的奋力一搏输得彻头彻尾！而这一次，输了不止赔上自己的xing命，还有几万忠心的热血将士，甚至是整个天下！

那么，现在是赌命的时候吗？

刘备还在犹豫不决，法正已经催了起来：“主公，不管走哪条路，还请速决！我们跟到底就是！如果在这里耽误时机，那便只有败亡一途了！”

“我……”刘备依然下不了决心，他再次望向远方，那里依然是一片未知的黑暗。

心里一个念头止不住地翻滚上来：“不能赌！成功几率太低，输的代价又太大，如果就此认输离开，说不定还有其他机会！”

这念头终于是占了上风，让他就要喊出“撤退”两字，但是这时候身后一片喧哗传来，打断了刘备的命令，他回过头，顿时被身后的景象震慑住了。

身后原本是长安城的街道与建筑，最多在远处还有冒出来的石碑，但现在这些都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虚空中出现的一个巨大漩涡，这漩涡就像宇宙中的螺旋星云，正无情地将房屋、树木以至于士兵全都吞噬其中！

“这是什么？”

法正也是看得目瞪口呆，答不出话，倒是张松认了出来：“虚空阵眼……这是长安城第二层防御法阵的一部分！”

“一部分？”

“守护石碑和巨像，也是一部分……这个法阵运转越久，发动的机关越多！”尽管天气还不到热的时候，张松却已经额头见汗，“现在这是开启了新的机关！”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不能控制法阵，还会有其他机关出现？”

“正是如此！”

“后路已绝啊……”刘备自言自语道。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本应感到绝望的时候，他却好像放下了心头一块巨石，最纠结最难决定的问题，已经不用解答了。

已经不存在什么退却的可能，唯一的生路就是迅速压制法阵！

“最近的法阵在什么地方？”刘备大声问道。

张松应道：“前方一百二十丈处！”

“那就上吧！”刘备大喝，“我们此刻只能有进无退！云长，劳烦你开路！”

关羽点点头，毫不犹豫地冲到队伍最前方，张松也赶紧随后带路，刘备则带着剩余的几千人跟在后面。

这时候刘备心头已经没有了杂念，甚至对自己刚才的患得患失还感到有点可笑。

运气？自己本来就是要和天意作对的人，还能奢望什么运气？虽然不知道那个“天意”有没有注意到自己，但是从一开始，所谓的“侥幸”就不可能存在，等待自己的从来只可能是最差的局面！

在这种情况下，还想什么如果输了怎么办？

输了当然是死，不，什么情况下那天意都是盼着自己去死吧！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除了杀出一条血路，本来就没有别的办法！

刘备深深吸入一口气，初chun夜晚的空气还有些凉，但他心中的热血开始慢慢燃烧。

也就在此时，前方突然响起了关羽的大喝，刘备呆了一呆，就见一个士兵冲过来报告：“主公，前面敌军布有箭阵，关将军请主公先避一避！”

“箭阵？”刘备不禁好奇，什么样的箭阵会让关羽也要让自己避开？当然好奇归好奇，他是不打算贸然满足自己好奇心的，既然关羽说了，照做便是，跟着他便拉住缰绳让坐骑往回走了两步——也就是走这两步，让他避开了接踵而至的突袭。

一支漆黑的箭矢飞来，she中了他身边的一个士兵，箭矢明明只是she中了士兵的手臂，但却像是在那只手臂上泼翻了一瓶墨，黑se迅速在他手臂上蔓延开来，眨眼便扩散到全身，当紫黑se迅速延伸到面部，腐蚀掉这士兵的皮肤时，士兵的眼神依旧茫然——前后只有两三秒的时间，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他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了，紫黑se吞噬了他的肌肉，他的血管，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他整个人就枯萎成了一团小小的黑se炭块。

更可怕的是，这黑se炭块摔落地面，破成无数碎片后，又沾染到了周围的其他士兵身上，顿时又是几个士兵变成了枯萎的黑se，转眼工夫竟然有七八人被这死亡的紫黑se传染，直到赵云一枪扫开周围人群，再枪尖连点，将这些碎片尽数绞成不可见的粉末，这场危机才告中断。

“这是什么！”法正也吓了一大跳，赶紧命令士兵们一起后退，“难怪关将军如此慎重……”

“这是……李儒的毒箭！”刘备脸se铁青，这种紫黑se他的印象太深，“这是杀死了庞统的那种毒箭！”

第一百六十七章祭坛

这次所有人都惊住了

李儒的毒箭，虽然每个人都从没见过，但是在凉州时马超恶魔军团的可怕力量却是人人都见识过的，李当之看过华佗当年给庞统开的药方后评价这毒箭的xing质“与马超类似”，再加上刘备和庞青两个证人，大家对李儒牌毒箭还是颇有印象

但都听说李儒在董卓死后已经被清算，在洛阳被砍了脑袋，却没想到他的招牌产品居然会出现在长安！

而且是在这么紧要的关头！

“也难怪董卓当年能雄踞一方，他的部下还真是有几个人才啊”张松已经逃了回来，现在眉头都要皱到扭成一块儿了，“这种时候派出了毒箭，时机把握得真是时候！”

法正冷哼一声：“郭汜等人也是宿将，到了这紧要关头当然是能用的都用，他们现在才使出毒箭来，已经算是反应慢了”

“孝直，现在怎么办？”刘备再傻也知道不能留在这里等死，后面的漩涡可是在不断靠近的

法正指指前方：“有关将军在，应该可以过关”

此时此刻，能无惧漫天毒箭威胁的也就只有天级斗将关云长了时值深夜，箭矢又都是黑se，极难分辨，但关羽硬是能用青龙偃月刀开出一条路来，刀锋所到之处只听一片惨叫之声，生生的把阵线往前突进了几十丈！

刘备等人远远跟着关羽，只见前面一片混乱中又出现了一块巨大石碑，泛着青se光芒的巨像居然冒出了四五个，配合着毒箭把关羽逼退下来

“这巨像不是干掉一个才出一个翱跟时间走的？”刘备的汗水刚擦干马上又冒出一层来，“这样下去最后得有多少个？”

张松更是马上指出了更致命的一点：“这么说，其他部队……”

其他部队无法击破石碑，会遇到几个巨像？他们又能打得过几个地级巅峰的巨像？

“事到如今，必须抓紧时间了！”刘备咬咬牙，“孝直，可有更快的破解办法？”

法正摇头：“现在只能等关将军先过了这一关，夺下午之阵再说！”

关羽确实神勇无敌，已经拍翻了一半巨像，但是对方的箭阵布置显然是经过计算的，往往在关键时刻能攒出一拨集中she击，逼得关羽退让开来——即使是天级斗将，也不敢硬接这刁钻凶险的毒箭！

“李儒这家伙真是死了还要害人……”刘备看得心急火燎却无计可施，这时候旁边赵云主动开口道：“主公，让我去助关将军一臂之力！”

“子龙，你现在还只是地级中阶，对付巨像恐怕比较吃力吧？”

赵云微微一笑：“那些巨像动作笨重，再来十个也伤不到我”

刘备放下一半的心：“那还有毒箭……”

“也就只有你们这群君臣，才会什么都不想就往里面冲”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刘备愕然望去，看到一个眼熟的清瘦身影

“阿青姑娘？”刘备瞪圆了眼看庞青，“你来这里……你怎么来的？”

庞青哼了一声：“长安城的地图我又不是没看过，我也不需要和那些守卫缠斗，你们开出路我跟过来就行了”

“所以……你来做什么翱”

庞青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她望着前方的战超一字一句地道：“听说这里都是董卓的旧部，我怎能不来？”

刘备马上不说话了

庞统虽然死于李儒的毒箭，但当年she庞统那一箭也不是李儒亲自动手的——准确的说，当时虎牢关上站着那万儿八千的人，个个都是嫌疑犯不过没有关系，反正庞统当年是为讨伐董卓而去，显然在庞青看来董卓阵营所有的人都是共犯，一个个杀过去也没有冤枉的，李儒死了没关系，这不还有郭汜李傕樊稠可以出气吗

只见庞青掏出一个小小的皮囊：“赵将军，喝下这里的药水，那毒箭便伤不到你！”

刘备又吓了一跳：“哪里来的药水？”

庞青鄙视地看他一眼：“当ri听说长安有董卓旧部，我就找李当之配了药水，以备不时之需……你们这些喊着要打下长安的人，居然一个都没想到？”

连法正都讪讪地把头扭到了一边

“主公，那我就去了！”赵云毫不犹豫将药水一饮而粳朝刘备施了一礼，转身便冲到关羽那边去了

这时候刘备才有闲工夫真正搭理庞青：“阿青姑娘，士元的仇，我们一定给你报了，这些董卓旧将不思悔改，继续助纣为虐，我们是不会放过的！”

“你们怎么做，是你们的事”庞青打断他，“反正我不会离开”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翱”

“因为玄德你一直是这样嘛”另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刘备顿时打了个哆嗦，接着他便看到了一袭眼熟的红衣：“孙大小姐，你来凑什么热闹！”

孙尚香骑着一匹白马，露出雪白的牙齿，嘻嘻笑着追过来：“这种事情当然少不了我啊玄德你就是这样，只要稍微有点意思的地方都不敢让我来，真不知道该骂你还是该夸，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现在休想把我们赶回去呀！”

“你们……”刘备只能仰天苦笑，现在都乱成什么样子了，战局火烧眉毛，偏偏还跳出两个明显不听指挥的，这要怎么搞？庞青至少带了药，孙尚香大小姐能帮上什么忙，不添乱就谢天谢地了，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另一件事，jing惕地左顾右盼：“你们没把糜馨拐来吧？”

孙尚香露出和庞青刚才一样的鄙视表情：“我们怎么会让糜馨妹妹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你想什么呢？”

“没来就好……”刘备松口气，糜馨那小胳膊小腿儿的到这里差不多就是撑过一百秒大挑战了，“那么大小姐，你应该也能理解，现在我们的情况很不妙吧？所以为了安全，你和阿青最好是……”

“玄德，我刚才就说了，你一直以来都搞错一件事啊”孙尚香突然打断了他，但是她并没有看着刘备，而是看着前方烽烟不断的战超双眼明亮有神，“你或许觉得，我总是要往危险的地方挤，有点不知轻重对吧？但是我身上流着的，是江东之虎的血脉！别把我当做盼着别人来保护的小姑娘，孙家子弟，不需要别人来保护！”

刘备被孙尚香突如其来的气势震惊得有点不知所措，总算还算及时的反应过来，嘴硬的追加了一句：“那也不能没事就跑到危险的地方送死！”

孙尚香嫣然一笑：“你当我真是傻瓜么？”

傻瓜不傻瓜不好说，傻大胆您倒是常有啊刘备心中暗自腹诽，这时前方猛然传来欢呼：“击破了！石碑击破了！”

关羽赵云两人一起出手果然有效！刘备大喜，扭头问法正：“防御法阵在哪里？”

法正伸手一指：“前方四十丈……主公，还是让关将军和赵将军开路吧！前方如果还有毒箭，只有他们两人能闯过去！”

只是他这句话也说晚了点，一道红光抹过，正是孙尚香策马冲了出去！

“卧槽，刚刚说好不要去送死的！”刘备心中大喊，正要吩咐左右去把大小姐找回来，却看到庞青也拍马而上，路过刘备身边时丢下一句：“你还在犹豫什么？这时候稳重不稳重，有什么两样？你有时间可浪费吗？”

“那也不能这么乱来啊……”看来拉是拉不住了，刘备终于认清现实，朝左右大喝：“全军前进！目标午之阵！”

一路冲起来，刘备才发觉情况没有自己预计的那么严重关羽和赵云两人就像两台人形坦克，在前面几乎把所有可能的威胁都清理掉了，只留下少数几个幸存的cao作箭阵的守城军士躺在地上呻吟，不过他们大部分都在路边，连稍微阻碍刘备军前进都做不到，唯一一个躺在路中间的还被孙尚香的马一脚踹到边上去了

“果然是想太多了吗？”刘备策马跃过只剩底座的石碑，前方依然是一片通途，远远的可以看到有光芒闪动，雷电轰鸣，那是两大t正在闯关——都不用其他人上去牵制，这两位就能清场了

旁边的张松突然拉住刘备的衣服：“主公，这边！”

“这边？”刘备茫然地看着张松指着的一条道路，又看看关羽和赵云在另一条路上大杀四方的英姿，“怎么搞的？”

法正叹口气：“他们好像走错路了……我去把他们叫回来，主公，你和永年千万当心！”

“放心啦，有我呢”孙尚香不知道从哪里又冒了出来，“保证他们不会出事……你们那是什么表情！”

刘备和张松赶紧放平表情，只有法正一脸镇定：“大小姐你看错了，我一向没什么表情”

“好了好了快去！”孙尚香终于放弃了追究责任，转而驱赶法正，“你们有很多时间浪费吗？”

看法正策马去追关羽等人，刘备也终于能够把注意力转移到张松这边——说起来，名义上好歹算“主力”的这支部队，居然到现在还一个秘法中枢都没占下来，刘备也一直没机会看到传说中长安城的秘法防御中枢是什么样

张松指引的这条道路并不远，拐过去没多远便看到了一座类似祭台的建筑，在祭台的正上方，好像八卦和其他什么东西混合的一个奇怪图案正在缓缓旋转，环绕在图案周边的则是和石碑相同的青se火焰

“这就是秘法中枢？”刘备停下脚步，“要怎么控制它？”

“不用控制，启动它周边的几个机关，让它停下来就行了”张松担忧地看着四周，“我倒是奇怪，为什么没有人把守这里，这好歹是长安城的重要地点之一吧”

刘备被他这么一说也紧张起来：“会不会是陷阱？”

两人原地迟疑的时候，后面跟上来的孙尚香不耐烦了：“你们在瞻前顾后的做什么？没有人防守不是更好吗？其他中枢被攻下的时候，不是同样很顺利？怎么到你们这里就开始疑神疑鬼了？”

刘备和张松闻言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刘备拍板：“上吧，永年！说不定长安城的守军就是这么笨……不是这样的话，我们也不会来攻打这长安城，对吗！”

……

长安城太守府

“午之阵也被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