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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莱因上校对这个偷袭计划的评价是：“也许，就算偷袭成功我们也无法改变什么，苏联人集中在霍尔姆的物资可能只是很少的一部份，但我们却能打击敌人并鼓舞我军的士气，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斯莱因上校说的没错，这个计划从原则上对霍尔姆没什么改变……炸毁补给、击溃炮兵或是俘虏一些苏军军官。
　　要知道在霍尔姆外的可是有三个集团军，苏军遭受的这些损失马上就会得到补充甚至补充更多。
　　但要知道这是一支被围困在霍尔姆的孤军，这样一支孤军不但没有被苏军打得奄奄一息，反而还发起了反攻并取得辉煌的胜利，这对一支部队乃至刚刚打了一场败仗的东线的德军的潜在影响是无法估量的。
　　“你有什么计划吗？”斯莱因上校问着秦川。
　　“不！”秦川摇头回答：“我们要做的就是钻出去，然后朝西岸发起进攻！”
　　秦川说的是实话，他们对西岸的敌情一无所知，就算想有什么计划也无从制定。
　　不过对西岸没有计划不代表对其它方向没有计划。
　　“如果一定要有什么计划的话！”秦川说：“我们可以做一个假动作……比如东部朝苏联人发起佯攻，装作要突围的样子，这样深入霍尔姆的苏军就会加快进攻的步伐以给我们增加压力，然后我们就……”
　　说着秦川的拳头就砸在了洛瓦季河西岸上。
　　“很好！”斯莱因上校说：“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凌晨两点，几发红色信号弹升上霍尔姆寂冷的夜空，紧接着就是一片迫击炮的轰响，甚至还有几辆坦克也被调到了东面对苏军发起了进攻。
　　一名通讯员急匆匆的跑进了指挥部，对被惊醒正穿着棉袄起床的冯特维奇报告道：“政委同志，德国人突然对82步兵团发起进攻，火力十分猛烈。还有坦克，索科夫斯基同志请求增援！”
　　冯特维奇听着这个报告手上的动作不由停了下，然后就笑了起来：“德国人总算是坚持不下去了！”
　　不久彼得诺耶夫也赶了过来，他也是与冯特维奇同样的想法。
　　“政委同志！”彼得诺耶夫说：“看来德国人是要放弃霍尔姆突围了！”
　　“是的！”冯特维奇说：“但是他们显然不知道，他们呆在霍尔姆也许还能多活几天，突围只会让他们死得更快！”
　　“要挡住他们吗？”彼得诺耶夫问。
　　“不！”冯特维奇说：“我们应该抓紧对霍尔姆的进攻，这时候的霍尔姆肯定没有留下多少兵力！”


第五百零一章　野战医院
　　今晚有事只有一更，明天补上，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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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两点三十分。
　　就在苏军加紧对霍尔姆发起进攻的时候，洛瓦季河下游的斜面冰层上就被小心翼翼的敲开了一个洞，见外头没动静，这个洞就越来越大接着就从里头钻出了几名德军士兵。
　　这几名德军士兵钻出洞后分到洞口周围每人负责一个方向查看一番，确定没被敌人发现后才向洞里发出了安全的信号。
　　接着就是一队队德军士兵从洞口里钻了出来然后在雪地里隐蔽待命。
　　这支部队就是秦川和格哈德所带领的散兵团第一营。
　　之所以会选择从这里展开突袭，是因为洛瓦季河在这里拐了一个弯，德军士兵习惯将这段区域称为“发夹湾”。
　　由于它的这个弯，就使德军士兵一钻出洞就出现在洛瓦季河西岸的侧后，这也意味着他们可以绕过苏军的攻击正面减少与苏军撞在一起的慨率。
　　见人差不多到齐了，秦川一挥手，德军士兵们就从雪地里爬了起来朝霍尔姆西岸涌去。
　　在雪地里偷袭不足的是踩在雪上会发出“咯咯”的声响，如果一、两个人还不算什么，但人多脚杂声音就有些明显了，幸运的是东岸战场上发出的枪声和炮声在一定程度上掩盖了这种噪音。
　　小镇的入口，几名苏军哨兵聚在一起一边抽烟聊天一边烤火，这对德军来说有些难以想像，他们在夜里甚至连抽烟都不被允许，而苏军却可以这么自由。
　　但这其实又很正常。
　　最主要的还是两者炮兵不成比例：苏军拥有绝对优势的炮兵，还有充足的炮弹，他们可以对德控区任何一点火光打出几发甚至几十发炮弹。
　　反之德军却没有这么豪气，这使苏军可以放心的在野外生火取暖。
　　当然，这其中还有苏军素质较差、军纪不好并且还有温度太低野外没地方御寒等种种原因。
　　但不管怎么样，这就给德军提供了许多便利。
　　格哈德一挥手，几个德军侦察兵就悄悄的从不同方向围了上去。
　　应该说侦察兵这活还是有许多技巧的，就比如现在，眼前这事看起来简单，就是将围在火堆旁的三个侦察兵干掉。
　　但细想起来这事却一点都不简单。
　　首先是怎么无声无息的靠近目标不被发现的问题，这在普通地形是比较容易做到的，比如秦川之前就在德军警卫员的眼皮底下偷走了一只鸡。
　　但雪地里要实现这一点却很困难，原因就像之前说的，脚或手踩着雪都会发出声音。。。
　　他们的方法是制作几双脸盆那么大的鞋……这鞋是用竹子制作，重量很轻，有点像潜水员的脚蹼。
　　这是做什么的就不用多说了，侦察兵手上和脚上都穿着这样鞋趴在地上往前爬，就可以成级数的增加自己与地面的接触面积，于是侦察兵实际上是在雪面上走而不会因为踩穿过膝高的雪层而发出声响。这就使他们可以无声无息的靠近苏军哨兵。
　　其次，就是怎么统一时间对苏军发起进攻的问题。
　　侦察兵们的做法就是预估下需要多长时间能到达，然后稍微加点时间空间，先到的就蜇伏等待，到时间后就突然暴起发难。
　　最后才是杀人技巧的问题。
　　与之前的两点比起来，这一点对侦察兵们来说反而是最简单的一环……对他们的要求就是各自眼里只有自己负责的那个目标，一到时间就冲上去，一手捂住目标的嘴巴另一手将军刺从后方扎进目标的心脏或是肺叶，然后所有的一切就都结束了。
　　德军侦察兵干得很不错，他们干净利落的将三个苏军哨兵解决掉，然后拖到旁边的雪地里用最快的速度埋上，接着就装成三个哨兵的样子在火堆旁烤火。
　　如果没注意，打远了一看还真以为就是三名哨兵还在那聊天。根本就没人注意到，已有一队队德军士兵从火堆旁猫着腰潜进限霍尔姆西岸。
　　进入小镇后一切就更简单了，镇内的苏军基本没有警惕性，远远的看到一群士兵过来他们想当然的以为是自己人，于是谁也没有在意。
　　正面是一个制革厂，但现在显然被苏军用作野战医院，这可以从不断有抬着伤员的担架以及戴着船帽和白色红十字的苏军卫生女兵往来奔走可以看得出来。
　　格哈德和秦川对望了一眼。
　　双方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为难……伤员和医护兵，这原则上已经可以算是战争之外的东西，尤其这其中还有女人。
　　当然，如果是其它英、美等国的话，医护兵还受《日内瓦公约》保护，但苏联拒绝加入于是这点就对其无效。
　　但格哈德和秦川心里却清楚，苏联的伤员及医护兵可不是什么“战争之外”或是“没有危险”的东西，他们随时都会拿起枪然后对着德军的后背开枪。
　　于是秦川就咬了咬牙，下令道：“前进，消灭他们！”
　　“是，上尉！”格哈德应了声就对士兵们下了命令。
　　直到德军士兵们走近时，才有几个苏军卫生女兵看清了德军手里举着的枪，不由惊叫一声转头就跑。
　　但是已经太迟了，德军士兵们扣动扳机打出一排排子弹……一个个卫生兵和伤员倒在了血泊中，有些人想举枪还击，但还没等他摸着枪就有几发子弹将他打倒在地。
　　一队士兵迅速抢到野战医院门口并靠向两边，拉燃了几枚手榴弹后就甩了进去……
　　里头传来一众苏军伤员和卫生兵惊恐的大叫声，但没有人能帮得了他们，只听“轰轰”几声，医院里头就炸出了一片烟雾，几扇窗户的玻璃被震得碎裂开来到处四射。
　　德军士兵没有迟疑，举着枪一转身就冲了进去，接着里头又是一片枪声、惨叫声和惊叫声……战争就是如此残酷，要怪，就该怪苏军让德军钻了空子。
　　秦川不忍心看里头是什么情况，他留下一支小部队继续进攻野战医院，交待几个人注意缴获药品尤其是吗啡，然后就带着主力部队继续朝其它方向发起进攻。


第五百零二章　突袭
　　部队往前推进后首先撞到的就是苏军炮兵……由于德军推进速度很快，再加上炮兵正一发又一发的朝德占区发射着炮弹，炮声掩盖了野战医院方向传来的枪声，所以苏军炮兵甚至都还没有发现异常。
　　直到一名炮手被一发子弹打倒在地，苏军炮兵们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惊愕的朝后头望来，当他们意识到这些出现在他们后头的部队是敌人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取枪。
　　但这时已经太迟了，德军士兵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苏军炮兵一个接着一个的栽倒在地上。
　　其中有名苏军炮兵腿部受伤，但他依旧没有放弃逃跑，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的朝相反的方向跑去……但这显然是没用的，一名德军士兵赶上了他，只隔着半米左右的距离用步枪瞄准他的头部将其射杀了。
　　所以有炮兵还是个好事，这使西岸的苏军几乎等德军士兵赶到面前时才意识到自己被人偷袭，而且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战斗快要结束。
　　同样的，马特维奇和彼得诺列夫两人也没有查觉到异样，他们还在指挥部里对着地图分析着战局，推算着德军突围后的逃跑路线以及苏军应该在哪里拦截。
　　这时外面突然一阵慌乱，正在马特维奇和彼得诺列夫两人感到奇怪时，一名浑身是血的警卫员推开门叫道：“政委同志，敌人打过来了，快撤退吧！”
　　马特维奇和彼得诺列夫两人对望了一眼，都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德国人根本就没有突围的打算，那不是转移他们注意力的一个幌子，他们真正的目的其实是突袭苏军后方。
　　“撤退！”马特维奇说。
　　他知道这时候不能有任何迟疑，因为他心里清楚，洛瓦季河西岸的苏军太薄弱了，根本就无法挡住德国人哪怕只是一会儿。
　　“可是文件怎么办？”彼得诺列夫匆匆为自己别上武装带。
　　“别管它了！”马特维奇吹熄了煤油灯，说道：“已经来不及销毁了，希望不会给德国人留下什么有用的东西！”
　　说着就打开了后门逃了出去。
　　马特维奇很聪明，他选择的逃跑方向是洛瓦季河也就前线方向，他知道德国人的目的是霍尔姆西岸，也知道德国人必然会在小镇的出口布下重重伏兵，所以最安全的反而是前线。
　　马特维奇是对的，所以他和彼得诺列夫两人安全的逃出了德军的追杀，其它的军官……一大堆的上校、大尉以及团营级政委都一窝蜂的倒在德军的枪下，甚至还有一个途经霍尔姆在这里歇脚的少将被活捉，那是步兵第3旅旅长。
　　不过秦川并不认为他能够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这一方面是因为苏军在这时的作战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另一方面则是苏军的指挥体系很混乱，有时就连高级将领也不清楚自己在战斗中担任什么角色，他们只知道按命令前进，碰到敌人就将其消灭。
　　除此之外，秦川等突击队还攻占了一个军火库。
　　德军当然不会轻易炸毁这个军火库，他们首先是从军火库里取出地雷用最快的速度布设在小镇内外……此时苏联最常用的地雷就是一种方形的木壳雷。。。
　　这应该说是苏联人的另一个创举，首先是木壳雷制作十分简单成本也很低廉，就是两个木头盒子倒扣在一起。这个优点对苏联来说显然是很重要的，因为苏联人此时的工业能力因为遭到德军的入侵而受到了很大的破坏，于是出现物资短缺的现像，木壳雷的取材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其次就是这种地雷因为使用的是木材，所以普通金属探雷器对它基本无效，这又能使其拥有很好的阻滞敌人的作用。
　　德军在进攻苏联时就受够了这种地雷的苦头，又因为这种木壳雷是长方形的，所以德军就把它们称为“小棺材”。
　　现在，就正好把它们用在苏联人身上。
　　在埋设地雷的同时，德军就从军火库里补充了许多弹药……这其中最多的是手枪弹和手榴弹，德军中有许多士兵都在使用波波莎冲锋枪，这些冲锋枪需要补充弹药。
　　最后，才是在弹药库里布上炸药将其炸毁。
　　整场战斗前后只用了三十五分钟，德军就从霍尔姆西岸撤得一干二净，只在西岸留下满地的鲜血、尸体和废墟。
　　让随即赶来的苏军痛苦的是，虽然他们已经知道镇里已经没有德国人了，但他们还是不得不面对随处都有可能存在的地雷，更糟糕的还是这些地雷还是自己的而且还是无法探测的。
　　马特维奇看着前进的苏军士兵一个又一个在地雷中被炸倒并发出惨叫，一种无力感在心里油然而生。
　　“他们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彼得诺列夫忍不住抱怨道：“是德国人的援军？我们外围的部队怎么一点都没察觉？”
　　“不，他们不是援军！”马特维奇翻开一具被苏军士兵拖到面前的德军士兵尸体，说道：“看看他们脚上穿的靴子……是我们的皮靴，还有棉袄里的碎布、碎纸……”
　　（注：苏军的靴子和棉袄等保暖都比德军好，由于识别的问题德军士兵不敢穿苏军的棉袄，但常常从死尸上把靴子脱下换上。）
　　“他们是东岸的德国人？”彼得诺列夫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马特维奇说：“他们是东岸的那些德国人，他们是从地道里钻出来的。我们以为就要将他们打败了，现在看来……他们远没有被打！”
　　“我不这么认为！”彼得诺列夫气急败坏的说道：“我们已经攻占了洛瓦季河防线，他们的这次偷袭改变不了什么，只要我们……”
　　话音未落，洛瓦季河防线上就传来一声紧接着一声的爆炸，彼得诺列夫回头一看，只见他们在洛瓦季河防线上堆起来的斜面已经被炸得粉碎，包括那些可以让坦克通过的架桥车。
　　“把部队撤回来！”马特维奇无奈的说：“否则他们会像上次一样再次被围歼！”


第五百零三章　空投
　　重新占领了霍姆西岸后，马特维奇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清点完损失，苏军在这一战中共伤亡三千余人，三十七门火炮以及上百吨的弹药和补给……这其中有一部份弹药是存放在霍尔姆中转的。
　　带着忐忑的心理，马特维奇接通了普卡耶夫大将的电话。
　　“普卡耶夫同志！”马特维奇报告道：“我很遗憾向你报告，昨晚我们遭到偷袭损失惨重！”
　　“我听说了！”普卡耶夫回答。
　　“请求您给予我处分，普卡耶夫同志！”马特维奇说：“我没有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
　　马特维奇脑海里想的就是瓦尔达尼少将自杀时的画面。
　　马特维奇也想过要逃避，可是他知道自己无处可逃，摆在面前的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硬着头皮面对。
　　但情况却比马特维奇想像的要好得多。
　　“马特维奇同志！”电话那头传来普卡耶夫大将的声音：“没有人可以保证自己在战场上始终胜利的，你做得很好，不要把昨晚的失败放在心上，组织相信你可以最终战胜德国人收复霍尔姆，继续努力！”
　　马特维奇听到这话不由半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接着就松了一口气放下心里的一块大石，他知道自己已经逃过一劫了。
　　普卡耶夫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他也在跟进霍尔姆的战事……霍尔姆这个小镇已经在苏、德两军中越来越显眼了，双方的集团军群指挥部都把目光盯向了这个只有几平方公里的小镇上。
　　所以，普卡耶夫知道霍尔姆战役的困难，同时也知道马特维奇在这场战役中表现相当不错，甚至几次都到了取得胜利的边缘，只不过德国人的表现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但是，马特维奇同志！”接着普卡耶夫话锋一转，说道：“我希望你明白一点，斯大林同志从来都不问过程，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马特维奇一挺身，回答道：“我保证不会让斯大林同志和您失望的！”
　　挂上了电话之后，马特维奇就把目光投向彼得诺列夫，然后两人忍不住拥抱了下以示庆贺。
　　这或许是这时代的苏军将领的一种悲哀……他们最常见的不是死在敌人手里，而是死在自己人手里，所以他们更担心的不是如何对付敌人，而是如何面对自己人。
　　德军方面就发出一片欢呼声，也不知道是谁开始喊的，士兵们一声又一声整齐的叫着：
　　“弗里克！”
　　“弗里克！”
　　……
　　“上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