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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刚下火车！”秦川回答：“你看看我们的军装……”
　　说着秦川摊了摊手，军装上满是污洉和血污。
　　“或者你们可以打电话去求证！”秦川说。
　　“不，当然不！”上士回答：“如果有人伪装成‘传奇上士’，那一定是最笨的间谍！”
　　上士说的不错，间谍通常都会伪装成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因为那样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抱歉，上尉！”上士放下枪，用双手把军官证递还给了秦川，然后朝秦川敬了个礼，说道：“很高兴在这见到您，祝您……狩猎愉快！”
　　说着上士就带着部下离开了别墅，几个士兵在离开前也纷纷朝秦川敬礼。
　　秦川则站在原地发呆，他不明白上士说的“狩猎”是什么意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明白过来……有些从战场下来的士兵，他们会闯入百姓家作威作福，要是百姓稍有不从，士兵就会用枪教训这些不听话的人。
　　显然，上士是把秦川当成那种人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眼前这个危机已经解决了。
　　接下来……秦川看着楼上的那个房间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秦川知道安托万加入了游击队，那么现在自己跟他就应该是敌人，而维妮特又是……
　　不管怎么样，秦川还是硬着头皮走上了楼。
　　“我们又见面了，安托万！”秦川说。
　　“是的，上尉！”安托万因为紧张和恐惧，声音有些发抖，但他还是咬着牙说道：“很遗憾没能杀了你！”
　　“上帝，安托万！”伯诺瓦夫人吓得脸色苍白：“别再说蠢话了，上尉刚刚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
　　伯诺瓦紧张的对秦川说道：“抱歉，中尉，不要把这话放在心上！”
　　“当然！”秦川回答。
　　说实话，秦川还有些欣赏安托万，尽管他恐惧、尽管他害怕，甚至他还很虚弱，但他却始终坚持自己的信念。
　　从这一点来看，维妮特的性格与她哥哥还有些相似，只不过维妮特会为家人委屈求全而安托万则不然。
　　“不过我更希望死在你手里，维妮特！”安托万有些愤怒的转向维妮特，讽刺道：“我应该欢迎你这个英雄吗？说说你在战场杀死了几个‘敌人’吧！”
　　“闭上你的嘴！”正在缠绷带的维妮特手上一使劲，安托万忍不住惨叫了一声。


第三百六十九章　战场综合症
　　“感谢您为我们所做的一切，上尉！”当一切稳定下来后，伯诺瓦就满脸感激的对秦川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可是安托万这孩子……”
　　说着伯诺瓦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接着伯诺瓦又紧张了起来：“上尉，你不会把这事说出去吧！”
　　“也许我应该这么做！”秦川说。
　　“不不，千万别这么做！”伯诺瓦就差向秦川跪下来了：“安托万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说这些没有用，伯诺瓦先生！”秦川说：“你认为他们会理会这个吗？”
　　“上尉，我该怎么做？”伯诺瓦说：“任何我能做得到的……”
　　“伯诺瓦先生！”秦川有些恼火的说道：“你该知道，任何你能做到的，我都能轻易做到，甚至是把你们从这里连根拔除！”
　　“你不会的，是吗？”维妮特出现在门口。
　　秦川没有回答。
　　顿了下，秦川就从衣架上取下了帽子给自己戴上，说道：“我得走了！”
　　维妮特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让开了身。
　　“上尉！”伯诺瓦赶忙追了出来。
　　“放心吧，爸爸！”维妮特说：“上尉不会说出去的！”
　　“你为什么不留下他？”伯诺瓦带着些责备的语气问着维妮特。
　　“因为他不能留在这！”维妮特回答：“安托万还会找机会杀他的，你知道这后果的！”
　　伯诺瓦咬了咬牙，然后就气冲冲的走进楼上的房间。
　　接着房间里就响起了伯诺瓦愤怒的咆哮声：“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会把我们所有人都害死的！”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安托万回答：“我在做正确的事！”
　　“正确的事就是害死我们所有人？你的父亲，你的母亲，还有你的妹妹？她甚至顶替你参军刚刚回到家！”
　　“这也比让你们为德国人服务好，不是吗？”
　　“哦，是吗？所以你妹妹说的是真的！”伯诺瓦说：“你还会找机会杀死上尉，是吗？”
　　“当然！”
　　“为什么？”伯诺瓦说：“他已经放过你了，放过我们所有人！”
　　“因为他是‘传奇上士’！”
　　秦川当然知道这一点，这就是战争，当你在战场上取得一次又一次胜利成为己方的英雄的时候，自然就会成为敌人的眼中钉。
　　安托万是自己的敌人，从这个角度来说秦川不能手软，因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但秦川又做不到，原因就不用说了……德军不信任法国人，所以，这并不是安托万一个人的问题，安托万会连累伯诺瓦全家，甚至管家、仆人等全都无法幸免，这其中当然也包括维妮特。
　　是因为对维妮特的感情吗？
　　也不全是。
　　维妮特法籍营中的一员，秦川不希望自己费尽苦心把法籍营带出来的节奏和士兵会因此而遭受打击……如果他们知道维妮特因为受牵连而被捕，那么他们会怎么想？要知道维妮特可是个在战场上为德军作战的军人，有哪个德国军人会因为受家人的牵连而落到这个下场？！
　　伯诺瓦在阿尔及利亚的法国商人声望颇高，在他的带领下阿尔及利亚的工商业继续稳定发展，甚至还在吸引维希政府的商人往阿尔及利亚流动，秦川不想这种大好局面付诸流水……如果法国商人看到伯诺瓦这个从始至终坚定站在德军的人最终还是难逃一死，他们又会怎么做？
　　秦川走在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的街头，点着了一根烟，然后突然就发现自己无处可去了。
　　回军营？
　　所有人包括斯莱因上校都知道他是跟维妮特一起出去的，这么快就独自一人回来又怎么解释？
　　想了想，秦川就信步走进路边的一间旅馆。
　　旅馆里的人见秦川进来马上恭恭敬敬的站起身来。
　　“有房间吗？”秦川问。
　　“有，当然有，长官！”旅馆老板是个法国人，他有些受庞若惊的回答道。
　　“多少钱？”秦川掏出刚发下来的两张500元法郎。
　　“不，不要钱，长官！”旅馆老板回答：“我们会为你安排最好的房间！”
　　于是秦川就得到一间最好的房间，虽然他们所说的最好……指的不过是有个卫生间和一台满是雪花和杂音的黑白电视。
　　不过这时代有台黑白电视的确是件很了不起的事了，尤其这里还是非洲。
　　秦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了个澡，躲在坑道那潮湿的环境里超过一周，使他都像泥里捞出来一样粘糊糊的，而且还散发着臭味。
　　当然，秦川一直都让自己的手枪保持在自己触手可及的位置……安托万的事给自己提了个醒，阿尔及尔对德国人尤其一名德国军官来说并不安全。
　　刚换上睡衣，秦川就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秦川问。
　　“先生，您的晚餐！”
　　“我没有叫晚餐！”
　　“哦，是奥克塔夫先生为您准备的！”
　　“奥克塔夫？”秦川不记得自己认识这样一个人，于是不自觉的就拿起自己手枪。
　　“是的，奥克塔夫先生，他特地交待为您准备一份鸡汤！”
　　“放在门外！”秦川躲在门边回应道：“然后你就可以离开了！”
　　“是的，先生！”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外头有什么动静，秦川才小心翼翼的打开门，看了看过外面没人，这才把食物端了进来。
　　好吧，似乎是有些神经质了，托盘里果然有一份热腾腾的鸡汤，外加几块烤面包和一个精致的水果拼盘。
　　接着秦川又犹豫起来……会不会是下毒？
　　“该死的安托万！”秦川不由骂了句，这家伙让自己有了种草木皆兵的感觉。
　　下一秒秦川就没忍住，抓起烤面包就塞进了嘴里……开始只是小尝一口，接着很快就忍不住狼吞虎咽起来。
　　正吃着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同时还伴着一个声音：“是他，我确定没错！”
　　秦川赶忙一个打滚抓起枪趴到了床下然后举起枪对准门口。
　　接着就传来敲门声：“上尉，我是奥克塔夫，法籍营的！”
　　秦川这时才想起法籍营里好像的确有个叫奥克塔夫的。
　　“去他妈的！”秦川看着打了一地的鸡汤不由骂了声，他早该从鸡汤猜到这个了，因为他偷鸡的事甚至比“传奇上士”传得还广。


第三百七十章　装备（兄弟们，求月票，月票，月票！）
　　“上尉，真的是你！”几个已经换上西装的法籍营士兵站在门外。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秦川让开了个位置。
　　“拜托，上尉！”一名士兵笑着回答：“这里是阿尔及尔，你住的这家旅馆就是奥克塔夫家族的众多旅馆之一！”
　　“噢！”秦川恍然大悟。
　　“很抱歉！”秦川对其中一个身材高瘦也就是旅馆的主人奥克塔夫说道：“我没付钱！”
　　“当然不需要付钱，上尉！”奥克塔夫笑了起来：“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住在这里，还有我家族的所有旅馆！”
　　“这里发生了什么？”几个人走进来后就发现了满地的鸡汤和打碎的盘子。
　　“是我不小心！”秦川有些尴尬。
　　“我马上让人来收拾！”奥克塔夫说。
　　“不，你应该马上换一间！”另一个士兵回答。
　　“是的，瞧我有多笨！”奥克塔夫走出房门往下喊了一声：“诺埃尔，送另一个房间的钥匙上来！”
　　“好的，先生！”
　　不一会儿，上来的就是接待秦川的那个旅馆老板，他对秦川连连点头致歉道：“抱歉，长官。希望您能满意！如果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我叫诺埃尔……”
　　“得了诺埃尔！”奥克塔夫不耐烦的回答道：“有什么事我会叫你的！”
　　“是的，先生。很荣幸您的光临，长官！”
　　“马塞尔！”当奥克塔夫从衣架上拿下秦川脏兮兮的军装时，就对一名矮个子士兵扬了扬手，说道：“这是你的工作！”
　　“哦，当然！”马塞尔二话不说就接过军装。
　　看着飞奔而去的马塞尔，秦川有些疑惑的问了声：“什么意思？”
　　“上尉！”奥克塔夫解释道：“马塞尔的外号叫裁缝！”
　　听着秦川就明白了，“裁缝”当然不是真的“裁缝”，而是服装这一行业。
　　秦川没有猜错，马塞尔拥有阿尔及尔最大的服装厂，至少有三分之一与服装有关的门店都与马塞尔家族有关。
　　“刚才那份晚餐！”奥克塔夫朝另一位士兵说道：“是从吕克那点的，我们叫他‘厨师’！”
　　“上尉！”吕克有些尴尬的说道：“我不知道那份晚餐是送给您的……”
　　显然，吕克认为那份晚餐太寒酸了。
　　“不，那很好！”秦川回答。
　　突然间，秦川发现自己拥有了一切……法籍营的士兵全都是阿尔及尔的“地主”、“土豪”，而自己又是他们的上级，于是阿尔及尔所有的东西似乎都是任自己索取了。
　　“听说上尉在这？”随着一阵脚步声，博杜安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上尉！”博杜安朝秦川敬了个礼，说道：“我以为您跟维妮特在一起！”
　　“哦，是的！”秦川说：“你们知道的，女人的脾气……我跟她吵了一架！”
　　士兵们不由感同身受的笑了起来。
　　“上尉！”博杜安说：“我能邀请您去我家作客么？”
　　“拜托，博杜安！”奥克塔夫说：“上尉是先到我这的！”
　　“而你就让上尉住这样的地方！”
　　“不，这里很好！”秦川说：“你们知道的，从战场下来，只需要有个安全的地方住，能好好睡一觉，就足够了！”
　　博杜安等人点了点头。
　　“放心，上尉！”奥克塔夫说：“这里很安全！”
　　“是的！”博杜安回答：“我们就住在隔壁，轮流为您放哨！”
　　博杜安说到做到，他和几个法籍营的士兵真的就在隔壁的房间里住下了。不仅住下了还把他们的步枪也带了过来做好了戒备。
　　这让秦川有些感动，要知道这些人不久前还视德国为敌人，现在却已经成为秦川的战友、兄弟……这或许也只有战场那同生共死的环境才可以造就。
　　所以，战争带来的并非只有痛苦和仇恨，有时还有其它的某些东西。
　　这一夜，秦川睡得很熟，直到第二天将近中午时才醒来。
　　毫无疑问，博杜安等人还在隔壁。
　　不过在那里等待秦川的不只是他们，还有几个想见秦川的商人。
　　马塞尔给秦川带来了两套崭新的军装及两套西装……其中军装并不是马塞尔的工厂能生产的，他们暂时还没得到生产许可。
　　所以很明显，马塞尔是动用了家族关系做到的，而且还是连夜送到。
　　在秦川在镜子前穿上军装的时候，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结的中年绅士在得到秦川允许后走了进来。
　　“上尉先生！”中年绅士自我介绍道：“我叫瓦尔多，是博杜安的父亲，到此专程感谢您对博杜安的照顾！”
　　“哦！”秦川不由回身望了瓦尔多一眼，他有些无法想像瓦尔多那样肥胖的身材是怎么垄断阿尔及利亚的军火生意的。
　　“瓦尔多先生！”秦川一边招呼瓦尔多坐下一边说：“我想，你来这里不只是因为这个吧！”
　　瓦尔多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您猜对了，上尉先生。我希望能与您达成某种程度的合作！”
　　“我只是个上尉，瓦尔多先生！”秦川说：“所以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当然不，上尉先生！”瓦尔多给秦川递上了一佷雪茄，说道：“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您才是能左右阿尔及利亚政局的人！”
　　这一点说得有些过了，但真要说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德军将领包括隆美尔在内更多的是打仗而不会才考虑阿尔及利亚的稳定及工商业等，与商人之间的交往一直都是秦川在做。
　　“说说我们可以怎样合作吧！”秦川说：“如果你希望我们为您提供武器……那恐怕您要失望了！”
　　德军的装备连自己都不够用，当然不会让它流通到军火商那里。
　　“不，上尉先生！”瓦尔多回答：“我要的不是您为我们提供武器，我是希望能够为你们生产装备！”
　　“什么？”闻言秦川不由一愣：“你们有能力为我们生产装备？”
　　“当然！”瓦尔多回答：“上尉先生，我们一直在为佐阿夫兵团提供装备！”


第三百七十一章　达尔朗战略
　　后来秦川才知道瓦尔多所言不虚。
　　这其实跟德国也有关系……德国占领了法国北部，只留下维希政府苟且偷安。
　　但达尔朗却并不甘心继续这样，他知道法国如果要保全自己最终还得依靠自己的武装力量……在德、英、美之间游走只能延长法国的时间。
　　然而，停战协定又限制法国军队不能超过十万，而且这支军队在武器装备方面还有诸多限制，再加上德军对这支军队又盯得很紧，于是想依靠这支军队自保基本是不可能的。
　　于是，达尔朗就把目光投向了殖民地阿尔及利亚。
　　阿尔及利亚至少有几个优点：
　　首先，德国不重视殖民军……这是德国人的血统和种族观念造成的，他们认为只有优秀的民族团结在一起才能爆发出更大的力量，劣等民族掺杂在其中就会起反作用。
　　因此德军并没有把佐阿夫兵团放在心里，这使达尔朗有可乘之机。
　　其次，阿尔及利亚与法国本土隔着一条地中海，那时法国土伦舰队还没有被德军缴获。这地形对法国的防御十分有利。
　　达尔朗的打算是，有一天当德国自北往南的发起进攻的时候，法军当然是无力阻挡德军钢铁洪流般的进攻的。
　　但是，如果能利用土伦舰队将法国政府转移至阿尔及利亚，再用土伦舰队以阿尔及尔港为基地进行海上防御……就可以避免与德军在陆地上的接触，因为众所周知，德国海军已经被英国封锁在港口里无法动弹。
　　就算德国借意大利海军之力进攻阿尔及尔，法国海军也有一战之力。
　　于是，达尔朗就有意识的将重心转移至阿尔及利亚。
　　最重要的，就是让阿尔及利亚成为一个自给自足的地区……简单的说，就是既能生产必须的生活用品，又能生产武器装备，也只有这样才能在失去法国的情况下继续与德国对抗。
　　生活用品的生产是摆在明处的，这也使阿尔及利亚有了一种变态的繁荣……法国投降之前阿尔及利亚其实是没有这么多工厂，同时工商业也没有这么发达。法国投降之后，由于达尔朗有意识的支持和转移，才使位于阿尔及利亚的工厂有如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