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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三戒)-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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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有旨意,”贺知府有些无奈道:“朝廷命上差兼着核实一下,老太妃的死因是否与晋王府所奏相同。”心中暗叹道,真是世事难料,这当初挺明智的一招,如今却有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意味。
但旨意早就送到王贤府上,他想变卦都不可能了……
“哦,知道了。”王贤却浑不在意道:“不过得先把正差事忙完再说。”说着挠挠头,好一会儿才大声笑道:“瞧我这记性,本官病倒前,咱们进行到哪轱辘了?”
“该和有关官员面谈了。”贺知府道。
“记性真不错。”王贤笑着双手互击道:“烦请大人赶紧去通知一圈,明日相关官员到行辕来接受问话。”说着面容一冷道:“谁敢迟到不到,就等着挨参吧!”
“是。”贺知府忙应道。
“去吧。”王贤挥挥衣袖,贺知府如蒙大赦,没走出几步,却又听身后钦差大人冷冷道:“还有,我需要一批囚车,要够结实,还得保暖……这天寒地冻的,不能偷工减料,不然钦犯们走不到京师就都冻死了。”
“是……”贺知府有些艰难地回过头,咽下唾沫问道:“大人需要几辆……那个……囚车?”
“几辆可不够,”王贤淡淡道:“先赶制二百辆吧,我看也够呛能够,不够到时候再说……”
“二,二百辆?”贺知府险些扭了脖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道:“还够呛能够?”
“呵呵,有备无患么。”王贤冷酷一笑道:“府台大人脸色不好看啊。”
“呵呵……”贺知府苦笑道:“任谁听说要兴起大狱了,脸色都不会好看的。”
“我怎么觉着很兴奋呢?”王贤阴阳怪气地笑道:“只要那囚车不是给我准备的,我觉着越多越好。”
“大人还真是……看法独特呢。”贺知府暗骂他几声变态,慌忙告辞出去了。
回到行辕,顾小怜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打离开广灵县到现在,二十天多天时间,姑娘家就没捞着机会洗个澡。早就忍无可忍、急不可耐了……
王贤上次洗澡的时间,却要比小怜姑娘还要早十天,但他依然安之若素,没有洗澡的意思,而是与兄弟们进到书房说话。
简单地讲了下这段时间的经历,听得周勇和二黑目眩神迷,后者埋怨道,上次过大戈壁就不带我,这次钻雪原又不带我,大人是不是觉着俺是个累赘啊?
“我觉着你是个怨妇,跟你讲多少次了,分工不同,分工不同而已。”王贤笑骂一声,神情一黯道:“我现在担心的是闲云少爷,也不知他脱险了没有!”
“肯定没问题的,他那么高的武功。”周勇忙道,二黑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猫有九条命,闲云少爷就有十条命,五台县人死绝了,他也不会有事儿的。”
“但愿吧。”王贤苦笑一下道:“你们呢,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还真有,”二黑眼光一闪,凑近到王贤耳边,压低声音道:“那个苟三找着了……”
“真的?”王贤登时惊喜道。
“其实也不是咱们找到的,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二黑看王贤的目光,那简直跟看富阳县的张神仙差不多了。
“呵呵,一切尽在掌握。”王贤马上臭屁道:“人呢,现在在哪里?”
“属下把他秘密收押了,”周勇轻声道:“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盯着他。”
“很好。”王贤点点头,苟三在手,自己获取主动权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大人现在要见他么?”周勇问道。
“先不着急。”王贤轻声道:“我先给你们讲一下,接下来的安排……”
听完王贤的计划,周勇几个惊得合不拢嘴道:“大人还真需要那么多囚车呢,属下还以为您是威慑那贺知府呢。”
“我想明白了。”王贤淡淡道:“横竖是要搞搞大,为何不搞到最大?不到最大,如何让皇上震惊?皇上不震怒,这局棋怎么翻?所以这次咱们不怕事儿大,就怕虎头蛇尾,放了臭炮……”
“不能够吧?”周勇道:“咱们现在人证物证俱全,怎么可能虎头蛇尾?”
“所以说你白在公门里走了一遭,”二黑瓮声瓮气道:“竟然问这样幼稚的问题。”
“我哪幼稚了,公门里那套我也有所了解,”周勇怒道:“但大人何等明察秋毫,又有王命旗牌在手,焉能受群丑迷惑?定然可以手到擒来的!”一着急,他的嘴竟比平时顺溜多了。
“一步步走着瞧吧。”王贤叹口气,露出与之前的强悍,不相符的犹疑之色道:“这局棋谁能笑到最后,还真不好说,”觉着自己这话太伤士气,他振奋精神,一字一顿:“我只知道一点,那就是落子无悔,成王败寇!”
“大人这是两点……”
“领会精神……”
第四百五十章开审
有道是‘前世不修,才做了附郭县令’。所谓附郭县,不是具体的县名,而是指那种没有独立县城,把县治设在州城、府城中的县。不幸当了这种县令,上头压着知州、知府,连‘大老爷’都称不得,完全体会不到百里侯的威风快活不说,还得跑腿受气背黑锅,各种悲催……
以此推论,前世造孽,才会做了省城的县令;八辈子造孽,才会当上府城、省城兼王都的县令……阳曲县令赵有德,就是这么一位集各种悲剧于一身的人物。七品县令放在别处,那是一方父母,可搁在太原城,就是一孙子……他的县治所在,有知府衙门、藩台衙门、臬台衙门、都司衙门,还有一座晋王宫……他的日子是何等凄惨,也就可想而知。
久而久之,赵知县也就养成了小心翼翼、捧着卵子过河的性格。‘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成了他仕途的最高信条。也正因如此,赵知县才会被府台大人选中,成为接受钦差问话的第一人。
“啊,属下,属下……”听说自己第一个被问话,赵知县脸都绿了,喃喃道:“属下怕给府台搞砸了。”
“不用怕,”去往行辕的路上,贺知府嘱咐道:“你只要小心为上,文火慢炖即可……”
“哦,府台的意思是……”赵知县体会上意的能力自然很强,恍然道:“让我……拖?”
“对,拖得他头昏脑涨,心浮气躁,你就完成任务了。”赵知县笑笑道:“这差事办好了,你就是大功一件。不光我会感谢你,连方伯也会记住你的。”
“那属下……尽力而为吧。”赵知县哪有不答应的权力,跟着贺知府到了行辕,便见这里戒备森严,一层层守卫全是穿着飞鱼服、挎着绣春刀的锦衣卫,气氛无比森严。
赵知县暗暗咽口唾沫,跟着贺知府来到大堂,跪拜了钦差后,王贤让人看座。
今日的王贤,身穿明黄色的飞鱼服,头带无翅乌纱,面色阴沉,眉目带霜,尤其那双寒星般的眸子,看得人心头生寒,不敢与他对视。
“足下是赵知县吧?”王贤低头看看案卷,赵知县马上欠身道:“正是下官。”
赵知县正运足功力,准备施展‘随你虐我千百遍,我自待你如初恋’神功,来迎接钦差大人的洗礼时,却听王贤淡淡道:“你先回避吧,本官有事先要问贺知府。”
“啊……”赵知县一脸不情愿道:“不是说要先问下官么?”
“你是钦差我是钦差?”王贤冷声道。
“是是。”赵知县便缩了头,给贺知府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颠颠地退了出去。
“上差,怎么连我也要审么?”贺知府有些不快道。怎么说他也是四品大员,按道理讲,就算是钦差也不能说审就审。
“只是向你询问点情况,谈不上审问,”王贤笑笑道:“放松点。”
“呵呵,早说么……”贺知府笑道:“上差的架势可真把下官镇住了。”
“当然能镇住了。不然本官如何跟山西地的妖魔鬼怪斗?”王贤皮笑肉不笑道。
“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哪有那么多妖魔鬼怪。”贺知府牵动嘴角,勉强笑道。
“那就是我白日见鬼了。”王贤敛住笑容,沉声道:“贺知府,我以钦差身份向你询问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自然。”贺知府整整衣冠,正色道。
“今年春天运送军粮的任务中,你担任什么角色?”王贤问。
“转运委员。”贺知府道:“这已经禀明过上差了。”
王贤问:“转运委员是做什么的?”
贺知府道:“协助转运大臣,负责军粮在山西境内运送、储藏、转手等事务。”
王贤问:“转运大臣是谁?”
贺知府道:“张藩台。”
王贤问:“你们之前的权责如何划分?”
贺知府道。“当然是藩台大人统筹全局,下官负责具体事务了。”
王贤问道:“可不可以理解为,所有军粮收发,都要由你具体负责?”
“可以这样说。”贺知府点点头道。
“那具体的数目,你还记得么?”王贤沉声问道。
“大体还记得。”贺知府干笑一声道:“事情过去大半年了,下官公务繁忙,有些数字可能需要去查账了。”
“今天也只问个大体。”王贤面无表情道:“我问你,前后运抵太原的粮草,一共有多少?”
“这个我记得,大概是四百五十万石左右吧。”贺知府想一想道。
“从你提供的账目统计,是四百七十万石,那二十万让你贪了么?”王贤声音冷冽道。
“上差说笑了……”贺知府忙摆手道:“我是记错了,确实是四百七十万石。”
“这些粮草现在何在?”王贤道。
“臣等无能,没有把军粮及时运上前线,大军返程后,皇上下旨命存入大同的粮库中备用。”贺知府道。
“那现在账上可查的,数目是多少?”王贤表情愈冷道。
“这……”贺知府吞吞吐吐,他没想到王贤竟能把纷乱的账目在三天之内理出头绪,早知这样,就是一把火烧了,也比给他看到强。
“需要我提醒么?”王贤冷冷道。
“不需要。”贺知府摇摇头,艰难道:“应该是二百五十万石吧……”
“是二百三十万石,”王贤冷声道:“少出来的二十万石,你来补上?”
“上差又说笑了……”贺知府故作轻松地苦笑道。
“你还能笑得出来?!”王贤重重一拍案,两道浓眉挑起,勃然大怒道:“尔等肩负为圣上亲征大军转运粮草之重责,却非但一粒米都没送到前线,反而半数以上的粮草不翼而飞!这是何等的耸人听闻?翻遍史书,也找不到先例!真是岂有此理,人神共愤!你却还能笑得出来!”
“上差息怒……”贺知府忙苦着脸道:“下官就是天生一副笑模样,一开口就像是在笑,但其实我心里,现在正滴血呢……”
“这还差不多。”王贤吐出口浊气,端起茶盏,喝口茶润润喉道:“那一半粮食都去哪了?”
“回上差,三次往宣府送,三次在广灵县被劫,每次损失七十万石以上。”贺知府忙解释道:“还有储运的损耗……当时正值雨季,几次运送都赶上多年未见的瓢泼大雨,粮车上铺了层席子,又垫上油布,还是挡不住粮食被浸水。又老不出太阳没法晒,只能眼睁睁看着一车车粮食霉变……霉变了的粮食会吃死人的,只能丢弃。”这自然是早就想好的说辞,甚至所有关联人等都统一了口径。“这个数乍一听很吓人,但其实历年运送粮草,最少也有两成的损耗,这又加上被劫了三次,才会出现这么大的损失。”
说完他偷眼瞧瞧王贤,只见对方面无表情,心说,这下总能把你唬住了吧?
两人对话戛然中止,大堂中一片安静,王贤微闭着双目,好像在思考一样。好半天才睁开眼,两眼有些迷离地望着贺知府道:“请教个不太相干的问题?”
“上差请问。”虽然他如此说,贺知府却不敢大意。
“请问一辆马车载重多少?”王贤轻声问道。
“这个……”贺知府一愣,不知他问这个是何意。但还是照实答道:“除掉车重,一辆马车最多能拉一千八百斤。”
“你算数怎么样?”王贤又问了个看似无谓的问题。
“我辈读书人之六艺的最后一艺,就是数。”贺知府微微自傲道:“下官不才,《周髀算经》、《九章算术》也读过几本。”
“那太好了,你帮我算个数。”王贤皮笑肉不笑道:“一百五十万石粮草,需要用多少辆车来运?”
“这个么……”贺知府隐隐觉着不妙,但他没法一心二用,只能先艰难地数算起来,无奈心乱之下,竟怎么都算不明白,还弄得满头大汗。
“一千八百斤是多少石?”王贤临时当起了算数老师,教一教‘熟读’算经的贺知府。
“是,是……”贺知府掰着指头,吭哧好一会儿,才眼前一亮道:“十五石!”
“那一百五十万石需要多少辆车?”王贤又问道。
“十万辆!”贺知府这次答得快多了。
“那请问山西方面每次往大同运送军粮,动用车辆的数量是多少?”王贤终于图穷匕见,轻描淡写地出剑了。
“这个……”贺知府面色巨变,刚刚因为算数而稍稍放松的心,一下缩成一团,使劲张了几次嘴,才用蚊子哼哼般的声音道:“十万辆?”显然对这个答案,他自己都不信。
“这个数字是怎么来的?”王贤笑了,是一种狮子玩弄猎物的笑,残忍且尽在掌握。
“是下官猜的……”贺知府小声道:“下官实在记不清了,请大人容我回头查阅一番再作答。”
“好,给府台大人把册簿拿上来。”王贤一声吩咐,侍卫便端着一摞册子上来,贺知府一看最上面一本封皮上的字,是‘阳曲县征发民夫明细簿’,不禁一下魂不守舍!
第四百五十一章问案
“这这,这个从何而来?”贺知府魂不附体,王贤不是把账册都退还了么?怎么手里还有原册?
“哎呀,说来真是抱歉。”王贤难掩脸上得意之情道:“当时时间太紧,忙中出错,居然把誊抄本当成原本还回去了。不过府台大人的手下也够粗心的,居然没发现。”心里却暗暗得意道,也不看看老子是什么出身的,伪造变造公文账册,那是胥吏的看家本领。
“这,这都可以?”贺知府汗如浆下,他第一反应是把这册子吃下去,但看到那厚厚的一摞,能把人活活撑死,才只好作罢。
“仔细看看吧,需要算盘么?”王贤冷冷道。
贺知府颓然摇摇头,嘶声道:“不浪费上差的时间了,上差直接报数吧。”
“也好,听仔细了。第一次征发,各县的牛车马车骡车总计三万三千辆。第二次征发,总计是三万一千辆,第三次是两万九千辆,每次的运量,连发运粮草数目的一半都达不到!”王贤紧紧盯着贺知府道:“请问那多出去的一半,是拿什么运走的?莫非官军也有刘子进那样的高人,会五鬼搬运之术?”
“没,没有……”贺知府万万没想到,王贤居然如此轻易就戳破了他们的谎言。殊不知王贤上辈子是干什么的,审计这种程度的账目,什么花招在他眼里,都是一目了然。
“就算你们会五鬼搬运,为什么不长教训,明知道有叛匪劫道,还每次都要满载给人家送粮?正常来讲,应该是先把叛匪剿灭干净,保证运输安全,才能再重启运粮吧?”王贤却主动跳过了这一难题,继续发问下去。
“这个,不是下官能决定的。”贺知府用袖子胡乱擦擦汗,艰难道。王贤前一个问题,已经击破他的心防,他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不管是谁决定的,一次次去给叛匪送粮食,还有六万头牲口,无数盔甲兵器,弓箭枪炮!”王贤重重一拍案道:“都逃不了资敌之嫌!”
像是被拍案声吓到,贺知府猛地一哆嗦,官员资敌那可是要掉脑袋的。更何况,刘子进阻拦的是给皇帝大军输粮的粮道,资助刘子进就是大逆不道,是要抄九族的!
“以你的官职,应该不是主事儿的。”王贤直起身子,凑近了贺知府,声音低沉而语重心长道:“就算真要担责,也不该你来承担主要责任,你是打算用全家人的性命,替他们都扛下来呢?”顿一下道:“还是戴罪立功,把首恶揭发出来,本官保你免除牢狱之灾……”
“我,我……”贺知府嗫喏着不知该如何作答。他当然不能轻易把张春和晋王卖了,因为他知道王爷还有后手,王贤能嚣张一时,却翻不了盘!可他又无法对王贤的问题自圆其说,只好缄口不言。
“不知该怎么回答了?”王贤也不意外,他是做了盘肠大战的准备的,早就想到贺知府这个关键人物,不可能轻易就撂在这儿的。哪怕自己把他逼到死胡同,他一样可以像现在这样保持沉默。
“……”贺知府果然不吭声了,反正王贤不能对他用刑,他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就是了。
“那好,咱们换个话题,”王贤也不着急:“聊点别的。”
“好好。”贺知府求之不得呢,怎么说他也是个有头有脸的,装死猪的滋味实在太憋屈了。
“咱们说说汾阳赵知县案子吧。”王贤呷一口茶水,搁下茶盏道:“他生前是在你手下吧?”
“是……”贺知府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两下,心说实在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讲讲他的情况吧。”王贤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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