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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三戒)-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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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是在布政使衙门,太原地面上的官员,大半都到了,省城里的缙绅耆宿也来捧场。坐满了十几张八仙桌,桌上各种菜肴琳琅满目,除了黄河鲤鱼,竟还有鲍翅海参这等稀罕物,虽然是冬季寒节,瓜果仍旧堆积如山,汾酒、竹叶青溢出扑鼻的清香。另外还有个戏班子,在上演着什么戏目,锣鼓锵锵、丝弦悠悠,令人恍如置身太平盛世。
若是从前,王贤自然乐得享受了。小吏出身的性格,会让他颇为沾沾自喜,想不到老子也有今天,一省藩台和老子喝酒!满省士绅都在下面相陪,真是爽啊!
但今次,他看着厅里人觥筹交错、酒池肉林,眼前却总浮现出一路上所见百姓食不果腹、饿殍倒地的样子,让他食不甘味,如坐针毡。
那边山西地方官员,都在冷眼瞄着他,见钦差大人魂不守舍的样子,却暗暗发笑,还以为这个毛头小子被今日盛大的欢迎场面,给弄得飘飘然不知所以然了。
宴会结束,周藩台要亲自将王贤送去钦差行辕,被王贤坚决谢绝。王贤说了好多,今日受宠若惊,切不可再折杀小子之类的话,周藩台只好留步,让太原知府送他回去。
第四百零九章美人计
山西官方给王贤安排的行辕,居然是臬司衙门的后衙。原先的山西按察使,因为一份话本色彩过浓的奏报,被皇帝调到京里专职文学创作,又没有新人补缺,后衙便空了出来。
不过王贤以区区五品之官,入住臬司后衙,这当然是山西地方对他这位钦差大臣的出格尊崇。
天色不早,简单介绍下府里的管家,贺知府便告辞了,说明日再来拜访。
那管家谦卑地向王贤请安后,便让侍女服侍他沐浴,然后也退下了。
在侍女的带领下,王贤来到里间的沐浴室,屋里烧着地龙,四角还摆着四个不见明火的暖笼,汉白玉砌成的偌大澡池里,氤氲着腾腾的热气,水面上还飘着五彩的花瓣。
更吸引王贤目光的,是跪在池边的八名侍女,各个容貌艳丽,穿着薄薄轻纱,更显出凹凸有致的青春身材,让他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好险没有流鼻血。
几个侍女却没有丝毫嘲笑的表现,而是上前为他宽衣解带,却被王贤阻止道:“本官不习惯被人看着洗澡,你们退下去吧。”
侍女们这才有些错愕,见王贤坚决地挥挥手,从小被训练得无条件服从的侍女们,只好鱼贯退下。
“呼……”嗅着青春少女留下的体香,王贤吐出一口浊气,奶奶的,还真是没有提前吃下的饭。离京前和媳妇抵死缠绵,以为能顶一阵子事儿,谁知半个多月不近女色,又险些把持不住了。
但把持不住也得把持下去,他没忘了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太子太孙,还有自家兄弟的前程性命,全系于自己一身,要是中了人家的美人计,回头就有把柄落在人家手里,还怎么力挽狂澜?
默念了几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还是不管用,王贤只好用凉水洗了个澡,这才冷却内心的躁动,胡乱穿上衣服,出去房间准备睡觉时,却又见被窝里已经躺着两个姑娘了。
‘我擦,这帮家伙果然狠毒,知道老子三十六计最怕美人计!’王贤闭上眼道:“几位姑娘出去吧,本官习惯独自就寝。”
边上的领班侍女轻声道:“她们是给大人暖床的,当然大人若要侍寝……”顿一下,有些羞涩道:“随便唤我们谁都成。”
‘我擦我擦我擦……’王贤发现自己还真没出息,光听人家说句话,就起了强烈的反应,不禁身子微微前倾,老脸通红道:“不用了。”
“是。”侍女恭声说一声,两个暖床的侍女便从被窝里无声钻出来,浑身上下仅穿着肚兜,向王贤磕头之后,退出房间,肉光致致的景象,终于让他的鼻孔中,流出了热乎乎的液体。
仅剩的那个侍女忙给他止血,王贤用丝绵捂着鼻子,很是尴尬地瓮声道:“山西太干了,实在太干了。”
“是。”侍女温柔地点点头,轻声道:“奴婢刚来山西时,也很不适应。”
王贤点点头,刚要端起茶盏来,那侍女鼓起勇气,轻声拦住他道:“我给大人换一杯吧。”
“这杯怎么了?”王贤看看热腾腾的茶汤,总不能说凉了吧。
“这杯……”俏侍女小声道:“是加了料的。”怕王贤怀疑里头有毒,她干脆自己饮下,这才涨红了脸道:“是给大人助威用的……”
“原来如此。”王贤恍然,抱歉地笑笑道:“你喝了没事儿吧?”
俏侍女心里却说,我哪知道?见王贤的鼻血又流下来了,忙小声道:“大人还是仰起头吧。”说着拿了两个靠枕,一个给他靠在背上,一个给他枕在脑后,以为这位年轻的大人不近女色,她小心翼翼地不敢碰到他。
“原先的藩台大人,每天都过这样的日子么?”王贤仰着头,靠在椅背上,觉着这样子很傻,只好随意问道。
“奴婢不知,”侍女轻轻摇头道:“奴婢等人也是前天才来的。”
“你们原先在哪?”
“原先在晋王府教习处。”侍女老老实实回答道。
“你见过晋王么?”
“没有。”侍女摇头道,她显然不是多话的女子,也不知是本性如此,还是后天训练的。
“听口音,你是吴地的女子?”王贤只好换个轻松的问题。
“奴婢祖籍苏州。”侍女轻声道。
“苏州是个好地方啊,我岳母家就在那里。”王贤道。
“奴婢不记得苏州什么样子了……”俏侍女神情一黯。
王贤并不奇怪道:“可是洪武赶散,背井离乡?”太祖皇帝因为深恨吴中百姓支持他统一天下的劲敌张士诚,洪武初年,对吴中百姓采取惩罚性的移民措施,将其大量迁到淮安、扬州、京师、凤阳等地,称为‘洪武赶散。’
“不是,”侍女摇摇头道:“是十来年前,永乐皇帝下的旨,迁了苏州几万户百姓到北京……”
“哦。”王贤叹口气,苏州人在国初实在太惨了,两代皇帝都对他们下狠手。如果说洪武皇帝还是为了报复,那永乐皇帝就是赤裸裸的因为他们的富有和人烟稠密了。
几百年后的人,可能觉着从苏州户口变成北京户口,是很美的一件事。可在当时的苏州人眼里,北京那可是苦寒之地啊!而且两地相距两千多里,一路上多少家庭家破人亡,家道中落?不用问,这侍女的身上,定有这样一个心酸的故事。
哀伤的气氛,让王贤的心不再躁动,鼻血也止住了,他对那侍女笑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嫣儿。”俏侍女早就意识到自己失态,已经调整过来,恭声道。
“去吧,我要睡了。”王贤点点头,脱鞋上床。
“奴婢就在外头,大人唤一声就来。”叫嫣儿的侍女为他掖好被角,熄了灯,退到外间。
温暖如春的屋里黑暗下来,躺在舒适豪华的千工床上,身上盖着喷香柔软的被褥,王贤却失眠了……因为外头响起苦苦压抑的女子呻吟声,细若箫管,断断续续,却更加撩人春意……
第二天早晨起床,嫣儿进来伺候王贤穿衣,王贤自然是要自己来的,万一被看到了黏糊糊的内裤,可就糗大了。他还不忘看看嫣儿,见她啥事儿没有,便放下心来。嫣儿的脸却红到耳根,她昨晚整晚上春梦连连,把个床单都打湿了,大人指定是听到了……
“咳咳。”王贤挪开目光,暗叹一声,便让她把管家叫来。
那周管家很快就来了,行礼之后见王贤自己拿着块毛巾,在白云铜面盆前洗脸,登时着急道:“你们就这么服侍大人?!”一着急声音尖细,竟跟个死太监似的。
嫣儿无奈地刚要回话,王贤却先道:“别管她们,这是本官的要求。”说着把毛巾丢给那周管家道:“叫你来也是为这事儿,把这些姑娘们都带走,还有屋里的这些摆设,都给我撤了,我消受不起。”
“大人这话说的,”周管家赔笑道:“这是我们藩台大人的一片心意。”
“好意我心领了,”王贤一摆手道:“我自会和藩台大人说去,你照做就是。”
“这……”周管家一脸为难,还没见过这样当官的呢。
“去。”王贤眉头微皱道:“不然本官就搬出这里。”
“那好吧……”周管家才体会到嫣儿她们的无奈,“不过总得留几个伺候的吧,大人身边都是男人,难免粗枝大叶。”
“本官连大漠都睡过,还有比那更粗的么?”王贤却坚决不理睬,开什么玩笑,谁知道这里头多少奸细?
周管家无可奈何,只好一面应下,一面赶忙知会知府大人,贺知府急匆匆赶来时,王贤的屋里已经是四壁空空,只剩下桌椅书案这些必备的家具。
“哎呀呀,仲德老弟这又是何必呢?”贺知府忙劝道:“都是藩台大人一片心意,你干嘛不享受?”
“藩台一片好意,下官心领了,然而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王贤正色道:“昔日文正公食粥心安,下官不肖,亦深以为然。”他身后立着的周勇和二黑,都听傻眼了,心说乖乖隆地洞,大人这阵子山西老陈醋吃多了,怎么这么酸了?
贺知府一听,心里却暗暗无奈,本以为这钦差是个武官,又年轻,哪有不好财色的?这才一路上尽心安排,务必让他乐不思蜀。哪知这货竟是个读书读坏脑子的书生?!
他这才想起王贤的武官身份之外,还有个举人的头衔!
王贤要的就是这效果,昨晚他想了一夜,对方不停给自己戴高帽,送好处,自然是有所图谋。有道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后面还怎么查案?而且对方上奏一本,弹劾自己生活如何奢靡,那喜好简朴的永乐皇帝,肯定要大怒的。
想来想去,还是以一副道学面孔对人比较好,毕竟书呆子不领情那是应该的,谁也不会跟读书读坏脑壳的家伙一般见识……
贺知府暗道藩台大人表错了情,面上还要大赞道:“仲德不愧是我辈楷模。”
“不敢不敢。”王贤不咸不淡道,这就算把对方之前的奉承揭过去了。
第四百一十章神鬼变天
短暂的沉默后,贺知府调整好心情,笑问道:“上差,昨晚睡得如何?”
“不好,几乎失眠。”王贤指指自己眼里的血丝道。
“是呀。钦差的担子那么重,睡不着也是情理之中。”贺知府笑了,“其实下官也没睡好。”
“那倒不是,就是床太软不习惯,”王贤板着脸道:“我后来让人把褥子都去了,才睡踏实。”
“咳……”贺知府无奈地笑笑,暗骂道,你个贱人!
“知府大人,”王贤正色道:“酒也喝了,觉也睡了,咱们该办正事儿了吧?”
“那是那是,皇命要紧么。”贺知府干笑两声道:“不知上差想怎么查,本府一定竭诚配合?”
“贺知府想本官怎么查?”王贤反问一句,静静望着他。
“当然该怎么查就怎么查。”贺知府正色道:“朝廷的军粮运到山西,却始终没有运出山西,这是事实,谁也没法抵赖。”顿一下道:“其实我们山西的官员,也从没想过要抵赖,因为军粮迟运,差点害了皇上的大军,这罪责之大,让我们这些地方官战战兢兢、痛心疾首,早就盼着来个钦差,查他个明白,还我们个清白了!”说着一脸正气道:“当然,如果最后确定谁有罪,也绝不要姑息,就算是落到本官头上,上差也只管直奏就是!”
“府台大人高风亮节,实乃下官之楷模,有你这份态度,相信很快就会查清楚的。”王贤恭维两句,顿一下道:“择日不如撞日,大人身为太原知府,又是转运委员,自然对军粮转运的情况十分了解,还请为下官先简单介绍一二。”
“好的。”贺知府心里暗笑这个棒槌,以为这是聊天呢?面上却一脸严肃,装模作样地整理下思绪,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是这样的,去年七月间,山东、河南、河北、甘肃、陕西、湖广之粮陆续运到我省,在太原转运。当时的转运大臣,自然是我们藩台大人,下官不才,忝为转运委员。军粮转运关系到皇上和大军的安危,就是天大的事也不能耽误,这是藩台大人和下官的共识……”
王贤耐着性子听他扯了一串官腔,终于听到关键的地方:
“所以粮食一到,我们就立马组织发运,都司衙门也派了大军护送到大同,到了大同之后,改为由大同镇派兵护送往宣府。然而从大同到宣府山川连绵,只有一条驿路可行,结果路过广灵县时,反贼刘子进竟狗胆包天,率军前来偷袭。贼子仗着人多势众,又占了地利,竟把官军打退,夺了我们的粮草……”贺知府说到这,脸上尽是沉痛之色。
“当时几万大军护送,刘子进又有多少兵马?”王贤轻声问道。
“大同镇派了两万官兵,刘子进当时……”贺知府顿一下道:“大概也有两万人马,但他们利用地形两面夹击,官军猝不及防,被从高处落下的滚石檑木打得无从招架,只得败下阵来。”
“那么后来呢?”王贤追问道。
“后来我们又组织了一次押送,这次山西都司和大同卫,一共派了五万兵马,准备不可谓不充分,然而到了广灵县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贺知府脸上露出惊恐之色道:“这次对方还是两万兵马,却连滚石檑木都没用,而是在山坡上做起了法事,只见刘子进散发跣足,手持一把大弓,也没有用箭,就是那么凭空一拉,领军的大同副总兵便惨叫着落下马来。再一拉,又一个参将掉下马来,如是三次,三名统帅竟全都落马,大军顿时群龙无首,士气低到极点,对方趁机冲下来,我军又一次败走。”
“哦?”王贤闻言惊奇道:“这是什么本事?”
“上差应该知道我们臬台大人的奏本上说,那刘子进自幼得异人传艺,授他双刀剑、铁翎神箭,传说能驱神鬼……”贺知府叹息道:“这都是实情,臬台大人不过是据实上报,却落了这么个结果,真让人心痛。”
王贤不置可否地呷口茶道:“再后来呢?”
“再后来,太子殿下催得紧,我们只能再次运送,这次不只出了兵,还请了山西地面的道术高人,和尚法师,光黑狗就杀了九十九条,希望能破掉刘子进的法术。”贺知府无奈道:“谁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刚进广灵县,我们的法师一夜之间全都暴毙,”说着满脸惊惧道:“无声无息的,没有任何反抗,所有人的头颅便不翼而飞……”
“这又是怎么回事儿?”王贤有一种听评书的感觉。
“当然是刘子进驱鬼杀人了!”贺知府语调阴森,虽是大白天,也让周勇和二黑齐齐打了个寒噤,“刘子进神通广大,能驱鬼杀人于千里之外,他甚至在太原杀过人!”
“哦?”王贤吃惊道:“杀得什么人?”
“这……”贺知府小声道:“我们晋王太妃和汾阳知县,也是一样的死法……”
“晋王太妃薨了?”王贤来之前,自然要了解山西的情报,晋王太妃谢氏这样的重要人物,还被他列为突破口呢?之前没听说她的死讯啊?
“就是前几日的事儿,”贺知府叹口气道:“晋王殿下悲恸过度,又不想人知道娘娘这般惨死,所以先说娘娘病重,今日才对外宣布,不然我们都没法迎接上差。”
“喔……”王贤不禁冷汗直流,自己竟然在晋王妃大丧期间宴饮,这当然是一条罪名!奶奶的,千小心,万小心,还是被他们给阴上了。幸亏昨晚把持得住,不然一本上去,皇帝惊闻皇嫂薨逝,自己这个钦差却在大丧期间淫乐,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上差,上差……”贺知府唤了两声,王贤才回过神道:“多谢府台大人配合,您还有什么情况要反映?”
“没有了。”贺知府摇摇头,心说明明是你在问我好么?
“那咱们去拜会藩台大人吧,拿个章程出来,再作计较。”王贤轻声道。
“正当如此。”贺知府点头道。
两人除下官服,换上青衣角带的丧服,坐着新蒙了白布的轿子,去了布政司衙门,王贤便见辕门上挂起了蓝色的孝布,官兵也各个素缟,给薨逝的老王妃披麻戴孝。
王贤暗暗啐一口,明知道国母死了,昨天还那么欢乐,这不是坑爹么?
到了衙门里,见藩台大人也换上了青衣角带的丧服,说不得,三人干抹一阵子眼泪,这才商议起行止来。因为有老太妃的丧事要办,张藩台有些心不在焉,草草吩咐贺知府,全力配合钦差查案,便对王贤道:“下官要去晋王府致祭,钦差不如同去?”
“应当的。”王贤点头应道,于是三人便又乘轿赶往晋王府。
太原是一座古城,号称九朝古都,但一次次湮灭于战火之后,早已是凋败残破、十室九空。当徐达率领大军,将盘踞于太原的王保保,彻底赶出中原后,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座局促狭小、周长不过十一里的土城,与其北部边防重镇、一省中心的地位极不相称。
当朱元璋封第三子朱棡为晋王、驻节太原时,摆在这位山西最高军政长官面前的首要任务,便是建造一座新的太原城。朱棡就藩前,派遣他的岳父永平侯谢成来到太原,举全省之力,筑造了今日王贤所见的太原城。
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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