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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翔(木林)-第4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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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赵忱招集群臣商议杨炎与耶律楚材达成的协议。果然众大臣对这份协议也没有多少意见,很好就通过了。于是杨炎和耶律楚材代表宋蒙双方,正式签定了协议。随后耶律楚材带领着蒙古使团,离开建康,转回草原去了。
能蒙古使臣走后,赵忱立刻下旨,开始按杨炎的计划施行。而就在这时,安西路的经略安抚使辛弃疾的一伤加急公文,送到了建康。
第九百一十五章 任氏密谋(一)
大宋安西东路,平西府,平西郡王府中,任得敬、任得聪、任得仁、任纯义、任纯理、任纯信、任纯智等任氏的主要人物聚集一堂,正在商议大事。
任纯义首先发言道:“父亲,各位叔父,如果要是没有我们任家帮助,南宋又怎么能够打败西夏,但如今南宋得到了西夏的全部土地,却只封给我们任家六郡之地,巴掌点大的位置,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了。这口气我可说什么也忍不下来。”
任得敬“哼”了一声,不置可否。道:“你们一齐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任得聪也道:“兄长,我看纯义说的话也不算过份,要是没咱们任家,南宋那能就这么轻易的夺取了西夏的土地呢?咱们任家对南宋可以算劳苦功高啊!但比起我们任家的功劳,南宋朝廷只给我们这么一点赏赐,也实在是太少了。别说纯义忍不下来,连我都觉得看不过眼。”
任得敬瞪了他一眼,道:“那么你们以为,大宋朝廷应该给我们任家多大的赏赐才算满足呢?是不是要把整个大白高国都给了我们,那才算够了呢?你们觉得这有可能吗?”
任纯义嘀咕道:“其实就是把整个大白高国都给了我们任家,也不为过,就算不给全部,至少也该给我们一半才是。总也不该只封给我们六个郡,就像打发要饭的一样这。”
任得敬又重重“哼”了一声,又看了看其他人,道:“你们呢?是不是都是这样想的。”
其他人和任得敬的目光接触,都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但却也没有人否认,显然是默认了下来。
大宋吞并了西夏之后,封任得敬为世袭平西郡王,改灵州为平西府,连同静州、怀州、盐折、宥州、夏州一共六座州府,都做为任得敬的封地。任纯义被封为平西郡王世子,而任得聪被封为静州刺使,任得仁被封为怀州刺使,任纯理、任纯信、任纯智等人也都各自封为候爵,在任得敬的封地内,各有居所。
封赏完毕之后,任得敬到是没有任何异义,而且带着任氏一族人心安理得的在平西府上任,并且把政务都交给任纯义去处理,而自己每天都在王府中欣赏歌舞,开怀畅饮。但任氏一族的绝大多数人对这样的赏赐显然是不满意的,认为应该得到更多一些,因此也对大宋朝廷怨言颇多,有些人甚至也开始有些别的想法,只是任得敬不发话,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一天终于大家聚在一起把任得敬找出来,共同计议。
见众人都不发言,任纯义心里不禁也有些憔急起来。在他们来找任得敬之前,本来就商议好了的,众人这次一定说服任得敬,赞同他们的主张,但任得敬虽然许久不理政务了,不过他在任氏族中积威甚久,因此在他的余威之下,其他人一时都不敢发言。
任纯义壮了壮胆子,又道:“父亲,不怪我们不这么想,实在是南宋朝廷对咱们太薄了。想当初我们任家在大白高国是何等荣耀,受封的地方几乎占去了整个大白高国的一半,而且可以和国君平起平坐。但现在才有这么巴掌大的一块地方,连立足都不够,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咱们还不如不帮南宋,就在大白高国待着,也比现在要好。”
任得敬不奈烦道:“现在说这个又有什么用,大白高国早就完了,那有后悔药吃,你们又打算怎么办?”
任纯义咬了咬牙,道:“既然是宋朝对不起咱们,那咱们干脆就举兵反了,做一回……”
还不等他说完,任得敬就气得一拍桌子,厉声道:“混帐,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
任纯义吓得一缩脖子,不敢再说,只把眼睛看着其他人。这时任得仁也道:“兄长,纯义说的也不错啊,既然南宋这样对待咱们任家,咱们又何必为他们卖命呢?其实我们大伙都商量过,不如就反了南宋,夺取兴庆府,重新占据大白高国,到了那时咱们任家也可以面南背北,建基立业,干一番大事。现在其他人都有这个打算,就等兄长你一句话了。”
任得敬狠狠瞪了他一眼,道:“造反?咱们任家凭什么造反?当初大白高国有这么大的地盘,又有五十万雄兵,金国还发来三十万援军,结果都被宋军打败了,咱们现在才多少地方?又还有多少人马?能是宋朝的对手吗?”
任纯义还不服气,道:“南宋的人马虽然多,但在这里的也只有八九万人,而且大部份都分别驻扎在韦州和银州,留在安西府的只有两万多人马。咱们的人马虽然不多,但全部加在一起也有六七万,只要突然袭击,攻下安西府也不是难事。一但有了平西府和安西府这两块地方,我们就可以在这里站稳脚跟了,然后在招兵买马,聚集其他的党项贵族,大伙儿一起来反对南宋,完全可以一举把宋军赶出大白高国,那时这里可就是咱们任家的天下了。”
任得聪也道:“兄长,我看纯义说的有道理,咱们任家在大白高国经营了四十多年,已经根深蒂固,就是在党项族中,也是人心归附,现在党项李氏已经完了,只要我们任家出来登高一呼,自然是从者如云,复占大白高国之地,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啊。”
任得敬道:“就算你们说的都成功了又如何?你们以为宋朝会坐视不管吗?一但宋朝发来大军,我们怎样抵抗,不要忘了,宋军的力量早己今非夕比了,而且有杨炎这样的将材,就连大金国都不是他的对手,你们想想,如果由杨炎领军,你们中间谁是他的对手?”
任得仁道:“大军发动那是一二天就能够完成的,何况建康府离安西府相隔万里,等宋朝发大军前来,至少也是大半年以后的事情了。到那时,我们任氏已经在这里站稳了脚跟,足以抵挡一阵了,而且到时候金国还会发兵来帮我们,又怕宋军何来呢?”
任得敬身子一震,道:“什么?你们竟然还勾结了金国?”
任得仁、任得聪、任纯义等人也面面相觑,也发现自巳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不过即然已经说破了,那么也就无所谓了,任纯义从椅孑上站了起来,道:“父亲,反正迟早也要告诉您的,我们就直说了吧。从三月份开始,我和二叔、三叔就和金国有来往,金国也向我们保证,只要我们任家起事反宋,他们一定全力支持我们任家举系独立,只要我们曰后也向大白高国那样,向金国称臣,就……”
“够了,都给我住口。”任得敬也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怒吼着,心里不禁又怒又急,自己关起门来商量造不造反,到还不是大问题,只要没有实质性的行动,也不会泄漏出去,就没什么。一但勾结金国可以不同了,如果被大宋朝廷知道了,无论任氏是不是想造反,但这种行为都是不可饶恕。
其实任得敬心里也对大宋的封赏也不算满意,但他到底是明白天下大势的人,虽然说是有任氏做了内应,帮助大宋收取了西夏之地,但当时任氏在西夏朝廷和金国的联手打压下,联合大宋是唯一可以选择的道路,至少任氏最终还是站对了队,成为了胜利者的一方,不管怎么样,也算是保住了家族。而现在已经是形势比人强,大宋没有把任氏一族像李氏那样,全族解押到建康去软禁,就已经很不错了。现在的任氏还那什么去和大宋抗争。
而从另一方面来说,任得敬现在已经是七十好几,奔八十的人了,还有几天活头。自从当年把女儿献给西夏崇宗为妃之后,就在西夏展开了四十多年争权夺利的斗争,从昔日大宋的一个小小通判一直到西夏的国丈,几乎与国君平起平坐了,而且任氏一族也成为西夏数一数二的大族。
但斗来斗去,任得敬也由当年的壮年汉子变成了现在的垂垂老朽。心里实在已经有些厌倦了这种勾心斗角的政治角逐。而且任氏的结局也不算太坏,不管怎样,还算是拥有了一块并不算小的封地,一个世袭郡王的爵位,任得敬对此已经很满意了。自己都是快入土的人了,还争个什么劲,就争下来了又能如何?也不能带到棺材里去,因此现在的任得敬只想亨几年清福,过几天舒心日子,安安稳稳渡过余生。可惜任氏的其他人偏偏就是让他不能省心,明明自己没有那个本事,却总是不安于现状,硬要去做一些自不量力的事情。
任得敬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扫了扫在场的众人,首先指着任纯义,厉声道:“别人有什么本事不知道,但自己能吃几饭碗自己还不清楚吗?说你蠢你还不服,安西府是大白高国最坚固的城池,就是宋军也要集中十几万人马,强攻半个月才能拿下来,就靠我们这六七万人,还是当初大白高国剩下的那一点乌合之众,就想攻下安西府,还不是白曰做梦吗?”
第九百一十六章 任氏密谋(二)
任纯义被老爹骂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任得敬又转到任得聪面前,道:“老二,我看你是起错了名,今后改名叫任得笨算了,你是跟着我来大白高国的,也有四十多年了,党项人什么时候把我们当作过自己人,什么时候服过我们,这会儿他们就会支持我们。咱们任家登高一呼,立刻就有从者百应,我看你是给别人当了枪使还不知道,就算是稀里糊涂死了,你还以为自己是升上天堂去了。”
任得聪的头几乎都要低到胸前,但一个字也反驳不了。
骂完了任得聪,任得敬一转身,又指着任得仁,道:“老三,你也是快七十的人了,我看你连七岁的孩子都不如,一大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了。小孩子还懂有奶才是娘,没见你这种,别人只给你画张饼,你就认了爹的。金国会支持我们?你忘了当初要不是金国和大白高国联手来打压咱们,咱们那至于会联合大宋,灭了大白高国呢?金国现在想来支持我们了?金国现在都自顾不暇,那还有空来支持我们?我看等到你被金国卖了,还会帮他们数钱。”
任得仁一张脸都变成了猪肝色,连着张了好几下嘴,但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任得敬又转回到座椅上,道:“想做李元昊,也要问一问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看看你们,平时都在干什么?除了吃喝嫖赌之外都还有什么本事。皇帝梦晚上在床上去做去,别在大白天里做白日梦了。想想现在李纯祐那个小子正在建康府里困着呢,你们就该知足了,再闹下去,只怕结果还不如李纯祐。好了,从现在开始,都给我老实一点。任何人不许提造反,更不许再和金国有联系,要是再被我知道了,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说着,任得敬一抖袖子,转身就进了内室,留下他们一干人在外厅傻坐着。
“拿酒来,给老爷我拿酒来。”下人们听了,慌忙七手八脚的端上了一壶酒,随着还拿来两盘下酒的小菜,放在桌子上。
任纯义骂道:“一个个都笨手笨脚,拿个酒也要用这么半天,都想找死吗?”
下人们都知道,世子今天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脾气大得吓人,连忙赶紧放下酒菜,退了出去,唯恐世子把脾气发到自己身上来。
任纯义也是快五十的人了,自己也有自己的世子府。就在平西王府的隔壁。今天在王府里被任得敬连冤带损臭骂了一顿,任纯义自然心里不好受,但他不敢和老爹犟嘴,只好憋了一肚子火,回到自己府里就吹胡子瞪眼睛,瞅那那儿别扭,看那那儿不顺眼。只吓得合府上下都躲着他,就连他最宠爱的两个姬妾这时也不敢来招惹他。
任纯义一气喝完了一壶酒,还是觉得不解气,抓起酒壶来用力扔下,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然后大叫道:“人呢?拿酒来,快拿酒来,人都死那儿去了?”
过了一会儿,只听脚步声响,只见一僧一俗,来到桌前,都是个四十岁左右,俗家的作中年文士打扮,手里拿着一壶酒,放在桌子上,道:“世子,酒入愁肠愁更愁,还是少饮几杯吧。”
任纯义先是一怔,赶忙起身道:“原来是林先生和释大师,怎么敢劳你们两位端酒上来,那些下人真该死?快坐,快坐。”
这两个人都是任纯义在几个月前认识的朋友,两人的学识见解不仅都有超出常人之处,而且一个精通易数,一个善观天像,任纯义曾请他们演试过几次,也都十分灵验,因此对他们两人也佩服不己,有事情都要向他们请教。这一次撺掇任得敬造反,也是因为他们两人给任纯义启卦观天像之后的结果。
两人坐下之后,释大师道:“不知世子心里有什么为难之处,要借酒消愁呢?莫非是在老郡王那里受了什么气吗?”
任纯义叹了一口气,道:“谁叫他是我爹呢?就算是给我气也只有忍着,那到也没什么?但是两位先生前几天给我启卦观天像,都说有异像主任氏当兴,可王于西垂,因此我好不容易说通了两位叔父和兄弟们,一起去说服父王,结果……唉!不说也罢。”
林先生笑道:“老郡王是如何说得,世子能不能对我们详细说一遍。”
任纯义点点头,于是把和任得敬交谈的全部内容都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听他说完之后,林先生道:“恕在下直言,老郡王究竟还是老了,当年的雄心己减,而且老年人不欲多事,只求安稳,也到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任纯义一拍大腿,道:“可不是吗怎么的?要不是两位一在告戒我,说天机不可泄露,我几乎都想把两位的启卦天像的事情告䜣父王。”
释大师笑道:“幸好世子守住了天机,否则天机一露,可就不灵了。”
任纯义忙道:“那是那是,我那敢随意泄露天机呢?”忽然他又紧张道:“林先生、释大师,如果我父王他这个样子,那该怎么办呢?我们任家真的能够称王于西垂吗?”
释大师又笑道:“这一点到世子请放心,天意如此,非人力可违,因此无论老郡王是否有意,这都是不可改变的。”
任纯义这才如释重负,道:“这我可就放心了。”但马上又为难道:“但父王他还是不敢动手,我们任家又怎么能够称王呢?这王位总不能从天上掉下来吧?”
林先生道:“世子说得也是,虽然天意如此,但事情也要去做,才能成功,如果不做,纵然有天意相助,又如何成功呢?”
这一下任纯义不禁着急了起来,道:“那可怎么办?释大师、林先生,你们可要给我想个办法才行啊?”
释大师和林先生互相看了一眼,两人等的就是这一句话,林先生道:“世子,请恕在下妄言,现在任氏大业将成,而唯一的障碍就是老郡王,那么解决的办法只有把这个障碍搬开,一切的问题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搬开?怎么搬开?莫非是让我……”任纯义怔了半响,猛然似乎明白过来,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出了一身冷汗,他虽然是利令智晕,但也没有这种胆量,慌忙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我就是天胆也不敢啊。释大师、林先生你们这不是让我做不忠不孝之人吗?”说着,差一点都要哭出声来。
释大师和林先生又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在想着,这小子就这么点小的胆子,居然也敢做皇帝梦。不过他们也早有对策,林先生故意把脸一扳,道:“世子,你在说什么话?我和大师虽然不敢说是有德之士,但这人伦大理也还是懂的,怎么会劝世子行这等不义之事,想不到世子竟然以小人之心度我们的君子之腹,即是如此,在下就吿辞了。”
说着,他一甩袖子,站起身就要向外走。任纯义慌忙拉住他,道:“林先生,千万不要动怒,都是在下刚才失言,还请先生见谅。”说着连连向林先生作揖。
释大师也劝道:“林兄,林兄,你这脾气也要改改,方才世子只是偶尔失言,你怎么一下就翻了脸呢?而且这不也见得世子宅心仁厚,凡是忠臣孝子,天必佑之。”
这时林先生才回心转意,对任纯义躬身一揖,道:“世子,是方才在下失礼了。”
任纯义忙道:“那里那里,都是我误会了先生,请坐,请坐。”
三人重新落座,任纯义又给他们各倒了一杯酒,道:“林先生、释大师,我们喝一杯,刚才的事权当是没有发生,没有发生。”
三人喝完酒之后,林先生才道:“世子,在下的意思是,对老郡王不能晓之以理,只能迫之以势,逼得老郡王也不能不动手,这不就行了吗?”
任纯义听了,呆呆发了一会儿怔,道:“逼,怎么逼他?”
林先生心里直骂,这小子也太蠢了,自己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居然还不知道,刚才怎么就一下子就猜出来了呢?只好向释大师使了一个眼色。
释大师会意,道:“世子还记得宋太祖赵匡义之黄袍加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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