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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道士的那些年(第1部 少时惊魂)-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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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掐诀,就是姜老头儿刚才结的手印,也是一种繁复的功夫,平常人把手指头弄骨折了,都不一定能结成,就算勉强做到了,也只具其形,不具有这手印中独特的神韵。

  存思简单的来说,就是集中精神力,凝聚于脑中所想,刚才姜老头是在请阵帅,不同法阵坐镇的镇帅并不相同,姜老头儿在请特有阵帅的那一刻,脑中所想,全部的精神力必须全部系于这位阵帅身上,这其实就是意念的应用。

  无意中,姜老头儿就在我父母面前展示了真正的道家绝学,玄学山字脉中的秘术!

  结成法阵后,姜老头儿收了势,看他的精神竟无一丝疲累的样子,双眼神采奕奕且神色平静,仿佛这锁魂阵只是小儿科而已。

  问我妈讨了一口茶水徐徐咽下之后,姜老头走到了法坛面前,从包里拿出一支符笔,一盒朱砂,一叠黄色的符纸,却不见有任何动作。

  但此时在屋内的我却又开始哭闹,姜老头儿轻咦了一声,转身朝着我哭闹的方向,手掐一个诀,轻点眉心,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好半天才重新睁开来。

  这一次,姜老头的神色才稍许显出了一些疲色,嘴中只是说到:“竟然还有一只如此凶历之物?昨日没开天眼,竟然没有注意到它。见我结阵,还要疯狂反扑?”

  姜老头儿这一阵念叨就是平常声音,当然被我那站在一旁的父母听了去,刚开始轻松一些的心情竟又紧张起来。

  可姜老头儿却并不紧张,走到法坛前,直接把那叠黄色符纸收回了他的包里,这一次他拿出了几张蓝色的符纸,神色间才有了几分镇重。

  待到刚才那丝疲惫恢复后,姜老头才问我妈讨了一个小碟,细细的调对起朱砂。

  朱砂调好以后,姜老头儿双手背负于身后,再次闭目,嘴中念念有词。

  这一次他念的只是一般的宁神清心口诀,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可画符之前,是最讲究心如止水,一气呵成,在这之前,绝对要把心境调整到最恬淡的境界。

  一切准备工作做好,姜老头儿提起已经饱蘸朱砂的符笔,深吸了一口气儿,然后果断落笔,那口气竟然含而不吐,一直到符箓完成,姜老头儿才徐徐的吐出了那口气儿。

  写符箓为免分神,一般都是念心咒,一口气含而不吐,讲究的就是那一气呵成的功夫,在这过程中,念力由符笔传于符纸上,在最后收笔之时,用特殊的结煞或落神口诀,赋予一张符箓‘生机’,或者理解为激活符箓。

  画符是姜老头儿的长项,虽是蓝色符箓却也不显太过吃力,符箓画好之后,姜老头儿搁下符笔,却是不去动那张符,只是等它放在桌上静静风干。 


第十一章 驱百鬼(2)

  休息了一小会儿,姜老头儿指着院子的西北角,开口对我父母说到:“你们站那个位置去,免得等下受了冲撞。”

  我爸妈一听,就赶紧走了过去,谁吃饱了没事儿,才去和那东西冲撞。

  其实布阵,画符都是准备工作,这一次才是姜老头儿真正开始动手驱邪的开始。

  他焚了三炷香,高举过顶,又一次口中念念有词,念完之后他神色恭敬的用一种特殊的手法把香插于香炉之中,而在这同时,他双脚一跺,全身一震,眼神忽然变得比刚才更加的神采奕奕,而整个人的气势更加的强大,甚至有了一丝特殊压迫力在其中。

  接着,姜老头儿还是以那个熟悉的手势轻点眉心,并闭上了双目,可显然比刚才轻松很多,随着他大喝一声:“开。”之后,眉心处竟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红光一闪而过。

  可姜老头儿却还是没有睁开眼睛,而是立于院中,口中继续行咒,最后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分别点了全身三个地方,而这之后他整个人竟然让人感觉所有外放的气势,气场全部没有了。

  最后,姜老头儿开始迈动一种特殊的步伐,配合着行咒,缓缓走动,只是走动的位置飘忽而杂乱,当最后一步落下时,他的双脚以一个奇怪的角度站定,再也不动。

  上表请神。

  开眼观势。

  封身定魂。

  封七星脚定神。

  在开始用真正的手诀之前,姜老头儿把这些施展手诀的必要功夫如行云流水般的完成,如果不是这样,枉动手诀的话,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接下来,姜老头儿双手举于离胸口三寸之处,开始掐动第一个手诀,依然是繁复的让人看不清楚,也依然配合着口中的咒语,只是这一次的手诀成形之后,竟让人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神韵。

  交缠的十指间,其中一指高高竖起,其余手指呈众星环绕之状,有一种聚的感觉。

  果不其然,随着姜老头儿最后一个音节的落下,院内竟然吹起了阵阵旋风,全部朝着姜老头儿所站之处汇去。

  看着旋风吹起,全部朝着姜老头儿汇聚而来,我妈担心的捏起了衣角,她在周寡妇家看见过这些孤魂野鬼来领钱纸的样子,就是平地起风,而且是打着旋儿。

  平常人尚且怕冲撞,姜老头儿就算艺高胆大,也不能这样吧?足足二十几道旋风啊!

  可我妈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姜老头儿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而是双臂向前平推,而双手在这个时候竟然快速的又结了一个手诀,与此同时,他开始迈动步子,步法与刚才又有些许不同,只觉得大开大合,又似在舞蹈一般,同样的只是脚步散乱,不知道是按照啥规律走的。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随着姜老头儿的下一个手诀成形,那一阵阵的旋风忽然就没有了,那感觉就像被定住了一样,此时我爸才看清楚姜老头儿结的那个手诀,同样是由于指头的位置奇特,根本分不清楚哪根手指是哪根手指,唯一能看清楚的就是一掌在前,大拇指与小指掐在了一起。

  姜老头儿脚步不停,在院中继续以奇异的步伐飘忽行走,接下来更加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姜老头的手诀所指之处,竟然又出现了一道一道的旋风,这一次这些旋风全部朝着那法坛吹去。

  法坛离我爸妈的位置不远,见旋风吹来,连我爸都吓得脸色煞白,可是在这种对于普通人太过神奇的事面前,我爸妈又怎么敢自作主张,只能站在原地不动,连声儿都不敢出,就怕惊扰了姜老头儿。

  但很快我爸妈就不担心了,同时也更为惊奇,那些旋风竟然吹不过法坛,明明是见着法坛朝着朝着旋风那面的黄布都被吹起,却就是吹不到另一面来,以至于整个法坛出现了一种奇异的现象,一边的黄布被风吹得飞扬不止,另一面的黄布却纹丝不动。

  姜老头儿的手诀不停的指向各处,旋风亦不停的吹起,全部涌向法坛,过了好一阵才平息下来。

  这时,我爸妈同时松了口气儿,他们再不懂也看得出来,姜老头儿的法事应该做完了,他们刚准备迈步走出去,却听见姜老头儿的声音如炸雷一般的在院中响起。

  “冥顽不灵,当真要我将你魂飞魄散吗?”

  这一声吼威势十足,我妈甚至被惊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就感觉心中的什么东西都受了惊吓一般,我爸同样也是。

  他们不知道,姜老头儿这一吼,含了他的功力,和‘镇’的法门,对阴魂一类有一种天生的压迫,就算是普通人的生魂一样会有感觉。

  姜老头儿这一吼之下,院中竟不见动静,姜老头儿闭着眼睛,似乎动怒,连连冷笑,忽然双手就举过头顶,整个人如同标枪一般的挺直,而口中更是连连行咒。

  当咒停诀成之时,看见姜老头儿手诀的我爸都被那手诀的威势骇住了,那手诀说不出来是什么样子,但只觉得2根竖立并稍稍并拢的手指,有一种沉重大刀的感觉,让人必须得避其锋芒。

  “你可要我斩下?”姜老头儿的声音如滚滚天雷般在这院中回荡,而整个人就如的气势更是凝聚到了极限,就如战场上的猛将即将一刀劈向敌人。

  随着姜老头儿的这声质问,忽然院中就起了一道空前的旋风,这一次也朝着法坛吹去,到法坛的时候,甚至吹的法坛上的摆放的清水都溢出来了一些,但终究还是过不了法坛这一关,渐渐的就停止了。

  姜老头儿缓缓的收了诀,再慢慢的睁开双眼,神色竟是疲劳至极,但也不忘点头示意我爸妈可以走动了。

  我妈看这情况,连忙进屋端了杯茶水递给姜老头儿,见姜老头儿接过喝了,她又忙着进屋去端凳子,顺便望了一眼在屋内的我,竟然安稳的睡了,而且神情比往日里看起来都要平静轻松很多,我妈摇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而我爸则走到正在法坛前收拾东西的姜老头儿面前,神色非常崇拜的问到:“姜师父,那些东西已经被你给灭啦?”

  姜老头儿随着抓起法坛上的那张蓝色符箓,递到我爸面前,说到:“全在里面镇着呢?你要不要,我送您?”

  我爸吓得往后一跳,连连摆手:“不了,不了,还是姜师父你留着吧,我拿这东西可没办法。”

  我妈把凳子端出来了,姜老头儿往上一坐,休息了一会儿,然后才说到:“我这次是送三小子一些功德,算是我刻意为他积福,所以还要一个朋友来帮帮忙,顺道解决一下周寡妇的事情。所以,我要出去些日子,时间不会太长。三小子现在已经无碍,记得好好给他补补身子。”

  我爸妈连连点头,我妈还问了句:“姜师父,今天晚上还是在这宵夜吧,还是吃素!”

  姜老头儿一听,一下就蹦了起来,愤怒的大声说到:“吃个屁的素,老子累死累活的,就等着晚饭吃肉喝酒呢!”

  当天晚上,姜老头儿吃了晚饭就回山上去了,临走前说了一句:“明天我就出发,等到此事了了,我要和你们说说三小子的事儿。”

  姜老头儿走后的第二天,我妈就去了一次周寡妇的家里,把姜老头儿的话告诉了周寡妇,周寡妇一听姜老头儿肯帮忙,自然是欢喜不已。

  只是她的情况真真是越来越糟糕了,整个人脸色苍白,吃东西也吃不了多少,身子随时都是冰凉凉的,看得我妈那是一阵唏嘘。

  但可喜的是,我的情况真是好了,用我爸的话来说就是快养不起了。

  为啥?从姜老头儿做法那天过后,我当天的食欲就大增,除了‘咕咚咕咚’喝完了我爸给打的牛奶之后,还吃了一些米汤汤。

  从此以后每天牛奶都是不够吃的,必须吃些米汤汤才算完,我爸是有心让我每天光喝牛奶的,可惜的是我家还没那能力。

  就算如此,我的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好,以前不见长,可这7;8天下来,竟然长到了7斤多,脸色也红润,哭声也有力,再不见以前那虚弱的样子,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壮小子。 


第十二章 谁是谁二舅?

  我的毛病好了,我爸妈就觉得日子滋润了起来,唯一还有些挂心的就是姜老头儿临走前曾说,要和他们说说我的事儿。

  他们私下里琢磨我还能有啥事儿啊?也曾经想过,这姜老头儿怎么无缘无故对自己儿子那么好,又是送带金的虎爪,又是做法事,还要送功德?

  但只要是为了我好,我爸妈是不会介意的,说实在的,骨子里的淳朴让他们注定就不是爱算计的人。

  日子一眨眼又过去了7;8天,算起来这姜老头儿一走就是半个月还多些了,这些日子小村一如既往的平静,除了偶尔召开村会议,传达传达上面的文件精神,都没啥大事儿。

  说起来,这个小村子就没斗过谁,也没人去刻意揭发过谁,什么武斗啊之类的,对这村子里的人来说,那是天方夜谭般的东西。

  在这些里唯一起变化的就是我的体重,又长了,长成了一个半斤多,快九斤的真正的大胖小子了。

  这一日里,姜老头儿回村了,背着个双手,依然是一副在别人田里地里乱瞄,盯着大姑娘瞧的本色,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在他身后跟了一个老头儿。

  这老头儿穿一身深蓝色的中山装,但可不是啥领导才穿得起的那种笔挺的,毛料的中山装,就是普通人穿那种。另外他还带了顶同色的帽子,也就是那种老头儿常戴的,前面有帽檐的帽子。

  天儿冷啊,亏那老头儿受得住,连人姜老头外头都套了件脏兮兮的袄子走在前面,不过和姜老头儿比起来,那老头全身上下可是干净的不得了。

  两人走在一起,就跟要饭的和退休干部一般的差别明显,当然,姜老头儿肯定是要饭的那一个。

  村子里的人对姜老头儿是熟悉的,见两人这样大喇喇的走在村里的大道上,都会打声招呼,顺便也好奇一下:“姜老头儿,好些日子不见了,连胡子都刮了?你去看亲戚了?这位是你亲戚不?”

  村里里淳朴是淳朴,可是淳朴并不影响他们的八卦之心,要知道山里的日子基本是无聊的,东家西家的八卦就是他们最大的娱乐。

  每当这种时候,姜老头儿就会点头说到:“嗯,对的,这是我侄儿。”

  “那么老个侄儿?”

  “哦,我辈分高,我是他二舅。”

  而每当这种时候,他身后那个老头儿也会笑眯眯的站出来,用一口陕西普通话亲切的说到:“额才四他二舅咧,这娃次吗二愣的(不机灵),连辈分都搞不明白。”

  虽说是普通话,可那方言词儿,常把问的人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大致还能明白一点儿,就是这老头儿才是姜老头儿的二舅,是姜老头糊涂了,没搞清楚辈分。

  从形象上来说,那老头儿亲切和蔼,还颇有一些知书达理的气质,哪儿是跟盲流似的姜老头儿能比的?一般这样的对话发生后,人们都相信那老头儿是姜老头儿的二舅了。

  接着,无论姜老头在后面怎么蹦跶,怎么吼着他才是那老头二舅,都没人听了。

  这样的对话多发生了几次,村里一会儿就传遍了,姜老头儿的二舅来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姜老头儿踏进我家院子的时候,整个人气呼呼的,嘟着个嘴,鼓着个腮帮子,直接就把我爸妈看愣了。

  可他身后那老头笑眯眯的,气定神闲,还明显的有一股子小得意。

  “姜师父,这位是?”知道姜老头儿去找朋友帮忙了,我爸走上前去,还是小心翼翼的问到,也不敢去触姜老头儿的霉头,要知道前些日子,姜老头儿展现的功夫已经彻底的把我爸给镇住了,多少对姜老头儿有些崇拜。

  “我侄儿。”

  “额四他二舅。”

  2个声音同时回答到,这下不仅我爸,连我妈也愣住了,这是一个咋样的零乱关系?两个人都又是舅舅,又是侄儿的?

  这下姜老头儿不干了,跳起来大骂到:“老秃驴,你一路上占老子便宜还没够?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咋就有你这种说话成性的秃驴。老子要和你打一架。”

  那老和尚也不甘示弱,张口就说:“你包社咧,你包社咧(你不要说了),包晓得是啊个先遭怪(不晓得是哪个先撒谎),说四额二舅(说是我二舅)。额又包四傻咧(我又不是傻子),额干嘛让你?”

  姜老头儿还好,至少他现在说的是四川话,我爸妈还听得懂,那老和尚一开口,我爸妈顿时零乱了,这都啥跟啥啊?这姜老头儿没个正形儿,连他的朋友(从刚才的对话中,我爸妈已经听出来他们两个绝对不是什么舅舅侄子的),还是个和尚,也是这个样子?

  那老头儿一看我爸妈听不懂陕西话,貌似自己很吃亏,马上一口纯正的普通话就出来了:“贫僧交友不慎,却也不忍心见友堕落,路上他又犯口业,为他能及时回头是岸,贫僧略施惩戒,是为他明白一因一果皆有报,他想当我二舅,就必须试试我当他二舅的滋味。”

  我爸妈一听之下哭笑不得,这和尚一开始还颇有高人风范,咋到最后又扯到二舅身上去了呢?

  这时姜老头儿已经蹦了过来,大吼到:“慧觉老秃驴,你就是仗着形象好点儿,老子和你拼了。”

  眼看两个老头就要打起来了,我爸妈哪儿还能旁观?立刻连拉带劝的,好容易才劝开这两个说话做事都感觉极不靠谱的老人。

  当然,他们只是历来都如此,跟欢喜冤家似的,不是真的动了气,或是真的要动手。否则,凭我爸妈是绝对没那本事拉开他们的。

  两老头儿不吵了,都气哼哼的进了堂屋,刚一坐下,姜老头就给我妈说到:“大老远的回来,直接就赶这儿来了,肚子饿了,给做点饭吧。”

  我妈忙点头答应了,还在琢磨弄点啥给他们吃呢,姜老头立刻就补充说到:“也别太麻烦了,我这有酒有肉就行了,啥肉都可以的。这老头儿,给他弄点儿素菜。”

  那老头儿一听,立刻伸长了脖子说到:“鸡蛋四要咧,鸡蛋四要咧。”

  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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