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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美貌,你们是赢不了我的-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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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是本王的选择。”我望着无边落雪,声音却是异常坚定。
  寒珏站在我身边,有些发凉的手握着我的手,向我笑着:“我陪你!”
  简简单单三个字胜过千万句诺言,那时落水时有他,被禁足时又有他甘冒大不韪为我求情,可他青色的脸颊在我看来有些好笑,我避过他道:“本王的事本王自己解决。”
  刘愿冷笑一声,便道:“人家心里想着夏国的三王子呢,你又何必如此低三下四。“
  我默不作声,当是默认了他的话,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不能认的呢?
  三人正对峙间,萧云带着一队骑军绝尘而来。我掸了掸身上方才沾染上的雪水,静静地等着他们停在我面前,告诉我陛下正在四处寻我。
  果不其然,萧云下马施礼,神色如常:“殿下,陛下正在王府中等您。”
  我抬手示意他们平身,说道:“你们来的正是时候,本王也正想回去呢。”
  刘愿不情不愿的又当了回车夫,第一次是想送我离开长安城,这一次却是把我送回那个龙潭虎穴之地。
  或许他在答应送我回长安时就做好了一个决定——助我查清真相。
  刘愿小时也是与我一般,跟在皇兄身后长大,后来又做了我的伴读,来来回回间与我和皇兄之间多了许多情谊,今日他违背父愿把我送出长安城一事,就说明刘愿也确有想帮我之心。
  我望着坐在外边被风吹的脸色通红的刘愿,眉目间依稀是往年模样,英气俊秀 ,性子爽快。
  那年七月初七,我带着明安来到宫内的仁书院,寒珏与刘愿早已在书房内静坐等候。单等我到此出门迎接。
  我望着面前行礼的两位俊才,不禁感叹:果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我忙道:“免礼。”
  彼此熟络之后,我把二人的脾气也摸得差不多了,刘愿一身青衣当得起鲜衣怒马风流少年,而寒珏眼熟的很,却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七月十五中元节,宫中各位妃嫔都聚集在荷花池旁点放莲花灯,宫外也不例外。
  我今日上课上的头脑昏昏,便趁着老师打盹的空寻了彩纸亲手做起莲花灯来;明安则凝眉沉思老师刚才讲的课题;疏桐一双眼睛望着窗外出神;冷思正冷冷的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本不想管他,却又被他盯的浑身发麻,遂小声道:“寒卿可会?”
  寒珏也将目光放到窗外,看那一丛翠绿的竹子发呆。
  我刚做好莲花灯,却听见外面电闪雷鸣,哗啦啦的下起大雨来。
  老师被一声惊雷聒醒,正好看见我桌面上凌乱的彩纸,便拿着戒尺直直的向我走来。
  我忙将做好的莲花灯藏起来,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静等老师的惩罚。
  “拿出手来!”老师已年过古稀,读了一辈子的书,最重诗书礼仪,现下我公然违反课堂纪律,气的他雪白的胡子抖了三抖。
  明安三人皆被吓得站起身来,我贵为太子,自然不需怕他,但父皇给了他责罚的权力,我还是要尊一尊的。
  我依言拿出右手,却惹的老师胡子抖的更加厉害了,像北风中残存的几株荒草。
  “左手!”
  我把莲花灯悄悄移到右手,从桌下拿出左手。
  老师边打边道:“太子殿下怎可如此这般顽劣,将来怎堪当大任!”
  我忍着手上传来的阵阵疼痛,不消一会肿了约半寸来高。
  后来老师打的有些累了,我看他眼含热泪,劝慰道:“老师不必自责,这些责罚都是学生该受的。”
  老师摇头叹气的颤颤巍巍走到前面:“今日把《论语》抄写一遍,明日务必完成。”说完,整书离去。
  明安轻托着我那只不像手掌的手,边吹凉气边问道:“疼吗?”
  我将右手中完好的莲花灯放在桌上,松了口气:“幸好没事。”
  寒珏却是一旁冷冷的看着。
  疏桐好似看戏一般:“丁夫子果真愚昧,竟连太子殿下也敢罚。”
  我看了眼疏桐,苦笑道:“疏桐何必再往伤口上撒盐。”
  明安寻来药粉替我敷上,外面的雨依旧只大不小,寒珏向疏桐比划道:“今夜荷花池的雨水应该涨满了。”
  “雨停之后我送你回家。””疏桐笑着望向寒珏。
  我不禁忧心忡忡起来,盼望着窗外的雨能有片刻停歇,好让我的莲花灯游得更远些。
  明安一边缠着绷带,一边道:“看来今日的书抄不完了。”
  我笑明安杞人忧天,抄不完就抄不完呗,还能怎样?
  明安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疏桐却凑了过来,挑眉道:“我听说莲花灯都是做给死去的人看的,殿下可有什么人要怀念吗?”
  本王别过头:“关你何事!”
  终于在半夜三更时,大雨才停了势,我抱起早已收拾好的包袱跑向莲花池,对跟在身边的侍卫说道:“把明安与二位公子送回府!”
  果然,莲花池早已涨满了水,我小心提着衣衫蹚水过去,终于行到了莲花池边的大石头,我燃起莲花灯看着它飘向远方。
  夏天的雨去的匆忙也来的匆忙,荷花灯还没走多远,疾风骤雨便把荷花灯打翻在湖中,眼中唯一的光亮倏的一下消失了……
  怎么?皇兄莫不是生了我的气?
  我忙提起衣角小心翼翼往湖中行去,不料脚下踩到了石头,一下子便滑到了湖中心,冰冷刺骨的湖水瞬间从口中鼻中铺天盖地的灌到体内,压得身子也渐渐重了起来,水没过头顶后便看到当年刚满十六岁的皇兄穿着锦衣华服对着我笑。
  我心中喜不自胜,想靠近他一点,却让皇兄离我越来越远。
  我紧紧抓着皇兄飘扬的衣角,乞求他将我一起带走,却恍惚听到皇兄说道:“思逸,放手吧……”
  思逸,思逸,从我刚刚记事时,皇兄便一直这样唤着我。
  “思逸,弓弦要拉满,这样箭才射的远!”
  “思逸,不要怕,放心大胆的去!”
  “思逸!思逸!思逸……!”
  “兄长!”我蓦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顶好看的脸,剑眉微蹙,星眸泛出涟漪;一身红衣粘嗒嗒的贴在身上。
  天已大亮,自己也被寒珏带到了一个假山洞里,通过孔洞投过来的光照耀在身边同时也带来了外面的风声雨声。
  我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忙打断胡乱飘飞的思绪:“寒卿。””
  听到声音,寒珏脸上欣喜之情毕现。
  寒珏发梢上的水滴入我眼中,带出几滴清泪:“你不是和明安他们一起回府了吗?”
  寒珏比划着他刚才的慌乱:“殿下方才真是差一点把我的命也带走了。”
  我将身子挪到洞口处,才发现这个山洞乃是从前我与兄长常在一起玩耍的茗苑宫。
  我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汗,现在所处何地?乃是齐国内廷,也就是我父皇就寝的地方,就连我这个亲儿子也不能多呆,何况是一外臣男子?
  这地方越早离开越好,慌忙起身:“我带你出去。”
  我走望着天地间白茫茫一片:“这地方你以后还是不要来了。”
  寒珏好像才刚反应过来自己这个外臣身份:“我是迷了路。”
  “我知道,但外人不知道。”
  寒珏顿了顿,悄然到身后,我说道:“今晚之事,你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寒珏快步挡住我的去处:“殿下要多想想皇后娘娘!”
  我望着他殷殷切切关心的表情,便道:“我没有寻死,我只是有些想兄长了。”
  寒珏的关心着实出乎我意料,难道他错以为我为抄一遍书想不开去寻了短见,脚步缓了缓,笑道:“又不是第一次。”
  寒珏刚有些血色的脸又变得苍白。
  我看着他道:“茗苑宫是我从前最常来的地方,这是兄长的居所,小时我曾在院子里与兄长一起踢蹴鞠,习弓箭,明经书。”将目光移向院中指着院中那颗有些年头的琼花树:“那颗琼花树还是兄长生辰时我送的,如今也长这么大了……”
  寒珏踏进雨帘中,伸手邀我一同前往,我望着身上的湿衣,便道:“既无甚可恋,再湿一次又何妨!”
  迈进雨中时,寒珏却脱下外袍为我遮了倾盆大雨,他本比我高些,此刻倒像我紧靠着他。
  寒珏领着我走到屋檐下,托起已被锈蚀住的铁索锁,从随身带的荷包中拿出一根极细的银针。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个……不太好吧……”
  话刚说完,“啪””的一声寒珏已经打开了自皇兄死后就未曾开过的锁。


第25章 
  皇兄房中摆设极为简洁,几本厚厚的史册便占满了书架,书架前边又列一方桌,桌上还摆着大号小号狼毫兔毫的毛笔,沾了灰尘的毛笔整整齐齐的挂在架子上,风一吹,叮当作响。书桌左边是皇兄平时练的字,一卷一卷,若不是上面也沾了灰尘,定不会看出这是许过年前的手记。
  我提步悄悄走进殿中,像小时候一样,怕惊醒还在忙碌的皇兄。
  “皇兄!”我分明看见年幼的我捧着一卷书册扑向皇兄,皇兄的目光也从笔尖抬起望着我,笑着:“思逸!”
  泪眼朦胧中皇兄眉眼依旧,笑的极其温柔,皇兄一把将我高高抱起,整理着我胸前有些凌乱的衣衫:“思逸又重了!”
  “思逸也长高了!”我回望着皇兄,像是地上的小草仰望着大树。
  皇兄把我放在地上,蹲下身用衣袖擦去我额角的汗,眼中欣喜外漏:“是,思逸也长高了!过几年皇兄就抱不动思逸了……”
  小小的我举起手中的书册,颇为自信的说道:“那时我就与皇兄并肩而行!”
  年幼时的誓言还在耳边回响,这茗苑殿却再也不见故人影子。想到此我忍不住落了几行清泪,有时候哭没用,但有时候明知道没用的事还是忍不住做了。
  我颤巍巍的扶着寒珏的手,一步一步迈向那张极为熟悉的书桌,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激动,说道:“那张琉璃帘子是皇兄生辰时我送给他的,帘子后边的金丝楠木矮桌我府上也有一张一模一样的,那时我最爱来茗苑殿找皇兄下棋,喏,你看,那张矮桌旁还有我们用过的棋子呢!”
  缓缓绕过书桌也不顾椅子上面的灰尘一屁股坐在上面,端正的坐着,就像皇兄一样端正望着风吹起帘角,端正望着桌上灰尘被风吹的在空中打转。
  寒珏站在我身侧:“殿下,我们走吧!”
  他有些害怕了,我合上眼皮望着皇兄:“寒卿,我想死。”
  寒珏仿佛受到了惊吓,使劲摇着我的手臂,我复睁开眼,用一种真假难辨的语气说道:“说着玩呢。”
  我与寒珏怕被人发现,也未多待片刻,临走时我卷走了书桌左侧的卷轴。
  那些卷轴上都是皇兄平时的练笔,反反复复的写着同一句话:但远山长,云山乱,晓山青。
  这是我与皇兄之间的秘密,我不知道皇兄投湖前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皇兄对我的期许。
  但我终究是辜负了,我做不到对皇兄的死不闻不问,做不到皇家人那般冷血,我誓死都要找出皇兄死亡的真相!
  马车压在蓬松的雪层上,留下深深的两条辙痕,但很快就被新下的雪掩埋,直至消失。
  我掀帘望着萧云道:“你先快马加鞭去王府给皇兄报个信,本王稍后就到。”眼神飘到他身后的轻骑兵身上。
  萧云拱手道:“陛下曾说殿下重诺,陛下信殿下会回去,用不着臣去禀报。”
  我有些生气的放下帘子望着坐在一边的寒珏,心中有些急恼:“入长安后,你与刘愿都立刻回府!”
  寒珏与我相比,却是不急不躁,坐在那里就像是在饮酒品茶:“我愿陪殿下赴汤蹈火。”
  我真的生气了,生气寒珏分不清眼下状况:“本王用不着!”
  今上的疑心深重,此次与刘愿与寒珏一起出长安,还是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出长安,一个是当今位高权重的刘相之子,一个是当今皇贵妃之弟,曾经的忠臣之后,还有一个我曾经的太子,也难为今上会派萧云前来堵截我们。
  待我说完这句话后,寒珏方才被揍的发青的脸变得有些发白了,垂眸沉沉。
  “你既做了如寄的兄长,就该事事替别人考虑些,若你一直与我亲近,传出去你要如寄如何面对今上,你的侄儿如何立足于朝堂?”马车一个趔趄,险些车仰人翻:“当年你从莲花湖底救出本王,本王也感念你的恩情,只是这恩情万不可化为他情。回府后你莫要再去我府上了。”
  寒珏惊骇之下,又显出浓重的失望,平日略微上扬的眉梢此时此刻也垂了下来,重怒之下也没让刘愿停车,直接掀帘跳下马车。
  刘愿本想停车去扶寒珏,我斥道:“陛下还在王府等候本王,你耽误的起吗?”
  谁知听了这话,刘愿反而笑道:“殿下事情紧急耽误不得,殿下还是另寻他人送您回府吧!”
  说着便下了马车,朝着寒珏走去。我朝着萧云道:“可有闲马?”
  “殿下重诺,果真不假。来人,把马让出来给殿下骑!”萧云脸上现出莫测的笑容。
  我拱手:“有劳!”便下车登马扬鞭,朝着□□飞奔而去。
  我策马行到□□时,今上正站在我□□的门口朝着我这边张望,身后是宁风、息雨和一众侍卫。明明随从无数,今上站在那里却有无限萧索之感。
  我下马行礼:“臣弟参见陛下!”
  眼前一身锦绣的人,再也穿不回以前的灰袍素带。今上神色有些强硬的淡然:“长安城外的梅花好看吗?”
  长安城外的梅花向来开的早,此时虽也算是梅花盛开的季节,但长安城外的梅林却是早已凋谢作土。这是整个长安城里公开的秘密,我知道,今上必然也知道。如今有此一问,怕是在给我台阶下。
  我小心回道:“梅花开的有些败了。”
  今上朝我走了两步,沉声道:“你脸上……?”
  “哦,臣弟爬树折梅花时不小心被树枝刮了几下,不碍事。”
  今上抓起我的袖子便往府里走去,走时留下命令:“不许跟来!”
  于是所有的侍卫都老老实实的关上了我□□的大门,我低头随着殿下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今上终于停了脚步,许是低头走路时间过长,胸腔内有些不舒服。待他停下脚步时,我才仔细分辨自己到了哪里,原来是在池塘边。
  错开今上伸过来的手,换上最擅长的笑容,朝着他深深施了一礼,答道:“臣弟一身风尘,怕污了陛下的眼。”
  他站着,我跪着。
  寒冷的风吹落梨树上残存的几片叶子,落到身边,我依旧深深揖着。
  今上似是弯了弯腰,最终还是站的笔直,皇家威仪尽显,淡淡道:“平身吧。”
  “是。”依旧低着头。
  “许久未见,皇弟就不愿抬头看看孤么?”
  “臣弟不敢。”
  今上沉默了片刻,轻轻说道:“孤许你。”
  心猛地疼了一下,“孤许你”这三个字本该是本王说的,如今却换做了他人,许多道理骗的了他人,却骗不了自己。
  缓缓的抬起头,曾经朝夕相伴熟的不能再熟的面孔慢慢远去,渐渐清晰的是眼前的这个身着贵衣,表情疏冷的陛下。
  脸上的笑容慢慢轻松起来,我望着他道:“皇兄满脸憔悴,一点都不像刚做父亲的人。”
  “皇弟也不像是要病入膏肓的人。”
  我略有诧异,原来他竟如此不放心,派人暗中跟踪。虽然这是在我的意料之中,但还是有些心伤。
  “方才孤派人去寻你,你还与寒珏缠在一起?”陛下依旧端着架子。
  听到寒珏的名字我忍不住轻咳起来,今上叹了口气:“去屋里说吧。”
  待我缓过气便说道:“或许臣弟今生是孤身一人的命,既是命定,是劫是缘,臣弟双手接了便是。”
  “记得那年院中赏月,你说即便够不到月亮掬捧水也是好的。孤现在问你,有了手中的那捧水还要不要月亮了?”
  在问我是不是还惦念着皇位?
  我凝神望着他说道:“月亮有他的山河天下,而臣弟说到底是一只井底之蛙,那些虚幻泡影,臣弟追的有些累了,或许最适合臣弟的从始至终都只是那一捧井水。”顿了顿,又道:“陛下注定只能是陛下,臣弟也注定只能是臣弟,臣弟的职责是护皇兄安好。”
  “是护孤这个皇兄还是护别的皇兄?”今上挑眉。
  “当然是护臣弟的皇兄。”而我的皇兄只有一个,已经在许多年前死掉了。
  又默了许久,今上才说道:“孤先回去了,皇弟好好休息。”
  又过了两日,终于传来夏王薨逝的消息。
  “夏国三王子夏寻登上王位,严惩朝内主张攻齐的大臣。”刘相坐在我对面一五一十的说道。
  我尝了口新进贡的茶叶,入口略有苦涩:“刘相大人果真是神机妙算!”
  刘相谦虚道:“这哪里是臣的功劳,明明是殿下的美人计管用。”
  我放下茶盏,揉着有些发酸的眼角:“接下来刘相打算怎么办?”
  刘相细细的呷了口茶,方道:“臣听说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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