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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冷千山-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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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笛偶尔梦回时会感慨,左念苦苦追寻的东西,他得到得如此轻易,简直如同硬塞。而左念备受折磨的非难,他却莫名其妙地避免了。
于武学一道,他是因为放不下仇恨,才误打误撞地有了今天的成就……
用心不纯,却能遇到如此机缘,是人的际遇各不相同,还是上天有意同他开玩笑?不是只为了报仇吗,老天偏要让你遇见珍宝,且看如何抉择?

闻笛握紧了手间,运气后手上眼花缭乱地连变化了七个动作,一指朝向树干而去。树枝轻颤,叶子却纹丝不动,他抽手之后,那树干上留下了个黑洞洞的窟窿。
他提着这口气继续动作,步法巍然不动,眼睛微闭,脑中急速掠过三十六式折花手。

看花狼藉。踏花归来。落英缤纷。
疏影横斜。穿花拂柳。孤芳自赏。
……
最后一式凌厉万分,名叫“花开堪折”。

闻笛收回手时,那棵树的树干已经找不到一块好皮,他不以为意地擦了擦手,仔细地端详了片刻。他的手并不细腻,掌心还有常年握刀形成的茧,骨节分明微微凸出,捏上去不香也不软,他再不是个少年了。
他吸了吸鼻子,记起小时候的柳十七睡不着抱上枕头来找自己,一晚上被他捏着手掌睡了一宿,第二天还能看见掌心的两三个指头印——闻笛心头一软。
他这么想着,收了因折花手带来的戾气,一路撩开草木走了出去。

正思索着怎么开口结束突然开始的冷战,闻笛却突然听见柳十七的声音。
少年还坐在原地,只给他一个笔直的背影。大约有时候没说话了,他一张嘴先结巴:“笛、笛哥,我有话对你说。”
闻笛立刻觉得稀奇,他打起精神在柳十七旁边坐下,鞠了一捧温泉水洗干净指尖因为破皮的一点血迹,接了他这个台阶,平淡道:“说吧。”

柳十七好似打了很久的腹稿,起头时打了两个趔趄,后头就流利起来:“我那天生你气,是觉得……他是你的师父,就算深仇大恨,这么多年对你也算有养育教导之恩,从未真的对你太差。他杀害旁人的事一码归一码,单就你俩的杀父之仇……我爹娘也是给仇家杀了的,如果我知道是谁,说不定也和你一样愤怒。但我做不到。”
他又卡壳了,闻笛循循善诱道:“做不到什么?”
柳十七:“蛰伏十四年,只为了报仇。”

闻笛默然扭头看他,凤眼中与平时没什么区别的温和,但那层面具却不见了。柳十七被他这么望了一眼,似乎意识到对方并没怪他,胆子渐渐大了。
“解师兄……就是在临淄和我一起的那个人教我,时间能磨平许多东西,但惟独仇恨、情爱这两样,无论何时提起,都能立刻感同身受,一夕回到当时的情绪中。”柳十七顿了顿,道,“但二者都会令人发狂。我们习武之人,最忌讳心绪不宁,纵然望月岛的功夫并不‘修心’,但在人生之道上,心也至关重要。”
闻笛一点头,轻声道:“在理。”

柳十七飞快地说完正题:“我想劝你放下仇恨,至于左念到底该不该死,十二楼其他人更有资格论断。人不该带着仇恨生活。”
本来还觉得他有点意思,闻笛听到这句简直气笑了:“柳十七,你有什么立场?”
柳十七:“我……”
他执拗地抓住柳十七的一只手贴在自己心口,表情还未有变化,声音又有些颤抖:“我这么多年就是背着家破人亡之痛活过来的,它们长在这儿,我没办法舍弃……”

“那他如果死在你面前呢?”柳十七道,“你就开心了,杀父之仇就得报了?”
“你别在这当圣人!我所做的一切都并非只为自己私心,你根本不懂!倘若你与我异位而处,届时你还能这么坦然地面对吗?”

柳十七被他这话堵了个正着,过去种种悉数在脑中过了一遍。他对父母的记忆只有长安的月色,对那个“哥哥”的印象更是模糊不已。
如果哪一天,他知道杀了父母的人是伊春秋?或者封听云?
柳十七设身处地,好像他并不能比闻笛理智多少。

但世上真的有人能因为仇恨才活着吗?

见他神色挣扎,闻笛意识到自己方才又有点失控,他放轻了声音道:“你说服不了我,十七,你其实说服不了任何人。”
柳十七这次没急着反驳他,只点了点头,神态落寞。

要他这么纸上谈兵地长大好像太难了,他的人生中只有一次抽骨扒皮的疼痛,始于逃离西秀山的惊心动魄,终于望月岛海风中捕捉到的一丝无相气劲。
但再多的也没有了,他终于心甘情愿地承认相比闻笛,他不成熟太多。

此时正逢金乌西沉,谷地里无法看见日升月落,只能通过光线变化感知一天的时辰。闻笛抬头望了一眼,拢过他的肩膀。
他的唇贴在柳十七耳边,充满克制地在他耳垂上落了一拍,迅速收回成耳语的姿态:“许多事你现在还理解不了,有机会我慢慢告诉你。仇恨虽然让人痛苦,但仍然是个支撑,没人能单纯一辈子的。”
柳十七的声音低得散进了露水中:“我知道。”

闻笛摇了摇他的肩膀,试图逗对方笑笑,但他连讲了两个笑话,柳十七都还搭着眼皮。闻笛灵机一动,摸到袖子里的那把短笛,抽出来:“你看,这是什么?”
柳十七瞥了眼,有气无力道:“这是你。”

下一秒那把短笛就在他脸颊抽了一下,冰冰凉凉的竹让他一个激灵。柳十七疑惑地望向闻笛,见他把短笛凑到唇边。
他嘴角向上扬起,只是个很微小的弧度,但眼底仍是哀伤的。

闻笛先试了试音,惊喜地发现没有因为他一路乱七八糟的遭遇而变质,朝柳十七使了个眼色,接着开始吹奏一首烂熟于心的小调。
不是折杨柳也不是落梅花,他对于童年的“家”为数不多的印象里,除了最后火光冲天的惨烈,就只剩下一些零碎的残片了,譬如这曲总被养母哼起的旋律。

义父谱的曲填的词,吹奏到最后,闻笛被思念绊了个跟头。
他良久没有回过神来,半晌放下笛子看向柳十七,意料之外地从对方眼底发现了怀念。他凑过去,还没问话,柳十七突然顺着方才的旋律,轻轻地唱了出来:
“……月下梧桐晚,露湿捣衣声。”
闻笛愕然。

柳十七接着似乎惊醒了,他猛地挺直脊背,收起了方才的放松,诧异道:“我怎么会觉得这段旋律这么熟,笛哥,你以前吹给我听过吗?”
闻笛摇头,心里不自禁地开始打鼓。
把这两句翻来覆去地哼了好几遍,柳十七又喃喃道:“奇怪,前面应该还有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想着前面有几句……记不起来,但肯定在的——”

“西关雁归客,折柳洗征尘。雨过十七夜,灯花犹未冷。春山点春色,良夜对良人。”闻笛直视他的眼睛,小声地重复,“月下梧桐晚,露湿捣衣声。”

柳十七看他的目光堪称震动了,他张了张嘴,半个字都说不出,脑子都乱成了一锅粥!而闻笛依旧是平静温柔地凝望他,柳十七艰难道:“你怎么会知道……这首诗?”
某个念头轻轻地浮出水面,荡开一圈涟漪后又被按了下去。
闻笛不着痕迹地掐了把自己的掌心,安然道:“是长安的一首歌谣,我小时候听过。你不是故乡也在长安附近吗,所以知道也不奇怪。”

这回柳十七没信他:“我那时才多大,偶然听见一次不可能记这么久……”
他蹲在一旁思索,手指无意识地在地上划出好几道纹路。

闻笛不再多言,脑中几个声音叫嚣着“告诉他啊”,他几乎要被自己说动了,胸中一股寒气上翻,他倏地站起身,扔下句“我去练功”撇开柳十七进到草木深处打坐。
调息时屡屡遭到干扰,闻笛满头冷汗,生平第一次差点没控制住真气走势。
“原来我自诩已经不为仇恨以外的任何情感所动,却仍因为他偶然间说出了一句诗就方寸大乱。”他压抑着经脉逆行的风险,几近崩溃地想,“我是希望他记起来的,这样能光明正大地告知他我不是旁人,但……”

在听柳十七说了那些话之后,更不愿他知道这么残忍的事。
哪怕经年之后再提起,柳十七惊讶也好,不理解也罢。彼时斯人已逝,自己也算放下了怨恨,才能心平气和地说出“左念”这个名字了。
逆行的寒气终是被闻笛顺利引导归位,他长出一口气,又顺着调息运转了一个小周天。

结束后闻笛起身去到外面,柳十七已经靠在树下睡着了。更深露重,他脱下外衫给对方罩在身上,自己在旁边坐了,长久地凝视十七的表情。
他睡觉一向很安稳,这夜却拧着眉头,好似十分不甘,不知梦到了什么。闻笛抬手覆盖在他眉心,微凉的温度恰如其分地给了一点安慰。

柳十七眉间渐渐舒展,少年在沉眠中扭了下身子,靠上他的肩,本能地整个抱住了闻笛的胳膊,让他浑身一抖。闻笛默然半晌,情不自禁凑上去正欲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却在唇即将碰到对方时惊醒一般撤回原来的位置。
“我这是怎么了……”他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只觉一阵慌乱。
天色已晚,模糊间仿佛听见了长安的杨柳在夜里沙沙作响。

寒来暑往,西秀山漫长的冬天能将一切罪孽与喧嚣都掩盖在厚重白雪之下,时间的流逝也随着沉寂的雪山而变得缓慢了一般,全然收敛起戾气,静默注视发生的一切。
莫瓷匆匆走过十二楼的演武场,远处有个年岁不大的小弟子快步跑来:“莫师兄!”
他停下,扶了一把差点没站稳的少年:“何事如此着急?”

“大师兄喊你去庭芳苑,掌门师父清醒过来了!”小弟子喘匀了气说话如爆豆子,“还说,别忘了拿上自己的刀。我还得去原先生那儿照顾伤患,就先失陪了。”
莫瓷点头,目送他跑向救治病人的所在,握紧了腰间的刀,快步走向庭芳苑。

十二楼的楼阁重重,每个的名字都风雅无双。庭芳苑本是大师兄郁徵的居所,在那一场变故后就变为了囚禁掌门的地方。他们付出了沉痛的代价,最后终于趁左念气弱之时在雁雪峰山林中击晕了他。
莫瓷回想起来都觉得背后发冷,他们都不知闻笛和柳十七去了哪,当时山林中只有三人,追上去时崖边就剩左念了。他走火入魔到后来神智全失谁也不认,平素潇洒随性的折花手也方寸大乱,这才让郁徵有机可乘。

郁徵当机立断把他锁起来,和宋敏儿一道软禁了两位不作为的师叔,以下犯上了个彻底,好在西秀山远离中原,消息一旦封锁很难传出去。他又模仿左念的笔迹修书一封送往北川学门,光靠推测就把事情圆上了。
不久后北川的掌门商子怀亲自回信,表达挂念,并言明清谈会并不因此怪罪十二楼。
华山派还能翻出什么花他们十二楼已经全不关心,而经过这遭,左念失了人心,大部分人——包括宋敏儿在内——都对郁徵心服口服。

但莫瓷老觉得心慌得很,他跟郁徵提过一次,对方只说大约因为闻笛下落不明,他才会辗转反侧。
从那之后过了月余,眼看腊月都要过完了,左念悠悠醒转。

莫瓷抵达庭芳苑外时背后还有点发热,此地护卫森严,净是排行前列的师兄师姐。他们见了莫瓷,知道是郁徵喊来,不必多说便放人进去了。
“徵哥。”莫瓷见郁徵立在门口,几步跑过去,“你没事吧?”
郁徵对他独一份的温柔,闻言弯了弯眼角:“莫慌,师父已经恢复了神智。”

莫瓷疑惑地瞥了那紧闭的窗一眼,郁徵揉了揉他冻得发红的耳朵:“只是走火入魔必有后遗症,师父真气走岔,修为几乎毁了一半,许多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言罢他轻轻地拉了把郁徵的后腰,在他额上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郁徵做这些事时眼神虽柔和,仍旧没什么表情,唯有动作小心翼翼地缠绵着,他眼底两团乌青,已经许久没有休息好了。

莫瓷一阵心疼,刚要出言安慰,就听得房中一阵剧烈咳嗽。他连忙抓紧了郁徵的手,被安慰地拍了拍。
郁徵道:“我进去看看,你自己守在这儿,行吗?”
莫瓷不知想了些什么,有些犹豫地低头不言语了。他从被闻笛救回来之后,就对其他人的亲近感到害怕,更不喜单独待在一个地方,郁徵见他神色就明白了七八分,又埋头亲了亲他的脸,在莫瓷掌心捏了一下:
“别怕,我在里面,有事你就叫我。谁都不会伤害你。”

郁徵说完就推门而入了,莫瓷站在窗边,隐约能听见里面的人声。
左念的声音变得十分沙哑:“走火入魔之时,除了……之外,还做了什么错事吗?我什么也不记得,阿徵,许多年了,你仍旧恪尽职守。”
郁徵只听言语就能想象出是怎样一副公事公办的冷脸:“此次死伤逾三十人,师父,您罪孽深重,待到大好,弟子希望您能给大家一个说法。”

左念道:“自然,此事因我而起……还有,闻笛去了哪?柳眠声呢?”
郁徵一丝情绪变化也没有:“当时情况太过混乱,不知谁碰开了牢笼的锁,他们趁乱出来后,一路被您追到断崖边。后来……大概是死了。”
左念立时倒抽一口冷气,压抑不住的愤怒差点喷薄而出,听得莫瓷下意识地往外退了一步:“死了?!”

“师父,那‘天地同寿’没了渡心丹难以突破,就算到了,也未必好到哪里去。弟子斗胆劝您一句,就此收手,免得西秀山终有一日血流成河。”郁徵条分缕析,极为激烈的话经由他那波澜不惊的语气说出来居然可信很多。
左念的沉默很长,半晌才道:“你不是我,不会懂渡心丹的重要……”

窗外偷听的莫瓷若有所思,他脑中乱成一团,一会儿是失踪的闻笛和柳十七,一会儿是郁徵,一会儿更是回到了当日浓烟滚滚中。
西秀山,莫瓷抬头远望,雁雪峰上有黑云密布,似是不祥的征兆。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不速之客
“没有渡心丹,我只会越来越容易动怒,而这一动怒,走火入魔难以避免……”左念的声音还在继续,却被郁徵不依不饶地打断了。
郁徵道:“师父,您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好生歇息,弟子先出去处理旁的事。”

言罢听见一阵衣物摩擦之声,接着脚步停留在了原地。就在莫瓷以为此事已完时,庭芳苑大门外忽然闯进一个人来。
女子随便穿了身染污了的白衣,几天几夜没合眼已经疲惫不堪,此刻她快步走到门前,一见莫瓷拦着,竟也没当场撒泼:“咦,阿瓷,怎么只有你在,郁师兄呢?”

莫瓷:“师兄在里面同师父说话……宋师姐,你还好么?”
宋敏儿摆摆手,皱眉道:“你看我这样儿,好个屁!快叫郁徵出来。”

而莫瓷还没做出反应,门先“吱呀”一声开了。郁徵眉宇间萦绕不去的困顿,他反身上了锁,对宋敏儿道:“怎么了?”
宋敏儿柳眉紧锁着,一张艳丽的美人脸拉长成了苦瓜状:“伤患太多了,门中药材不够,此时隆冬,山中又进不去,原先生喊我去玄武镇采办。我回来路上却见镇中来了个人,四处打听西秀山怎么走。我觉得有蹊跷,就和他搭了几句话。”
郁徵与莫瓷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觉得宋敏儿这次机智大发了!

而那女子暂且还没留意师兄弟的诡异表情,兀自继续道:“他大概是认出我点的朱砂,问我是否为门中弟子,我见瞒不过去,就承认了。他便让我带他来见……他指名要见闻笛,我问他所为何事,他却说……他有渡心丹。”
郁徵微微睁大了眼,按住腰间刀柄的手指蓦地收拢:“何门何派?”

“是,我也想到了,就试了他几招。他武功很奇怪,是纯阳路数的功夫,但却不似文法寺、菩提堂那样刚猛无双,端的极为轻灵飘逸,步法与听风步倒有几分同源之意,剑法却前所未见,一时竟看不出师从何人……”
郁徵“哎”了声:“那人什么模样?”
宋敏儿仔细回想后,纠结道:“唔,比你年轻一些,是个极为文雅的男子……穿白衣,佩剑又长又窄,背后还背了个物件,看形状我猜是一把琴。”

莫瓷苦恼道:“从未听说过江湖中有这号人物。”
而郁徵长叹一声:“罢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此时指名要见人恐怕手头真有些筹码。师妹,请他上山。”
宋敏儿朝他点了点头,转身又风驰电掣地跑了。要她一天之内上下山两趟还是有些吃力,但眼下谁也顾不了那么多,宋敏儿自己都没有怨言。

送走宋敏儿之后,郁徵后知后觉出腰酸,他去到庭芳苑旁的洗砚斋坐下,伸手要了一张热毛巾敷在额上。莫瓷在旁边看了一切,绕到他背后替郁徵按肩膀,低声道:“徵哥,你还好么?之前都没好全,现在又忙得脚不沾地。”
在偷袭左念之前郁徵为了挡他左手受了伤,至今都不太抬得起来,又被左念的折花手伤了后背,整个人如今全靠一口气撑着。
他摆摆手,眼睛微闭道:“我要是倒了,你们去指望宋敏儿那个花瓶吗。”

这些事还没传到江湖上,却不知能不能逃过绿山阁的眼睛,如果一朝被知道,那些明里暗里和十二楼过去不的人们恐怕真的恨不能前仆后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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