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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榻之侧,容卿睡睡-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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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穿了,宋琥是魏家养在宋璋身边的恶犬,只为替宋璋夺得大宝而生,私下替宋璋做过多少腌臜事。
宋琅想从宋琥身上下手,或许单靠武力打不过他,可若奋力一搏,让宋珑和宋瑞等人能趁机反扑宋璋,情势自然反转。
擒贼擒王,只要拿下宋璋,宋琥必定不知所措自乱阵脚,如此便不足为惧了。
04
四弟,怎可出言不逊,冒犯圣颜。”宋瑞假惺惺的斥道。
“我没说错,他就是个偏心的老东西,你说你都病病歪歪这么久了,怎么不赶快死,还拖着老命不肯进棺材!”宋琥扭头对老皇帝骂骂咧咧起来,累积多年的委屈愤怒终于在今夜得到宣泄机会。
老皇帝抚胸瞪眼,气得口不能言,呼哧呼哧的喘气。
宋珑和宋璋表情忿忿,却畏惧宋琥手上的剑而不敢吭声,任由他辱骂老皇帝。
宋璋只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劝阻他。
反观宋琅反而更加冷静,眼明心快的洞观情势,瞥见宋玲对他悄悄使了使眼色,了解要他伺机行事,他眨一下眼回应。
“宋琥,闭上你的臭嘴!”宋玲蓦然放声叱骂。“贱人生的儿子果然也是个贱的,你真以为宋璋把你当兄弟吗?你错了,在他看来,你只不过是魏家替他养的狗,不,你根本猪狗不如!”
“妳说什么?”宋琥瞬间被激怒,皇后嫡出的长姊素来瞧不起他这个庶弟,新仇旧恨一并爆发,气血上冲,竟一剑刺向她。“妳才是贱人,去死!”
“阿玲!”
“玲儿!”
“大姊姊!”
众人同时惊叫,长公主驸马飞扑到宋玲身前,奋不顾身为她挡剑,剑尖刺入他的胸口。
“夫君!”宋玲撕心裂肺的大叫,对宋琥睚眦尽裂:“宋琥,今日`你若不杀我,明日我必将你碎尸万断!”
宋琥刹地一愣,立刻为自己的冲动后悔,正欲拔剑时,大驸马竟徒手紧抓剑身不放,决绝瞪着宋琥,双手胸口嘴角全都涌出血来。
宋琅瞬间一动,剑光快如闪电,袭向宋琥后背。
宋琥险险闪躲开来,用力拔出剑来反身招架。
大驸马口喷鲜血倒在宋玲怀中,死生不知。
宋琇的驸马见状,也向宋琥攻去,手无兵刃,只能以拳脚攻击,幸而二驸马精于拳脚功夫,让宋琥更是左支右绌,呈现连连败退之势。
“你们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拿下宋璋!”宋琇对愣在那儿的宋珑和宋瑞叫道,怒其二位兄长的怯懦无措。
变故横生,宋璋霎时怔了怔,眼中阴狠之色尽露,猛一把掐住老皇帝的脖子,喝道:“住手!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一不做二不休,目下已然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宋琅一个分心,左手臂不慎被宋琥划伤,惊险错身闪过。
“宋璋,你快放开父皇!”宋珑和宋瑞手足无措,只会干焦急的叫嚷。“伤了父皇,你万死不足惜!”
“想我宋家儿郎竟比不上丫头与外家儿婿,唉。”老皇帝合眼长叹,对另两个儿子的失望溢于言表。
宋珑和宋瑞的表情之难看,简直惨不忍睹。
二驸马退到宋琇身边,他身上也带了伤,不敢轻举妄动,但依旧随时准备再发难。
宋琥利剑在手,宋璋箝住老皇帝命门,他自然重新占了上风,一副狗仗人势耀武扬威的模样。
“宋璋,你敢?”宋琅气极败坏的停手,剑尖仍直指宋琥,左袖染红成一片,鲜血从指尖缓缓滴落。
“哼哼,事到如今,你说我敢不敢?”宋璋说著,加重手劲。
老皇帝的脸色由苍白迅速转为青紫,表情痛苦扭曲,却无力挣扎。
眼见局面再度被宋璋掌握,宋琅一方投鼠忌器,势颓如危卵。
“宋琅,今日只要你对我俯首称臣,念在你我兄弟一场,我不与你计较,待我基登便封你为亲王,保你一世富贵平安。”宋璋还试图游说,动之以情道:“我定尊崇父皇为太上皇,孝敬他老人家安享晚年,你看如何?”
“哼,就算我俯首称臣,天下人也容不下你这无耻无义的小人!”宋琅不屑的驳斥道。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天下人都将是朕的人,容不下也得容。”宋璋尚未夺位成功,即已在王府中私下自称朕,如今脱口而出,再不掩饰他的狼子野心了。
自从与宋珑一起掌朝摄政后,他的野心日渐暴涨,每天盯着空悬的九龙宝座垂涎不已,偶然听闻老皇帝向左右丞相透露过,有意册立宋珑为东宫时,他再按捺不住了,大好江山岂能拱手让人。
况且他自认能力比宋珑强,宋珑只会满嘴仁义道德,压根是个假仁假义的草包。
于是,他决定铤而走险,策谋逼宫夺嫡,上元节正是大好良机,谁能想到他会选在这日起事呢?
他心中盘算著假使夺嫡不成,索性囚禁老皇帝,再杀了兄弟永绝后患,然后一朝成事,宣旨自立登基,谁敢反对杀了谁,哪个皇帝初登大宝时不血洗一番。
反正弑兄囚父的皇帝历来也有几个,他们的祖父贞武帝就是其中一个,生于帝王之家,谁的体内没流着残酷冷血,为夺皇位不择手段。
一朝登基为帝,手中掌握天下至高权柄,史书还不是他高兴怎么写就怎么写,何惧百姓与后人论断。
宋璋愈想愈是这么回事,自认胜券在握,摆出胜利者的姿态面对他的父亲手足,恨不能立刻坐上金銮宝殿,耳边彷佛回响起众臣对他三呼万岁的声音,不由飘飘然的畅想起来。
宋琅瞪着他,觉得不认识眼前这个人,这人不是风度翩翩的二哥,而是一个面目可憎的陌生人。
他因失血开始微微晕眩,咬牙强撑住,如果他倒下了,那么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如果宋璋逼宫成功,他不知是否真会像王太傅所说的国祸将临,但可以肯定的是,宋璋心狠手辣,做得出赶尽杀绝这种事,除了兄弟姊妹与外头的孩子们,还有那些靠拢大皇子和三皇子的朝臣世家,大抵都逃不过劫难。
所以,我绝对不能倒下!
05
宋琅咬牙撑住身躯,不让自己晃动分毫,一旦露出倦容败象,宋琥还能不趁机解决掉他吗?
“小弟,你的脸色愈来愈苍白了,啧啧,流了那么多血,朕好心疼,朕向来最喜欢你这个弟弟了,因为朕知道道你无意大位,只想做个闲散的富贵王爷,多乖呀。”宋璋装模作样的笑道,放松掐著老皇帝的手劲。
“咳咳咳咳咳!”老皇帝呛咳得像要把肺都咳出来了,一边咳一边骂:“畜牲……咳咳咳……畜牲……”
宋璋不理睬他,继续对宋琅说:“只要你点头,朕立刻宣召御医,也答应放其他人一条生路,唉,朕与你们血脉相连,怎忍心伤害你们,只要你们乖乖听话,何苦自绝活路。”
宋琅呸了声,粗鲁骂道:“听个屁话!朕你妈蛋!”
“你不要不识好歹。”
“我干么跟个畜牲识好歹?”
宋璋见宋琅油盐不进,还有余力跟他犯嘴皮子,不禁恼羞成怒。
虽说他已掌控大局,可他明白就这么篡弑夺宫,绝对会惹来其他势力的激烈抗争,几个宗室王爷肯定不会甘心称臣,甚至可能趁机举旗造反,唯恐他坐殿不久就江山易主,改朝换代了。
唯有名正言顺的履位登极,方为上上良策。
“二哥,别再婆婆妈妈了,全杀了干净!”宋琥恶声恶气道,发觉宋玲刚才是故意激怒他,好让宋琅有机可趁,险些著了她的道。
“大家都是血亲手足,别动不动喊打喊杀的,咱们都是讲道理的人。”宋璋显出一丝烦躁,全杀了就能解决问题,何须这么大费周章,宋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蛋!
宋琅呿笑一声,嗤之以鼻:“畜牲会讲道理,我看猪都会飞了。”
拖着,一定要拖着!
他心中有种预感,只要再拖一下,定有转寰之机,蓦然想到在街上瞥见的熟悉背影,脑中灵光一闪,心说难道是……
“宋琅,此时逞口舌之快无益。”宋璋眼神一狠,不想再浪费口舌和时间了,对外喊道:“来人,带皇孙进来!”
“宋璋!你敢动孩子们,必遭天打雷霹,不得好死!”宋玲悲愤欲绝的诅咒他,她的孩子也在其中。
外头传来打斗呼喝声,听到石公公大叫着:“保护皇孙!”
雷童虽是武卫太监,但敌众我寡,自是以命相搏九死一生。
“逆子,你当真要如此造孽?”老皇帝嗓音嘶哑,眼睛布满血丝。
“自宋家先祖弑君灭国,开创大绍,几百年来造的孽够多了,不差我一个。”宋璋毫不以为意,反正要死的是别人的孩子,不是他自个儿的。
他的孩子们正安稳待在二王府中,大绍江山总有一天也是他们的,他除去其他皇孙,尤其是宋珑的嫡长子,那么将再无人能与他的孩子争夺,替他们铺上更平坦的道路。
“唉,国之将亡,罢了……罢了……”老皇帝整个人垮了下来。“召诸臣入殿罢,朕即刻宣旨。”
宋璋闻言放开他,大喜道:“父皇,您总算想通了,儿臣定会成为众望所归,带领大绍重现盛世,扬我朝天威,令四海乞臣,八方进贡。”
“父亲不可!”宋琅急道。“宋璋卑鄙无耻,必然祸国殃民!”
“五弟此言差矣,不过朕心胸宽广,就不与你计较了。”
“朕你妈蛋啦朕!”
“哈哈,小弟你真可爱。”
宋琅气急败坏,真想冲上去,一拳把小人得志的宋璋打得满地找牙,他自己并不想当皇帝,但心里明白不能让宋璋得逞。
“来人,宣诸位大臣入殿聆旨!”宋璋喊道,不可一世的负手而立,十分得意忘形。
外头的打斗声骤断,然而进来的是不诸臣,却是另外一人,步伐沉稳如千钧,不疾不徐的踏入内殿。
来人身形修长峻拔,穿着黑色短打劲装,头发随意束在身后,浑身带着一股浓烈血腥气,不怒自威的气势威压众人。
除了皇帝和宋琅之外,其他人皆讶异一征,没想到这人会毫无预警的出现。
他不是远在千里之外吗?
果然是他!
真的是他!
宋琅双眼乍亮,冲他脱口喊道:“九哥!”
“贺容玖?”宋璋惊愕,面色丕变。
贺容玖的视线停顿在宋琅手臂上,眼中闪过一抹厉光,眸深如墨,面沉如水,翻涌著肃杀气息。
贺家九子是个相貌极俊的男人,脸廓五官宛若精雕细琢,眉目如浓墨所画,瞳如深潭点星,剑眉斜飞入鬓,身姿高峻挺拔,威仪飒飒,无丝毫女儿味。
唯左眼角一条明显疤痕破了相,这条疤痕损只其一分俊美,更添三分煞气,凛冽逼人,一时叫人无法直视。
贺容玖的出现叫宋琅不觉放松下来,目光全放在他身上,身子拔得更高了,神情更威严了,三年岁月纵横沙场,俊美的容貌磨砺得更加英伟不凡,仿如战神降世。
“表弟,你来得正好,快拿下宋璋和宋琥这两个逆贼!”宋瑞亦面露喜色喊道。
贺容玖不动声色,不发一语的冷眼望向宋璋,淡淡一眼,却让人有种大杀四方的错觉。
宋璋刹地寒毛直竖,握紧的手心泛出汗来,努力假装镇定的狡辩道:“贺将军,这之中恐有误会,你切莫听信片面之言,皇上方才已明降诏谕,圣口金言,不得违抗。”
贺容玖乃战功赫赫的绝厉人物,年少即得了个“玉面閰罗”的名号,宋琥的武艺跟他一比,当下成了三脚猫功夫,宋璋紧张的想,如果此人出手,他和宋琥怕是都要没命了,而老皇帝绝不会怪罪他诛杀皇子,反倒是擒贼弑逆,护驾有功。
这人何时无声无息的回到京城?
宋璋禁不住冷汗涔涔,即使拿老皇帝威胁,他恐怕也不会有所顾忌,谣传贺九郎杀起人来六亲不认,最后皇位终究要落到宋珑或宋瑞身上。
不,还有宋琅。
老皇帝最喜欢这个么儿,恨不能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他。
世上有什么东西,能比锦绣河山更好呢?
宋璋眼神阴狠的睨向宋琅,心忖老皇帝或许真正想传位的人是宋琅,故意让他和宋珑互相残杀,替宋琅除去登宝障碍。
贺容玖稍挪半步,用身体遮断宋璋的视线,浑身戾气更甚。
06
“宋璋,宋琥,还不乖乖束手就缚!”宋瑞抬头挺胸站了出来,他的生母德妃是贺家嫡长女,是贺容玖的亲姑姑,与宋瑞是表兄弟,他登时觉得自己有了靠山,说话底气十足。“父皇宽洪仁慈,或许能对你二人从轻发落。”
老皇帝面显不豫,哼了声:“哼,朕还没死,如何发落是你说的吗?”
“儿臣不敢,父皇恕罪。”宋瑞忙打揖请罪。
“我非将军。”贺容玖终于开口出声,语调冷冽,声如冰击玉石。
“待吾明日登朝,立刻封汝为骠骑大将军,称汝为将军乃情理之事。”宋璋语气带着讨好,企图利诱他。“除此之外,晋爵封侯,再赏黄金万两,赐美人无数,以酬将军伐夷守彊之功。”
宋璋言词恳切的许诺,反正空头支票乱开不用钱,先哄骗住再说。
宋琅听他拿腔做调,表情虚伪惺惺作态,都忍不住想翻白眼了。
骠骑大将军金印紫绶从一品,秩万石,位同三公,揽握军政大权,几乎等于掌控小半壁江山,武政者无不以此为最高权位目标,极少人能拒绝这个诱惑。
不幸的是,贺容玖就是那个会拒绝的人。
“末将贺容玖救驾来迟,望皇上恕罪。”
贺容玖话落,众人几乎来不及眨眼,宋璋已经飞扑出去,倒在地上惨叫了,不给他再说更多废话。
大家又是一愣,心说冷面阎罗果然不是叫假的,宋璋没给一脚踢死,想必是要留半条命受审。
贺容玖收回踢出去的脚,再转向宋琥,眼神冷得跟看死人没两样,平声问:“五皇子是你所伤?”
“是我伤的又如何?”宋琥梗著脖子嘴硬,可整个人都怂了,气势比宋璋更不如。
贺容玖慢慢走向他。
“你、你不要过来!再过来休怪本王不客气了!”宋琥连连退后还不忘虚张声势,转身欲逃出殿外,活像一只夹着尾巴想逃走的恶犬,牠凶,你比牠更凶,牠就怕了。
只贺容玖一人,转瞬之间扭转乾坤。
“快宣御医!”宋琅大喊著冲向老皇帝。“父亲,您还好吗?”
“琅儿,你受伤了……还有驸马……咳咳……御医!御医!”老皇帝焦急叫道。
“孩儿只是小伤,没事的,父亲莫着急。”宋琅忙替他拍背抚胸。
老皇帝经年龙体欠安,紫云殿全日皆有御医轮流值班,平时在偏殿中随召随到,今晚情况特殊,轮值的御医们却没逃走,反而拎着医箱守在偏殿门口,一听到召唤,呼啦啦全飞奔而来。
不管谁死谁活,总会用到他们,所谓“医不好他死你全家”这种事还是极少的,医者救死扶伤,御医即是医者,亦是人臣,尽忠报君是他们的职业操守。
“先看看大驸马!”老皇帝令道。
一名御医赶忙去看大驸马,大驸马重伤昏迷,宋玲抱着他泪流不止,口中不断呼唤他的名字。
宋琅伸长手臂让人治伤,仍担忧看着御医为老皇帝诊视,害怕他给宋璋气出个好歹。
这边父子情深,夫妻义重,那边则是猛虎戏犬,贺容玖不用兵刃,光用手就把宋琥耍弄得团团转。
宋琥逼急了提剑乱刺,疯狗似的啊啊乱吼乱吠。
“御医!快来救我!”宋璋仍倒在地上痛嚎不止,但没人理他。
二人完全不复方才的傲慢姿态,连皇子该有的矜贵形仪都没了。
宋琇与二驸马赶忙出去看孩子们,外头传来孩子的号淘大哭,哭声元气十足,应该都只是惊吓,而无受到实质伤害。
宋珑和宋瑞不尴不尬的站在龙榻前,表达对老皇帝的关怀与悔意。
老皇帝对此二子相当失望,冷眼以对,不耐烦的挥挥手让他们下去,该干么干么。
宋珑心中叹了口气,恭顺拜礼告退,命人把宋璋和被打得浑身没一处好的宋琥拖走,默默处置这次宫变事件,宫防出现纰漏,他身为摄政者难辞其咎。
他代皇帝掌朝多时,对空置的九龙座难免生出一丝觊觎,可他不着急,身为嫡皇长子,只要皇帝一日未宣旨绶印,他就离那个位子更近一步。
他甚至希望皇帝不要册立太子,直到晏驾宾天那日,便是他即位之时,顺理成章又天经地义。
然而今日一事,仔细琢磨起来,不由得遍体生寒。
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不是他们的父亲,而是“皇帝”,将计就计毁了宋璋的野心,除去宋琥这根眼中钉,同时试探他和宋瑞的态度,考验他们的能力,并借此敲打他们。
他把皇子们当成蟾蛛蛇蝎,丢入密封的瓮里,让他们彼此撕杀,相互吞噬,最后生存下来的那个,方能入主东宫,上登金銮。
皇家活生生就是一个蛊缸。
除了宋琅。
老皇帝支开宋琅,不想让他卷入这些可悲可鄙的龌龊中,可谓爱极宠极了。
只有宋琅才是“儿子”。
宋珑愈想愈后怕,愈想愈伤心,他由衷以一个儿子的身分尽孝侍父,到头来却只能是个“皇子”,他明明与宋琅同生母,均为芊皇后所出,父亲却总偏宠弟弟多一些。
贺容玖奉召秘密回京,在关键时刻天降神兵,皇帝算盘都打好了,只是未料到宋琅会突然回宫,打乱了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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