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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惊采绝艳的，伯牙公子……”
　　南风浅一笑，但愿真的如你所言，你可以承受得住，不然，我不定会不忍心的……
　　当秦伯牙真的被置于那一桶漆黑的药汁里，他才知道，南风浅的，真的连一个字，都没有骗他，他不知道浴桶里是不是只有那些浓稠的药汁，因为他始终有一种感觉，浴汤里，是有什么活的东西的，那些东西，就像是一根根细细的针，一点一点地钻进他的皮肤，再粘附到里面的骨头上，挥之不去。
　　秦伯牙咬着牙，脑子里却开始闪过，那一年，被关在水牢里，腿上粘附着的，那些血蛭……
　　可是事实上，那些血蛭，也没有现在的跗骨草来得痛，因为那时候，整个人是迷迷糊糊的，而现在，不知道南风浅是在汤汁里放了什么，他的痛觉，像比以往每个时候，都来得敏锐……
　　“你要痛死我吗？”秦伯牙咬着牙问，脸上冷汗直流。
　　“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南风浅笑笑，掏出了帕子，细细地帮他把头上的汗珠擦掉，“是谁，不会求我的？”
　　“我只不会求你啊，没过不能喊痛……”秦伯牙别过了头，有些懊恼，怎么能这么痛呢？
　　“知道了，是我不对。”南风浅知道他身上痛，心里懊恼，也就收了自己地毒舌功，安心地给他擦起汗来。
　　然后门就打开了，光线射进了阴沉沉的房间，一下子亮堂了起来，进来的人，是孟如锦。
　　“我端了粥过来，你们都累了，先喝一口粥吧。”温温吞吞地放下了粥，孟如锦的目光，就黏在了秦伯牙的身上。
　　秦伯牙本来就有点坐立不安，身上又痛得要死，还是光裸着坐在浴桶里，在孟如锦那么直接的目光下，他少，是不自在了？
　　“师妹，你这么着他做什么，难道要把他吃了不成？”南风浅打趣道。
　　“我倒是想，另外屋子里的两个人，你也去吧，免得晕了过去，按照谷里的规定，可是不能再治的。”孟如锦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淡淡地着。
　　“你有什么事情要找伯牙吗？”孟如锦是从跟他一起长大的，她一动，南风浅就知道她大概想做什么了，不过，转念一想，她和秦伯牙之间，也没什么纠葛吧，顶死了也就是一个连子期，不过都过去了那么久地事情，南风浅不认为孟如锦还想拿秦伯牙做什么。
　　“师兄你真聪明，我是有些事情，想单独和伯牙，不知道你能不能行个方便？”孟如锦也不掩饰，一副光明磊落的模样。
　　秦伯牙倒是想让南风浅留下，孟如锦这个女人，真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那时候在西照皇宫，那些深入骨髓的春、药，可是这个女人，眼睛都不眨一下下的。
　　但是留住南风浅，他怎么也不出口，难道要告诉南风浅，自己害怕这个温柔得像水一样的女人吗？这未免，太丢人现眼了……
　　“那我先出去，粥，你就帮忙喂了吧。”南风浅也不再什么，直接就关上门走了出去。
　　“恩，知道了，大师兄。”孟如锦甜甜一笑，就端起了那一碗雪白粘稠的粥，走到了秦伯牙面前，半弯下腰，笑眯眯地着秦伯牙，“没有想到，我们还有再见面的机会啊……”
　　“是啊，锦妃娘娘，久不见。”没有什么想的，只能干瘪瘪地挤出一句场面话，他现在是巴不得这个女人快点走。
　　“哎，没有想到，你竟然伤成了这个样子，我记得你原来的皮肤，光洁得跟一块缎子似的。”孟如锦感叹着，也不紧不慢地刺痛着秦伯牙的神经。
　　自己的皮肤，这个女人哪里是有过的，无非就是在夕照皇宫的那一段不堪的回忆而已，她确实是成功地，把他的思想，扯痛了。
　　孟如锦和南风浅，不愧是师兄师妹，就连毒舌的爱，也别无二致，只是南风浅伤的是表面，他这个师妹，却有本事去伤人心……
　　“是啊，我是个男人，没什么在乎这一身皮肉的……”心里不舒坦极了，但是嘴上，却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男人嘛，总是为了面子而活的生物，他秦伯牙，当然也是不例外的。
　　“呵呵，即使你是这么一身皮肉，他们还是会喜欢你的，何况有大师兄在，他也不会让你留下这些伤痕的，不过是皮外伤而已。”孟如锦讪讪地笑笑，有些嘲弄地意味，又带点苦涩……
　　他们？秦伯牙在心里咯噔了一下，孟如锦口中的他们，包括了连子期吗？还是她已经知道了那个面目全非的人，就是连子期？
　　“隔壁的那两个人，还吗？”莫名的有些心虚，尤其是对着孟如锦那么似笑非笑的神情，孟如锦心里在想什么，他可是吃不准。
　　“哦……”孟如锦笑了一下，目光中精光闪闪，“他们啊，和你一样啊，痛得死去活来，不过都没有和你一样喊过痛呐……”
　　是他没有用吗？秦伯牙心里不免有些愤愤，即使他已经觉得那时候在训练营被操练得死去活来，都没有现在这么深刻地疼痛着啊……若不是碍着那么一点点的面子，恐怕他会哭出来的，即使没到哭出来的地步，也难免会叫出来……
　　“像你这样娇滴滴的姑娘，怎么会知道，被泡在里面的感受呢？”但是在孟如锦的面前，秦伯牙不想就这样失了面子。
　　“你以为，我没有泡过这药浴吗？”孟如锦的笑靥加深，直直地盯着秦伯牙，直盯得他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泡过？”秦伯牙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疼痛，是孟如锦这样的女孩子能承受得了的？
　　“那是当然，我泡的时候，不过六岁，大师兄也泡过的啊，他更一点，我爹，他刚能走路，就被丢进去了，这是鬼医谷的规矩，要做鬼医，首先要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痛苦。”孟如锦停了一下，继续道，“你难道以为，自己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
　　“至少我没有痛晕过去……”秦伯牙咬着唇，低低地道，来也奇怪，都已经这么这么痛了，他怎么会，还没有晕过去呢？
　　秦伯牙其实很清楚，这样的痛苦，其实已经过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呵，你以为你凭什么还没有晕过去呢？”孟如锦继续笑，深深地嘲讽着秦伯牙，“若不是大师兄在你的药汤里加了药草，你这样不中用的身体，早就晕过去了。”
　　“你……”孟如锦所言非虚，但是潜意思里，秦伯牙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他比不上容敬欢，比不上连子期，比不上南风浅，甚至比不上孟如锦……
　　“你出去，我不想，再到你了……”孟如锦在这里，让他的疼，来得更具体化了。
　　“这可不行，我可是答应了大师兄要着你的……”孟如锦的声音靠近过来，然后一勺子粥就被递到了秦伯牙的面前，“赶紧吃了吧，等下，就该凉了。”
　　香飘飘的味道，应该是熬了很长的时间了，秦伯牙倒是饿了，可是拿勺子的这个人，却让他提不起兴趣，“我不饿，你拿出去吧，我会自己跟风浅的。”
　　秦伯牙话音刚落，就只听得“嘭”地一声，粥碗被狠狠地放到了桌上，孟如锦瞪着他，露出了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模样，“你以为你是谁啊！若不是大师兄喜欢你，你以为，我会让你进这鬼医谷吗？没用又难的老男人……”
　　“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过，孟姑娘请走吧。”秦伯牙的脸色，也难了下来，难得这两师兄妹，倒是连骂人用的词，都是一个套路的。
　　“我偏偏就不愿因走呢？”已经撕破了脸皮，孟如锦也不怕什么了，直接夹枪带棍就上来了，“你以为，他们是喜欢你吗？他们就真的这么爱你？”
　　“不然还能有什么？”秦伯牙反问，如果那样的，还不能算是喜欢或者是爱，还有什么是喜欢，还有什么能叫做爱呢？秦伯牙想不出来。
　　“呵呵，我不怕实话告诉你，我是这么觉得的，大师兄对你，是征服，他可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么无视他的人，你就是他一件新奇的玩具”


章节目录　不是爱，是什么
　　“容敬欢对你，是少年的情谊，这么年过去了，他终于不能修仙了，脑子里也就只剩下了你，只是一种习惯罢了……”
　　孟如锦吸了一口气，继续缓缓地开口，“连子息嘛，孩子一个，对你，顶不过是依赖，至于连子期……”
　　道连子期，孟如锦的脸上，就出现了不自在的神情，至于连子期，又是什么呢？
　　“至于连子期，又是什么呢？”孟如锦没有出来，秦伯牙就代他问了，他也想知道，他和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只是没有想到，孟如锦对他的事情，调查得这么一清二楚，“孟姑娘继续吧……”
　　“至于连子期，他对你，不过是愧疚而已。”孟如锦敛了敛自己心神，缓缓地，开口道。
　　“对，就是愧疚！”于此同时，她也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连子期对秦伯牙的感情，也就只是愧疚而已了。
　　“这是什么意思？”秦伯牙觉得，药汤里的跗骨草，像全部活了过来，游走在自己血脉里，然后渐渐地，正在钻入他的心房。
　　“我的意思就是，连子期因为利用了你，而觉得愧疚，你对他，是真心以待的吧，他对你，却几乎全部是阴谋和利用，将心比心，你会觉得，他不会感到愧疚吗？”孟如锦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解释，连她自己都要深信不疑……
　　连子期对这个男人，只是愧疚而已……
　　“他辜负的人那么，会只对我一个人愧疚吗？难道子息在他身上投入的真心，会比我的来得少吗？”秦伯牙忍不住吼了起来，不可否认，孟如锦的，就是他心里，一直的隐忧，他们一个个，都喜欢他，都爱他，可是真正的真心，他不敢去问。
　　“连子息吗？那不是明摆着吗？”孟如锦笑得更欢了，得也更快了，“一个纳兰家的余孽，他的皇额娘，甚至还杀了连子期的母妃，让子期受尽了折磨，终身不得习武，到最后，连子期还不是封了他一个安逸王，让他平稳地度过一生？”
　　“对了，你不，我都忘了，你是逍遥王吧……啧啧，事情不是明摆着嘛，他就是为了要来补偿你啊，可惜你不肯接受他的意啊，你不能让他觉得自己已经被原谅了啊……”孟如锦欢快地着，一边，一边打量着秦伯牙的脸色，果然，正在越来越难呐。
　　“逍遥王你不要，赐你那么金银珠宝你不要，记得你以前过，是喜欢连子期的吧？”
　　“是又怎么样？喜欢错一个人，并没有错。”秦伯牙冷哼了一声。
　　“不怎样啊，那么连子期是知道，你是喜欢他的罗？”孟如锦的笑意，完全露在了她美丽精致的脸色，淡淡的粉色，深深的红色，煞是。
　　她都不记得，自从回到鬼医谷之后，她已经有久没这么开心地笑过了……
　　“知道又怎么样？”秦伯牙咬着牙，孟如锦的意思，已经呼之欲出，可是他仍然不愿意自己要这么去想。
　　“知道了，就更简单了啊……连子期知道你喜欢他啊，那么既然那些金银珠宝，功名王位，对你没有任何的吸引力，他只，以身相抵了……你，是不是这样的啊？”
　　你，是不是这样的啊？孟如锦的声音，如同魔音入耳，在秦伯牙的耳边，轰鸣作响。
　　“我怎么会知道……”他拉耸下了脑袋，语气上，早就没有了刚刚的笃定，他怎么会知道，那四个人，心里真正的想法？
　　“哎，我就知道，你不知道啊，所以，等你们身体了之后，我会来帮你，他们的心思的，你，怎么样？”孟如锦直起了腰，定定地着秦伯牙。
　　“你想怎么，怎么检验？”最终，他还是受不住诱惑，等于是默认了孟如锦的提议。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我只要子期回来，其余的人，都与我无关。”眼睛里的光芒，愈加茂盛起来，孟如锦低声地着，信誓旦旦，“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先把身体养，这样，才能我怎么一一检验给你啊……”
　　白米粥又被端了起来，虽然刚刚被孟如锦的力道洒出了一些，现在也不够烫了，孟如锦却还是执意地把这一碗白米粥，一勺一勺地舀进了秦伯牙的口中，神情，享受极了。
　　可是这一碗香喷喷的白米粥，于秦伯牙而言，却吃得格外得不是滋味，从进入地下迷宫开始，他就有了到底应该在他们中间选谁的困扰，而孟如锦刚刚那一番，却彻底让他糊涂了，到底是他选他们呢？还是他们选他？
　　这样太过快速的角色倒转，秦伯牙承认，自己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了，你也不用怕我，我又不是母老虎，你这么迷惘的表情，若我是个男人，连我都忍不住想要征服你了……”孟如锦收粥碗，掏出纯白色的帕子，帮秦伯牙仔细地擦了擦唇角的痕迹，然后，慢条斯理地，给秦伯牙打上了最后让他头晕目眩的一击……
　　“男人征服女人，是天地万物的循环，那可没有什么骄傲的，可是一个男人，征服了另外一个男人，那该有，么地惊心动魄，么地有成就感啊……”
　　“对了，不用我问，其实我都知道，伯牙一直是被压的那一个吧，若是伯牙能够怀孕，真不知道这个孩子，该跟谁姓呢？”
　　“滚！”秦伯牙终于彻底被激怒了，恨恨地吐出了这个字后，就彻底地沉默了。
　　孟如锦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还想些什么，再来激一激秦伯牙，但是到他那副样子，心知自己的目的，算是达成了，便不再话，合上门，走了出去，出去的时候，嘴角都还是弯着的。
　　南风浅进来的时候，到的，就是秦伯牙紧抿着嘴唇，一声不吭的样子，眼里混沌一片，如一潭搅不开的浑水……

章节目录　追问
　　若不是他推开门的时候，到那双眼珠子动了一下，他几乎要以为，秦伯牙是睁着眼睛晕过去了……
　　“你怎么样了，师妹对你做了什么吗？”南风浅有些紧张，虽然他并不觉得他的师妹会把怒气迁移到秦伯牙的身上。
　　“我很……”愣了半晌，秦伯牙愣楞地回答，南风浅怎么会想到，他那个温柔可人的师妹，会是这么牙尖嘴利的女人，或者，即使他知道，是该去教训孟如锦，还是劝他不要想？即使不问，答案也显而易见。
　　“真的？”南风浅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只是他并不知道，孟如锦到底做了什么，而以秦伯牙那样地个性，必然也是不会告诉他的。
　　秦伯牙对他，始终是有所保留的，他比谁，都要来的清楚……
　　“恩，真的没什么事情，只是痛得紧了。”秦伯牙垂下了眼睫，不想再去南风浅，他不是什么脆弱的需要保护的师妹，所以，就这样吧……
　　跗骨草还在不断深入，从四肢百骸，经络蔓延，到五脏六腑的每一条神经，秦伯牙也不知道，自己地心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又是在期待什么？
　　“他们怎么样了？”像是要换一个话题一般，秦伯牙问道。
　　“他们？”果然他的心里，还是只有他们啊，“容敬欢差一点就晕过去，不过在管生一直陪在他的身边，连子期的话，身体里的，都是旧伤了，要医治起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可能要调理上几年了，至于连子息，他倒是得很，若不是现在连子期的情形离不开他，不定已经跑过来你了。”
　　“那么你呢？”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在，他们都安然无恙，秦伯牙抬起了头，又问道，眼睛里，水水润润。
　　“我？”南风浅像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又重复了一遍，“你是在，问我吗？”
　　“是啊，你受的伤，没有大的关系吧……”果然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啊，拨开南风浅情绪的最办法，就是他们，再他了，秦伯牙暗自为自己手段无奈了一把，如果南风浅知道了他只是为了转移他的视线，才这样问的，估计是会恼羞成怒的吧……
　　“只是和连子息比划时受的皮外伤，不碍事。”南风浅的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不以为意地抬起了自己被划伤的右手，道，“就是在这里有一道窄窄的伤口，不碍事的。”
　　“还是去上一些药吧，反正鬼医谷，也不缺药啊……”
　　“那你怎么办，万一晕过去，就麻烦了……”心里暖洋洋的，南风浅有不出的高兴。
　　“孟姑娘可是告诉我了，你在这药汤里加了东西的，我怎么可能会晕过去呢？”秦伯牙一下，从药汤里伸出他修长的手，上面有泡得过久产生的褶皱，“你我，也不是挺的嘛，你去吧，给自己上点药，这么的皮囊，伤了就不了。”
　　“你这是嫌弃我吗？”南风浅嘟起了嘴，却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反倒是像是为了得到秦伯牙一句否定的答案一般，在撒娇。
　　“当然不是，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你的，不然你可是会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哟……”秦伯牙打趣道，终于勉为其难地在自己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的笑容。
　　“恩，那我出去了，有什么事情，你拉一下这根绳子，我就会过来了。”南风浅正是高兴，也没有去在意秦伯牙脸上笑容到底是真是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