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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欢_非天夜翔-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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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岭道:“镇山河是什么?”
    “先帝的佩剑。”边令白说,“自元人攻破上京,先帝驾崩……”
    段岭自然是知道的,但被边令白说来,心里仍是免不了那一抽。
    “……镇山河便不知下落。”边令白又说,“莫非昨夜刺客是元人?唔……”
    段岭又问:“先帝是怎么死的?谁杀了他?”
    “你不知道?”边令白诧异地打量段岭,既然被叫起来了,便吩咐开早饭,与段岭各自坐在案前喝粥。
    边令白对这“侄儿”还是颇有好感的,毕竟他千里迢迢而来,一举解决了他的债务危机,先前对武独横挑鼻子竖挑眼,现在眼中钉走了,正好与他聊聊。
    “先帝是条汉子。”边令白说,“为了救耶律大石,一路杀进上京城,中了贺兰羯那厮的埋伏,力竭牺牲,这辈子你边叔我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他一人。”
    “贺兰羯……就是……”
    “嗯。”边令白有点落寞地看着院里,说,“再过七天,就是七月初七了。所以你懂的,边叔我连那刺客都收留了,实在是再没有退路。我不及早对付牧家,牧家迟早也要对付我。”
    段岭心想牧家现在就在对付你,后知后觉果然要不得,嘴上却说:“叔,你不必怕他,把宝藏起出来,咱们有的是钱,连军饷也不必了。”
    “唔呼呼……”
    边令白喝着粥,摇头苦笑。
    段岭又问:“贺兰羯为什么要杀先帝呢?”
    边令白说:“倒是不知,这厮乃是……”说到这里,段岭提起一颗心,边令白意识到差点失言,改口道:“……亡命之徒一个,刺杀先帝后,他先是逃到西凉,西凉不敢容他,才又逃到潼关内,唉——”
    边令白唏嘘得连段岭都替他觉得沧桑,他很想再问下去,但问长问短,反而容易引起猜疑。
    吃过饭,边令白朝段岭说:“得,府上就剩咱叔侄俩了,你先回去收拾收拾,待会儿我叫你,咱俩踏青去。”
    段岭知道边令白想去看看他的藏宝被动过没有,于是一口答应,正要走时,边令白又朝他说:“你还有叔叔没有?”
    段岭摇头,说:“赵家都没了。”
    边令白说:“以后我就是你亲叔了,对外咱们也这么说,就说你是我从兄的儿,来潼关投奔叔的。”
    段岭感激点头,心想我亲叔正在西川,你小心做了鬼被我爷爷揍死。段岭一宿未睡,实在困得不行了,便先回房去躺下。这一觉睡下去,登时就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梦里又听见了那首相见欢。
    说也奇怪,段岭已经听过四个人吹这曲子了,郎俊侠、寻春、李渐鸿与武独,印象最深刻的,是在上京名堂的那一天,以及来到西川时,万籁俱寂,寂寥顿生,倚着门听见武独曲声的那次。
    郎俊侠。
    每次想起这三个字,段岭都会一阵颤抖,他甚至不愿意去想起这个人的相貌,也不愿去提起他的名字。他下意识地翻了个身,却没有抱到武独,睁开眼,感觉到笛声似乎真的存在,然而刚一醒来,声音便停了。
    武独不在。
    这是他几个月来第一次离开武独,从前睡醒时武独一直都在,也许在房外练拳,也许在院子里浇花,也许在房间里收拾东西。
    现在他一睁眼,房中便空空荡荡的,尤其是夕阳西下,令他莫名地有点心慌,今天是第一天,还有六天。
    段岭坐起来,呆呆地看着院子外头,秋天来了,潼关的秋天有股萧瑟味道,树叶在秋风里哗啦啦地响,第一波黄叶飘了下来。
    “武独……”段岭自言自语道。
    “想什么呢。”武独蹲在床脚,突然开口道。
    段岭吓了一跳,说:“你怎么还没走?!”
    “嘘。”
    武独穿着一身夜行服,颀长食指竖在唇前,打量段岭,目光游移。
    “我还是不放心。”武独说,“要么一起走吧。”
    段岭说:“不,不行。”
    “太危险了。”武独皱眉道,“实在放心不下。”
    段岭说:“这么走了,边令白又怎么办?”
    武独答道:“我在他的粥里下了一剂七日癫,七天后他就会发羊癫疯,口吐白沫,七窍流血而死,我们一起回去,来得及。”
    段岭说:“万一牧相另有安排呢?贺兰羯还会回来的。”
    武独说:“万一你被他发现了,死了,我怎么办呢?”
    段岭听到这话,心里莫名地一阵悸动,武独那表情却十分冷静,丝毫没有平时不耐烦的样子,段岭知道他是认真地在考虑这事,每当武独认真起来,就是这副模样。
    武独微微地皱着眉,又说:“我从厅内出来,先是在粥里头下毒,看看他喝了不曾,怕我一走,他就对付你。”
    “你看,现在也没有事。”段岭朝院外望,朝武独问,“他做什么去了?”
    武独答道:“他在与费先生说话,很快就过来找你了。”
    段岭说:“你记得那句话么?先帝告诉你的,有些事,哪怕明知必死,也要去做。”
    武独沉默了,他的眼睛非常深邃、漂亮,眉毛微微抬起,看着段岭。
    “你胆子很大。”武独笑了起来,说,“可是你百密一疏,仍漏了一件事,想起来了么?”
    “什么?”段岭茫然道。
    武独:“他要是发现账本没了,怎么办呢?”
    段岭如梦初醒,说:“对,失策了,该伪造一本放回去才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他要是问起,大家只好装傻,给他个死无对证吧。”
    武独答道:“费先生替你伪造了一本,下午我放回去了。”
    谢天谢地,段岭出了一背冷汗,武独说:“我都跑到城外了,才想起这事,特地折返,办完,再提醒你一声。”
    武独看着段岭,段岭笑了起来。
    “那……”武独欲言又止。
    段岭傻乎乎地坐在床上,一身雪白的单衣长裤,武独打量他一眼,又说:“我这就走了。”
    “你……路上小心。”段岭说。
    武独答道:“我知道你会射箭,有危险就跑,保护好自己,你也……千万小心。”
    武独身材颀长,便这么蹲着,对坐半晌,二人之间只闻呼吸声,院外的树叶离了枝头,在空中飘来飘去,落在花丛里,蜜蜂“嗡”的一声振翅飞走了。
    武独转身跃下床去,飞步出房,捞着房檐一个翻身,消失了。
    段岭有点不知所措,只因彼此分别之时,他的心里响起了一句久违之言,那声音就像潮汐一般,带着曾经无尽的悲伤朝他袭来,却也如同潮汐涨落,在卷进他心房的最后一瞬间,温柔地退了出去。
    
    第75章 落单
    
    黄昏,潼关路窄道。
    武独策马穿过山道,进入平原。
    “驾!”
    快马加鞭,回去的路好走,两天半即到西川,再翻山越岭回来,一路顺遂的话,三天可折回。
    夕阳在绵延的山峦尽头缓慢地沉下去,带着暗红色的光,照耀着群山,山与山之间阴影错落交汇,不知从何时开始,武独已渐渐不太喜欢夜晚了。每当黑夜降临之时,总有一天即将结束的苍凉感觉;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习惯了在白天里行走,不愿再回到夜里。
    “你是刺客,刺客没有白天,只有夜晚。”
    那个声音在他耳畔再度响起。
    他催促马匹,朝着西面夕阳最后的那一抹光追赶而去,仿佛不愿看着这世间这么快就进入黑暗,他守望着仅有的几缕光,直到夕阳完全沉没,山后的天幕余下一抹绚丽的深蓝,留给他一个静谧的、五光十色的梦。
    他还记得小时候不喜欢白天,只喜欢晚上,与黑夜融为一体,才是安全而踏实的,然而现在更宁愿待在白天里。白天更热闹,也更有趣,早上那小子醒了,便会笑着朝他说话,忙这忙那,世界一下就活了起来。
    晚上一旦入睡,他们便不再交谈,武独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里,守着那扇关着的门,等段岭醒来,彼此说说话。又一天过去,又睡觉了,门又关上了。
    就像以前在赵奎府上见过的,番邦进贡的一个西洋钟,每每到了时候,钟上会应时打开一扇门,门里出来个小人儿,叽咕叽咕地叫。武独第一次看见它时,觉得甚是好笑,但小人儿只有到了点才出来,余下时候,每当他经过卧室之时,便会驻足等等,等那报时的小人。
    人生就只有这么点乐趣,武独不禁感叹,自己过得也真是失败。
    群星升了起来,北斗在秋季的星空里闪闪发亮,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再过几天,就是七夕了。
    七夕怎么过呢?只怕最后一天,没有这么容易脱身……武独开始想,自离开师门后,自己便总是一个人,过节不像过节,过年不像过年。这次办完了事,可以好好休息。
    武独总觉得自己看不透那小子,这名唤“王山”的少年自第一天来到自己身边,心里便像是一直藏着事,藏得很深很深,仿佛戴着一个面具。然而仔细想来,王山又实在没有什么太过异常的举动。
    有时候精明得和狐狸一般,有时候又傻乎乎的,真不知道是什么人……
    静夜里山路吹来一阵清风,马蹄也仿佛变得轻了起来,落叶在武独身边飞扬起来,沙沙声响,被他抛在后头。北落师门也升起来了,武独沿着曲折山路掉转方向,改而向西南,进入了山中官道内。
    翌日清晨,段岭睡得天昏地暗,一脸疲惫。
    这天起了浓浓的雾,出庭院时,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段岭下意识地要叫武独,却想起武独已回西川去了。管家前来通知,段岭便去见边令白。
    费宏德的腿已好得差不多了,两人正等着段岭用早饭,厅堂内还有几名武将。
    边令白朝段岭说:“前几天你来得仓促,未曾为你介绍这几位,俱是潼关的副将,也是叔伯辈的。”
    段岭刚起身,那几名武将倒是先行谦让。
    “不敢当不敢当。”
    边令白逐一介绍,两名副将,两名校官,一名主簿,副将一人姓王,另一人姓谢,地位最高,主簿反而管不得事,边令白有举措,俱征询费宏德这名高参,内务更不愿让主簿多插手,是以开饭时,校官与主簿便退了出去,唯余王、谢二人陪着。
    饭后边令白便吩咐一人点兵,陪同自己与段岭出潼关去,前往秦岭东段,检查他的宝藏是否还完好。
    潼关依山而建,南通西川,东达淮阴与上梓,北接西凉,自古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出得关隘,段岭驻马高山前,顿觉心胸开阔。
    茫茫云海,滚滚雾气,视野随着一路登高,群山就像朝两侧分开一般,云瀑直泄出山去,远方黄河奔腾,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
    “戎儿。”边令白骑着马,不疾不徐地与段岭并肩而行。
    “哎,叔叔。”段岭答道。
    “你的话太少了。”边令白说,“总是这么安安静静的,说你成熟稳重呢,也是,话太少,就怕扶不起来。”
    段岭说:“我在家里就是这样,叔父教训得对,以后会多开开口。”
    “你爹是个谨慎的人。”边令白说,“言多必失,说多错多,是不错。你来说说,你对如今辽、西凉有何看法?”
    段岭知道边令白打算造反了,边令白也刻意不瞒着他,含含糊糊的,似有意透露给他一点,却又不朝他交代全盘计划,想必是打算试他的忠诚。
    “叔父怎么想,我就怎么做。”段岭答道。
    边令白哈哈大笑,没想到段岭会这么说,通常蠢人都看不出自己的蠢,却也喜欢提防身边的人太聪明——这是李渐鸿教给他的。
    “你得替我办一件事。”边令白又说,“我看那党项王子倒是挺喜欢你,你替我约他一约,约到城外去,我另有安排。”
    “好。”段岭想也不想,便一口应承下来。
    边令白有点诧异段岭居然什么也没问,但这什么都不问的态度却正合边令白心意。
    “可是我拿不准。”段岭想了想,说,“万一他不愿意跟着我走怎么办?就怕他……起疑?话说,叔,咱们是要做什么来着?”
    边令白高深莫测地看了他一眼,说:“你不会自己想办法?”
    段岭不吭声了,边令白说:“多陪陪他,凡事不懂就去问费先生。”
    段岭只得点头,心道你这是要我出卖色相吧,不过也正好,刚想与赫连博聊聊天。
    云雾散开,秦岭内始终罩着一片乌云,他们来到上次遇伏之处,段岭说:“就在这附近了。”
    边令白正要吩咐人展开搜索,段岭却轻轻一拉他的衣角,说:“叔父,我有话说。”
    边令白走到一旁,段岭想起费宏德没来,突然不由得佩服起这老狐狸。当时费宏德早就知道他找到藏宝地的入口了!却什么都不说。
    “我怀疑一个地方。”段岭小声在边令白耳畔说,“谁也没告诉。”
    “快带我过去。”边令白说,继而吩咐手下在此处等着,又问段岭:“你会使刀剑不?”
    “会射箭。”段岭答道。
    边令白便取了一张弓、一个箭囊给他,又扔给他一把剑,自己提着剑,示意段岭上马,段岭指路,便策马进了密林里。
    “这儿。”段岭说,“上次来时我便看见了,可我没告诉费先生。”
    段岭本意是我没告诉费先生,你也别露了口风,边令白却曲解了他的意思,下意识点头道:“嗯,乖。”
    段岭登时哭笑不得。
    边令白小心下马去,二人朝那天刺客经过的洞穴内张望,里头吹来冷飕飕的凉风,边令白便径自上前。段岭弯弓搭箭,在后掩护,指向边令白后颈时,手上不住发抖。
    现在放箭,一了百了,可是就算射出去,也跑不掉,还是等武独回来吧。
    “进来吧。”边令白朝外说。
    段岭检查周围的痕迹,里头显然还有蜿蜒曲折的通道,通往洞窟最深处,走到尽头,面前是一个空旷的地底悬崖,段岭点起蜡烛,示意边令白看,果然悬崖边上有踏足的痕迹。
    “叔,不能再进去了。”段岭说。
    边令白神色游移不定,似乎在想什么事。
    “你看那后头。”段岭又说,“有截绳子。”
    “是这儿了。”边令白缓缓点头,说,“改天再来起出宝藏,让费先生掐算下日子。”
    “走吧。”边令白挡在段岭身前,段岭突然有点儿不想杀他了,除了想造反、要杀赫连博之外,边令白似乎也没对自己做什么太过分的事。
    边令白回头看了段岭一眼,那目光有点奇怪,似乎心不在焉的,段岭正在想武独什么时候回来,突然边令白伸脚一勾,段岭躲闪不及,朝着悬崖边直滑下去,登时大喊一声。
    边令白沉默地看着段岭,有点遗憾。
    “对不住了,融儿。”边令白说,“这个秘密,叔想了又想,还是少点人知道的好,反正你赵家也绝户了,下去还能与你爹团聚,就这么着吧,叔给你烧点纸钱。”
    接着,边令白狠狠一脚,踩在段岭的手上,段岭发出愤怒的大喊,从悬崖边上滚了下去。
    傍晚,武独已快马加急,进了西川城。
    迁都的皇令已发了下来,不到半月间,大户纷纷撤出这千年皇城,城中一片混乱。
    “丞相呢?”武独连着偷账本的那夜,足有三天两夜没合过眼,双目带着疲惫的红丝,进府第一件事先找牧旷达,然而相府内空空荡荡,没几个人了,想必已先行迁去了江州。
    武独暗道糟糕,千万别是走了,否则又要去江州一趟,时间就来不及了!
    昌流君正陪牧磬在院里踢毽子,两人看了武独一眼。
    牧磬诧异道:“武独?!王山呢?!你们去哪儿了?!”
    昌流君怀疑地端详武独,武独喘着气,袖手而立,说:“求见牧相,有紧急军情。”
    昌流君嘲笑道:“居然用‘求见’?看来当真紧急,不凑巧,牧相已先一步去江州了。”
    武独:“……”
    
    第76章 机缘
    
    武独站在院中,缓慢抽出长剑。
    “昌流君。”武独冷冷道,“老子有急事,别逼我动手。”
    牧磬只当武独在开玩笑,走到一旁,依旧踢他的毽子。
    昌流君收敛神情,抽出剑,两人对峙。
    武独知道牧旷达一定就在这府里,只因他怕死,不可能自己前往江州,却让昌流君离开自己的身边。
    “怎么回事?”牧旷达的声音在楼上问,“你怎么自己回来了,武独?”
    昌流君这才收剑,武独却依旧持剑,双目锁定昌流君全身动作。
    牧旷达走到二人身前,一手按在武独持剑的手腕上,武独这才收起烈光剑,依旧注视着昌流君,口中却说:“有要事禀告牧相。”
    “上来说吧。”牧旷达答道,继而引着武独上楼去。
    二楼房中光线朦胧,武独一身汗味,脱了鞋,进入房内。
    “是武卿?”蔡闫的声音意外道。
    武独万万没想到当朝太子竟会亲自前来牧府,而蔡闫的身边,坐着一名随从,却不是郎俊侠。
    “殿下正想找你。”牧旷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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