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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欢_非天夜翔-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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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像一块美玉一般,有你这样的弟弟,我也不敢想。”耶律宗真把手放在段岭的肩上,落日将他们的身影拖长了,投在冰河表面,两人相对沉默。
    段岭心想,就算我与拔都是安答,也是很想和你结拜为兄弟的,但耶律宗真不是拔都,他们依旧代表着两个国家,感情归感情,国事归国事,彼此心知肚明,若大家是寻常人等,倒是无所谓的。
    但耶律宗真并不这么说,段岭也就识趣地不再提,彼此心里清楚,也就够了。
    “你说这是咱们这一生的最后一面吗?”段岭笑着问。
    “我希望是。”耶律宗真答道。
    帝君之身,是绝不能轻易离开各自京城的,除却战败被俘,唯一合理离京的缘由,自古以来就只有一个——御驾亲征。
    若他们各自回到辽与陈,一辈子不再见面,也就意味着,这两个国家之间将不再有刀兵之患。
    “那……”段岭说,“人生不相见。”
    “……动如参与商。”耶律宗真微笑着说,“就此别过,但话终究不能说得太满,兴许过个几年,又碰面了。”
    段岭正在伤感,却被耶律宗真逗得笑了起来。
    “你会是个好皇帝。”段岭说,“祝你万万岁。”
    “你也是。”耶律宗真翻身上马,说,“等我的好消息,驾!”
    耶律宗真率领众卫士,渡过冰河,消失在夕阳之下。河对岸的平原上,段岭裹着毛氅,帽翎在风里飘扬,站在河岸边,拖出了长长的影子,沉默不语。直到夕阳逐渐变成暗红色,再一点点地沉入长河尽头,方慢慢地转身,走向武独。
    武独牵着奔霄,始终在岸畔等候,身后则是他的亲卫队。
    那一刻,段岭忽然觉得,自己才是这世间万里河山真正的主人。
    “他什么时候能到玉璧关?”武独问。
    “改道潼关。”段岭答道,“先前他的手下送出信件,赫连会派一队兵,到潼关前来接他,只要抵达潼关他就安全了。”
    武独让段岭上马,回到邺城时,已是小雪纷飞,入九后,河北郡正式进入冬季,小雪之下,城里亮着温暖的灯光。
    段岭又有点舍不得这里了。
    “什么时候回去?”段岭问武独。
    “等你那皇帝朋友的消息。”武独仍不大信任宗真,但耶律宗真总是在他面前表现得十分克制,比起那“元人蛮子”和“党项傻子”,武独还未对耶律宗真生出明显的敌意。
    现在外人差不多都走了,剩下的,几乎都是自己人了。
    “出去走走?”武独说,“正好去南方过冬。”
    段岭叫苦道:“你开什么玩笑?太守不在自己的城里,和校尉跑去南方过冬,当心被朝廷杀头。”
    “谁敢说?”武独反问道。
    “不是说不说的问题。”段岭说,“元军虽然退了,事儿还多得很呢,做都做不完。”
    “我替你做。”武独答道,“能有多少事?”
    段岭数道:“回到府里,先要查账,听他们汇报入冬计划,审施戚提交的冬季预算、开春的规划。你募军的陈情书呢?先得算清楚募多少人,再提给朝廷一并过了。盐铁钦差须得任命,昌城虽然免了税,也得去巡视,周边村镇,派抚民官去看看,听回报不听?”
    “好了。”武独马上改口道,“当我没说。”
    “姚侯那边得去写信感谢吧?”段岭又说,“还有丞相……”
    “我替你写了。”郑彦站在门口,见段岭回来,便抬头道。
    “谢了。”段岭吁了口气,与郑彦并肩坐在门槛上,武独径自转过走廊,回房去换衣服。
    “不谢。”郑彦打量段岭,露出不怀好意的笑,说,“外人都送走了?”
    “总算送走了。”段岭答道,“得预备过冬了。”
    郑彦又说:“那可轮到我了,见你国事政事的轮着来,夜里也没个好觉睡。”
    段岭想到这些天里几乎没怎么招待过郑彦,心中愧疚,说:“姚侯的兵没来吧?”
    “我让人劝回去了。”郑彦说,“今天稍早时发的信,多半已经派出来了,路上碰见信使,只得又回去,你就整我吧。”
    段岭哈哈笑,搭着郑彦肩膀,说:“你的镇山河要没了。”
    “正想与你说这事。”郑彦满不在乎地说,起身让段岭进去,顺手关上了门。
    段岭预感到郑彦会说一些很重要的事,一颗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
    风雪被挡在外头,段岭打量郑彦片刻,突然改变了主意,说:“坐吧。”
    说毕段岭转身,在榻上自若坐下,这一下便改被动为主动,郑彦不由得认真打量段岭,倏然现出一抹欣赏的眼神。
    “王大人。”郑彦说,“这几天里,我反复考量了一下,有些话,我不得不问。”
    “郑大人请但言不妨。”段岭答道,并知道郑彦既然这么开口,就是暗示他,要开口谈公事,说不定还会出示御旨。
    窗外现出一人颀长身影,正是换过衣服后的武独。段岭朝窗前一瞥,武独却没有进来,侧过身,背靠门外,守住了门。
    “麻烦您了。”郑彦难得地对武独使用敬称。
    “不必客气。”武独的声音传来,意思是给他们看门,同时也提醒段岭,自己就在这里。
    室内缄默,在这安静之中,段岭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郑彦这么认真地开启一个话题,似乎真正的目的不仅仅是关于一把剑。他有预感,同时也预感到郑彦也有他自己的预感。
    “武独告诉我,你知道镇山河的下落。”郑彦说道。
    “不算。”段岭没有多少迟疑,便回答了郑彦,“只是耶律宗真告诉我,也许他能找到这把剑,届时会送回来。”
    “送回来以后,你准备交给谁?”郑彦又说。
    段岭答道:“谁先拿到它,就给谁。”
    郑彦:“陛下要这把剑,你可得先想清楚。”
    “陛下要它有什么用?”段岭答道,“镇山河,乃是白虎堂的剑,得此剑者,使命与大陈江山息息相关,陛下已是帝君之尊,按道理是无需镇山河的,哪怕是先帝,亦是在位前持有它。”
    郑彦沉吟片刻,说:“我有一件事不明白,须得请教你,王大人。”
    段岭眉毛一扬,示意他有话就说。郑彦在厅内踱了几步,又说:“武独若拿到它,根据镇山河持有者统领白虎堂四大刺客的原则,他将是镇国将军。”
    “镇国将军不是靠一把剑来封的,郑大人。”段岭哭笑不得。
    “我知道。”郑彦答道,“除了传承之外,当然也要有相应的实力,得到这把剑的承认,也是实力之一。无论如何,武独拿了它,就得守护朝廷。守护朝廷,也就是守护陛下、守护太子。可根据先前他自己所言,连进东宫,许他个太子少保的职位也不愿接受。莫要告诉我,他是想堂堂正正,等拿到镇山河后再入东宫做幕僚的说法,我不是小孩子。”
    武独在门外答道:“郑彦,你猜的方向错了,镇山河的渊源虽与朝廷有关,但它的作用可不仅仅是守护帝君,而是负责修正帝君所犯下的错误。”
    郑彦:“……”
    “当然也包括在某些情况下,为了国家安危而弑君。”武独轻描淡写地说,“庙堂不正,便须由白虎堂出手,有镇山河在手,连陛下都可杀,太子就更无所谓了。郑彦,你说是不是?”
    段岭登时感觉到门外武独那嚣张的气势,仿佛守着门的,当真是一头雄踞院中的斑斓凶虎。
    “原来武独大人打的是这个主意。”郑彦淡淡道,“那么,就当我没说好了。”
    “先帝亦是明白这个道理。”武独说,“方将镇山河扣在手中,当年他是怎么说来着?想要传国之剑,大可动手。四大刺客里,除了昌流君,大家都试过与他过招,确实心服口服。”
    
    第171章 道破
    
    “好的。”郑彦说,“那么得到消息后,就要凭一己之力,分个胜负了。想必昌流君也不会将它让出来的。”
    段岭说:“不是说镇山河在谁的手中,四大刺客就必须听他的吩咐,不得朝他出手么?”
    “不是‘拿在谁的手中’。”郑彦淡淡道,“谁拥有这把剑,也是需要其余门人承认的,功夫不到家,可是万万不行。”
    两人沉默片刻,郑彦皱着眉,仿佛有着解不开的烦闷,许久后又舒了口气,打量段岭。
    “完了吗?”段岭说,“你来就是说这个的?”
    “别着急。”郑彦说,“现在是第二件事,王大人。”
    段岭示意你说。
    “太子是乌洛侯穆扶上来的假货。”郑彦说,“那么,你们是否想过,真太子在什么地方?”
    “我怎么会知道?”段岭耸肩,说,“叫乌洛侯穆过来问问?”
    “我要是能问得出来,何必问你?”郑彦随口答道,到一旁的矮榻上半躺着,两脚架着,背靠榻侧扶手,又说:“用用你的智慧,王大人,我不相信你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死了吧。”段岭说,“兴许在城破之时,就已经死了。”
    “哪个城破的时候?”郑彦问。
    “上京。”段岭答道,“太子不是从上京回来的么?当年先帝攻入上京,也正是为了救太子,一乱起来,先帝驾崩,太子也死了,这很正常。于是乌洛侯穆就找了个认识太子的少年,冒充太子。”
    若是从前,段岭说不定会忐忑几许,犹豫是否要告诉郑彦真相,但就在郑彦提出朝淮阴候借兵时,段岭突然改变了主意——郑彦一封信,就能调动姚复的五万兵马,关系显然不是“朋友”这么简单。
    很可能郑彦真正归属的派系,是姚复。
    段岭不由得反复提醒自己,必须小心这个素未谋面的姑父。
    “嗯。”郑彦说,“然后乌洛侯穆带着所谓的‘太子’归来,扶持他上位,这不失为其中的一个可能。”
    “如果太子是假的。”段岭说,“这不是‘其中的一个’,而是唯一的可能。”
    “不不。”郑彦摇摇手指,他躺着的方向正好背对着段岭,段岭无法从他的表情来判断他心里所想的事,微微皱眉。
    “还有另一个可能。”郑彦说。
    “什么可能?”段岭皱眉问道。
    郑彦说:“武独曾提到过,乌洛侯穆在八年前,帮先帝找到了流落民间的太子,那时候真太子还只是一个小孩儿。乌洛侯穆供他在上京读书,负责守护他,直到武独奉赵将军之命,前去找这个小孩,是这样么,外头的那位仁兄?”
    “是的。”武独在门外答道。
    郑彦抬头看了段岭一眼,说:“万一乌洛侯穆带出来的孩子,也是假的呢?”
    段岭脑海中瞬间“轰”的一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郑彦瞥了眼段岭,又说:“当年先帝是否见过自己的亲生儿子,可不一定,我猜多半是没有的。”
    段岭:“……”
    武独冷冷道:“郑彦,你觉得先帝难道蠢得连自己的血脉也分不出来?”
    郑彦答道:“这天底下,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这一生里,我见过相似的事情,多了去了。孩子小时是看不出究竟的,长大以后,那假太子居然骗过了陛下,可见事情无绝对。”
    郑彦的话瞬间令段岭头皮发麻,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是其中的一个可能。”片刻后,段岭又说。
    郑彦“嗯”了声,翻身坐起,沉吟片刻,又说:“王山,万一那太子,是乌洛侯穆和王妃生的呢?”
    第二道霹雳划过段岭的脑海,他险些就按捺不住,想拔剑砍了郑彦。
    段岭一只手直发抖,强自镇定下来,答道:“郑彦,这话若是说出来,陛下会杀了咱们灭口的。”
    郑彦摆摆手,说:“只是随意猜测而已,作不得数,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段岭警惕地看着郑彦。
    “我其实是姚侯的私生子。”郑彦朝段岭笑着说。
    连外头的武独也愣住了。
    “你……”段岭万万料不到,郑彦会突然提起另一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然而接下来,郑彦的下一句则是:“现在轮到你,拿另一个秘密与我换了。”
    郑彦认真地看着段岭,一字一句地说:“乌洛侯穆还有一个汉人名字,极少有人知道,叫作‘郎俊侠’。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段岭瞬间震惊,武独马上推开门进来,伸手拔剑。郑彦抬起戴着手套的一只手,虚虚抬起,目光锁定武独的动作。
    “你真聪明,郑彦。”段岭说,“那是我唯一的疏漏。”
    那天段岭与拔都交换人质时,他情急之下叫出了郎俊侠的名字,回来后想到也许郑彦听见了,却不明其意,当时局势混乱,说不定回来后就忘了。没想到郑彦居然一直记在心里,一连多日未曾提起,本以为无事,却突然被郑彦逼了个措手不及。
    郑彦答道:“这是他曾经用过的一个名字,连白虎堂其余三派,甚至总坛也有所不知。当年淬剑台灭门后,师父带着我亲自前去调查,在大火中找到一片未烧完的余烬,内有半页信纸,里面就有这个名字。”
    “而按理说,你与乌洛侯穆素未谋面,不可能知道这个名字。”郑彦说,“他更不可能告诉你,这名字代表了他的某种过去。”
    段岭说:“当事人不在的时候,咱们背着他讨论这些,郑彦,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郑彦笑道:“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奇怪的,终于找到您了,殿下。”
    郑彦起身,走到段岭面前,撩起袍襟,双膝跪地,朝着段岭伏身。
    武独说:“郑彦,你这一手可玩得不厚道。”
    武独将烈光剑抵在郑彦背上,预防他突然暴起,只要郑彦一起身,后颈就会被烈光剑穿透。
    房中一片沉默,谁也没有说话,段岭抬眼,求助般地看武独。武独眉头深锁,一时间也无法判断,这事究竟是好是坏。
    段岭沉寂片刻,这短短一瞬,却比他这一生所下的任何决定都要更难。最后,他终于决定赌一把。
    “爱卿平身。”段岭说。
    武独这才把剑收走,却不归鞘,警惕地注视郑彦,右手做好随时出剑的准备。
    郑彦长身而立,说:“陛下从见你第一面开始,就在怀疑,命我前来找镇山河,实则是保护你的安全。”
    段岭:“……”
    这是段岭第二次感觉到了震惊,郑彦袖手,看了眼武独,又看向段岭,说:“先前未能判断,是以狠下心试探,朝先帝与殿下说出大不敬之语,还请您恕罪。”
    “恕你……无罪。”段岭脑海中一片混乱,今夜发生的事实在太多,接踵而来,令他完全无法招架。
    “等等。”段岭抬手道,“郑彦,方才你说陛下……什么来着?让我仔细想想,我已经蒙了。”
    郑彦没有答话,只是在一旁站着,眼中现出笑意。
    武独说:“郑彦,你这混账,你一直都知道?”
    千万个念头涌过段岭的脑海,郑彦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这还是其次,最重要的那句话,令他的人生中闪现了一道强光,照得他近乎头晕目眩。
    “郑彦,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段岭连声音都在发抖,“你说,陛下对我……”
    郑彦稍稍行礼,说:“我去取些东西,殿下一看便知。”说毕,他退出门外去。段岭惊疑不定,看着武独,武独也有点蒙了。
    “他……”段岭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他确实是姚复的私生子。”武独答道。
    “我不是说这个……好吧。”段岭还没缓过神,郑彦又回来了,带着他的包袱。
    郑彦把包袱放在段岭面前的案几上,打开,取出第一块木牌时,武独才彻底放松了警惕,对他不再有敌意,但取而代之的,则开始是另一种敌意了。
    段岭看到那一包袱木牌,眼前发黑,险些晕过去。
    每个木牌上都有一个姓氏,那是影队的随身腰牌!
    “你杀了多少人?”段岭问。
    “十六个。”郑彦答道,“殿下出发前来河北郡不久后,东宫冯铎派出影队,上路追杀您。陛下得知影队被调动,是以起疑,派臣沿途跟随,看看影队究竟想做什么。”
    段岭这才意识到,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他为什么会注意到我?”段岭说,“他知道我就是……他的侄儿吗?”
    郑彦摇头说:“臣不清楚。”
    “不必拘礼。”段岭忙道,本想拉着郑彦的手,让他坐到身边来,却发觉武独的脸色不太好看,便招招手道:“你就这么说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郑彦说:“我当真不知道了。”
    段岭长吁了一口气,朝武独说:“我想回江州。”
    “不行。”武独答道,“风口浪尖的,一定会引起蔡狗的警惕。”
    郑彦答道:“不可,须得等陛下安排,陛下亲口吩咐,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贸然回去,须得在邺城等候,直到他布置妥当,让您回去。”
    听到这话时,段岭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他这些年中受的苦,遇过的险阻,筑起的防线,终于在这句话前彻底崩溃。
    他只是无声地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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