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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莫跑求碰瓷-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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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打点好一切,叶悔之不肯再上马车,让郁弘给自己指了他家宅院的方向,说要散步过去,透透气顺便瞧一瞧沙州城的风土人情,郁弘见他这样也不阻拦,详细讲清了走法由着他去,倒是季沧海还没忘了自己装的是叶悔之的护卫,一副恭谨模样,说小的会跟着公子一路护卫。稻香听闻季沧海也要走路过去,想开口也跟着走,可又觉得陈大哥伺候的这位公子爷虽然脸上挂笑却十分不亲切,一时也不敢张口,只站在原地踟蹰不前。
郁弘倒是看出些名堂,笑着说稻香姑娘你还是上车同我先走吧,一路劳顿你还嫌不累么。稻香不知如何是好,看着季沧海欲言又止,季沧海朝她笑笑,“先跟着去吧,我们随后就到。”听了季沧海的话,稻香才信任的点点头上了郁弘的马车,倒是一旁的叶悔之心里越发的不舒服,他还当季沧海这张面瘫脸对他笑上一笑十分难得,原来在外面对着年轻姑娘是随便笑的。
两个人肩并肩走在沙州城的街路上,一路上虽不及皇城热闹,倒也没有上报的民不聊生那般荒谬,叶悔之心里窝火,忍不住开口,“将军可真是爱民如子。”
季沧海没懂叶悔之这无头无脑的话,不明所以的侧头看他,叶悔之居然还摆出一副笑脸,“连个素未谋面的姑娘都照顾的无微不至,在下真是心生佩服。”
季沧海隐隐觉得叶悔之不是在真心夸赞,不由眉头微皱,并未答话。
叶悔之见季沧海不还口,笑容又深了些,“说起来将军尚未成亲,我看那稻香姑娘出身虽平常,倒也有几分小家碧玉的妙趣,不如将军将她收在身边做个妾吧,瞧她那样子也不像对将军没有情意的。”
季沧海扫了叶悔之一眼,“胡闹。”
“若将军无意,何以对她那般好?”
季沧海本不欲理叶悔之,走了几步却还是开了口解释,“我们为了百姓安乐,征战边关连性命都可以不要,如今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有什么做不得的。”
叶悔之未料到季沧海是这般想的,顿时觉得自己之前有些莫名其妙,同时心中也微微有些触动,他家将军虽然面冷寡言,其实却有着一颗比许多人都温柔炙热的心。心里羞愧的叶悔之不言不语的同季沧海了许久,才闷闷答道,“将军说的是。”
季沧海虽不明白叶悔之到底在闹什么情绪,见他终于顺了毛,微微一笑不再计较,恰巧路边有人在叫卖萝卜糕,季沧海听龙骧卫里南边的人提过说这种小吃很是可口好吃,便让叶悔之等在一旁,自己去买了几块塞给叶悔之。刚蒸出来的萝卜糕还带着热气,叶悔之咬了一口,温热的萝卜糕融在嘴里,也融在了心里。笑嘻嘻的抬手递到季沧海嘴边,“将军要不要也尝尝?”
“成何体统。”季沧海说了一句,看到叶悔之巴望着的眼神,还是低头咬了一口。
☆、31
郁家的锦绣绸缎庄在皇城是数一数二的百年老店,虽然在沙州城只是个分号,也是独占鳌头的分号,平素只做达官显贵的生意,连附近城镇的贵人也要专门赶来这里选布料做几身衣服才够得上体面,又因郁家在皇城同许多官家颇有些关系,因此连本地的官府对锦绣绸缎庄也是颇多照顾从无为难,这次郁家少当家亲自来了沙州城,非但当地商会纷纷设宴款待,连被假柳龙骧他们查的焦头烂额的知府大人都送了礼物来。
叶悔之扮作跟着郁弘出来历练的皇城富商之子,这几天同郁弘一起赴了不少大小酒宴,查案是柳龙骧和季沧海的事,但没听说哪家公子出来厮混会带个账房先生的,于是只能让柳龙骧呆在宅子里单单带着季沧海出来。其实就算带个护卫刚开始众人也还不习惯,倒是郁弘帮忙解释了一下,说这位邓福来邓少爷实在是家资颇丰又是几代单传,人身安全的确是丝毫马虎不得,这护卫是他爹亲派的必须形影不离,连邓少爷亲自赶人他也不会听的。众人知道了这一层,每次设宴便不再管扮作护卫的季沧海,只当雅间里多立了一株盆景,同时对叶悔之的巴结之意也越发明显,毕竟是连郁少当家都颇卖面子的,在皇城势力定然十分了得。
夜半季沧海等人回府,柳龙骧正端正的坐在厅堂里读书,稻香瞧见几人回来立即端来了热茶,郁家的宅子里没有女眷所以没请丫鬟伺候,稻香来了之后倒是主动担了这些事来做,她胆小话少又手脚麻利,龙骧卫几人并宅子里的老奴对她印象都不错,也由着她想做什么便做一些。
郁弘接过稻香手中的茶,道了谢又嘱咐她早些休息,待到稻香退出去,柳龙骧才夸赞了一句,“她的茶泡的不错。”
本来翘着二郎腿嘚瑟的叶悔之闻言抓过手边的茶尝了一口,回说这有什么,小爷我泡的茶不比她差。郁弘笑吟吟的望向叶悔之,叶悔之也看向他,“你不信?”季沧海难得张口,“你同个姑娘家比泡茶做什么。”叶悔之想了想,居然好有道理的样子,他竟无言以对。
柳龙骧走到门口看了看,见许开站在门外,朝他点了点头示意守好,又将厅堂的门一一合上,叶悔之见这是要说正事的架势,也坐正了身子,同柳龙骧讲今日见闻,“这些商人天天就是奉承来奉承去,没有一点有用的东西。”
柳龙骧回到原处端坐好,一边捧了茶杯在手里把玩一边答话,“那些老油条,不该说的半分也不会露给你,你也无需刻意打探什么,只要摆好你人傻钱多家里在皇城颇有权势的模样即可,用不了几日他们就会让自家子侄去巴结你,这商场上的交情哪里是长辈同晚辈吃几顿饭吃的出来的,自然是年纪相仿的狐朋狗友胡作非为来得快些。”
叶悔之瞧着柳龙骧淡定算计的模样笑了,“书呆子,你一点也不呆嘛。”
郁弘在一边咳嗽使眼色,身份,注意身份,柳龙骧是新科状元你是个失忆的流浪汉,这种自然的不能再自然的对等感哪来的!
叶悔之愣了一下,马上起身行礼请罪,“大人勿怪,我那个……那个入戏太深了。”
柳龙骧点点头,说了句不错,又侧头看旁边一直未言语的季沧海,“你是在戏班子门口拾到的他?”
因并无太多信息交流,夜又已经深了,几个人很快便各自回去休息,郁弘特意拽了叶悔之一同离开,叶悔之不明所以,问你跟着我干嘛,郁弘说来欣赏你泡茶的手艺。叶悔之不知道郁弘在抽什么风,谁这个时辰会去泡茶,不料郁弘说了一句话直接震惊的叶悔之立在了原处,郁弘问你家将军知道你对他存着那种念想么?叶悔之本来也不知道他对自家将军是个什么念想,单单觉得因为季沧海对他特殊的好,所以他也对他家将军特别的好,直到不久前从左春秋那儿买来的春宫居然有一本画的是龙阳之好,他翻了几页当做热闹看也没觉得什么,谁料夜里便做了个梦,梦的竟是同个男人行些颠鸾倒凤之事,而那男人还是他们家将军。
叶悔之警惕的问,“你如何得知?”
郁弘说每次稻香往季沧海跟前一站你身上那酸气几里地外都闻得到,再这么酸下去只怕是不止我知道,连季江军也要知道了。
话说开了,叶悔之索性也不遮掩,拽过郁弘低声询问,“以你对季沧海的观察,有没有可能他其实对我也有那么一点意思?”
郁弘说我观察不出来。
郁弘其人,看着侠气坦荡,也确实侠气坦荡,但这不代表他不是一个爱打探别人家长里短各类秘辛的人,第二天一大早,郁少当家特意起了个大早,果然在饭厅遇上了正在吃早饭的季沧海。郁弘若无其事的坐下给自己盛了碗粥,四下看了看开口,“季九怎么还未起来,用不用我去叫他?”
季沧海不疑有他,答了句不用,他素来不喜欢起早,由着他多睡一会。
季沧海这话接的忒合郁弘心意了,当即满眼放光的乘胜追击,“我见将军对季九十分宽纵,并不像对待寻常兵将,本来以为将军是惜才爱才,可这些时日相处下来,觉得论起如何成器,连许开瞧着都比他强些。”
“我其实并未将他单单当做兵将对待,”季沧海不急不缓的答话,“我一直觉得如果我有个弟弟,就该是季九这般既无赖又懂事的,我是把他当成我的亲弟弟看待的。”
郁弘回了句原来如此,默默喝光了碗里的粥起身走人,刚龇牙咧嘴的迈出饭厅大门,正撞上要进门的柳龙骧,柳龙骧瞧见郁弘的表情问你怎么了,郁弘想了想,说我刚刚见证了一出惨案。
尚不知自己被惨案了的叶悔之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早饭自然都已经撤下去了,好在他有个少爷的身份,宅子里的下人会替他准备些糕点吃食备着,叶悔之一边吃饭一边被郁弘充满怜爱的眼神搞得浑身不舒服,搞得他十分想问你是不是被老母鸡附身了。不过很快就有事情转移了叶悔之的注意力,不出所料,今日来送拜帖的便不是商会那些老奸巨猾的老头子们,而是同庆米庄的少当家侯斌出的头,请郁弘和叶悔之同年轻一辈们结识结识,当然款待的地方也不是那几家吃遍了的酒楼,而是红袖招,这名字一听也明白,自然是软玉在怀红袖添香的逍遥处。
红袖招虽然比不上皇城出名的几处楼子,但也算别有风致,侯斌定的是最好的雅间,点的是最好的歌姬舞娘,叶悔之和郁弘自恃身份故意到的晚了些,到的时候酒席虽未开,但也是满屋子的莺莺燕燕轻歌曼舞。在来的路上叶悔之还嘚瑟过一番,说自己居然有朝一日能为国为民去花楼嫖/妓,想想心中还有些壮怀激烈的小澎湃呢。季沧海闻言瞥了叶悔之一眼,“待到差不多的时候你装醉即可,我自会把你带出来,用不着为国献身。”叶悔之铿锵状说我可以的,季沧海淡定答不需要。叶悔之应了一声,悄悄给郁弘递眼色,瞧见没有,他不让我同旁的女人亲热,你说这是为什么?郁弘不忍直视的默默扭脸,本少爷同情你,但本少爷不说。
饭桌上让叶悔之谈做生意的事他讲不出什么,但让他谈皇城各处花楼各位花魁,那他还是很有心得的,听个小曲哄着姑娘聊几句荤段子,很快叶悔之便同侯斌一群纨绔热络起来,反倒平日里长袖善舞知交遍地的郁少当家显得拘谨了些,那些放浪形骸的作态他还真拉不下脸来。叶悔之喝足了酒两腮飞红,目光也淡了平日的痞气,言笑间显得柔顺随和许多,对比瞧着竟比他手里搂着的纱衣姑娘美上不知多少,叶悔之面貌像极了他娘,柳龙骧也生得好生得美,但柳龙骧的美是雅,叶悔之的却是艳,坐在他身侧的侯斌瞧着叶悔之有点发怔,偏偏叶悔之还不怕死的拿另一只手搂过他的肩膀,“侯兄,还是你会选地方,你不知道我这些时日吃的那些个宴席做的菜淡出个鸟来,倒不如一个花楼做的好吃。”
坐在叶悔之对面的钱逢春家里是开酒肆赌坊的,五大三粗性子直嘴巴快,他听叶悔之夸赞,扯着嗓子说能不好吃么,咱们候少亲自带着盐来定的宴,现在这沙州城谁家阔能阔得过他家,官家的生意都能攥在手里自己赚银子。
侯斌不动声色的看了钱逢春一眼,钱逢春自觉失言转了话头,倒是叶悔之将身子贴着侯斌,搞得侯斌居然有些紧张暗暗咽了口口水,只觉得眼前晃着的这张脸比沙州城哪家的姑娘都耐看,叶悔之倒是换了副略正经的神色,却还是带着些喝多了的醉态大着舌头,“侯兄,你如此待兄弟,有一事我不能瞒你,我听说皇上派了钦差来查私盐案,你若真有牵扯,还望及时收手。”
说到此事侯斌目光也清明了几分,“不知道邓兄如何得知?”
“圣上派人查此事时,恰好有几位我爹的朋友在场,虽然这等事不好外传,因为几位伯父待我爹也不作外人,所以言谈便透露了出来,后来恰好我要来这边,我爹怕我沾上什么麻烦才告诉了我。私传此事论起罪来可大可小,但我同侯兄一见如故,哪怕凶险也须得告知你,退一万步说我信得过侯兄,即便告知你也不会有什么麻烦。”都说酒后吐真言,叶悔之这醉态朦胧情真意切的模样真的让侯斌信了他的好心,而且叶悔之这话讲得十分有技巧,我爹的知交都是朝廷重臣,连派钦差查案都知道的那种重臣,而且还不把我爹当外人,泄密被皇上追责这么大的事他们都告诉我爹。
侯斌眼睛看了看,这邓少爷生的好颜色,他想深交;侯斌脑子转了转,这邓少爷家后台根基不得了,他该深交;侯斌胸口热了热,这邓少爷同他掏心掏肺,他必须深交。
色是头上一把刀啊,一旁暗暗察言观色的郁弘心中默默叹了一叹,又去看南溟国最有身家的花瓶摆设季沧海,季沧海真如寻常护卫一般不显山不漏水的默默候着,脸上没有半分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赶着情人节更一章,^(* ̄(oo) ̄)^今天看到更文的是不是都是单身!!!
☆、32
酒足饭饱别家公子少爷都是揽了姑娘进了香闺,叶悔之却是被护卫揽了塞进了马车,同时离开的还有郁弘,大约觉得郁少当家是皇城来的眼光高瞧不上这些个庸脂俗粉,众人便也没有强留,急着自己寻欢作乐去了。
回了宅子柳龙骧依然是老样子不紧不慢的读着书等他们,不出他所料,这次叶悔之他们算是颇有收获。侯斌在叶悔之同他交了底之后,便也讲给他了许多事,比如他们早知道会有钦差来查,虽然知府大人被盯得压力颇大,但也没让他们找出什么把柄。按常理官家的盐价是二十文一石,但当地官府却将几个指定的贩售点盐价都调到了一百文一石,这时候再出几个官商勾结的私盐贩子八十文一石售卖,人不能不吃盐,这是个暴利敛财又不至于把人逼的以命相搏的高妙手段。皇上派了钦差的消息,比皇上的钦差要来得早得多,知府同替他贩私盐的侯家一商量,便想出了一条应对之策,等钦差来了官家售卖处的盐价会降回二十文一石,但寻个为了遏制倒卖私盐的理由,只许每户每人按量买盐,就算钦差来查,也说不出个什么不是,百姓也没办法趁着此时囤盐留用,待到钦差走了盐价再涨回去便是,他们是本地人,一辈子都混在这儿,钦差却不能永远跟他们耗下去,所以输赢早见了分晓。
“这案子并不难办。”柳龙骧话说了一半又忍不住微微皱眉没再言语,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像是没想通什么。叶悔之正待要追问,门外却响起了许开的声音,说稻香熬了些补身子的汤想送进来,能不能放她进去。
充作侍卫的季沧海很自觉的起身去开了门,稻香端着个食盘有些吃力,上面是一只砂锅并几副碗匙,季沧海见状主动接过了食盘,稻香虽仍有些怯懦,比刚来时候却已算大方许多,进去先同众人行了礼,说白吃白住心中不安,瞧着几位公子总是睡得很晚便想煲汤给诸位调养一下。郁弘掀开汤盖瞧了瞧,笑着道了个谢,又说药材味太浓了些,不知道喝起来会不会太苦,嘴上说着已经主动盛了一碗递给柳龙骧,叶悔之虽然不稀罕稻香的汤,还是忍不住挤兑他,“郁少你每次都对我家账房先生这般讨好做什么,是想从我这儿挖墙脚?”
郁弘将第二碗塞给叶悔之,“喝汤还堵不住你的嘴?”
“等一下。”先接了汤的柳龙骧并未喝,而是又低头轻轻闻了闻,然后波澜不惊的开口,“这汤有毒。”
在场的众人一愣,看了看汤又不由都去看端着汤来的稻香,稻香一张小脸白的如纸一般,眼睛里透着不明所以和惶恐,“我们……我们老家熬汤都是这么用药配的料,并未听说相冲有毒的,真……真的……”说完痴愣了半晌,又跑过去接了汤要喝,“我试给你们看,我老家的汤都是这样的,毒不了人。”
季沧海将汤碗抢下来,又让稻香先在一旁坐一下,吩咐许开去寻只活物过来。稻香默默的坐在椅子上,又想解释又不敢张口,可怜巴巴的望着季沧海。许开很快从后厨拎了只母鸡过来,季沧海灌了母鸡一些汤,眼见着之前还奋力抗争的母鸡一命呜呼,稻香吓得啊了一声,惊恐的站了起来,嘴巴哆嗦了半天连句解释的话也没挤出来,季沧海安抚的拍了拍她让她别害怕,又看向柳龙骧,询问他有没有什么想法。
柳龙骧说临行依照老爷的嘱托,我家少爷的吃食平日都严格看管,就算有人想下毒也没有机会,世上但凡毒物都有腥辣等激烈味道,定是有人瞧上稻香的汤里药味重能掩着才伺机下手,汤毒死了人首当其中被抓的必是稻香,这么看下毒的人反而应该不是她,而且她也没什么动机。
稻香闻言回魂似的热泪涌了出来,跪在地上磕头,“求先生还稻香清白,我真的没有下过毒,各位公子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陈三,”叶悔之召唤正在安抚稻香的季沧海,“明儿本公子也不出门了,咱们就把锁落了玩个有趣的,捉内鬼。”
季沧海恭敬的答了是,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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