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暧昧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欲买桂花同载酒-第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想到,所有人的少年时代都在这一天仓皇落幕。
  
  皇帝的命令下得仓促,谢远第二天就披甲出征了。临走前柳氏拉着他的手叮嘱了又叮嘱,最后终于忍不住泣不成声。
  
  两个人是青梅竹马少年夫妻,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没有红过脸说过一句重话。每次谢远出征柳氏都会担心得不得了,哭成这样却是少见。
  
  一旁的谢亦陵看母亲这么伤心,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谢远把妻子搂在怀里安慰了半晌,最后柳氏自己狠了心推开了他,自己到了一旁拿着帕子抹眼泪。
  
  谢远叮嘱完儿子,又招手让谢暄过去。
  
  “阿暄,”谢远像往常一样揉了揉弟弟的头发,“谢家有我来全君臣之义,剩下的,就都靠你了。”
  
  谢暄听出有些许不对:“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出征的号角正好响了起来,谢远摇了摇头,一笑:“没事,你跟莺时能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上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直到多年以后,每次提到谢远,谢暄脑海中最清楚的也还是他这次出征时的背影。
  
  年轻的将军打马赴边关,这一去就成了说书人口中最爱的桥段。

第二十一章
  谢桓在外面忙了一天,连谢远都没有来得及送。一回家就把谢暄从房间里拖出来带去了祠堂。
  
  “跪下!”
  
  谢莺时听到消息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看到谢桓手中的戒尺一惊,伸手拦住了谢桓:“父亲,有话好好说。”
  
  谢桓叫人把谢莺时拉开,一戒尺打到了谢暄背上,红着眼睛问:“谢暄,你可知错?”
  
  谢暄跪在地上,看向谢桓:“父亲,孩儿不明。”
  
  谢桓气急反笑:“好好好,我谢家男儿果然有骨气!那我现在要请家法,你认不认?”
  
  “认!”
  
  谢莺时听见“家法”两个字就知道父亲动了真怒,这会儿也不敢求情,只能一边挣扎一边喊了一句:“父亲,三思!”
  
  下人已经将家法所用的棍子送了上来,很粗的一根,一棍子下去少不了要断几根骨头。
  
  有人忍不住偷偷去看趴在凳子上的小公子,谢暄从小就是谢家小辈中最克己知礼的那一个,不知道做了什么才让家主这么生气。
  
  谢桓气得狠了,自己亲手拿了棍子狠狠地打下去,一边打一边说:“我就打你这个看不清形势的!”
  
  谢暄的白衣上渐渐染了血迹,却还是强撑着咬着牙一声不吭。
  
  谢莺时在一旁看着,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带着哭腔冲着谢暄喊:“阿暄你认个错,认个错啊!”
  
  谢暄咬着牙:“父亲!您从小就教我们坚守本心,这是我的本心,我为什么不能坚持?”
  
  谢桓又砸下去一棍子:“那老夫今天就再教你一句话,你坚持你的本心,但不能不顾血亲家族!你还记不记得你大哥临走之前说过的话?”
  
  谢暄忽然觉得眼前漫上了一层血色,看什么都模糊不清的。
  
  又挨了一棍子,谢桓悲怒交加,一时顺不过来气,站在一旁喘着粗气。
  
  谢暄却忽然低了头,声音艰涩:“父亲……孩儿,知错了。”
  
  明明刚才还想要弟弟认错,听见这一声知错谢莺时自己反倒是先泣不成声了。
  
  ……
  
  御书房。
  
  楚宁召了楚霁前来议事。
  
  楚霁听到宣旨的时候正打算明天干脆上谢家门去一趟把事情挑明了,冷不防听到楚宁说要找他心里不由得有些奇怪。
  
  他是京城里出了名的不管事,楚宁也向来懒得管他,这么郑重地请他去议事更是没有过。
  
  一段时日不见,楚宁的脸色好像更苍白了,多说两句话就要歇一歇。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最后还是楚宁先开了口:“月白,朕想要你负责本次北境将士们的粮草,你愿不愿意?”
  
  楚宁都开了口,虽然心里还有些奇怪,但楚霁记着身为人臣的职责,自然是不能不应:“臣愿意。”
  
  楚宁咳了两声,拿帕子揩去了唇边的一点血迹,温声道:“既然如此,朕便给你拟旨,去准备吧。”
  
  “臣遵旨。”
  
  楚霁走后,楚宁身边的贴身大太监走上前来,担忧道:“皇上,您要不要回去躺一会儿?”
  
  楚宁笑了笑:“不必了,今天感觉好些了,难得天气好,我在外面坐一会儿吧。”
  
  天气的确是好,隔着一层纱帘都能看见窗外明澈的月,疏朗的星。
  
  大太监没有再劝,默默把快要燃到头的蜡烛换了一根。
  
  楚宁今日似乎兴致颇好,还唤人铺开纸墨亲自画了一张画,画完后看着画中望月对酌的两个看不清面貌的人,忽然怔住了。
  
  他忽然开口问道:“谢将军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大太监回答道:“今儿个早晨就走了。”
  
  楚宁没有继续说话,反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记起以前在国子监的时候有人跟他玩笑说:“阿宁身子这么弱,以后没有我护着可怎么办?”
  
  谢家的人一向都是这个样子,仿佛全世界只有姓谢的才是君子。
  
  年少时的情谊,果然是最当不得真的。
  
  楚宁随手把刚画好的画撕碎了,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同楚霁一起负责北境粮草的是楚氏的旁系,名唤楚良,长相俊朗,跟楚宁差不多大,一张嘴能说会道,透着几分奸猾气。
  
  楚霁看这个楚良对于粮草征集一事颇有经验,做事情也利落,倒也对他没有什么意见。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次朝廷出兵,兵马都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才开始操心粮草,也是很奇怪了。
  
  楚霁念着谢暄的大哥在出征的名册里头,对于粮草的事格外上心,不眠不休地忙活了好几天才算把粮草都凑齐,就差送到边境去了。
  
  楚霁提前一天晚上研究了俞国的地图,选了最近的一条出来,天亮的时候把地图交给了楚良。
  
  楚良收了地图,看着楚霁脸上硕大的两个黑眼圈,关切道:“剩下的臣来就可以了,不如王爷先去休息一下?”
  
  楚霁想着也没有别的事了,又去把相关的事务都检查了一遍,实在撑不住了,就带着阿全回府中休息了。
  
  楚良看着安王府的马车驶离了库房,忽然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转头吩咐自己的亲卫:“去,把库房给我烧了。”
  
  亲卫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侯爷,您说……烧了?”
  
  楚良的脸色阴沉下来:“听不懂人话吗?还不快去!”
  
  楚良平日里拜高踩低,对他们这些亲卫非打即骂,亲卫不敢违背他的话,连忙去传达命令了。
  
  楚良随手把油泼到了粮仓上,嗤笑了一声:“什么狗屁三大世家,到头来还不是这个下场。”
  
  ……
  
  熊熊大火燃了一整个白天,楚霁一醒来就变了天。
  
  楚宁下了圣旨,安王楚霁监管粮草失职,致使粮草烧毁,禁足一月,罚俸一年。
  
  这般轻描淡写的处罚,与北境军队活命用的粮草相比,摆明了就是偏袒。
  
  楚霁原本跪着听旨,听见圣旨的内容,蹭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揪住了宣旨太监的衣领:“你说什么?粮草被烧了?”
  
  太监一脸公事公办的态度:“王爷还是先接旨吧。”
  
  楚霁没理他,转身就想去皇宫找楚宁理论,一出门就被一杆□□拦住了。
  
  门口的侍卫向他赔了个笑脸:“王爷对不住,我们这也是秉公办事。”
  
  他被软禁了。

第二十二章
  从小先皇后就教他不争不抢,大哥是太子,不能盖过他的风头。
  
  所以后来就没有神童了,只有一个富贵闲人楚霁。
  
  直到被软禁,楚霁才发现自己除了一个王爷的名头,手底下居然连个能用的人都没有。
  
  退让到头,落得个被人拿捏利用的结局。
  
  楚宁在楚霁被软禁的第三天晚上悄无声息地进了安王府。这天正是京城这一年的初雪,楚霁坐在墙头上喝酒,雪花不大,细细密密地落满了他的头和肩。
  
  楚宁咳了两声,除下头上的兜帽,仰头看他,声音依旧温和:“月白,上面冷,去屋里吧。”
  
  楚霁端详了自己的哥哥良久,才从墙上跳了下来,跟着楚宁进了屋。
  
  楚霁叫侍女上了茶,隔着袅袅的水雾,楚宁的面目有些模糊,他几乎有些认不出这个年少时温和仁弱的大哥了。
  
  他忽然失了打哑谜的兴致,直接开门见山:“你到底想做什么?”
  
  楚宁笑了笑:“世家势大,朕也不过是做一个皇帝该做的事情罢了。”
  
  楚霁皱了眉:“你想拿谢家开刀?真是荒唐!谢家几代忠良,你就不怕寒了臣子们的心吗?”
  
  楚宁饮了一口茶,样子平心静气得很:“谢家几代忠良累世公卿,名声够大也必然不会反,比起谢家还有更好的选择吗?至于寒了臣子们的心,无妨,反正寒的是朕——毕竟朕在这个位子上也坐不了多久了。”
  
  楚霁看见楚宁手中明黄色帕子上沾染的血色,忽然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许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谢远……”
  
  楚宁听见这个名字手指微微颤了颤,状似无意地放下了茶盏:“他回不来了,而且在谢家眼里,谢远会是你害死的。”
  
  楚霁一把掀翻了桌子上的茶盏,茶水混着碎片流了一地,他红着眼睛大吼道:“凭什么?”
  
  楚宁直直看向他的眼睛:“就凭你是楚家人,就凭你会继承朕的铺垫去打击世家。朕就是想要谢家人恨你,这样你这一辈子就只能为皇家打算。”
  
  楚霁忽然“呵呵”笑了两声:“大哥,以前你总说我比你聪慧,比你适合坐这个位子。可我现在觉得,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这个位子了。”
  
  楚宁摇了摇头:“月白,没有人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楚霁没有理他,直接送了客:“你走吧,我想静静。”
  
  守在门口的大太监听见动静,给楚宁送来了披风和灯笼,楚宁像他来时一样,一个人走进了越来越大的风雪中。
  
  谢远的死讯是在一个月之后传过来的。这一年北境的风雪格外大,匈奴人还是寻常的骚扰,谢远很轻易便率军打了胜仗,却在临近回程的时候被暴雪困在了城中,也正是因为这场暴雪,补发的粮草也送不进去。缺衣少粮,这支打了胜仗的军队最终也没有撑过去。
  
  楚霁的一月禁闭已过,他却没有出来的意思,自己写了一封请罪书给皇帝,自罚再禁足一个月。
  
  这封请罪书在朝堂上被太监公开念了一遍,言辞切切,闻者伤心。朝臣这才知道这个不着调的王爷居然还有一副好文笔。
  
  这也是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了。
  
  谢桓在朝堂上当场老泪纵横,撑不住失子之痛昏了过去。
  
  谢桓在谢府的床榻上醒来,睁开眼睛看到守在床边的谢暄,恨声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本心!”
  
  一边说着,一边吐了一口血出来。
  
  谢暄苍白着一张脸,匆匆忙忙地去扶他,却被一把推开了。
  
  谢桓上一次打得狠,谢暄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能下地,整个人都瘦得跟张纸片一样,看着单薄,推起来也单薄。
  
  谢莺时走过来给谢桓拍了拍被,用眼神示意弟弟先回去,这里她能照顾。
  
  谢暄失魂落魄地在一旁站了良久,才步履蹒跚地跑了出去。
  
  京城这一年的雪下得格外多,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天空就又飘起了雪。
  
  已经是黄昏了,街上看不到几个行人,仅有的几个也都是步履匆匆地往家里走。
  
  谢暄忍着疼穿过熟悉的街道,走到安王府的门前,正想进去却被人拦下了。
  
  楚霁早早就给了谢暄自由出入安王府的权利,这次忽然被拦下首先就是懵,然后心就开始细细密密地疼。
  
  这会儿他也顾不上这个,只能求安王府看门的侍卫:“劳烦通报一下,我想见你们王爷一面。”
  
  侍卫在安王府守门七八年了,也算是熟悉这位谢家的小公子,不过想到楚霁的吩咐,还是为难道:“谢小公子,对不住了,王爷在禁闭期,谁都不见。”
  
  谢暄没有多纠缠,后退两步站在了门口:“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王爷什么时候愿意见我了就让我进去。”
  
  他只是想要一个答案想听一个解释。
  
  谢暄出来得急,连披风都没有带,侍卫看着谢暄站在雪中整个人都瑟瑟发抖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心软,转身进门去向楚霁通报了。
  
  楚霁手中抄《地藏经》的笔尖顿了顿,在纸上晕开一团漆黑的墨,然后头也不抬地继续抄:“他愿意等就等吧。”
  
  想着自家王爷平时无论什么事都乐意顺着谢小公子,侍卫自作主张又加了一句:“今天的天气挺冷的,谢小公子这回出来没有带披风……”
  
  楚霁蘸了蘸墨:“你下去吧。”
  
  “是,王爷。”
  
  侍卫被楚霁的语气吓得一激凌,连忙往外退。
  
  “等一会儿,”楚霁阴沉着一张脸又叫住了他,“他什么时候走,告诉本王一声。”
  
  “是。”
  
  侍卫几次劝谢暄早点回去,实在不行去下人房里烤烤火也好,谢暄通通拒绝了,执意要在原地等。
  
  侍卫叹了口气,也不再劝了。
  
  雪下得越来越大了,簌簌地落到谢暄的身上,几乎把人埋成了一个雪人。
  
  安王府的书房里亮了一夜的灯,谢暄生生站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在晨曦微露的时候,终于撑不住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他好像感觉到有熟悉的温度落到了脸颊上,然后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第二十三章
  谢暄醒过来的那天,是这一年京城冬天难得的好天气。他睁开眼睛,看着从窗外照进来的灿烂的阳光,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场长久的噩梦。
  
  林伯红着眼睛照看着他,看见他醒了,给他垫了垫枕头,问他:“小公子要不要喝水?”
  
  窗外人来人往人声嘈杂,不知道在闹些什么。
  
  谢暄点了点头,一杯水下肚,感觉喉咙好些了,开口问道:“林伯,外面出什么事了?”
  
  林伯的笑容有些勉强:“今日……是大公子回来的日子。”
  
  谢暄有些迷惑:“大哥……什么时候出去了?”
  
  大段暗无天日的记忆纷纷涌入脑海,谢暄原本就苍白的脸色连最后一点血色也消失了。
  
  他掀开被子就想往外跑,却生生停住了:“林伯,帮我更衣。”
  
  “谢家子弟,不可衣着不端。”
  
  林伯原本想提醒他一下大夫叮嘱他最近不要下床,看到他的模样却再也说不出什么了,默默给他取来了衣服,跟他一起去了前厅。
  
  前厅挂满了白布白幡,正中央停着一口黑色的棺木,不少人听到消息都赶来谢家慰问,人来人往却是难得的肃穆。
  
  谢桓不在,正厅里只剩下谢莺时和柳氏姑嫂两人在主持。柳氏面容憔悴,神情却很坚毅,把一干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
  
  家里的男人死的死病的病,倒是为难两个女子了。
  
  谢亦陵看到谢暄,红着眼睛喊了一声:“叔父!”然后就冲着他扑了过来。
  
  谢暄久病,禁不住一个十二岁的大小伙子扑,却还是把人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察觉到肩上一片湿热,谢暄摸了摸谢亦陵的头发,对他说:“亦陵长大了,往后不能再哭了。”
  
  谢亦陵埋在他肩头狠狠地点了点头,再抬起头来,除了眼眶红了点,已经完全看不出哭过的痕迹了。
  
  小少年冲他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叔父,我去帮母亲和姑姑处理事情了。”
  
  谢暄面上带了些温柔:“嗯,去吧。”
  
  谢亦陵忽然觉得,刚刚叔父的表情,好像父亲。
  
  谢莺时远远地看见他,正想过来劝他回去歇着,门口却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一个太监排开众人走了进来,打开手中明黄的圣旨念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谢氏长子谢远忠义无双,为国捐身,朕心甚哀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