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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江月影-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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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到宁王爷!”玄苍一边躬身施礼一边唤道,“小二,把你们这里最好的茶上来,今日我与宁王殿下的茶水钱,算我头上。”
“这怎么可以?”宇文睿连忙道,“这里是天霖,怎么样我也要略尽那地主之谊才对。小二,再加几盘最好的茶点,把账记我名下,我请。”
“哎呀,宁王跟我客气什么?”玄苍笑道,“小王早已久慕晋阳的热闹繁华,今日趁着献贡之际便想来此游玩一番,万万没想到竟然能遇见宁王殿下,真是幸会幸会!”
“哪里那里!来来来,快请坐。”
二人一边寒暄着,一边相对而座。
“宁王兄,您这……”二人谈笑间玄苍忽然瞥见宇文睿的脸上那两道暗红色的伤痕,不由得眉头微蹙,轻声问道。
“哎呀,别提了。猫、猫挠的!”宇文睿闻言赶忙伸手挡住了那两道血印,面露不安地辩解道。
“哈哈哈,猫挠的?您别说笑了。”玄苍朗声大笑道,“您若说猫挠旁人尚可,您这出入宫廷、王府,到哪儿都是近侍的尊贵之人,还能被猫挠,我却不信。”
“哎呀,看破不说破。”宇文睿苦着脸,无助道,“王爷当到我这份上的也是少见了。”
“您且说来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玄苍笑道。
“唉,都是家丑!家丑啊!”宇文睿闻言一边摇头叹气,一边无奈道,“我也不跟您见外,按年纪我痴长了几岁,这里不是朝堂,您别把我当什么宁王,我也不把您当什么辅政王,今日你我就兄弟相称可好?”
“哈哈,宇文兄所言正合我意。”玄苍笑道,“玄某这就认下您这位兄长,还望兄长别嫌弃。”
“岂敢岂敢!唉,我说兄弟啊,”宇文睿与玄苍起身互施一礼落座后,忍不住长叹一声,“人家当王爷,我也当王爷。人家娶王妃、聘侧妃,我也如此。可是缘何差别如此之大?”
“这是怎么说?”玄苍赶忙追问道,“宇文兄,您慢慢讲,看看小弟能不能帮上你什么忙?”
“唉!说来惭愧!”宇文睿耷拉着脸,满面愁容道,“后院起火,殃及我这条池鱼啊!”
“后院起火?难道是您府上的王妃跟侧王妃不合?”
“岂止不合?简直就是犯相!”宇文睿脸上隐隐出现怒意,“我堂堂一个王爷,奉父皇之命纳廖大将军之妹为正妃。”
“嗯,这个小弟略有耳闻。”
“我的侧妃,是丞相翟斌庶出之女。虽然是庶出,可是我自认也没有亏待过她。”宇文睿咬了咬牙继续道,“原先只有王妃一人,日子还算和美;岂料自打今年侧妃进府,我便没了好日子过!”
“原来如此。”玄苍颔首道,“如此说来,这两位王妃性情恐怕都不是易与之人哪。”
“唉!别的不说,前几日,这两位在我府中为了点儿琐事又大吵一架,喏,”宇文睿指了指脸上的血印,“我是给二人说和的,结果,被她们……”
“岂有此理!”玄苍闻言不由得凝眸望向宇文睿,“您怎么说也是堂堂的王爷,怎么可以被两个夫人辖制到如此不堪的地步?”
“我……好男不跟女斗……”宇文睿红着脸,“原本我是有想法的,可是……现在父皇母后因为我那苦命的皇侄儿思子成疾。我若在此时为了后院之事给他们徒增烦恼,也实在说不过去啊。”
“也对。”玄苍点头道,“可是,您也不能自己一人在这里喝茶解闷啊。难道如此之大的天霖国,就没有温柔的姑娘能让兄长舒心的吗?实在不行再纳一位侧妃?”
“唉,我哪有那个心情啊?”宇文睿摇头道,“我这两位都让我焦头烂额,再纳一位,我这老命就该交代了。”
“哈哈哈,兄长没有明白我的意思。”玄苍笑道,“如果再纳一位,您对她们三位态度一样,当然会让后院之火烧得更旺,可是,如果您是专宠一人呢?”
“专宠一人?”宇文睿不解道?
“对,专宠一人。”玄苍黠笑道,“当您专宠一人之时,那么另外两位会如何?”
“哦!原来如此!”宇文睿恍然大悟,拍掌叫好,“此计甚妙,多谢兄弟赐教!只是……此时我纳侧妃,恐怕会……”
“不是非让您纳一位妃子,”玄苍解释道,“您可以从青。楼中选一绝色女子,日日留恋烟花之地,到那时,恐怕您府上的两位皇嫂嫂一定会拧成一股绳,将您扯回王府,想尽办法拴住兄长您的心呐!”
“哈哈哈,此计甚妙!甚妙!”说着宇文睿站起身来,“择日不如撞日,来来来,今日就有劳兄弟陪愚兄去一趟我天霖国春。色绝佳之地,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噫……好戏开场咯!
花式求收求评中!~(≧▽≦)/~
接下来月影又要出场啦……
☆、第十八章 结伴同游
若说宁王将那玄苍带至何处?想必天霖国的诸位王孙公子、风流雅客都不陌生,正是那晋阳城内春。色汇集之地——沐春楼。
提及沐春楼,真是艳名远播,坊间有人传唱道:
春景小楼,柳巷之家;雕梁画栋,粉缦轻纱。
偎香倚玉,傍柳随花;慢解罗衣,梦里天涯。
锦幕低低,绣屏展展;玉枕双双,昨夜黄花。
楚腰纤细,公子多情,惟愿风流,慕我年华。
故而当两位王爷一袭便装在几位随侍的护卫下来到沐春楼,放眼望去,朱门两侧早有那浓妆艳抹的女子,或轻摇罗扇或浅挥绢帕迎来送往着各色宾客。
“宇文兄,怎么不走了?”玄苍兴致颇浓却见宇文睿面有难色地停下了脚步。
“兄弟,真要进去?”宇文睿抬头望了望“沐春楼”三个大字,不安地搓搓手道。
“当然!”玄苍笑道,“宇文兄啊宇文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今之计,只有兵行险招,只有这样,才能让两位嫂夫人一直对外,您才可以一振夫纲啊!”
“可是……”宇文睿犹自踌躇不前。
“宇文兄!”玄苍低声道,“您对两位嫂夫人一路忍让,结果,反倒让您有家不能回,成为他人笑柄。您放心,有我玄某人在,一定会助您风风光光回王府,让两位嫂夫人以您为尊。”
宇文睿闻言,咬咬牙,“也罢!走!受了这么久的窝囊气,今日且跟你疯一回!”
“哟哟哟,两位贵人来啦?”宇文睿刚下定决心,就有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美艳女子走上前来挽住宇文睿的胳膊,“二位爷,来的真是时候,今日是三月十五,酉时三刻,会有我们沐春楼的四公子歌舞助兴,来来来,快请进吧!”
沐春四公子,即便没来过沐春楼也对这个称谓不会陌生。
彩衣、蝶韵、沁雪、竹馨这沐春四公子可谓是沐春楼的当家小倌。
与一般妓。女、小倌不同,这四公子乃沐春楼的雅妓。
所谓雅妓,即卖艺不卖身。
他们与恩客之间无非是吟诗作对、品茗下棋、歌舞吹笙、书画写意。除非雅妓本人愿意,一般不接皮肉的生意。
但是,一旦看到属意的,或是因权势无法开罪的,也只得接客。
因那床上的功夫令人流连榻上,春。宵恨短,时间久了,沐春四公子这雅妓的名头渐渐被人抛诸脑后,慕名而来的,早已淡忘他们的才艺,更多的只是来鉴赏他们床上的功夫。
宇文睿与玄苍闻听此话,自然欣欣然向那楼内有去。
当两位王爷进入内堂,云姨自是见过世面的,一看就知道来的是两位贵客。
她虽不识得辅政王玄苍,但是对北宁王宇文睿倒是有几面之缘。
这宇文睿对外号称自己是风流王爷,但仅仅去过茶馆、棋社。
因为被人风传惧内,索性每每来到茶馆时常会点上几位歌姬、舞妓前来助兴。而茶馆的歌姬、舞妓都是来自沐春楼的,因为宇文睿的尊贵身份,每每都是云姨亲自送来。故而,识得那宇文睿。
“啊呀,我说今儿早上怎么喜鹊一直叫喳喳啊,果然是贵客啊。宁王殿下,来来来,请到雅间。”云姨满面堆笑,唤来两个上等的姑娘前来服侍,自己则亲自引着两位王爷上了二楼的雅间。
且说这正堂的二楼,只有六间别致的小屋名唤“引凤斋”,是专门为那些达官显贵、名流雅士准备的。便于他们居高欣赏雅妓的才艺。
宁王宇文睿第一次来到沐春楼,虽然表面上仍然对此番越矩的行为惴惴不安,可是当身边美人环坐,投怀送抱;耳畔靡靡之音摄人心魄,心中也是十分惬意的,若非有心事,倒真想在这里过一段随性的日子。
就在两位王爷推杯换盏之际,忽听一声脆响,沐春楼里彩带飞扬,一时间钟鼓齐鸣,宇文睿醉眼微醺地向楼下望去,只见四位盛装打扮的女子正娉娉婷婷立于戏台之上。
“这、这几位姑娘叫、叫什么名啊?”宇文睿喝的舌头直打结,“叫她们上来……伺候。”
“王爷,他们可不是姑娘,”被宇文睿揽在怀里的女子掩面笑道,“他们是我们沐春楼的‘四公子’,是我们这儿的当家小倌。”
“哦哦哦,怎么,他们竟是男子?”宇文睿揉揉眼睛,不可置信地定睛观瞧。
“哈哈,一看宇文兄就没有那龙阳之好。”玄苍将宇文睿面前的酒杯斟满,笑道,“宇文兄,不瞒你说。在这床上,女子有女子的味道,男子有男子的味道,旁的不讲,单论我府上养的十几个娈童,那味道,哈哈哈,真是令人欲。仙。欲。死啊。”
“唉!兄弟啊,”宇文睿喟叹一声,“我倒是什么味道都想尝,可是,唉!”
“宇文兄莫急,”玄苍笑道,“等兄长解决了后院之事,我亲自挑几个上好的娈童,送到您府上。”
“此话当真?”宇文睿眼前一亮。
“绝无戏言。”玄苍颔首道。
“好极、好极,哈哈哈!”
这边两位王爷陷于声色洋洋自得,那边台上四公子舞姿翩跹惹来众宾客不断地叫好喝彩。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啊呀。”
“蝶韵、蝶韵你怎么了?”
“跳啊,怎么不跳了?”
“快跳啊!”
“他妈的,大爷花钱就是来看你们跳舞的,快起来跳!”
一时间哭泣声、叫骂声不绝于耳,宇文睿蹙眉望去,原来台上一位身着露肩舞衣的雅妓——蝶韵不知何故跌坐在台上。其余三位也止了舞,围上前来探看。
云姨闻声知道不对,也赶忙拨开众人,挤上前去。这一看不打紧,原来蝶韵一个不小心崴到了脚,此时脚踝处已是红肿不堪。
“你这个不长脸的东西!你说你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崴脚?”云姨急道,“快拿冰包来。”
“云姨,韵儿不是有意的,哎哟……”蝶韵一脸委屈,疼的冷汗直冒。他咬着牙,在彩衣跟竹馨的搀扶下站起身来,“韵儿还可以跳。”
说着他推开两人,向乐师挥手,示意重新开始,可是刚刚摆了一个起势,便“哎哟”一声,跌倒在地。
“真他妈扫兴!”
“这算什么‘四公子’?”
“这小倌身子骨就是硬,哪有女子柔软?”
“还是老老实实陪着上床吧。”
“有道理,腿脚不灵便,也不妨碍被人上。”
“这都说的什么混账话?四公子乃是雅妓,请勿出口伤人。”
虽说沐春楼只是一家妓院,但是,却非一般寻花问柳之所。沐春楼本是晋阳城的一所官。窑,来这里的除了一些有钱有势的真嫖客外,还有一些人则是慕名前来找雅妓品茗赏花,纾解情怀的。故而,看到蝶韵跌倒,有人起哄也有人抱不平。一时间吵吵闹闹好不热闹。
“蝶韵伤了脚跳不了,你这儿不是还养个头牌吗?”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声音,让大家将注意力终于从蝶韵身上移开。
“对啊,头牌在哪儿?”
“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你们说的头牌是谁呀?”
“张兄,你怎么忘了花公子呀?”
“对对对,花公子!”
云姨原本忙着让彩衣他们将蝶韵带回去,再找几个当家的名妓换支舞。忽然间便被台下众人拦住去路,逼着她让月影快出来。
月影固然是唯一能够压住场子的人,可是前几日那位韩大爷的手段云姨心里更清楚。
他清清楚楚地交代过:月影卖艺不卖身,一个月内不许让月影接客,连跳一支舞、弹一首曲子也不行,就让月影好好养伤。
没奈何,云姨只好硬着头皮给台下的众人解释道:“月影前几日伤了手臂,恐怕一个月内都不能……”
“什么!”话音未落,众人便情绪激动起来,“伤了手臂,那就让月影出来,我们给他验验伤!”
“不就是一个表子嘛!排场比谁都大!”
“我们来这儿是取乐的,不是看表子摆架子的!”
“瘸的瘸,伤的伤,信不信爷今儿个拆了你这沐春楼?”
“快把月影叫出来!”
这吵吵闹闹的声音传到宇文睿跟玄苍的耳中,两位王爷不由的四目相对,摇了摇头。
“这些下作的东西,”当着玄苍的面,宇文睿颇觉难堪,“沐春楼乃是官。窑,什么时候混进来这么多粗鄙不堪的货色来?”
玄苍笑而不答,举起酒杯抿了一口:“宇文兄何必动怒?妓院里为了争个妓。女、小倌动起来手来那也是稀疏平常的事,官窑怎么了?你还没来我北泽看过呢。”
“唉,还是让贤弟见笑了。”宇文睿摇摇头,无奈道。
玄苍不再看宇文睿,转而将目光重新聚焦在台上,静观其变。
就在此时,突然一声悦耳的琴音响起,宛如天籁。
随着行云流水般的旋律萦绕在众人的耳畔,一层帷幕缓缓地向上展开。霎时间,四下里除了琴音,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云姨侧目一看,不禁面露喜色,那轻抚琴弦的红衣公子,不是月影又是何人?
作者有话要说: 里面坊间传唱,改编于徐琰的《青楼十咏》
☆、第十九章 仗义解围
月影此时正恬静如水地跪坐于飞泉琴旁。
但见他身着一袭红衣,如云的墨发整齐地披散于身后,一条红色丝带将前面的头发束在脑后。
美眸低垂,朱唇轻启;歌声袅袅,绕梁而上——
“小园春绿,可透窗纱;闲敲玉子,倦煮新茶。倚蘭听雨,红烛夜话;钗头旧凤,今落谁家……”
一曲终了,月影轻轻止住了琴音,缓缓站起身来,向着云姨盈盈一笑。
人们这才如从梦中惊醒般,高声叫好:
“果然是头牌!”
“花公子真乃世间尤物!”
“那四公子是四个人,今日花公子代他们献艺是不是也得来四个呀?”
“哈哈哈,有道理!”
月影闻言,凤目一扫,巧笑道:“话虽如此,可是月影每夜原本只为一位恩客献艺,今日原是破了例的。”
“哈哈哈,既然破例,何不破得彻底些?”一位约莫三十左右,身着锦衣华服的男子一身酒气地嚷嚷道,“今日这曲儿我是听到了,人也是见到了,但就是、呃……还未曾一亲芳泽,不能尽兴啊!”
“对对对!不管怎样,既然破例了,至少也要陪爷们喝一杯才对。”
月影闻言不羞不恼:“诸位公子所言甚是,也罢。”
说着月影从颈间摘下那个锦袋,从中取出那枚原先视为珍宝的玉葫芦展示给众人:“月影这里有一枚玉葫芦,稍后,我会将它抛向某一个角落,哪位公子如能在它未落地之前便能拿到手中,那么,”说道这里月影抿嘴笑道,“今夜,月影将会亲自为他暖酒三杯。”
“妙啊!”
“哈哈哈,往爷这儿扔,爷等着呐!”
“本公子在这儿!”
台下众人心如雀跃,直盯着月影握住玉葫芦的那只手,生怕一个不留神,被别人抢了先。
云姨见此光景心下却深感不安,她拉过月影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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