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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化十四年-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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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冬白了他一眼:“大哥你怎么一生病就笨了!要是隋大哥跟周姐姐成了亲,那周姐姐肯定要住进来罢?到时候我们怎么还好住在这里啊,不就得搬出去了?所以我当然关心了呀,大哥你又不会赚钱,我当然希望我们能在这里住得越久越好,这样你也可以多省一些钱了呀!”
    别看阿冬小小年纪,她也是很会算这笔账的,而且说得有条有理。
    唐泛深沉道:“在你眼里,你大哥我就这么不顶用啊?搬出去咱们就得风吹雨打了?”
    阿冬伤感道:“可不?大哥你俸禄那么少,还那么喜欢吃,天天吃那么多东西,把人也给吃穷了,以后可怎么办,你每月给我买米买面的银钱,我可是都精打细算用着呢,咱们现在院子里自己种点瓜果,再出去买点肉,每月还能留个几钱银子,给你将来娶媳妇用,可要是搬出去之后,这点银子只怕也省不下来了,到时候你可怎么办啊?”
    唐泛听得那个滋味哟,真是又想翻白眼,又是好气,又是感动。
    搞了半天,敢情这丫头那么关心隋州和周氏女郎成不成,就是为了这回事?
    唐泛摸着她的脑袋,粗声粗气道:“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好了,咱们总不会流落街头的,再说了,就算我流落街头,你就不认我这个大哥了?”
    阿冬猛摇头。
    唐泛道:“那不就结了?有我一口饭,就有你的一口饭。再说了,你可别小看咱们老唐家,我爹娘没死那会儿,咱们唐家也算是绍兴名门了,虽说家道中落,最后还留下不少好东西,退一万步说,再不行,我还有个姐姐嫁往香河县了呢,到时候咱们去投奔她就是。”
    他本来就是随口安慰阿冬的,他那姐姐嫁了出去,照例说就是夫家的人了,唐泛又在京城当官,怎么可能跑过去姐姐家里住。
    不过小丫头还是听得眉开眼笑的:“好吧,大哥,那我以后再也不怨你多吃了,你还是多吃些才好,病了这一场,脸上都没肉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逃难过来的呢!”
    唐泛去掐她的脸:“你再胡说八道,不用等你隋大哥娶妻,我直接就先把你赶出去!”
    两人正在胡闹,冷不防门口传来一个声音:“谁要娶妻?”
    二人循声望去,就看见隋州来到门口,好巧不巧听到了半句话。
    他后面还跟着周氏女郎和她家的丫鬟。
    隋州道:“表妹听说你病了,想到那天与你有冲撞,特地让我带她过来看看你,也向你道一声歉。”
    这年头虽有男女大防,可也不是说严苛到一丝不苟的地步,像唐泛,他是隋州的好友,又已经在隋州家里人面前露过脸的,眼下又还有隋州陪着,周氏女郎见一见并不碍事,相较起来,若在南方,礼教反倒更严格一些,北方则稍微宽容一点。
    周氏女郎也不见那一日的爽利了,在表哥面前表现得颇为羞涩,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她对这位表兄的心意,唯有当事人依旧面色淡淡,也不知道到底知道了几成。
    唐泛笑道:“周姑娘客气了,那一日本也是不知身份造成的误会,如今误会解开,自然也就没事了。不过我如今染了风寒,唯恐过了病气,还请周姑娘不要久留才好。”
    周修月点点头,又说了两句客气话,她对屋里的药味显然也不是很适应,连坐也没坐,只站在门口处与阿冬也打了声招呼,便告辞离去了。
    身为主人,隋州自然是要送客的。
    走向大门的时候,周修月就带了一点娇憨似的道:“表哥,眼看就要入冬了,要不找个天气好点的日子,你陪我到云居寺去上香可好?”
    虽说隋州为人有些冷淡,可抵不住高大英武,外表出色,又兼之能力卓越,前途光明,隋家自然多的是上门提亲的媒人,只是隋家父母向来做不得这小儿子的主,加上从前隋家和周家还有口头上的约定,所以就一直搁置下来。
    如今周家舅父带着家小回京,一方面是为了照顾老母,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儿女的亲事。
    实际上周修月的父亲已经另外物色了人选,对方父亲在翰林院任职,自己也正在国子监读书,可谓书香世家,与隋州这样的锦衣卫毕竟还是有所不同。
    周家自从出了周太后这号人物之后,便心心念念想着也往书香门第,簪缨世族上靠拢,人往高处走,周家舅父会这么选择,这也是正常的。
    当然,就隋州自己本人来说,也未必非周家表妹不可。
    两个人仅止于幼年时的情谊,又时隔多年,没那么多山盟海誓非卿不娶的狗血情节。
    只是周修月似乎对隋州仍有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这才三番两次上门,想要试探表哥的心意。
    奈何两人的心思不在一条线上。
    女方好不容易主动开口邀请,隋州却摇摇头:“不了,这阵子唐泛生病,阿冬一人忙不过来,我须得在家看顾些。”
    周修月咬了咬下唇:“那我从家里头找个婢女仆役过来帮忙照料呢?”
    隋州淡淡道:“算了,别大费周章了,你与舅父他们同去就是,我听说舅父有意为你寻一门亲事,想必男方人品必是很好的,虽说我们是表兄妹,终归男女有别,往后你还是少上门的好,免得落人闲话。”
    周修月的脸色一下子难堪起来,她狠狠瞪了隋州一眼,丢下一句:“你真是太可恶了!”
    转身气冲冲就往外走。
    周家婢女正跟在他们后头,见两人似乎在说悄悄话,便很有默契地离了一段距离。
    眼见主人忽然莫名其妙发了火,还拂袖而去,她忙不迭一头雾水地追上去。
    隋州眼看着人家远去,连表情也没什么变化,转身就去了唐泛的屋里。
    那头药效上来,唐泛已经沉沉睡过去了。
    阿冬小声道:“大哥刚睡没多久,隋大哥,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
    隋州点头:“随便,回头把刚才吃剩的粥热一热就好了。”
    这两天忙着照顾病人,病人又吃不了太多花样,阿冬也懒得折腾了,闻言答应一声,就往外走。
    她一离开,屋里就剩下两个人。
    一睡一醒,一站一卧。
    唐泛这几天睡觉的时间比醒着的时间还长。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唐泛绵长的呼吸声一起一伏。
    隋州为他盖好被子,又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
    直到外头阿冬敲门喊他吃饭,这才转身离去。
   
  第44章

    唐泛这一病;就足足病了半个月。
    隋州也由此见识了他的人缘。
    那些与唐泛同一年考中进士的同年就不说了,他们之中大多数已经外放,还有少数名列前茅,现在还待在翰林院熬资历——能够在这种部门熬资历是一种荣耀;不是每个人都像唐泛那样“傻”得从翰林院外调的。
    在这半个月里头,陆陆续续过来看唐泛的同年就有四五个;其中还包括当年的状元谢迁等人。
    这个人数已经挺多的了,毕竟唐泛又不是万人迷,不可能人见人爱,而且京官清贫;那些跟唐泛不是很熟的,上门探望总要带礼物,买不起礼物的;自然索性就不来了,送个帖子问候一声,也算是尽到了心意。
    还有唐泛所任职的顺天府里,通判魏玉和检校杜疆也过来看了他一遭,小坐片刻,还带来了府尹大人和衙役老王等若干人的问候。
    北镇抚司里,跟唐泛相熟的薛凌也来了,带着庞齐。
    当然,这两人更多的应该是看在唐泛跟隋州的交情上,跟老大的好朋友交好就等于间接讨好了老大,这其中的联系很好理解。
    不过老薛这人挺幽默,话又多,跟他顶头上司完全不像,他在这里坐了半天,唐泛屋里的笑声就没断过,只是唐大人的嗓子因为生病而变哑,又边笑边咳嗽,听起来就像鸭子在嘎嘎叫,实在有伤市容,再加上隋州在旁边一直冷眼瞅着他们,活像他们是在妨碍唐泛养病,最后薛冰实在坐不住了,把礼物一丢,拎着庞齐跑了。
    然后不得不提的,自然就是西厂汪公公了。
    汪公公最近估计正忙着跟朝廷大臣们因为北征的事情掐架,又要忙着搜查上次东宫案里头可能跟福如勾结的幕后内应,实在分身乏术,不过那并不妨碍他三不五时派手底下的人过来。
    假如唐泛现在是六部尚书或内阁阁老,又或者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那么一生病就络绎不绝有人过来探病,倒也不稀奇,但问题是他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区区的从六品推官,大家过来探望他,充其量也就是想结个好人缘,跟唐泛联络联络感情,又或者尽尽朋友的本分,而不是想从他身上图点什么。
    这就可以看出唐泛的人缘有多么不错了。
    西厂的人名义上是奉厂公之命前来探望唐泛,每次也都提着礼物,但唐泛从隋州那冷得可以的脸色上来看,总觉得汪公公是故意来膈应隋州的。
    但想来想去,貌似这两人也没什么旧怨啊,难道是西厂跟锦衣卫天生就互看不顺眼?
    唐泛看在眼里,找了个机会对隋州说:“要不等我病好了,就找房子搬出去罢?”
    隋州没料到他会提出这一茬,眉头一皱:“为何?”
    唐泛道:“虽然咱俩交情好,你也免费让我和阿冬住着,可说到底,这里毕竟是你的地方,我那些朋友同僚总是出出入入的,不是很好,也打扰了你的休息……”
    隋州道:“不打扰。”
    唐泛还想再说什么,被隋州阻止了,他问了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汪直对你来说,是朋友还是同僚?”
    唐泛微愣:“都不是罢?”
    隋州有点意外:“怎么说?”
    唐泛一笑:“朋友是要坦诚相待,肝胆相照,两肋插刀,我和汪直之间,若说是朋友,还少了那么点火候,你看我现在住你家,都快鸠占鹊巢了,你让我去住汪直家试试?我定是不会去的。”
    本朝宦官与大臣交往不是新鲜事,但也要顾忌影响,如果是怀恩那样的也就罢了,汪直这种亦正亦邪的,很容易影响到跟他交往的人的名声,到时候名声一坏,官声前途也就完了,隋州正是因为上次看到他们俩过从甚密的模样,才会有此一问。
    此时见唐泛神智清明,对个中玄妙都一清二楚,便满意地点点头:“那就不要再提搬出去的事情了,以后也不必提了。”
    唐大人迟疑道:“可是……”
    隋州:“你若愿意,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
    唐泛微微动容。
    隋州拍拍他的肩膀:“你我虽认识不久,但交情深浅从来都不是以时间长短来计算的,彼此心意相知,方为朋友。你这人生来是要做大事的,对小节不甚在意。就算搬了出去,说不定哪天又要为房租或其它什么问题而烦恼,倒不如直接安安生生在这里住着。几年之内,我暂且都不会成婚的,你不必有所顾虑,再说以我的身份,也没什么宵小敢闯空门,你在这里住,我也放心些。”
    其实隋百户一点都不笨口拙舌,他平时只是不乐意多说罢了,一旦真说起来,那效果绝对比平时口灿莲花的人还要强上百倍。
    唐大人果然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向来口齿玲珑的他却忽然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趁着这个时候,隋州将手里的药递过去,唐大人正满腔的豪气干云,兄弟情义,想也不想接过来,当成白开水似的仰头便灌。
    结果他的脸完全扭曲了。
    这都是什么鬼……隋广川你趁人之危啊!
    看到他控诉的表情,隋州眼里浮现出淡淡笑意,将空碗拿起来,像安抚小动物似的把一块桂花糖喂了过去。
    唐大人气哼哼地撇过脸,表示不领情。
    隋州也不在意,直接抬起手,桂花糖就送入自己嘴里了。
    唐泛:“……”
    隋州刚走,阿冬后脚就进来了。
    “大哥,外头又有人来探望你了。”
    唐泛这几天忙于应付前来探病的人,自觉比平时去上班还累,闻言就道:“你出去说,就说我喝了药已经睡下了,让他留下名字,改天我会上门致谢的。”
    阿冬答应一声,正想往外走,那客人已经等不及自己走进来了。
    不悦的声音随之传来:“润青啊,你也忒不厚道了,明明就没在睡觉嘛!”
    唐泛:“…………”
    大人,你怎么能不照规矩来啊!哪有不请而入自己跑进别人屋里的呢!
    潘宾身上还穿着一件官服,瞧见唐泛纠结古怪的脸色,摆摆手:“行了行了,我今天来,是有事和你说!”
    唐泛无奈道:“师兄,我过两日便可以去衙门了,有什么事不能等那会儿再说啊,你都派魏玉他们过来探望过我了,何必还亲自来一趟呢?阿冬,快给大人上茶,这位是顺天府尹潘宾潘大人,咱们的父母官!”
    阿冬是典型的小老百姓心理,面对权势熏天的汪公公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反倒是一听到父母官,就连连咋舌,像看稀奇动物似的打量了潘宾好一会儿,这才蹬蹬蹬地跑出去煮茶。
    潘宾压根就没顾得上搭理阿冬,他在床边的椅子坐下,急急就道:“润青啊,咱们老师恐怕闯祸了!”
    唐泛一愣,忙问:“此话怎讲?”
    他们的老师便是丘濬,目前在国子监任祭酒。
    潘宾道:“前些日子汪直上疏请求收复河套,这事儿你知道罢?”
    唐泛点点头,何止知道,汪直还找他商量过呢。
    潘宾又道:“听说朝廷上都反对得很,连十分宠信他的陛下也都驳回了他的提议,但汪直不死心,前两天,正好北边鞑靼人犯边的消息传来,汪直又上疏主战,还自请前往。”
    这时候正好有人端茶进来,递至潘宾跟前。
    潘宾看也没看,端过来喝了一口,不经意瞥了一眼,差点没把茶都喷出来!
    给他送茶的竟然不是刚才见过的小丫头,而是一身锦衣卫服饰的隋州!
    隋百户身着秋香色团绣飞鱼曳撒,腰间别着绣春刀,往房间里一站,潘宾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顿时头皮发麻,哪里还坐得稳。
    纵然他官职明明比隋州高得多,也连忙站起来,干笑道:“是隋老弟罢?我听润青说过你好几回了,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啊!”
    隋州点点头,将茶具放下:“你们聊,我有事先回北镇抚司。”
    照说他这样有点不把潘宾当回事,但在那股气场之下,潘宾竟也觉得理所当然,并没有感到哪里不妥,只连连道:“好好,你忙去罢!”
    但见隋州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对潘宾道:“大人,润青刚喝了药,等会儿怕是会早睡。”
    言下之意,你们别聊得太晚了。
    潘宾还能说什么,只能僵着脸说好好好。
    隋州一走,潘宾总算松了口气,方才回转过神来,觉得自己刚刚的表现有点丢脸。
    但眼前还有更要紧的事情,他道:“刚才说到哪里了?”
    唐泛提醒道:“汪直上疏主战。”
    潘宾:“对对,但是朝中大多数人都不主张开战,但也有支持汪直的,结果两边就掐起来了,这其实也不干咱们的事,不过眼看着陛下的态度有所松动,似乎要同意汪直出征了,结果这个时候,就有一拨人上奏弹劾汪直,说他好大喜功,为了一己私欲,又要穷兵黩武,非得把大明国库败光了才干净,还说汪直身为宦官,却意图染指兵权,实有重蹈当年王振覆辙之嫌……”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还没说出个重点来,唐泛也不打断他。
    因为从潘宾的话里头,也可以看出一些政局来。
    汪直掌握西厂,又得皇帝和贵妃宠信,跟螃蟹似的,怎么横就怎么来,朝廷官员都被他弄下去一拨,还借着武安侯府案把手插进勋贵的圈子里搅和,看起来简直无敌了。
    但实际上他并没有那么无敌,他还要受到不少辖制。
    这种辖制首先就来自于皇帝。
    大明立国以来,成化朝是一个比较奇葩的朝代。
    为什么呢?
    因为皇帝不想干活,而底下的内阁宰辅们也没有强势到想抛开皇帝独当一面,撑起这个国家,大家都想着抱紧皇帝和贵妃的大腿,得过且过。
    那么这个时候,说到底朝政就还是皇帝在作主。
    皇帝就是皇帝,他也有帝王心术,会扶植出汪直尚铭万通这些人去跟文臣对抗,搞一些历代帝王都喜欢搞的平衡策略。
    但是这位成化帝又不是那么强势的人,所以他的主意就总会左右摇摆。
    就像这一次,他一开始是不愿意大动干戈的,所以驳回了汪直收复河套的建议。
    底下的大臣们也都看准了风向标,跟着起来反对汪直。
    但随着汪直说的次数多了,皇帝也会开始幻想起打胜仗的情形,哪个皇帝不愿意开疆拓土呢?
    所以他的主意就开始动摇了。
    这时候那些跟紧皇帝脚步的大臣们,有一部分反应过来了,开始赞同汪直,有一部分还没有,所以继续反对。
    再加上本朝自英宗皇帝被俘之后,早就没有早年的底气,朝中“守险”的意见占了上风,很多人都宁愿主和,不愿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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