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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岭之花攻略指南-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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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静下来的谢慎守露出了他的利齿,如同在宫人面前一般阴沉着脸:“不可能!”
  陆潇这下是真的没辙了,他总不能将谢慎守轰出去,若是真这么做了,谢慎守刚出这个门,他就会被四面八方的侍卫给扣住。让四皇子继续留在这发疯,他也是万万不愿的。
  当务之急是一定要断了他的念想,陆潇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我不会同你去青水的。我虽无家室,也暂且没有成家的念头,就算将来我爱慕上哪位男子,也不会是殿下你。”
  谢慎守道:“为什么?就因为我年纪小吗?”
  陆潇疲惫不堪地扯了一下嘴角:“这是其一。殿下,你不过是将感情投注在‘明白你的难处且不逼迫你的人’身上,而这个人恰好是我。寻常官家的公子到了这个年纪尚且有通房,若说你不通□□,我是不信的。而你既通□□,却又嫌旁人不懂你的心思,在这档口撞上了个我,迷惑了你罢了。”
  他有胆量说这一通挤兑谢慎守的话,是有底气的。在重毓宫度过的那些时日可不是白过的,陆潇不止一次瞧见满面绯红的宫人从殿里出来。
  谢慎守被他说中心事,脸色更沉,一言不发。
  陆潇平复许多,乘胜追击道:“我不过自诩有些小聪明,世上聪慧之人万万千千,犹胜于我之人更是数不胜数。殿下是吃了久居深宫的亏,见着的只有宫婢内官,日后有了府邸,自会明白,我比起这世上的许多人是差远了。想要多少聪慧通透的人,都是应有尽有的。”
  见他面露迟疑,陆潇心知现在这小子正盲目崇拜着,还能听进去他的话,暗自松了口气,没料到被谢慎守看了个正着。
  他不依不饶道:“我怎知你不是哄骗我的?翰林院那几个老太傅都曾见过我,为何没有一个像你一般同我说话?”
  那是因为人家都是活过大半辈子的人!在朝中伫立几十年,怎会直来直去地同一个年幼的皇子说话。陆潇深知少年人心思,没想到这管得服服帖帖竟还惹出事来了。
  陆潇无奈道:“我言尽于此,殿下回宫后多想想便知是真是假,客房未曾整理,想必殿下也不方便留宿。”
  谢慎守虽早慧,知道万事不与二哥争,并不意味着他会事事避让。好不容易对一个与二哥无关的人感兴趣,却被此人避之不及,心中多少有些不豫。
  好长时间未见着陆潇,他费了些心思才出了宫,如今还吃了个瘪,心气难平,便生出了旖旎的心思。
  方才那一番话是在委婉的送客,两人着实在后院停留了好一会,再迟便要叫人生疑了。陆潇转身往房里走,临近门口时听见脚步匆匆,露出的半截脖颈一凉,落入了谁的手中。
  “今日来这一趟反倒被你教训了,你不应该补偿我吗?”
  铁链子般缠住了他的四肢,陆潇浑身汗毛竖起,傻子也知道不会有好事,与他的接触叫陆潇浑身不适,胃里直犯恶心。
  紧闭的房门骤然推开,人未至,衣袖先至。手掌抬起,门内之人毫不费力将陆潇拉近己身。
  玄衣朱边,广绣窄袍,眉眼凌厉,红痣生威。
  目光森然直指谢慎守,他尚未缓过劲就看见了一张极盛的脸。
  “你……”
  齐见思居高临下,极为坦荡:“殿下,请自重。”


第41章 
  “你怎么会在这!”
  “不是让你先走的吗?”
  两声疑问同时迸出,齐见思皆视而不见,双手负于身后:“天色不早了,殿下出宫恐也有些时候了,若是再耽搁,淑妃娘娘必定要派人来问话了。”
  他俨然一副主人的模样,刻意释出的威压不容小觑。
  谢慎守盯着他瞧了片刻,低声一笑,回身撞开大门,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侧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低眉顺眼的小太监下意识往里一瞥,瞬时心惊,未敢多话,朝着谢慎守追去。
  响声巨大,在前院候着的赵有宝一个箭步赶来,陆潇惊诧犹未褪去,命他将门阖上,反身拽着齐见思进了房里。
  他原有一肚子的话要问,你为何还在这儿,小叶子没同你传话吗。转念一想,齐见思一直在这屋里,方才谢慎守发癔症同他说的话岂不是都给齐见思听去了。人生头一回,一种名为难为情的念头在陆潇胸中流窜。
  两厢较劲,陆潇正斟酌着该怎么同他开口,便听见齐见思笑了一声。
  眼中煞气陡生,喉中笑意不减,齐见思无不嘲讽道:“你就是这么对付小孩儿的?”
  他话中恶意刺得陆潇心头一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共、度、一、生,”齐见思一字一顿,“他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说的话与我何干?”
  陆潇只觉莫名其妙,现在该说的是这些吗?齐见思夺门而出,从四皇子手上救下了他,叫外头的宫人看见了,倘若那小太监管不住嘴,陆潇也罢,齐见思现在应该操心自己该如何自处吧!
  心念兜转,陆潇不与他车轱辘这些没用的话,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了下来,动之以理:“不说他发疯的事了,那个叫小宣的小太监看了个正着,难保回宫不会碎嘴多事。于我倒无所谓,正好替我挡下那些上门做媒的人了。可不巧将你卷了进来,会于你名声有损。”
  齐见思的眼里覆上了一层寒霜:“无所谓?若是四皇子铁了心要你,你以为陛下不会放你去青水吗?”
  陆潇原还对他阴阳怪气的语气生了个疙瘩,听罢便释然了。齐知予是关心我,才会口不择言的嘛,他十分乐观地想道。
  “啊,”陆潇道,“那我就去呗。”
  齐见思顿时哑口无言,面色难看地像是生吞了一只苍蝇。
  陆潇连忙悬崖勒马:“不是!我的意思是缓兵之计,想逃怎么都能逃掉的。”
  有心哄人时手到擒来,没心没肺时蠢笨至极。齐见思说不清此刻心中究竟是什么念头,从心尖蔓延到四肢百骸,于是他迅速做出了判断,那便是——
  走。
  他今日已经做了许多蠢事,一遇到陆潇,他的情绪便不受控制。若是还不走,不知待会要说出什么骇人的话来。
  陆潇翻身下榻,慌乱道:“你躲什么?”
  今日他原是要亲自下厨,哄得齐见思说出前些日子为何躲着他,不料来了个不速之客,说了些不经头脑的话,将局面毁得一团糟。心中不快都是小事,将面前之人推得更远,今后再想修复关系只会难上加难。
  “就知道躲着我!前些日子下了朝走得比谁都快,一日也不曾见过我,我还没问你在生什么闷气,都是大男人,我若是喝醉了做了什么惹恼你的事就直说,何必扭扭捏捏叫我猜来猜去!”
  陆潇心中有火,一股脑全倒了出来:“今日之事你替我忧心,我心里明白,但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分说吗,一言不合你又要走!”
  平常黏黏糊糊的是谁,现在竟还说他扭捏!齐见思顿住脚步,斜睨着陆潇,忽地抬手将门闩扣紧,转过身来。
  “宫人们瞎传就任他们传,我在这皇城里的风言风语少过吗,二十来岁尚未娶亲,上奏过亲王家事,下管过百姓杂事,名声有损,再有损,年节拜访的人也从未少过!”
  “即便传到陛下耳中又如何?陛下还能问我是不是听了四皇子的墙角吗?四殿下若是玩心居上,陛下自会将此事压下去。他若是真对你上了心,真真有损的只会是你!”
  他咬牙说了这许多话,逻辑清明,字字属实,话语中的怨气浓重得化都化不开。
  陆潇张口结舌,起先对着齐见思抱怨的气焰凭空矮了半截。本就不干齐见思的事,也是他借题发挥却没能唬住人,赔了夫人又折兵,陆潇搜肠刮肚也未想到如何反击,只好灰溜溜地往前挪了两步:“我错了。”
  “……”
  此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认错的习惯极为讨巧,陆潇抓着他的手道:“那你也不能一冲动就露脸了呀,原是我与他之间的事,你一冒出来,反而又添了是非。”
  齐见思恨铁不成钢道:“若是我继续视而不见,难保证他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一来一往的两句话,终于叫陆潇从此事中咂出了蹊跷的滋味。
  他嗜好欣赏天下美人,或温婉或艳丽的美人多是姑娘,男女有别,他在此间极为守礼,不曾轻慢任何一位女子。
  能称得上美的男子凤毛麟角,宁淮也是个黏糊人,两人自十来岁时玩闹亲密至今,陆潇不觉有异。结识齐见思后,他便自然而然地与齐见思亲近,并未察觉他对齐见思的部分举止实则已是逾矩!
  陆潇生得一副俊朗模样,自觉与“美”字不沾边,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也成了旁人眼中的“美人”。
  他醍醐灌顶,原来谢慎守是要将他视作女子般“轻薄”!
  一窍通则百窍通,他那根沉睡已久的筋络于此刻彻底清醒,名为难为情的念头织就了一张细细密密的网,将他整个人困在中央,不得动弹。
  陆潇迅速松开手,讪讪道:“谢谢你啊,齐知予。”
  他态度陡然转变,极为生硬,透着一股疏离之意。齐见思愕然望向他,往前走一步,陆潇立即向后退一步。
  齐见思怒道:“先前还说我扭捏,你这又是在做什么?贼喊捉贼?”
  “我没有!不是……”陆潇急得脸都皱起来了,但他自作孽方才醒悟,如今真真是有口难辩。
  齐见思这么个别扭又冷淡的性子,误打误撞才被他捂热,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今后必然是要疏远他的。陆潇很贪心,他得过齐见思对他的好,怎肯愿意失去这个朋友。
  陆潇放软声音:“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忽觉自己做错了,想着要及时改正。”
  他不敢直视齐见思,三分薄怒更衬得他容色如轻云蔽月,话说的模棱两可,听在齐见思耳里又是另一层意思。
  齐见思理所当然认为陆潇是联系起了生辰那日之事,怒意渐消,随之而生的是连他自己也琢磨不清的失望。他很快地压下心绪,平静道:“我明白了。”
  陆潇摸不清他究竟明没明白,试探着道:“我以前做的那些混账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齐见思眼里无波无澜:“无妨,只是四殿下对你有意,你若是对他无意,就莫要行那……情人间才会做的事了,以免徒增误会。”
  “……?”
  陆潇发觉事态或许与他想得不太一样,恍恍惚惚道:“我连他的手都没碰过,最亲密的举动是被差使着替他梳头,这也并无差错啊。”
  齐见思薄唇翕动,说不上是自嘲还是在讥讽他:“兴许你醉时也曾与旁人肌肤相亲。”
  肌肤相亲四个字甫一说出口,就带着若有似无的香艳气息。一个“也”字让陆潇如遭雷击,他三魂七魄丢了一大半,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齐知予……你没在同我说笑罢?”
  两人面面相觑,陆潇面如死灰,心中回荡着一个念头,齐知予还能同他做朋友,不知该说是他福泽深厚,还是齐知予心胸宽广。
  齐见思何等聪慧之人,一时间恍惚说出了不该说的话,见陆潇惨白的面容,当下即知他并未想起当日之事!
  然而他将此事说出来了。
  一辈子的蠢事都在今日做尽了,亦不差再多做一件。齐见思望着呆坐在椅上的陆潇,破罐子破摔道:“你一点儿都记不得吗?”
  陆潇声音嘶哑,难得利落地承认自己醉了:“……我醉得不省人事,莫说做了什么,说过什么也是一句都记不起来。”
  在陆潇猜测中,他无非是嘴上占了齐知予几句便宜。天可怜见,陆潇怎么敢动手动脚,倘若能回到那一日,他定要扔掉家里所有藏酒,一滴也不沾。
  他终归是从齐见思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当日的情景,喜欢是他先说出口的,也是他陆潇拽住了齐见思死活不放手的。
  朋友归朋友,不会有一个男子在被另一个男子轻薄后还能装作无事,谢慎守不过是离陆潇近了些,他都只觉浑身不适。以己度人,齐见思仅仅是独自避开了他数日,再见之时还能同他推心置腹,替他着想,这么个人立在面前,任谁都要自惭形秽。
  “我不是……”断袖。
  简简单单两个字在陆潇喉中兜了一圈,又落回腹中。
  陆潇原想向齐见思解释清楚,可抬头撞进那双凌厉的眸子里时,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别家少年十五六岁情窦初开,而陆潇整日招猫逗狗,后又去读书科考,竟是从未对谁动过心。他既不曾心悦过谁,望向齐见思时竟自乱阵脚,话说一半卡了壳。
  齐见思虽容色姝丽,活阎王似的性子就活生生劝退了多少人。天底下有一副好皮囊的人比比皆是,他为何不去亲近太子,为何不去亲近礼部那位鼎鼎有名的小安仁。往近了说,与他最为亲密的宁淮,亦是个唇红齿白的漂亮少年。
  人有亲疏远近,陆潇更是将这亲疏分的极清楚。同僚中不乏志同道合之人,他也从未想过要为谁洗手下厨。
  在他未曾察觉的每一次低头,每一次服软,每一次逗弄中,齐见思早已攥住了他的命脉。
  漂泊二十年,他本就是片居无定所的浮萍,前十几年是紧紧挨着另一片浮萍生长,后来遇见了悉心养护他的宁小公子,竟也生出了一丝扎根于此的妄念。再后来,浮萍变作藤蔓,缠在路过的齐见思脚下,汲取到了热源,进而得寸进尺,再也不愿去做那无依无靠的浮萍。
  光是想一想齐见思同他断绝往来的情形,似乎不比知晓哥哥离开时要好受。
  陆潇喉头微动,目光闪烁,落在齐见思身上。今日发疯的不止四皇子一人,还得加上一个他。
  “齐知予,你喜欢男子还是女子?”
  他问这话本就不指望得到齐见思的回答,而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好叫他紧接着冒出来的话不显得那么突兀。
  “我从未钟情于谁过,也不知自己喜欢男子还是女子。醉时说了些胡话,方才仔细想来,或许……并非是胡话。”
  话说到此戛然而止,只因陆潇心乱如麻,甫一说出口就后悔了。他不该如此直接,倘若齐知予并非断袖,今后更会与他划清界限。还不如诚恳道歉,说是醉酒误事,两人还好继续做朋友。
  齐见思半晌不答话,陆潇顿时气短,试图挽救一二:“我刚刚是逗你……”
  “我不知道。”
  压抑的声音骤然响起,与陆潇讨好的声线恰好重合,陆潇愣了半刻才明白,他是在回答自己的问题。
  ——齐知予,你喜欢男子还是女子?
  ——我不知道。
  陆潇心中激起惊天动地的一念,破釜沉舟道:“我有个法子,能叫你我都知道,究竟是喜欢男子还是女子,试一试,好不好?”
  齐见思道:“什么法子?”
  陆潇心里怕得要死,抿嘴道:“你先答应我,万一不成,不许生我的气。”
  既已如此,最坏也未必能坏到哪里去,齐见思点头:“我答应你。”
  电光石火间,陆潇伸手擒住他的下巴,就这么莽莽撞撞地亲了上去。
  一触即分的一个吻,陆潇心跳如擂鼓,大气不敢出,不过一呼一吸间,他就不争气地认了。
  我原来真是个断袖。
  作者有话要说:  小齐,一个攻不过三秒的闷骚男孩。


第42章 
  陆潇局促地清了清嗓子,厚着脸皮道:“……你没生气吧?”
  与上回不同,这个吻是在他清醒之际,结结实实地印在了齐见思唇上。这一举动发生得太快,毫无预兆,齐见思完全是被动接受的。
  事已至此,做都做了,他索性不要脸了:“你若是打定主意沉默到底,我就再亲你一下。”
  齐见思声音微颤:“你……这是什么意思?”
  愿意理他,那就好办了。他活了这么些年过来,除却在天家面前要装模做样以外,任何时候都是随心所欲的。既已知晓心中所求,自然不会装傻充愣,陆潇嘴角一翘:“往日与你亲近,我都是打着朋友的旗号,连自己都信以为真了。不想我的举止早已越过了君子之交的界限,今日方才茅塞顿开。”
  “第一反应自然是难为情,你当我是朋友,而我却举止轻浮,实在叫人耻笑。其次是忧惧,担心自此便要失去你这个朋友,想想都觉得难以承受。我一向当自己有几分聪明,如今想来不过是七窍通了六窍,对一个情字是一窍不通。起初见你时心花怒放,知你受伤时怒憎交加,与你一同落入地牢时忧惧顿生,每每与你相处时总贪心想要日子再长些。我早该明白的,喜怒忧惧爱憎欲,七情中有六则都寄托于你身上,唯独缺的那一则,却叫我蒙在鼓里这么久。”
  旁人谈情都是尽可能委婉,或以诗寄情,或迂回曲折,陆潇洋洋洒洒一长串剖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片刻之间,齐见思似在内心挣扎不断,缓缓道:“倘若你不说,你我本可以相安无事的。”
  言语间拒意突兀,陆潇面容一滞,茫然地捏着掌心。他确实怂了,语气中带着委屈。
  “今日不说,明日不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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