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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匪君子,不可谖兮-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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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江晚余沿着路往前走着,心不在焉地看着远处,突然对无忧道:“你说娘娘这会在做什么呢?”
  无忧知他担心谢玄微,便笑道:“如今已是阳月,娘娘肯定在酿桂花酿等着陛下了。十里荷塘中也可采藕了,棉雾几个定又要淘气了。”
  江晚余叹气道:“是啊,去年他就是淘气掉到水中了,泡了凉水才一直病着,朕如果当时在他身边,他就不会害怕了。”
  无忧见自己说错话了,啧了声打了自己一巴掌,当初娘娘不慎落水,呛了好几口水,被人救了上来,有那颠三倒四的婆子说是娘娘往景庭世子给解忧公主种的荷塘玩耍,惹恼了景庭世子,景庭世子要带娘娘走。他见江晚余唉声叹气,越发觉得自己愚笨,闭了嘴不敢说话了。
  两人又往前走,见到一个好大的笼子,江晚余停了下来,“这是何物?”
  无忧道:“这是谢将军养的白虎笼子,白虎怕是被他带走了。”
  江晚余听闻,有些惋惜道:“朕知道了,是萌萌二哥送给他的那只大猫,可惜了,没有看到。听萌萌说,小时候很可爱的。”他满目柔情地看着那个空笼子,面上渐渐有了担忧之色,低声道:“也不知萌萌怎么样了。”
  高月楼寻到了他,立刻走了过来。
  舅甥两个边走边说话,江晚余不想让高月楼担心,强打着精神与他议事。
  第二日,密探来报,李将军已准备妥当,江晚余即刻调遣乌孙国主出兵,一举拿下可汗庭,活捉了柔然国主。随即,他又与高月楼等几位将军兵分几路攻下莎车国。齐军势如破竹,倒是连连得胜,几位大将更是卯足了气力去打仗。
  那日,江晚余正在大帐中小憩。无忧进来,禀报道:“陛下,老侯爷派人来送信了。”
  江晚余一听,霎时清醒,忙让去请,那人是老侯爷的心腹,本是奉命过来打探江晚余状况,如今见他好端端的,心里松了气,赶忙叩拜,呈上了老侯爷的亲笔信。信中将谢玄微出宫吐血一事隐去,只是细细说了温圣清私自回京,不过谢玄微现下安全,老侯爷信中恳求江晚余带个信物给心腹,他好让谢玄微安心。
  江晚余看了信,让那心腹先下去歇着,心中仓惶不安,也不知道谢玉章如今到了没有?温圣清与太皇太后想要扶江慕寒上位,太皇太后必定会对付萌萌,只希望温圣清不会对萌萌因爱生恨,顾念旧情总比害了他好。一时又恨不得立刻插了翅膀飞到谢玄微身边去,可是偏又走不开。
  江晚余只觉得一筹莫展,提笔写下书信,又烦躁地画上叉。他眉头紧锁,看着那信笺,实在不知如何回信,心中极不是滋味了。
  无忧捧了江晚余一个用旧的香囊给了老侯爷的心腹,那心腹修整一天,第二日一早便马不停蹄地往临安赶了。
  却说谢玄微被温圣清囚于椒房殿,每日里除了弹琴便是看书,不吵不闹,每日里按时吃药吃饭,乖巧的不像话,倒是给温圣清省了许多事。


第71章 第 71 章
  太皇太后因着谢玄微痛失几个得利的嬷嬷,自然是对他恨得咬牙切齿,可是因着温圣清手中的精兵,自然不敢对他怎么样。却也不肯就此罢手,一直伺机而动。
  偏巧,温圣清因着妹子被婆家欺负,盛怒之下他领兵前往扬州问罪。太皇太后得了机会,打听到温圣清留了兵保护谢玄微,她不敢再大张旗鼓去杀人,盘算了许久,买通了椒房殿小厨房的厨娘,让她给谢玄微饭菜中下毒。那厨娘也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温圣清多看重谢玄微,她若是见钱眼开了,后面必定会被太皇太后杀掉。思索一番后,便带了钱与毒药就来求见谢玄微了。
  谢玄微坐在桌前正在吃药,细细听了厨娘的话,轻笑道:“难为她了,终于是等到机会了。”他对厨娘道:“她可有让你什么时候下毒?”
  那厨娘道:“他们让奴婢趁着这几日下手。”
  “好,你先下去吧。”
  谢玄微拿起毒药看了眼,轻蔑地撇撇嘴,“我不去找她麻烦,她倒是按耐不住了,还以为我多好欺负?咱们会会她去。”谢玄微命雪盏给自己换了吉服,重新上了妆,扶着雪盏,领着小橙流光等人就要走。
  门口士兵,哪能轻易让他过去,忙就拦下他了。
  谢玄微也不恼,只是淡淡道:“近日桂花开得十分好,本宫想去瞧瞧,你若是不信,那么你便跟着本宫吧。”
  那士兵还要说话,小橙却是一把拉过他,另一个小太监也学模学样拉过另一人。
  小橙笑道:“这二位大哥担心娘娘安危,便跟着主子一起去,这样二位大哥既不会失职,娘娘也是安全的。”
  谢玄微笑了笑领头走在前头,真的就往御花园走了,那两个士兵见状,也不好再阻拦,只跟在他们身后了。
  谢玄微走到一处僻静处,侧首看了眼小橙,小橙立刻会意,冲着另一个小太监颔首,两人手疾眼快地捂了那两个士兵的嘴,利索地解决了他们二人,又将他二人尸首拖进花丛中。
  谢玄微双目微阖松了口气,就往太皇太后宫中去了。
  雪盏上前问道:“太皇太后可在?”
  “在的,娘娘。”小太监还没来得及通报,便被小橙一脚踢进门里,流光随即关了大门。
  谢玄微昂首阔步进了屋中,太皇太后一见他来了,心头也是突突跳着。
  谢玄微冷笑一声,将毒药摔在太皇太后面前,“娘娘,臣妾替陛下来尽孝了,您一路走好。”
  太皇太后本欲逃离,却被小橙摁在椅子上,阖宫之中,竟无一人敢多言。她怒道:“哀家贵为大齐太皇太后,你敢动哀家,你是不要命了?”
  谢玄微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起来,太皇太后见他状似癫狂,心中愈加害怕,身子越发抖得如同筛糠一般。
  谢玄微笑够了,闭眼摸了摸太阳穴,冷冷道:“太皇太后?本朝皇太后只有崇训太后一人,您不过是个太妃罢了,先帝与陛下敬重您,倒让您迷了眼了。”谢玄微顺手一个耳光打了过去,捏住她的下巴,满面凶狠道:“你若是好好待在太庙,本宫便许你一世无忧,然,你偏要作死。温圣清给你种了颗种子,你也敢让它生根发芽。”
  太皇太后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被个自己瞧不上的人打了,懵了懵,尖叫道:“你敢伤哀家?”
  谢玄微用力一推她,撞得她咣当一声,“本宫都提醒了,怎么还这般执迷不悟?佟太妃?”他伸出一只手,雪盏赶忙递上当年谢玉章送他的匕首。
  太皇太后吓得浑身抽搐,双手抱胸缩到椅子上,仓惶道:“你敢?谢玄微你敢?”
  谢玄微不再与她啰嗦,提了她的衣襟,拔了匕首接连刺了她几下,起初她还挣扎,后来没了力气,恐惧地瞪大眼睛,呼哧呼哧穿着粗气,口中冒着血,双手抱住谢玄微的手,断断续续地哀嚎着,“放过我吧,我错了……错了……皇后……”
  谢玄微用力推开她,她咣当一声砸在地上,身上的血流了一地,趴在血泊中努力往前爬,想要逃命,只是徒劳地留下了一道道血指印。
  谢玄微丢掉匕首,他一抹脸上的鲜血,脱掉外面穿的吉服丢在地上,露出里面的戎装,将头上发簪尽数取下,向赤羽宫去了。
  江晚余临走前,担忧他安危,将号令赤羽军的对牌给了他,如今真是派上用场了,他拿了对牌,威严下令,“温氏与佟太妃妄图祸乱朝纲,毁我家园祖国,赤羽军听吾号令,擒温氏,杀乱党!誓死守城!”
  赤羽军本在安南王一战中,心中敬佩谢玄微机敏,如今见他一身戎装,气度非凡,巾帼不让须眉,自然也是热血沸腾,高声呐喊,“誓死守城!誓死守城!”
  谢玄微跨上马,领着赤羽军,一面派人去将温家人尽数捉了,一面又派人赶往太庙救援几位大人。
  段景行这一个月来,被囚于太庙,不得天日,乍见谢玄微,心中感慨万千,鼻头一酸,眼泪就出来了,“臣未能保护好娘娘,有负陛下所托了。”
  谢玄微赶忙下马扶起他,“你险些遭遇不测,这些事先不说了,快些去歇歇吧。”
  正说着,就听流光来报,“娘娘,沈王爷带了一队人马来了。”
  段景行等人满面惊恐,谢玄微却是镇定自若,他率先走出去,其余人等立刻跟了上去。
  沈王爷见谢玄微一身戎装,更显得眉目美艳,通身说不尽的潇洒豪气,一时也看得呆了,也不下马叩拜,只是笑道:“今天这太庙真是热闹啊!娘娘这副打扮好看的紧,看得臣心里更喜欢了。”
  段景行见他态度轻慢,出言亵渎谢玄微,痛骂道:“大胆沈眠!见了娘娘不叩拜,还敢口出妄言!”
  沈王爷听了却是哈哈大笑,“妄言?你这小儿,莫非还看不懂?如今这天下可是要易主了,安南王的大军已经到了黄山了,本王今日就要为他报仇。你若是说点好听的,本王还赏你具全尸。”
  谢玄微笑道:“草包一只,也敢同本宫叫嚣?”
  沈王爷气得站了起来,指着他道:“你敢骂本王草包?我呸,不过是个小妇养的!”话音还未落,便被人一箭射下马来,滚在地上疼得嗷嗷叫。
  段景行等人赶忙上前护住谢玄微,“赤羽军护驾!”
  却见江慕寒与谢玉章两人背着弓箭,带了一队人马来了,先是擒了沈王爷,又将他部下尽数拿下了。
  谢玉章下了马,慌慌张张跑向谢玄微,见他安然无恙,哇的一声哭出来了,“姑姑还好你没事。”
  谢玄微一见谢玉章,赶忙拉着他,捏的他手臂都发痛。谢玄微惨白着一张脸,满眼中尽是泪水,他嘴唇微颤,想问却又不敢问。
  谢玉章立刻会意,忙道:“姑姑不要着急,陛下好得很,只是为了大计装作重伤,我来之前,千岁爷已经赶到了。”他看了一眼江慕寒,“便是他催促我快些回临安的。”
  谢玄微再也忍不住了,脚下一软,身子就往下倒,谢玉章赶忙扶好他。
  谢玄微道:“提心吊胆了这么些日子,终于是落了块石头。”他擦了擦眼泪,努力站了起来,对着谢玉章道:“我没事,我只是高兴的,赶紧部署去吧,陛下平定外患,咱们便解决内忧。”
  江慕寒自然知道解决内忧是何内忧了,他跟在谢玄微身后,低声哀求道:“娘娘,慕寒知道奶奶犯了大错,慕寒不敢求娘娘饶过,只求娘娘惩处慕寒就好。革职、杀头,慕寒都愿意一人承担。”
  谢玄微等他说完了,只是回头看着他,伸出手掌慢慢握拳,道:“佟太妃已经殡天了。”
  江慕寒脑中一片迷茫,心也跳得沉重起来,他眼前一片模糊,“怎么会呢?”
  谢玄微心下不忍,却仍旧实话实说,“是本宫亲手杀的。”
  江慕寒听了这话,冲着谢玄微举起拳头,谢玉章等人忙上前拦住他。
  谢玄微却是不惧不慌,他自知从这一事开始,江慕寒便要同江晚余离心离德了,可他杀了太皇太后,必定会害的兄弟反目,可是他必须去做这件事,家他是一定要守住的。“她能造反,我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毙。”他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江慕寒忍住伤心擦了擦眼泪,也跟了过去,哽咽道:“那奶奶受苦了么?”
  谢玄微想起棉雾临死前所受的折磨,狠狠叹了口气,闭了眼道:“本宫让她走得还算痛快,并没有折磨她。”
  江慕寒抹了抹眼泪,跪在地上给谢玄微磕了两个头,“谢娘娘成全。”他自然是懂道理的,自己奶奶造反生事,如果谢玄微不奋力反抗,那么现在死的就是他。况且因为奶奶造反,藩王收了残部都趁机起兵,好不容易安宁的无辜百姓,又要经历浩劫。这下心里即便再恨谢玄微,也努力克制着。
  谢玉章偷偷看了看江慕寒,见他还在抹眼泪,心里放心不下,走到他旁边,递了帕子给他。
  江慕寒接了帕子擦擦眼泪,低声道:“多谢。”手里捻着帕子,用力眨眨眼睛,不想自己再哭了。
  谢玉章心痛他的遭遇,安慰地捏了捏他的手,拉着他的手,两人一起跟在谢玄微后面了。


第72章 第 72 章
  谢玉章与江慕寒抖擞精神,排兵布阵,“黄山距离临安不过两天路程,城内赤羽军有将近七千,神武军将近一万,这一万人还是温圣清的人,需扭转他们。我从西北带了三千精兵,算上七七八八的青壮年,我们大概有三万五千人,如何对抗训练有素的十万大军?”
  江慕寒道:“他们多数人,大概是冲着为景庭世子报仇而来,领兵的是谁啊?”
  谢玉章叹了口气,“领兵的是,”他跺了下脚啧了一声道:“景庭世子的云戬。”
  江慕寒听了,不由苦笑道:“偏偏是这个祖宗呢,陛下当初就该直接杀了他,照乱臣贼子一同灭了便好,偏听些不该听的。”
  当初要留云戬的人正是谢玄微,为的就是显示皇恩浩荡。如今江慕寒这么说,难免有些不中听,他有些讶异地看着他,心中自然明白他心中的苦楚,若是自己亲人被自己崇敬的人杀了,虽有缘由,可他未必能做到江慕寒这样,还将国家大义置于个人恩怨之前,只怕毁天灭地也要杀了那人。
  江慕寒一时嘴快,说完也后悔了,他见谢玉章像是没听到一般,仍旧摆弄着手中匕首,心里感谢他贴心,便也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继续与他探讨。
  “我粗略算了一下,我一人快马加鞭,到黄山差不多要一天,我去与云戬谈判。”
  “不成!”谢玉章想都不想便拒绝了,“这个云戬打小跟着景庭世子,世子死了,他恨死江家人了,我去!”
  “你去?玉章你疯了么?当时众人叛了世子,是因为你姑姑命人绑了人家一家老小,手段为人所不齿。你是亲侄子,你去了还有回来的命?”
  “两兵交战不斩来使!”
  “都别争了,我去吧。”谢玄微推开门,笑着看争论不休的两人,慢慢走进来,笑道:“你们说的都不错,一个比一个招人恨,一个比一个难回来。”他看着江慕寒,正色道:“可是慕寒你说错了,当日不绑了他们一家老小,成王败寇,今日我们都没命在这里了。江山易主,战乱不断,最后承担的人只会是黎民百姓。我是手段狠辣,朝臣们说我是苏妲己转世,魅惑君上,祸乱朝纲。他们爱说什么便说什么,因为陛下会护着我,我不在乎。你也一样,今日就算你指着我鼻子骂我心狠手辣,我也不在乎。”
  谢玉章不忍看两人一下成了死敌,拉着泫然欲泣的江慕寒,对谢玄微道:“姑姑你别说了。”
  谢玄微看着他们,呼出一口气,颤抖着道:“佟太妃杀了棉雾,你知道棉雾怎么死的么?流光他们把棉雾带回来的时候,棉雾浑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了。就因为佟太妃想要污蔑我□□后宫,杀了我,好顺利扶你上位。你也许会说,棉雾不过是小小贱婢,为主卖命本就是理所应当。可是,棉雾是为了保护我,她大可指认我的,这才是她的理所应当!活命才是她的理所应当!”
  谢玉章见他情绪有些激动,全然不似平常的平和散漫,心中担忧他身子,赶忙道:“姑姑别说了,快别说了。”
  谢玄微用力推开谢玉章,咆哮道:“我心中的恨又跟谁说?我夫君为国为民在外征战,太皇太后回宫小住,我生怕有半点怠慢,每日晨昏定省,我亲爹亲娘我都未曾这般用心过,更遑论我远在泸州的外祖们?我小意讨好着,她却要夺我夫君江山,要杀我!我总得守住这个家,我更不能坐以待毙!我凭什么要死?我……”
  谢玉章狠下心,一把敲晕他,扶他坐在了一旁。他跪到江慕寒跟前,江慕寒拼命拉他,他却不肯起来。谢玉章一时面色如土,泪如雨下道:“我知道你恨我姑姑,换作我我也恨,甚至做不到你这般冷静。可这本就是两败俱伤的事,我也不想我姑姑死啊,我更不想谢家人被牵扯进来。璇玑,玺儿还有木木他们都是小孩,我们是要护着他们的,慕寒,大人的事不能牵扯他们。”
  江慕寒抹着眼泪,委屈道:“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姑姑一顶一顶的大帽子就给我扣过来了,死的是我奶奶啊!”他越说越委屈,跪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谢玉章手脚并用上前将他抱在怀里,就听他哭道:“我从小就喜欢跟在哥哥后面,我喜欢哥哥,可是死的人是我奶奶,我知道她要谋反,我也气她。谋逆是大罪,要杀头的,我也知道的。我不是不明事理,可是我……”
  谢玉章也哇哇大哭起来,两人对着抹了半天眼泪。听到谢玄微悠悠一声叹息,这才缓过神来。
  谢玄微倚在椅子上,只觉得头重脚轻,眼前景物似乎在旋转,一时更觉得恶心难忍,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他咣当一声砸在地上,痛苦地缩成一团。
  谢玉章吓得嗷嗷直哭,路都不会走了,倒是江慕寒沉着,爬了起来,也不顾礼数了,抱了谢玄微放到椅子上。
  谢玉章这才缓过劲来,屁滚尿流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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