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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重生之代玉-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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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清波春色

青苔在门身上、也在门后高大而古老的橡树生长,好像湮没了时间。只有相思树和丁香树枝沙沙的响。
    进了这扇门,就有新的人进来护送林代,原来的士兵退去了。
    新的人,却也是士兵。
    毕竟男女有别,林代这个精致囚笼的帘子一直划下来,不让士兵看见笼里的她。她要往外看,也只能透过缝隙看那么一点点。
    换了两次人,林代听到了声音,是年轻女子的,而且明显在问她的:“敢问是林姑娘么?”
    林代摸不清楚状况,不予作答,外面略静了静,响起扣门声,又是那年轻女子的声音问道:“奴婢伺候姑娘下车。”
    林代好奇的问:“我可以拒绝吗?”
    年轻女子的声音静了一会儿,似乎对这种无赖问题实在无措。便听一个成熟女人的声音道:“林姑娘一定想看看外头是什么样子,请容妾身为姑娘打起帘子。”
    非常客气,但根本不容林代回答,就见笼帘卷了起来。
    林代佩服:这才是大堂领班式的人物!最先问话的,大概只是服务员而已。
    她见眼前一片美景,有林有木、有水有桥,桥边有一栋嫣红顶儿、雪白墙壁、非常别致可爱的建筑,乃是座水榭。桥边一片紫菽黄苇,苇丛中有只仙鹤凝立。
    水榭的木廊一直铺到苇丛中去,廊内一张花梨嵌玉石罗汉坐床,铺着厚厚的绵褥,是备人坐的。
    但没有人坐。
    林代的囚笼前,有两排二十余的女子,五官俱端正。打扮佩戴相似,俱额披刘海、着灵鹫半臂衫儿、戴竹节金钏,或打伞、或持扇、或执香炉。当中一个女人,年纪比她们大些,应该上了三十,团团脸儿,眉目弯弯。打扮得倒没有那些年轻女子们花哨。梳交心髻、戴钗朵、着绀蓝团锦衫而已,但自有气度不凡。她向林代做一个“请”的手势。那些披刘海的女子中就出了两个人,进囚笼来搀林代出去。
    林代只好出去。
    居然有两个灵鹫衫女子来为她打伞遮阳。又有两个灵鹫衫女子两边撑扇为荫。其余女子,都簇拥左右,将林代引向水榭中。
    见里头珍珠缀线、轻纱曼地,耳边隐闻流水泠泠。乃是用管子引了自然的流水,在榭墙外盘恒而过。借水流的温度。把室内温度降下来了。
    除此之外,水榭中几无什么陈设,只有竹制的矮几、矮榻而已。然而灵鹫衫女子或捧盆、或安巾、或置架、或支屏,水榭里头很快就丰盛起来。
    林代看着她们像搭积木似的布置这个房间。
    帐外又进来一批女子。也有五、六人,皆为十五六岁少女,头戴花冠。身着莲青凉衫,或捧带、或奉衫、或抱屐、或设镜。一时帐子里衣香鬃影,花光钿痕,却是极安静,各人做各人的,几乎不发出声音,更不会彼此误撞在一起。
    须臾帐中心设了四面茶褐底绣八联弄狮杂剧人凉屏,屏内大约八步见方,贴屏一小架,上头澡豆汗巾各物齐备。屏外支了复架,上头梳栉环带诸物也齐备,都用竹盒罩住。这些都放置完,大部分女子们便安静无声陆续退下,留两名花冠少女服侍云华立于屏后、两名灵鹫衫女子护立屏风两侧,帐外两名仆妇抬了一个大木桶来,气质似大堂领班的女人引她们将桶子扛进屏风,放在地上,这两名仆妇也退下,又几名仆妇进来,各以小桶提水,倾入大木桶中,直至倾满,都退下。花冠少女向林代上前。
    林代退后一步:“干嘛?!”
    你们做你们的,我不来管你们。管不着你们。但你们伸狼爪要碰我衣服。我就不答应了!
    林毓笙一副几乎要晕过去的腔调:“你怎么——”
    林代果断呛声:“怎么样?”
    林毓笙急坏了:“你以为这些是什么人?”
    林代当然知道:侍女嘛!也就等同于现代社会的服务生。
    “你不要小看她们!”林毓笙道。
    林代没有小看她们。林代知道打狗还要看主人。从服务生的素质,可以推断主人的身份。这么多、而且这么优良的服务生,林代是不知道现代社会中什么地方能训练出来。奥运会或许?
    至于古代这个社会,林代至少知道谢府没有这样的服务生,太子府里也没有。
    看来是皇家核心的人,却怎么来服侍林代?
    “知道皇家你还敢放肆?”林毓笙真的欲哭无泪。她要是学一点现代社会的俚语,想必已经痛骂林代:diewhyyoutry!
    “还当你多少傲骨,”林代调戏毓笙,“原来一听皇家,也腿软。”
    林毓笙语塞,几秒钟之后道:“天子正而天下定。一人有庆,万民赖之。安敢不畏?”
    林代心道:我只知他们有求于我,我就能摆架子。
    既是皇家,伸伸手指能碾死林代,却好好的把她像笼子里的金丝鸟一样拉过来,还要给她在五星级小别墅洗澡,能安的什么好心?她不久前刚作为要送给皇帝的点心而逃生,不得不想到:我又成了他们砧上的肉?
    作为砧板上的肉,要抵抗刀锋是困难的,但仗着自己受重视,先撒撒娇、使使脾气、拖延时间、摸清形势,总是可以的。
    她拒绝给侍女们脱衣洗浴,侍女们非常为难,跪地求恳林代。林代不为所动。
    大堂经理的女人进来,劝林代道:“姑娘不赏她们脸面,她们要拖下去打死。”
    林代只笑道:“你们打杀你们的奴婢,跟我有什么关系?”
    女人看着她,似不能相信世上有如此狠心的少女。
    林代坦然回望。
    如果这样的威胁,你就屈服的话。人家以后就都用杀人来威胁了。威胁多了,难免成真。譬如某些组织抓了某国的人,威胁某国“你不接受我什么什么请求,我就杀了你们这个国民。”如果某国就听话了,那末以后某组织、还有其他一些组织,准群起而抓某国国民,喊打喊杀,好向政府施压了。因此,向这种威胁屈服,实属不智。林代是这样想的。
    “一番歪理。”林毓笙奇道,“竟不知怎么驳。”
    林代就当是赞扬接受了。
    侍女们战栗不知如何是好。大堂经理女人无奈的比个手势,众人推下。水榭里一时静了,只听见外头的水声。
    其实外头有个露天的浴池,开着睡莲,矗着假山,清波喜人。波中真的有小小的游鱼穿梭,另外还有两个人。
    一个女人很懒的样子,趴在假山石上,雪白的皮肉随波轻漾。哪怕后头有刀子落下来,她好像都再懒得走一步的样子。
    另一个女人则很安静,即使在水中,也拥着一件袍子。她看着前方,也好像什么都没看的样子。
    大堂经理女人离了水榭,就到这里池边,不愿正眼看她们两人,侧身行礼。
    池中那懒的,是朱樱;静的,是雪宜公主。而这位似大堂经理的女人,并非公主身边的侍女,却是太后身边靠得住的姑姑,名唤章沉璎的便是。她的地位,好似谢老太太身边的明珠、封嫂合而为一。她要向公主与命妇行礼,是出于主仆的礼貌。而人家也要向她还礼,是出于对太后的敬重。
    雪宜公主在水中点头还礼,朱樱也弯腰下去,将脸都浸在水中,那一窝极黑的头发散开在水面上,如成了精的水藻。那头发太黑、太浓,好像它们自己就有生命。
    章沉樱把林代的意思转达了一下,雪宜公主回头对朱樱道:“这妮子果然好大脾气。”
    朱樱雾蒙蒙的双眼中泛起一个微笑,不知是赞许还是嘲讽。她也知章沉璎不待见她,也即是太后不待见她。章沉璎既还在池边等着主意,她就避开一点,贴在假山后头,却又不是面朝着假山的,而是背贴着,那硕大的*就仍自由的摇荡在清波中,隐约可见*的红晕。
    章沉璎着恼的把眉峰沉下去。
    雪宜公主作了个手势,侍儿忙扶她出水,替她披换干袍子。她道:“那就让乐正夫人来吧。”
    “乐正”是朱樱的食邑。她未嫁而封夫人,是破格的恩赐,但毕竟不能用自己娘家姓来冠“夫人”,所以只有封了食邑后,以食邑地名来称呼。
    章沉璎领命而去。
    雪宜公主回眸看了朱樱一眼,也自去了。朱樱仍在清波中载沉载浮,带着她雾蒙蒙的眼睛、还有雾蒙蒙的笑。
    林代被带到这里来了,展眼一望,只见假山后头飘出一握乌油油的黑发,并见一角白腻的肌肤,却也不知是身体的哪一部位。
    古人都留长发,但林代确知当今皇帝崔珩这个岁数,恐怕不会有这样的无瑕丰肌,便安心大胆,自己扬声问道:“水里是哪一位?”
    朱樱“咕”的一笑,从假山后头转过来。
    林代瞠目以视,饱览春色。
    朱樱将双臂张开,问她:“如何?”
    林代觉得她像异国故事中的山姆,坦然裸露着一切*,美与不美,都自有旺盛的生命力。她赞扬道:“你不穿衣服比穿了好看。”L

☆、第五十章 会被偷窥吗

朱樱不穿衣服比穿了好看,而且在水中又比在空气中好看。
    小鱼像水中的鱼儿一样簇拥着她、给她献上无数轻啜。她的脸,脸架子与五官是太大、太粗糙的……但是皮肤这么白腻,像水上的浮沫;嘴唇这么红,像刚咬死了一朵蔷薇;眼睛又那么的朦胧、那么的若有所思。而她身体的光辉,又那样坦荡的在云华的目光中铺展开,如一场盛大的春光。
    尤物。林代脑子里跳出来这样的词。尤物!
    尽管朱樱不符合通行的审美观,要是拿个标杆去量她,她就是个丑女人。但她现在活生生的在这里,一切死的标准都不适用,她仍然是个尤物中的尤物。林代不得不这样承认
    而朱樱也不得不对着林代叹道:“林老板名不虚传。”仍然拖着她惯有的长音。
    其实蝶笑花说起话来也有这毛病。
    天底下大约只有这两人,可以这样说话,而林代没法儿对他们不耐烦。
    就蝶笑花来说,是因为他声音太美、发声的方式又太艺术,怎么说话都像一场表演,让人只好欣赏。至于朱樱,她拖音的长度,则另有奇妙特点,恰好避免了短音的急促刺耳,又没到拖沓的程度,每每林代以为自己要不耐烦了,她已经进入下一个字。像一只猫,用爪子在你面前舞弄,没有一次抓伤你,你不断的眨眼睛,以为下次会生她的气,但毕竟没有,却不由自主的必须注意起她来。她让你心烦意躁,坚决不改正,你不得不抓住她。惩罚她,或者——爱她。
    林代想,这是一尊活生生、肉乎乎的爱神。
    “蝶老板,羡慕我吗?我没死没伤,倒有幸目睹了活的爱神。”她暗自开玩笑的想。
    朱樱已向她自我介绍:“我姓朱,你叫我朱樱就好。朱色樱木的朱,朱色樱木的樱。”
    真是个美丽的名字……林代笑道:“乐正夫人安好?不久前有幸见过夫人。还记得夫人的尊号。”
    朱樱点头:“啊那场宴。”
    那场宴后太子废、唐家灭、易澧死、林代出京。
    虽非二十年。回首更堪惊。
    朱樱问:“后悔吗?”
    咦,林代也问过蝶笑花,是否后悔。“当时觉得有胜算。所以就做了。无法后悔。”林代客气的回答。
    与他一样的答案。
    朱樱道:“如今太子之位还虚悬。”
    林代不予至评。
    朱樱向林代伸出手:“你也来。”
    邀请她一起泡浴。
    林代摇头。
    水本来浸到朱樱下巴。现在她立起来一些,水在她胸际。她雪白、硕大、结实的**上,*如红枣在清波间。湿漉漉头发一缕缕披在双肩,如黑色小蛇。
    蛇这种动物。就算不攻击,也叫人觉得危险。还有诱惑。
    危险间,该死的诱惑。
    “怎么不下来?”朱樱偏着脑袋,真诚的请问林代。
    “不安全,不自在。”林代道。“有乐正夫人在,也是一样的。”
    她确实是直女,不至于看到一个肉弹就弯了。让她配合。对方得拿出干货。
    朱樱果然又请问了:“要怎样才能让你感觉安全和自在呢?”
    旁边侍女低着头、竖起耳朵听着。
    朱樱当然没权力作决策,林代甚至怀疑她有权透露多少消息。旁边的侍女也是同样的。但她们至少可以传话给背后那个有权的人。
    林代说话。是要她们传的。
    她一字一句道:“我要问我犯了什么罪名,被抓捕押送。我要知道我的伙计们面临怎样的情况。我要知道我自己将会怎样。”
    最基本的信息公开,在这里要咬紧牙关争取,而且未必争取到。
    出乎林代的预料,朱樱很快就回答了,可惜的是,果然没有正面回答:“你要是担心最后一件事,不下来洗,也未必能避免的。”
    她说得不清楚,但眼神把意思补充清楚了。这双雾蒙蒙的眼睛,好像是带电波的。要表达“某些方面”的意思,简直都不需要无线电。
    林代难得脸红。
    她不肯洗澡,主要还是有点“会被偷窥吗”的恐惧。但朱樱的意思,你要是怕被看被摸,又不是喊几句“我不洗澡”就能避免的。换句话说,人家要是有这个意思,强看强上,你有什么办法?
    说得还真特喵的对。
    所以说这个强权社会。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
    所以林代脸发红,一部分出于害羞,另一部分却出于愤怒。
    朱樱又道:“你要是害怕前几件事,下来洗澡倒可能避免。”
    也就是说把**喊出快感,说不定人家爽了,还能多给你点甜头。
    暑气闷闷的蒸腾,林代一言不发的褪了鞋袜。侍女连忙要上来宽衣解带,林代仍然摇头拒绝了,自己在池边坐下,本来想把脚伸到水里,又停住了,看看自己的脚。
    一路过来,就算人家已经蛮照顾她了,她毕竟是个囚犯,远道而来,脚不太干净。
    “所以想让你先在里面冲洗一下。”朱樱又道。
    说到头来都是她们有道理。因为都是她们的道。你或者完全遵循,或者彻底打破。中间的道路是没有的。
    林代人在矮檐下。她道:“抱歉。”
    并不是真的歉意,只是礼貌。这礼貌中甚至带了浓厚的嘲讽与谴责。
    朱樱眯了眯眼睛。这是上层贵族与皇族才能有的礼貌。
    侍女送林代回水榭了,替她缷了衣物,请她换真红木屐步至屏内,入浴桶,林代浸入浴桶内,纵然在这样屈辱而忿怒的时候,全身毛孔也觉“哗”的一声舒张开,颇为享受。这浴汤颜色浅碧、汤味清香,温度又正合适,侍女手势又非常好。林代没有任何受了冒犯的感觉,一会儿已经洗净了。侍女伺候她擦了身子,给她换了浴袍,乃是与雪宜公主当初在池中拥的相仿样式。她们服侍她回到池中。
    朱樱还在那儿。似乎可以浸一天也不厌倦。细小的鱼儿仍在对着她轻啜浅唼。
    林代终于将双足浸在池中了,鱼儿也向她游过来。林代感受到细细的麻痒,并不讨厌。她知道这是鱼儿在啄去她的死皮。
    现代社会中,有的温泉胜地,也有这样的服务。据说这样可以去除死皮,帮助你全身美容。
    朱樱根本没有结婚、也没听说有结婚的打算,为什么还要给全身美容?
    林代聪明的没有问这个问题。
    朱樱眼神有些恍惚。林代双足在群鱼中轻轻拨动,道:“一个铜板买你现在的想法?”朱樱笑了笑。
    她恍惚间觉得曾经、又或者现在,是另有一个空间、另有一个朱樱,似她、又不是她,季节与时间也统共不对。那是早春。秀美的树木,安安静静,林间薄薄的雾带着清寒。路边有新收的麦草垛子,再远些是烧麦秸的烟,与暮色缭绕成一处,如温馨的乡村画卷。
    呵对,是早春薄暮。
    夕阳一点点余晖在叶尖舞蹈,渐渐凋落殆尽,月亮还没出。天地间绵绵叆叆的暮色,不晓得刚把它叫作明还是暗,总之无限绵软,仿佛沉在里头睡去,就可以不再醒来一般。
    “错过今朝,以后真的再不会有了。”朱樱在对着谁叹息?声调如蛛丝缭绕。把她自己都绕了进去,陷于迷网,不能自拨。
    怎样一个女孩子?答她道:“闭嘴罢。”声音比她能想像的更温柔。
    朱樱看她褪下白底珊瑚花袜子、圆头薄缥底刺云纹绊带履,抬起赤足,不可抑制的紧紧绷起足尖,这让她双足的形状更美,如新鲜的花蕾,蕾尖触到水波。那种温柔。恍若无物般的温柔。朱樱与她感同身受。她的双足滑下来了,如刀尖滑入黄油、花蕾滑入仲春。她足尖、足弓、足踝松弛开,如花朵彻底开放。
    幻觉消失了。朱樱回过神,对林代道:“有时候我觉得我们有另一个世界、遇见另一些人、度过不一样的人生?”
    林代一怔。
    如果不是她这样被拉过来。这里的人,当然会有别的人生。难道朱樱有特殊的感应能力,发现了?
    又或者如果不是她,神仙也会想其他的办法救这里的某个人、某些人,也许会派其他人下来?于是这里的人迷失于几个平行世界之中,恍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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