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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戏游龙-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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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风前行几步,终于停住,一挥手,示意李明远在此停留。
    此处是一方死角,只留了一个黑不溜秋的暗门,上面糊的窗纸刷死了与门框一色的木漆,乍一看根本分辨不出来是门是回廊,旁人路过多数会不甚注意地走了过去,根本发现不了。
    秦风随手抽了一根木枝,手下用力,糊了漆的窗纸应声而开,借着戏台子上足够亮的光芒余辉,将将够看清楚门里。
    门里连着的地方是戏楼子的一角儿,文武百官的视线都在台上,还有不少睁圆了眼睛盯着那意图不轨的蛮子,恨不得下一刻就得了圣上的旨意将这群不规矩的东西五花大绑。
    一般情况下根本没有人注意这里。
    显然秦老板不是一般人。
    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居然让他等来了一个蛮人。
    李明远在这一门之隔的地方屏住呼吸,再一细看,发现来的这个蛮子他居然能认出来。
    蛮人看中原人都是一个样子,中原人眼高于顶自命清高,看蛮子时更是脸盲,然而这个蛮子长得实在比一般蛮子“清秀”了些许,正是方才秦风特意指给李明远看的那一个,据说有汉人血统的额尔德木图。
    这两个蛮人显然是避人耳目而来。
    李明远细细一想,才觉得这群蛮子也不像他家老爹描述的这么蠢——外面有个张扬放纵的吸引注意力,后面有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在这儿密谋消息,声东击西这一招不是用的很好?
    只不过他们到底在传递什么?
    李明远想起方才的小花脸,以及小花脸那被秦风截取的信件,在这阴暗的角落里别有所思地皱了眉毛。
    没等李明远想起什么,那一层窗户纸所隔的另一侧,两个蛮人先出了声儿。
    李明远立起耳朵,努力的听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简直像在听牲口哼哼。
    肃亲王世子从来没觉得自己如此不学无术,关键时刻言语不通,一点儿重要的东西都没听来,只听了一耳朵叽里咕噜。
    李明远无声又憋屈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侧,却见秦风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桃花眼中水光粼粼,满目皆是无奈与玩味。
    李明远:“……”
    此刻说一千道一万也没有用,更何况蛮人就在一纸之隔,世子爷想说什么都出不了儿声儿,但他实在着急,只好向秦风动作不大地比划:“你听的懂?”
    秦风在这方面理解能力超凡脱俗,当即懂了世子爷的意思,跟着摇了摇头。
    李明远立刻瞪圆了眼。
    你听不懂你拉着我在这儿听的是哪门子墙根?
    秦风果断的翻了个白眼给他瞧。
    李明远:“……”
    若不是此地不适合动手,世子爷恐怕已经凭空炸成了个炮仗。
    秦风吃准了他不能出声儿又觉得憋屈,招过他,有恃无恐地无声微笑,在李明远的爆裂脾气接近爆炸的边缘,无声一扬手,示意他少安毋躁。
    李明远瞪着他,不要到一个痛快解释誓不罢休。
    秦风勾勾唇角,无可无不可地耸了耸肩,面带嘲讽地比划道:“你忘了?传给他的消息被我换走了?”
    他的手势刚落,李明远刚刚领会意思,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一纸之隔的背后,蛮人突然之间停止了那充满“异域风情”的叽里咕噜。
    门后阴暗角落里干着偷鸡摸狗勾当的两人立刻同时噤了声,连喘气儿的细微声响都不敢出。
    “嗯?”门另一边的额尔德木图突然道,他的汉语比其他蛮族说的流畅,却仍然带着些不经常使用造成的生涩,“这里……是一个什么?”
    他说着,伸手抚上方才被秦风生硬裂开的洞。
    秦风桃花眼亮的分明,眼疾手快地把李明远扯开那条缝隙所能看见的范围。
    额尔德木图在另一边显然正在摸索什么,试着用力一推,那门是从外面反锁住的,并没有推开。
    他像是要再推,秦风甚至已经听到了他手搭在木框上试力的声音,却听里面突然响起另一个声音。
    “大人。”这显然是另一个蛮人,“是时候了。”
    里面的人迟疑了一下,半晌,那边响起了脚步声。
    李明远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靠在门上缓了缓,发现自己的衣袖子还被秦风抓在手里,一怔,恶狠狠地揪了回来。
    秦风手下一空,不在意的歪了歪头,干脆利落地起身,贴着那门框听动静。
    李明远抱臂站在他身侧,只用唇语道:“你做尽手脚,到底想要什么?”
    秦风一笑,同样用唇语回道:“抽丝剥茧,引蛇出洞。”
    李明远一皱眉:“那何必带着我?”
    秦风笑而不语。
    李明远跟着秦风招摇撞骗地几番来回,终于有些明白秦风的所谓“大戏”到底将是个什么场面。
    正乙祠中有蛮人的细作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多年来,这伙儿细作向外传递朝中消息,甚至有隐隐做大之势,里应外合,冥冥之中居然能影响朝局。
    年前京中出了件贪腐大案,朝野震惊,皇上震怒,此案牵连甚广,从皇后娘家一直扯到了封疆大吏,血洗了一众大小官员。
    这样的事据说不是一起了。
    市井传言纷纷,可只有李明远派人暗暗查访后才知道,此事,最早据说是从京西一家戏楼子里泄的密。
    说的是哪家戏楼子,不言而喻。
    李明远追查此昔年蛮族事,早就意外发现过正乙祠的蛛丝马迹,却从来不曾深入调查过内里,心思一动刚要去开拓一下曾经未涉及的领域,谁成想,还没等肃亲王父子理清这些事背后的来龙去脉,就发生了孙决那件几乎把肃亲王府都差点儿扯进去说不清的人命官司。
    这也算因祸得福。那些人露了痕迹,若是不显山不露水地拖过去,还不会让李明远如此断定他有问题,可他们激进太过,手段太急,反而落了把柄。不仅如此,他们费尽心思要隐藏的东西,无论是伪造信牌还是私通蛮人的事实,都已经呼之欲出了——蛮人来的时机太好又太糟,不怪他们着急。
    李明远也就是在这时突然认识了秦风。
    前因后果,有因有果,从来都不曾有的,反而是巧合。
    这件事里,有人是故意陷害,有人是冷眼旁观,更有人是心存怀疑的。那些背后的挑拨离间,那些蓄谋已久的阴暗算计,以及那些看似无意实则有意的步步为营,把所有人不由分说的拉近了一个挣不脱逃不出的沟鸿里,不分出胜负敌我,谁都别想全身而退。
    用心险恶的蛮人,里应外合的奸细,还有他手里那张说不清能宝明还是催命的令牌……
    李明远只是装傻,不是真傻,前后串联地想一想,已经猜透了七八分。
    他深吸一口气,眼眸中深色一沉:“你引我入局,是怀疑还是试探?蛮人要动手了,是不是?”
    秦风被李明远突然发问,全然没有被人揭穿的尴尬,怔愣的表情与微笑几乎是瞬间的衔接,让李明远差点以为自己花了眼。
    “山河表里、兄弟恩仇,风云变色之间,难测的人心是压轴的大戏。”秦风回道,“世子爷从来都是戏中人,不曾置身戏外。”

  ☆、第25章

“走吧。”秦风多一句解释都无,反正已经戳穿目的,他自然而然地坦然了些许,“蛮人警惕性高的很,只不过笨了点儿,又贪了点,脾气又急,只需要捏准了他们最渴望的东西,上钩是必然的。”
    李明远:“……”
    秦风说的轻松,李明远却觉得膝盖中了无数箭,甚至膝盖中箭的人还要拖上他那和蛮人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老爹,以及视蛮人为祸患百年的历朝先帝。
    蛮人到他嘴里基本变成了一无是处,好对付的很,可真实情况就是,他李家列祖列宗被这群“又笨又贪脾气急”的蛮子磨了几百年都不消停。
    李明远跟上他,弯子都懒得绕了:“蛮子最渴望什么?”
    秦风桃花眼弯弯一笑:“世子爷不是已经有一半在手里了么?怎么还问我。”
    信牌。
    山河。
    李明远眯了眯眼:“痴心妄想。”
    秦风闻言,侧眸对李明远一笑:“我曾以为,不只是一人有他们这样的痴心妄想呢。”他说得很快,根本没有给李明远接话的机会,语气却急转而下,“不过,他们现在最渴望的可不是这个。”
    这话说的……真是含沙射影外加扣人心弦啊。
    李明远被他抢白,抿了抿唇,最终决定绕过他前半句的话里有话,直奔他后半半句所言:“为什么不是?”
    秦风淡然抬了抬眼皮,露出一副优雅的闲适:“镜中花水中月,空许的诺才最美,不是么。”
    李明远原地立成了一个百转千回,敏锐地发觉了秦风真真假假话语中那一丝微不可查的信息。
    空许诺?
    许的什么诺?
    许诺的又是谁?
    ————————————————————————————————————
    两人顺着黑暗穿行。
    西苑后廊是一片莲花塘,时节早就过了盛夏,莲塘无花可看,只留了满塘残荷等雨声,颇有高山流水觅知音的意味,就是不知道今年的残荷等不等的着。
    残荷等枯影倒是不低,但是跟李明远或秦风的身形是没有办法相比的,李明远跟着秦风走得掩人耳目,弯腰驼背借着夜色与月影,走得心力交瘁,速度确实想慢都不能慢的。
    直到走到前方有人影。
    他们此刻所在的位置非常微妙,往前几步就是朱漆的宫墙,后退几步就是荷塘月色的园景,逃跑和装蒜都非常的方便。
    李明远看着秦风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压低声音道:“秦老板不觉得该给我一个交代?”
    秦风有一种随环境而随时化形时刻准备成精的特殊气质,再酒肆喝酒聊闲天儿候像卖笑的,在戏台上扮上飞天的造型就像是个仙女,此刻在荷花塘边儿上,活脱一朵出淤泥不染的清水芙蓉。
    清水芙蓉闻听李明远的询问,开口道:“不觉得。”
    李明远:“……”
    世子爷觉得,只差了一点儿什么契机,他就可以抽死这妖孽为民除害了。
    李明远在秦风眼前总是控制不住的变成个话唠,以退为进攻心为上,“秦老板,有些事情你不想说我可以暂时不问,但是,你既然拉我入局,与其费心防着我,或者拿我当古董花瓶空摆设,不如与本世子合作。”
    秦风闻言,饶有兴致地转过来看他。
    世子爷一脸真诚,高贵傲然,为国为民一般的屈尊纡贵。
    只不过他这表面姿态后那刨根问底的心情终究没变,被人牵着鼻子走十分的不情愿,不问出什么来就准备誓不罢休。
    “行啊。”秦风在李明远的眼神里微笑应道,“世子爷想合作什么?游龙戏凤还是天仙配?”
    李明远:“……”
    这货就不能跟他正经说话。
    秦风半蹲着的姿势游刃稳妥,有着一种特殊的从容,绝不像一些普通人那般蹲了一会儿就腰酸腿麻呲牙裂嘴,他调整调整姿势,身形姿态都是矫健柔韧的:“世子爷一定想不到,人为了生存,究竟可以做到多少。”他顿了顿,接着说,“我以前也想象不到。”
    李明远难得听他正儿八经说几句实话。
    也难怪,他说话一向连忽悠带装傻,十句里拼凑不出半句实诚。
    而秦风此刻却显得很真诚:“生存如果是一时的问题,偷抢打劫,烧杀抢掠,有了银钱进项就会享一时的太平,人都如此……可如果,这生存是世世代代的仇怨与难题,因为生存而聚集起来,却无法继续生存下去的人太多太庞杂,就成了战争与祸患。”
    他说的是蛮族,李明远一瞬间就听得懂,一时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只好敛口不言。
    秦风笑,独有一种阅尽尘世的了然。
    “更何况,有些人自己无法生存,就要想方设法的让别人也不能生存。”
    李明远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皱眉微怒,脱口而出:“不是。”
    不是什么?
    他不能解释。
    秦风却心有灵犀一样的一点就通,没有故作高深故弄玄虚,连一贯的调侃都没说,只是道:“肃亲王府自然可以不是,但有些人,不会不是。”
    李明远面沉如水地看着他:“所以你不是谁的人?”
    秦风失笑:“怎么可能。”
    李明远:“所以你即使身在曹营,想的也不是主公而是江山?”
    这话说的挺有意思,秦风听的出他那隐隐的怀疑与几乎接近于无但仍然存在的些许讥讽,坦然道:“以身为剑,手眼从心。秦某人哪怕只是谁手中的刀,也懂得锋芒该斩向的是敌人。”
    李明远:“可曾身不由己?”
    秦风答:“不曾。”
    秋风吹动树的清影,夜色无边,远处吟唱的不知是谁的心曲。
    历史上从没有哪个庞大的王朝是真正能够毁于外敌。
    若有明君在朝,龙城飞将仍在,上下一心,幅员千里地阔地也足够固若金汤,如若不然,内乱并起,乱象频生,千里之堤也是蚁穴能够轻易瓦解的赢弱不堪。
    有人想的是一己之利,也有人想的是社稷家国。
    而只有汗青丹书来评判谁对谁错。
    也许谁也没对,但谁也没错,只不过,那是谁人都躲不开的评说与功过。
    大浪淘沙,各奔东西或者同流合污,世人总要有选择,这选择或舍身成仁,或功败垂成,万般不由人。
    而秦风却敢在李明远的质问可曾身不由己之时,坦然自若,从容不迫地说,不曾。
    是真是假?
    李明远在那时是无从辨别的。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秦风优雅起身,不动神色地与李明远换了个方向。
    夜风中传来一丝别样的香气,秦风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嗅出那是松烟与脂粉混合成的味道,还夹杂了些许外族的独特熏香。
    蛮人信教拜神,将自己的灵魂与钱财都奉送给顶礼膜拜的神灵,这香在他们眼中是神灵的佑护,香气不断,神灵的加持与悲悯就常随他们左右。
    此处光线不明,可这两股味道交织而成的特殊气息,已经随着夜风散入了秦风的鼻子里。
    来了。
    李明远没有秦风那样独特的嗅觉,他对周遭的感知,只靠听。
    此处无疑是安静的,可是山雨欲来之时,这安静还要再加一个更字。
    李明远不出声,用唇语在秦风看得见的地方道:“有人。”
    秦风点头,回道:“我知道,来人有两个,一个是额尔都木图,还有一个是戏子。”他说完这句,顿了一下,补充道,“还不知道是谁。”
    李明远挑眉,眼神一勾,你不知道?还以为你无所不知。
    秦风淡笑,从善如流地回了一个且嗔且怪的眼神,笑出了世子爷一身的鸡皮疙瘩。
    “别装了。”李明远拍掉了一身的糟心,道,“你用什么引了他们冒险也要来此私会。”
    蛮子入京入的是急,传递消息传递也确实刻不容缓,但是急到蛮人入京第一天就要急不可耐地地步,闻所未闻。
    那边的人到底是小心的,左一道又一道的手,经过多少也许无辜也许不无辜的人,必然不是小事。
    李明远甚至于怀疑这事儿秦风也是不知道的,但他艺高人胆大,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一点也不怕打草惊蛇。
    秦风螳螂捕蝉,将计就计,即是去探他们的局,也是破他们的局。
    此时他神色淡然,探手入怀,变戏法一样地摸出一张薄宣,无声的递给李明远看。
    宣纸上无字,却有一个痕迹分明的印信。
    李明远乍一看没有瞧出所以,再一看,出了一身冷汗,那竟然是皇帝印信。
    信牌是调兵信物,如若到手,千军万马一如探囊取物。
    可不巧,藏在京西易家丫头棺材里的那半块儿被李明远截了胡,肃亲王府中有肃亲王李熹父子三人多年处心积虑的布置,巨大的假象里包裹着若有似无的一点儿真,正乙祠中的细作们哪怕手眼通天,能买通兵部伪造信牌,却无论如何也进不去铁桶一般的肃亲王府,更何况,李明遥“友军”一样的身份处在那儿,这群人连怀疑都得拐上九曲十八弯。而他们自己手里那准备拿出来献宝的那半块儿,已经是“大意失荆州”。
    狗急跳墙,鸡慌上房。
    如果有人在情况紧迫之下,想要用的东西却丢的渣渣都不剩,那他会如何呢?
    李明远试着带入了一下儿场景,觉得如果铤而走险取印信,反而是个好主意。
    今日就是个好时机。
    蛮子在此声东击西,皇长子多疑求稳妥,调了大部分御林军前来西苑,然而皇帝不来西苑同乐,宫中只剩下当值的禁军……数量绝对不会太多。
    李明远想到这里,突然出了一身的汗,看向秦风的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
    他不是疯了吧?李明远想,他拿来勾引蛮子和细作上钩的饵,竟然是当今皇帝的印信,或者说……当今皇帝。
    饶是世子爷这混吃混喝的闲散贵胄,如今都觉得这个天下有些无情无义无理取闹,他在这儿忙活了一晚上,憋火憋气被人到处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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