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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和政敌清清白白-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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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色虽淡淡的,黄叔听在耳中,却觉得他与上午似有什么不同。
二公子每次从幽草斋买画回来后,总是要一人独自欣赏,这规矩黄叔是知道的,眼下书房中书画未收,他便不进去了。欠身闭嘴退下。
顾轻侯打开房门,房内的斜光薄尘芍药花一如他离开前,往日里,他爱在此时此地小憩一会儿,不过此刻不必了。 
他将画卷小心的一一卷起,亲手系上绳子,放进一口大箱子里,盖上箱盖,甚至还上了把锁。
将窗户房门皆尽打开,透亮的日头□□裸的打到青砖地上,他提起衣裾,端坐书案前,从小山一般的折子里拿出一本,打开细看。
神清气爽,不再拖沓公务。
到晚间,乏了,他收拾完毕,除了衣衫,躺倒在青影纱帐下。
睁着眼,辗转了几次,他便不再动弹。
梦里,他到了一处虚幻之所,石桌前有一人露着一双白臂,正在吃着什么。
那人面目看不清,只见他胸怀扑簌簌落下许多渣子,顾轻侯心中轻轻道:“真笨。”
目光却黏在那雪白的手臂上,他咽了一口口水,一双手不自觉的向那白腻的肌肤上摸去。
手有了意志,不听他的使唤,他心道,“别,不要。”手却如挣脱牢笼的力气奇大的小野兽,莽撞的,饥渴的冲了上去。
顾轻侯的心颤了颤。
却见那手只是轻轻触上肌肤,指尖在那雪白柔腻的肌肤上着迷的流连。
他的心越跳越快。
仿佛闻到了人身的肉味,仿佛那团白腻近在鼻尖,仿佛他摩挲着,做了许多不堪之事……
顾轻侯猛的睁开眼,窗纸上透着微亮的天光。
他微微屈身,下身的绸裤上有大片黏湿。
仿佛是忆起什么,老练如他,也不得不不堪忍受的颤了颤睫毛,深深地闭上了眼。
他半撑着床,呆坐了一会,直等到天光由窗下渐渐蔓延,渐渐清明,朦朦胧胧快到床下时,他才掀开半搭身上的,被他揉的不堪入目的锦被,缓缓下床。没吩咐人,自己清理收拾妥帖,一切理毕,伺候他上朝的人才来到。
早朝无事,顾轻侯平平淡淡的下了朝。
他的二堂叔一下朝便向他遥遥示意,似是有话说。顾轻侯整装回府,方才到家,大裘还未解下,他的二堂叔拉扯着三堂叔,后面还陪着他的三弟笑歌,便一路杀了过来。
笑歌见了他,满脸陪笑,自不必说。他的三堂叔是他亲封的镇远将军,在外万人之上,见了他倒像是老鼠见了猫。只有他二堂叔——也是他亲封的齐国公,挺着脊背,昂着脖子,跟他毫不客气,张口就问,“怀王家那孙子明日便要提审,你心中可有主意,待要如何处置他?”
顾轻侯先捡了个座位坐下,抻了一抻昨日僵坐到酸痛的肩膀,又端起热茶润喉解渴,而后才说漫不经心地道:“他谋逆叛国,按照律法处置便可,大理寺主审,我不过旁听。”他笑笑,“怎么?二叔要为他说情?”
二堂叔瞪着眼,狠狠地呸了一声,“给他们家人求情,我疯了吗,他爷爷怀王带头抄了咱们顾家,我巴不得他家死尽了!”二堂叔气冲冲的,也不知生冲谁,“我就是来问问你,怕你做的不干净,他家的小辈一个也留不得,必须得杀尽了,不然都是祸患。”
三堂叔在他身后小声拉扯,“二哥,轻侯掌事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这道理?”
二堂叔叉着腰,直着嗓子,“我知道他明白,我就是不放心,平白嘱托嘱托他。”
顾轻侯素来知道他二堂叔这脾气,不以为意,一笑道:“侄儿记下了,多谢二叔提点。”
二堂叔大手一挥,“这事倒是其次,怀王孙人在大牢,咱们早已捏住他,我来是为了另一件事——”
二堂叔自坐了,将茶饮尽,道:“眼下最该着紧的,是荣王!”
顾轻侯拿茶碗的手顿住。
二堂叔说道要紧事,双眼都发亮,“咱们清了怀王等握着兵权的皇叔们后,立即下诏召回小辈亲王,这一步棋走的极对。而荣王等人乖乖归京,一点幺蛾子没出,也是意外的平顺。但我只怕平顺的过头,要节外生枝——我听到风声,有些老不死的,暗地里偷偷联络,要去拜会荣王,他们为的什么?!——这几个被你召回京的王爷,荣王出身最高,又曾是正经太子,那些愚官愚民还认他为正经路数,早些年,穆严帝造孽的时候,就隐有人推他,如今这形势,只怕那些老不死把他拱的心更野!他如今人在京师,万一有何不轨之心,都甚是麻烦,必要趁早清理了他,这是头一件大事!”
顾轻侯手里的茶,慢慢送到口中。
顾三爷笑歌不以为意,“他人在京师又如何,胆敢有何动作,一刀剁了脑袋便是!兵和银子都在咱们手里,怕他做甚!”
三堂叔接口道:“此言差矣,他们占着正经名头,没寻着说头,也不好轻易动他。”
二堂叔一挥手,“也不必担心,根本不用咱们操持,有的是人上门替咱们张罗,昨夜就有人来寻我……”
他拿出袖中一张折子,递给顾轻侯,“原先荣王府中的一个……”
哪怕是顾家人,也早已将荣王和他那件风流韵事嚼烂,淫邪的,正经的,杜撰的,靠谱的……不知被编排出几百种故事,但当着他的面,谁也不敢提起那陈年往事,沾边的也要忌讳。
二堂叔舌头打了个转,换口道:“府中一个姓钟的家眷,在他院里死的不明不白,因那人是罪臣之子,也无苦主来寻,早几日他家仅剩的下人来京,一张状纸求告到京兆尹门前,喏,你看。”
顾轻侯展开细看。
二堂叔在旁边瞄着折子,咂嘴道:“一条人命呢,此事若是闹大,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也够掰倒他的。”
顾轻侯看着折子,点点头,并未多言,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字。
“好。”
这个好字,几多含义。
好,我知道了。
好,这事你办的甚好。
好!我人头都拢入铡中,只差这落下的铡刀,待我速速铡了他……
二堂叔眨了眨眼,还欲多问几句,催促几句。他身旁的三堂叔却连连扯他,并使以眼色。二堂叔想到如今尊卑之别,只得将话咽入喉中,忍着心痒告辞。
二堂叔等从国舅府出门便回各人府邸,他后脚方进门,京兆尹前脚便跨了进来。
二人嘀嘀咕咕聊了一个多时辰,京兆尹红光满面的出了二堂叔的府门,岂知,刚迈出门槛,一双满是厚茧与冻疮的手,铁钩子似的一把钳住他。
京兆尹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竟是那写状子告荣王的钟家人。
这人叫钟勇,是钟家奶妈的儿子,死者的奶哥哥,和死者从小一块长大,感情甚笃。早几年流离失所,逃去西北之地,进了西北军的神箭营,跻身行伍,解甲之后赶回京师,得知旧事,誓为自家公子报仇雪恨。
他死死拉着京兆尹大人的官袍,毫无眼色,面上焦急迫切,张口便问:“大人,我的状子国舅爷看了没有?”
下人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轰他,京兆尹面带嫌恶,昂首垂眼说:“递给国舅爷了,回去等信儿去吧。”
那钟勇不肯罢休,追着京兆尹一行人,“国舅可有说要替我做主?那荣王无恶不作,强抢良民,还害人性命。应该千刀万剐,放油锅里炸了,让箭射成靶子……可他又是亲王……”
   那钟勇勇猛凶悍,力气又大,几个下人手推上他的胸膛,如推小山。他轻轻挥手便将那几个下人撂开,一路黏着京兆尹,京兆尹被碎叨的受不了,临上车前,停下脚步,拉着长腔,“如今这世道,凭他是什么,大的过国舅爷?”他压低声音,“你放心吧,我先透你一句,国舅爷就差你这么个药引子,我把药引子送到他眼前,那人便命不久矣!”
那钟勇听了这话喜不自胜,搓着两只拿惯弓箭的手,道:“谢谢大人,大人为民做主,小民感激不已,回去日日给菩萨烧香保佑您长命八岁!”
京兆尹撩开车帏,笑了一声,“不用烧香,且等信就成!”
那钟勇使劲“哎”了一声,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我等着!”
京兆尹的车马走远,钟勇站在街上,原地转了四五圈,他两手揪着自己的脏发,眼里渐渐涌出泪花,他喜不择地,扑通一声跪在当地,又哭又笑,朝着西方疯了般磕头,“毓哥儿!你听到了么,你的大仇要得报了,你安心等吧,等哥哥将那荣王的狗头提给你……”
国舅府,书房里。
顾轻侯刚刚送走二堂叔等人,垂首站在书案前,将那素白的折子细细瞧着,瞧完后,他面无表情,将折子撂到堆积如山的奏折堆上。
他撩衣坐在案前,拿起今日的公务折子,沉心批阅。
屋内静谧,香烟袅袅,门外进来两个捧着热茶点心的侍女,她们将手中的茶点无声的移至案角。
顾轻侯的目光落在那处。
几只玉一般莹润的小盘小碟中,有一碗炖的极嫩的甜豆花。
这几年来,他府上的厨子做某几样吃食做得尤为出色。
那人来时并未奉上此物。





第16章 第 16 章
荣王府,疏影院。
荣王归京数日,他的皇帝小侄儿一直称病称忙,今日听得有空,他早早约了静王定王齐去面圣。
鹿童去挑选车马,荣王百无聊赖,正蹲在草丛中,看一只肥肥的白狗,和瘦长条的黄狗激烈而和气的打架。
他手窝在怀里看了一会儿,笑的眉眼弯弯。忽而,似是想起什么陈年往事,轻轻抽出手指,点在小白狗肥厚的胸膛上。
小白狗被点的愣住,荣王笑了笑,似是看着那小畜生,又似是在晃神。
院外通传静王定王到,他抬起身,见他两个弟弟从门外进来。二人向他行礼,他刚抬手免礼,却见两个弟弟身后站着一个人抬起头望向他,那人穿着平常服色,须发略有花白,不留意还以为是年老的家仆。
荣王定睛细看,恍惚想起这人正是如今的礼部尚书王卿书王大人。
他惊愕了一瞬,立刻稳住神色,悄悄打量四周,与静王定王寒暄着进屋。
将屋里人都打发走,荣王变了脸色,指着一身仆装的王卿书,问:“你……你们,这是何意?”
静定二王赶紧令王大人与荣王厮见,王大人摘了仆帽,几乎带着哭音,“臣失礼,如今太平岁月,民间官场波澜不兴,但官场中人但凡想登荣王您的大门,便如踏暗藏漩涡的水面,不得不乔装打扮,避人耳目。”
平静的,隐藏在水面下的,危险巨大的官场漩涡——荣王陛下闻言,半晌不得语,长叹了一口气,“大人言重了。”
王大人执手苦笑道:“比起当今形势怎能算重?荣王陛下!外戚揽政,朱家王朝岌岌可危,天家子孙被削被杀,逐个凋零,王室正统难道要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悬在脖子上的刀落下么!”
静王定王瞪着一双微红的眼,荣王却赶紧摇手,低声道:“此言慎出,此言慎出!”
他不由得向四下看,不远处有一扇紧闭的窗户。
那王大人见他如此,更加急切,径直膝行,抱住他的腿,压低声音絮絮说了一番话。
屋内空旷静谧,只见王大人嘴唇翕动,离得稍远的静定二人也不能全然听清,不一会儿后,荣王脸色大变,一把捂住王大人的嘴,“王大人你疯了,我可从不敢作此想。” 
他扒开王大人,慌忙走到窗户边,瞧瞧打开一条缝——一个侍女拿着浇水壶正幽然走远。
荣王关上窗,额上已出了一层凉汗,他瘫坐在座椅上,低声苦叹:“王大人,你这话可是要我的命啊。”
轻轻拧眉向静定二人道:“咱们各府里什么情形,你们还不知?”他向院外使了个眼色,“还敢把人往这里引?”
定王闲闲道:“太子哥哥,府里府外都一样,您以为哪里会不同?便如同今日王大人这话,不管他说不说,咱们下场也都一样。”
荣王一听他头四个字,便浑身发麻,指着他道:“住嘴,快住嘴,再不许提。。”
静王急了,“太子哥哥!不管他提不提,你都是父皇的嫡长皇子,曾占正统十几年的皇储!而我,也是正儿八经的亲王,定王也是,谁也逃不了!这个称谓,不在于出口不出口,它在人心中,在我们兄弟心中,也在顾家人心中!你能忘了,那顾轻侯能忘了?”
荣王手撑座椅,憋了一会儿,憋出一句,“顾轻侯他……不一定会如你们所想那般行事……”
他平日甚少提那人的大名,此刻气急败坏忽然喊出,后脊先自酥麻,像是被人摸了一把似的。
他眸光闪了闪,垂下了头。
余下三人愣了一下,互看一眼,同时想起他二人之间那段旖旎往事。
静王神色古怪:“太子哥哥你莫非对那人还……天下美人到处都有,此乃性命攸关之时,你勿要色令智昏。”
荣王大窘,挑着眉,声调也不禁扬了起来,“哪里!我……我从京城到封地,见过的美人何止万千,那有空惦记一个玩过的!何况他本就不爱这一口,我尝了便觉无趣,不然当年不能将他放了。”
这一番渣王言论有理有据,静定二人互看一眼,也挑不出什么错,只得道:“这样便好,但若顾国舅不放过你呢。”
王大人接茬道:“人人皆知那顾国舅对您怀恨在心,您就是不为了朱家的大好江山,不为了王室手足们的性命,单单冲顾国舅对您这份杀意,您可能放心安睡?”
荣王又推阻道:“事情哪有那般简单,我们几个亲王手中没有一兵一卒,跟随你的也都是礼部的文吏,凭此起事,无疑于自寻死路。”
王大人道:“路是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卑职目前便有一小计,您与二位王爷眼下就要入宫,见了天子,他毕竟是天家子孙,您当叔叔伯伯的,旁敲侧击,先求个一官半职,卑职再去顾国舅眼前的得意之人那儿使些力气……”
王大人的话还未说完,忽而有一人径直推门进来,屋中四人吓得一哆嗦。
进来人竟是余叔,只见他与屋内人打了个照面,一惊之下惶恐后退,口中道:“老奴该死,不知王爷在会客……王爷车马早已备好,老奴看天色已晚,便自作主张来禀告。”
静定二王早将王大人遮住,王大人一身仆装,影子般融进角落。荣王一颗心儿几乎要跳出来,与静定二王互看一眼,惊疑不定,强自欢笑道:“无甚,我和两位皇弟闲聊,忘了时辰,你提醒的正好。”
荣王出门上车,再下车时,早已不见王大人。静定二王从后面的车马上下来,三人并行,顺着宫道向前走去。
待到人少处,他压低声音,向身旁二人道:“那王大人天真冒进,你们千万勿信他的话,见了圣上,切记别轻举妄动。”
静定二王听了他的话,默默垂头。
不一会儿到了圣上所居的含元宫,三人已有多年未来此处,乍一进门,屋舍俨然,廊宇整齐。三人环视一圈,只觉得有何不妥之处,却暂时未想出来。
跟着宫人进殿,小小一个身影端居在宝座之上,圣上才六岁,只比椅子略高,一双骨碌碌的眼睛的望着他们,天家祖传的漂亮眼睛,带着好奇,陌生和警戒。
荣王抬眼,望向那稚子圆脸,心道,“他小时候,我曾抱过他。”
两厢厮见,六岁稚子的话不多,四人淡淡的说了几句话,他连一声叔叔伯伯也未喊。
定王瞧了一眼静王。
一位黄门悄声向幼帝说了一句什么,幼帝立刻双眼弯弯,喜上眉梢,兴奋道:“快让三舅舅进来。”
定王与静王再次四目相对。
三人见事告辞退出,走到院中时,静王停在原地转了一圈,忽然跺脚,他哎呀一声,问荣王:“咱们小时与父皇种的那些海棠,怎地全没了?”
定荣二王此时才回过味来,某年睿武帝夸海棠甚好,亲自挑了几棵好品相栽种,皇子们大些了,也在旁边半玩半帮,父子几人嘻嘻哈哈忙了半日才种好,因是他们亲手所植,故各人也当个乐子,比别的花草多用心些,年年春日开花,都要议论评比一番,宫人们也谨慎着意,不敢慢待。 
怎么再登门时,连一片叶子也无?连树坑都填平变作青砖地。
静王肠子里藏不住话,立刻逼问宫人,宫人是新来的,战战兢兢道:“圣上爱蹴鞠,顾三爷说这几棵海棠碍事,便命人砍了。”
静王一口气堵在胸口,却没再说出什么。荣王定王立刻拉着他向前行去。三人直到空旷之地,静王才一口气吐出来,暴骂出口,“狗日的顾三爷,他算哪门子爷?把含元宫当自己家了?!”
荣王瞧瞧四周巍峨的两道宫墙,远处侍立的侍卫,压低声音道:“慎言!”
静王恶气难平,却又只能忍下,与两位兄长分手作别。
荣王这一日损耗许多心力,闭着双目靠在马车壁上,心中闪过幼帝见着他们三人时的脸色,说到顾三爷时的脸色,含元宫外光秃秃地青砖地……
他心中,轻轻地长叹一口气。
又想到王大人抱着他膝盖苦言时的模样,推门而入的余叔……他心里不禁咯噔一声,总觉得有一种淡淡的不妙。
果然。
他回府时,天色还早,鹿童似是专在外等他似的。他一进门,两人便打个照面。
荣王一边解大裘,一边道:“外面这样冷,怎么不进去?”
鹿童按住他解衣带的手,说了一句让他胡思乱想脸色发白腿肚子抽筋的话。
“别脱了,顾国舅有请。”





第17章 第 17 章
顾轻侯此人,脸上淡淡的,手底下却血流成河,人皆说他与年轻时脾性不大相同,四字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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