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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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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在心底里某一个深不可见的角落里,闻人久却能感觉到一种细微的别扭来。他说不上那是什么,似是怒火,又似是旁的什么,夜深独自一人默默琢磨起来总微妙的让人憋屈得慌。
    却也不能显露出来——这不是显得他好像有多在乎洛骁一般了么?
    思及此,闻人久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起来。
    他在乎洛骁么?他自然是在乎的。
    那是平津侯府的世子,是驻守瑠州手握重兵的少年将军,是他闻人久登上大宝的最强助力,他怎么会不在乎他?
    但是,却又仿佛不只是这样。
    他素来寡情,自知晓情爱的年纪至如今,真正能够与他如此密切的,除却洛骁再无旁人。虽说不是爱……闻人久眯了眯眸子,像是为了强调什么似的自我重复了一遍,这一定不是什么情爱——那么洛骁对于他来说,到底是什么呢?
    点到为止,却并不敢细思了。
    外面夜色已深,虽还有些折子未批完,闻人久却也无心再看。唤了张有德将未曾批过的整理起来放到一旁,再将已经批阅过得送入御书房里,交代清楚后,起了身便回了寝宫。
    雪停了已有几日,先前厚厚的积雪已经融了大半,只是屋顶背阴处的白色还能显露几分之前那场大雪的影子。闻人久扫了那茫茫白的屋顶一眼,随即在墨兰、墨柳的簇拥下走进了寝宫。
    大约是因为连日来的忙碌,闻人久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疲乏,洗漱之后躺在床榻上,倒是很快便睡着了。
    只是睡得倒并没有那么安稳。
    他梦到了洛骁。八年前的,那个还未弱冠的少年郎,眉眼温润,明明已经有了不输成年男子的气魄,眼角眉梢却带了一丝还未完全褪去的青涩。
    那一个晚上,洛骁抱着他,动作热烈而拘谨。他的唇很烫,落在他身上便像是要将他点燃一般。皮肤有那么一瞬间,被灼得似乎都有些发疼,然后他听见自己低低的呻、吟与喘息还有那人似乎带着些微颤抖的指尖。
    闻人久仰着脸,似乎想要看清那个少年此时的模样,眼中的视线模糊了去,只是欢愉的感觉却是鲜明的,带着某种仿佛能侵蚀人心的魔力。
    “阿久,”他感觉到有人于黑暗之中正紧紧抱着自己,一声一声地,低低浅浅地唤他,“阿久,阿久。”
    那声音听起来有些甜蜜,却又夹杂着难以言说的痛苦,一遍一遍地,咬蚀着他仅剩的思考能力。
    再然后,他便醒了,蓦然睁开的眼对上了另一双褐色的眸子。那双眸子的主人显然也因为他意外的惊醒而微微怔了一下,瞧着他微微张了张嘴,似是想要唤人的模样,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阿久,是我。”
    那双手很大,轻易地盖住了他的半张脸,带着一点干净的熏香味道,缓缓在入侵着他的嗅觉。闻人久躺在床上瞪他:他自然知道来人是谁,整个世上敢这样随意进出他太子寝宫的,除了他洛骁,还能有谁?
    闻人久的这一眼看过来,洛骁便能懂他的意思。微微笑了起来,坐在床榻上,挨着闻人久,松开了捂着他嘴的手,低声道:“本来没想着吵醒你,却没想到阿久倒是警觉,我这才来你便睁眼了。”
    闻人久夜视能力并不怎么好,这会儿整个屋子没有半丝光亮,他躺在床上只能隐约瞧着洛骁的那双眼睛,猜测着那人此时的表情。
    微微坐了起来,出声道;“你怎么不叫孤殿下了?”
    那头便低低地笑了起来,他瞧着他,轻轻地问:“那阿久喜欢听我这么叫你么?”
    闻人久不言,只是尚未冷却的身体在此刻又微微地发起烫来,烧的他心头难受。
    闻人久在黑夜中看不见洛骁的表情,洛骁却是能将闻人久的所有尽收眼底。他眼瞧着自家的小太子在他问完话后略微蹙起的眉、波光潋滟的眼,心顿时就化作了一滩水。伸手直直没入那被褥里捉了闻人久的手,哄诱一般地道:“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闻人久紧紧的抿着唇,说不出一个字。
    他觉得被夜色完全隐藏起来的洛骁与平日很不一样,一言一语、一字一句间都带了某种叫人揪心的邪气,他的气息很干净,但在此时此刻却沾染了一丝诱拐般的蛊惑。
    而显然,他就是那个洛骁想要蛊惑的对象。
    闻人久觉得自己此时应该不用再去跟这个无赖辩解什么,只需得将外头守着的墨兰墨柳唤进来,让他知难而退便是,他无需回答洛骁的任何问题。
    但是嘴却像是被封住了一般,明明身体是他的,他却无法控制。
    一切都好像失控了。
    但至少,有一点是他可以主宰的。
    闻人久仰着面,朝着洛骁的方向冷冷地瞧着,片刻,伸了手拽向了那人的衣襟,随后朝自己拉了过来。
    他们的距离很近,鼻尖抵着鼻尖,温热的呼吸都交缠了一起。剧烈的心跳并不明显地在黑暗的空间里扩散着,听不出是属于谁。
    洛骁瞧着闻人久比子夜还要深沉的眸子,轻缓地开口道:“我以为阿久要吻我。”他们的距离太近了,就是这样轻轻的说话,彼此的唇就似贴非贴地碰触到了一起。
    “那你想孤吻你么?”闻人久学着洛骁方才的姿态开口,他的眼神睥睨,脸色冷然,气息仿若江南三月的桃花,香甜中夹杂了些微的苦,混合成一种夺人心魄的迷魂药,“想,还是不想?”
    洛骁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他感受到了自己喉咙的干涸,那种干涸磨人的厉害,他很难受,难受得甚至想咬住眼前这个正试图迷惑他的小殿下的脖子,用他的血来缓解他的痛苦。
    他嘶哑着嗓子,低低地出声:“我想要。”指尖带着点抑制不住的轻颤与癫狂,缓缓在他的脖颈处流连,“阿久,给我罢。”
    闻人久终于像是满足了,于夜色中,他轻轻露出了一个笑。那一笑,妖丽得惊人,印在洛骁的眼底,那一瞬间他像是听见了整个世界花开的声音。
    他用双手将洛骁的脸捧住了,盯着他的眼,在那人唇上落下了一吻——却是一触即分。
    只不过,替受困的野兽解开镣铐,再接下来的事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就在闻人久离开洛骁唇的一瞬间,那头却像是被按动了什么开关一般,急切而猛烈地重新将闻人久拉入了怀中。那唇重新覆上来,用力地简直像是要将撕碎嚼烂了咽下去一般。
    激烈到甚至让人有几分恐惧。
    “洛子清!”闻人久喘着气,低低地吼了一声,却只对上了一双闪着奇异光芒的、猛兽似的眼。
    “别怕,我不会伤了你的,”洛骁微微叹了一口气,他压在闻人久身上,俯身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记亲吻,手没入他的亵衣,喑喑哑哑地吐字,“阿久,信我。”
    “你……孤会杀了你!定会杀了你!”感受到额上温暖的触感,心中的不安瞬间好似便安定了下来,只是心头尤有不甘,他的牙咬得很紧,“你好大的胆子。”
    话虽是这么说,身子却是随着洛骁手上的讨好而一点点软了下来。他被洛骁拿捏住要害,脸红的要滴出血,后腰却软的厉害,闻人久喘息着,看上去罕见的猫儿似的乖巧。
    “那殿下便杀了我好了。”洛骁细细地吻过闻人久的眉眼,“这世间唯一能取我性命的,唯有阿久一人。”轻轻笑了笑,“我愿意死在阿久手里。”
    “你——”
    “只是在那死之前,我得先让我的小阿久舒舒服服的才行。”洛骁一笑,竟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不过,若是阿久忍不住想要出声,且还是先咬着我这只手罢……墨兰她们可还在外头守着呢。”
    闻人久被浑身的热度烧的连的神志都不太清楚了,他茫茫然地睁着眼,随即却像是本能似的狠狠在洛骁的肩头咬了上去。
    洛骁有些吃痛,瞧着闻人久被汗水濡湿发,眼底一直被压抑的东西终于如泄洪一般喷薄而出。
    一只手倏然撤下床幔床幔,夜色深深中,遮挡了这一室的旖旎。
    
    第125章 回京
    
    第二日闻人久醒来的时候洛骁已经离开了东宫。
    墨兰侍候着闻人久起身,对着他道:“世子爷是回他的军队里去了。只是走得早,天还未大亮,怕扰了殿下休息,是以这才没有让奴婢们进来传话于太子殿下。”
    闻人久点了个头,隐约记得昨夜洛骁是同他说过今日便要回去一事,只是他当时与洛骁胡闹一夜正是累的时候,也没有怎么仔细记着就是了。
    墨兰见闻人久面色淡淡,只是瞧上去也不像是个不高兴的样子,这才稍稍安下了心,拧了手巾伺候起他洗漱来。
    却说洛骁这头,好不容易从闻人久的温柔乡中挣扎着起了身,趁着东方还未露白,他一个人快马加鞭赶紧朝着自己的军队赶了回去。
    路上的积雪早已融了个七七八八,只是早上时候冷得慌,路上的雪水全叫风给吹成了冰,走起来虽不比来时,但是因着急着赶路,一路也是颇有几分辛苦。
    临近第二日傍晚的时候倒是总算与大部队会了合,甫一到了驿站路口,正巧遇上乔思林正从驿站出来,见了他便赶紧几步迎了上来,对着洛骁道:“将军可算是回来了!”
    洛骁翻身下马,将马的缰绳拿在手中,笑道:“本来是记着早些回来的,只是半道上遇上了点事,耽搁了一会儿。”
    乔思林从洛骁手里将缰绳接了过来,随口道:“遇上什么事了?”
    洛骁笑着看他一眼,没有作声,乔思林一拍脑袋,觉得自己这话问的是蠢了:左右也是同殿下相关的。咂了咂嘴,换了个话问:“这眼见着雪已经化干净了,也不知道将军准备什么时候进京去?”
    “我正要说此事。今日天已经晚了,吩咐弟兄们准备准备,明日一早我们便集合进京。”洛骁出声吩咐。
    “属下明白。”乔思林笑嘻嘻地应了一声,牵着洛骁的马同他一起进了驿站。
    简单地用过了饭,天色便已经渐渐地黑了下来,洛骁一人待在自己休息的屋子里,瞧着一分羊皮卷,眸色有些深沉。
    还有半年时间。
    半年后,德荣帝驾崩,大乾将迎来新的帝王。
    他之所以卡在这样的时间点回帝京,无外乎也只是想赶在记忆中的那个时间点之前守在闻人久身旁,以防有人对他不利罢了。
    虽然说由于他的重生,其实冥冥之中已经改变了许多人的轨迹,也许——也许德荣帝并不会如同他记忆中的那般在不久的将来突然暴毙,但是哪怕只有微乎其微可能,洛骁也并不敢拿闻人久去冒这个险。
    沾上闻人久的事,他向来是输不起的。
    闻人久带着手上百余名军士第二日一早便动了身。连续几日的阳光照耀下,天气已经不若之前那般冷了,众人行在官道上也未再耽搁时间,紧赶慢赶,终于算是在第五日上抵达了帝京城门。
    将自己带来的一众兄弟安顿好,回到平津侯府已是晌午,开门的小厮一探头见到他,先是一怔,随后眼睛瞪得浑圆,又惊又喜地道:“世子爷,您……您回来了?”
    洛骁笑了笑,走进了府中问道:“爹娘可在府上?”
    那下人赶忙答道:“侯爷早些时候出了门,此时并不在府上,夫人倒是在的。”
    “在何处?”
    下人道:“方才那头才传了饭,这会儿夫人应是与少爷、小姐在大厅里。”
    洛骁点了个头,道:“你且退下罢,不用跟着我。”
    下人应了个“是”,转身便离开了,洛骁倒是沿着回廊,径直朝着大厅走了去。
    大厅里白氏正与刘姨娘和几个孩子一起用膳,听着外头传来些许脚步声,微微停下手上的动作顺着开着的门朝外面望了望。
    却见几步开外,一着了玄色衣衫的年轻男人正朝着厅内望来。那男人约莫二十出头的年岁,身形倒是十分高大。一双与她肖似的眼睛微微含着笑,俊美的一张脸看上去熟悉中染了几分陌生。
    白氏手中拿着的筷子“啪”地一声摔落到了桌上,因着撞上了碗,竟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来。
    “骁儿——”白氏略显几分仓促地起身,一直以仪表闻名于世家的平津侯夫人此刻难得的有些失了态,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泪花瞬间便盈了满眼,手微微伸了去,拉住了那人的手腕,“我儿!”
    原本坐在白氏左下方的几个孩子见得白氏如此,也不由得抬起头来偷偷打量起来洛骁,只是一瞧那人与白氏七分相似的眉眼,几个孩子心中倒是立刻明白过来这人的身份来。
    “娘亲,我回来了。”
    白氏一直忍着的泪在洛骁开口的一瞬间,“刷”地便落了下来,她不住地将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大儿子瞧了又瞧:“一别近八载,你长得这么大,为娘的都要认不出你了。”
    洛骁被白氏哭的心底也难免酸楚,替白氏擦了擦泪,叹着气道:“娘亲莫哭,是儿子不孝,不能常侍娘亲膝下,让娘亲担心了。”
    白氏的泪便又掉了下来,望着洛骁,一时间哽咽不能语。
    原本坐在白氏身旁的一个孩子却是坐不住了,他跳下板凳,几步走到白氏身旁,道:“娘亲莫哭了,兄长回来,娘亲应该高兴才是,这般哭泣,岂不是要让兄长瞧着也伤心么?”抬头又看着洛骁,冲他偷偷地挤了挤眼睛,道,“再说兄长一路奔波,此时应是还未用膳,娘亲舍得见兄长饿肚子么?”
    洛骁瞧着那孩子机灵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笑,顺着他的话道:“娘亲,我们还是先用饭罢。”
    白氏这才稍稍的止了泪,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洛骁与那孩子跟在白氏身后,将手那孩子的头顶,轻轻揉了一揉,低声问道:“你是羲哥儿吧?都这般大了。”
    洛羲仰着头望着洛骁,那个从小他便一直听周围人提起的大哥。感受到头顶上那只手的力度,他缩了缩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嘿”地笑出声:“正是呢,兄长。”
    
    第126章 洛家
    
    饭桌上,几个孩子对于洛骁这个但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兄长都是颇好奇的,只是碍着白氏在场,并不敢乱了规矩,于是便在吃饭时间或瞥他一眼,脸上带了几分好奇与淡淡地兴奋。
    用完了饭,白氏便打发其余的人散了,独留下了洛骁一人留在厅里说话。
    “骁儿独自在外这么些年,却也不知道回家看看,”白氏心中虽然知道洛骁的难处,只是嘴上还是不由得落了些埋怨,伸手抚了抚洛骁的发鬓,叹了口气道,“难为我儿,如今都已经大了,却还未来得及在列祖列宗面前为你行冠礼呢。”
    洛骁对着白氏笑道:“不过是些虚礼,日后若是得了空再补办便是。”想了想又道,“也不用铺张什么,都已经这个年岁了,一切从简,家里人一同吃个饭便很好了。”
    白氏瞪他一眼,道:“你倒是知道省事。”心中难过,又道,“这么些年你每每写家信回来,言语都是寥寥,这让我这个做娘的如何能放心呢?”
    洛骁替白氏倒了一杯茶,道:“战场上的事,无非是些打打杀杀的。刀剑无眼,这些事怎么好说与娘亲听,让娘亲来替我忧心呢?”将茶递到了白氏手里,将话题转了过去,“方才先来与我们说话的是羲哥儿罢?瞧着倒是机灵。”
    白氏知晓洛骁这是在转移话题,但是一提到家中的几个孩子,却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可不是他么。右手边那个姑娘,就是溪姐儿。”又道,“紧挨着羲哥儿的那个稍大点的孩子是勇哥儿,这兄弟两个可亲着。”
    洛骁道:“娘亲说这话却是来气我了。”
    白氏拿了帕子捂嘴一笑,道:“你这会儿倒是呷醋了?”缓了缓,道,“刘姨娘前些年大病一场,身体不好了,勇哥儿近些年都是我在照看着,平日里上学、下课都与羲哥儿处在一处。这孩子也是个良善的,待羲哥儿也好,这日子久了,感情自然便好了。”
    洛骁瞧见白氏虽是在笑,眼底眉梢却隐约还能见得一丝忧愁,不由得继续问道:“娘亲有话便说罢,与儿子之间还须得忌讳什么。”
    白氏摇了摇头,道:“也不知是否因着刘氏体弱,勇哥儿自明白事理以来,不通骑射反倒是对医术着迷得很。前些日子府上来了个游医,勇哥儿去见了一面,再回来就跟丢了魂儿似的,心心念念地要跟那游医出府闯荡……哎。”
    洛骁微微一怔,心下有些心思翻涌,面上倒不显:“娘亲且宽心,勇哥儿虽说年岁不大,但到底也不是不明白事理。待他再大一些,若是他真的心不在军营,那么去学医救世,也是很好的。”
    明明是让人忧愁的事,但是经洛骁这么一说白氏心底莫名就定了定,也不再倒苦水了,捡着些府里几个孩子的趣事,同着洛骁说起话来。
    再与白氏分别,从大厅出来时日头已经有些偏西了。洛骁往自己当屋子里走着,远远地却正巧遇上往这边走来的洛勇。
    无论是前世还是如今,洛骁对于洛勇的印象都止于那个襁褓中哇哇啼哭的婴儿。只是现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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