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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才辣眼睛！别看别看有本事别看！
　　
　　第54章　楚氏闷骚
　　
　　“眼睛疼我也愿意多看。”楚倾轻轻捏了捏人的脸，破天荒的，终于说出了一句比较像样的情话。
　　“就算这样，”慕从容没好气地拍开人的手，扭过头，“我也不会承认自己辣眼睛——”
　　正说着，突然身体一空，慕从容低呼一声，直直往后栽去。
　　楚倾眼疾手快拉住人，让人倒在自己怀里。
　　头狠狠地撞在楚倾胸上，在反作用力下，被弹回去。慕从容揉揉脑袋，这空档还有心思开玩笑，赞道，“胸肌不错。”
　　楚倾盯着人。
　　慕从容：“……我不辣眼睛了？”
　　楚倾不言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人。
　　慕从容拍拍人的肩，严肃道，“这种情况下不要发情——”
　　楚倾打断人，“看你身后。”
　　慕从容扭头，看到身后的景象时心里一惊：太师椅因为刚才的动静挪到了一边，而原本墙上的架子，莫名其妙地被移开，架子后面，竟是一个暗室。
　　“你在这呆着，”楚倾看了眼，松开手，准备起身，“我去看看。”
　　“我也去。”慕从容忙道。
　　楚倾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人，面无表情。
　　楚倾的面无表情根据不同情况分为很多种，乍一看大同小异，没一点个人特色。但慕从容早就见招拆招，琢磨出了门道。
　　面无表情，但耳垂微红，眼神飘忽，是典型的楚氏娇羞。
　　面无表情，但眉头微挑，头稍侧扭，是典型的楚氏嫌弃。
　　面无表情，但嘴角微垂，脸色复杂，是典型的楚氏吃醋。
　　面无表情，但五官都不动声色地移了位，是不为众人所知的楚氏心痛或楚氏兴奋。
　　诸如此类，等等等等。这些年楚倾就是靠着这张冰山脸横行霸道，吓了那么多的无辜百姓！
　　而此刻的这种，面无表情，并且静静看着你，一言不发，但满脸写满了“再说一遍”，是很明显的楚氏拒绝。
　　慕从容腹诽，真闷啊，好好说一句“里头危险，我去就好，你乖乖在这儿呆着”能死吗？
　　“一起呗，”慕从容弱弱道，“肯定特刺激。”
　　楚倾挑了挑眉，开口道，“俗话说——”
　　话说到一半就停下。
　　慕从容忍不住猜测，“生不同襟，死当同穴？”
　　没等人回答，慕从容继续深情款款，“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楚倾拔腿就走。
　　“喂，”慕从容跟在后面，不死心地问道，“到底是那句俗语啊？”
　　楚倾头也没回，淡淡道，“像这种爱凑热闹之人，下一秒就应该被打晕。”
　　慕从容：“……哦。”
　　暗室比想象中大，先是一个矮矮小小的窄道，掀开帘子，更广阔的空间就显现出来。
　　本以为藏的隐蔽，定是别有洞天。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跟普普通通的房间没有什么两样，甚至更为朴素。常年见不了阳光，使得室内空旷又阴冷，桌上没有灰尘，看上去经常有人打扫。
　　两人生怕打草惊蛇，正要离开时，墙角处传来了细微的呻吟。紧走几步，借着微弱的光线，便看到角落里躺着一个年轻人，那人显然已处于昏迷状态，整个人无力地倒在地上，气若游丝，面如土色，只能凭着本能发出几声若有若无的呻吟。
　　楚倾搭上人的脉搏，虽然微弱，但还是有节奏的一下一下跳动着。
　　“喂。”慕从容轻轻摇了摇人。
　　那人缓缓睁开眼，撑了几秒，眼皮又重重放下。
　　紧接着，慕从容的衣裳就被那人拉住。
　　“救我。”那人潜意识里伸手抓住触手可及的衣角，像抓住一颗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的不放手，在那一瞬间，力气似乎特别大，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之后便无力地垂下手。
　　“救我。”沙哑微弱的声音，像是在作最后一搏。
　　楚倾道，“他被喂了药，身体虚弱无力，但没什么大碍。”
　　“嗯，”慕从容打量着人，终于开口，“我们要不要——”
　　说了一半就止住，偷偷观察人的反应。
　　楚倾道，“全说完。”
　　慕从容殷殷道，“有朋自远方来。”
　　楚倾：“……”
　　“脑袋送给你揉。”慕从容无比乖巧地将脑袋凑过去。
　　楚倾面露嫌弃，在人额头上弹了一下。
　　“弹了就得听我的话。”慕从容急忙道。
　　“无聊，”楚倾看了人一眼，转身往外走，“我出去给他找身衣服。”
　　慕从容面露感动，“少侠如此英勇无畏，在下实在想以身相许。”
　　“贫。”楚倾淡淡评价了一个字。
　　慕从容眨眨眼，“真的不考虑在下？”
　　“不考虑，”楚倾想了想，冷静道，“那个叫在下的人老是哭。”
　　慕从容：“……”
　　说了多少遍了，没有哭，只是泪腺发达。
　　为掩人耳目，两人给那人换上侍卫装。那人身体虚弱，勉强可以站立得住，但只要一碰，哪怕只是用手指轻轻一戳，就会往后倒去。楚倾松开手，失去着力点的人便软软地倒了下来，柔弱无骨般紧紧贴着楚倾。
　　等慕从容处理好痕迹后，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
　　慕从容大方道，“他软吗？”
　　楚倾：“……”
　　慕从容又盯着楚倾放在人腰上的手，终于端不住了，哀怨道，“你们很熟？”
　　楚倾：“……”
　　慕从容指着人，继续谴责，“你不守妇道。”
　　“别闹，”楚倾无奈地掰回指着自己的手指头，“来这边扶着。”
　　推开门，天色如漆。四周静悄悄的，地上树影横斜。楚倾抓着那人胳膊，支撑着人，好让人保持站立的姿势。慕从容站在另一边，两人一左一右，远远看着，倒真像是三个侍卫在巡逻。
　　附近寂静无人，本该万无一失。不过刚走了几步，身后就出现了一个声音，“站住。”
　　两人心里一紧。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你们——”
　　想都没想，慕从容连忙转身，脸上带笑，“您有什么吩咐？”
　　看到那人身后浩浩荡荡一群侍卫，慕从容脸上的笑僵了僵。
　　“有点面生啊。”那人摸摸下巴，又狐疑地看了眼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的另外两人。
　　慕从容脸不红心不跳地恭维道，“我们这些小喽啰哪有那么多机会见您？”
　　“挺会说话。”那人被慕从容夸的有些高兴，势头做得更足了，“刚好，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楚倾闻言心里一紧，若是此时松手，并肩而立的人就会倒下，一切伪装便会揭穿。动静一旦闹大，事情决不会这么简单。
　　夜色给了很好的掩护，慕从容又把人哄的团团转，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本来以为可以成功逃脱，没想到好好的，又来了这么一出。
　　那人继续道，“来，把这东西送到秦大人房中。”
　　边说边把从身后侍卫手里拿过来个东西，送到慕从容眼前。
　　慕从容也懵住，强颜欢笑道，“秦大人的房间，哪是我这种小喽啰能踏足的？”
　　“所以说这是一个机会，”那人不紧不慢，“以后可别说我不提拔你们。”
　　“若不是我欣赏你这后生，怎舍得把这等好事让给你？”那人很是大度善良菩萨心肠。
　　“大恩大德——”
　　“行了，别整这些虚的，”那侍卫打断慕从容，“秦大人在房里等着呢。”
　　慕从容朝人点点头，大摇大摆地走到楚倾面前，手搭上人的肩，显摆道，“兄弟，先走了。别羡慕我运气好。”
　　说完低声道，“你先把人送走。”
　　楚倾看了人一眼。
　　“体力活就交给你，”慕从容苦着脸，指了指昏迷着的那个人，“我拉不动这个重东西，想一想就头疼。”
　　楚倾脸色仍是阴沉。
　　“哎呦，”慕从容花痴脸，“我家大腿真好看～”
　　“别转移话题，”楚倾沉声道，“我一会儿过来找你。”
　　慕从容眨眨眼，“洗香香等我就成。”
　　“三个大男人凑在一起唧唧歪歪什么！”那人不耐烦了，冲这边吼道，“别让秦大人等急。”
　　“好了，”慕从容跑过去，接过那人手里的东西。
　　那人扭头指了指身后的一众人，说道，“他们陪你。”
　　“谢大哥。”待为首的侍卫离开后，慕从容也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
　　楚倾一直目送着人，直到慕从容消失在自己视线内。院子里空无一人，楚倾拉着人胳膊，手一用力，带着人跃过墙头。
　　“兄弟你胆子真大。”身后的侍卫忍不住啧啧道。
　　慕从容走在前头，问道，“秦大人很可怕？”
　　“倒不是，”那人道，“只不过这段时间秦大人有些喜怒无常，大伙儿都不敢主动招惹，生怕一不小心就触了逆鳞，着了道。就昨个，一个下人不知怎么惹了他，被打了八十大板，那惨的呀，啧啧，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
　　“这瓷器里是什么东西？”慕从容问道。
　　身后的侍卫道，“安神汤。”
　　慕从容不解，“送个安神汤这么多人？”
　　侍卫诚实道，“一会儿好抬你出来。”
　　慕从容以为自己听错了，脚下的步子顿了顿。
　　侍卫又道，“这段时间给秦大人送安神汤的人都是一出门就晕了。”
　　慕从容：“……”
　　慕从容不经意地问，“那以前是谁来送安神汤？”
　　那人支支吾吾，“是、是夫人。”
　　夫人？慕从容没想太多，直接问道，“秦夫人呢？”
　　那人狐疑地看向慕从容，惊讶道，“这事你不知道？”
　　慕从容一愣，很快就冷静下来，“只是近段时间没见着夫人。”
　　那人摇摇头，低声道，“夫人跑了。”
　　慕从容：“……”跑了？
　　“家丑不可外扬。”那人又道，“记得，千万不要在秦大人面前提夫人。”
　　慕从容点点头，不知为什么，心里就燃起万丈豪情。我懂，秦央就是位水晶般的老头，我不会故意提起他的爱妻，愿岁月也别伤害他！
　　
　　第55章　那个水晶般的老头
　　
　　　对，就是你爹啊！你爹每晚都喝十全大补汤，七老八十的人了，造孽啊！
　　慕从容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威严肃穆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侍卫守在门外，为慕从容捏了把汗。
　　屋内之人正下着棋，不慌不忙地落了枚白子，又捻了枚黑子，皱眉沉思。一身黑衣沉稳冷峻，年纪看上去不大，视线一直胶着在棋盘上，看都没看慕从容一眼。
　　这是——，国师之子？慕从容没想太多，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放在桌上，转身刚要走，那人突然开口道，“汤里放了哪些东西？”
　　慕从容想都没想就开始胡诹，“人参、当归、何首乌、鹿茸、水、盐。”
　　养身补气，美颜蓄精，润嗓子调味，一个不少。
　　那人像是故意为难一般，眼睛仍然盯着棋盘，嘴里说道，“本官不喜欢人参。”
　　慕从容不紧不慢，“可令尊喜欢。”
　　“……家父？”那人执着白子的手一顿。
　　对，就是你爹啊！你爹每晚都喝十全大补汤，七老八十的人了，造孽啊！
　　慕从容正色道，“秦公子一片孝心，天地可鉴，大半夜还在为秦大人分忧解难，令人动容。”
　　秦央：“……”
　　“令尊可还好？”慕从容问道。
　　“不知道，”秦央终于抬头看了人一眼，笑道，“不然你代我问候一番？”
　　这一笑就让慕从容倍感亲切，果然，同龄人之间就是好沟通。
　　“不了，”慕从容由衷夸道，“秦公子人不错。”
　　秦央刚想说声多谢，就听到慕从容道，“看上去比国师好相处。”
　　秦央淡定道，“无缘无故的，为何要诋毁我？”
　　室内静了两秒。
　　思考了一会儿，慕从容警惕道，“你们父子感情很深，不分彼此？”
　　秦央道，“我爹若是泉下有知，定会无比欣慰。”
　　慕从容一脸不可思议，“……秦央死了？”
　　秦央淡淡道，“为何要咒本官？”
　　慕从容想了想“本官”是什么意思，然后表情僵了僵，挤出了个笑，“秦大人果然如传闻中般俊俏。”
　　秦央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手里的棋子，一脸好玩地看着人。
　　慕从容礼貌地回以微笑，表面看上去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一千匹马咆哮而过，恨不得把唐凡揪出来打了一顿，骗子，什么秦央是个老头，明明这么年轻，幸好我反应迅速！
　　“秦大人长的真显嫩。”慕从容继续夸。
　　“你的意思是，”秦央顿了顿，“本官长的水灵？”
　　慕从容：“……”
　　“您、您继续下棋。”慕从容干笑，偷偷往后退了几步。
　　秦央闻言，收了棋盘。
　　慕从容：“……”
　　“怎么没见过你？”秦央眯起眼打量了人一番。
　　慕从容忙道，“秦府下人这么多，大人怎么可能个个眼熟？”
　　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人，秦央又问，“你在哪里当差？”
　　还没完没了了，慕从容想哭，却还是恭恭敬敬道，“在唐公子那处。”
　　秦央听到这几个字愣了一下。
　　“唐凡经常提起本官吗？”秦央突然问道。
　　“嗯……对啊。”慕从容点头。
　　“说本官什么？”秦央问道。
　　慕从容从善如流，“说您一表人才，风流倜傥。”
　　秦央看着人。
　　慕从容继续道，“说您心地善良，不卑不亢。”
　　秦央表情不变。
　　慕从容心一横，只好道，“说您是个不举的死老头，满脸麻子痣上长毛。”
　　本以为那人会怒，没想到秦央勾了勾嘴角。
　　慕从容：“……”真的不是很理解你们这些大官的扭曲心理。
　　“我可以走了吗？”慕从容弱弱道。
　　“过来。”秦央道。
　　慕从容想了想，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尽可能显得面目狰狞。
　　秦央：“……这是什么意思”
　　慕从容弱弱道，“我很丑。”不要打我主意。
　　视线在人脸上一寸一寸地移动，半响后，秦央道，“勉勉强强。”
　　“谢谢夸奖，”慕从容弱弱道，“我可以退下了吗？”
　　秦央脸一黑。
　　“您早点——”
　　“过来，”秦央打断人，拍了拍身后的床，“坐。”
　　慕从容惊呆了，好半天才回神，艰难道，“哪……哪个坐？”
　　秦央：“……”
　　“站那也行，”秦央终于妥协，揉揉额角道，“跟本官说说唐凡。”
　　“您真痴情。”慕从容虚情假意道。
　　“唐凡。”秦央提醒。
　　“府上不是刚多了几个美人？”慕从容眨眨眼睛，有些不解。
　　“做做样子，”秦央无奈道，“本以为他这次也会气冲冲地跑回来。”
　　慕从容腹诽，他一直想回来阉了你～
　　秦央摇摇头，紧紧握拳道，“本官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
　　慕从容想了想，劝道，“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也对，”秦央看着人，朝人勾勾手指头，笑道，“你过来。”
　　慕从容忙道，“我有心上人了！”
　　秦央慢悠悠道，“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种时候，慕从容变脸就特别快，“我自小就钦佩您这种从一而终之人。”
　　这一夜，慕从容磨破了嘴皮子，从唐凡的头发说到唐凡的脚趾甲，说完外在说内在，说完能看到的优点说隐藏的发光点，说完前世说今生，说得天花乱坠，口干舌燥，说得秦央很高兴，说得自己以后一听到唐凡这两字就想吐。最后，秦央赏了人一口汤。
　　同样这一夜，楚倾翻遍了秦府也没找到慕从容。
　　也是这一夜，秦府里流言四起。
　　慕从容晕晕乎乎从秦央房间出来时，门口的护卫眼神都变了，纷纷伸手想搀扶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慕从容突然觉得自己仿佛一朵花，娇弱无比，需要保护。但在侍卫看来，此时的慕从容岂止一朵花，简直是一片森林，浑身都散发着彩色的光，雍容华贵，连眼眶处的黑眼圈都无比迷人。
　　毕竟，被秦大人留下过夜。
　　慕从容坦然迎上那些眼神，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一个侍卫殷勤道，“要不要叫一台轿子？”
　　慕从容：“……”
　　另一个侍卫不由分说，激动地搀住人。
　　慕从容看着自己胳膊上颤抖的手，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您觉得秦大人怎么样？”侍卫并没有正面回答。
　　慕从容诚实道，“情种。”
　　“还有呢？”这种回答一点都不劲爆！
　　慕从容虚伪道，“英勇无比，细致贴心，很是痴情，特别可靠。”
　　好不容易应付完这人，刚走了没几步，慕从容又被人叫住。
　　“秦大人传您过去。”传话之人朝慕从容挤挤眼睛，一副我懂的表情，“似乎是，意犹未尽。”
　　慕从容瞬间苦了脸，“可是我嗓子疼。”
　　侍卫激动道，“是我想的那种吗！？”秦大人好猛！
　　慕从容：“哪种？”
　　侍卫连连摇头，这种事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