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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君不悟-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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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治
“王爷,剩下的事属下来处理吧。”
清冷的街道上,凌云跟在苍翊身后。
自从郡府大牢里出来,苍翊便出了府门,他心下疑惑却又不宜多问,纵然习武之人身体康健,必要的睡眠也是不能缺的,凌云心中忧虑,眼见着天快亮了,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苍翊停下脚步,抬眼望了望,才发现已经过了一整晚,不由有些怅然,身后有马蹄声接近,两人闻声回头,看到马上的人同时微惊。
“王爷……”马匹在两人身旁停下,带起一股刺骨寒风,妙云翻身下马行礼道。
凌云上前一步:“你怎么来了?公子呢?”
“刘郡守回来了,公子让属下来寻王爷回府。”
苍翊虽未问话,神情却明显比凌云还要紧张,听闻那人无事,才放下心沉稳道:“刘甄还活着?他一个人回去的?”
“是楚姑娘送回来的。”妙云起身:“听说是在城外的破庙里偶然碰到,人被关在佛像下的一处密室里,受了些伤但性命无忧。”
苍翊眼中异色闪过,紧了紧双手:“回府。”
时过五更,忙了一晚的守城军都已去退去,街道旁的民房里也悉悉索索有了动静,许是知道外面并不太平,街道上的摊贩一个也没有,苍翊一路赶回郡守府,守门的侍卫也已换了一拨,前厅无人,苍翊便直接往后院而去。
院内的情况此时却有些紧张。
略显黑暗的卧房内,并不算宽敞的床榻前围着几人,榻上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女孩闭目而卧,花季少女的年纪,一张小脸此刻却已是面目全非,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参差不齐,还不断往外渗着血液。
左麒蹲在床前,握着一只纤细的手臂正在拿脉,眉头紧蹙。
身后一妇人装扮的女子手中紧攥着绢布,神色紧张地盯着榻上的人。
良久,左麒松开拿脉的手,回身对上身后女子希翼的目光:“郡守夫人是吧?”
“是,我是,敢问公子,思思她怎么样了?”
“失血过多,暂时昏过去而已。”左麒言道,脸色微沉:“据夫人所说,贵府小姐是被蝗群啃咬所致,不过我不明白,有郡守大人和夫人同行,为何只有小姐一人受伤……”
“不是的不是的,小麒哥哥……”郡守夫人刚要解释,又被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楚灵儿道:“思思受伤的时候是一个人,是灵儿和江叔叔救下来的,是思思告诉我们郡守大人被关在哪里,我们才找到人的。”
见左麒面露疑惑看向自己,郡守夫人忙道:“我们被关在一处密室里,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每过几天有人从屋顶送些吃食进来,我家大人忧心外面会出事,便想着法子将小女从屋顶的出口送了出去,让她去郢州城找刺史大人救命,可哪里知道……要是早知道会这样,我们也不会……不会……”
看着女儿如今的模样,郡守夫人声音有些哽咽,泪水不可抑制地落下,悔恨交加。
左麒也望着床榻上的人,半晌后叹了口气:“可以保她性命无虞,夫人放心便是。”
从一旁取过他随身携带的包袱,正将银针取出,却听身后人道:“性命无忧,那……容貌呢?”
左麒手下一顿:“面部伤得太重,这容貌,恐怕……”
“不,不会的……”郡守夫人闻言面露惊慌,连连退了几步,嘴里不停呢喃着。
楚灵儿见状赶紧上前将人扶住,安慰道:“夫人你先别急,人活着不是最重要的吗?”
郡守夫人只是不住的摇头,突然挣脱楚灵儿对着左麒跪了下来:“公子,妾身求求你,你救救思思吧,她自小爱漂亮,她要是知道自己毁容,她一定会受不了的,求求你……”
“夫人……你先起来,我……”
“妾身求求你了,你再想想办法,你救救她,你不是医圣的徒弟吗?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面对这般急切的哭求,左麒本还有些手足无措,听得此言突然面色微变,沉声道:“这事谁告诉你的?”
“是……”察觉到少年变化明显的语气,郡守夫人恳求的话语渐渐停了下来,下意识看向一旁想要搀扶她起来的人。
感受到头顶看来的视线,楚灵儿没由来一阵心虚,缓缓松开郡守夫人的手站了起来,偷偷打量了一眼,忐忑道:“那个……我听说像思思这样的情况,可以易容换面,只要处理地好……”
“易容换面?你以为就那么容易?一个不好可是会丧命的,你想害死她不成……”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告诉你楚灵儿,你要当你的女侠我不会拦你,你要救什么人,让你云岳山庄的医师去救,小爷没工夫陪你在这瞎闹腾,这人我救不了,要易容换面,楚大小姐另请高明吧。”
“我……我没有……”看着左麒满面怒容,楚灵儿显得有些张煌无措。
江思寅静默站在一旁,对左麒的指责不置一词,而方才还慌乱哭喊着的郡守夫人,却已经平静了下来,看着左麒愤慨地转身就走,也没有阻拦。
左麒气冲冲地身影忽然在门口顿住,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门边的白色身影,顿时觉得万分委屈,张了张口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赌气般将手中的包袱塞到了自家师兄手里。
经左麒一番斥责,郡守夫人似乎也看开了些,于一个母亲而言,相较于容貌,她更在乎的终究还是女儿的性命。
妙云到院里时,四方的院里七零八落地站着几个人,左麒靠在卧房门外,双手环臂脸色有些怪异,而楚灵儿蹲在离着左麒几步远的廊柱旁,红着眼眶微微啜泣着,推门而入,只江思寅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
“王爷,公子去了郡府小姐的院里,听说是遭遇了蝗群。”见苍翊自正院出来,凌云跟了上去。
苍翊点头轻应,走了几步似是想到了什么,复又问道:“归冉回来了吗?”
“回来了,不过人跟丢了。”
苍翊轻笑:“一国一品骠骑大将军,要是轻易被人追上,反倒让人生疑。”
“是。属下还有一事,侍卫来报,牢室里的那人,不见了。”
脚下脚步微顿,苍翊凤眸微垂,他昨日留了门意思便是任他去留,昨晚不走今天却突然不见了,苍翊自问有些看不透此人,他替大皇子办事,作为丞相的秦延之又是否知情?
“随他去吧。”
“……是。”
天色逐渐大亮,空无一人的院子,苍翊推开房门,一股暖意扑面而来,窗边的小桌上放置着几碟精致的点心,陶制的茶壶搁在桌沿,苍翊伸手碰了碰,还是热的,暖炉燃得正旺,他记得昨晚他离去前这些都是没有的。
眼角微瞥,木质的笼子里一只白色的毛团,苍翊轻轻一笑,走到笼子前蹲下,见着有人进来,一双雪白的爪子搭在木栅上,两眼放光地望着来人。
栅栏刚一打开,雪白的灵狐便迫不及待地窜了出来,苍翊抬眼四周张望,从桌上取下一碟肉干,灵狐小巧的鼻子轻嗅,闻着肉干的香味迅速凑到了跟前,将两只爪子搭在那人腿上。
苍翊笑笑,一把将灵狐提到了自己身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喂着,有美食诱惑,一人一狐处的倒也融洽,门外有脚步声响起,一道身影推门而入,正在吃着肉干的灵狐一惊,随即从苍翊身上跳下,快速窜到了另一人肩上……
“……”
苍翊跟着回身,看着那人肩头立着的毛团,将肉干扔回碟里,笑道:“真是个没良心的。”
南宫若尘有些怔然地站在门边,良久不曾挪动一步,苍翊微不可闻一声轻叹,起身走到门边将房门磕上:“怎么杵这了,不冷吗?”
耳畔熟悉的声音低语,激得人一颤,南宫若尘侧头去看,轻轻摇了摇头。
苍翊一笑,顾自拉过身旁的手朝房内走去,在桌旁坐下,刚要松开又被另一只手轻轻覆上,苍翊疑惑,却见那人正微蹙眉头:“手怎的这样凉?你昨晚去哪儿了?”
苍翊心头一颤,手上传来的暖意直达心底,眼前的人似担忧似埋怨的话语在他心间掀起阵阵涟漪,刚欲松开的手猛的握紧,毫无准备的人被拉得一个踉跄,抬眼正对上那双笑意满溢的凤眸。
“瑾竹,你是在……关心我吗?”
“……”
☆、道歉
“……”南宫若尘眼睛微微瞪大,覆住那人的手突地收回,被那人握住的手却怎么也收不回来。
苍翊满意地盯着眼前的人,看着他从起初的震惊到脸上浮上红霞,近在咫尺的薄唇吐息如兰,苍翊手下一紧直接将人拉近凑了上去,双唇相触如蜻蜓点水般的一吻,时间仿佛定格,南宫若尘肩头的毛团闪着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歪着头打量着。
印上那柔软温暖的唇瓣,苍翊心头微震,正欲再进一步,浑身却猛的一僵,剑眉微蹙,眼见着人缓缓退开,南宫若尘状似淡定地绕过跟前的人,在桌旁坐下,将灵狐抱入怀中,轻轻抚着那雪白的毛发,感受着唇上还残留着的些许凉意,面上的红晕久久不褪。
苍翊轻揉着仍旧麻木的腰侧,无奈撇了撇嘴,黑着脸坐了下来。
彼此沉默,苍翊自己闹了会别扭,待腰间的麻木退去,才端起桌上的肉干,开始喂狐狸。
“你去见过郡守了?”
身边的人轻声开口,苍翊顿了顿,应道:“见过了,自己伤的不轻还记挂着城内百姓,的确是个好官。”
若非如此,只怕也不会被郑娄生他们盯上。
“看那骠骑大将军也不是个无用之人,怎会那般轻易就暴露了身份。”想到被秦戟猝不及防撕下的面具,苍翊便有些忍不住想笑。
“……城外所遇之人,与昨晚冒充之人并非同一人。”南宫若尘抿了抿唇,低垂着头:“暗卫带回来的消息没错,那几日卢阳郡守的确不在府内,府外迎驾也不是凑巧,同一张皮相,不同的人罢了。”
“……”苍翊笑意微拢,看着那人一如既往淡然的脸,尽量平静地道:“昨晚那人,与你是旧识?”
南宫若尘抬头,撞上那双深邃的凤眸,似是想起了什么眼中落寞一闪而过,微微瞥开了视线:“算是。”
苍翊垂眸,身旁的人良久不语,南宫若尘见他皱着眉宇,以为他是担心郑娄生会有什么动作,想了想道:“他目的不在卢阳,想来不会伤及百姓的,你不用……苍翊?”
话音未落,突然身体一轻,人已经被打横抱了起来,正享受着主人抚摸的灵狐瞬间一个翻身滚下了地,南宫若尘一惊,下意识搂住那人脖颈:“苍翊,你干什么?”
苍翊不应,径直将人带入内室,安静垂着的珠帘被粗鲁的掀开,凌乱交错地开始晃动。
“嗯……”背部大力地撞上床榻,南宫若尘一声闷哼,正欲起身,又被人强硬地压了下来,略显粗暴的热吻铺天盖地地袭来,急促热烈的气息充盈口腔,唇舌也被强迫着与之交缠,辗转厮磨,舌尖灵活地在内壁每一处探过,一阵窒息般的眩晕袭来:“苍翊……唔……”
苍翊凤眸微睁,身下的人因为呼吸不畅而面带红晕,感受着肩上不停推阻的双手,直接将之反剪到脑后,另一只手探到腰间将整齐束紧的腰带解开,悄然褪去外衫,三两下拉开那雪缎内衫,伸手覆上胸前……
“嗯……”衣衫被解,南宫若尘双眼猛的睁大,胸前彻骨的冰凉激得他浑身一颤,一股异样升起,忙将苍翊的手挣脱,抓住那只在胸前作乱的手,侧头躲过那炽热的吻:“你,你住手……嗯……”
苍翊不管不顾,一口咬住无意凑到唇边的耳廓,感受到身下人的微颤,唇舌下移,肆无忌惮地在他颈袢舔祗,眼边小巧的喉结上下滚动,苍翊凤眸微沉,张口咬了上去。
“苍翊……”南宫若尘下唇紧咬,那冰凉的大手在身上游走,却莫名觉得浑身滚烫,双手被人紧紧禁锢,这种完全的被动,无端让人升起一阵羞恼,有些怒道:“苍翊,你别闹了……”
“我没闹……”苍翊出乎意料地一声大吼,惊地身下的人一怔,愣愣地看着他,见状苍翊眸中苦涩一闪,呼吸有些粗重,轻手抚上那人侧脸:“昨晚那人,他对你是什么心思,你当真看不出来?那时你身份暴露,除了你师父师弟,寻上我翊王府的人又岂在少数?那其中,定有他郑娄生的人对不对?他做的这些事,我不信你真的就什么也不明白。”
“我……”南宫若尘一窒,苍翊眼中的苦涩刺疼了他的眼,可他却不知如何辩驳,正如苍翊所说,郑娄生对自己是什么感情他一直都很清楚,早在这之前,甚至在月华时他便已经知道,可他并不曾认为需要过分地在意这些,尤其是到了离洛之后,他很清楚自己对苍翊是什么感情,他也没想过要再回去月华,在他看来,若非此次意外遇上,他与郑娄生之间本不会有任何交际,可他却忘了,苍翊对于他,向来有些患得患失,他从未对其说出自己的想法,他不在意的,在别人看来又是什么呢?
南宫若尘的犹豫,让苍翊心中一阵失落,泛起酸涩的疼痛,看着他失神,双手将自己身上的衣物抓得发皱而毫不自知,身下的人衣衫半解,突出的锁骨随着他并不均匀的呼吸上下起伏,白皙的胸膛上还残留着淡淡红痕,线条流畅的身躯略显消瘦,墨色的长发凌乱铺散,肩头半露,风流万千。
蓦的喉间一紧,苍翊低头在那人下巴处轻咬,转而咬上那精致的锁骨,身下的人身体微僵却意外的没有反抗,口中溢出的低吟也被他用手紧紧捂住,他越是如此隐忍苍翊便越发地不甘心,拉开他紧捂双唇的手,再次以唇抵了上去……
“嗯……别……”臀间一阵异样,南宫若尘一惊,意识回笼,紧绷的双腿猛的蜷起,双手用力抵住苍翊双肩。
大腿被无意蹭到,有些轻微疼痛,苍翊渐渐清醒,看着身下有些呆住的人,满面通红带着抵触,对视了片刻似有些无措地撇开了头。
看他这般模样,苍翊不禁有些懊恼,这样强迫于他,与以前的自己又有何区别,默默反省一阵,俯下身,将头埋入身下那人颈侧,有些颓然道:“对不起……”
南宫若尘紧绷的身体微微一松,颈间的呼吸有些急促,灼热的气息扑来,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手在半空僵了半晌,缓缓抚上了苍翊后脑,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位置?”苍翊在他耳边低语:“我不知道他是谁,你的过去,你的经历,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看着你因为别人有了情绪哪怕是怒容相向,我也控制不住地去妒忌……”
“瑾竹,我不了解你……”
为什么你那么了解别人,为什么同一张脸,你却能分出他们谁是谁?为什么明明你就在我身边,却又离得那么远……
南宫若尘心头一震,苍翊说的很平静,他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却清晰地感到一丝轻颤,抱着自己的人,将他所有的一切都呈现在自己眼前,明明是自己亏欠了他,缘何还要他来道歉。
南宫若尘心生愧疚,双手将身上的人轻轻环住:“……有些事,不是我不肯告诉你,我自己都说不清楚,又要如何跟你说……”话音一滞,他忽然觉得,现在一切的解释都显得那般无力,不由轻叹:“……对不起,是我忽略了……”
“……”
长久的沉默,不禁让人心生忐忑,南宫若尘垂眸,伸手试探着去触碰,那人瞬间抬头,两人视线相交,苍翊意味不明地盯着那双桃花眸子,突然将身下的人被拉开的衣物拢紧,翻身躺进床的里侧,面对着墙壁沉默不语。
“……”南宫若尘有些莫名其妙,简单地将自己整理了一下,转头见那人的微显僵硬的背影,以为他是在生气,迟疑着伸手去触碰他的肩头,却被他轻轻地避了开去。
“别碰我……”
☆、医治
“别碰我……”苍翊压抑的声音响起,南宫若尘蓦的心被揪紧,正黯然神伤,又听那人轻声低语了一句。
“……”南宫若尘手指微缩,似被烫到了一般,手僵在那里收也不是放也不是:“你……”
“你不用管我,等一会便好。”
“……”眼前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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