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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有邪-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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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刚刚那个同学呢,为什么突然打电话给你,是恶作剧吗?”
      郗白摇了摇头。要将心底最隐蔽的秘密拿出来的感觉让他觉得十分不自在,特别是面对这种最擅长观察并且看穿一个人的角色,他还并不想跟别人提起有关祁川的一切,而她的问题已经开始一针见血。
      他写下了一句:请稍等,我回个信息。
      郗白飞快地打字,尽量压下了自己的惊喜和期待。他删删改改了半天,最终只回过去一个“好”字。
      祁川很快又发过来一条:那下午两点?
      嗯,在哪见?
      郗白眼巴巴地等着回复,殊不知他明亮的眼神全映在叶岑岑瞳中。后者在笔记本上快速地记下了“来电”“同学”“例外”这三个词,她想了想,又在同学后面打了个问号。
      你家楼底下吧。
      祁川最终这么决定到。郗白收起手机,准备再次迎上叶岑岑打量的目光,不料她却说,“今天我们就先到这吧?”
      她朝他展露一个温和的笑容,“基本的情况我已经从叔叔阿姨那里听说了,刚才我们也简单地聊了一些……慢慢来,你需要慢慢信任我,把内心说给我听,我再根据你的想法给出建议,咱们一起努力把这道坎跨过去,好不好?”
      郗白用力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感动,但更多的还是羞耻和惭愧。
      他需要跨过的东西有好多。但还好,他遇到了祁川。
      他让他有梦可做。
      “对了,如果还有什么想说话的人,你可以尝试多和他们待在一起,”叶岑岑装作不经意地提醒道,“如果可能的话,试试把心里过不去的那些场景说给对方听,那一定是你很信任的人吧?能够治病的不止是医生喔,还有对你来说重要的人,也可以做到的。”
      郗白动了动嘴唇。
      谢谢,我会试试的。他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道。
      第一句话要说什么呢?
      郗白也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如果足够幸运,足够碰巧,那个场景里有祁川,他一定要清楚地念出他的名字……然后,下一句呢?脑子里居然只剩四个字了。
      他多想把“我喜欢你”说给他听。

      第十六章 七夕

      八月七日,郗白走下楼的时候才一点三刻不到,酷暑的气息随着蝉鸣一齐涌来,他轻快地跑下楼梯,冲进了亮堂的日光里。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几分钟,他想站在上一次见面的街边等祁川,这会是他经历的最让他雀跃的等待了,但没想到祁川已经提前到了。
      而且对方也太……
      祁川穿了一身黑色,长腿跨在一辆银灰的摩托车上,牛仔裤的裤脚卷起两道,露出精瘦的脚踝。阳光透过槐树的叶子缝隙在他身上留下斑斑驳驳的光影,他百无聊赖地转着手中的机车头盔,眼睛半眯着,剑眉轻挑,时不时抬起手指蹭过高挺鼻梁上的汗。几乎所有经过他身边的女性路人都要看上他几眼,暗叹这里有从少女漫画里走出的情节。
      郗白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跳出来了,不良少年不知低调为何物,每次出场都如此霸道地占据了他的整个视野整颗心。而且他还会对他招手,对他笑,把头盔扣在他的小脑袋上再将带子扣好。
      祁川痞痞地吹了个口哨,他拍了下后座,朝他扬了扬下巴。
      “上来。”
      郗白小心地跨坐上去,皮垫被晒得有些烫,他的手心也出汗了。
      “那地方有点偏,不好打车回来。这我找蓝狼一哥们借的。”
      祁川简短地解释道。他没有跟郗白说要去哪,郗白从昨晚到现在也没有问。他没发现这里有种奇妙的默契,他相信郗白愿意陪他去任何地方,而事实的确如此。
      他踩了两脚油门,在轰轰的引擎声中回头提醒一脸新奇的郗白,“扶稳了啊。”
      其实郗白的双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他眼睛转了一圈,知道脚可以踏在哪,但是好像并没有哪里可以给他抓牢,除了……
      祁川猛地一踩油门,把车飙上了路。由于惯性,郗白整个人往后一倾,他本能地伸手抱住少年的腰,随后就因为自己这样大胆的动作而呼吸一窒。
      但他好像听见了,耳边鼓动的风中,祁川轻轻笑了一声。
      机车在主干道上呼啸而过。郗白觉得自己完蛋了,他在十七岁的时候喜欢上这样一个人,如同被刻下了烙印,以后所有夏天,所有雨天,所有起风的时候,他都会再想起这样心动的感觉。他正起身子,与祁川的背稍稍隔开了几厘米的距离--他怕贴得太近了,会被祁川感受到他如擂鼓般的心跳。
      这是二零零八年的七夕,郗白被祁川一路载到城郊,双脚再次着地的时候他都有点站不稳了。祁川将车停好,带着他沿着石板路往下走。眼前的天空比市区开阔,满目绿草和灰白的碑石,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桂花香味。一切都很安静,这是个远离城市喧嚣,甚至可以说是远离凡尘的地方。
      墓园。郗白做了无数种猜测,还是没够着祁川心思的边角。他先是惊讶,随后便迎来了五味俱全的触动。这怕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陪他来的地方吧,偏偏祁川带上了自己。这种奇异的依赖和信任值得他暗自窃喜,但这个地方本身与“喜”背道而驰。千百人的思念和遗憾停驻在这里,只是嗅着花香就让人隐隐觉得难过。
      墓园门口的小路上有花农坐在板车边,无声地注视着零星的缅怀者。祁川买了一束百合和一捧黄色的菊花,把它们抱在怀里。百合白色的花瓣随着风亲吻少年黑色衬衫的领子,这一幕特别像日式电影里,某个无疾而终的故事的结尾镜头,郗白只是看了一帧就感到鼻酸。
      祁川走了几步才发现郗白没有跟上来。他一回头,看到小家伙还站在板车前,买了一捧白色的菊花。把找来的零钱快速塞进口袋,郗白小跑着追上他,无论要来看望的是谁,他都不想空手过去。
      他对他扬起一个浅浅的笑脸。
      其实祁川一直对于“优等生”这个群体没有一点好感。学校里最不缺高分低能,和高分就看不起人的优等生,连已经算是熟人的殷染,都会不由自主地带着一种优越感和对于学渣行为的鄙夷--这没有谁对谁错,只是祁川不喜欢这类人而已。
      但是郗白不一样,郗白是真的很懂事,祁川每多和他相处一分钟,就多一分这样的确信,原谅他贫乏的词库里只能想出“懂事”这一个模糊的形容,要不就是……
      他可真好。
      而且郗白是真的因为不方便表达所以才很少表达吗?施钧洋他们上课传纸条都能写两页纸的废话,没心没肺是一种轻松的生活方式,而郗白相反,很多时候他只是不想说而已吧。并不是因为不懂而不表达,而是因为他感受过太多才不说话。
      这也是你躲进沉默里的缘由之一吗?
      祁川的视线寻找到男孩白净的脸庞,他低头嗅着花的味道,柔软的白色花瓣与他的气质十分相称。当一个人开始不由自主地思索有关另个人的一切,这意味着什么?一道无形的线横在所有人中间,当越过它,他能看见的就只有特定的某一人了。
      郗白不知道祁川此时的脑海里满满地想的都是他,他在一旁默默猜测着他们此行来吊念的人的身份。无论是谁,都是对祁川来说很重要的人吧。他的大家庭中所有长辈都健康地生活着,他还从未来过墓园这样的地方。待祁川踏过青草,把花放在相邻的两个石碑前,郗白才得到答案。
      1924。3。29…2005。8。11 李冬梅1920。12。3…2006。8。30 赵青“这是我外公外婆。”
      祁川盘腿坐下来,手指擦过碑上刻字处的浮灰,像是回忆起什么温馨的场面,他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不知道现在在上边还斗不斗嘴,反正在我小时候的每一个夏天,买的西瓜够不够好,出门前谁忘了关电扇,他俩要因为这种小事争好久。”
      郗白把白菊放在了祁川外婆的碑前,和百合贴在一起,然后他坐到祁川身边,抱着膝盖听着他悠悠地讲述。
      “一个喊一个‘死老头’,一个喊一个‘死老太婆’,切……其实感情可好了。三年前的七夕,外婆兴致勃勃地倒腾出了一桌饭菜,明明前几天还说着胸口闷不舒服,现在想想,那天应该算是--啊那个词是什么来着?”
      回光返照。
      郗白注视着眼前百合花的某一片花瓣。祁川手撑在地上侧过身子,手臂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啊,‘回光返照’,是这个词吧。”祁川啧了一声。“送走了外婆,老头子没事就开始叨叨我,没想到就隔了一年……也是七夕,他两腿一蹬跟着走了,真是利索。”
      祁川扯了扯嘴角,小声喃喃道,“哈,这俩老家伙有没有想过我啊,我从此就对七夕有阴影了好吧。”
      少年说话的语气倒是轻松的,甚至从头到尾还有股调侃的味道,但一边的郗白听了,只感觉心里揪着疼。至亲的长辈一前一后在同一个日子离开,他们拥抱了属于这个节日的浪漫,然后把活下来的孤寂留给了未亡人。郗白不由地胡思乱想,想在往后的漫长岁月里,祁川会不会装作若无其事地在这一天陪恋人约会,还是也会带她来这里,柔声讲述着上上一代人的,直至死亡都无法终结的爱意?
      多想每一年的今天都这样陪着你,直到我死去。
      --郗白在此时又多了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夏日热腾腾的风吹过墓碑上的花,扬起少年的衣角和发梢。祁川不说话了,沉默不是他习以为常的举动,却是每一年的这一天他都会做的事。就这样在这里坐一下午,什么都不说甚至什么都不想,他会感受不到自己在流汗,感觉不到一切火焰里的燥热,能平复他的就是有关童年的记忆碎片里,在他睡着时为他扇扇子的,那两双布满皱纹的手。
      徐徐地将要说的话在心里说完,这里躺着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两个人,他于此坐多久都不会嫌长。可是想起郗白还在身边,祁川这次没有待太久,太阳落山后的墓地到底还是有些阴森,他可不想吓坏小白兔。
      他也没细想为什么自己“一时兴起”就带郗白来了这里,他这可是第一次带人来,真不想承认有个人陪的感觉的确不同。
      “走了。”
      少年站起来拍拍裤子,准备告别了。他身侧的男孩慢吞吞地站起来,然后面对着两位长眠者鞠了一躬。祁川蹭了蹭鼻尖,正准备说些什么,却恰好看到石碑上滴落了一滴雨水。
      晴空万里,郗白的眼睛在下雨。
      祁川愣住了,他顿了几秒,上前半步握住郗白的小下巴,抬起了他死死低着的头。小白兔的眼睛红红的,虽然已经在极力压抑,但晶莹的液体还是积满眼眶,然后一颗一颗地溢出来。
      这种状况也是祁川第一次遇上,他在心里骂了一声操,有些无措地抹掉了那白皙脸蛋上的泪痕。
      “你哭什么啊?”
      话是这么问,但祁川隐约知道他在哭什么,这个世界对于共情能力强的人总是不友好的。可是被他这么一哭,在老头子的葬礼上都没掉眼泪的祁川猛地酸了鼻子。
      “好了好了,没事的,嗯?”
      祁川没哄过人,不知道要领,反正郗白对他做过的第一且唯一一次反抗动作就是在此时把头扭开。他觉得他要找施钧洋那波人拜师学两招了,这怎么越哄哭得越凶呢?
      没办法,他没法做到干站着看郗白哭。祁川顺从本能似地附下身,轻缓地把那颗小脑袋抱进了怀里,胸口的衣料很快湿了一块。
      他无奈地拍了拍郗白后脑的头发,笨拙地安慰。
      “……傻不傻啊你。”

      第十七章 奇怪

      被祁川抱在怀里的郗白,此时才是彻底傻掉了。
      这种完全可以称得上“亲密”的接触,是连他的白日梦里都不曾有的。郗白怕自己会越来越贪得无厌,他得控制一下自己的这份单恋了,但在那之前--
      他缓缓地抬起手,然后倏地攥紧了祁川背后的衣料。
      会不会被听见心跳声也不管了,祁川要是发觉别扭,转而把自己推开也无所谓了。他需要抱紧的就是此时此刻的,眼前的这个人。
      他喜欢的人。
      而这个人,从头到尾也没把郗白推开,反而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脑,耐心地等他缓过来。祁川其实没觉得别扭,他只是感到有点奇怪……又是那种被猫爪子挠心脏的感觉,又疼又痒,他以前从未有过。
      「要不要再呆一会儿?」
      当郗白退开祁川的怀抱,他在手机上打下了这样一行字。路途不短,祁川估计也不常来,他想说来都来了,自己不介意多坐一会儿的。
      祁川望着郗白湿漉漉的眼睛和泛红的脸颊,十分不合时宜地觉得这样的他也很可爱。他甚至有想使坏调戏人家两句的冲动,但是碍于郗白脸皮薄,他也就憋着没开口。被咽下去的玩笑转变成笑意,挂在少年嘴边,倒是冲淡了不少刚才一拥而上的酸涩情绪。
      就这么又静静地待了一会,气氛刚刚好,适合聊天谈心。而谈心和哄人一样不是祁川擅长的事,跟他互相谈过心的人伸出一只手就能数过来,现在他也不知道能跟郗白说点什么,他只想问一个他越发在意的问题。
      “郗白。”
      祁川唤了一声这个名字,然后立刻得到了对方的目光作为回应。
      “你--”
      ……啊要不还是别问了吧。
      “唉算了。”
      祁川撩了一把头发,有些纠结地把话咽了回去。从八中随便拉一个人都不会相信,居然还会有什么事能让这个祁川犹犹豫豫到这种程度。
      他不想揭人伤疤,但郗白当然能猜到他想问什么。
      郗白的视线垂下来,落回那束百合上。他很喜欢花,甚至在童年遥想过长大了要开一间花店。可惜还没等他长大,他就遇到了令人措手不及的事,以至于他的整个成长都落在了某片阴影里……但是,但是,他也遇到了祁川,祁川和这个夏天给他带来的一切也让他措手不及。他想着自己和他不成文的约定,想着叶岑岑说的话,心底积攒的勇气在此刻打败了羞耻感。
      「想问我为什么不说话?」
      “……嗯。”
      郗白把弱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然后端着手机开始打字。
      「你记不记得零二年的冬天,城南出了一起轰动一时的袭警案?那个男人因为私售管制刀具被查,在被押去派出所的路上袭警逃脱,后续还有几起入室抢劫也与他有关。」
      祁川稍稍回忆了一下,他的确有印象。那时候他才小学五年级,他记得外公外婆天天追着报纸上的新闻看,看那位被捅伤的警官抢救回来没有,看那个该死的逃犯被挖出了怎样的背景,看他据说逃到了哪儿,哪块就人心惶惶的。六年前的案子现在回味起来像是上个世纪的事,那时小小派出所的警察连配枪都没有,他们以为捞了个不大不小的功劳,没想到逼急了一个反社会人格的歹徒,还捉了好几天才捉到,这在当时的确算是大案子了。
      “嗯,然后呢?”
      他不知道郗白在这件事中的位置如何,所以没急着评论。郗白继续打字,他的讲述很精简,语气也平平淡淡,但随后这两段话就把祁川看得心里一惊。
      「那个时候我还不住在现在住的小区,我住在城南离案发地很近的地方,他入室抢劫的最后一家,就是当时住在一楼的我家。那天我爸爸去外地出差不在,妈妈半夜冲进我房间把我晃醒,她一边打电话报警一边拉着我躲进了衣柜里。那个人撬了锁进门,我们能听到他乱翻东西的声音。客厅里的确没什么有价值的财务,他转而往房间走,先进了我妈爸那间主卧。」
      「我当时……直接被吓哭了。我妈捂着我的嘴让我别出声,别出声,但是我还是没忍住弄出了声音。他闻声进来了我房间,手上握着一把很大的刀。」
      郗白发完这些停顿了一会儿,他没有再具体描述那个场景,只是简短地概括了结局:「幸好警察及时赶来了,把我和我妈送到了医院,还有那个犯人,感觉他已经是精神不太正常的状态了,还好被抓住了。」
      真正回忆并且讲述了一遍这个场景,郗白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冷静。什么呀……也不是很难啊,他甚至还有心情嘲笑一下自己:「因为这件事,我经常会做噩梦梦见大家叫我不要出声,所以越来越不想说话了。我是不是胆子太小了?太长时间不说话,有天想起来要开口的时候,就发现很难做到了。」
      「我很奇怪吧。」
      这是郗白在祁川面前一次性做过的,最长的表述了。祁川盯着屏幕上的那一行行小字,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他头一次遇上了这种仿若喉咙被扼住,发不出半点声音的感觉。
      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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