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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沃格。”兰斯敲敲沃格特的手臂，点了点他的脚。
　　　　沃格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坐姿又无意识地变成了小丑的坐姿——双腿张开，脚掌并成一条直线，脚跟对脚跟：“哦，知道了……谢谢！”他把坐姿纠正过来。
　　　　“诺兰又针对你了？”兰斯皱起眉问。自从《蝙蝠侠：黑暗骑士》开拍后，他就没见过沃格特下班时露出笑容。每次问，都是因为诺兰。
　　　　“啊，我不确定。”沃格特迟疑说：“他刚刚对我说，干得不错……”他的表情充满意外。
　　　　兰斯挑眉，沉吟了一下：“事实上，我不认为他讨厌你。我和他的助理沟通过，据他所说，诺兰对你的评价很高。”
　　　　沃格特：“你没见过我和他在摄影棚争吵……”
　　　　兰斯问：“你讨厌他吗？”
　　　　沃格特说：“当然不，我为什么要讨厌他？他是个很棒的导演。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他的《蝙蝠侠》会成功不是一个偶然。3％的票房分成也许是一个惊喜……只是他讨厌我，你知道，我很少会遇到别人的‘讨厌’，所以觉得难以处理。”
　　　　兰斯下定论：“所以是，你以为他讨厌你。”
　　　　沃格特反驳：“如果你是我，你一样会这么想。他对克里斯蒂安。贝尔和玛吉多好啊……”
　　　　兰斯说：“那是因为诺兰和克里斯蒂安合作过，已经磨合好了。至于玛吉，你什么时候听说过诺安重视女性角色？”
　　　　沃格特：“哦，兰斯，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我认为你应该约克里斯蒂安喝一杯，听听他这个过来人的看法。”兰斯建议。
　　　　“克里斯蒂安？他和诺兰好得可以同穿一条裤子，他肯定帮着他……”被兰斯瞪了瞪，沃格特举手：“ok，我会的。”
　　　　“他是你的导演，不是你的敌人。”兰斯叮嘱：“你必须和他搞好关系，尤其在你可能误会了对方的前提下。”
　　　　“好吧。”沃格特想起刚才诺兰好像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确实升起一股探究的冲动。
　　　　“你从英国带回来的《公爵夫人》明年二月开拍，你的档期没有问题。如果你真的想参演，去伦敦拍外景的时候顺便和他们签合同。”兰斯推推眼镜。
　　　　沃格特问：“剧本没有问题？”
　　　　“还可以。片酬谈好了，五百万美元。”兰斯说。
　　　　沃格特说：“哦，你不高兴了。我记得我说过，如果你认为不可以，我会拒绝的。”
　　　　兰斯说：“我没有认为不可以。我只是觉得一个有婚外情的公爵角色对你的演艺生涯没有多大意义。但我能理解你想还对方人情的决心。”
　　　　沃格特摸摸鼻子：“那么，你为什么不高兴呢？”
　　　　兰斯皮笑肉不笑：“你真想知道？”
　　　　沃格特的直觉告诉他最好保持沉默，但他很不怕死地点头。
　　　　兰斯轻柔说：“我很想知道，你到底还有多少没告诉我的、但最终需要我善后的风流债？”

☆、101｜15。5。27

“我也很想知道……”
　　　　纽约市某间隐蔽的酒店套房里，工作中忙里偷闲的某对情侣刚完成某种“深入交流”，正一卧一趴地聊着近况。
　　　　说话的是卧着的那个。他眉清目秀，白皙的脸上犹带着激。情过后的粉红色，粉嫩粉嫩的像个纯良的大学生，清澈的蓝眼睛闪动着调皮的光芒。
　　　　蓝眼睛说这一句之前，他英俊迷人的恋人就趴在他身边，愤愤不平地抱怨着经纪人对他的人格的残酷污蔑，因为他根本没有经纪人想象的那么花。心。风。流！
　　　　“……他居然说‘我很想知道，你到底还有多少没告诉我的、但最终需要我善后的风流债？’”恋人哇哇叫道：“你听听，你听听，这是什么话！”
　　　　英俊迷人的恋人认为只有蓝眼睛才会相信他的品格，然后蓝眼睛轻飘飘地说了这一句，仿佛同样在质疑他的忠诚。
　　　　英俊迷人的恋人的滔滔不绝戛然而止，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他茫然地看着蓝眼睛，停了停，歪着头很认真问：“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还有力气再来一轮？”他捏住对方的下巴，危险说：“我的力气刚刚用在哪里了，你不是最清楚的吗？”他无意识地短促地笑了一下，笑声诡异：“别忘了你姐姐还盯着我……”他啧啧有声地舔着唇，眼神迷离。
　　　　“哦，小丑！”蓝眼睛惊呼一声！
　　　　脑袋一清，恋人随即一僵，然后立刻放开他：“well，sorry，杰克，你知道我的小问题，‘小丑’这个角色有点复杂，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停！oh，gosh！”杰克抱着沃格特的头，狠狠吻了他一下：“gosh！该。死的有感觉！你的表情，你的腔调！嘿，小丑，我不是杰克，我是罪犯b！你是对的，我还有力气再来一轮！现在，吻我！”
　　　　沃格特，不，小丑意外地一挑唇角，露出一个邪气四溢的笑：“放心，我会很温柔，我的搭档……”
　　　　*
　　　　沃格特笑容满脸地晃进摄影棚，一路上不断和剧组的工作人员打招呼，他们惊讶地对他侧目。
　　　　连平时最常被沃格特板着脸对待的化妆师今天都获得好脸色，没有一碰到沃格特的脸就收到怨气浓浓的一句：“又把我弄丑，一次一次，又一次！”
　　　　可惜沃格特留给对方的阴影太深，化妆师怕他在憋大招，为他上妆更加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喘一下。沃格特试图活跃气氛，扭转一下不良形象，化妆师的回应全是：“呵呵。”
　　　　克里斯蒂安。贝尔进来的时候，沃格特正在哼歌。他的嗓子可以在百老汇和伦敦西街登台表演戏剧，哼个小调自然不在话下，沙哑磁性的声音弄得化妆间的女人们满脸通红，一个劲地拿眼角瞄他，拿着化妆品的手看起来非常危险。偏偏他闭着眼，仰着脸任人涂抹，完全没看到自己引起的骚。动。唯一依然坚。挺的只有饱受他荼毒的帮他化小丑妆的化妆师。这个化妆师叫丽贝卡，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人，长相普通，性格普通，只有一双善于“施魔法”的巧手。一般情况下，她绝对是第一时间拜倒在沃格特西装裤下的类型。但接连受到沃格特的精神攻击后，她已经做到了无视他的魅力，一心一意把他弄丑的地步。
　　　　克里斯蒂安决定把他今天的妆交给她。他走到沃格特身边，随手拖了一张椅子坐下等候。
　　　　“克里斯？”沃格特不哼歌了，闭着眼睛问。
　　　　“好耳力。”克里斯蒂安说。平时他进化妆间，大家都会跟他打招呼。但今天注意力集中到沃格特身上了，克里斯蒂安难得成为隐形人。
　　　　“我闻到你的古龙水味，杜嘉班纳？”沃格特得意地碰碰鼻子，被化妆师拍了一下手，不让他碰。
　　　　克里斯蒂安轻笑：“完全正确！”狗鼻子！
　　　　“我以为会是萧邦1000miglia。蝙蝠侠一向是个疯狂飙车手。”萧邦1000miglia是著名香水品牌萧邦为millemigla老爷车赛设计的一款香水，代表着：集中的精力，安静的内心，以及不可动摇的信心。沃格特认为这款香水非常适合蝙蝠侠。
　　　　“哦，蝙蝠侠没有赛车手的潇洒，他更沉重些，而且，别忘了他表面上是一个身家亿万的花花公子，周旋在美女和宴会的男人需要性。感和诱。惑。”克里斯蒂安说。
　　　　沃格特歪着头认真想了想，耸耸肩：“好吧，我居然挑不出毛病。你是蝙蝠侠，也许你是对的。怪不得诺兰对你感到满意。”最后一句泄露一点嫉妒。那一晚被诺兰赞过后，沃格特本来想找个机会私底下和他或者克里斯蒂安接触一下。可是在他行动之前，他和诺兰的分歧越来越严重，直到昨天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场争吵，两人气得无法工作，不约而同决定离开。没想到选择了同一条路走，看到对方后，他们重重互哼一声，立刻转身向相反方向走，于是又是同一条路了，气上心头对骂五分钟，重复n遍“不要跟着我”“是你跟着我”“我没有跟着你”“是你跟着我”后，同时觉得自己蠢毙了，终于背对背分不同的方向走，僵硬的背影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现在沃格特很苦恼该怎样和诺兰和解才不那么……丢脸。
　　　　“昨天你和诺兰，哇，我以为你今天会请假。”克里斯蒂安说。
　　　　沃格特问：“诺兰来了吗？”
　　　　克里斯蒂安点头：“他来了。”
　　　　沃格特说：“哦，你是来调解的，明白。帮我告诉他，我一切ok。他让你过来真的太好了！”宾果！问题解决了！
　　　　克里斯蒂安古怪地看着他，欲言又止，化妆师丽贝卡先忍不住了：“你生病了？这么好说话？”
　　　　克里斯蒂安默默点头附和。昨天他和诺兰吵架后，离开时脸上只差没有写着“我要毁灭地球”。小丑这个角色太复杂，他的精神状态包括但不限于人格分裂、反。社。会倾向、无政。府主义等精神疾病，人又极端聪明疯狂，擅长诱导人性的阴暗面，非常难以控制。诺兰对小丑的期待甚至比蝙蝠侠本人更高，所以他对沃格特的表演要求极为苛刻。沃格特演戏有着方法派的特征，入戏时情绪变得很不稳定，并且在模拟小丑的精神状态时，对自己的黑暗信仰深信不疑，诺兰的控制欲令他产生强烈的对抗情绪，这直接导致了两人因为意见不合而频繁争吵。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沃格特和诺兰之间绷着的一根弦越拉越紧，而昨天，“嘭”一声，这根弦终于断了！沃格特和诺兰谈崩了，撕破脸直接走人！
　　　　没有人知道这件事该怎样收场！他们都觉得沃格特和诺兰无法再合作下去了。
　　　　然后今天，沃格特带着一脸春暖花开回来了。他英俊迷人的笑脸，轻盈跳跃的步伐，热情洋溢的问候，悦耳动听的小调，无一不在说明他的好心情。众人从“今天是世界末日”的悲壮绝望一下子跳到“逗你玩的，吓到你了吧”的清新轻快，没有任何过渡，他们甚至来不及调整表情，默默扭曲着。
　　　　世界玄幻了无法适应怎么破？在线等，急！
　　　　“为什么如此严肃？（whysoserious？）”沃格特摊手：“我不能有好心情吗？”
　　　　他昨天确实被诺兰气炸肺，但气归气，他可没有忘记昨天一早离开酒店时兰斯塞给他的字条——一个地址和“j”的签名，谁来了纽约不是很明显吗？他和杰克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他想他想得快疯了！沃格特才不会为了生诺兰这个蠢货的气毁掉他和杰克的约会。
　　　　果然和杰克“深入交流”之后心情变好了。而且后来沃格特被小丑的角色影响到，行为有点失常，杰克不仅没有生气，还被激起了兴致：“忘了告诉你，亲爱的，除了是个蝙蝠侠粉，我还是个小丑粉。他是世界上最危险可怕的罪犯，没有之一！你让我和小丑做一场爱，我忘记你的风流债，成交吗？”
　　　　“你知道这场交易有多危险吗？”沃格特，不，小丑问。
　　　　但他如他所愿了。
　　　　结束后沃格特发现这一场性。事最多只是一场刺激美味的splay，而不是真的发生在小丑和罪犯b之间。他永远不会成为小丑。小丑可能会在和人做完爱后的第二天扭断对方的脖子，然后蹲在床边眼神无辜地欣赏着对方死亡的扭曲角度，或者把人从高处扔下去，闭着眼笑吟吟地听着对方恐惧的尖叫，像个音乐指挥家似的手舞足蹈配合着绝望的节奏……而他和杰克做完爱后的第二天，他要去工作，所以他在低血糖的迷糊中依然记得轻手轻脚地起床，穿戴整齐后，在累坏了还昏睡着的杰克唇上吻一下，在他的手机上设定一个响铃备忘录提醒他起床吃早餐然后去工作——他知道他来纽约的一个原因是为即将上映的新电影《反恐疑云》做宣传。做完这一切后，沃格特才悄悄离开。
　　　　这个发现莫名其妙地令沃格特的心情变得很好。他开始考虑以后如果再有入戏过深的问题，他可以尝试一下用这种方式清醒清醒，包括但不仅限于splay？——光是想象已经觉得非常美妙怎么办？（杰克在睡梦中打了个冷颤。）
　　　　沃格特想着，脸开始呈笑字型。
　　　　他的脸上化着小丑的妆，嘴唇两边画着凹凸不平的红艳艳的伤疤，像是有人沿着唇缝剪开过他的嘴唇。他一笑，表情更诡异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同时，又有一股说不出的蛊惑人心的味道。
　　　　克里斯蒂安和丽贝卡一时不察，齐齐晃了晃神。
　　　　“你当然可以有好心情……”克里斯蒂安甩甩头回过神，干笑，再三确认：“你确定你和诺兰没有问题？
　　　　“为什么如此严肃？（whysoserious？）”沃格特猛地睁开眼，琥珀色的眼睛深邃含笑，带着尽在掌握中的嘲弄：“’smakeitwork！”

☆、102｜15。5。28

杰米和他的男朋友丹拿着爆米花和可乐，手牵手走进放映厅。今晚是沃格特。佩斯顿主演的电影《老无所依》的午夜场。他们是沃格特的忠实粉丝，自然第一时间过来捧场。
　　　　来观看午夜场的人意外的多。整个放映厅都坐满了人。这对于一部小成本的独立电影来说并不多见。听说《老无所依》原来的拍摄成本预算不到一千万，但为了得到沃格特的加盟，制片方额外多加了三百万美元，沃格特一人独得五百万美元的片酬。对于这一点，即使是一向擅长控制成本、近乎抠门的导演科恩兄弟都没有意见。目前看来，成果相当喜人。先不说在法国戛纳电影节获得的金棕榈奖提名，单凭午夜场的观影人潮，也可以看出沃格特。佩斯顿的票房号召力。有人做过统计，沃格特在美国中产阶级的名声相当不错，他们欣赏沃格特的言行举止，把他视为中产阶级在好莱坞的代表性人物。他们愿意走进电影院支持他主演的“充满内涵又不显得沉闷”的电影。这是沃格特现有的两部更偏重文艺的电影获得高票房的重要原因之一。而追捧沃格特的女人有一大半是冲着他的脸来的，她们认为这个男人太神奇了：
　　　　“明明是同一张脸，但不同的造型，不同的人设，你总能找到新鲜的东西，不一样的迷人点！光看他的脸已经值回票价了！如果他是我老公，这辈子我都不会变心！”
　　　　当然还少不了看似弱势但真实人数远远超过统计数据的同性恋群体，《断背山》之后，几乎所有男同性恋者都为沃格特倾倒。杰米和他的男朋友丹就是其中的一对。
　　　　“沃格特的电影首映，艾比真的不来吗？”丹张望了一下四周，疑惑问。
　　　　杰米看了他一眼，哼道：“丹，你的表情好假。”
　　　　丹一本正经看着他。
　　　　杰米翻白眼：“行了，你已经不止一次抱怨，只要关于沃格，我就变成艾比的‘男朋友’，只愿意和她待在一起。怎么？我终于把她踢开了，你却开始想念她？”
　　　　“你能责怪我抱怨吗？如果不是知道你是一个纯gay，见过你和艾比讨论沃格特的模样的人都会把你们看成一对。”丹喝了一口可乐。
　　　　“你明明知道我和艾比甚至不是‘好朋友’，我们是朋友兼敌人……”杰米一顿，皱起眉：“等等，亲爱的，我了解你，你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哦，我懂了，是艾比的男朋友盖特，对吧？盖特让你说的。”
　　　　“不愧是我的宝贝！”丹吻了他一下：“其实盖特不是担心我们和艾比，而是，你知道，艾比简直为沃格特疯狂，虽然她和沃格特不可能在一起，但没有男人忍受得了这个。”
　　　　“难怪艾比今晚没有一起来！”杰米恍然大悟：“我居然真信了她害怕沃格的可怕造型破坏他在她心目中的完美形象所以不来我还在想如果她连蘑菇头都接受不了那么《蝙蝠侠2》怎么办沃格演的是小丑！”杰米太惊讶了，不自觉发挥他的脱口秀能力，一长串话不带停顿的。
　　　　“冷静，杰米。”丹熟练地拍拍他的手：“情侣总会有需要解决的问题。”
　　　　“我们就没有。”杰米咕噜，他摆摆手：“不用想了，艾比很快会把盖特踹了。艾比可是阿尔法女人，最恨男人对她指手画脚。我一直觉得她可能是个双，最后会和一个温顺的欧米伽女人在一起……”
　　　　丹脸色怪异：“不可能吧？你看她多爱沃格特……”花痴起来和普通女人没什么区别。
　　　　“沃格怎么可能是普通人？”杰米理所当然说：“没有人类能抵挡他的魅力。”
　　　　丹：==
　　　　杰米严肃道：“我说的是事实。”
　　　　“宝贝，我不得不说，‘没有男人忍受得了这个’。”丹无奈说：“比起盖特，我觉得我才是需要担心的那个，不是吗？”
　　　　“嘿嘿。”杰米露出一抹心照不宣的笑。他完全理解丹的意思。杰米非常幸运地在沃格特还是百老汇演员时采访过他，那时沃格特面对媒体尚显稚嫩，不似现在那么驾轻就熟，所以杰米得以通过一些特殊的问话方式，以及他特有的触觉猜测他即使不是纯粹的同性恋，至少也是一个双性恋。此后杰米一直没有停止过研究沃格特，交上丹这个男朋友之后依然如此。尽管丹喜欢沃格特的程度没有杰米深，但一方面为了迎合杰米，另一方面他自己也确实感兴趣，所以私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