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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溪涧打了个冷战，他并没有顺着沈幽兰的话说下去，而是说道：“警察会处理好这件事的，我们就不要费心了！走，回教室吧，呆久了你又会感冒的！”
　　沈幽兰顺从地点点头，被金溪涧牵着手朝教室走去。
　　下午刚上完课，叶问就打来了电话，看来他已经对北方财经学院的作息制度了如指掌了。
　　“你的研究有结果了吗？”对方开门见山得问。
　　“有点！”金溪涧直言不讳，其实他一整天来都在考虑该怎样对叶问叙说这个“结果”。
　　“那我们见面谈吧！现在我就在教务处！”
　　“那好，我就来！”金溪涧倒有些迫不及待了。
　　还是叶、金、武三个人。
　　看来三人的搭配组合即将演变成一个固定的“铁三角”模式了。而且随着这个模式渐渐趋于稳定，武力决的地位也在无形之中出现了变化——由原来北方财经学院“梳头女事件”特别调查组的组长降到了三人之中的最末一位，你看现在，就在叶、金二人谈正事的时候，他却成了跑前跑后为两人端茶倒水的服务员。也难怪，现在看起来他在刑侦探案方面的悟性的确不怎么样，别说叶问这种专业人员了，就连尚未有一点社会阅历的学生金溪涧的水平就不知高出他多少，就像现在金溪涧列出的一些观点，打死他也想不出来，所以做个老实的“服务员兼听众”的角色他倒也认了。
　　下面来重点听听在听说了金溪涧的“情况介绍”后叶、金两人的对话。
　　叶：“那么说，你从照片中发现光头臣在临死前一直盯着琴楼看？”
　　金：“确切地说，是琴楼的301琴室！”

第三章　操场命案（16）
叶：“这样说来，当时301琴室里一定有什么人或东西出现？”
　　金：“嗯！”
　　叶：“人和东西，谁的可能性更大？”
　　金：“不好说，不过我更倾向于人！”
　　叶：“如果是人的话，那是不是就可以断定，他（她）就是杀人凶手？”
　　金：“应该有这种可能！不过更大的问题又出现了，距离这么远，他怎么对死者下手？”
　　叶问点点头：“对！那……就是东西了？”
　　金溪涧摇摇头：“我们先别在这个问题上绕来绕去了！”
　　接下来的两人的对答，倒越来越像是叶问在作问讯笔录。
　　叶：“然后你去了301琴室，找到了这个？”
　　金：“嗯！”
　　叶：“它的名字是……”
　　金：“LUST人偶！”
　　叶：“你确定是林兮儿的？”
　　金：“百分之百确定！”
　　叶：“然后你就听到林兮儿叫你？”
　　金：“嗯！”
　　叶：“接着看到了她？”
　　金：“是她的影子？”
　　叶：“是幻觉？”
　　金：“像！但我感觉是真的！”
　　叶：“那么说，林兮儿并没有死？”
　　金：“我不知道！”
　　叶问“扑哧”笑了：“看，到底是把心里话绕出来了！”
　　武力决也忍不住插嘴道：“是呀，溪涧，你以前可是立场坚定地说自己是无神论者的！”
　　金溪涧撇撇嘴，尴尬中带着些无奈：“其实我现在也没有改变立场，只是我认为，或许这里面有一些我们暂时解释不了的神秘原因，等原因解开了我们却豁然发现，其实我们用不着改变立场的！”
　　叶问点点头：“这倒是一种奇特的观点！好了，我们把所有的情况和整件事情的经过综合起来就可以得到如下结论：林兮儿用一张留言条把光头臣约到了操场，然后诱使他自杀，或者是以一种神秘的手段杀了他，而在光头臣走向死亡的过程里，她却站在301琴室的窗前与死者四目相望，而在她离开301琴室的时候无意中把人偶落在了那里，等她发现后回去寻找的时候却撞上了你！”
　　金溪涧紧锁眉头点点头。
　　武力决忍不住道：“那就是所有的问题都解开了！”
　　“不，恰恰相反，所有的问题都没解决！”叶问一脸的严肃。
　　武力决愕然：“为什么？”
　　“很显然，如果杀人凶手果真是林兮儿的话，或许我们就可以推断，梳头女就是她，那她就是所有灵异事件的始作俑者，一切问题貌似都解决了！但这样的话却忽视了最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她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杀死光头臣而不留任何痕迹，然后在顷刻之间转移到相隔近1000米的琴楼里，这一切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到的，这么说来，她不是死而复生，而是化身厉鬼？那我们怎么对外公布？告诉媒体，光头臣是被林兮儿的鬼魂报复杀害的？这行得通吗？”
　　“这……”武力决无言以对。
　　金溪涧点了点头：“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当我看到这只人偶的时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我们的侦破可能会进入歧途、进入死胡同，就像现在，我们几乎找不到方向感了！”
　　武力决幡然醒悟：“看来我是盲目乐观呀！那么，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呢？”
　　叶、金二人几乎同时摇了摇头。
　　三人的商谈无果而终后，金溪涧一整天几乎都处于一种无所事事的状态之中，这使得他的心情糟糕透顶了。他原本以为凭自己的力量，完全可以为两起死亡案件做点什么，可现在看起来这种可能性是极其渺茫的。不过苦恼之中还有一点让他倍感欣慰的，那就是沈幽兰一直处于一种不错的状态之中，几乎看不出病态了。

第三章　操场命案（17）
下了晚自习后，沈幽兰主动对他说：“出去走走吧！”
　　两人并肩走在幽静的校园内，道路两旁的路灯发出柔和的灯光，使得整个校园看起来像是笼罩在朦胧的雾气之中，有些亦梦亦幻的感觉。沈幽兰上身着一件白色的T恤，颈上围着一条墨绿色的丝巾，再加上一头齐肩的长发，在柔和的灯光里显得格外动人，看着看着，金溪涧竟也不觉产生了一种亦梦亦幻的感觉。
　　“干嘛老这么看着我？”沈幽兰在金溪涧的目光里变得羞涩起来。
　　“啊？”金溪涧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道：“我看你……简直像个……仙女，所以就……”
　　沈幽兰嘴上嗔怒道：“仙女？俗气死了！”其实已是脸上绯红、内心美不胜收了。
　　“幽兰，我得谢谢你！”金溪涧深情得道。
　　“谢我？为什么？”
　　“你一点也不计较我跟兮儿的事，而且，还为此吃尽了苦头！”
　　沈幽兰的眼神暗淡下来，道：“溪涧，别说这个！我不是说过，兮儿的死让我内疚死了，我哪还有资格跟你计较？”
　　金溪涧点点头：“今天你的精神很好，我们就别说这些伤心事了！”
　　然后他指指前面的小花园，道：“进去坐会儿吧！”
　　花园的小径很窄，两人只得一前一后地走。金溪涧在前，一只手牵着沈幽兰。在走了一段路程后，沈幽兰突然停住了。
　　金溪涧回过头，发现沈幽兰正眼神直愣愣的看着自己，表情也有些古怪。
　　“幽兰，怎么不走了？”
　　“溪涧，我想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
　　“是我的一个梦，不过与光头臣的死有关的！”
　　“噢？”金溪涧产生了兴趣，他指了指路旁的一张长椅，道：“那坐下来说吧！”
　　坐下来后，沈幽兰立刻将头依偎在了金溪涧的肩上。
　　金溪涧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快说说看，是怎样一个梦呀？怎么可能与光头臣的死有关？”
　　“我感觉，光头臣的死与林兮儿有关！”
　　真是语出惊人！
　　不过金溪涧还是尽量忍着心里的惊愕语气委婉地道：“说说看，你是怎么产生这种想法的？是做梦吗？”
　　“嗯！不过我感觉又不像是个梦，而是我亲眼所见！那天夜里我被父母接回家后，我就一直昏睡，那个梦就是在那个时候产生的！要知道，我平常对做的梦都是印象模糊的，但这次却出奇的清楚，就像我亲眼所见或者亲身经历！”
　　“那个梦到底是怎样的？”金溪涧有些迫不及待了。
　　“梦就发生在光头臣死的地方，我看到他跟林兮儿一个在攀登木上，一个在301琴室里，他们四目相对很长时间，然后光头臣的身体突然的坠下去，挣扎了几下就死了！”
　　金溪涧不禁倒吸了口凉气：“那你怎么说，是林兮儿杀死了光头臣？”
　　“在他们四目相对的过程里，林兮儿一直不停地对光头臣说话，我听不清她说的什么，但我能感觉出来，就是林兮儿的话让他选择了死亡！”
　　“这怎么可能？”
　　“的确是不可能，这仅仅是我的梦而已！我就是想让你帮我解释一下，我怎么会做这么个奇怪的梦？”
　　金溪涧漠然地摇摇头：“我也不明白，不过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就目前对光头臣的死亡的调查看，还真有许多迹象表明他的死与兮儿有关！”
　　“啊？”这次轮到沈幽兰尖叫了，“兮儿不是死亡了吗？怎么，你认为她死而复活？”
　　金溪涧叹了口气：“就把案子交给警察来办吧，我们不要费心了！再说了，你的身体刚又恢复，就不要……”

第三章　操场命案（18）
“溪涧！”沈幽兰突然打断金溪涧的话，眼睛瞪大地看着一个地方，脸变得煞白，像是突然受到了过度惊吓。
　　“幽兰，怎么了？”金溪涧也被吓着了，摇晃着沈幽兰的身体，而她的身体则僵冷得像一块石头。
　　“那里……兮儿……在那里……”沈幽兰的身体抖作一团，表情变得越发神经质。
　　“在哪里？”金溪涧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使劲瞪着眼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什么没有呀？”
　　“就在那里！一定是她……兮儿……”
　　金溪涧只好站起身，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朝前走了几步。前面是一丛低矮的灌木，莫非她躲进了里面去了？金溪涧的心狂跳起来，他不敢想象：如果沈幽兰没有看错、如果里面真的有林兮儿、如果所有的预感都是真的……，他该如何却面对？
　　金溪涧刚抬起脚，身后却突然传来沈幽兰声嘶力竭地呼喊：“溪涧！快……救我……”
　　金溪涧慌忙转过头，却发现沈幽兰竞将身体蜷缩在长椅上拼命地挣扎着，金溪涧呼喊着跑过去：“幽兰，你怎么了？”
　　金溪涧扑在沈幽兰跟前，才发现她的脖子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更为可怕的是，从沈幽兰双手的动作看这个东西所做成的绳索正快速地收紧。
　　“救我……”沈幽兰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几乎要窒息了。
　　金溪涧尽管恐慌但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他掏出钥匙串上的水果刀，摸索着把刀尖伸进沈幽兰的手指缝里，恰到好处地一挑，就把绳索割断了。金溪涧又把那绳索一扯，却发现竟是沈幽兰脖子里系的那条丝巾。
　　获救后的沈幽兰咳嗽了两声又没了动静，金溪涧来不及多想，抱起她就朝校医务室跑去。
　　校医在对沈幽兰一番检查之后告诉金溪涧，她并无大碍，只是由于过度的惊吓和瞬间的窒息造成的暂时的昏迷，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果然并没有多久，沈幽兰就醒了过来，而这个时候，金溪涧正考虑着给她的父母打电话。
　　“不要告诉我爸妈，他们会担心的！”
　　其实金溪涧正有这个顾虑，便放弃了打电话的打算。
　　“光头臣死了，下一个肯定轮到我了！”沈幽兰表面平静表情安详，就像一个已经提前预知了自己的死期而对死亡无所畏惧的人。
　　金溪涧鼻尖一酸，道：“不会的！我会保护你的，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沈幽兰摇了摇头：“防不胜防的！”
　　金溪涧却坚持起来：“不会的，刚才就怪我疏忽，如果我不远离你，她就没机会对你下手了！”
　　沈幽兰显得有些吃惊：“怎么？你怀疑刚才是……兮儿？”
　　金溪涧未置可否。
　　“不过我什么也没看到，只感觉脖子里的围巾突然就收紧了，一开始我并没意识到对方要取我性命！”
　　“那么说，你什么也没看到？”
　　“嗯！那你呢？你不是接着就跑过来了吗？看到什么了吗？”
　　金溪涧摇摇头：“也没有！我也感到很奇怪，似乎只存在一种神秘的力量，但却没有力量的主人！”
　　这时候，金溪涧却发现校医正表情怪异地望着自己，看来他被两人之间的对话吓着了。金溪涧忙道：“先别说这个了！今晚你就在这里睡吧，我陪着你！”
　　沈幽兰点点头，重新钻进病床上的白色棉被里，像一只温顺的猫。
　　第二天一大早，金溪涧把沈幽兰送回教室后就来到了小花园里的长椅跟前。他把现场仔细地勘验了一下，但并没有什么收获。长椅后面地上的小草并没有被践踏的痕迹。也就是说，昨天夜里那一幕发生时，现场不太可能有“第三者”出现，这完全符合他和沈幽兰的结论。但这又怎么可能呢？丝巾好端端的会自己收紧？那会不会是撞鬼了？一提到“鬼”字，金溪涧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章　操场命案（19）
中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金溪涧给班主任请了个假，然后去找叶问。叶问还在学校作调查，金溪涧找到他时，他和助手正在那间学校特设的临时审讯室里找一些学生调查了解光头臣平时在校的情况。
　　看到金溪涧到来，叶问立刻停止了手头的调查，并示意助手离开了。
　　金溪涧便将昨天夜里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一幕向叶问作了详细的叙说。
　　听完之后，叶问首先对沈幽兰的安危表示了担忧：“看来，凶手可能要对她下手了？”
　　金溪涧点点头。
　　“看来她也怀疑到林兮儿头上来了，然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道理讲得通；不过她那番关于梦境的叙述可真够离奇的，竟然跟我们判断得差不多？”
　　“是呀，我也正奇怪呢！”
　　“昨天夜里在小花园里，她看到林兮儿是怎么回事？”
　　“她也说不清楚，好像是幻觉，她说就是感觉眼前的黑暗里突然出现了林兮儿的脸，但是你越让她想她越不敢断定是不是真的！”
　　“而当时你们两个都没有看到现场还有第三个人？”
　　金溪涧点点头：“不仅如此，现在想想的话，我几乎就敢确定当时一定没有第三者出现！”
　　“只有一种神秘力量？”
　　“可以这么说！”
　　“那能解释得通吗？”
　　“不能！而且，她出现这种情况并不是第一次！就在梳头女出现的第二天，她曾告诉我，那天夜里她做了个奇怪的梦，梦到梳头女坐在林兮儿的床上梳头，就跟关静娴当时看到的情景差不多！”
　　“会有这事？”叶问陷入了沉思。
　　“我想过了，下一步我们主要有两件事做！”沉思片刻之后叶问道，“首先，务必保护好沈幽兰的安全，决不能让她出问题；第二，我们可以充分利用沈幽兰！”
　　“利用她？”金溪涧有些不解。
　　“对！看来，沈幽兰身上的确有些怪异的地方，比如她的梦，非常接近于现实，这一点或许能为我们的侦破工作带来帮助！”
　　金溪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对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光头臣喜欢的，到底是林兮儿还是沈幽兰？”
　　金溪涧沉思了一下，道：“林兮儿！”
　　“唔！”叶问点点头，从他的表情看，他应该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金溪涧与武力决经过一番商议后，决定由武力决将沈幽兰的情况向学院领导作如实地反映，并建议把沈幽兰由住校生改为走读生。学院自是欣然接受这个建议，毕竟这样于沈幽兰于学校都有利。这样每天护送沈幽兰上学、放学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金溪涧肩上。
　　第一天的“护送任务”圆满结束后，金溪涧特意对沈家父母做了一番交代，首先是分工：他负责校内和来回路上，沈家父母则负责家里；其次是在家的看护尽量做到形影不离，甚至包括上厕所。沈家父母定是欣然接受，其中对金溪涧表现出的感激之情自不必说。
　　由于保密工作做得好（就叶、金、武三人知道），学院里并没有出现光头臣的死与梳头女有关的传闻（当然也与梳头女再也没出现有关）。就在叶问一行人在学院里的调查工作结束后，学院里出现了暂时的平静，
　　不过，作为这起案件的主要负责人叶问却平静不下来。首先他跟助手在学院里进行的一系列的调查工作几乎没有什么收获。光头臣虽然人缘不怎么样却也没什么仇人——不可能是仇杀；也没有势不两立的情敌——不可能是情杀。而且现场也不存在劫财杀人的可能，等等。总之吧，怎么分析也不像是他杀，但不是他杀就能推断为自杀吗？叶问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第三章　操场命案（20）
由于警方的介入，武力决和金溪涧临时组建的调查小组宣告解散了，既然警方都没什么侦破良方，学院自然也就没理由再继续对他们施加压力了。不过他们倒没闲着，总是尽可能的寻找机会聚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