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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和我的男朋友战三观-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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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然是陈昉派他来催我的。
  我一股邪火没处撒,骂道:“沈师弟!我知道你忠肝义胆,但你不觉得这也忒下作了?也不怕以后的史官写你是个佞臣?”
  沈识微看也懒得看我一眼,走到我们身边,弯下腰,对那小姑娘说:“你不想让人吃你家的羊?那我们就不吃了,好不好?”
  小姑娘霍然抬起头,一脸的鼻涕眼泪,眼睛却闪闪有神:“你们不吃了吗?”
  是啊,我们不吃了吗?我也茫然地望向沈识微。
  沈识微不答,转身开了院门,把山羊拉到外面,在羊屁股上轻轻一踢,那山羊便撒腿狂奔而去。
  他见羊跑远了,反手关上院门,摸摸小姑娘的头:“明早等我们走了,你再去找羊,这会儿可别告诉屋里的人,知道了么?”
  小姑娘倒是机灵,拼命点头。沈识微斜觑了我一眼,满眼蔑视,转身向堂屋走去。
  我有点不好意思,忙追上他,讪讪道:“沈师弟……”
  话还没出口,就听沈识微对着堂屋里高声道:“秦师兄!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让羊跑了呢?”
  ……
  卧槽?!这是什么人哪!
  见我环眼圆睁,悲愤地瞪着他,沈识微倒是开心了,冲我一笑,一边走,一边继续:“秦师兄啊,我说你什么好?”
  我跟在他后面进门,见陈昉恶狠狠盯着我,只得打碎牙齿和血吞,连声道歉:“真是对不住,我手一滑那羊就跑了,我还追了一段,没追上。要不沈师弟再跟我一块儿出去找找?”
  沈识微也附和:“是,要不我陪秦师兄去找找?”
  陈昉抄起桌上的筷子朝我这边砸来,骂道:“还找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还说练了一身武功,说你是废物都抬举了!”
  那小姑娘正从门外偷偷探进个脑袋,看我被骂得狗血淋头,忙捂住嘴,但捂不住那咯咯咯的一串笑。比我刚才学猩猩管用多了。


第19章 
  这次我梦见自己正在吃海底捞。
  海底捞的服务员见我唉声叹气,上前问道:“先生你心情不好吗?有什么我们能为你做的吗?”
  我道:“这世上怎么有陈昉这种混账玩意儿?一想起他我连牛肉丸都不想吃了。”
  海底捞的服务员一听我这话,忙把袖子一撸,说:“先生你别着急,我们这就帮你去打他。”一边召集了三十几个同事,一起往门外走。
  快到门口,我叫住他们:“等等!”
  海底捞的服务员问:“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吗?”
  我说:“还有个叫沈识微的,也一起打了吧。”
  沈识微一脚踢在我大腿上:“秦师兄!快醒醒!”
  我一个乌龙绞柱从地铺上翻起,四顾茫然。
  沈识微道:“真皋人来了。咱们得先走。”
  一边头也不回,进里屋叫陈昉去了。
  月涌中天,风厉霜飞,明月似在严厉地瞪视大地。寒气侵骨,我忙把睡前脱下的皮袄披上。
  英长风和英晓露早已起身,英长风负弓悬剑,两袖反束;英晓露则提着一柄苗刀,刀脊上一道明媚的胭脂红。英长风凝然不语,晓露妹子却是英神外烁,一个若满弓未发,一个像刀已出鞘。
  我心中期待拌着振奋,再泼来一勺忐忑的滚油,炸得满怀吱吱响,忙去马鞍边把剑解下抱在怀里。所有恐怖游戏里,但凡能抄家伙的我都归为动作类,现在顿觉安心了不少,要是有把物理学圣剑就更好了。
  这边沈识微已把满脸惶遽的陈昉请了出来。
  沈识微道:“方才主人家说,只是本县投下官的例行钩察,但我看炬列连绵,人数怕不在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如趁他们还未近庄子,我们先走吧。我已嘱咐了主人家不要说我们来过。”
  话音未落,陈昉便尖声叫起来:“这怎么能行?他们要是说出我们的下落……”
  我心中冷笑,怎么着?你难道还想灭口?
  还没来得及开口,早有人断然道:“殿下,多说无益,先走吧!”竟然是一直不太说话的英长风。
  他声音虽不高,却斩钉断铁。见这老实人也冒了火,陈昉反倒被他唬住了,木愣愣地点了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我们开了后门,偷偷出了庄子。也不敢打火把,幸而月光甚亮,一行人循着月光透过树影洒下的一路熔银向南。
  树影参差,枭啼惊心,我们把马车夹围在中间,英长风低声道:“若一会儿真皋人追了上来,晓露与秦世兄护送世子先走,我与沈世兄断后。三日后在渡淩桥头会和,若我们没来,你们也不要再等,先回归云城。”
  英晓露正想反驳,他哥却道:“别说了,就这么办!”
  英长风平日温文尔雅,凡事都一笑置之,现在突然严肃起来,说不出的不怒自威,不容质驳。
  我本也不太满意这安排,怎么着我就成了和妹子与平民一起撤退的那个了?但四人里无疑我的功夫最差,只得老实闭嘴。
  我们行了四五里,见并无追兵,看来还真是例行察身份证,倒是我们自己草木皆兵了。这天寒地冻,不知还能不能找个地方睡下半场。
  风刀割在脸上,活像要掀了我的面皮。我看见前面是个小山合围的峡坳,月光下隐约可见个破庙——行走江湖说的是夜不宿林,可没说不能进庙,林冲还有个风雪山神庙呢。
  我对英长风嘿嘿一笑:“二公子,要不我们下半夜还是找个地方投宿?”英二公子不言语,见有点尴尬,沈识微忙接过我的话头:“既然已经出来了,我看我们还是接着赶路吧。”
  过了那峡坳,我仍是悻悻地回头看那破庙,未必就多暖和,但至少有个屋顶。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看着看着,只觉破庙旁黑影闪烁,远远传来声被风搅碎的马嘶。
  我疑道:“沈师弟,你听见什么了没?”沈识微也蹙起了眉头:“二公子……”
  话音未落,鸣镝破空。这一声尖啸一定不是我的错觉,峡坳的山影里扬起一片粼粼的兵刃反光,滚滚马蹄如溃堤般涌来。
  一时四面八方,都是此起彼伏地呐喊:“赤突剌!”
  真皋话里,这是“冲锋”的意思!
  英长风扭转马头,厉声道:“晓露!”
  晓露妹子应变如电,人影早射入马车,把陈昉像只小鸡一般挟出来,横掷在自己鞍前。她打了个响鞭,大喊道:“秦世兄!走!”
  长鞭到处,竟是卷落了一支箭矢。
  我也喊道:“往哪儿走?”放眼望去,十面都是奔马和火光,包围圈像勒喉的绞索一样猛然收紧。英晓露来不及回答,朝南疾驰。我忙狠狠一夹马腹,跟上她那起伏翻飞的风氅。
  我和英晓露纵马狂奔。有个马快的真皋人已横截进我们的去路,但还未及挺枪,英晓露手中苗刀已搠,待我掠过时,正被那拦路人的热血兜头喷了一脸。
  腥秽扑面,我心中狂跳如鼓,肾上腺素涌上喉头。突听见身后嗖的一声,忙把身子紧紧伏在马背上,一支长箭几乎是贴着我的头皮飞过。我只恨马耳朵上没有后视镜,偷偷回望,见有十余骑跟在我们身后,真皋人善射,此刻在马上也在弯弓。
  还未及我想到对策,就听有个骑手惨叫一声,从马背上翻倒,被后面的奔马踩个正着,接二连三,又有四五个骑手三秋的蜜柑般滚落在地。再往远处看,月光之下,英长风矫若孤松,站在马车顶棚上,挽弓劲射,箭无虚发,正在为我们断后。
  我和英晓露不要命般往前狂奔,但她马上负了两人,马力渐渐不支。虽离开归云时,英大公子给我们备的都是良驹,但奔得越远,我们与追兵的距离便拉得越近。最后身后真皋战马的喘息、骑士鞍边刀戈的交鸣几乎就响在我们耳边。
  屋漏偏逢连夜雨,我们面前的平坦的原野上突然满是纵横的深渠,远远看去如无数条盘缠的黑蟒。这本该是一处水网,大旱干涸,只剩下这一地天然的战壕。
  这该怎么办?!
  英晓露猛勒缰绳,蹄铁下尘沙激射。她对我大喊:“下马!”
  见我马势未停,她先跳将下来,又再喊:“下马!”
  陈昉仆在马背上,宛如一袋面粉,却在嗷嗷叫唤:“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他妈的,这条命就算豁给这漂亮妹子了!
  我也跳下马来,与英晓露后背相靠,只听她道:“跑不了了!下来战!”


第20章 
  也就这一句话的功夫,真皋铁蹄掠至。马上的骑士挥舞大刀,俯身砍来。刀光带着马势,足可分金裂石!
  英晓露往我背心一按,我朝着旁边蹿出一步,回首时,却见她已陡然俯身,双手握刀,直斫马腿!
  血箭迸射,战马两条前腿俱断,却带着余势前冲了数丈方才翻倒,把马上的骑士压倒在身下。
  河山阗寂,那战马的悲嘶上决夜空。如同拉开了杀戮的帷幕,真皋骑士纷纷振声怒号,与惨声相应。
  我拔了几次,才抽剑出鞘,浑身战抖不已,也不知是恐惧还是兴奋。一直以来,我只与秦横和几个六虚门的家人交过手,顶多再算上一个沈识微,谁知第一次实战便要性命相博?
  第二个第三个骑士此刻也奔到,我只觉劲风袭来,挥剑便挡。锵的一声,火花四散,我这才发现招呼来的家伙竟是一柄狼牙棒。此物宋人悲愤得只有天灵盖相应,我只凭一把剑便将它格住,那真皋骑士和我俱是一愣。好在我先醒悟,不顾虎口剧痛,就势一绞,那骑士来不及撤手,反被我从马上拉落。
  我身后的英晓露大喊:“到沟里去!”回头见她一手提着陈昉后心,兔起鹘落,往枯河中跃去。
  我来不及疑惑,跟着她蹿入。英晓露寻那最盘根交错的支流疾走,灵猫般滑入一处土壁上的凹洞。她一手紧紧捂住陈昉的嘴,一指竖在唇前冲我嘘声。我会意地点点头,和她一起竖起耳朵。过了一会儿,只听远远传来皮靴踏破干土的声音,真皋人果然弃马来追。
  漫天清辉下,我见英晓露脸上浮现出一个妩媚而蕴杀的笑容。楼下红梅辉映着楼中人的绛唇,她的笑容正辉映着她刀脊上的胭脂红,看得我几乎忘了处境。
  她指指我,又指指左边。
  如矢应机,她骤然向右射出。
  我做了个深呼吸,也从左边掠出。
  真昊人手提彩缡腰刀,正延着河道搜来。英晓露突入队列右腹,刺扎斩劈,转瞬便撂翻三人。我从左侧掠出,也寻离我最近那人相博。
  一剑扫出,才知道刚才格住狼牙棒并非偶然——如今我无论速度还是力量,早远在常人之上。那真皋骑士虽拔刀相迎,速度却像在放慢镜头,刀方走了一半,我的剑已划进他的胸膛。剑锋在他的皮甲上略略一滞,便如热刀割雪般侵入,旋即破体而出。他还来不及叫喊便仆倒在地。
  我手上满是割断人类肌肉骨骼的古怪触感,胸中一凛,我这难道是杀人了?可杀人怎么会这么容易?
  不容我想清楚,身旁早又有不止一个真皋人高喊着向我袭来。
  我肘击一人当胸,把他撞飞不知多远;长剑挥劈,与第二人两刃相交,他力量远不及我,刀背反压上自己锁骨,只听一片骨骼如枯枝破碎的吱呀声;第三把刀在我耳边呼啸,我两手俱不得闲,心中大惊,往地上一蹲,早不是什么武功套路,而是远离危险的本能。那第三个刀手扑了个空,我岂容他再斩,反撩长剑,从他小腹刺入。
  他的鲜血顺着剑锋,毒蛇般朝我手上蜿蜒爬来,我打了个哆嗦,忙撤剑后退。还未等我爬起,第四个人又向我扑来,我一个扫堂腿将他踢翻,鲤鱼打挺跳起来,怕他再出手,忙一脚踩在他的手腕上,把弯刀远远踢飞。
  突听英晓露大喊:“小心!箭!”踏击土壁,雁飞雕振,从我头顶掠过。转瞬之间,一声惨呼,一具真皋人的尸身已从枯河的岸上落下,砸落在我面前。
  我忙提一口气,跳上土岸接应英晓露。好死不死,一上岸,却发现我正落到一个真皋弓手面前。
  他来不及搭箭,怪叫着向我冲来,展臂将我钳住。我脚下不稳,竟被他推倒,两个人一起咕噜噜滚了下去。
  长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我的脊背才撞在满地碎石的河床上,只觉五脏六腑都快从嘴里喷出来了。骑在我身上真皋人得了我当肉垫,反倒毫发无伤,骑在我身上紧卡我的脖子。
  我喉骨几碎,拼命挥出一拳,正中他当胸。他口鼻里鲜血喷涌,洒进我的嘴里眼里,却仍是不松手。
  直到我轰上第二拳,第三拳,才觉得脖子上的铁箍慢慢松开。
  也不知打了多少拳,他终于仆倒在我身上。
  我推开尸体,爬起身来,只觉满眼血红,脑中嗡嗡作响。
  突然有人拉住我的肘弯,我一哆嗦,差点反手就打,却听那人关切地问:“秦世兄,你没事吧?”
  我这才深深喘息了几口,勉力让声音不要发抖:“我没事,你呢?”
  英晓露笑了:“我也没事。”呛啷一声,苗刀入鞘。
  陈昉终于从藏身处爬了出来,抖抖缩缩道:“真皋人呢?你们都杀光了?”他四下张望,见再无站着的敌人,忙厉声催促:“还不快走?”
  我和英晓露此刻早就懒得理他,英晓露对我甜甜一笑:“秦世兄,身手不错!”我平时若得了她这句称赞,估计当场就要打起手鼓唱起歌。现在惊魂荡魄,只能勉强挤出个丑陋的笑脸。
  我们三人踅回方才下马的地方,那被英晓露斫伤的战马仍在哀嘶,他身下所压的骑士脖子和身体拧成个奇怪的角度,在凄厉的月光下,伤马和尸体融做一体,可悲又可怖,像是一尊向邪神献祭的雕塑。
  晓露妹子别过脸去。
  我狠狠心,一剑斩向马颈。
  英晓露的坐骑早跑得不知去向,我骑的那匹幸而还在附近逡巡。真皋战马训练有素,都静立岸边,只是它们等待的主人再不能回来了。
  我从战马里选了一匹,硬把缰绳塞在陈昉手里,幸灾乐祸道:“世子今日会骑得骑,不会骑也得骑了。”
  一扭头却见英晓露绞着马缰,贝齿咬着下唇。
  见我看着她,她忧心忡忡地笑了笑:“秦世兄,你还记不记得方才在峡坳伏击我们的有多少人?”
  我想了想:“黑黢黢的看不清,我觉得约有一两百人?”
  她点点头:“可我数了数,这儿只有十三匹马。”
  我刚想问十三又怎么了?却猛然醒悟过来。虽然明知什么也看不见,但还是忍不住抬头看向来时的方向。
  英晓露也和我看着同一个地方,她缓缓道:“我怕……我怕我哥哥他们……秦世兄,你带世子先走,我回去看看。”
  方才她十步杀人,血溅三尺,现在却满目惊惶,再不是谁也忍不起的女侠,只是个担心哥哥的妹妹。
  我突然心里一疼,不知我妹妹这段时日过得怎么样,是不是也这么焦心?
  怎么能让这姑娘回去?
  死就死吧。
  我咬咬牙,说:“三小姐,你走,我回去。”
  英晓露刚想辩驳,我已打断:“你武功比我好,我又不识路,要是再遇上阻截,我怕是护不住世子。回去还能给二公子他们打打下手,你就别跟我抢啦!”
  她拽着缰绳,只不说话,满脸倍受煎熬之色。
  我叹了一口气:“你小心,三日后我们渡淩桥见。”
  作者有话要说:  【苗刀】。形似禾苗,故名苗刀。也有说法是取‘会稽苗山’之意。据说是戚继光结合倭刀与唐刀改良而成,刀身修长,双手单手皆可握,既刀且枪,比起行走江湖,其实更是冲锋陷阵的兵器,很适合晓露妹子。当然,这都是发生在地球上的事情。在文里这个次元肯定既没有苗山,也没有戚南塘,借形制偷个懒罢了_(:з」∠)_


第21章 
  我伏在起伏的马背上,把身后的血腥地甩得越来越远。
  方才我跟着英晓露剁了头一般乱跑,现在早分不清东南西北,说是往回走,其实也只是凭个大概。要是最终没找对地方,刚才那悲壮一幕可就变喜剧了。
  好在天不绝我。没跑多远,便看见方才追击我们的真皋人为了减轻负重丢下的酒囊和皮褥,倒像给我留的路标一般。
  我循迹而去,又奔了一程,只见远处火炬乱舞,人声呼喝。英长风和沈识微且战且行,早已离了方才我们分手的地方。
  我纵马驰上南方一座土坡。居高临下,见重重刀戈包围中,两条人影高低驰骤、上下纵横,看样子都还全须全尾,不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英长风近身仗的是把铁剑。他平日恂恂温厚,谁能料到剑势这般威武果决?如海立山崩、似轰雷掣电。他舞开一个暗青色剑圈,真皋人在那霍霍光外,就如一叶舢板对着咆哮的大江,敢靠近的,刹时便覆没不见。当真万夫莫敌。
  沈识微差池燕起、徘徊鹤翔,至人群中游走而过,只听呛啷不断,真皋人的兵器就如遇到了寒风的花朵一般脱手落地。沈识微好似徒手对敌,又像遍地都是他的武器,拿到了刀,他是刀客,捡起了枪,他是枪手。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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