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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和我的男朋友战三观-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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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打完了向曲,沐兰田才再把衣物展开,早上起床般一件件淡然穿回。他束好腰带,正了巾冠,朝堂上众人团团一拜,才转身而去。
  模糊血肉终渗透了重衣,在他的背心洇出一团红来。他一路走去,那团红影便越阔越大。
  待沐兰田走远,向曲才终于松了牙关:“他x的……哎哟!”
  黄二师兄恻恻笑道:“沐师弟行事,是越发乖张了么。”沈识微把向曲搀扶起来,柔声道:“唉……只是委屈了阿曲。”向曲哪听得这话,登时来了精神,连血带汗,又再连连拍胸:“不委屈!这个大亏,迟早要他沐老八还!”
  我本想问问向曲“你说你是不是自找的?”却见人家沈党兄友弟恭同仇敌忾,何必讨嫌,道声:“那我也先去了,营中还有事呢。”也先撤了。
  一出门,听得足音追来,却是沈识微。我料到他要说什么,哂道:“你们的事儿我懒得管,放心好了,我不会跟别人说。”
  沈识微听得一愣,忽然露出一丝笑:“是么,如此最好。但我还别有忠告。”他突然变得严肃了,凑得近点,才道:“不管你想不想得明白。这段时日莫和英三走得太近了。”
  我道:“哟呵,吃醋了?”
  说完就想捂自己的嘴,但早已来不及。不仅话说出来了,还绽得满脸都是贱笑。
  沈识微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略微有点发白,定格在“你是不是傻?”上,冷笑着拍拍我的肩,转身往回去。我在背后“哎”了一声,也没能把他哎回头。
  回营这一路,我走得心潮翻涌。
  入春两个月,我一直没认真想我和沈识微的事。
  最开始是还在气头上,想起他来就恨不得咬两口,再后来是有点怂,怕想出个结论,那就是我俩这就已经算分手了。
  当初我坐在道店厨房的白菜堆上,仰望着夜空般黑暗深邃的顶棚,心绪十分悲壮,只道莫非吊桥效应在同性间也奏效?可我想和沈识微在一起也不是求个互相照应——和他在一起反而才是有生命危险的事情,这才几分钟,我就流了一缸鼻血——与其说我多想和他在一起,不如说一想到不能和他在一起,我就觉得有点受不了。
  这两个月就跟噩梦成真了一般,只能四面八方转移注意力。
  但真要和沈识微在一起,又该怎么和他在一起。我俩尿不到一壶,如何钻一个被窝?
  况且,……鬼知道他还喜不喜欢我?
  这念头一起,我自己把自己肉麻了一个跟斗,差点没踩进长言溪里。
  我也不是没谈过恋爱,自问拿得起放得下,就算中学时初恋加早恋,也没这么患得患失过。怎么会这样?这厮是不是有毒?
  终于到了营门口,口号从墙端飘来,比三小姐在时中气不足了许多,我听来却一阵欢喜。
  我纠结得跟团放在裤子口袋里搓揉了一整天的耳机线似的,也不知道沈识微烦不烦?不过想想他斗师弟、练枪术、改编报国军、撩妹子,约摸是不烦的。
  那凭啥我要烦?


第70章 
  妹子间的粘着性跟豆包似的。我本以为三小姐认识了万歧,上厕所也要手拉手一起去,从此怕是不会搭理我了,没想这姑娘挺念旧,转天就又欢天喜地来找我。——这是献宝来了,彼时万歧虽是敷衍,但也真送了她件罕物。
  万公子所馈乃一雕花黑漆筒,顶端有六个小指粗细的圆孔,攒做梅花样式。英晓露洋洋得意,远退十尺开外,瞄准我身边一棵冲霄树,叫声:“看好了!”一手叉腰,伸直黑筒,射出三枚光闪闪的小镖。
  我见树枝轻颤,知道中了,凑近去看,三枚小镖入木八分。那黑筒不过巴掌长短,机簧力道倒强。
  但我见识过英晓露砍断马腿的膂力,她自己徒手打暗青子杀伤怕比这更大。这寻常女子的防身物,三小姐拿着就一点意思也没了。
  我伸手想去拔那小镖看看,却听英晓露惊叫:“哎!!别动!!”话不及落,那树中镖处淌下一股红流,“轰”的一声,爆燃起来。
  我大吃一惊,往后飞蹿,只觉指尖生疼,忙摸摸眉毛,还好没被燎着。也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火舌已从树下往上倒卷,焰腾腾冲起一人高。等远远几个军健跑来救火,这倒霉大树连枝带冠,早一起烧成一把英勇的火炬。
  英晓露两颊融融,焰映澄塘:“怎么样!厉不厉害!”
  我心里已经喊了十几声“卧槽!!”,开口时语气就平静一点了:“……怎么能烧成这样?”
  英晓露咧嘴笑道:“昨天万公子给我讲过一次,没听明白,现在也说不出来。你想知道,得自己去问她了。”
  大瀚禁汉人携刃,火器更是只合军用。万化城历代锻造兵器,到了瀚时亦未断绝,只是转为地下,更高风险,更高利润。但我没想到,这进化速度也太快了。
  英晓露把那块蜂窝煤似的黑筒爱惜地擦了擦,笼回袖里,一脸没心没肺。我苦笑道:“你不怕?”
  她问:“怕什么?”
  你说怕什么?
  这镖筒在寻常妇孺手中,也能烧暗器高手个焦头烂额,战场上若成了编制,必能以一敌百。万化城要继续走这条热兵器的路,不仅不知天下鹿死谁手,就连武人的时代也到头了。
  我一时有点悚然。神飞天外,心道,莫非万歧也是穿来的?这攀科技树的思路和这不走寻常路的人设,比我像主角多了。
  还好三小姐大喘气完,想起还有句话没说:“对了,我记得这镖叫‘三两金’,说是造一枚镖,得花三枚镖重的金子。她花了半年,合共也就打了一百枚。你说厉害不厉害?”
  我和她又看了会儿救火,直到那树烧得倒了,三小姐才功德圆满,肯回去了。临走我问她死乞白赖讨了一枚镖——好歹我也是个理科生,不信弄不清构造成分。
  还来不及仔细研究,文殊奴又后脚来了。
  当初我到栖鹤后不久,秦横就也把老小家眷搬取了来,我正好把文殊奴安顿在秦家。没过两天,他就搞定了徐姨娘,颇受组织信任,如今负责和篆儿一起贴身盯我。
  文殊奴可不比篆儿,有了他在身边,我才知道有助理的好处。
  这人勤快伶俐、办事妥帖,最大的优点是过目不忘,不论私事公事,我记不住的,他都能提点。
  我问:“姨娘叫我晚上回去吃饭?”
  他笑道:“那倒不是。曾处士送了点东西来,来问爷要不要回去看看。”
  报国军既再不成军,曾铁枫自然也不是军师。
  如今他充作沈识微的幕僚,我和沈识微不痛快,连带和他的交往也少了,两个月来不过互赠了点物什,躲雨时站着聊过两句。
  那天的春雨漫长,下得长言溪碧绿,新酒般泛沫。曾铁枫把老叶的事包揽上身,劝我和沈识微和好。但他怎么知道我俩深层次的冲突?我总不能出柜,只得打个哈哈,顶着雨走了。
  不经意一回头,见曾铁枫隔着不绝的檐溜望着我,神色颇有点落寞。
  我问:“又是书?”他之前送我的礼物都是兵书,文言文、没标点、竖排体,看个前言就要了我半条老命。
  文殊奴却没答,只道:“爷,方才我见英小姐出去?”
  我道:“是,还烧了我一棵树呢。瞧。”
  他不瞧树,望了望我手里正盘着的那枚小镖,低下眉眼:“文殊奴有句话想对爷说,不知道当不当。”
  如今文殊奴战战兢兢的毛病好了不少。但恭敬柔顺、知情解意,当不当说什么话,他从来都知道。
  我道:“说呗。”
  他咬咬下唇,终于说来:“爷与英小姐……交往莫太密切了。”
  总不能文殊奴也是吃醋吧。
  我把那小镖收好,曾军师要再送我学习材料,我可就要回赠春宫了,一边转身家去:“咦,你也叫我离她远点?一个个是瞧不起我,还是容不得英三?”
  文殊奴跟在我肩后,要是平时他早住了嘴,但今天却还在继续说下去:“若还有人和爷提过,想他也不是歹意。”
  英晓露是江湖儿女,别说抛头露面,还能杀人放火。我和她每次见面都是大白天,前呼后拥着八百多个围观群众,谈的事也不暧昧。我曾顾虑过这是古代、会不会影响不好,但就连秦横也没教训过我,可见还在正常范畴内。
  我道:“那人啥意思我不知道,你又是几个意思?”
  他忙道:“文殊奴如何敢置喙主人交际、臧否英小姐这般的人物?但、但……银辔与濯秀共襄义举,派人联络栖鹤极当,遣一能士便可,何必劳动英小姐?爷也曾说过,英小姐是英大帅的左臂右膀,且毕竟是个闺阁……”
  我头也不回:“你这是说遣此重臣,是在栖鹤有所图?”
  栖鹤略比过去萧条,但生民总要糊口。街上走着牛马车,铺里进出往来客,我们身边尽是喧阗。偏这刻,好似众人同起了默契,市声落到谷底,文殊奴那轻轻絮絮的声音便如圆石般露出了水面。
  文殊奴道:“若不是在栖鹤有所图……许是英小姐有不能再在银辔的理由。”
  我追问:“所以?”
  他道:“……且六虚门与濯秀虽同气连枝,但到底分属两家。爷与银辔交际频频,文殊奴以小人之心,怕濯秀……”
  我转过身去。
  文殊奴因为压着音量说话,跟得紧,差点与我正面撞上。他忙退后避一步,深作一揖。
  我道:“瞧不出啊,文殊奴,你还是个幕才。”
  文殊奴这一揖更深了。
  看不见脸,我只瞧见他的肩膀结结实实地一抖,余下的话也一个个字正腔圆地抖了出来:“文殊奴深知这是万万不该说的话,但,但……”
  但我空虚寂寞冷,只想交个朋友,怎么就这么难?
  我叹了口气,在他瑟瑟的肩上拍了拍:“但我一向傻,你们怕我吃亏,对吧。”
  他抬起头来看看我,复又垂下,一丝苦笑转瞬即逝:“爷不傻。文殊奴怕爷明明明白,却还是要去吃亏。”
  换了另外那个替我剥丝抽茧、剖析利害的人,此刻怕一定要接道:“原来秦师兄知道自己傻哪?”
  我忍不住笑出声。
  文殊奴膝盖一软,做势要跪。
  我把他一把提住:“大街上跪什么跪?我没……笑你。”
  回家这一路,文殊奴不知是怕还是尴尬,垂着脸再不多言。进了门,我打发他去给徐姨娘通报一声,自己先去屋里换衣服。
  刚到院中,就见偌大一物,上覆红绸,顺手一掀,星星点点的银光扑出,跳得我满脸满眼。
  我双手并用把红绸扯下,心像扑栏的猛兽般乱撞着肋骨。大喊道:“来人!”
  篆儿从屋里飞跑出来:“爷回来……”
  我高声道:“哪儿来的?”
  篆儿莫名其妙地转着眼珠:“这个?文殊奴不是去找你了吗?曾处士送的。”
  我问:“可有书信?带话了吗?”
  篆儿道:“书信没有……”他一转头,也被那银光摄住了心神,丢下我跑了:“他说不用,你自然明白。哎呀,爷,这是什么盔甲?好神气,好漂亮!”
  我忙追上去,一把捏住他那脏兮兮还想往胸甲上摸的爪子:“这叫化鳞甲……等会儿,他说我自然明白?”
  沈识微曾提过也替我寻了一套化麟甲。
  两个月下来,我早以为自己和他都忘了个精光。但此刻我就如巴甫洛夫的狗,寒光铁衣、粼粼一映,唇齿间竟凭空缠绕出异常甘美的味道。
  那是我和他赌命般强偷来的一个吻。
  一个没看住,篆儿终于还是摸上了银甲。他两眼闪闪发光:“爷,曾处士是不是告诉你有仗打了?这回我能跟你去吗?”
  我抚摸着鲜红的盔缨,缨束底一物有点眼熟,仔细一看,是络子结的一颗龙眼大的珠子。
  我从杨延德那里得来的贿赂,一双玉璧得文殊奴舍命相护,已经孝敬了秦横。几颗珠子我随身带进了帆丘城,沈识微瞥了一眼,就丢在了一旁。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一颗。
  我把珠子拢在掌心,看着一点微光。小说里果然是骗人的,哪有能照徹一室的夜明珠?那天晚上,我从沈识微赤裸的肩头望去,也不过看见桌子上有几团毛茸茸的荧光。我说给他听,他轻轻咬着我的脖颈问,照徹一室,你是要看清什么?


第71章 
  到底没等我辗转反侧出该明白什么,次日军令就到。
  烈鬃冰消,天兵南下,世子陈昉已称越王,命栖鹤义军北上仰接。沈霄悬清扫周边郡县,还余几座孤城没拿下,如今要一鼓荡破,派我和向曲领一千人驰援薛鲲。
  我们披星戴月,奔至薛师弟所在的三圆城下,见城门早破,但薛鲲形容狼狈,乱须横刺,不知多久没顾得上刮脸了。
  三圆是座古城,承好几朝前的旧制,分坊而建。我军虽进了城,但守军和余下的真皋城民退入坊内巷战,陷薛鲲于人民斗争的汪洋大海快一个月了。
  这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我问:“破得了城,破不了坊?”
  薛鲲道:“破城不过两三日功夫,但坊内却守得固若金汤。三圆守将早死在城头,坊内别有高人主事。”
  向曲道:“巧了!瞧见了么?”他笑嘻嘻一指,是随我而来的大旗。“临走师父替我们起了一卦,说此行攻无不克,摧服敌首。正好替秦师兄这支劲旅取名‘折首’。要有什么高人,不正撞在我们手心里?”
  我们出发得火急,来不及开动员大会。但沈霄悬授旗三面,亲书“折首”,我手下这五百人登时便与旁人不同,莫说兵卒士气冲霄,连我也蠢蠢欲动。
  说话间已近坊前,为防万一,大家隔了个板门店的距离看着。遥望坊内死气沉沉,似无人烟,坊墙外满地都是灰瓶金汁的残迹。
  向曲道:“这才几尺的墙?不用梯子都能过。等歇息一个时辰……”
  话音未落,一物呼啸飞来。还好我们三人都练过,四散避开,等烟尘散去,见地上土坑中是一个石狮脑袋。
  我们对视一眼,扭头就跑,够远方停。
  向曲喘着气问:“能,能,能,能打这么远?”
  我也有点结巴:“他,他们怎么知道我们来探阵?”
  薛鲲一向神色严峻,此刻也忍不住苦笑:“我说了,坊内有高人,这一仗绝不容易。”
  只是当时我们谁都没想到,竟然这么不容易。
  接下来这数日,无论击其何处,坊内都各有应对,金钟罩般没有破绽。佯攻他们绝不上当,等晚上偷袭,墙内投石如雨却早恭候着我们。越王不日南下,形势火烧屁股,幸而得着消息,说占领邻城的友军缴获了数架铁炮。我带着薛鲲连讹带抢地要了来,大炮开兮轰他娘,炸垮了一段坊墙。不等坊内人修葺,我这支“折首旅”终于派上用场,各携刀斧,一拥而入。
  虽只有两月短训,但折首旅的单兵作战能力已强过寻常兵卒一截,遑论坊内守兵缺粮多日,手足无力,如何能当。敌人抵抗一触即溃,唯恐还有机关,我命众人把坊墙推到,放穿甲的马军进来。
  这一仗我们屡攻屡败,颇有伤亡,如今终于掏开了这只刺猬的柔嫩腹部,全军上下都长出了口憋着的恶气。
  薛鲲带队清剿巷户,我和向曲自往坊中一户大宅去。早先我们在城墙上看得明白,这处大宅便是坊内最大的堡垒,若那高人在,十有八九在此坐阵中枢。
  那大宅高墙巨楹,圈得住酒肉臭,隔得开冻死骨,但奈何不了铁炮轰隆。大门一倒,我带头跃入喧腾的尘埃木屑中,看清院中布置,倒叫我一愣。
  我本提着十二分精神提放机关暗箭,却不见刀兵气,院南垒着一座高台,结满彩缯,绕台环布矮几。
  几上食具精洁,皿中热气尚还缭绕。围坐的人去得仓促,满地散落的杂物,一架真皋人喜欢的黑月琴倚在几旁,好像琴声笑语也尚还袅袅缭绕。
  向曲跟着我进来,哈哈大笑,一脚踢翻一张矮几:“这帮鞑子心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娶媳妇儿!”
  几上银盆滚到我脚边,菜肴泼了一地,我低头一看,却见是煮熟的树皮。
  我道还要找那山穷水尽处还闹得我们灰头土脸的高人,命众将士切莫滥杀。
  等进了后宅,却发现并没有什么让我陷入道德困境的机会。
  这婚宴来宾中的男子,大多都拔刀出门,决一死战了。剩下的妇孺不是自戕便是悬梁,早没几个活人。
  我如今虽见够了尸首,但还是不想看见死在墙角的孩子,颈上是一圈自己亲人扼出的乌青。刚走到空旷处定定心,就听见兵卒喧哗,只得往发声出去。
  进了花园中一个偏僻角落,我见向曲正拦着山石洞,把什么人堵在里面,跟着他兵卒笑骂不休,似有十二分趣味。我排开人群,走到向曲背后,拍了拍他的肩,向曲猛一回头,咧嘴笑道:“嘿,秦师兄,还真是娶媳妇儿呢!”
  山石洞里瑟缩坐着一对少年男女,只得十四五岁,披金挂银,身着吉服,披着黑貂。
  原来真皋人也和汉人一样,结婚时要着红。
  更红更烫的东西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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