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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归来[金推]-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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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时一样白皙,且没有多少皱纹,细看之下,那眉眼之间竟然满是成熟妇人的风韵,与他平日里宠爱的年轻侍妾全然不一样,这等新奇的感觉,情不自禁让宁如海身下一热,伸手便抓住了严氏的胳膊,将他带进自己怀里。

    严氏低呼了一声,她知晓宁如海要做什么,惊喜之下也难免娇羞了一回,“老爷,妾身还未沐浴更衣,且妾身人老珠黄的,哪能再侍奉老爷,老爷还是到别的姨娘那去吧。”

    “哪里人老珠黄,我瞧你还同年轻时一样好看。”宁如海一面说着,一面从后方将严氏的裙子解了,竟也不去床上,就这么将手探了进去。

    徐妈妈端着八宝甜酪回来,走到房门口,隔着门听见里边的声音,他便猜到了二位主子在办什么事,也不进去了,就在门口守着。宁如海到底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哪有年轻小伙子厉害,是以也没让徐妈妈等多久,约莫两刻钟后,严氏便衣裳整齐,满面红光地开门走了出来,想来意外受一次雨露恩惠,她整个起色都好上了不少。

    “老爷已经睡下了,让下人们看好门,别让人进去惊着老爷,让厨房准备些热水,我要沐浴。”严氏说完,便抬脚往浴房走,哪知却听见徐妈妈道:“二少爷过来了,正等着见您呢。”

    “宁湘?都这么晚了,他还过来做什么。”严氏眼里闪过一丝思索的神色,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知道了,你先领我去吧。”

    宁湘就等在正厅里,见严氏进来,他二话不说便普通一声跪下了,声嘶力竭道:“母亲,求求你替我娘做主,替我妹妹做主啊!”说完,便是一连三个响头磕下去。

    严氏看了徐妈妈一眼,徐妈妈会意,立刻上前想将宁湘扶起来,“二少爷别急,有话好好说,夫人是你的嫡母,怎么会有不替你做主的道理。”

    “母亲,你莫怪湘儿唐突,只是那宁渊实在是欺人太甚了!他仗着有祖母撑腰,便一味地来作践我们,如今我妹妹已经死了,他竟然还不放过,将我妹妹的牌位挪出祠堂不说,还要砸碎了拿去烧掉!”宁湘说着,不知是太过生气还是太过屈辱,声音竟然哽咽起来,“世间哪有这样欺负人的道理。同是兄弟妹,他竟也这样丧尽天良地手足相残吗!”

    “唉,湘儿,你先起来吧。”严氏幽幽叹了一口气,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萍儿牌位的事情我知道,我也很同情她,可你自己也说了,渊儿有你们祖母撑腰,哪怕他真有错处,我这个做母亲的要责罚他,有你们祖母在上边压着,我也是有心无力啊。”

    “那便由着他那么耀武扬威吗!”宁湘道:“母亲,那宁渊现在连我这个做二哥的都不放在眼里,已是完全没有长幼尊卑有序的念头了,只怕这么放任下去,他来日方长,一定会有胆子骑到大哥头上的,母亲一定要治一治他!”

    “湘儿,母亲瞧你当真是气昏了头了。”严氏表情忽然冷了下去,端起了一副嫡母的威严,“你们身为兄弟,应该兄友弟恭才对,怎么能稍微有些矛盾,便跑到父母这来告状,要父母惩处对方?你已经十六岁了,算成年男子了,却做出这般小孩子样的行径,你自己难道不觉得可笑么!”

    宁湘被严氏忽然地这番变脸给镇住了,他呆愣了一会,才低下头去,喃喃道:“母亲……母亲教训的是。”

    “还有!”严氏继续厉声道:“你只想让母亲去责罚他,你也不想想,母亲为什么要责罚他?他有什么可以让母亲责罚的错处了吗?凡事名不正则言不顺,一些事情即便要做,就要有理有据,这些圣贤书上的东西,母亲身为一个妇人都懂得,你读了这许多年的书,却全然没放在心里,若被你父亲知道了,还不知要失望成什么样子!”

    “母亲……我……我不是……”

    “行了,今日实在是太晚了,母亲想你脑子里也不冷静,你还是先回去静静心,好好想想我方才说的话,或者好好温习温习自己读过的书吧。”严氏说完,便站了起来,将手伸给徐妈妈,徐妈妈会意地扶着她往里走。

    宁湘依旧跪在那里,脑子里不断想着严氏放才的话,嘴里喃喃道:“名不正则言不顺,有理有据……有理有据……”

    “对了徐妈妈,端阳节快到了吧,老爷可说了今年咱们府要不要参加龙舟大比?”严氏的声音在这时遥遥飘过来,她似乎没走远,看模样在同徐妈妈商量着什么事。

    “自然是要参加的,老夫人也说了,今年咱们府的龙舟准备让三少爷去准备呢,也算是让三少爷历练历练。”徐妈妈道。

    “这样啊。”严氏似乎缓了一口气,“但愿渊儿能做好吧,每年的龙舟大比老爷都十分看重,若是能够胜出那可是相当挣面子的事情,不过渊儿那孩子心细,想来也是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说罢,脚步声再度响起,两个人也渐渐走远了。

    “龙舟大比?”宁湘眼里顿时闪过一阵寒光。

066 船工皇子

    大周有三大节;正月十五的元佳节,五月二十五的端阳节,以及九月初五的中秋。而端阳节的赛龙舟,亦同元佳节的圆子宴,中秋节的赏花灯一样,为民间三大风俗之一,更因为大周水军强盛;皇帝还钦定龙舟为军队必备的行军演习项目,因此每年端阳在各座大城举办的龙舟大比,不光吸引老百姓的眼球;还是各世家互相攀比的名利场,各城龙舟大比的魁首,除了丰厚的奖金;更可以得到机会在十月份,也就是皇帝生辰的“九阳节”入京,为帝王作龙舟表演,再能夺得三甲的话,依照惯例,龙舟所属世家家主若在朝为官,则无论官职如何,均上晋一级。

    这样的诱惑,对于各地的地方官员是相当大的,宁如海亦不能免俗,他自从被扫出华京后,这些年就没有断过重回京官行列的念头。他如今官职在江州守备,顶上就一个江州都督曹桂春压着,若是能凭借着龙舟大比得以晋升,都督一职没理由让给他,那他就有极大的可能重新回到华京,因此每年的龙舟大比,宁如海都准备得十分尽心,可惜,就算他手里握着江州守备军,最不缺孔武有力的壮汉,却每年都要输给曹府上的船队一线,连江州的魁首都没拿过,更别说为九阳节表演了。

    加上今年因为宁萍儿的事情,宁府上闹出了许多风波,在外边的物议彻底平息之前,宁如海不太愿意出去抛头露面,加上他心里觉得今年或许仍比不过曹府的船队,再上心也没意思,因此才听了沈氏的话,将准备龙舟大比这一茬拨给了宁渊打理。

    宁渊近来越发得沈氏喜欢,沈氏的想法也是让这个目前最得他看中的孙子多历练一二,往后就能更快地帮助宁如海料理一些零碎的事宜,但对于这种看起来风光,实则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宁渊却很不以为然。

    “这事要是做不好,你得为此担责,可要是做好了……”宁沫右手微微撑住下颚,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枚黑子,思索片刻,便朝棋盘的东南角落下去,“叫吃。”

    “其实也没有做好的时候,咱们府里拼了这么些年,年年都只得第二,没理由换了我,反倒能将魁首夺了去。”宁渊将手里的白子扔到一边的棋盒里,“罢了,不下了,眼瞧着是输了。”

    “我倒是很少看到你有这般丧气的时候,难道便没心情做好吗。”宁沫语气带着笑意,“若你当真能夺得魁首,那可当真是风光了,不光在家里得脸,还能去华京参加九阳节,每年九阳节,可属华京城中最热闹的时候,这样的机会别人求也求不来呢。”

    “那也得先拿了魁首在说。”宁渊轻笑一声,“父亲此次将龙舟之事交予我,虽有祖母提议在前,可大夫人明里暗里添了多少柴火,你我心知肚明。”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要是她没有算计你的心思,我也是怎么都不会信的。”宁沫道:“只是不知道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以我对大夫人的了解,十有八九也是借刀杀人的把戏,既不用自己受累,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也能对外撇得干干净净的。”

    宁渊点点头,“哥哥果然又同我想到一块去了,我瞧最近宁湘似乎安分得很,想来他是要铆足了劲,来一番大动作吧。”

    “反正你心里有数便可,如今离端阳节还剩不到十日,若要应对得宜的话,你还是先早早准备吧。”宁沫站起身,“我出来得有些久了,这后花园虽然偏僻,可难保不会有人过来,我同你的关系还是越少人知道得越好,这边先走了。”说完,他对宁渊点点头,领着贴身丫鬟出了二人下棋的凉亭。

    “少爷你是觉得,会有人在龙舟大比上动手脚,来害咱们吗。”周石在宁渊身后问道。

    宁渊没回答,而是坐在那里思索了片刻,才站起来说:“如今时辰还早,你先陪我去趟码头边的船坞。”

    论起造海船,没有哪个州县能比得上青州的造船坞,可若是比造河船,得了京华运河的便利,举国上下便也只有江州数一数二了,因此江州官家的造船坞,规模也十分庞大,宁渊坐着马车走了好一段,才从船坞的正门进到为各府打造龙舟的工舍。

    工头已经从守门的杂役那里得知了宁渊回来,径直在门口候着了,他知晓今年宁府的龙舟是宁渊在打理,因此对这位之前并未听说过的宁三少爷十分客气,搓着手迎上去便道:“如今离端阳节还有十日呢,少爷怎的这般早便过来了。”

    “料想咱们府里定做的龙舟应当快完工了,便过来看看。”宁渊一边说一边往里走,那工头赶忙在前边引路,阿谀奉承了好一段,才领着宁渊到了工舍的后院里,这里有上十艘似是刚完工,还没有上漆的长形木舟底朝天整齐地排列在地上,正受着日头暴晒,一边还有好几个工人拎着小桶,不断将一些黏糊糊的透明汁液刷上船底。

    “那些人在做什么?”宁渊问道。

    “他们在给船底上树胶呢。”工头道:“船底常年泡在水里,再硬的木头也总会有泡烂的那一天,这种胶和寻常的船底漆不一样,寻常的船底漆只能隔水,却不能养护木头,还沉,这树胶不光隔水,木头刷上之后晒干了,还能使木质更加坚硬,而让造出来的船更稳固,咱们船坞造船,都是用这种树胶。”

    宁渊点点头,又跟着工头往前走了一段,工头便指着一艘五丈余长,六尺余宽,船首雕有怒蛟吐珠图样的龙舟道:“宁府的船便是这艘了,如今也是在上胶呢,我们动作快,兴许三四天后便能完工,尤其是这船首怒蛟吐珠的图样,可是咱们船坞里最有技艺的老师傅亲手雕刻的,公子您瞧,是不是很活灵活现?”

    宁渊目光在那艘龙舟上慌了一圈,又看了看一旁其他府里定做的龙舟,问道:“我瞧每一艘舟首的雕刻都不一样,这里边可是有什么规矩么。”

    “我知道宁少爷你是第一次管府里龙舟大比的事,不知道里边的忌讳。”工头道:“比龙舟这回事,虽然相较的是速度,可也讲究一个气运,若是碰上了两艘舟首一模一样的龙舟,便会被别人将自个的气运分走,这自然是十分不吉祥的,所以就算大比里没有这种规矩,可就着忌讳,也没有人愿意让自家舟首同别人家的一样。”说到这里,工头顿了顿,又压着声音对宁渊道:“其实宁少爷还不知道吧,也亏得你们府上的二少爷精明,在龙舟还没开工做的时候,就早早送来了图纸,知会了舟首要雕成‘怒蛟吐珠’的图样,算是占了先机,抢了头彩,这样式讨喜,后面有许多人家见了,都羡慕得不得了,就连前两天曹都督亲自来了,见着这样式也十分喜欢,可是没办法,最后也只能让咱们给做了‘麒麟腾云’的图样。”

    宁渊听到这里,眼珠子一转,点头道:“这图样别致,二哥果然想得周到,只是,曹都督他当真对这图样十分喜欢吗。”

    “可不是,不过曹都督也不算不讲道理的人,却也没多说什么。”工头说到这里,正在摇头叹气,却忽然听见宁渊道:“那便让给他们吧。”

    工头一愣,猛地抬起头来,说话都打了磕巴,“公,公子你说什么?”

    “这怒蛟吐珠模样讨喜是讨喜,可我却并不喜欢,比起这个,我反倒是更喜欢那麒麟腾云一些。”宁渊道:“你们替我去向曹都督回个话,既然这图样曹都督喜欢,那我便同他换上一换,想来只是换个舟首而已,对你们而言也不是大工夫。”

    “这……这自然不是大工夫,可是。”工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宁渊,“宁公子若是当真给换了,那府上二少爷那边……”

    “父亲将操办龙舟事宜交给的是我,并不是二哥,工头你可得将这事弄清楚,不要失了分寸。”宁渊目光幽幽地看着工头,直看得那工头脊背一寒。

    工头在这船坞工作数年,见过的达官贵人也不少了,眼前这宁府三少爷瞧上去不过爷十四五岁的年纪,怎的眼神那般渗人呢!

    “知,知道了。”工头僵硬地陪着笑,“我们照着公子的吩咐去做便是,想来曹都督得了喜欢的图样,一定高兴,也不会不应允的。”

    宁渊点点头,如今想看的东西都看了,便继续朝前走,这处晾晒龙舟的大院子有两个门,宁渊准备从另外一个门出去回府,离那门不远处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空地,一艘做了一半的小船正放在那里,小船不大,最多只能容三四个人坐进去,做船的工人也只有两名,一人穿着简单的粗布褂子,面对着宁渊,站在船里边敲敲打打,另一人光着膀子,背对着他,半跪在外边给船身刷漆。

    宁渊不自觉瞟了那两人一眼,继续朝前走了两步后,他却忽然顿住步子,又退了回来,再度看向面对自己那人。

    那人面向普通,露在外边的一双手臂很是粗壮,一瞧便是个练家子,大概是注意到了有人在看着自己,他抬起头来,在瞧见宁渊的时候,不禁愣了一愣。

    待他抬起头,宁渊看得更清楚了,果然没看错,的确是熟人。

    那人对宁渊不自然地干笑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打招呼,宁渊却已经把目光挪到了背对自己那人身上,他头发同此处的船工一样,只简单用麻绳竖起来绑在脑后,宽阔的肩膀和肌肉线条优美的脊背因为出汗的关系,在日光下闪闪发亮,下边的粗布裤子也挽到了膝盖上方,露出两截结实的小腿。

    宁渊半张开嘴,看模样竟是打算先打招呼,这可将船里边那人吓了一跳,他立刻大喝一声:“真巧啊宁公子!”然后在宁渊出声之前猛地从里边跳出来,拍了拍另一人的肩膀道:“元公子,快看看是谁来了!”

    “元公子?”宁渊正在狐疑莫非自己认错了人,可那穿着褂子的家伙分明便是自己上回见过的,呼延元宸的近卫闫非啊。

    听见闫非的声音,那个半跪着的青年却浑身一震,立刻起身转过来,确实是呼延元宸没错,不过这位皇子殿下如今的模样,倒让宁渊一时没去在意他为何会在此处做工的细节,而是险些没忍住笑了出来。

    或许是刷漆刷得太认真了,呼延元宸现下一张俊脸上,居然左一道又一道全是深褐色的油漆,有些甚至还蹭到了胸口上,再搭配他一脸显然是料不到为何会在这里碰上宁渊的惊讶表情,模样看上去竟是十足的滑稽。

    “怎么,宁公子你莫非认识元公子不成?”那工头瞧着二人的反应,只当他们是熟人。

    “呃,算是认识。”宁渊上前两步,走到呼延元宸跟前,抬头打量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的青年,用略带调侃的上扬语气,又重复了一遍,“元公子?”

    “宁兄你怎么在这。”呼延元宸似乎有些尴尬,想来也知道自己现下是个什么模样,不禁抬起胳膊在脸上擦了擦,可是他脸上的油漆本就没干透,手臂上又有汗水,这一擦,到将原先一道道的油漆擦成了一片,整个给他糊了个大花脸。

    这下宁渊倒真是忍不住了,呼延元宸从前给他的印象,向来是一副沉着淡定,端凝老成的严肃风格,那里会有这般可笑的时候,顿时便侧过脸,闷声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可怜呼延元宸似乎还没发现状况,依旧不停在脸上擦着,直到他发觉小臂上也有了一团油漆后,才像是领会过来,悻悻放下手,朝宁渊身后的工头道:“可有空闲的屋子让我整理整理么?”

    “有,当然有!”工头即便也很想笑,可碍于呼延元宸是他的一桩大客户,笑出来未免得罪人,所以才使劲憋着,见呼延元宸问他,立刻指着角落处一间木屋道:“那屋子是给船工们午休用的,现下里边没人,元公子可以去那里。”

    “所以说,你是用叫‘元宸’的化名,租用了这个船坞的场地,在自己做船?”屋子里,宁渊站在一处木架前,饶有兴味地打量上边拜访地各类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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