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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归来[金推]-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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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无人回头,自然也不会知晓,就在他们身后的城头上,宁渊披着外袍驻足远眺,目送他们直到看不见的远方,雪里红在他头顶不住盘旋鸣叫着,衬着东方正冉冉升起的朝阳,显得寂寥又苍凉。
    三个月后。
    周石骑着一匹快马,在山野间的小路上飞驰,脸上神色十分紧张,背后还背了一个小包袱,仿佛在急赶着什么。
    马儿已经撒开了蹄子,俨然将速度拉扯到最快了,可周石好像依旧觉得慢一般,又用力抽了几马鞭,马儿一声长嘶,速度竟然又奇异地快上了一分。
    也不知策马了多久,一人一马终于下了官道,开始走起了山路,山路婉转,速度自然不比一开始的奔驰了,周石急得脸颊上都冒出了汗,好在山路并不长,当马儿绕过一个山窝后,周石竟然连缰绳都来不及拉,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急冲进了不远处山壁上一丛茂密的灌木里。
    这丛灌木从外边看不出名堂,但是周石钻进去后,里边竟然别有洞天,原来这丛灌木恰好挡住了山壁上一个不大不小的闪动,钻过那山洞,周石眼前豁然开朗,已经是个静谧的山谷,几间青竹屋搭在山谷中央,一边是几块不大的菜田,小径上还有不少家禽走来走去,俨然一副隐世独居的模样。
    周石看见那几间青竹屋,立刻扯着嗓子叫了起来:“陈老,玉竹先生,我将东西拿来了!”
    “吱呀一声。”右边一间青竹屋的门被推开了,一名身着长衫的中年人走了出来,瞧见周石,立刻面色一松,道:“总算来了,你动作还真快,快将东西交给我。”
    周石不敢怠慢,忙解下身后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个木盒递过去,忐忑道:“玉竹先生要的可是这些?”
    中年人也就是玉竹先生,将那木盒接过来打开,盒子里摆着两样东西,一枚龙眼大小,紫红色的丹药,和一株通体赤红,散发着阵阵药香的人参。
    玉竹先生瞟了那株人参一眼,又拿起药丸,仔细在鼻下闻了闻,点头道:“不错,果真是固血培元丸,有这东西就好办了。”
    周石立刻道:“那我家少爷……”
    “你放心,有我在,你家少爷还死不了。”玉竹先生想也没想就端着盒子走回了屋里,青竹屋地方不大,里边摆着一张床,床边站了一个杵着拐杖的白须老人,脸上满是凝重之色,而床上却躺着一个脸色十分苍白的年轻人,双眼紧闭,昏迷不惜,竟然是宁渊。
    听见声音,陈老立刻回头,看见玉竹先生手里的那枚丹丸,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玉竹先生则一点不敢怠慢,大步上前扶起宁渊的头,将丹丸塞进他嘴里,一抬下巴让他把丹丸吞下去后,又十分迅速的从那株红参上扯下几根根须继续放进宁渊嘴里让他含着,然后走到床旁的矮桌边,桌上已经摊开了一个针灸布囊,玉竹先生从里边抽出了四五根长针,分别在宁渊的手心和脚心上扎下去,才退到一边,细心打量着宁渊的反应。
    片刻之后,宁渊的身体好似十分痛苦地发起抖来,脸上也大汗淋漓,嘴唇微张,仿佛想要惨叫,但又没有半点声音,双目依旧紧闭,还是昏迷不醒的模样。瞧见这一幕,周石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正要开口询问,玉竹先生又大步上前,飞快地拔掉了插在宁渊手脚上的长针,刹那之间,宁渊身体的抖动便停止了,痛苦的表情也恢复了原装,只是从他手脚上的针眼里,缓缓的流出几缕深紫色接近乌黑的污血,散发着阵阵异味。
    瞧见那些污血,玉竹先生才彻底放松下去,道了一声:“无事了。”
    随着他的话,躺在床上的宁渊也十分虚弱地睁开了双眼。
    

  ☆、第214章 意外成孕 

“少爷!”周石瞧见宁渊醒来;脸上一阵欣喜;“少爷你总算醒了!”
    宁渊眼睛动了动,却没有说话,脸上满是倦色;好像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玉竹先生见状,道:“好了;此番事已了,咱们先出去;让他好好休息吧。”说罢;招呼着陈老和周石走出了竹屋。
    周石来得匆忙,也是累得掺了,被陈老安排进另一间竹屋里歇息,很快便沉沉地睡过去。陈老则杵着拐杖和玉竹先生在院落里面对面坐着,也不知说了什么话,两人脸上都是凝重之色,等到红霞满天的傍晚时分,不远处竹屋的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宁渊已然下床走了出来。
    他脸色依旧不好看,只是比起之前要好多了,至少红润了些,散乱的头发也已经打理齐整,他目光望向陈老和玉竹先生,步履有些缓慢的上前,躬身道:“宁渊多谢二位先生救命之恩。”
    “哼,你与其来谢我们,倒不如好好责备一下自己。”玉竹先生面色不善,“你可知今日的情形有多千钧一发?若非你身边那侍从弄来了宫廷秘药固血培元丹,我又用银针打通你的手三阳筋与足三阴筋,强行逼出你体内紊乱的内劲,只怕你此刻早因为真气逆流,经脉断裂,成为死尸一具了。”
    宁渊抿了抿嘴角,没说话。
    陈老摆了摆手,示意玉竹先生稍安勿躁,自己咳了一声,用委婉了一些的语气道:“你这孩子当真是啥,两个多月前你来找我们的时候,玉竹兄便替你诊过脉,也明白地告诉过你那东西留不得,不然多留一日,你体内的阴脉便会增大一分,若你没有修习那等阴阳双脉同修的奇怪功法倒还无事,可正是因为你有那等功法在身,随着双脉失衡,原本在双脉中相辅相成的内力也跟着大乱了起来,如今才三个月,便出现了如今日这般如此凶险的情形,倘若再过些日子,只怕你当真会性命不保!”
    玉竹先生立刻附和着点头,“总之我还是那句话,那东西,必须尽早拿掉,不然你总有一天会因此送命!”一边说,他一边还落下目光,顿在宁渊的小腹处。
    宁渊虽然穿着宽松的长衫,从外表看来丝毫没有任何异样,但若是细心一些,不难发现宁渊原本平滑的小腹隐隐约约撑起来了那么一丝小小的弧度。
    宁渊脸色有些晦暗,抬手抚上自己的小腹,片刻之后才道:“此事……我还需再思虑看看。”
    “反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二人只能提些力所能及的建议罢了,但是我也要告诉你,最迟一个月之内,这东西必须送走,否则等再大一些,就算你愿意送走它,恐怕也会危及自己的性命。”说到这里,玉竹先生摇了摇头,“我当真不知道你这般坚持是何意,明明身为男子……”
    “先生不用说了。”宁渊脸色一僵,忽然之间打断他,“此事我自有分寸,劳先生费心。”
    说完,他又冲二位长辈行了一礼,重新退回屋子。
    屋内没有电灯,已是黄昏时分,周围很是昏暗,宁渊摸索着在屋内唯一的一张竹桌边坐下,有些渴,便给自己倒了杯水,只是杯子还未被送到唇边,他又被小腹处所传来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动静惊在了当场。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仿佛听见了一丝不属于自己的心跳声。
    这样的感觉,当真是许久都未曾有过了,久得他都快要淡忘了个赶紧,因为是上辈子的事情。
    他放下杯子,重新将双手放在小腹上,细细感受着,这一回,里边又动静全无,仿佛刚才真的是他的错觉。
    他轻声叹了一口气,就算这一幕他早有预料,可是当其真正到来的时候,还是让他十分地措手不及。
    三个月前,呼延元宸护送金玉郡主的尸身反朝,宁渊一大清早便起来悄然送行,因为走得匆忙,即便昨夜二人云雨过,他便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没有同之前一样立刻服用自己调配的避孕汤药,等呼延元宸离开后,他更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就这般过了一个月,当有一天早上,他起床时忽然觉得有些头晕,猜忌之下替自己诊了诊脉,才惊觉自己一直避之不及的事情就这般意外地发生了。
    同上一世一样,他体内开始孕育出了另一个生命。
    好在因为早就有心理准备,宁渊也未曾太过慌张,只是以男子之身成孕在世人看来实在是荒谬无比,他自然谁也没有告诉,甚至连生母唐氏都瞒着,只以身体不适需要疗养为由向大提学许敬安告了个长假,然后带着周石悄然来到了陈老隐居的这处山谷寻玉竹先生。
    当然,周石也并不知道宁渊身上出的状况,还以为他当真是身体不适来寻医的。
    玉竹先生早已看出宁渊身具阴阳双脉之事,对于宁渊的突然到访,以及他身上的孕象,并未表现得太过惊讶,甚至都不好奇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是谁,只一面与陈老安排宁渊住下,一面问他接下来的打算。
    按照玉竹先生的意思,他是不建议宁渊将那东西继续留在身体里的,一来男身成孕,腹中到底是什么东西还不好说,就算当真是个胎儿,生下来搞不好还会有缺陷,何况男子怀有身孕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若是不小心被传扬了出去,宁渊十有八九会被人当成妖物抓起来烧死。
    面对这样的选择,宁渊迟疑了,因为他总不自觉想到上一世与他一起变作火下亡魂的胎儿,在经过整整一天一夜的思虑后,宁渊做下了决定,这孩子能来既是有缘,他还是决定将它带来这世上。
    对于宁渊的选择,玉竹先生与陈老不可置否,当然未免宁渊吓着别人,他们很自然安排他在山谷中住下了,毕竟这里与世隔绝,对宁渊来说也是个悄然产子的最好选择。
    只是,宁渊想安稳等到十月怀胎瓜熟蒂落的想法却不那么顺利。
    从怀孕的第二个月开始,宁渊的身体便显现出极大的不适来,原本安安分分呆在经脉里的内里纵使莫名其妙不受控制地到处乱窜,期初宁渊还能强行将躁动的内里镇压下去,但是随着胎儿的成长,他不光再也压制不住狂躁的内里,甚至还会被这些内里反制,一度失去行动能力。
    对于这等奇怪的现象,宁渊只能求助于见多识广的玉竹先生,玉竹先生仔细探查了一番宁渊的身体状况后,便下了断言,这是他之前修习的内功在作祟。
    同之前玉竹先生所讲的一样,宁渊因为体内含有阴阳双脉,修习的也是可以阴阳双脉同修的内功,但这类内功讲究一个平衡,若是平日里倒还无事,可因为宁渊此次怀孕,阴脉大胜之下问问压过了阳脉,导致体内真气失衡,才会出现种种异状。
    这次宁渊忽然出现生命垂危的状况,便是体内内里出现了爆发性的失衡,导致气血逆流,让整个人都昏迷不醒,如果放任不管,紊乱的真气最终侵入心脉,绝对会让宁渊心脉断裂而暴毙,玉竹先生大惊之下,只能立刻安排周石回华京,让他想办法取来太医院内调配的护心丹药固血培元丹,再找一株红参,周石动作十分麻利,在司空玄这位皇子的帮助下,没费什么功夫便取来了那两样东西,于是玉竹先生立刻用丹药护住宁渊的心脉,用红参来提住他的气血,再以银针刺穴的方法,将宁渊体内紊乱的真气通过手脚的穴道逼出一部分到体外,才堪堪就回他一条命。
    “才三个月就如此危险,以后还怎么得了。”宁渊苦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当真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甚至冒出了一个想法,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呼延元宸,不过这想法只冒出了一点苗头,便被他狠狠掐灭了。
    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还是别让对方知道为好,因为宁渊实在是没把握当呼延元宸知道这种事后,会不会将自己视作异类。
    当然,宁渊心底是不相信呼延元宸会因此而异看自己,但他不敢冒这个风险,不然只要一个万一,他便等于是走上了同上一世一样的道路。
    哪怕自己是在掩耳盗铃也好,此事,只能瞒着他。
    宁渊轻叹一口气,放在膝盖上的拳头逐渐捏紧了,双眼中闪过一阵决意的光芒,似乎已经有了主意。
    第二日一大早,他便离开房间,到了玉竹先生房中。
    玉竹先生听见他的要求后,沉默了半晌,才道:“此方法也不是不行,若能成功,自然可化解你往后的隐患,但是你当真要想清楚,内功修习不易,一旦被废,想要再练回来,只会比从前更加困难重重,何况你虽能成孕,却因为是男子之体,日后分娩时也会比寻常女子痛苦万分,也困难万分,从前我曾替你测算过你命中该有一大劫,搞不好就在于此,你确定要继续留着这孩子?”
    “我既然已经做下决定,便不会再改变了。”宁渊表情沉静,却说出了一句让玉竹先生摸不到头脑的话,“这也是我欠这个孩子的,上一次,他因我而死,这一次,至少我要尽我所能让它到这世间来看一看。”
    宁渊眼里透出一股坚毅的光芒,“还请先生成全。”
    

  ☆、第215章 烽火突起 

“既然你意已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便只能尽力帮你一次,你先做些准备,三日后;我用银针来为你散功。”玉竹先生望见宁渊的表情,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
    眼见对方答应了,宁渊心怀感激地行了一礼;才退出屋子;同时将周石招到了身边。
    在宁渊与玉竹先生二人的有意隐瞒下,周石也只是以为宁渊得了一种需要休养的病症,而不了解真实状况,宁渊向周石交代了几番事情后,便让他离开山谷回了城,去守在自己的家人身边,除了通过雪里红与自己联系之外,便不要再贸然过来了,自己要在这山谷里静养一年。
    周石虽然疑惑,可他对宁渊忠心耿耿,也没有多问什么,很快按照宁渊的嘱咐离开了,而他前脚刚走,山谷入口便被陈老和玉竹先生用更多植被遮掩了起来。
    三天后,宁渊沐浴焚香,一身轻便地走进了玉竹先生房中,足足呆了两个多时辰才出来,同进去时相比,他出来后不光浑身大汗,脸色也白得吓人,仿佛整个人都虚弱到了极点,回房里躺了一天一夜,才稍稍恢复过来。
    周石得了宁渊的嘱咐,没有再到山谷来,只是每隔一段时间,会依照宁渊之前的吩咐,带着一些药材来到谷口,再由陈老拿进谷去。
    他当然也会借机询问一番宁渊的状况,从陈老口中得知宁渊无恙后,才会立刻打道回城,向一直关心宁渊的唐氏等人报平安。
    春去秋来,一年时光缓缓而过。
    这一日,一辆朴素异常的马车驶入了华京城的城门,慢悠悠的一路向城西行去。
    这样的马车,在华京城的大街小巷里非常常见,原本应当不会引起别人的多注意,可是从入城之后开始,几乎没行一段,马车都会遇到一小队巡逻的禁卫军盘查,前后已经遇上了四五拨。
    且那些禁卫军根本没有敷衍了事的念头,实打实是将整辆马车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确定没有任何惹人怀疑的地方后,才会放行。
    不光禁卫军如此,华京大街上原本繁华的人潮也少了许多,家家门窗紧闭,许多店铺也都关门大吉,街边更是难得看到路边的摊点,即便是路上的行人,也都是埋头赶路,匆匆而过,根本没有半点平日里的闲情逸致。
    赶车的人是个壮实的小伙,脸上看起来对京城中这样诡异的一幕并不奇怪,好像很了解其中原因一般,手里的马鞭又扬快了几分,趋势这马车以更快的速度朝前走,不多时,就在城西一处不大的院落门前停了下来。
    “周石!”赶车的小伙刚跳下车,白氏姐妹便听到了动静,从院子里迎了出来,关切道:“可是少爷回来了?”
    还不待周石回答,马车前的布帘,便悄然一动,穿着身斗篷的宁渊走了出来。
    “少爷!”两女一喜,宁渊这一去便是一年,别说唐氏等人,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是挂心非常,见人终于回来了,忙迎上去,只是才走两步,又像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般,表情愕然地看向宁渊怀中。
    原来宁渊露在斗篷外的手里抱着个襁褓,里面还躺着一个熟睡的婴孩。
    “呀,好可爱的孩子!”白梅好像压根不关心这小孩的来历一般,直接凑上去细细打量起来,白檀则向周石丢了一个疑问的表情,发现周石还给他一个“我也不知道”的目光之后,没有再说什么,忙上前替宁渊解下披风。
    “少爷快进去吧,如今城里不太平,夫人和馨儿小姐已经在等着少爷了。”
    宁渊点点头,看着怀里的婴孩,还是将其交给了白檀,吩咐道:“你去弄些牛乳来煮上,等着孩子睡醒,十有八九便该饿了。”
    “这孩子是哪里来的?”白檀好奇之下,终于问了出来。
    “往后你们自然会知晓,现下好好照顾着他便是。”宁渊显然不愿意多说,白檀也识趣地闭了嘴。
    正厅里已经支上了一张圆桌,桌上摆了好几样精致的菜肴,已经长成了大姑娘的宁馨儿坐在桌边,虽然努力装出一副端庄的模样,可一双眼睛还是巴巴地盯着桌上的那些菜,不停抿着唇,唐氏大概是看出来了她的馋,有些嗔怪,又有些无奈道:“忍着点,你哥哥回来了才能吃。”
    便在这时,宁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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