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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虐我千百遍-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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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丝如雾,似实还虚,隐隐透出碧绿的光华,生气盎然,形如片羽,又像是一枚花瓣,精巧又纤细,仿佛只要离开人的躯体,就会马上烟消云散。
  此物李松云虽然认不得,但却能感受到其中丰沛的木灵之气。他隐隐觉得,正是此物保全了他的性命,同时修复了他的心脉。
  只是这是从何而来?木灵之气,莫非是他……
  李松云突然想起萧晗刺入他心口的那一剑,对方脸上满是冰冷麻木,眼神却沉的深不见底,像是藏着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他的胸口倏然一痛,下意识伸手去按。余光却瞥见掌中的印记。他瞳孔微缩,他发现掌中的红印颜色已经淡薄了许多,由浓深的朱红,褪作了浅绯色。
  李松云突然想起萧晗曾说过,“鸳誓”乃道门第一誓咒,一旦种下生生世世再无可解。
  哪怕转世投胎,□□消去了印记,但两人若是再遇,咒印仍然会被激发。
  可眼下的褪色是为何?难道对方回淅川后遭遇了什么不测!
  想到这里,李松云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嘲道:何必呢,我还为他担心做什么。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蜷拢后复又张开。
  萧晗,我差一点又因你而死,你说下次见面,你需不需要给我一个解释呢……
  

  ☆、第 59 章

  李松云独自待了整整一日,将之前发生的一切细细捋清。
  他越是细想,越发觉得萧晗行为成谜,前后判若两人。细数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李松云实在无法相信对方一直以来只是为了解除自身的“血咒”。
  况且他也实在想不通对方身上会有什么咒,是必须要用自己的心头血才能解除。
  当日须弥天池的第三人,对萧晗貌似十分了解,言语间也相当随意,联系到对方的身份,淅川在身份上能与萧晗分庭抗礼的貌似只有另一名天魔——郁垒。
  如果来人真是郁垒,萧晗是否是因为无法拒绝对方,只能权宜之下出此下策?
  不对,对方分明早就料到萧晗会去须弥山,而一路上,萧晗的迟疑和为难也并非做假。他们竟然早就彼此知晓对方下一步的行动。
  萧晗要取他的心头血解咒是真,在他身上留下能保他性命的秘宝应当也不假。
  李松云将拳头收紧,在心中劝慰自己。无论如何“鸳誓”仍在,他迟早能找到对方,将这一切彻底清算。
  如今还是了解清楚当前的状况为好。
  李松云整理好衣冠后,看见床榻边的长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手将他拿起。他手腕微微发力,错开一截锋刃。
  那剑光入眼,如水温润。李松云心中一动,竟感觉到莫名的熟悉亲切,一如阔别重逢的旧友。
  他伸出手,修长而骨肉匀亭的手指擦过剑身上的篆书铭文,上书“纯钧”二字。剑身发出一阵低鸣,仿佛在与他交心相应。
  李松云曲起食指在剑身上弹了一下,忍不住开口:“你吸饱了我的血,就把我当主人了?那但凡你杀了谁,就认谁做主人,那可就难办了。”
  纯钧剑嗡鸣一声,像是在否认。
  李松云弯了弯眼角,深觉此剑颇有灵性,与自己也十分契合。也不再去避讳它曾伤了自己,双手将剑阖入鞘中,又配在身侧。
  他原本想先上外间走动走动,结果一到门口,却发现还守着两名玄霄弟子。两名年轻弟子严正以待,可不像只是为了方面照顾病人的模样,更像是两名看守。
  李松云刚走到门口,两名弟子先是吃了已经。随后慌忙行礼,并同时一左一右挡在了门口,不留一点余地。
  “恭喜李长老大病初愈,我等即刻去禀报教真人。”
  李松云先是疑惑,随后很快释然。当日他带着萧晗在清风面前露出破绽,未有只言片语的解释,直接私自出走,着实让人觉得可疑。
  “如此,那就有劳了。”
  两名年轻的修士见对方如此好说话,不由的松了一口气。两人施了个颜色,其中那个看起来稍显稚嫩些的转身离去,另一名沉稳些的依旧守在原地。
  “长老病体初愈,不妨再回屋歇息一会。”小道士说的十分“诚恳”。
  李松云无意为难对方,但又实在是无聊,只得问道:“不知我那……徒弟去了何处?我自醒来,已经有一日未曾见过他了。”
  “长老是说肖师弟吧,他就在院中厢房内。长老直接大声唤他几句就能听见。”
  ……
  果不其然,还不等李松云为难自己大声吆喝,孤云子自己就从侧边的厢房里钻了出来。
  “师傅,你叫我呢?”
  玄霄派的小道士斜了对方一眼,轻轻摇头。虽然他是被张旻派来监视这个疑似与魔族有勾连的修士,可对方毕竟有金丹修为。
  对方昏迷的这一年多,这个徒弟未免也太不上心了些。每日在师傅房间点个卯,其余时间都独自躲在房里,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看来自己将来收徒,断断不能找年纪幼小的,实乃太不靠谱了。
  孤云子旁若无人,十分没大没小的踱了过来。直接拉住李松云散开的袖子,边往屋内走,边说:“师傅师傅,我看你刚醒过来,需要凝神清净,所以一直不敢主动打搅。其实一直都留意着您的动向不敢丝毫放松。
  瞧,这不是您一问起徒儿,徒儿就出现了么。”
  李松云面无表情的被对方拉着进了屋。
  门外看守的小道士在大门合上的那一刹那,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一进屋,李松云就不着痕迹的拉开了被孤云子攥在手中的袖子。
  孤云子嘿嘿一笑,到真有几分少年的“娇憨”神态。看得李松云忍不住眼角处抽动了一下。
  “我记得当时我明明在须弥山顶,怎么如今会在玄霄派,你又怎么成了我的……徒弟?”
  孤云子一脸无奈:“那我有什么办法啊,我找到你的时候,已经开始灵力紊乱,之气也有过这种情况,我的身体会因此变小,稳定之后才能正常使用灵力。
  原本我想在须弥山待几天,等情况稳定了再带你走。谁知道张旻门下的清风带着人寻了过来。
  我见清风对你还算是关切,也就半推半就的跟了过来。我如今变成这副样子,总不好自报姓名吧,只好说是你游历时新收的徒弟咯。”
  李松云:“他们究竟对我作何想法?”
  孤云子:“近些日子我也曾暗中出去打探,我发现如今玄霄派中对你的看法可以说是颇有争议啊。
  张旻这小子似乎对你十分忌惮,屡屡表明态度要对你严加看管,直言你曾与魔族为伍,意指你可能与之前的修士金丹被夺可能有关联。”
  “张旻如今是玄霄掌教,若是他怀疑我,为何如今却……”如今还能独处一院,完全是玄霄派太上长老才有的待遇。
  “还不是因为有人为你撑腰啊。”孤云子撇了撇嘴,故弄玄虚道。
  李松云随曾客居玄霄一段时间,但是与门内那些长老们并无交情。况且,如今的玄霄派金丹修士寥寥无几,能能说上话的根本没有几人。
  “你是说,涟月夫人。”
  孤云子挑了挑眉,意有所指:“也不知道你是哪一点入了我这师叔的法眼,她自始至终一力为你担保。张旻虽是掌教,但近些日子才好不容易结了金丹,在涟月夫人面前,是个彻头彻尾的晚辈。若是我那师叔执意要做什么,张旻根本就说不上话。
  不然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过的这么舒服?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究竟是有多大的面子,明明干了那么可疑的事,非但没受牵连,反倒连在外面随便收来的‘徒弟’都能在玄霄派里过的这么悠然自在?她当年对我这个亲师侄,也没这个待遇啊。”
  孤云子朝李松云笑了笑,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李松云看了他一眼:“涟月前辈的确对我十分照顾。”他皱了皱眉,眼中露出不解,他想起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两次初见,对方都直接赠他功法住他修行。
  可若是要说态度上有多亲近,倒也未曾见得。涟月待人看似不端架子,实际上能感觉到她骨子里有一种冷漠疏离。无关远近亲疏,对身边的人几乎一概而论。
  虽然对李松云几次三番的加以照顾,可态度又不像是一个长辈慈爱有加的关照有天资的后辈,反倒像是为了达成某样目的。
  莫非涟月夫人真有如此本事,一眼就能看出自己将来必定能够成仙?可即使自己成仙,于对方而言又能意味着什么,莫非她真的只是想全他人之美。
  李松云凝眉思索片刻,又觉得自己妄自揣测对自己有恩的前辈,实在是有些不妥。
  “你可能不知道,这一千年来,被涟月夫人那一脉相中,传受功法的玄霄弟子一共不足十位。其中有三人差一点登临仙位,却最终在闭关时爆体而亡尸骨无存,至于其他人,有不少出现修为提升过快,心境不足走火入魔的情况。
  这功法于我们玄霄派来说,既可以说是人人想要觊觎的宝贝,又算得上是让人内心深处避之不及的催命符。”
  李松云皱了皱眉:“这套功法,我已经修习了一段时间。只能算是一套化炼灵气的法门,并无任何霸道之处,实在是没有任何问题。”
  孤云子:“谁知道呢,或许是那些人不像你这般天赋异禀吧。”
  李松云觉得对方言语中意有所指,似乎对涟月的所作所为抱有怀疑。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叩门声。孤云子解除了谈话时设下的障蔽之术,神色一变,又成了一个一脸懵懂的小徒弟。
  “李长老,掌教真人座下亲传弟子清风求见。”
  李松云对清风的印象素来不错,对方在留仙镇主动为“孤女”解围,也不为对方受损的相貌而有丝毫偏见,待常人以礼,是个心性不错的孩子。
  虽然后来将萧晗的事情透露了出去,但也说明清风不是一个偏私之人。
  李松云袍袖一挥,大门向两侧打开。
  门外的少年一袭白衣,眼神清亮,在见到李松云的那一刻,面露喜色。
  他朝李松云施礼道:“李长老福生无量。”
  “师傅,这位小师兄在你昏迷的时候可常来看你呢。”孤云子在一旁说道。
  李松云:“好久不见了,清风。”
  清风直起身,抬头看见李松云脸颊越发清瘦,身姿却极正,举手投足间有一种超脱世俗规矩,浑然天成的仙风道骨。
  他原本就并不信李松云会与魔族会有勾结,不仅仅是因为对方救过他的命,更是因为他觉得李松云看着就像是对那些阴谋诡计完全不放在眼里的样子,就好像这些世俗权力根本不关他的事。
  清风定了定神,想起张旻交待他的话。
  “李长老,不知道萧……呃,前辈他现在身在何处?”
  “是张旻让你问这些的。”李松云的声音毫无起伏。
  清风没想到对方直接问了出来,李道长果然是一点都没变啊,他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那你回去告诉他,我也不知萧晗的去向。当初我发现他身负魔气,本想着毕竟师兄弟一场,想要将他引回正途,没想到他执意不肯,最终只能分道扬镳。再后来,我就收了这个徒弟。”李松云看了孤云子一眼。
  李松云脸上毫无表情,神态语调十分坦荡没有丝毫苟且。清风完全不会想到那心中那个清风明月的李道长,如今不仅会说谎,还能说的如此淡定。
  清风眼中透出惊讶,他记得当初明明那二人表面上时常挖苦彼此,但实际上却十分维护对方。当时他发现萧晗的秘密,李松云非但不吃惊,反而直接带着对方逃离了玄霄派。怎么现在李松云提及萧晗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那可否询问一下,李长老一年前究竟去往了何处,又是因何受伤呢?”
  李松云:“我去了淅川附近的火途城,原本想要探查一下魔族猎杀金丹修士的线索。结果过却发现有修士将流民卖入淅川。之所以会受伤也是因为想要探查那些修士的来历,结果技不如人罢了。”
  清风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在冒汗,他终于听出有什么不对了。火途城距离他们发现李松云的须弥山数千里之遥,他是怎么做到在重伤下跑那么远的?况且李松云好歹也是金丹修为,能够重伤他的人何必还要去火途城这种地方干那种勾当。
  他本想再问,结果李松云一副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无声表示:事实正是如此,我不再多做解释的模样。
  清风只觉得头大,这样一番说辞带回去,师傅只怕更要怀疑对方了吧。想到这里清风不免有些担心。
  可眼睛对方此时已经明显摆出一副不愿再多说的表情,他也知道继续下去怕是也没有结果,只得暂时告退。
  

  ☆、第 60 章

  又过了几日,期间风平浪静。掌教张旻并未再派人前来,反倒是涟月夫人遣派门下道童,再一次给李松云送来了一匣子之前那种青玉灵石。并向李松云递话说,让他不必操心俗事,专心修养身体。
  只是这一次,李松云倒是留了个心眼,没有急于将灵石内的灵气化为己用。
  虽然他两世为人,不必担心心境不足。但自那日孤云子明里暗里向他透露过消息之后。李松云自己也察觉出事情的确有些蹊跷。
  之前他只当涟月夫人是对他起了惜才之心。可是纵观两世,他对对方的了解虽然算不得深,却也能大致感觉到涟月是一个彻彻底底断绝尘俗的修士。
  那种忘绝尘寰的出世之心,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就连玄霄派亦或是整个道门有难,她似乎也并不会放在心上。否则当年天魔出世,如今的修士横死,对方也不会毫无反应。
  像这样的一个丝毫不会悲天悯人的修士,怎么会恰好对一个陌生的后辈如此关照?如今回想起来的确是让人匪夷所思。
  不过接下来,更让李松云想不到的是,没两日清风再次来看望他,并向他透露华阳宗秘密与淅川魔族交易的事。
  原来张旻派出一批弟子查探修士用流民与魔族交易的内幕。结果发现一批商队内的修士的私人物品中有专属华阳宗的白玉九连环禁步。
  逼问之下,对方也承认自己的确曾师从华阳宗,只是脱离门派已久,早就是散修一名。
  只是这样的说辞并不能令人信服,玄霄派已经打算派人专门去华阳宗对峙此事。
  玄霄派上下如今都流传着一种说法。当年华阳宗万俟宗主突然遇害,正是如今的宗主赭墨阳和魔族联手设下的圈套。
  否则其他宗们金丹修士频频遇害,却为何华阳宗只有前宗主一人遭难。如今天下宗们实力最为强悍的怕不就是盘踞中南富庶之地的华阳宗了。
  所有人,仿佛都从这一块小小的精致别巧的九连环禁步身上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你作何看法?”李松云听完清风的描述,目光沉静的反问道
  清风摇了摇头:“这些事我也说不好,总觉得太巧合了些。”
  李松云方才听对方说话时,就注意到清风所言的前因后果,皆是陈述,话语中并未有明显的偏私情绪。
  他眼中露出赞赏:“为知全貌,的确不可妄下定论。”
  清风听出李松云是在夸赞他,不由的耳尖一红。
  “李道长也是这么看萧……前辈的么?”清风想问问李松云对萧晗的态度,一张口却发现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想来对方不是人族,年岁应该远比自己要大,称呼一声前辈总不算错。
  “眼见耳闻,未必为真。但也不能放任自己的心意,因为若是有人存心蒙蔽,心也是会被骗过的。”
  李松云答非所问,语焉不详,清风也是一头雾水,似是而非。
  风言风语流传了月余,不仅是玄霄派,当世尚存的一个颇具规模门派,乃至于在江湖游历的散修,也都听闻了有关华阳宗或许与淅川魔族勾结的消息。
  若说这火途城与淅川的奴隶交易,也并非是近一两年的事,虽然说这些潜心修道的门派内部消息闭塞了些,但是也不至于全无耳闻。
  只是这世间纷乱,受苦的人何止千万,你救的了一个两个,却救不完成千上万。眼前事尚不能顾及,谁又能真的兼济天下苍生呢。
  若是不是近一两年金丹修士频频遇害,恐怕大家对此事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可如今骤然发现了有如今首屈一指的大宗门牵扯其中,事态就变得不一样了。
  华阳宗所在之地,乃是当今天下难得富庶安定的区域,自然眼红的人不少。大家同属修道的门派,自己虽然谈不上草衣木食,却也是熬清受淡,可偏偏有些人却锦衣玉食,进出皆有排场呢?
  道门中早就对华阳宗兼修儒道和商术颇有微词。如今抓住把柄,发现对方所谓的商道,竟然伸手到了这种人命关天的生意,亏得华阳宗附近的百姓还对宗门感恩戴德,以为他们致富一方,是行了天大的善德。
  如此一来,编排议论自然是不少,一时间蜚短流长,人人奔走相告。但若说真的要去向华阳宗讨一个说法,倒也没有人开了这个先河。毕竟人家不仅仅是财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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