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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当我送子观音啊！”文景辉敲了他一个爆栗子：“行了，你歇歇吧，明天我跟你去县城一趟。”
　　“嗯嗯！”小胖子看到了希望。
　　“你姐夫家不至于没儿子就要休妻这么严重吧？”晚上跟小胖子夜聊，文景辉特别好奇，他记得，只要能生孩子，就不能以七出之条为由休妻另娶。
　　“我也是这么问我大姐夫的，大姐夫说，他也有苦衷。”小胖子可算是逮到机会吐苦水了。
　　通判姓唐，名新觉，字永安，今年已经四十六岁了。
　　唐家大公子，名林，字成林，年二十八。
　　唐家二公子，名炎，字子烨，年二十四。
　　唐家三公子，名鑫，字金安，年二十整。
　　唐家四公子，名淼，字宁德，年十八岁。
　　唐家大公子和二公子，乃正室结发妻子许氏嫡出，三公子是侧室贵妾谢氏庶出，四公子是贱妾张氏庶出。
　　大公子成家早，可一连串儿生了好几个女儿，好不容易有了两个儿子，养到了五六岁，还死了！
　　本来大公子家有儿子女儿，二公子也不着急，可去年一场病，老大家的俩儿子就没了。
　　老大努力了几个月，妻妾三四个，一个都没动静！
　　这下子，通判夫人着急了！
　　眼看着三公子唐鑫的媳妇就要进门了，万一这长孙出自三房，她多打脸啊？！
　　现在不止是二公子，大公子都被老娘逼着做种马去了，二公子受不了这个，直接跑岳家来了。
　　死活不同意休妻，纳妾他一个秀才，最多只能一妻二妾，多了就违制了。
　　但是通判夫人是他们俩的亲生母亲，老娘的话，他们也不能不听啊！
　　文景辉听完小胖子的话，笑的直打跌。


第078章　专业施工队
　　第二天一大早，武大就赶着牛车拉着老范和文景辉跟着小胖子一起，来到了怀柔县城。
　　他们没直接到白家，先是去了他们的小院子那里住了一夜。
　　“找上次的那些人来，我还要盖房子。”文景辉先吩咐小胖子一回来就去找上次的那伙人。
　　“还要盖房子？”小胖子不理解为什么同窗好友这么喜欢盖房子，他们家那三层小楼他非常喜欢，尤其是洗手间的布置，可比家里的茅厕干净多了。
　　“是啊，武大他舅舅家，秋收后就搬过来啦！”文景辉昨天晚上光顾着听小胖子说他大姐家的破事儿了，还没来得及跟他说武大舅舅家的事儿呢。
　　“武大哥的舅舅家？”小胖子听得稀里糊涂。
　　文景辉将事情跟小胖子说了一下。
　　“行，我去找人。”小胖子听完热血沸腾的很，不过随即就想起了个事儿：“星宇，你看你弄的那个茅厕，可特别了，要不，咱们自己弄个人手，专门给人盖茅厕呗？”
　　他觉得那个肯定有人家会想盖的，多干净啊！
　　文景辉想了想：“不如自己弄个专业施工队。”
　　“专业施工队？”没听说过。
　　“就是专门从业施工的队伍，里头需要包括……”文景辉细细的跟小胖子说了半宿，小胖子最后激动地都拿纸记了下来。
　　“你放心，我这就回去找我爹，咱们不要外雇的人员，直接买下签了死契的匠人，不怕他们敢背叛！”小胖子对文景辉提出来的什么“保密条款”之类的东西嗤之以鼻，他直接买回人手，谁敢背叛主人家，打死不解释。
　　“好吧，反正你看着办。”文景辉对这个时代贱籍人命如草芥，还是不太适应。
　　“不过房屋的搭建，一般都是官府那边的匠人们包了，咱们就建茅房！”小胖子还知道要避嫌，毕竟富不与官争啊！
　　文景辉想了想：“其实，还可以盘个吊炕的。”
　　他们家的炕，就是吊炕。
　　是文景辉设计了图纸，武大他们亲自盘的，节省资源还能解决冬日取暖问题。
　　只不过，他们家的炕上都是铺着布单子，小胖子他们一直以为是床来着。
　　若是有个专业施工队，只搭建冲水茅厕和吊炕，也不错啊！
　　还不跟那些官府的匠人们抢活计起冲突，大家各取所需嘛。
　　两个人叽叽喳喳了半宿，第二天俩人全都是一对熊猫眼儿。
　　“我今天去看看牌坊，还有订下瓦片。”武大临走的时候，跟文景辉报备。
　　家里可以烧制青砖，所以武大不准备定青砖了，就瓦片儿花钱，深山里多的是木料，他们盛夏狩猎的那次，就在山里头放倒了几棵大树，只是没拉回来而已。
　　不能按照文景辉盖房子的时候的规格来，那样的房子也就文景辉能盖得起来，他舅舅家，盖个青砖瓦房，来了后肯定高兴。
　　“嗯，还有，定做十套厚棉的被褥和枕头，让布庄老板找裁缝直接去咱们家，给大人小孩儿都量一下尺寸，从头到脚。”文景辉掰着手指头开始算：“眼看着立秋了，秋衣秋裤和鞋子，然后就冷了，棉衣棉裤大棉鞋，一样都不能少，咱们家人多，让他派个师傅过去量一下，保证亏不到他。”
　　“好。”武大知道家里都是大老爷们儿，还真没有针线上的优势，就连文景辉，也只是能缝一下衣服豁口，钉个扣子什么的，现在扣子都没有呢。
　　所以家里人的针线，都是在县城布庄定做的，做好穿在身上现成的衣服。
　　文景辉特别喜欢这样，因为让他有一种“私人订制”的感觉。
　　当然，这个时代，基本上，在外面做衣服，都是“私人订制”。
　　“我先跟小胖子去他家了，晚上回来吃饭。”文景辉先是跟小胖子一起走的，武大他们是后离开的。
　　在小院子旁边的那间客栈，二楼雅间的窗户开着，向下一看就看到了文景辉小院子里的情形。
　　“嗯。”武大目送文景辉走了，才带着小范去采石场在这边的小铺子。
　　文景辉跟小胖子一起到的白家，白大富出门了，白付氏在店铺里坐镇，家里就回娘家的大女儿和女婿，还有两个没出阁的女儿在主屋的后罩房。
　　唐家二公子唐炎唐子烨，是个真正温文尔雅的读书人，比起文景辉这个冒牌货，人家往那里一站，真真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样子。
　　就是一开口，文景辉就想动手揍他了。
　　“文兄！”
　　“呵呵！”
　　特么的真不愧是跟小胖子是亲戚，你私文胸”，你全家都特么的“文胸”！
　　是不是有点儿眼熟？？
　　“大姐夫好。”文景辉跟小胖子是同窗，跟白家人也算是混熟了，所以他选择跟小胖子一样，叫这位唐二公子“大姐夫”。
　　“对对，大姐夫，这就是我说的星宇，他可厉害了！”小胖子虽然人胖了点儿，但是脑子绝对没被脂肪堵塞。
　　虽然不明白，文景辉为什么不喜欢别人跟他“称兄道弟”，但是文景辉跟他一样叫大姐夫，他觉得自己不再是孤单一个人了，起码还有人跟他一样咧！
　　这种微妙的感觉啊！
　　“好，愚兄痴长你们几岁，跟小舅兄一样叫也可以。”唐子烨笑的特别书卷气，“既然都是自家人，星宇也应该听传孝说了我的事情，哎，我也是真的累了，明年就要会考了，偏偏家里这个时候闹腾起来，我与拙荆伉俪情深，只求能解决子嗣之事。”
　　“要是解决不了呢？”文景辉淡淡的反问。
　　虽然听说了唐二公子跟白家大姐伉俪情深，可要解决不了子嗣的问题，是不是，真的要休妻另娶？还是两厢和离？
　　“若命中注定无子送终，那也没办法，唐家不是还有兄弟们在的吗？大不了，过继就走了，没儿子就过继孙子。”这位更狠，直接连儿子带孙子都算计上了。
　　小胖子都听傻了啊！
　　“有魄力！”文景辉竖起大拇指，方法够狠，想的也够长远。
　　三个人一起去了白家的西跨院，原来白家大姐未出阁的住处是在后罩房，但是不方便带着女婿过去住，那里现在还住着四姐和五姐两个没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呢。
　　幸好白家有的是地方，西跨院一直当做客居空着，如今安排大女儿一家三口和带来的四个下人，倒是足够了。
　　“相公，小弟。”白家大姐是个典型的小家碧玉，说话也轻轻柔柔的样子。
　　跟唐家二公子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大姐好，在下文景辉，字星宇，跟传孝是同窗好友。”文景辉对白家大姐的印象很好，前世他们孤儿院里，也有几位姐姐，和白家大姐很像。
　　心里自然而然的就生出一股亲近。
　　而白家大姐，则是因为文景辉跟小胖子差不多的年岁，却比小胖子要瘦弱许多的样子，爱屋及乌，把文景辉当成小胖子一样看待。
　　小胖子比他大姐姐小了快十岁的年纪，小胖子记事的时候，白家大姐也到了出嫁的年纪，姐弟两个聚少离多。
　　不过小胖子小时候，白家大姐没少带他，对他特别爱护，谁让他们家五个女儿，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呢。
　　“星宇好。”白家大姐柔和一笑，随即看向自己的相公。
　　她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而且也比文景辉大了不少，可随便将自家关于子嗣之事，跟个外男说起来，是不是，不太好？
　　“娘子，星宇的医术不错，你还记得热疫的方子吗？就是他拿出来的，如今你我夫妻二人，也没别的办法，小舅兄找了星宇来，看看能不能解你我之忧。”唐家二公子走过来，当着俩人的面握了握妻子的柔荑。
　　白家大姐脸色绯红，小胖子嘻嘻的笑，文景辉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个时代的男女大防特别重，这样的表现，已经是很突出了，但是对文景辉来说，太含蓄了！
　　在现代哪儿个谈恋爱的不拥吻啊？
　　那时候秀恩爱都秀出格去了啊！
　　“原来是治好热疫的杏林高手，唐白氏失礼了。”果然，白家大姐一听自家相公的介绍，立刻就对文景辉刮目相看了。
　　可能怀柔这边不太了解，但是北平府却是在热疫之处就中了标，那段时间别说出门了，连吃喝都不太敢多用，就怕封城之后没得用。
　　而且他们那帮消息更快一些，这股热疫风其实是从草原刮过来的，那边的草原上，还不知道死了多少外族人呢。
　　“大姐别客气，我跟传孝一样，就叫您大姐吧，唐二公子我都提前喊了大姐夫了。”文景辉对这样的女子最为没办法，难得有些腼腆的样子。
　　“好，那我就叫你星宇。”能让一个女子直呼自己的“表字”，这在古代也就只能是自己的直系长辈女性才可以。
　　“我其实也只是粗通岐黄之术，先给大姐和大姐夫号一下脉，能不能生儿子可不敢保证。”文景辉事先说好，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一切皆有可能。
　　谁敢百分百保证就一定能水到渠成？
　　“好，麻烦星宇了。”大姐夫很和气，也没说非要文景辉给他跟老婆治好，不生儿子不行。
　　四人落座后，因为是自家人，便坐在西跨院的堂屋里，围着一个八仙桌坐着。
　　文景辉一落座就皱起了小鼻子：“大姐，大姐夫，你们夫妻俩身上，什么味儿啊？”


第079章　元寸香
　　刚才见到白家大姐夫唐二公子的时候，因为是在外面，露天席地的，这个时节又是花来又是草的，味道有很多，文景辉没闻出来，现在进到屋子里，虽然也不是封闭空间，却因为离得近了许多，到底是让文景辉闻到了一丝不和谐的味道。
　　“二少爷，二少奶奶，白少爷，文先生，请用茶。”一个少妇打扮的女人，端了茶盘进来，给每个人都上了一茶碗。
　　“你先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唐二公子一开口，就把人打发走。
　　那少妇咬了咬嘴唇，低眉顺眼的应声：“是，奴婢告退。”
　　等人走了，文景辉又皱着眉头开了口：“这女的是小妾吧？身上也是一股子味道，比你们两口子的浓多了。”
　　“虽然我们不是什么高门大户的人家，可也经常洗洗涮涮，身上的味道，应该是薰香吧。”白家大姐因为出身的关系，对自己和相公唐二公子很在意，衣食住行都很上心，被文景辉这么一说，还以为他们身上有什么异味儿呢。
　　“娘子误会了。”唐二公子在桌子底下握了一下白家大姐的手，随后看向了文景辉：“星宇有话不妨直说，我们又不是外人。”
　　小胖子虽然人胖可不迷糊，从刚才到现在，他一声不吭儿，但是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整个人都阴沉了起来。
　　“你们俩，还有刚才那位的身上，都有一些元寸香的味道。”文景辉实话实说：“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元寸，应该是最上乘的那种凝而不散、久有余香的上品。”
　　“怎么可能？”别说白家大姐了，就是唐二公子自己都不信。“我虽然不善调香制香，但也知道那东西不可随意放在香料里，尤其是我们夫妻这样的情况，躲避都还来不及，怎么会？”
　　“这味道很淡，应该是用其他的香料遮掩过去了，若不是这东西凝而不散，我鼻子又特别敏锐，还真闻不出来。”文景辉想到前世的时候，他见到的最纯的寸香，是经过提纯的东西，那才真是“寸香”呢，大概是三点三三厘米的长度，就能让偌大的实验室里充满它的味道，半个月都没散干净，用过氧乙酸都没消除掉那味道。
　　所以文景辉才会记忆犹新。
　　不过那个时候，都是人工养殖的麝香鹿，现在这个时候，九成九都是纯野生的动物。
　　“以后别用香料了，清清淡淡的最好。”再用下去，他们俩恐怕真的要不孕不育了。
　　“换衣服！现在就换！”小胖子蹦了起来，“来人，去准备热水，让大小姐和大姑爷沐浴更衣！”
　　小胖子其实盼小外甥盼了很久，可是二姐家的小外甥都满地跑了，大姐家就一个外甥女。
　　本以为是天灾，结果却是人祸！
　　“是！”外头守着的老妈子吓坏了，少东家很少这么着急上火的，也不敢耽误，立刻就去传话了。
　　“你们俩用的东西都不要再使了，全采买新的用！”小胖子朝文景辉一点头：“你先坐着，我去买东西！”
　　说完他就跑了。
　　“先号脉吧。”文景辉掏出随身携带的脉枕。
　　唐二公子先来，有些郁结于胸，估计是被家里人给烦的；还有些内里亏损，估计是学业太重的缘故，这年头考个科举，死去活来啊！其他的倒是还好，几副药就能缓过来，只要不再被香料算计了，他很快就会让自己的妻妾受孕的。
　　“晚上入睡困难，且郁结于胸，想事情想得太多了。还有，你身体有些亏虚，不要吃那些大补的东西了，虚不受补，补不对了，你就惨了。”
　　“那怎么办？”唐二公子现在信了他小舅兄的话，这位别看是个读书人，这医术肯定也不错，他说的那些，的确是他的症状。
　　“好好吃饭睡觉，别老是熬夜，半年就能缓过来。最多，十天喝一次鸡汤就够了。”这身体虚是虚了点儿，可猛补也不是个事儿，到时候还不得鼻口窜血啊！
　　以前文景辉就遇到过一例，一听说身体虚，那叫一通大补，补过头了，直接脑溢血了！
　　虽然唐二公子不至于，可文景辉也不想冒险，万一补死了呢！
　　诊完脉之后，又让唐二公子伸舌头出来看了看，文景辉就知道他该吃什么汤药了。
　　到了白家大姐那儿就搞笑了。
　　这位大姐先弄了个帕子，放到了手腕上，然后把手放到了脉枕上，让文景辉给她号脉！
　　“大姐，您能去掉这帕子么？”虽然手帕很薄，但是手感不同啊！
　　号脉的规矩太多了，且浮中沉三脉都要诊到，又有九侯等等，传说中的悬丝诊脉他还没见过呢。
　　“啊？”白家大姐脸一红：“这……”
　　“无妨，我在这里坐着呢。”唐二公子亲自掀开了白家大姐手腕上覆着的手帕：“看诊要紧。”
　　他这样的态度，让文景辉对他的印象更好了。
　　“大姐以前流过孩子？”文景辉一搭上脉象，就是一皱眉，这身体也太糟糕了点儿。
　　“不小心，失过两个孩儿。”白家大姐有些悲伤，她已经很小心了，可还是没坐住胎。
　　自从那以后，她就一直没再怀上了。
　　文景辉手上用了点劲，浮脉漂浮无力，中脉涩涩仅行，沉脉薄弱无力。
　　气血两亏，引起的崩漏；忧思过度又宫寒；女人家的毛病，白家大姐算是占全了。
　　“伸舌头看看！”文景辉收了手。
　　“啊！”这回白家大姐算是豁出去了，反正相公就在身边，文景辉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请恕我直言，大姐的月事一直都不正常吧？是在生产之后就不正常了。”
　　“娘子？”唐二公子看向白家大姐。
　　“嗯。”白家大姐满脸通红的点头，这种私密的事情，跟一个外男讨论，合适吗？
　　“医者父母心，我虽然年岁小，但也是个大夫，大姐不必不好意思。”文景辉笑得坦荡荡，眼神很干净：“每次骤多或少，十天八个月之久，且四肢无力，疲惫倦怠。手足冰冷，夜不能寐。”
　　“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