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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雀春深-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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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一拜; “回公子,奴婢从前是伺候承欢公子的,不敢说伺候周到; 但做点心的手艺也能拿上台面; 皇上说公子偏爱甜的,便吩咐奴婢此后跟着公子”
“嗯……起来吧”,沈言之回得懒洋洋的,一挥手遣了其他人下去 ; “我这儿一个人伺候就够了; 你们出去候着吧”
方若和其余宫女惶恐至极; 却又不敢有他言; 只能连忙应声退下,心中疑惑重重。
温德宫的春儿姑娘?宫里谁不知承欢公子走后春儿即便寒衣冷食守着那座空荡荡的温德宫,也宁死不肯另寻他主,曾有妃嫔看中春儿的品性向皇后开口要人,却都被皇后一句“忠心难得”挡了回去,这样一位姑娘,怎么就心甘情愿地愿意伺候新主子了?
一丝念头闪过,方若冷笑一声,估计是看着皇上喜爱南色,才偏偏等着新主子上位吧?
心机之深。
屋内其余人退下,春儿终于再也压抑不住内心陡然升起的悲痛,跪在沈言之身前,痛呼了一声,“公子……您……”
您怎么回来了呢,好不容易逃出去,怎么就又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沈言之慢慢伸出手,温柔地擦去春儿脸颊上的泪珠,微笑道,“傻姑娘,你我今日重逢,该高兴才是,哭什么?”
春儿愣愣地看着沈言之眼上白绸,心中惊讶惧怕五味陈杂,眼泪夺眶一颗一颗往下落,颤抖着,“公子,您的眼睛怎么了……”
沈言之轻笑一声,“小事而已,一年也习惯了”,内心不想谈及此事,便立即转了话题,“对了,元宝呢,怎么不见他?”
提起元宝,春儿渐渐止住了哭声,抹了把眼泪,声音弱如蚊,“元宝他……他以为公子您……便去了皇后宫里当差”
沈言之微勾嘴角,似是早就想到,故并无惊讶,反而点了点春儿的额头,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感,“元宝都知良禽择木而栖,皇后诞下皇长子,以后好处多着呢,眼见着再过几年你也该到放出宫的年纪了,怎么,真想随便嫁给一个侍卫了此一生?”
春儿连忙摇摇头,“奴婢这条命是公子的,公子不回来,奴婢便守着温德宫到死,公子回来,奴婢便伺候公子一辈子!”
“你这丫头……”
话还没说完,春儿的声调忽然高扬,满心悲戚,“可是公子!您不该回来,这宫里都是一群怪物,无心的怪物……公子一身清雅,本该衣食无忧,安然度此一生才是!”
久久的沉默,好像有一些痛苦的回忆涌上心头,伴随着秋风环绕在主仆二人之间,太静了,静到沈言之思绪迷乱,静到沈言之想不起在很久很久以前都发生过什么。
手指一张一收,终是掩进广袖中,面色焦急,他很想告诉春儿:不一样的,现在不一样了,可是话到嘴边,支离破碎,句不成句。
风拂花落,这时候北方的桂花才到花季,满树绽放,细碎飘扬。从窗外悄然而入的槐香唤醒了沈言之些许心绪,仅淡然一笑,却是连眉眼都带着笑意。
他说,“春儿,作为帝王,他待我已足够好……我喜,倾尽心思,用尽情意,他喜,只不过——”
只不过用的方式不同罢了。
像抢夺一个糖人,非要握在手里,也不管碰坏了捂化了,就那么死死地握在手里,便能安下心来,这是他的,属于他一个人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至于过去种种,沈言之想了很久,或许也可当孩子心性,固执地欺骗自己其实更喜欢桂花糕,于是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桂花糕更好更甜,却在再也尝不到糖人时幡然醒悟。只可惜……在这场争斗与爱恋中,他的每一次放弃和醒悟,伤得皆是人心。
忽然笑出了声,恍若春暖花开的释然,“我注定输了的,当我说了‘喜欢’二字时,就已经输了……”
不再抱怨,但求安然。
无对无错,都守着自己那份可怜的尊严互相伤害,在这个富丽堂皇的地方慢慢消磨领悟,直至今日之果,他没什么好怨的,殊易也不该有。
门外的宫人高声宣着“参——见——皇——上——”,春儿连忙挪动身子磕头,沈言之缓缓起身,感受到来人离他愈来愈近。
交缠在一起的呼吸声,带着十二分的暖意,他曾深陷于殊易的“无情”,固执地无视了许多东西,每当有嫔妃无故死去时他面对大臣的压力,第一个皇嗣离他而去时他心底的痛苦……
他曾埋怨过殊易对他的不信任,而他又何时真的信任过殊易?
谁对谁错,哪里言得清道得明呢?
踮起脚尖,不顾还有宫人在便大胆地抱住了殊易,头埋在脖颈间,温热的气息拂过,带起一丝丝暧昧情缠。
殊易浅浅而笑,一只手搂过他的腰,不明其意,“怎么了?”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沈言之的声音极小,小到只有殊易能听清,恍若经年。
不再隐瞒,不再退步。
殊易愣了一瞬,随即才明白沈言之在说些什么,眼眶有些发热,笑了一声,“好……”
还未进早膳,殊易先宣了门外等候已久的御医进来,其中有一些是新进太医院的,然以王御医为首的几个是识得沈言之的,幸进门前便由谢全专门嘱托过,现下才没做出惊讶失态之举,到底是皇上的家务事,除非你不要命,不然少说多做总是没错的。
听沈言之自己大致说了状况,王御医立即吩咐开方抓药,并展开一帘银针,躬身道,“公子这伤,治起来说易不易说难不难,虽施针配合内服药物可以痊愈,但因这针要施在头顶,故普通大夫不敢轻易医治,若皇上公子信任臣,臣愿一试”
除却信任也没什么他法,总不能一直这样瞎着,虽殊易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但沈言之还是决心想要一试。第一根针扎进去,沈言之随口问了一嘴,“王大人医术高明,我没有什么信不过的,但还是想问若这针扎错了……会如何?”
第二根针扎进去,王御医面无表情,甚至带着笑,“回公子,不会伤及性命,顶多就是半瘫之类的”
沈言之全身忽地一僵: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虽心里担心害怕着,但到底一天一天坚持下来,宫外的宅子正收拾着,估计没两三个月还住不进去,这眼睛也不知要治多久,听王御医说少则两月多则不计……若是眼睛始终未好……
沈言之总觉得,自己又被殊易诓了。
自从殊易回宫,多日未召嫔妃,甚至连云起宫也没有去过,每日下朝便立即赶回宣室宫,行踪快到有些嫔妃有心在下朝时堵住殊易来一场意外相遇,也往往是等了大半日才知道殊易早就回了宫,只能拂袖含恨而去。
渐渐地,宫里风声渐起,大家都知道殊易宫里养了位小主子,只是似乎身子不大好,御医日日去瞧,药一碗接着一碗。若是个女儿家,估计早就带至人前封妃登位,既藏着掖着,心里也都有数,估计是个男孩子。
有谣言传,那小主子长得神似从前的承欢公子,是皇上出游回宫时带回来的,有幸曾见过承欢公子的说有□□分像,又有人说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连温德宫的春儿都被遣去侍奉,可不就是当“承欢公子”养着呢?
想当初温昭仪一夜得宠靠的不也是能和承欢公子有几分神似的福气,那这一位……又会有多久的好日子……?
遥想承欢公子盛宠一时,即便人去魂散也没能逃得出那位帝王的心里。
对于这些谣言,沈言之充耳不闻,只觉好笑,仅等宫外的宅子置办好了,他就去做他的富贵闲人。
这日,殊易在书案前批阅奏折,沈言之在其旁榻上小憩,似乎宫人们都更愿相信这位新主子沈公子是承欢公子的转世,私底下都道承欢公子是白狐所变,一年前肉身已灭,而沈言之就是那白狐所寻的新肉身。对此沈言之和殊易笑了好几日……
笑他自己成了自己的替身。
至于为什么没有重回温德宫,往事已散,殊易都大大方方地在宫外给他置办宅子,何必再如一只金丝雀,锁在宫里不放手。
他和宁卿如,终是不同了。
门外谢全忽然走进来,看了眼一旁的沈言之,又走近几步,压低了声音朝殊易躬身道,“皇上,门外温妃求见,说是做了些皇上爱吃的点心,特地送过来”
沈言之并未睡着,只是朦胧地闭着眼,听清了这话,还没等殊易发话,便伸了个懒腰缓缓坐起身,一副高傲的模样,“真是有心,皇上可别辜负美人一片心意啊……”
第51章 岁月静好
“真是有心; 皇上可别辜负美人一片心意啊……”
殊易霎时间出了一身的冷汗。
见殊易仍不说话,沈言之皱眉,“愣着干什么; 还不赶紧请温妃进来; 外面太阳这么大; 站久累了可就不好了”
谢全看了看沈言之; 又看了看殊易,心下了然,连忙遵从小主子的吩咐出去回禀。
待谢全出去; 沈言之亦要走; 殊易连忙一把拉过他; 在他耳边轻笑道,“你把人请进来; 自己想跑?”
沈言之莫名其妙,“皇上,那是您的妃子; 不是臣的”
轻咬耳尖; 沈言之一个激灵,“朕想打发走的,你偏招进来,既如此; 也该你应付她; 休想逃!”
说完; 殊易立即松开了他; 走回书案前坐下,留他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屋子中央,还没回过神,就听到一个婉转的声音在屏风后响起,“皇上,臣妾闲来无事,亲手做了些小点心,您看看您——”
话语随着她走进来的一刹那突然停止,不过只有一瞬,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沈言之,看衣着不是大臣,又听闻宣室宫那位不知名的小主子日日病卧床榻,便也没把眼前人当回事,绕过他走向殊易,盈盈笑起来,“皇上,您看看您喜欢哪种,也尝尝臣妾的手艺”
沈言之随着她的声音扭头,抬手揉了揉仍酥麻着的耳尖,面无表情,转身便要向窗边的榻上走去,左脚刚抬起来,忽听温妃问殊易,“皇上,这位公子哥儿是?”
沈言之闻言落下脚,转过身朝温妃恭敬一拜,“草民……参见温妃娘娘”
这一拜,拜得殊易心绪荡漾。
“草民只是位画师,得皇上宣召方才进宫的……”
温妃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虽见他面色姣好,但,“盲眼画师?要如何作画?”
沈言之微笑,“回娘娘,自然是用笔画,难不成……用点心?”
殊易刚顺手拿起块点心,想边吃边看好戏,沈言之此话一出,倒是让他一愣,悻悻地又将点心放了回去。温妃自然是听得出他话里的讽刺之意,瞬间红了脸,摇了摇殊易的胳膊,“皇上,此人也太过放肆无礼,如何配作皇家画师!”
沈言之仍笑着,未曾有一丝波澜,“娘娘,画师重在技艺不重在礼节,草民听闻温妃娘娘沉鱼落雁,舞艺精绝,若技艺不成,仅能画出娘娘十分之一的美貌,岂不可惜?”
殊易皱眉。
不过这话简直说到温妃心坎里,温妃低下头去看殊易,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红晕,“原来皇上叫画师来,是为给臣妾画像的?”
似乎刚刚沈言之的无礼皆做清风而散。
殊易轻咳一声,还未想到如何搪塞,便见沈言之跪在地上勾起一个极蛊惑的笑容,心思坏到了骨子里,沈言之道,“是了,草民就是皇上专门请来为娘娘画像的”
温妃一听此话,笑得更深,忙问,“你又瞧不见,如何给本宫画?”
殊易又一皱眉,唤了声“温妃!朕——”
“摸骨,自然可画”,沈言之连忙大胆地打断殊易,殊易狠厉一瞪他,却忘了他根本看不见。
语罢,沈言之缓缓起身,凭借对这屋子的记忆悠悠走到书案前,轻道了声“草民僭越了……”,便抬手就要去触碰温妃红润的脸颊,温妃微低下头,娇羞的模样,距离只余半寸,手腕忽被突然站起的殊易握住,狠狠一推,一个踉跄。
温妃一惊,忙跪了,“皇上……”,不知皇上为何发怒。
沈言之却笑得悠然,真正想看好戏的,是他。
殊易站在那儿,看着一脸道貌岸然的沈言之,全身像燃起了一团火,他早就知道,那哪里是个善茬呢,得了便宜就卖乖,恃宠而骄是他最大的本事,总是能把自己在他身上的那点宠爱用到极致,不至极致绝不罢休,偏要把人惹火了才甘心,可气又不能发在他身上,否则定委屈给你看。
想到此,殊易又被气笑了,这小家伙,准备给自己戴俩绿头巾不成?
叹了一口气,殊易缓声对温妃道,“你先下去,画像的事,来日再说”
温妃抬起头,以为是自己御前失仪,可怜兮兮地唤了声“皇上……”,却被殊易厉声打断,“朕叫你出去!”
温妃惊慌失措地起身,还差点踩到了自己的衣裙而跌倒,慌乱之际仅瞥了一眼那位“盲眼画师”,他似是在笑的,笑里藏着暗喜和无限温情,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面孔,或者说从未在帝王面前见过这样的面孔,就像……就像他完全不惧怕那个能掌握人生死的男人一样。
温妃跌跌撞撞地离开,直到很久以后她才反应过来,那个眼有旧疾的男孩子大抵就是宫里谣传的极似承欢公子的小主子,也是那时才反应过来那一日不过是一场戏弄,是殊易最深的宠爱,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在宣告主权。
沈言之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殊易瞥了他一眼,大步走过来一把将他拉至窗边榻上,一只手极其危险地覆在腰间,声音似从牙关挤出来一般,“温妃又哪里得罪你了,你非得这么戏弄她?”
这回沈言之不笑了,静静地躺在那儿,换上一副极其温顺的样子,差点儿就把殊易骗过去,“还是哪个妃嫔你都瞧不上眼?你还和她们比?换做她们,朕可不会费尽心思费尽人力去寻一年,不”,殊易挑眉,“放眼整个宫里只有你敢逃,有哪个像你这么胆大妄为?嗯?”
沈言之一言不发,双手试探地从殊易的手臂一直往上直至肩膀、脖颈、脸颊,殊易不知他要做什么,就那样平静地等着,然后看身下人微微弓起身,抬起头,一个青涩又怯懦的吻落在殊易唇角,仅轻轻的一个触碰,便生生点燃了殊易全身的温度。
“她们不敢逃,是因为有家人,家人既牵绊,而我……”,我什么都没有,在这个宫里,只有你而已。
屋内的袅袅熏香与院里的槐花香混合在一起,令人迷醉,风吹发梢,殊易的手一寸一寸在沈言之身上游走,却不带任何意味,只是单纯地想要更靠近这个骄矜的小东西,想要离他再近些,更近些。
偶尔槐花随风落至沈言之发间,殊易轻吻下去,低声道,“我给你画幅画像好不好,就一张,一张就好”
心中有一点不安和惧怕,想要把这张惊世绝伦的面孔永远地定格在宣纸之上,好好地藏起来,不被任何人看见。
这样好的一个人,是属于他自己的。
沈言之笑起来,“好!”
殊易连忙起身,铺纸持笔,一挥一落间皆是柔情,画中画外人,姿容既好,神情亦佳,朦胧午后,淡茶微笑——
岁月静好,大抵如此。
十月初一,殊易登山祭祀,前前后后要去半月有余,沈言之在宫里闲着没事,殊易又威胁他不准擅自出宫,那语气听在耳朵里像要吃了他一般,沈言之不置可否,他又没有出宫腰牌,殊易怕他跑到哪里去?
不愿去宣室宫外闲逛,也是怕惹人口舌,幸好宫内的宫人都是有眼色的,平时安安静静地不说话,做事也还算利索,沈言之也懒得管她们心中如何作想,只是那宫外的宅子收拾得太慢,却没法子,只能等着。
沈言之正坐在廊下晒太阳,遣走了一干宫人,只留春儿在一旁做女红,原该是个闲静的日子,却忽被一孩子的哭声惊扰。这宫里哪里还有别的孩子,沈言之猛地站起身,吩咐春儿,“去看看怎么回事!”
春儿连忙应了,跑了出去,迎面却撞上了熟人,一旁是摔得极为惨烈的小皇子,正趴在地上哇哇大哭。春儿也顾不上如何和元宝故作寒暄,连忙抱起小皇子,拍了拍他身上的灰,确认脸上无事,除了手臂膝盖蹭破点皮以外并无外伤,这才放下心来,
看了看宫门口守着一动不动的宦官,大骂,“你们就这么愣在这儿?!要是皇子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又转头看向元宝,骂道,“你又是怎么照顾小皇子的!”
说起来,这还是一年里元宝和春儿第一次见面。
元宝有些尴尬,刚想解释些什么,就见春儿一把抱起小皇子殊祁便往宫内走,她道,“公子在里面,问出了什么事,你且随我来吧”
“公……公子?”,元宝喃喃道,“原我还想问姐姐,怎么就突然从温德宫出来了,那位小主子,当真和公子那般像吗?”
春儿没说话,静静地一步一步走进院中,将还不停抽泣着的小皇子放下来,唤了一声,“公子……”
算起来,小皇子殊祁现今该有一岁多了,正是软萌可爱的时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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