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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浇灭了他的火暴-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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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失去理智了!哥哥。”安东尼皱了皱眉,“黛妮在当年由你掌管。因为她的犯戒,你甚至丢掉了大祭司的位子。现在再把这件事拿出来翻旧账,难道你还想再受第二次责罚吗?!”
  “我当然不会那么傻!我要揭发的,是他作为泰勒斯儿子的身份。”门希阴狠地说,“弑君者之子,哦……仅仅凭这个用来掩人耳目的身世,就已经足够让他千夫所指了!”
  “好吧……”安东尼扬了扬眉头,“可你确定不会弄错人?”
  “我不会看错的。”门希眼里冒着不太正常的、激动的亮光,“在这个世界上最恨泰勒斯的人就是我。正因为如此,我比任何人都能感知到他。”
  安东尼的嘴角抽搐几下。

作者有话要说:  
话不多说,感谢大家不杀之恩!很羞愧,躺平任打求原谅~~~
另外特别感谢所有在断更时期还给我投雷和留言的读者,感动,是你们妙手回春治愈了我的懒癌!
无论还有多少人看,我都会好好把这篇文完结的。我写文的初衷就是为了抒发胸臆。


第52章 苦肉计
  关于罗德身世的消息不胫而走。
  当年本该和泰勒斯一起钉死于十字架的男孩,如今竟作为未来皇帝的亲卫重新面临于世。
  这个新闻几乎是轰动性的,象摧枯拉朽的海啸一样,迅速席卷了整个罗马。
  在外人看来,泰勒斯和罗德是一对父子,父亲曾犯下弥天大罪刺死皇帝,而继承了罪恶的血脉的儿子,却以和父亲同样的职位,伴在下一任皇帝身边。
  这成为街谈巷议的热点。
  是夜,尼禄席地而坐,头发乱得象一团缠绕的麻线。他用狐狸皮裹着冰凉的双脚,坐在壁炉边烤火。从壁炉里蹦出来的火星不时溅到光滑茂密的狐狸毛上,烫出星星点点的黑迹。
  罗德离家多久,尼禄便多久没有梳头发和刮胡子。他总是萎靡不振,明明未做一事却极度困乏。这种低迷的状态让他感觉自己时时刻刻都陷在沼泽地里,从四肢到头顶都在被粘稠而肮脏的泥水淹没。
  楼道里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那是富人才买得起的银制鞋踩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
  脚步声越来越快,有些咄咄逼人。尼禄只凭这个脚步,就知道他的母亲来了。
  阿格里皮娜连门都没有敲,直接推门而入。
  她披着橘红色的网纱头罩,额间挂着一枚红宝石,眼圈涂抹着暗红的赭石粉末。她的秀眉描画精致,此时紧紧皱起,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尼禄抱着膝盖,抬头与她对望一眼,再轻哼一声,别扭地转过头去。
  “现在坊间的舆论你应该听说了?”阿格里皮娜明知故问。
  尼禄懒洋洋地接道:“听说了。”
  阿格里皮娜尽量保持一种平和的语气,追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处置你的亲卫?听家奴说他现在在给他的养父守丧……”
  “还能怎么处置?”尼禄平静地说,“当然是丧期一过就把他接回来,他现在一定很不好过。”
  阿格里皮娜惊怒,严厉地说:“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已经在罗马传得沸沸扬扬了?!政敌们可都在看你的笑话!”
  尼禄慢吞吞地往壁炉里丢了一块木炭,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那就让他们看。”
  “看来你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尼禄。”阿格里皮娜郑重其事地说,“你不娶屋大维娅,已经得罪了克劳狄乌斯。现在所能倚仗的,只有来自民众的好感和支持。”
  她皱着眉头,满脸忧虑地说:“可你向他们暴露了一个污点,尼禄。你的亲卫,就是让你落人口实的污点。”
  尼禄掀开裹着脚的狐狸皮,站了起来,“那是属于他父亲的污点,与罗德无关。”
  阿格里皮娜瞪大眼睛。
  “异想天开!”她训斥道,“你以奥古斯都的血脉被人高捧,那么他也能以罪人的血脉被人唾弃。”
  尼禄神情凝重,紧抿着嘴唇。
  “法院里那些年老的法官们是奥古斯都的支持者。要不是看你的面子,你的亲卫已经被法院下令逮捕了!”阿格里皮娜高声说道。
  尼禄听了这话,眼睛一亮,低沉而灰暗的脸色也象焰火般亮了起来。他的卧蚕逐渐丰盈,一小片淡棕色的雀斑也毕现无余,这让他多多少少都显得天真。
  “这么说来……”尼禄傻笑着,“我保护了他。”
  阿格里皮娜被他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激怒。她大声呵斥道:“你怎么能让一个背景不清白的人留在身边?这对一个皇位的继位者来说意味着什么?!你明白吗?”
  尼禄默默收敛笑容,低下头不言语。
  阿格里皮娜瞪他一眼,继续道:“要么尽快辞退他、把他流放到行省去;要么……”
  她平静的眉眼之间,流露出一丝狠毒,“要么就以维护主人清誉的名义命令他自杀,这样还能给他的姓氏挽回一些颜面。”
  “这不可能!”尼禄断然否定。他反应激烈,暗金色的眼睛有一些危险的意味,“你忘了罗德曾经救过你!在麦瑟琳娜用匕首刺向你时,是他替你挡了下来,为此还受了伤。”
  阿格里皮娜冷笑一声。
  “我倒宁愿他当时不去救我,就让我死在麦瑟琳娜的匕首下……”她固执地说,“……只要你能顺顺利利地登上皇位。”
  尼禄拿起壁炉边的火钳,翻了翻炉子里的炭火,讥讽道:“不愧是我的母亲。你能说出这种话,我一点也不意外。”
  阿格里皮娜抬手,戴紧罩在头发上的黄金网罩,保持气定神闲的模样说:“希望我下次再来时,能看到你身边站着一个新面孔。”
  “那你永远都不要来了。”尼禄沉沉地盯着摇晃的火焰。
  他猛地握紧火钳,笃定地说:“我是永远都不可能换掉他的。”
  阿格里皮娜的脸上扫过一丝惊诧。阅人无数的她没有立刻呵斥尼禄,而是定定凝望着他的脸庞,一双仿佛剑光的眼睛来回审视了很久。她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几乎要看穿尼禄的皮囊。
  良久,她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开口道:“听着,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猫腻。如果你因为他而受到哪怕一点点的阻碍,别怪我亲自对他下手!”
  尼禄心里一紧,身体不由自主地震颤,后背传来一阵凉凉的麻意。
  他将头埋得很低,低得几乎看不见他的脸。阿格里皮娜从他鬓边的银白卷发之中,能模糊地看见他涨红的耳朵。
  “你最好别那么做……”尼禄的声音听起来很阴暗。
  阿格里皮娜瞟了他一眼,“那么你最好好自为之。”
  她顶着那一身皇后专属的贵重配饰,咚咚咚地离开了。
  尼禄站立在壁炉边,死死盯着母亲的背影。他的手里还握着铁制的火钳,钳嘴就这么一直伸在炭火里,半截火钳都被烧得通红。
  直到阿格里皮娜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楼道里,尼禄才收回他可称为仇恨的目光。
  这时手掌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尼禄连忙丢开烧得滚烫的火钳,摊开手一看。
  原来他的手早已经被烫伤了。
  ……
  丧期未过,马尔斯的家宅里还保持着葬礼的布置。
  罗马刚刚下过雨,淋湿的混凝土地面显出凛冽的灰黑色。罗德在庭院中间,捏去掉在石膏像上的落叶。
  门希不仅揭露了罗德的身份,还说出了他继承家主的消息。
  这导致罗德的住处暴露,经常有人偷偷跑到门口、或是爬墙来偷窥弑君之人后代的容貌;有的甚至往墙里扔十字架、绞绳或沾血的匕首。
  家宅周围的邻居为免遭殃,纷纷选择搬家;一些贩卖丧葬用品的商贩宁愿撕毁合同、支付高昂的违约金,都要和身世不祥的他割断来往,免得以后惹祸上身。
  于是罗德虽然足不出户,但非常清楚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从皮革手套中伸出半截素白的手指,此时正捏着一片亮黄的湿叶片。雨后的屋檐还在滴水,他的周身尽是滴滴答答的水声。
  家奴从厅殿里走出来,对罗德倾身说道:“主人,墓园和骨灰都已经安置好了。您要亲自去采购墓碑吗?”
  “不去。”罗德慢慢抬眼,平淡地说,“现在商人们都不愿意卖给我东西。”
  家奴默默叹息一声,指了指放置在庭院角落的兵器架说:“那些兵器……您准备如何处理?”
  兵器架是马尔斯生前用来存放刀剑的铜架。他是军队的指挥官,常年征战时收缴了很多造型奇特、或是锋利异常的兵器。
  罗德望向架子。狼牙棒、三叉戟、铁网整齐地排列,雨珠沿着刺芒一样的刀刃滚落,铁器因为淋了雨而显得更加寒冷。
  “当然是保存下来。”罗德说,“把铁刃擦干涂油,再买些兽皮包裹起来。”
  家奴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按照惯例……新家主们都会在原主的旧物上重新铭刻自己的名字。”
  罗德笑道:“我的名字不刻也罢。”
  家奴了然,面色沉重地点了头。
  这时庭院外传来一阵嗒嗒声响,很有节奏,震得地面也有轻微震动。
  罗德轻轻嗅闻一下叶子,微垂着眼睛说:“去开门吧,有人要来了。”
  家奴疑惑道:“有谁来了?”
  “你主人的主人。”罗德面不改色,“他骑的马的铁蹄,是我一下下钉上去的,没人比我更清楚那种铁蹄跑起来时会发出什么声响。”
  家奴愣了愣,赶忙走过去开门。
  随着门开,尼禄细长的身影便从门缝显露出来,银白的刘海半掩着洁净的金棕色眼睛。他的纤瘦脚板噔噔噔踩上石阶,被风吹得翻飞的衣服勾勒出他凸显的骨骼。
  阿格里皮娜的威胁象闻到腐肉味的秃鹫一样挥之不去。尼禄极度忐忑的同时,产生一种骄傲的情绪——罗德现在需要自己,他需要自己的庇护。
  这个充满占有欲的想法让他眼睛发红。他就象吸入大|麻|烟雾的毒瘾者一样欲罢不能。
  于是尼禄如同喝醉一样,踉踉跄跄地闯进庭院。
  多日未见的两人于此刻对视。
  视野中,罗德斜靠着石膏像,肤色有些苍白,身后尽是一排排的灰黑色筒瓦和闪着寒光的冷铁,唯一一点彩色是他手里捏着的黄叶。雨雾中,他素白的脸庞、以及那片亮黄的落叶泛起一圈蒙蒙的清晕。
  这个场面象神启一样降临在尼禄眼前。
  罗德平静地望着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瘦了。”
  尼禄是在听到这句话时涌起酸楚的。这股酸楚沿顺到喉咙,使他有类似哽咽的感受。
  他嗓子酸痛,眼前浮起一片水雾。原本怀有的满腹心绪,在真正见到罗德时都象泡沫一样消减下去。他本想说什么分析局势的、或者是安慰罗德的话,但那些话一到嘴边,就统统变成了一句:
  “我想你了……”他努了努嘴说。
  罗德平静的神色有细微的闪动。他捏着叶片的手一晃,带出几滴清凉的雨珠。
  尼禄踩着一地雨水走来,站定在罗德身前,眼里有一丝迫切,“跟我回去吧,罗德。我真的受不了这些天的生活了……”
  罗德凝视着他稍显焦急的双眼,“你打算接个麻烦回去吗?”
  尼禄的表情有一些僵硬。
  “这段时间你最好和我断绝往来,如果你不想让之前的所有努力功亏一篑的话。”罗德丢掉手里的叶子说,“你也不想让你用性命拼来的军功和政绩都毁于一旦。”
  “不……你现在很危险。”尼禄握住他的双手,套在指间的戒指闪闪发亮,“你需要我……罗德,你需要我!”
  罗德闻言,朱红的嘴唇翘起一个尖锐的微笑。他的眼睛沾有秋雨带来的水汽,此时微微低垂,两层浓密的睫毛挨得很近,里面就是氤氲的、泉眼般的黑眼瞳。
  尼禄哪怕是身处深渊,都能因为这双眼而盲目地相信生活是快乐的。
  “我可以保护我自己,不需要你的庇护。”罗德说,“事实上,我这些天正打算离开罗马……”
  尼禄惊悸,“离开罗马?你要去哪儿?”
  “没想好,但总之是一个偏远到足以跟你撇清关系的地方。据我所知西西里就很不错,”罗德说,“那里距离罗马很远,而且有海。”
  尼禄呆愣半晌,连眼睛也不眨一下。他象生生咽下一根坚硬的鱼刺一样,以全部的感官和意志去消化罗德的话。
  “有海吗……”他怔怔地自说自话。
  罗德沉默着别过脸去,走到摆满灰铁色兵器的铜架前。各式刀剑反射的寒光映在他的眉目之间。
  “你上过战场,接受过专门的训练,各种各样的兵器,你几乎都握过。”他伸出手触摸淋了雨的剑柄,“凭你现在的武力,有没有亲卫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尼禄猛跨一步,在罗德话音未落时就从背后抱住了他。他那因为消瘦而过于凸出的锁骨硬是撞上罗德的肩胛,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这个钝痛从罗德的肩胛骨渗入,象腐蚀一切的酸水那样,慢慢侵蚀他的百骸。
  尼禄将下巴深深嵌进罗德的肩颈,凑近他的耳边,苦笑道:“对我说了情话过后,转眼就要远离我,这未免也太残忍了吧……”
  罗德微微侧过头,深黑的眼瞳一移,从眼角斜斜地看过去。他发觉到尼禄的眼睑颤抖得愈发剧烈,从鼻尖呼出的气息很不稳定。
  他犹豫一下,还是说道:“你现在被情爱障目,根本不愿意考虑我的身份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尼禄睁大眼睛,血色象被抽掉似的从他脸上褪去。他瞬间紧张起来,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疯狂地收缩,这是一种类似被扼住咽喉的痛苦。
  他吸了吸鼻子,酸涩的喉头蠕动,夹杂着啜泣哀求道:“我只想要你别走……求你别走,罗德……”
  罗德皱了皱眉,肩膀富有技巧性地一动,轻易便挣开尼禄的拥抱。
  他从铜架上抽出两把短剑,随手丢给尼禄一把。尼禄一边因为哽咽而抽着气,一边象个蹒跚学步的孩子一样跌跌撞撞地接住剑。
  “你太感性了,尼禄。我一点也不喜欢你现在这副样子!”罗德微微翘起嘴角,看上去有些讥诮。
  尼禄虚握着剑柄,满脸通红,一下一下吞咽着酸痛的喉头。
  罗德将剑刃移近唇边,朱红的嘴唇倒映在银白的剑身,象蘸在刃上的一片血。他吹去淋在剑上的雨水,雨水宛如珠子一样连串落下。
  尼禄直勾勾地盯着他。
  罗德翻手一动,白亮的刃光就扫过他的面庞。他一本正经地说:“男人的武器是刀剑,而不是眼泪。”
  尼禄被他带刺玫瑰一般的气质所迷。自从爱上罗德后,他便将所有信仰和深情都寄托在他身上。因此每次对上那双幽深的黑眼睛时,尼禄都感觉自己无比地接近灵魂,或是某个主宰一切的真理。
  他忽然开口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对我说了什么吗?”
  罗德微微一愣,“我说了什么?”
  尼禄攥紧剑柄,“你说你是来救我的……”
  罗德笑笑,“这么久远的事谁会记得。”
  话音未落尼禄就提剑逼近了他。
  罗德的额发被剑风吹动。他惊异了一瞬间连忙抬剑抵御。生生的铁刃碰撞,飞出几颗白亮的火花。
  隔着十字相抵的两只剑刃,尼禄认真的脸庞就近在眼前。罗德能闻到他每天都会涂抹在脸上的、杏仁油膏的清香味。
  罗德挥开他的进攻,冷语道:“你狂躁什么?”
  尼禄憋红了脸,死死抿着嘴唇,尖尖的下巴皱缩成核桃皮的样子。他什么也不说,握起剑,象赌气一样向罗德挥过去。
  面对尼禄,罗德没有使用高级复杂的剑法,所用的都是最简单的防御。
  尼禄连连逼近,一路下来踩得积水四处飞溅。
  他知道罗德不会出击,便出手越来越重,就这么步步紧逼,一直把罗德逼进逼仄的墙角。
  罗德的后背撞上硬实的水泥,已经无路可逃。
  “尼禄!”罗德挡开他袭击过来的剑,厉声喊道,“你突然发什么疯?!”
  尼禄欺身压过去,用他从战场上学来的技巧别住罗德的腿脚。
  他们两人身体紧紧相贴,罗德腰间的皮甲硌得尼禄的肋骨隐隐作痛,但他就是不放开。他能听见罗德尽在耳畔的、稍稍紊乱的呼吸声,热息象千缠百结的柔丝一样盘绕着自己。
  尼禄举起剑,作势要刺过去。
  情势所逼,罗德只好勉强用短剑挡住。
  两人以单纯的力量博弈,两柄剑在力量之下来回推移。剑刃砥砺出尖利的响声,有一些银亮的齑粉簌簌而落。
  罗德咬紧牙关说:“你闹够了没有?!”
  尼禄瘪着嘴,充满血丝的眼里含着半掉不掉的眼泪。他不依不饶,在僵持中将两把剑刃慢慢引到彼此咽喉的中间。
  罗德倒吸一口气,正准备喝止他。
  千钧一发之际,尼禄轻笑,突然松开了剑。
  罗德心底一颤,瞬间便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全身的血液都往头顶逆流。此时已经来不及收剑,一刹那的时间只够将剑锋偏离尼禄的脖颈。
  于是短剑就这么贯穿尼禄单薄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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