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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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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不怪她，任谁小时候在海里呛过水之后都不会有什么太好的回忆。
大海不像是四四方方的泳池，在发生些什么意外的时候至少可以隐约察觉到可以得救的方向。
在海里不小心出点什么问题别说是孩子，就算是一个成年人估计也只有束手无策的份，只能任凭一波一波的海浪将自己带向越来越远的方向。这种感觉文晓绝对不会有兴趣尝试第二次。
自从小时候父母带她出去旅游时，在海边发生过一次呛水的意外后，文晓就表现出了一种对水的深深厌恶。从那之后，她也光荣成为了旱鸭子之中的一员。
文晓从来没有对这一点缺陷而做出什么掩饰，夏天一起去水上乐园或者泳池之类的地方玩的时候，也都或多或少提到过自己不会游泳的事实。
所以经常是文晓一个人在泳池边上休息或者看书，其他人则在水中玩的不亦乐乎。别人没有必要为了她的习惯而做出迁就，这一点文晓明白。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文晓手中的书不知不觉已经翻过了几十页。正想翻往下一页的时候，一滴水珠砸在了书页上。
文晓抬手抹去了滴在树上的水珠抬起头，看到林暮弯着腰站在自己面前。
“玩够了？”文晓调整了一下自己侧趴着的姿势，将书放在一边后坐起了身。
林暮回应似的笑了两声后，盘着腿坐在文晓身边抬手就去拽文晓头上的遮阳帽。
“不够，没人陪我玩，没意思。”林暮将手上从文晓头顶拽下的草帽丢到一边后，又是伸手去扯文晓的裙子的肩带，“你陪我一起去玩啦，反正泳衣换都换了一起去嘛！”
文晓一个不防，被林暮拉开的即在肩膀上的绳结，只是稍稍扯动了一下上身的红裙就已经被褪到腰际，露出了底下黑色的分体泳衣。
这副景致让一旁不远处的阳伞下休息的一个男性游客忍不住打了一个口哨，当然他很快的也收到了自己女伴的一记白眼。
“等等！林暮我不会游泳……”文晓正准备把裙子再穿回身上，林暮却手快一步先抽走了裙子。
“不给不给，你不陪我去玩我就不还你！”林暮将文晓的裙子背到自己身后，撒娇似的闹着文晓。
文晓也是有些生气了，冷着脸说：“闹够了没有？我又不会游泳我怎么陪你玩？还给我！”
林暮动作一僵，一脸不开心的说：“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就陪我去玩一会又怎样？不会游泳的话……我们就在浅滩附近就好了嘛，再不行我带着你一起，待会绝对不放开你的手还不行吗？”
文晓用拒绝的眼神看着林暮，虽然不说话但是足以表明自己的立场。
“而且就这样么一次，以后……估计再不会有机会了。”林暮一脸失落的看着文晓，放低了自己的姿态用着乞求的眼神看着她，“就这一次好吗？”
文晓动摇了，不得不说林暮这一招对文晓而言太好用。无论是出于感情还是出于习惯，文晓一向不忍心也不怎么会拒绝林暮的请求。
这一次也一样，文晓从林暮手中夺回了自己裙子之后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无奈的做出了让步。
“好吧，”文晓低头叠好裙子对林暮说，“就在前滩附近。”
得到了文晓的让步后，林暮的表情瞬间多云转晴。她一把搂住文晓的脖子开心的在文晓脸颊上吧唧的亲了一口。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走啦走啦！”说完后林暮就拉着文晓起身，迫不及待的向海边走去。
抬眼便是碧海蓝天，在阳光下发白的细砂踩在脚底细滑而柔软，就像是在绸缎上行走一般的触感。顶着明媚到灼眼的阳光，文晓任由林暮牵着她向被海浪一次次冲刷的浅滩。
脚下的沙子渐渐变得有些潮湿，文晓看着离自己不过三两步距离的海浪，还是有些怯意的停住了继续靠近大海的脚步。
林暮见文晓停住了脚步，便又是缠又是拉的想带着文晓继续向前走，拉着文晓的力气也不禁增了几分。
“那么远不好玩啦，就稍微走进一点呗？”林暮拉着文晓硬是向前又走了几步。文晓下意识的咬着下唇，随着林暮的步子向前走了几步。
冰凉的海水一阵阵的冲刷着脚底的细砂，文晓在林暮的带领下从渐渐走入海中，小步小步的靠近更深的地方。海水一开始只是没过小腿到漫上膝盖，然后包裹着文晓的腰际，等到了几乎要漫过腹部的程度时，文晓便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向前一步了。
“什么吗，这样真的很没意思啊！”林暮有些不耐烦的松开了牵着文晓的手，指着不远处被大人牵着在海里试着游泳小孩说，“人家小孩子都比你胆子大好吧？”
“这个没办法啊……”文晓苦笑这着又向后退了几步，起伏的海水带给身体一种隐隐不稳的浮力。这让文晓心底有些慌乱，只能小心的站稳身子防止自己不被浪打翻。
林暮看文晓一副害怕又不愿意继续的表情，心里有些被扫兴的感觉。也许碰巧是小孩子心性上来了，抬手向文晓甩起一道水花。
“算了，那你就在这附近好吧，我去游一圈再过来找你。”说完便一头扎进水里，不知向哪边游走了。
文晓措不及防的被林暮这一道水花打了个正着，也许是水中带着什么细小的沙子，文晓只觉得水花溅进眼中之后只觉得眼睛被什东西硌的发疼。下意识的抬手揉了揉右眼后疼痛感有增无减，就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也许是隐形眼镜和沙子硌到了吧？文晓这么想着，打算先回岸上去处理一下。一手捂着不住的流出眼泪的右眼，文晓抹去脸上的海水向她们的凉席和阳伞的方向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周围戏水游泳的人们忽然发出一阵带着惊呼的大笑，还有不少人叫着“小心”之类的词句。
然而这一切却没有传到一心想回到沙滩上的文晓的耳朵里。
只是一瞬间，文晓唯一能睁开的那只眼睛感觉到一阵阴影扑来，身下的水流的速度突然增快到让文晓几乎站不稳的地步。
还没来得及反应，文晓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狠狠的拍进了水中。身体在这股力量的推使下失去了重心，湍急的水流在迅速的后退中将文晓卷向了更深的海中。
人们惊叹这突如其来的大浪，相互嬉闹着取笑这因为这个大浪而满是狼狈的同伴，却没有注意到在这大浪退回海中时所被带走的，连一声惊呼都来不及发出的文晓。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大家对溺水有什么感想……作者怕水，非常怕，以前出去玩的时候做大死在海边浪过一会然后差点玩完_（：зゝ∠）_
☆、19
失去平衡的身体在海中完全找不到着力点，文晓连忙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另一手奋力的向上划动。还在发痛的眼睛在水下根本睁不开，她只有凭借着隐约的光感挣扎着上浮。
终于，文晓在挣扎中感觉到脚下似乎碰到了沙子的样子。心想总算有了着力点，却在下一刻被又一波海浪再次打翻，继而卷向更加未知的方向。
慌乱中文晓松开了紧紧捂住口鼻的手，可是在松开手的瞬间，腥咸苦涩的海水像是要将文晓整个人撑满一样向她的嘴里、鼻子里疯狂的拥入。
文晓顿时慌了，身体不受控制的被海水带向不知何处，这种完全无法控制，无依无靠的感觉让她此时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地恐惧中。
忽然，她感觉到自己不断挣扎的手似乎在一瞬间触碰到了空气。飞快的意识到自己距离海面并不算远的文晓使足了劲划动着手臂，双腿毫无规律的踢打着海水。
不消一会，文晓感觉到自己浮上了水面，刺痛的眼睛却无法睁开。慌忙的咳出口中苦涩的海水贪婪的呼吸着空气的同时，文晓终于有机会发出求救的喊声。
“救——”
文晓只来得及喊出半个字，却又是被一阵浪盖了下去。大张着叫喊的嘴瞬间又被海水灌满，涌入喉咙的海水强硬的无法抗拒，这种感觉让文晓恶心的想要呕吐，但迎来的却是跟多的涌入的海水。
胸口撕裂般的疼痛着，胃里翻涌着恶心的感觉却全被灌入的海水堵了回来。文晓觉得身体渐渐越来越重，手脚开始以为疲惫而无力挣扎，就连右眼那阵阵的刺痛都变得轻了起来。
疼痛的眼睛此时终于睁开了，而入眼的则带着流动的光一样的是蓝色，奇异的组合有种冰冷……但却温柔的感觉。
无力的手臂放弃了滑动，腿脚开始觉得僵硬，文晓似乎听到耳边有什么声音在对自己说——睡吧睡吧，睡醒了，这场梦就结束了。
这是梦吗？
文晓看着眼前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光，茫然的问着自己。脑海中闪过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亲人、朋友、同学、甚至是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她突然想到自己这次离家时和父母的告别，母亲是一如既往的唠叨着自己，不断的问着有没有什么东西忘带，要看好自己的钱包和手机，一定要记得紧急电话之类，还有就是到了国外之后记得联系家里。
父亲满脸宠溺的将车钥匙交给她，嘱咐她开车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到了机场存车的时候记得和机场那边叔叔打电话让对方帮忙关照一下。在外面玩最重要的是注意安全，回国之后会买一辆新车作为新年礼物送给文晓。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文晓突然觉得眼前一片雪白，刺眼的雪白。渗骨的寒意流入四肢百骸，文晓觉得自己几乎沉入了一座雪山底部。而这一片雪白中，渐渐出现一个熟悉的背影。
林暮……
文晓冷的发颤的唇一开一合，念着那个让她无法释怀的名字。像是穿越了时光一样，在这一片雪白中文晓感觉自己回到了四年前那意外的一幕。
四年前的文晓还只是个苦逼的高三生，过着每天在无穷无尽的题海中挣扎的生活，而文晓的高三生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平淡。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文晓就觉得身后一直有着一道说不清目光总是跟随着自己。起初她觉得大概是自己太过敏感，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没想到之后的事情却完全超出了文晓的想象。
先是每天到教室之后出现在桌子上的糖或者巧克力，再到被收拾的整整齐齐的作业，有时候在文晓的题册和笔记上甚至会出现不同于自己的笔记所写出的批注和修改。再往后则是不知什么是就被放进自己课桌抽屉里的饮料，还有附带着一小张便签。便签上会写着各种各样的话，有鼓励，有表白……
当文晓终于发觉起初那种一直被注视的感觉并不是错觉之后，她也发现了那个总是默默的跟在自己身后的男生。
无论是去食堂，跑操，晨练，去老师办公室，甚至是去卫生间……这个男生总是偷偷摸摸的跟在她的身后。而当文晓想要上前去对他说些什么的时候，那个男生总是想受到惊吓一样飞快的跑开。
烦恼的文晓想过直面去拒绝，她将自己收到的‘礼物’全部放回到了那个男生的课桌上，也和班主任申请调换到了离那个男生最远的座位。
自那之后‘礼物’确实是不再出现，即便偶尔会感觉到那股视线，但文晓觉得自己做出如此明确的拒绝之后，对方应该不会在纠缠了吧。
就在文晓松了口气还不到一周，一天早上因为前一天的任务没有写完而打算提前去班上写的时候，她在教室门口看到那个男生正在里面端着杯子喝水，脸上则是一种奇怪的无法形容的开心。
文晓几乎是一眼就认出那男生手中的杯子，则是文晓一直放在教室用的水杯。联想到之前那男生对自己的态度和行为，文晓一瞬间感觉到胃里恶心到无法忍受。
飞快的离开教室的文晓跑回宿舍打电话给自己的父母，恰巧在外出差的父母得知后让文晓待在宿舍里，并告诉她他们会联系老师，等这次出差回去之后会去学校看她。
就在文晓呆呆的缩在宿舍一个上午之后，回到宿舍的室友告诉她，班上有个男生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只要一下课就跑到女生宿舍楼下，像是等什么人的样子。
听到室友告诉自己的消息，文晓更是不想走出宿舍了。可就在这个时候，文晓接到了一个让她几乎要哭出来你的电话。
“文晓，我放假回来了，刚刚到你们学校，你在哪？”
林暮喜悦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而文晓则是在短暂的呆愣后就对林暮哭了出来。
听到文晓哭声的林暮从那哽咽的声音中知道她在宿舍，于是飞快拽过身边一个刚好经过的学生问他这所学校高三的女生宿舍在哪里。
文晓在挂了电话之后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稍微收拾了一下后还是出了宿舍楼。走到楼下的她没看到林暮，也没看到室友口中那个一直等在门口的男生。
正准备松口气的时候，突然有人从文晓身后一把拽住她胳膊。文晓猛地转身，看到的则是一张被愤怒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的脸。
“为什么要跑？”男生低哑的声音和巨大的手劲让文晓不禁害怕。
完全无法做出回答的文晓试图推开丝丝抓着她手臂的人，却不料那男生仗着自己力气大，将文晓向宿舍楼后的拐角拽去。
文晓正准备开口大叫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腰被突然搂住向后拉去，耳边传来的喘气声熟悉的让文晓感动。
林暮什么都没说，搂过文晓划拉到自己身后伸手朝着那个男生就是一巴掌。像是觉得不解气一样，不等那男生回神便抬脚就是一腿狠狠的踹在了他的小腹下三寸。
“不长眼的东西！在我前面对她动手动脚的嫌活的太舒坦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
☆、20
作者有话要说： 全篇预计13~15W字上下，存稿进度目前在7W，每天中午12点准时更新（只要存稿箱不崩）不会断。
一场莫名其妙的危机就在林暮的一巴掌和一脚中被暴力结束，路过不少学生看到一个明显不是校内人士的人把一个男生踹倒在地后都下意识的往远躲了几步。
还有几个大概是怕出事的，满是慌张的跑回办公楼还有宿管办公室的放心，估计是去通知老师了。
林暮看着半跪在地上呻吟的男生，还有周围对她跟文晓指指点点的学生，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冲动。几乎是行为不过大脑，搂过自己身后的文晓对着她那因为冷而有些发白的唇就亲了下去。
“看清楚了，她有对象了，还有脑子的话就给我滚远点。”林暮粗着声说完，就拉着文晓向人少的地方跑开，徒留一群傻了眼的路人甲乙丙和那个捂着要害呻吟的跟踪狂在原地。
文晓傻傻的抬手摸上自己刚刚被林暮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亲了的嘴唇，感觉胸腔里像是被突然塞进去了一笼发了疯的兔子，而脑海里则是一阵一阵的轰鸣。
林暮停下脚步，对自己慌乱中跑到的这个小树林觉得挺满意。虽然说大冬天的树上光秃秃的没什么遮掩，但树林里一片没有印记的雪地和树上的雾凇则是增添了另一种纯白又晶莹的美感。
冬日的正午阳光正盛，皑皑白雪在日光的照耀下几乎亮到刺眼的地步。文晓穿着一身校服，校服外披着一件咖色的大衣，齐肩的长发在奔跑中被风吹的有些凌乱。而林暮则一身藏蓝的短款羽绒服和一条神色的牛仔裤，半长的黑发在藏在绒线帽中，乍一看就像是一个略显秀气的男孩子。
“我们在一起吧。”林暮这么对文晓说着，脸颊上则是藏不住的通红，也不知是冻的还羞的。
文晓愣愣的看着林暮，像是被这句话吓傻了一样。
“文晓，我们在一起吧。”没有得到文晓回应的林暮咬咬牙，又重复了一遍，只不过这次又加上了半句，“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文晓的眼泪突然溢了出来。林暮看着突然哭了出来的文晓，手忙脚乱的安慰起来，只不过嘴上的话却越来越没有底气：“你、你哭什么啊？就算不喜欢也不用这样吧……”
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文晓一头买进了林暮的胸前，一边抽抽搭搭的哽咽一边点头。
文晓不敢相信，自己当年第一眼见到的那个一身红裙，笑的张扬又美丽的女孩，自己暗恋了几乎四年多的女孩……居然在这样一个毫无防备的时刻对自己表白。那一刻文晓觉得，自己就像是进入了最幸福的梦境。
但是，现在这一切如果是梦的话多好？这样醒来之后，发生的一切不过都是虚幻的梦境，痛苦和难过都不过是一场虚惊。
文晓疲惫的合上眼，脑海中回响着如同海妖歌声一样的旋律，诱惑着她放弃挣扎，放弃那渐渐远离自己的光芒，然后下沉……下沉……
直到沉入黑暗的怀抱。
但文晓心中却无法停止对生的渴望。尽管身体再怎么疲惫疼痛，尽管那黑暗的诱惑如何的强大，尽管意识渐渐在消散，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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