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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对我误很大-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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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我的身体里?”
——不一样的重生,同样走上人生赢家之路。
华语电影的盛世,他们来缔造!
(天赋满点·不正经爱撩影帝受*实力宠妻·反差萌老干部攻)
华娱yy励志苏爽文

☆、节外生枝

  来来去去一耽搁; 又是半天过去。时近晚秋; 白天渐渐短了; 眼看没多久就要日落了。
  梁御风骑马飞驰在大道上; 赶路外加心急; 闹了个满头大汗。
  他抬手擦汗,忍不住向并骑而行的石桐宇瞥了一眼; 见他面色如常; 似乎一滴汗也没出。
  他一想对啊; 东坡居士不是也写过; 蜀国花蕊夫人“冰肌玉骨; 自清凉无汗”。
  想必古往今来的大美人都是这样罢?
  他胡思乱想; 视线游移; 不知怎么又落到了石桐宇的嘴唇上……
  忽然; 石桐宇似有所觉,转头朝他望了一眼!
  梁少爷飞快别过脸; 目不斜视只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石桐宇盯着他看了一会; 什么也没说,又转回了头去。
  接下来一路无话; 两人匆匆赶回了天香苑。
  天香苑是乔庄主向徐愿临时借来的落脚之处; 为求清静建在城外,并不像芙蓉山庄那样; 里里外外全是守卫。
  加上昨晚小乔他们出了事,乔庄主带来金陵城里的随从们都被派出去沿河搜寻了。这时他们俩进门,院子门口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梁御风不以为意; 滚鞍下马就风风火火冲进门,这才发现,乔庄主似乎也不在屋里。看来多半又有消息传来,他应是赶去城里了。
  外面天色还亮着,屋里却黑乎乎的。光线昏暗,一如风雨如晦的昨夜。
  临窗的桌子上,还摆着一枰没下完的棋,零星几个棋子散落在棋枰上,无人收拾,白玉的棋子在一片漆黑中闪烁着微弱的光泽……
  梁御风也顾不得失礼了,干脆直直闯进内室,冲到床边一看,松了口气。
  钟寅还是躺在内屋的床上,双眼紧闭,情况虽然没有变好,似乎也没有明显变坏,至少不像是已经断气的样子。
  抬头再一看,喝!鬼啊!
  梁少爷冷不丁被吓到,猛地退开了一大步。
  石桐宇跟他前后脚进来,见状轻轻揽了他一把。
  原来这屋里除了钟寅,还是有一个活人在的!
  两人定睛看去,只见一身黑衣的顾菟沉默地站在床脚的阴影里,仿佛和黑暗融为一体。要不是两鬓垂下的斑驳白发,眼神差点还真发现不了他。
  他静静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作。
  只是狰狞的侧脸轮廓在混沌中反倒鲜明起来,如同亘古的魔神,从天地初开时便身处孤独地狱中,并将永无止境地沉默下去,直到时光尽头……
  梁少爷定了定神,心想难怪小乔说这是个怪人,这么不声不响的,吓唬谁呢?
  刚想张口招呼一声,又顿住了。
  仔细回想起来,这位恶人榜上的第三号人物“偷坟掘墓”,他还真不熟!
  虽然早就从小乔那里听说过这个人,也在重阳比武的擂台上见识到此人已臻化境的枯荣功。
  但他们真正的、仅有的交集,无非就是昨晚莫风止犯下血案,小乔失踪,乔庄主心急火燎来找他们,顺便捎带上了这个师兄,这才第一次见面。
  可众人交谈时,这家伙比练闭口禅的鉴云禅师也好不了多少,沉默寡言,总共没说过两句话。
  难道乔庄主就好这口,专爱和此类哑巴闷葫芦打交道?
  话说回来,梁少爷套近乎的本事也不差。他眼珠一转,熟络地开口:“顾老兄,不必担心。咱们已向西王母讨了不死药来,救活钟小猫不在话下。”
  顾菟闻言低下头去,似在专注地打量着昏睡不醒的钟寅,仍是一言不发。
  梁少爷没时间管他了,这就风风火火地折腾开了。
  钟小猫的情形,比先前的石桐宇可是严重多了。梁少爷伸手过去一试,一会儿有呼吸没心跳,再一会儿有心跳又差点没了呼吸。
  不死药虽然拿到了,但看这架势肯定是张不开嘴,吞咽不下藻药丸的,搞不好还会给噎死。
  他灵光一闪,转头看石桐宇:“有没有凉水?”
  石桐宇心领神会,急忙出去拿了一茶盏凉水回来。
  哪怕是乔庄主临时的住所,所用器具也均是精美雅致。这茶盏灿若晚霞,浓丽无比,照民间的说法正是“纵有家产万贯,不如钧瓷一件”。石桐宇随手一拿,就是价值万金的钧瓷。
  梁少爷扭头看见,也是呆了一呆。
  拿着茶盏的那只手,五指纤长,苍白如雪,衬着那浓烈的海棠红,别有一番风情……
  他赶紧晃晃脑袋,把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伸手去接杯子,打算把藻药丸扔进去摇摇,化成水就方便喂小猫喝了。
  手伸到一半,杀出个程咬金,顾菟忽然劈手夺过了那只茶杯!
  梁少爷呆了下,笑得尴尬:“呃,顾老兄,难道不小心拿了你用的杯子?别介呀,事急从权嘛。”
  看不出啊,这黑袍怪人莫非还有小洁癖?
  顾菟沉默地看着他,随手扔开了茶杯。
  钧瓷坠地,碎成一地暗红。
  茶盏里的水也洒了,映着破碎的瓷片,幽微光线里仿佛沉淀了浓醇的黑暗,成了血色的暗赤。
  梁御风腾地一下,从床边站了起来。
  石桐宇也是立马抢上一步,站到他身边,手按腰间剑柄。
  他们如临大敌,顾菟却并没有如他们所想的那样翻脸动手。
  黑袍人深深凝视着床上的钟寅,居然开口说话了:“西王母的不死药,我亦有所闻。”
  梁御风紧紧盯着他,随时提防着他暴起伤人,听到他说话反而有点意外:“哦?”
  顾菟沉声道:“今年三月,紫蓬山下,我与西王母便有过一面之缘,亲眼见她用此药救活了一个小女孩,收为弟子……”
  梁御风更意外了,那不就是叶清沅吗?
  这次顾菟沉默了许久,才道:“但用此药救人,虽能苟延残喘,却会记忆全失,前尘尽忘……”
  梁御风忍不住替他补充:“何止啊!还会脑子里缺根弦哩,恐怕也就比傻子好上一点了。”
  顾菟:“……”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我盘问过徐愿。他向我承认,那晚他本是谁也没管,一看见那个假冒的血沿檐暴露身份,便立刻跳船逃命了。他从头到尾没敢闯进战局中心,并不知道具体情形,因此才不知小乔后来的下落……”
  顾菟仰起脸,他本就颀长高瘦,一身黑袍更衬得孤高冷漠。但梁御风依稀看见,他眼角有幽微光华闪动。
  ……难道是泪光?
  这时他又道:“这孩子其实是徐愿上岸时,从河中顺流漂过来的,他才敢顺手救人……”
  梁御风一想也对,要徐愿那货冒着生命危险救人,不是扯淡吗?这种顺手为之倒是更符合他的作风。
  这时顾菟回过头来,死气沉沉的眼珠里,忽然亮起了两簇灿亮的火焰。
  只听他道:“换而言之,这孩子其实是当时现场最后的目击者,如果他醒了,说不定可以说出小乔的下落!”
  梁御风:“……咦?”
  顾菟斩钉截铁道:“因此我决不能让他失去记忆!”
  梁御风终于明白他刚才在发什么疯了,但也很为难:“这个吧……谁都不想啊。但这不是没办法吗?”
  唐神医诊断过,大家也都基本达成一致,钟小猫奄奄一息,决计活不过今晚……
  比起真正的死了,就算变成脑痴活着也是好的吧?
  更何况只要活着,说不定有一天还能找到高人救治呢!
  再耽搁下去,人都凉了,那才真的一点指望也没了。
  梁少爷正绞尽脑汁,想要说服对方,没想到闷葫芦又开口了。
  顾菟道:“我所练的枯荣功,隐含禅宗无上奥义,造化无常,亦枯亦荣。只是少年时……因故未能大成,走火入魔,但时至今日,亦是成就了半枯半荣的境界。”
  梁御风随口赞道:“了不起。”
  这倒不全是客套话。放眼整个江湖,能有几个不到三十岁的伪宗师?说一声天纵奇才也不为过。
  顾菟径自道:“如果用枯荣真气输入经脉,当可令重伤之人返枯为荣,神智清醒地醒来,绝不会忘记些什么。”
  梁少爷不由喜上眉梢:“啊?你能救人干嘛不早说!需要耗费很多功力吗?”
  顾菟对他的话恍若未闻,只是喃喃道:“如此,他就能说出小乔的下落。只不过——”
  梁少爷忙不迭追问:“不过什么?”
  顾菟双眼一翻,乌沉沉的眼珠乍现精芒:“只不过此举乃回光返照,一刻钟之后,他就将由荣转枯,身死魂消!”
  梁御风顿时大惊:“喂!”
  顾菟说完了这么一席话,却不再开口,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梁御风脑中一片混乱,强笑道:“顾老兄,你这么想可就不对了!你想找小乔,我们也想找啊。但怎么能因此害了小猫呢?不如咱们从长计议?”
  话是这么说,可他心知肚明,这位“偷坟掘墓”性情孤僻,沉默寡言,正因如此,这人说的话决不会是开玩笑,深思熟虑后才会出口,很难轻易动摇。
  但怎么能放任这人乱来?
  小乔和小猫,都是他疼爱的孩子。他决不能为了一个渺茫的可能性,葬送了另一人的性命!
  顾菟摇了摇头,惜言如金地说:“来不及!”
  梁御风霎时间心念急转。
  他又何尝不知情势危急,刻不容缓?
  血沿檐一贯的作风是斩草除根、鸡犬不留,莫风止身为他的弟子,继承了他的轮回诀,杀人的手段也不知学到了几成?
  但从他那晚在画舫上大开杀戒来看,就知道绝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只有越早一刻找到小乔,才会多出一分生还的希望。但——
  小乔至今仍然下落不明,只怕已是凶多吉少……
  梁少爷心中黯然,又试图向顾菟动之以情:“顾老兄,你既然疼爱小乔,也该知道,小猫是他最好的朋友。你要救他,却害了他的好朋友,等他知道了,你可想过他会怎么样?”
  这话正戳中顾菟的软肋,他再度陷入了沉默。
  一片寂静中,只听见几人急促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梁御风他们三个都是心绪起伏,紧张万分。
  如此一来,只有躺在床上的钟小猫无知无觉,格外平静。
  屋内好半天悄寂无声。
  良久,顾菟深吸了一口气,沉声开口:“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可以找到小乔,看见他好好的,哪怕他怪我也好,骂我也罢,一辈子痛恨我都行……我意已决,绝不后悔!”
  梁御风心头大震。
  他转头与石桐宇对视了一眼,两人齐齐退后一步,如临大敌,蓄势以待。
  顾菟此人,绝不是等闲之辈。如果翻脸动手,当是他俩生平所遇最大的劲敌!
  要知道恶人榜上的成名人物,“偷坟掘墓”排行第三。虽然这原本是他师父青丘君早年闯下的名号,却是他十五岁那年独闯龙虎山天师道才得以发扬光大。
  撇开那个邪门的莫风止不谈,这人只怕是江湖中最年轻的伪宗师!
  要不是他少年时走火入魔,成就只会更加不可限量。他的枯荣功,半枯半荣,寂灭无常,其中厉害之处,更在西王母之上!
  顾菟冷冷地看着他们,两鬓白发斑驳,眼珠却乌沉沉的,没有一丝活气。
  “无论是谁,都休想拦我!”
  斩钉截铁的话语声中,杀机已现。
  仓啷一声。
  石桐宇拔剑出鞘,踏前半步,护住了没拿兵器的梁御风。
  梁御风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小猫,示意他稍安勿躁,朗声道:“顾老兄,既然如此,在说出小乔的下落之前,你也不想让这个孩子送命吧?咱们打生打死不要紧,可要是一不小心波及到他,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干脆出去动手怎么样?”
  他朝石桐宇使了个眼色,当先领路向外走去。石桐宇也亦步亦趋跟上,一边留心着顾菟的一举一动。
  顾菟怔了怔,终于也转过身,缓缓跟着他们步出内室。
  院子里,桂花满地零落,见证着一夜风雨。
  

☆、半枯半荣

  桂子月中落; 天香云外飘。
  这间天香苑; 是徐愿借给乔乐康和顾菟落脚的别院; 坐落在城外; 清静幽雅。
  院子里种了许多桂树; 多年来肆意生长,高大繁茂; 屋前屋后蔚然成林。桂花清可绝尘; 浓能远溢; 可惜昨夜雨骤风急; 零落一地。
  但雨过天晴; 露湿落桂; 香气倒愈发清幽了。
  院子门口的篱笆外头; 拴着梁御风他们的坐骑。更重要的是; 他的浑铁枪还挂在白马马鞍的得胜钩鸟翅环上!
  梁少爷一出屋门,也不用跟石桐宇商量; 飞身直奔白马。
  石桐宇不动声色地转过一步; 横剑当胸,拦住了顾菟追击的路线。
  顾菟在檐下缓缓停住脚步; 一字一顿道:“慌什么?我给你们留足时间; 拿上兵器!”
  日头偏西,云蒸霞蔚; 天边升腾起大片的火烧云。
  或许是昨夜那场暴雨,这天的晚霞反倒分外灿烂。顾菟却好似在黑暗中蛰伏太久,无法适应那强烈的红光; 微微眯起了眼。
  好半晌,他才从屋檐的阴影里慢慢地走了出来,走得极慢极慢。黑袍黑鞋,还有一双死寂般漆黑的眼睛,唯有他的头发却是半黑半白的,呈现出一种斑驳的灰色。
  他一步一步踏进院子里,随着他每一步的落下,满头发丝逐寸枯槁,终于全然转白,如披霜雪。
  石桐宇手持长剑,紧紧盯着他,瞳孔忽然收缩。
  草木虽无情,因依尚可生。如何同枝叶,各自有枯荣?
  半枯半荣,这就是半枯半荣的境界!
  这位偷坟掘墓,虽然同样是伪宗师,还远比西王母年轻,但他武功之强,更在西王母之上!
  这时梁御风也将兵器浑铁枪拿到了手上,飞掠回来,和石桐宇并肩站在了一块。
  他眼力何等高明,又怎会不知道顾菟的厉害?
  但梁少爷出道以来,还从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霞光万道。
  浑铁枪的枪尖,在晚霞下闪烁着夺目的光泽。
  太阳将要落山了,钟寅的生命已经只剩下短短几个时辰。
  无论是顾菟,还是梁御风他们,都耽搁不起!
  梁御风双手合抱,紧握浑铁枪,毫不迟疑地挺枪冲上。劲力所到之处,重逾百斤的浑铁枪带起了凌厉的风声!
  劲风呼啸,满院桂树簌簌落下桂花,远在竹篱外的花花草草也倒伏了一片。
  七尺枪,八尺棍,大枪二丈另八寸。
  梁少爷这杆浑铁枪,介于长'枪和大枪之间,长达一丈二。就算如此,近战中也显得太长了。
  长兵器更适合于两军对垒、摧锋突阵,何况打造这柄枪的郭翁本就是当年岳家军的军中铁匠。用在江湖比武上,未免显得太过笨重。
  但梁御风传自父亲沧浪主人的枪法,正是要这样的重兵器才能发挥更大的威力!
  当他出枪时,锐利的枪尖,乃至沉重的枪杆,都化作了伤敌的利器,挨着便死,擦着便伤!
  他甚至根本不需要太复杂的招式变化。
  因为浑厚的无量真气,足以让方圆丈许内无人可以逼近。就连枪身带起的劲风,都足以致人于死地!
  这一枪正面突刺,刚猛凌厉,当初西王母便是败在这一招之下。只因其势锐不可当,无人可以直撄其锋,就算是伪宗师也不能。
  ——连顾菟都不能!
  所以顾菟没有抵挡,他闪开了。
  轻叱一声,顾菟伸手抬臂,袖中飞爪百练索倏地飞出,眨眼间便已飞身而起,如鹰隼般掠空飞过,移形换位,快若电闪雷鸣。
  梁御风这一枪顿时刺了个空!
  他心头一沉。
  偷坟掘墓其人,乃是昔年妙手空空、盗中之圣青丘君的亲传大弟子,也就是舒州二乔的大师兄。
  青丘君昔年名满天下,神龙见首不见尾,江湖中至今仍流传着他踏月留香的韵事。
  他的两个儿子,乔乐康轻功之高堪称冠绝当世,凭虚临风,踏雪无痕。就连玩心大不用功的小乔,轻身功夫也非同寻常,燕子三抄水出神入化。
  那么,身为青丘君的大弟子,二乔的师兄,顾菟的轻功又怎么会差呢?
  更何况,偷坟掘墓十五岁那年,就曾仗着凭虚临风的绝顶轻功,飞渡龙虎山仙水岩,盗了天师道祖师爷的悬棺。他的轻功,绝不在师弟乔乐康之下!
  梁御风一招落空的同时,顾菟已上了桂树的树顶,飞爪瞬间荡出,立刻向对手还以颜色。
  避敌锋芒,攻敌必救,一招苍鹰搏兔,直取石桐宇!
  石桐宇见这一招来得突然,不闪不避,举剑还击。
  “叮”的一响,剑尖点上了飞爪。
  下一刻,不待剑上劲力吐出,那飞爪屈伸如鹰爪,灵活一转,反过来朝着他肩井穴抓下。
  石桐宇不由一惊。
  分筋错骨,抓扣擒拿,顾菟竟然用纯为死物的兵器,使出了大力鹰爪手的功夫!
  他招式用老,来不及收回长剑,干脆飞身闪退,滑步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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