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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对我误很大-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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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三娘眼睁睁看着他手上的银面具,喉咙喑哑,欲言又止。
莫风止注意到她的目光,扬了扬手里的面具,叹着气摇头:“你想问这是谁的?放心,不是你家雷五公子的……”
闵三娘提起的心还没来得及落下,便听他轻描淡写接了一句:“这是小乔的。”
死寂一般的沉默之后,闵三娘终于颤抖着声音问道:“那小乔他……”
莫风止又笑了:“你说呢?”
他把面具随手放下,忽然皱眉看着自己的手。
白皙的手掌上,沾了一点暗赤的血渍,昏黄的油灯下也觉触目惊心。
莫风止深深地拧起眉头,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消失了。
他把手在衣襟上擦了又擦,莫名烦躁。一抬眼,他看见闵三娘做到一半的斗篷,忽然又转怒为喜。
他随口吩咐:“拿来我试试。”
闵三娘迟疑了下,不敢出声,依言递了给他。
莫风止也不嫌弃她粗陋的手艺,抖开斗篷披在肩上,长长呼出一口气:“不错。”
但他个头比梁御风矮了一大截,闵三娘手艺再差,剪裁的尺寸总不会太离谱,这斗篷不免显得太长了,披在他身上不伦不类,一不留心说不准还会给绊一跤。
莫风止瞥了瞥下摆长出的一截布料,漫不经心道:“你去拿剪子来,裁掉一截。”
闵三娘心跳如擂鼓,朝油灯走了几步。
雨天里光线昏暗,冷风穿窗而入,吹得灯焰摇摇欲坠,幢幢黑影在墙壁和地面上晃动着。巨大的影子几乎把她纤瘦的身子整个吞没了。
她背过身去,慢慢在针线笸箩里找了好半天,终于找出剪子来,再一步步挨到莫风止身后。
定了定神,她一手提起斗篷下摆,另一手拿起剪刀,忽然听见莫风止问她:“你的手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闵三娘悚然一惊,剪刀差点脱手。
下一刻,就见莫风止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看着她:“闵姑娘,手稳点,剪坏了我就没的穿了。”
闵三娘的心沉了下去。
她不敢再轻举妄动,沉默着将斗篷下摆裁掉了一截,丢开了手里的剪刀。
莫风止拽过来看了看,有些不满意:“不够齐整啊,锁边也没了。”
他抬起眼,目光又落在闵三娘身上。
闵三娘顿了顿,勉强抬起头与他对视。
四目相对,莫风止又笑了:“闵姑娘,你果然胆子很大。”他不无恶意地嘲讽着,“雷五公子当初就是看上你这一点?”
闵三娘沉默了一会,拿起针线:“我手艺生疏,可以试着锁边,就是动作慢些。”
莫风止见她反应不大,觉得十分无趣。他摆摆手,懒洋洋道:“算了,就这么穿吧。”
他的目光在店铺里逡巡一圈,看见的无非是些新奇精巧的家什小物,甚至连酱醋佐料都有,这本来就是家杂货铺子。
他若有深意地问闵三娘:“铺子里有多少吃的?”
闵三娘的心一紧,却不能不答:“干果点心倒也都有一些……”
莫风止点点头:“都去给我找出来。我至少要在这呆一天一夜,总要填饱肚子。”
闵三娘慢腾腾地照做,悄悄偷看他的神色,目光闪动。
莫风止挑眉:“你希望这段时间里有人过来?”他的声音低沉下去,饱含讥讽,“你认为我会留着你的命,等人来救?”
他缓缓地摇着头,语气仍是那么的温柔:“我做事,不喜欢留下后患。”
闵三娘听在耳中,陡然间不寒而栗。
莫风止嗤笑:“你怕了?不要紧,有人陪你的。”
他霍然起身,把靠在墙角的雨伞强行塞到了闵三娘手里,命令道:“给我撑着。”
两人冒雨来到门外,透过细密的雨帘,闵三娘看见两个小伙计的尸体倒毙在路边。
她的瞳孔猛地收缩,泪水险些夺眶而出,只好用力别过头去。
血水从尸体身下一圈一圈地洇出来,被雨水冲淡了,红色已十分浅淡……
莫风止看着那两具尸体,眼睛里又露出了厌恶和烦躁的神色。
他喃喃道:“血还没有流干吗?”
夜长梦多,不能再拖下去了,他还是走了过去,拖着两具尸体进门。
闵三娘给他撑着伞,却始终把脸别过去,不敢去看尸体。可莫风止当然知道,她的目光仍在悄悄地四下游移,像是在寻找逃跑的方向。
他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微笑。
还没死心啊,真好。越是不想死的人,杀起来才越让人开心……
正在这时,巷子口那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蹄声如雷,在雨声里也听得清清楚楚。
闵三娘猛然生出了希望,不禁睁大眼睛向巷口望去。
江南巷弄曲折蜿蜒,这家杂货铺子远在巷子深处,做的本就是附近住户的生意。这时已是黄昏,天气又不好,几乎没有行人会顺路经过,更不要说马匹。
蓦地,她脖子一凉。
雨伞落地,溅起一地带血的水花。
莫风止拔出了吴钩剑,冰冷的剑刃静静抵住她纤细的颈项,却又引刃不发,像是尽情享受着她的战栗和恐惧。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你猜,来的是谁?不如我让你呼救好不好?看是他们救你快,还是我杀你快?”
马蹄声穿过巷道,一阵风似的掠了过去,竟然没有转进这边的巷子。
莫风止若有所思:“正巧经过?”
闵三娘深吸一口气,细声道:“那边是乌衣巷,都是大户人家,常常有骑士出入的。”
莫风止狐疑:“是吗?”忽然转过头,朝她笑了起来,“闵姑娘,你的胆子真不小。脖子上架着刀还能面不改色,了不起!比大多数会武功的江湖人还强。”
闵三娘无声苦笑:“我只是……不想死。”
莫风止赞许地点头:“光凭这一点,你的心性就比那些自命高手的男人强。你不会武功真是可惜了。”他的语气一转,“但谁叫你弱呢?光是你不想死没用,还得看我想不想让你活!快点,帮我把那两具尸体拖进门去!”
两人只差一步就能进门。
虽然这条巷子很偏僻,刚才那两匹马并没有拐进来,但尸体长时间留在门外,难保不被人发现。
他听说,来参加重阳之会的很多人都没回去,还留在城里巡查……
虽然莫风止不怕那些蠢货,可也不愿冒险。
只差最后一步,等他闭关之后,用定魂珠镇压了心魔,便可晋升真正的宗师境界,天下还有谁能拦他?!
闵三娘在他催促下缓缓弯腰,忽然间,蹄声如雷,又再度响起!
那两匹马的骑士竟然又拐了回来!
灰蒙蒙的雨幕中,只听一个年轻的男声在大声说话:“到底是哪条巷子?见鬼了!绕了两圈都找不到!”
他的同伴明显比他脾气好,温和道:“应当就是在这附近没错,你稍微耐心一点。”
前头那人暴躁道:“耐心个屁!雷五那小子为她茶不思饭不想,什么时候是个头!果然丑八怪最会作怪——”
话没说完,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两名骑士终于拨转马头,拐进了这条巷子。结果刚转过巷口,两人就傻眼了!
绵绵细雨中,两个人都是目瞪口呆,直勾勾看着莫风止和被他劫持的闵三娘,还有地上那两具尸体……
黄一铭没能画出莫风止成人的样貌,但他行事周密,还是向江湖人公示了他画出的杀人凶器——
那柄架在闵三娘脖子上的吴钩剑!
这一惊非同小可。
傻子也能猜到自己撞上凶手了!
健马长嘶,两名骑士强行勒住胯'下的马,及时在巷口停了下来。
右边那骑士还立刻抬手放了一枚烟火流星,可没等上天就被雨水浇熄了,火花都没冒出来一星半点。
天还在落雨,两人都披着蓑衣,昏暗天色下面目也显得有些模糊。
但就算隔着老远,闵三娘还是认出了他们……
毕竟这两人她曾经很熟悉。就算看不太清,听见刚才那声丑八怪也该猜出来了。
正是浔阳三英中的“醉里乾坤”方玉生和“柳叶剑”向思诚!
两拨人隔着雨幕遥遥对视,心里都是百转千回。
一片无言的死寂。
莫风止心念急转。
该死!这两人虽然不算什么高手,但也不是完全的弱鸡。
他们结伴而来,还都骑着马,又离得这样远,如果一心想跑,还真不好办。
他只要放跑了一个,就是后患无穷!
至少,想在这地方安心闭关就行不通了……
斩草要除根,怎么才能让他俩一个都跑不掉?!
☆、螳臂挡车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 方玉生最先沉不住气。
他瞪着脖子上架着刀的闵三娘; 语气不善地喊:“丑八怪!你果然是个麻烦!”
说话虽难听; 意图却很清楚了……
想行侠仗义?想救人?这就好。
莫风止笑了。
他最喜欢遇上这种名门正派的蠢货了!
只不过一瞬间; 他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他猛地放开了闵三娘; 随手将她推倒在地,并没立刻取她性命。
下一刻; 方玉生果然眼睛一亮; 毫不犹豫地策马冲过来; 嘴里还在喊:“小向; 你先跑; 我救了丑八怪就来!”
向思诚微一犹豫; 随即拨转马头; 转身逃跑——
不对; 他才不是逃呢,他只是先去报信!他去叫五哥来; 叫更多的高手过来。
碰上莫风止这种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还是个伪宗师,螳臂挡车只会白白送命; 没什么用。
他要以大局为重。
只是——
明知要快逃; 他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
那一边,闵三娘刚被推倒在雨地里; 方玉生就骑马冲了过来。
他也不全是鲁莽,当然知道伪宗师的厉害,但这时雨还没停——
浔阳三英之中; 他号称醉里乾坤,是因为能以家传阴寒真气化酒为冰,凝成暗器,其实,雨水也是一样!
方家先祖本就是以独门阴寒真气成名,凝水成冰防不胜防,最擅长雨战。传到他这代,反倒以太白掌更加广为人知。
但此刻天时地利,他总要试一试。
丑八怪也好,无论谁也好,方家是侠义道,没有对弱女子见死不救的规矩!
瞧不起她是一回事,救人性命又是另一回事!
方玉生不敢托大,没等马完全冲到跟前,已是一掌击出。
凛冽寒气中,雨水化为冰棱,在半空凝滞一瞬,随即以漫天花雨之势向莫风止飞射而去。
一霎时,漫天晶光流转!
他不求伤人,但求能阻挡敌人片刻……
短短一段路,只要马冲近了,他救了闵三娘上马就好。
他骑的霹雳火是日行千里的宝马,就算负了两人也不会被追上的!
莫风止又笑了。
眼看劲风迎面袭来,漫天晶莹的冰锥都是伤人的利刃,他不闪不避,抬脚一踢,闵三娘身不由己离地飞起,挡在了他的身前——
蠢货!放着个活盾牌在这,他还用得着躲?
方玉生惊恐地瞪大了眼。
他手忙脚乱又挥出一掌,想击碎那些冰锥。
风声急响!
莫风止含笑挥剑,一剑破开暮色,吴钩霜雪明!
漫天雨幕中血光乍现,半条手臂飞上半空,猩红的鲜血箭一般地狂飙而出。
迅雷不及掩耳,闵三娘骇然色变,飞溅的血光几乎封住了她的眼……
只一个照面,方玉生便被剑气斩断了手臂!
可是他并没让马掉头,还在向这边冲。
他双眼通红,牙齿深深陷进嘴唇,竟然还没逃。钻心的剧痛中,他不是不怕死,他只是想着——
再给他一瞬,错身而过那一瞬救了丑八怪就好……
莫风止笑得更温柔了。
这一瞬,在他眼里实在太长了,足够他在方玉生身上砍个十刀八刀,让这蠢货死上十回八回。
可是他偏偏不这么做……
蹄声急促,仿佛害怕被疾冲而来的奔马撞上,他竟主动让开了道!
电光石火之间,莫风止与那一人一骑错身而过。
方玉生脸上已露出了喜色。
他看准闵三娘伸手,胯'下的霹雳火是他亲手喂大的马儿,一时半会不控制缰绳也是无妨……
蓦地,马儿长声悲鸣。
莫风止头也不回,反手就是一剑!
风声激响血雨狂飙,健马失蹄,跪倒在雨地里,一双后腿已被齐齐斩断。随即,霹雳火庞大的身躯缓缓倾倒在血色的泥泞里。
方玉生从马上滚落在地,目眦尽裂。鲜血溅了他一脸,在面颊上蜿蜒流淌,仿佛是泪水。
莫风止却看也没看他一眼。
他含笑的目光穿透重重雨幕,与回头张望的向思诚交织在一起。
一霎时,向思诚惊骇莫名,牙齿都在格格打战。
他下意识催马,逃,他要赶紧逃出去报信!
但——
没了霹雳火,方玉生连逃也逃不了,岂不是必死无疑?
……方玉生,已和姐姐订了婚啊。
姐姐姻缘不顺,蹉跎多年才订下这门亲事,来之不易。方家和向家门当户对,他和方玉生又是从小一起长大……
鬼使神差般,向思诚掉转了马头,又冲了回来。
他和方玉生那家伙不同,大难临头,他才管不了闵三娘那女人的死活。
可方玉生的命,他未来姐夫的命……他怎能不顾?
白璧三献,向家剑法里最凌厉最强横的一招,一式三剑,百死无悔!
向思诚在马上使出了他平生最精彩的一剑。
当日在重阳之会的擂台上,他遇上肖扬,心生胆怯,也曾使出这一剑。
但“白璧三献”出自和氏璧的典故,要的就是卞和三次献璧,始终百折不挠的勇气。擂台上他胆小怯懦,得其形而不得其神,被肖扬轻松破去,贻笑大方。
可是这一刻,他终究使出了这一剑的精髓。
柳叶剑锋芒毕现漫天纷飞,劈开了雨幕劈开了风声!
方玉生见他前来接应,当机立断腾身而起。见事不可为,他不能浪费同伴的好意……
向思诚心头一喜,只要方玉生跃上了马,他就没必要靠太近了……
“嘶”一声响!
所有的思绪都在一瞬间中断,他只觉喉头一凉,甚至感觉不到多少疼痛。
莫风止含笑的眉眼在眼前一晃而过,眼尾下那点滴泪痣出奇的明艳,昏暗雨幕中也看得清清楚楚。
耳边最后听见的是方玉生的怒吼,悲愤欲绝,撕心裂肺。那是他此生听见的最后声音,太吵了,他想回去和姐姐告状呢……
他茫然坠地,吐出最后一口气。
莫风止轻声呢喃:“呵,果然,一样的……鱼饵这东西,真是好用啊。”
反手一剑,顺手又了结了向思诚那匹马。
方玉生悲声大叫,奋不顾身扑上,方圆咫尺雨水血水齐齐凝冰!
风声再响,闵三娘一霎时浑身剧痛。
莫风止故伎重演,闪电般拿住她后心大穴挡在身前,用人盾挡暗器。
方玉生激愤之下拼命,又是重伤之后,也无力再收回。闵三娘没有内力护体,血色冰棱激射之下,顿时遍体鳞伤,忍不住痛哼。
莫风止唇角弯起,百忙中还不忘朝她讥讽一笑:“我说过什么来着,谁叫你弱呢?这世上没人会总来救你的。看,什么名门少侠也是一样,救你一次还能救你一世了?”
暗赤光芒一闪即逝。
“更何况,这种蠢货,连他自己都救不了!”
不屑的笑声中,血雾弥漫,沾湿她的眼帘。
泪水夺眶而出,分不清是血水还是雨水,混在一起在她脸上流淌。
天地间一片昏暗,只有鲜血的猩红明艳刺目!
方玉生仰天倒下,眉心正中一线血口顺着咽喉直下胸膛。一击致命,一剑封喉!
吴钩弯曲的锋刃上,缓缓淌下一缕血线,随即被雨水冲淡,了无痕迹。
死了,都死了……
连方玉生在内,终是无人生还。
闵三娘努力睁大眼看着他,血污满面的脸上,神情难以辨认。
在这伤痕累累的时刻,她神智却异常清明。甚至,前所未有的确信着——
遇见雷五,救了他,不是她的错。她决不后悔!
英雄四海眼,道义百年心。
她或许动错了情。
——却并没救错人!
莫风止叹气:“唉,我真的不喜欢血……”
那么多血,叫他忍不住想起血沿檐那个老怪物,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他站在血泊里,看着脚下的血水被雨水冲淡,满地的尸体,人尸和马尸,似乎更加苦恼了。
半晌,他弯下腰来,伸手轻拍闵三娘的脸:“我知道你还没死。给我起来!给我把尸体收拾了……”
湿漉漉的手,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类的温度,抚在她的脸颊上,像是某种冷血的爬虫类。
终于……离得够近了……
闵三娘抬手,很稳很镇定,没有一丝一毫颤抖。
唯一的一次机会,她绝不会浪费。
机簧脆响低不可闻,湮没在连绵的雨声中。细如牛毛的飞针激射而出。
鬼蜮化血针!
传说比暴雨梨花针更胜一筹的机括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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