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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火-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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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字毕。血从宋小书口鼻不住涌出,他却拭也不拭,神情自若。
  “小子,老夫平生最得意者,当数二十八年前那篇景云赋。”
  宋小书闭目,投笔:“此篇犹过之!”
  诸天雷震。
  世间再无宋小书。


第四十四章 。
  巍巍京兆府。暮色四合,鼓声遥递如咽。
  已届宵禁时分,路上行人渐稀。偶尔有经过的,也是目不斜视,行色匆匆。
  只有一人,半跪在府前空地上,结着薄茧的指腹摩挲冷森森青砖。连日暴雨洗得干净,地上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消失了。
  莽莽大雪,烧得噼啪作响的人骨,狠绝惊艳的一记大斜劈,那些沉埋孤愤,痛彻心扉,如水消融于水。
  日子还是一样地过。风还是一样地吹。
  “哎!那边的,干什么的你?”
  戍卫注意到这个怪人,骂骂咧咧往外赶,那男人不动。
  他有些突兀地问了一句:“你还记得吗。”
  “十七天前,这里烧过一场大火,还记得吗。”
  戍卫抬脚就要踢,喝道:“神神叨叨的,你走不走?快滚!”
  男人默然片刻,缓缓站起身。守卫这才发现他很高,让人不得不仰视,腰间一把无鞘刀,刃薄如纸。
  他说:“顾某来自首。”
  戍卫上下打量他几眼,“你犯什么事了?”
  “怎么,全城通缉,竟不知我犯何罪么?”男人负手,双目微阖,淡淡道:“去跟你顶头上司说——”
  “某乃前禁军执戟校尉顾文章。”
  风沙昏茫。
  举城尽铁甲。
  王府禁军玄猇卫一百零八人出调,骠骑劲弩,严阵以待。铁甲当中簇着两人,京兆府尹居左,右边人不披寸甲,一袭锦袍,眉宇间尽是傲岸。
  老熟人。
  “顾文章,你疯了。”六个字,铁一样硬梆梆砸下。
  悉罗桓冷冷审视这个旧日同僚。他毫不怀疑顾文章已经精神错乱了。当初左思存率百官硬磕端王府,吓得豪门闭户亲眷外逃,声势浩大如彼,最终也不过身败名裂,付诸流水;现在尘埃落定,新皇即将登基,你一个逃犯,一个蝼蚁,又撼动得了什么?
  但他来了。
  单枪匹马。
  顾文章一人,兵临城下。
  他说:“顾某此来,意在陈罪。”
  “昔我大羌太祖武烈皇帝,亲厘七十四条铁律,树碑于官学,申说于市井,必不令直枉,令曲纵。顾某每每思及,惭愧无地。”
  天风浩荡,他刀柄红缨猎猎如活火。语声遥隔朔风,却字字有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今日顾某自知必死。唯请于京兆府前,自陈三大罪,陈毕,恭听钧裁!”
  悉罗桓使个眼色,弓手齐齐张弓,却被京兆尹出声打断:
  “统领且慢!此子搬出太祖皇帝压阵,就此射杀,怕是会落人话柄。”
  悉罗桓脸色变了变,继而强笑附和:“也是。”他抬手示意身后士卒不要放箭,沉声道:
  “让他说!”
  数百道目光投向城下。
  那人微微抬脸,竟露出几丝恍惚神色。
  又是一个黄昏啊。
  讹了太常寺一大笔钱那天,小莫、大熊和明秀三个脑袋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盘算着怎么花;他竖起耳朵听着,心里极自豪,却装作不在意地靠门边抽烟。那天暮光脉脉,顾文章以为日子还长,但一眨眼,就已换了个黄昏。
  后来他才明白。原来那一眨里,就消受尽了这辈子的好时光。
  此后见朱皆似血。
  顾文章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无悲无喜。
  他提气扬声,如金石相振,朗朗响彻:
  “罪一,玩忽职守。”
  “先皇驾崩前夜,有贼入宫投毒,鸩杀先皇。顾某抓错了人,是为渎职。”
  片刻的寂静。
  随即如熔铁投水,举城皆沸!
  嘈杂声几乎把京兆府掀翻,全府上下,骇然色变!他说什么?先皇是被毒死的?那端王府以通天手腕坐实的铁案,在他们眼皮底下活生生烧死的僧人,算什么?金口玉言,白纸黑字,锦衣佩刀的王府侍卫,纷飞海青下肃然低眉,都是假的?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定然是这个逃犯受人指使,造谣污蔑王府,定然是新帝登基的节骨眼上,有心人谋逆作乱!
  可万一……万一,他说的是真相呢?
  那迄今为止的所有断言,所有惩罚、罪孽,愤怒和仇恨,恐怕都要轰然推翻!
  京兆府一片哗然,悉罗桓面色铁青,城下人不动如磐。
  “罪二,窝藏逃犯。”
  “家兄奉王命刺杀国师,事毕投我,顾某知而不报,是为包庇。”
  一个字,砸一个坑。
  竭力掩盖的,恶臭不堪的脓疮,终于大白于天下。
  大小官吏议论纷纷,目光针扎一样刺着悉罗桓后背。
  城下围观者黑压压聚了一片,望之心惊。
  以及那个人。
  斜晖泼红,顾文章负手扬眉,半边衣袍艳如浴血。
  一切威逼利诱都无效。
  他死志已存。
  高傲惯了的端王府三千禁卫统领终于意识到,事情闹大了。
  悉罗桓的手心湿冷。他强定了定心神,提气喝道:“玄猇卫左哨三十六人,出列!”
  甲胄窸窣,三十六名黑甲军向前跨出一步。
  “甲伍,飞报王府驰援!乙伍、丙伍,见民作乱者,格杀勿论!余下四伍,哨长领下去疏散,京兆府前不允许任何人逗留!”
  左哨轰然应诺。
  悉罗桓摆手,黑甲军领命出城,兜头撞上一骑。那骑手作王府禁卫打扮,急急翻身下马,嘶声道:“统领!”
  悉罗桓心一沉,不自觉攥紧了拳。
  骑手声音几乎将喉咙撕裂:“统领!巡卫来报,安福门已陷!”
  安、安福门?!悉罗桓脑子轰一声响,脸刷地白了,踉跄扑到城墙前。只有一里多地,安福门距此,只有一里多!
  乱哄哄嘈杂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京兆府寂静若死。
  不需要问是何人作乱了。
  他看见,人潮如铅水,自东顺斜街滚滚压来。
  来传话的探子只快了一步。
  这意味着,安福门的守卫几乎没有发起任何抵抗。
  听起来简直不可思议。但亲眼见到这些人之后,谁都不会感到奇怪。
  数人在前为引,千余白衣士子聚如沉云,肃然走向嵯峨京兆府。
  没有怒吼叱骂,没有混乱嘈杂,没有轰沸如雷。
  上千人,竟无一丝杂音。
  当年大败于缙后,大羌重金赎回将士遗骨,葬于邝山。贞人身披彩绦兽皮,脸扣恶鬼面具,以羽旌洒酒,祭天招魂;神台下万民长跪,百官默祷。他们脸上,也是一样的肃穆神情。
  今亦国难。
  士人皆衣缟素,是为大羌招魂。
  城下,顾文章冷冷抬眼。
  他身后,八方云聚,万里长天如燃。
  冷汗洇湿了悉罗桓的贴身衣物。
  这是他此生面临的最大危机。
  所有人都看着他。或慌乱,或逼视,或嘲弄,或仇恨。
  拖不下去了。在收到王府指示之前,他必须撑过眼前这一关。
  这位二十出头就爬上禁军头子的位置,心机手腕都是一等一的大统领,双手撑在城墙上,借以止住颤抖。沉默良久,悉罗桓终于开口,声音沙哑:“玄猇卫左哨全员,回城。”
  “弓手,张弓。”
  将官迟疑着看了他一眼,小声道:“统领……”
  悉罗桓劈头一声暴喝:“张弓!”
  三十六把角端弓齐张,森冷箭簇直指顾文章。悉罗桓却不看城下。他面无表情地盯着京兆尹,盯着京兆府上下官员,那眼神看得他们直发毛。
  “大人,您信此人所说吗?”
  京兆尹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他搬太祖皇帝压我,行!我让他说!他调举城士人造势,好,我受着!”悉罗桓脸一沉,骤然拔高音量,“但有一样,血口喷人,我悉罗桓不答应!”
  他猝然转身,厉声道:“先皇驾崩前,奉王命入宫者,正是在下!”
  身后传来压抑的惊呼声,连京兆尹都不由变色——不惜自曝来证明清白,悉罗桓显然已被逼到绝路!
  “鸩杀先皇一事,纯属子虚乌有。”他死死盯着顾文章,牙关紧咬,几乎要恨出血来:“傩神垂鉴,我如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恶意中伤者,我虽力孤,必射杀汝!”
  “几千双眼睛看着,顾文章,你可敢与我对质?”
  “可敢与我对质?!”
  长旗劈啪作响。顾文章没说话。
  良久,他才慢慢开口:“悉罗大人要证据。”
  “不错。”
  顾文章笑了笑。
  “好。”
  他打了个响指。
  “求仁得仁。”
  他身后,娃娃脸的青年出列,身后跟着一个戴着脚镣的矮胖老妇。
  “东宫乳母吴氏,坐投毒谋反,现已带到!”
  悉罗桓瞳孔猝然收缩!
  束着白发的男人出列,声音低沉:“草民吴钩,奉端王之命刺杀国师,手书牙牌俱在。”
  当啷一声,端王府御制的牙牌掷在地上,白得刺眼。
  城上喧哗声再起,任如何喊“肃静”也制止不住。亲兵眼看场面无法收拾,急得满头大汗:“统领!那妇人牙牌定然是假冒,不能就这么认了啊!”
  悉罗桓脸上忽红忽白,嘴唇不住颤抖。“是真的。”他喃喃道,“是真的。”
  京兆府一片混乱,顾文章神色却殊无欢欣。
  还有第三大罪未陈。
  他的喉结动了一下,一字一顿道:
  “罪三,来迟。”
  顾文章听到背后滞涩的咯吱声。像推一架空磨,粗砺厚石相碾,发出令人牙酸的噪音。
  是烈日轮转的声响。
  永恒转动的猩红巨轮,自东极至西荒,沉重地、轰隆隆地滚过天域,流泻下如注的血和火。
  它向西跌堕。
  以京兆府为轴,整条地脉被拉引而起,如同兽类拱起脊背。檐角屋脊装饰的狻猊、狎鱼、獬豸、斗牛、行什都被震落,地肤寸寸龟裂,露出肌理血肉。地脉里殷红的、呼啸的、奔涌的,随百川东入海的,从腔子里喷溅在热土上的,擦不去洗不净冲刷不掉的,是血、血、血!
  如穷海动。
  如大潮兴。
  我没忘。
  顾文章说,我没忘。
  在无能为力的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记住。
  该想起来了。
  “十七天前,这里烧过一场大火。昭明寺十四位僧人,自焚于此。”
  “他们无罪,但自愿顶罪。为了胡汉止戈,大乱得弥,他们甘以身殉。遗骨前,观者如云,欢声雷动。”
  顾文章目光沉沉,逼视周遭:“他们值吗?”
  “八天前,左君就义。尸身面目焦烂,体无完肤。他值吗?”
  “昨日,宋小书宋大人,被唾骂了整整五年的卖国贼,以血为檄。他值吗?”
  “我真想问问他们。”顾文章哽咽一下,望向那具小尸骨蜷缩过的空地,“我真想问问他!”
  “值吗,啊?刀劈在头上,烙铁烫你的脸,活生生烧死,值吗?没人感激你没人理解你甚至没人记得你,他们在你尸骨前鼓掌欢呼,值吗?你死得毫无价值,这个国家不会好了这群人也不会醒了,值吗?等你老了,热血凉了,连你自己都后悔,觉得当年幼稚、冲动、蠢,你还觉得值吗?!”
  声音戛然而止。四下寂寂,只闻飒烈悲风。
  好一会,他才能出声:“左君就义前,宋大人曾四处为他疏通关系。朝野上下,无一声援。”
  “我们来晚了。”
  顾文章深吸一口气,哑声道:“但我们来了。”
  赤日沉陷。
  有人燃起火把。
  城上,一只长着老年斑的手颤巍巍摘下官帽,摆在城头。
  “老夫……老糊涂了。”
  身历两朝,德高望重的老臣,七十多岁的京兆尹,踉跄转过身,摆了摆手。
  神色刚肃的少尹想说什么,又忍住了,目送着那个怆然的背影远去。
  “臣才疏。”
  又有三五人摘下官帽,端端正正摆好,决然离去。
  拦不住。
  众怒难犯。
  悉罗桓知道,事已不可为。
  他突然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顾文章,你究竟想要什么。
  认识这么多年,我太了解你了。你财迷,胸无大志,成天嘻嘻哈哈,你勾肩搭背地跟人出去喝酒看姑娘,因为争风吃醋还打过架。今天站在这里的人,无论如何不应该是你。
  无论如何,不该是钻进钱眼里的、只知道兄弟义气的小校尉顾文章。
  你来这,究竟想要什么?
  顾文章只是笑了笑。
  他说:“我要铁瓮裂一线。”
  锢在顶上的,阴惨惨透不进一丝风的,活活窒死我哥、我姐、严隼、周容,把所有惨烈和污秽捂住闷住装他妈太平盛世的铁瓮,我要它裂一线。
  以卵击石也罢,螳臂当车也罢。只要我活一天,就要跟它死磕到底。
  我敬力竭而死者。
  我愿意当下一个。
  最后一丝余晖也沉落。
  城下星星点点火光。
  飞骑相继抵达。
  顾文章从身后接过火把,高高举起,沉声道:“附我者——”
  “举火!”
  他的声音由近旁二人传喝下来,然后二传四,四传八,每传一次,“举火”的声浪便大一倍。火光以京兆府为中心,迅速向四周蔓延。
  骑手连滚带爬地下马,急声道:“报告统领!承庆坊民变!”
  一百二十八人齐喝:“举火!”
  “政通坊民变!”
  “举火!”
  “中和坊民变!”
  “举火!”
  “秦畿民变!”
  京兆府前千人齐声大吼:“举火!”
  声如炸雷爆响,几乎将人耳膜震穿,连府前石砖都因声浪微微震动。电相激,焰相礴,暴烈赤火汹涌呼啸,整个邺城猎猎燃烧。
  千里传火,草偃风迈。
  元和十八年,三畿十七坊,举火撼邺城。


第四十五章 。
  清宁宫,高欢支颐半卧于棋枰旁,轻叩着棋子。
  残局未动。端王府拥着名正言顺的太子,割去半壁江山。另一边,缙国虎视眈眈,云家态度暧昧,先皇溘然长逝。孤身千里赴故国的质子,守着他的国士,对峙大半个朝堂。
  这盘棋,能赢?
  “当然。”那日对弈者平静地垂眼布棋,一子一子勾勒江山轮廓。最后一枚子是黑士,他停了一下,慢慢按在将身旁。棋子和棋盘撞击,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有我,就能翻盘。”
  一执黑,一执红。苍白的手抚过,晃眼间,棋枰战火纷燃,兵燹延烧。那人低眉,语声迟迟:“转圜之计,在于胡汉。”
  黑士迢迢一路,委身红宫。
  东殿,高棣抽泣两声,哽咽道:“老师,我能搂着你吗?”
  马三进四,炮二平五。
  先皇薨逝前夜,八方云动,齐聚昱合门。
  高欢换掉四盅参汤。半路遭截的吴玉莲被堵住嘴,捆到国舅府。冯陵意道:“添子。”
  黑方添炮。
  高棣拖着假国师,在暗夜里飞奔。高欢于书房接见汉臣,神色肃然,一揖及地。
  “添子。”
  黑方添马、象。
  京兆府前僧骨焦枯,顾文章一刀劈裂门匾,孤骑突围。
  “添子。”
  黑方添车。
  周容下狱,高棣被囚,红方跳马吃车,飞相逼帅,民不堪其虐,道路以目。
  “添子。”
  黑方添卒。
  棋子纷落声不绝于耳。黑方三军整肃,如虎、如貔、如熊、如罴。
  最后一手棋落。红子兵散旗靡,只待一着将军。
  执红者敛袖。
  “走子至此,可以一战。”
  “哇。”
  高欢撑腮看了半天,揉揉眼睛,道:“我看懂了。可是好麻烦啊。”
  “你之前不是说一步就行吗,我想听你说那个。”
  他耐心地等了一会,见对面不说话,猝然伸手一推棋枰。黑红子当啷滚落,高欢笑嘻嘻道:“说嘛,冯先生,你舍不得了?”
  “没有。”
  高欢天真又恶意地盯着他,试图从神情中寻出什么破绽,却没成功。“好吧,”他最终眨眨眼,“随便你了。”
  赤红火光透过窗纸,在人眼底映出血色。
  这局棋,终于下到收官。
  高欢懒洋洋坐起来,裹紧了小白貂,毫不在意一般问:“他呢,不回来?”
  “回殿下,冯大人说那边还有些杂务。”
  “看来是跟哥哥搞得很开心了。”高欢似笑非笑拈起那枚黑士,凑到眼前端详,“算了,随便他。”
  “冯先生到了!”
  侍从小跑穿过曲折回廊,一叠声地道:“冯先生到了!”
  哭号吵嚷声立刻变小,哭肿了眼的郡王公子们巴巴望向门口,冯陵意,一个外人,此刻倒成了救星。
  没办法。树大根深的端王府,真是要完了。
  鼎沸人声在内殿都听得见,冲天火光照得四下亮如白昼。京兆府已经被推平了,暴民们浩浩荡荡涌向端王府,黑压压围了个里外三层。拔地参天的檄文树在门口,领头的点名要人交涉,端王不堪受辱,急火攻心咣当栽倒。荣郡王喊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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