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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惊鸿-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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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冶将人放下,白原解释道,“这小孩叫白晔,来自白家分支,两年前,父母双亡,家主心善,看他可怜,便接入本家。”
“说重点,”夏冶不耐烦道。
白原顿时加快了语速,“这孩子和其它孩子不同,冷血异常,还喜欢半夜刨坟,后来我们才知他是被邪祟上身。”
“刨坟就是邪祟上身,你爷爷我还是坟堆里长大的,是不是也是邪祟?”
“可他刨的是他父母的坟啊,”白原大喊道,小心翼翼地看着夏冶,发现夏冶没有生气,也没有动刀的迹象,看来是捡回了一条命。
“我不能只听你们的一面之词,等我问过你们家主再说。”
这件事捅到了白家家主面前,家主听后,道,“那药草呢?”
“只有一株,已经用掉了,”白原回道。
家主又让他们将药草形状画下,两人不久前才见过,记性又不错,画得倒是有□□成像。
白徇接过画纸,抚须沉吟。
夏冶不耐烦道,“这药草到底有没有驱邪的功效?”
“少侠稍安勿躁,此药草我也从未见过,待我回去翻阅医典,等找到答案,再通知少侠。”
“那要多久?”
“少侠半个月后再来。”
“怎么要这么久?”
夏冶不过偶然路过,偶然心血来潮,帮那小子报仇,可事情越来越复杂,光是查一株药草就要半月之久,他可没这么多耐心。
“最近府上遇到了棘手的病人,实在脱不开身。”
“那就半个月后再来。”
夏冶离开白府,想想自己这半个月也无事可做,不如先去找那人,将小孩的遗体抢回来。
可对方的刀是个大问题,若没有一件趁手的兵器,还会遭遇同样的情景,那他又要上何处去找这样一件兵器,能与雀屏双刀相媲美。
前天看到的那件兵器好像不错,那位兄弟也不像练武的样子,拿着兵器也没用,不如找他借来用用?
“可他在哪里?”夏冶在街上转来转去,周围人纷纷投来目光。
“对了,既然他是来看病,那应该在白府,”夏冶有了主意,又往白府走。
门房一天内见到这位煞神两次,都快感动得哭了,夏冶还未开口,他就已经进去通报。
枫阵得知有人要找自己,心中奇怪,他在此地并无熟人,怎会有人要找他。
正在这时,夏冶已经风风火火进门,“我想跟你借把兵器。”
枫阵一愣,他们还没有好到可以借兵器的程度吧?转念一想,也就一把刀,他多得是,于是便解下腰间佩剑,递给夏冶。
夏冶道,“不是这把,是那天见面时,你手里拿的那把。”
那把不就是纯璇。
“不借。”
“可你拿着也没用,你又不用剑。”
“你也不用剑吧?”
若他没记错,之前夏冶背的可是一把刀。
“勉强用用也可以。”
“那你就勉强用用这把,”枫阵将自己的佩剑塞给他。
“可这把一砍就没用了,根本挡不住雀屏双刀,不,就连单刀都挡不住,”夏冶对枫阵的佩剑十分嫌弃。
“你刚刚说了什么?”
“一砍就没用了。”
“不对,你是不是提到了雀屏双刀?”
“是啊,”夏冶点头道。
一个名字跳入枫阵脑中,“雀屏双刀,卫仪。”
“怎么,你跟他认识?那更好了,那就让他改一改那奇怪的习惯。”
“我不认识他,”枫阵道。
“那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你难道没听过雀屏双刀的名号?”枫阵疑惑,这人不是也用刀,而且看上去还不弱,怎么连用刀的高手都不认识?
“我该认识他吗?”夏冶挠挠头,思索半天,就是想不起这个名字。
“名刀榜第三,你居然不认识?”
“我认识第一就够了,用不着认识第三,”夏冶道,心中却暗想,没想到这小子挺厉害,排名比他还高,而且高两名。
枫阵道,“既然对手是刀榜第三,你就更应该认真寻找武器,你是用刀的吧,世上这么多刀,为什么非要纯璇呢?它不适合你。”
“那你说什么武器适合我?”
“我又不用刀,怎么知道你适合什么刀?”
“那你又怎么知道这把剑不适合我?”
枫阵发现人不讲理的时候,无论和他如何争辩,都是没用的,于是他决定换一种办法。
“你说你要对付卫仪,那你和他有什么仇?”
“其实也没什么仇,就是他抢走了一具尸体。”
“你又是如何确定人是他抢走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当时只有我们两个人。”
“这可不一定,”枫阵道,“当时也许不止你们两人,你想想看,既然他是刀榜第三,那在他之上是不是还有第二、第一,如果他们在场,你能发现吗?”
夏冶很想说能,可事实上他都没发现卫仪,于是只能垂下脑袋,沮丧道,“不能。”
“不对,那家伙亲口承认的,”夏冶扒在门上,阻止了即将关上的门。
“那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看什么?”
☆、第 69 章
白府旧屋
“人都已经不在了,再来还有什么意思?”夏冶见枫阵东看看,西看看,似乎在找东西。
“人不在了,还有痕迹留下,”枫阵走到埋尸处,又仔细观察周围,转到屋后。
屋后是一片空地,那里有些凌乱的脚印,是前几日大家一拥而入时留下。
越过空地,穿过门洞,眼前依旧是破败的屋子,年久失修,一到下雨天边发出咯吱咯吱声,不过幸好这两天没有下雨,地上清晰地印着拖曳的痕迹,在那旁边,还有人的脚印,从大小看,是成人的脚印,只有一个人。
“不好,有人比我们快。”
“什么?”夏冶还没反应过来。
“愣着干什么?快追啊。”
“追什么?”夏冶依旧不解。
枫阵要被他这反应气炸了,但一想,夏冶不是颜颐,根本领会不到他在想什么,只好解释道,“沿着这痕迹,你就能找到人,但有人比你先到,你再不去,人就被带走了。”
“是这样吗?”夏冶听后,立即顺着痕迹寻找,然后与一人在门口不期而遇。
“又是你?”夏冶指着那人道,“你不是说你已经把人抢走,你敢骗我?”
手伸到身后,夏冶摸了个空,自己原来那把刀已经扔了,昨天抢来的刀也断在雀屏之下,他没有兵器可用。
“你的刀呢?”卫仪冷笑一声,嘲讽道,“要不要我借你一把。”
“接着。”
身后一把剑飞来,夏冶接过剑,道,“谢啦。”
“用完之后,马上还我。”
“虽然不是刀,但对付你用剑就足矣,”夏冶抽出宝剑,剑身并非寒芒四射,夏冶疑道,“剑鞘这么花哨,这剑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算了,先用着再说。”
白痴,卫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名器榜排名前十皆稀世珍宝,有不少更是上古传说之物,能和这样的兵器并列,怎会只有个花壳子,至于他的雀屏,也只是勉强排上号。
不知两强相遇,是否真如他所说,纯璇可劈山断石,无坚不摧,而雀屏定会折损而归。
剑刃与刀刃相触,卫仪这才看清纯璇,剑身犹如寒潭,寒光内敛,并无杀伐之相,也无刀剑的杀戮之气。
刀剑最易沾染杀戮和死亡,杀的人越多,越是不祥,其中以千日泣最为典型,千日泣刀下亡魂难以计数,刀身怨灵缠身,悲鸣千日而不断,故名曰千日泣。
可纯璇却没有那样的情况,它就像明澈的泉水,始终保持着澄澈,可这样的澄澈能持续多久?终归要看它的主人。
正义之剑,也得有与它匹配的器量才行。
名剑择主,夏冶用着很不便,但能用。
卫仪却暗道可惜,这么好一把剑,这家伙硬是用出了大刀的气势,而正好纯璇以坚韧见长,雀屏慢慢地竟有些抵挡不住。
见势不好,卫仪虚晃一招,向后退去。
“可恶,被那小子逃了,”夏冶还想再追,哪还有卫仪的身影,于是骂道,“逃得倒挺快。”
“他还活着。”
屋中传来枫阵的声音,夏冶又折回屋中,枫阵正抱着那小孩,小孩紧闭双眼,脸上坑坑洼洼,青紫一片,还有皮屑剥落。
夏冶见过死人,人在死后会出现斑纹,但绝不是这个模样,他走上前去探那小孩鼻息,还真有微弱的气流。
“前几天他明明已经断气。”
“先把他送去白府。”
白府上下正为颜颐的病情头痛,这时却又来一个病人,而且又是没见过的病症,古籍没有记载,他们从医几十年也从未碰到。
除了这班医师急,白化和白原也急得不得了,本来已经死的人没死,而且还送了回来,脸上带着古怪伤口,这一回他们再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这可怎么办?家主会不会把我们剔除族籍?”白原道。
“干脆我们一不做,二不休,”白化目光坚定。
“族中那么多验尸高手,一定瞒不过他们的,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后果会更惨。”
“那你说怎么办?”
白原急得脑袋一片空白,也丧失了平时的伶俐劲,在屋里来回转圈,就是想不出解决之法。
“诶呀,你别转了,转得我头疼,”白化道。
“有了,”白原忽然停住脚步。
“有了什么?”
“我想到办法了,这小子不是邪祟上身嘛,那是不是会半夜出去作祟?”
“确实如此,可你要让他怎么出去?”
“我自有办法。”
夜深人静,大家忙了一天,各自休息,而休息了一天的人刚刚起来,推开门,又悄悄关上门。
他谨慎地避开巡查护卫,摸入那去过多次的地方。
那里有父母的尸骨,自从白家收留他之后,父母的坟也被移到此处,他要将他们带回去,这里不属于他们。
然而他只挖到一半,一盏灯忽然亮起,接着有无数火把靠近。
“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年迈的白家家主痛心道。
“我只是取回父母尸骨,跟你们有什么关系?”白晔争辩道。
旁边一位白家人道,“既然是取回父母尸骨,会和还要挖掘先祖坟墓,家主,这人分明死性不改。”
火把照耀之处,白晔果然看到有一处坟墓被挖开,而且还是白家立家先祖之墓。
又有人道,“这小子一定是觊觎先祖的医论,外界有传言,先祖未传世的医论在其墓中。”
“医论中记载了诸多秘方,长生不死术,生死人肉白骨之法,遭人眼红也是理所当然,”旁边有人补充道。
“你们的住口,不许再提医论之事,”白徇怒道,接着,目光落在白晔身上,“看来你不适合白家,等你的病痊愈之后,就离开白家吧。”
☆、第 70 章
经过治疗,白晔的病好了大半,却留下了后遗症,半张脸上爬满伤疤,犹如扭曲的细虫。
而他也不得不收拾包袱,离开白家,走之前,他提了最后一个要求。
“我想带走父母的尸骨。”
“他们葬入白家是他们的荣幸。”
“我想带走,”白晔再次强调。
“快点走,你已经不是白家人,带不走白家的任何东西。”
白晔被赶上马车,马鞭一挥,马车辘辘。
夏冶再想找小孩之时,听闻的是他离去的消息。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一家人,”夏冶两手叉腰,气得不行,“一个小孩要他去哪里生活?再说了,那两个人下毒的事情就不查了吗?这两个人看着贼眉鼠眼,连一个小孩都不放过。”
枫阵道,“孝正需要休息,你可以去其它地方吗?”
“他得了什么病?”
“目前还不清楚。”
“这家人的医术真有传闻那么好?怎么连个蛊毒都治不了?”
“你怎么知道孝正中的是蛊毒?”枫阵疑惑,他并未告诉夏冶关于颜颐的情况,只说过他生病,莫非是他从白家那里听到的?
可他今日才去问过,白家还在试验各种情况,并未断定是蛊毒,亦或是中毒。
“这事情连小孩都知道,我知道有什么奇怪的。”
原来只是误会,枫阵刚刚燃起的希望便被掐灭,也是,连行医数十年的白徇都看不出的问题,一个刀客怎会知道。
“不过那小孩也确实奇怪,那种情况下,居然还问我有没有中蛊,”夏冶补充道。
“那你回答了什么?”
“当然是没有啊,然后他就说那一定是其他人,”夏冶忽的跳起,跳到离病床最远的地方,“你朋友的病不会传染吧。”
“他现在人在哪里?”
“谁?”
“那孩子。”
“我不是刚刚才跟你说过,他被赶出白家,现在应该出城了。”
夏冶话未说完,枫阵夺门而出,把正要敲门的仆人吓了一跳。
“家主请您过去,”仆人刚说了半句,该听这话的人消失在走廊尽头。
夏冶咧嘴大笑道,“你们家主找他有什么事?我去也是一样。”
“这,”仆人左右为难,但想到事情紧急,便道,“家主说找到了治疗的办法。”
“真的,”夏冶看了看病床上的颜颐,道,“你兄弟不在,我代他去,你应该没意见吧。”
等了一会,夏冶又道,“既然你没摇头,那就是同意了。”
白家众医师见来人不是枫阵,而是夏冶,便有人问道,“枫阵人呢?”
“他有事出去了,我代他来,”,说着,夏冶走入室内,找个地方坐下,好奇地看着众人,“听说你们找到治病的办法了?是什么?”
“这,”有人疑惑,望向身边的医师。
“他有什么事?连如此重要的事情都能弃之不顾。”
“找人。”
“何人能比病人还重要?”
夏冶本来还很有耐心的,可这些人一直喋喋不休,问东问西,他不禁打了个哈欠,问道,“既然病人这么重要,那可以告诉我治疗方法了吗?”
“你——”
“不得无礼,”白徇出言打断,然后出面说明治疗方法,“颜颐所中乃是蛊毒,而有一种蛊靠吞食其它蛊虫为生,所以只要找到这种蛊虫,颜颐的蛊毒便能解开。”
“那蛊虫呢?”夏冶再次看着众人,眼中饱含期待之意。
白徇抚了抚胡子,面色有些尴尬,“这种蛊虫喜湿热,并需不断投喂蛊虫,培养条件极为苛刻。”
“所以呢?”夏冶不解。
“府中没有那样的条件。”
“所以你们说了这么久,还是没用,”夏冶郁闷道。
“少侠不要动怒,府中虽然没有,但老夫知道哪里可以找到。”
“那你早说啊。”
夏冶这样的语气惹得众人很不快,一人终于忍不住,出声道,“如果你不想治也没关系,尽可以出门去找其他医师,白家也不缺你一个病人。”
白徇目光扫过说话之人,但并没有阻止,这年轻人是太没礼貌了,说道说道也好。
“那正好,我还觉得你们医术不行呢。”
他这话立刻得罪了所有医师,在场众人狠狠盯着他,之前开口那人道,“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你们医术就是不行,还气量狭小,连一个小孩子都容不下,这地方我不待了,”说完,夏冶离席而去。
“从未见过如此无礼之人。”
“家主,家主,快来人啊,家主晕倒了。”
白府乱做一团,夏冶怒而离开,出门不久便碰见了枫阵,“你找到那小孩了吗?”
“没有,城门已经关了,你可知道他要去哪里?”
“不知道。”
见夏冶不知,枫阵便想去问白家人,正想抬脚进去,夏冶却不让他走,“你还要让你朋友在这里看病?”
“怎么了?”
“那什么,他们刚刚说找到治疗方法了。”
枫阵大喜,想要进去的心情更加急切,可夏冶仍旧没有放他离开。
“还有一件事,我跟他们吵了一架。”
听过原委,枫阵道,“既然事已至此,你也快些离开,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处理。”
夏冶却没走,枫阵问道,“你还有何事?”
“要不我帮你去找那个蛊虫。”
枫阵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路上还有潜藏的危险,不如就让他一起去。
“好,但你不能再像今日这样。”
两人约定好时间,枫阵入白府向众人赔罪,却遭了冷脸。
“我们白府治不起你这样的贵人。”
“今日的事情是我的错,我向诸位先生道歉,但请看在病人的份上,告知我们蛊虫的下落,之后我定当登门拜谢。”
“你们不是看不起白家的医术,那就去找别人啊。”
此时的白家群龙无首,各个又都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自然难听,而更让人生气的是有人质疑他们,他们可是天下最好的医师,何曾受过如此质疑。
白家也没真的将人扫地出门,只是装作他们不存在。
枫阵长叹一声,将颜颐的发丝捋顺,又替他擦拭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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