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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活人-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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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骗我！”嫌犯刚刚才稍微镇定一些的情绪彻底爆发了，他突兀的抬起手臂把枪指向了张潘妮。
张潘妮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就知道糟了，她迅速站起身，同时把枪指向嫌犯。不过她还是慢了一线，就在她直起身的时候，嫌犯的枪已经瞄准了她，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已然动了。
只是让人奇怪的是，嫌犯扣动扳机前的刹那，他突然睁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不敢相信和惊恐的表情，给张潘妮留出了时间。
张潘妮没工夫去考虑嫌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手起枪响，正中嫌犯的胸口。
嫌犯中枪倒下前，扣在扳机上的手指无意扣动了扳机，子弹打入了张潘妮的左肩。
张潘妮在中枪前，竟然发现自己看到了那颗子弹在空中划过了一个诡异的曲线，然后才打中了自己。中枪后，她只感觉眼前一黑，整个身体向后仰去，意识一片模糊。
刘恒和其他的警察冲到门口时，只看到张潘妮仰天倒下，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人知道。只能根据经验猜测，是张潘妮和嫌犯相互开枪。
北市第三人民医院的特护病房里，吕秋实坐在张潘妮的床边，关心的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张潘妮，静静的听着刘恒讲述着他亲眼看到的以及他后来的推测，一句话都没说。
这是巧合么？自己这几天才发现了那个鬼楼，刚跟那帮鬼接触了几天，张潘妮就在鬼楼里受伤。这之间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为什么张潘妮的遇险总是与自己有着或明或暗的关系？为什么张潘妮遇到自己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危险？
吕秋实想不透这些问题，他只觉得自己的气力都打在了一团棉花上，憋屈，郁闷。
刘恒讲完后看到吕秋实没有反应，他安慰道：“胖子，你别担心，医生都说过了，潘妮没有生命危险，子弹也取出来了，她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吕秋实在医院里守了张潘妮一夜。第二天早上，张潘妮醒了过来。
没等兴奋的吕秋实开口，张潘妮抓着他的手问道：“胖子，你这几天是不是一直都去那栋鬼楼！”
第186章 抉择
“胖子，你这几天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去那个鬼楼？”张潘妮不顾自己肩膀上的疼痛，欠着身子，死死的抓着吕秋实的手，逼问道。
“我……”吕秋实没想到张潘妮刚醒过来居然会问这个问题，被问了个措手不及，竟然没时间去编谎话。
看到吕秋实犹豫，张潘妮寸步不让，继续紧逼：“你不用骗我。我说那天看完电影，在十字路口的时候你为什么急着让我回去，原来你早就发现那栋楼里有鬼！”
“潘妮，我不是……”吕秋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他不想张潘妮生气，更担心她的伤口会因为愤怒而崩裂，“你别生气，你有伤在身，小心伤口。”
“我想不到你竟然会骗我！你知不知道对鬼的放任就是对人的伤害！你知不知道他可能会害死很多人！”
张潘妮出离的愤怒，她知道吕秋实对鬼的态度和一般人不一样，只愿意捉走，利用他自身的能力将鬼送回地府。但她没有想到，吕秋实这次竟然会放过那个鬼！
“潘妮，你听我说啊，他们和以往的鬼不一样，他们是好鬼！”
“他们？也就是说，那栋楼里不只是一个鬼喽？”
吕秋实点点头。
“你这些日子每天晚上都是和他们在一起，但你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告诉我，也没有想过按照你的方式把他们抓回地府？”张潘妮的情绪渐渐失控了，她的声音越老越高，神情也越来越激动。
看到吕秋实点头承认，张潘妮失望的松开抓着吕秋实的手，躺回病床上，闭上眼睛，一言不发，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失望！吕秋实从张潘妮的脸上看出了她对自己的失望，可是他能做些什么来改变这些么？难道说让自己现在去鬼楼，把那些和他聊了几个晚上的鬼都抓回地府么？
“潘妮，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吧。”吕秋实试探的问道，就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张潘妮没有理睬吕秋实，躺在床上一声不吭。
吕秋实站起身，打算去给她买点早饭。可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张潘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胖子，你不用给我买早饭了。你回家吧，我要好好静养几天，你不要来看我了。”
看着吕秋实离去的背影，张潘妮睁开了双眼。她的眼角已经挂满了泪花，自言自语道：
“胖子，你一定要争气啊！千万不能对鬼手软，你不能变成危害人间的人啊！”
她想到了三个月前，爷爷逍遥子打来的电话。逍遥子一本正经的告诉她，吕秋实就是死活人，而且身体已经觉醒，只不过还不能确定他是否是‘脱世之劫’的那个死活人转世。
逍遥子希望张潘妮能够在吕秋实的死活人之魂激活前，找个机会杀掉他，并且最好是死于意外。
张潘妮毫不迟疑的拒绝了，她告诉逍遥子，又说了林雪死后吕秋实的反应。她觉得吕秋实是有情有义的人，不是逍遥子口中那个视人命如草荠的死活人。
祖孙两个隔着电话差点争吵起来，张潘妮甚至为了吕秋实质问自己的爷爷，为什么说话不算数。自己生日的时候，在罗浮山冲虚古观里，逍遥子曾经亲口承诺，只要张潘妮保证，不阻止其他修行中人对吕秋实下手就行了。
最终，逍遥子不再勉强张潘妮，只不过让她多加注意吕秋实，尤其是吕秋实对鬼的态度。因为据祖训，‘脱世之劫’前，那个死活人的身边曾经聚集了大量在人间游荡的孤魂野鬼，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够在‘脱世之劫’中，以一己之力，抗衡仙人鬼三界的原因。
只是到如今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孤魂野鬼会聚集在死活人身边，而死活人又为什么要聚集那些孤魂野鬼。
张潘妮通过对吕秋实的了解，似乎能够明白死活人身边能够聚集大量孤魂野鬼的原因，但她不希望吕秋实的身边会聚集大量的孤魂野鬼，她害怕吕秋实会一步步的从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变成冷酷无情的死活人。
她要逼着吕秋实去除掉鬼楼里的所有鬼，她要那些鬼不敢接近吕秋实身边半步！
※※※
脚步沉重的走出了医院，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吕秋实感觉清晨的空气失去了往日的清新感，吸到肺里面，吕秋实只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的压在了自己的心头。
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着，吕秋实不知道该去哪儿好。公司肯定是不想去，半夜来医院前，已经让小丫头第二天跟许哥请假了。再说了，就自己目前的状态，去了也没有什么用。
回家么？家里冷冷清清的，小丫头去上班了，潘妮还躺在医院里，家里就剩下整天扮猪却很少见能够吃虎的黑子，和那只聒噪不安的绿毛。
难道去鬼楼？回想起张潘妮躺在病床上的失望神情，吕秋实差点脑门发热，去把鬼楼的鬼都收了。可是鬼楼里的鬼有错么？他们有害过人么？既然他们从不害人，那么为什么就不能让他们在人间生存下去呢？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太阳渐渐的升高了，地上的人影也变得短了。大街上，一个没头没脑的胖子，一个走路不看路的胖子，一个一头撞在电线杠上的胖子，一个往美女身上撞耍流氓的胖子，一个过马路不看路差点被车撞撞的胖子……构成了北市今日上午的一副独特场景。
“胖叔叔，你来看我们了！怎么你今天来的这么早啊！”
一个清脆的童声在吕秋实耳边响起，他抬起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竟然从医院走到了鬼楼门前。
“胖叔叔，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昨晚的姐姐受伤让你难过了？”
清脆的童声继续响起，可是吕秋实身边没有一个人。
吕秋实开了阴阳眼，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一脸稚嫩的六岁孩童，正仰着脸跟他说话。
“胖叔叔，对不起，是波波不好，昨天晚上没有保护好姐姐。不过姐姐也够笨的，波波都尽最大努力改变子弹的方向，还减慢了子弹的速度，那个姐姐都没有躲开。”孩童的脸上露出了愧疚，就像一个小大人似地。
这个孩子叫崔嘉波，就是魏泽口中的那个能够化形的鬼。吕秋实这一段时将经常来鬼楼，早已和楼里面的众鬼混熟了。尤其是这个小鬼头，可能是由于很难和没有干系的人类说话，对他格外的黏糊。
吕秋实蹲下身子，把波波抱了起来。他的这个动作，着实让马路对面匆匆行走的人们吓了一跳。看到这个场景，对面路上的人们纷纷加快了脚步，逃也似地离开了这个传闻中的鬼楼附近。
看着波波一脸的童真，看着这个还没有从分享受人类生活就被病魔夺去生命的孩子，看着这个死后变成鬼还对人间生活充满留恋的孩子，吕秋实不知道为什么，鼻子突然一酸，泪水无声的流了出来……
第187章 鬼楼里的群鬼
林冰的心思完全不在工作上。电话来了她不知道接；给客户倒水，能烫到自己的手；整理档案，结果越整越乱。
她一直担心在医院的张潘妮。姐姐的经历，她害怕在张潘妮的身上重演。她相信自己这辈子都忘记不了在焚尸间里，吕秋实抱着林雪的模样。那份真挚的感情，那份发自肺腑的不舍，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让她为姐姐高兴之余添加了许多对吕秋实的担忧。
半夜的时候，得知张潘妮中枪入院。她曾经提出要和吕秋实一起去看望张潘妮。可是吕秋实说张潘妮的伤势不是很重，没有危及到生命，拒绝了。她害怕这是吕秋实的托词，担心万一张潘妮有个好歹，吕秋实真的会承受不了。
送走了上门咨询的顾客，许光超看着心不在焉的林冰，说道：“小冰，你去医院看望潘妮吧，今天就不用再来了。记得跟潘妮说一声，我下午下班后去看她。”
许光超早上来的时候就听林冰说了张潘妮中枪的事情，也知道吕秋实在医院陪她。他知道林冰在担心张潘妮，既然无心工作，还不如给她放一天假。
“那怎么行，许哥。要是我走了，公司就你一个人，你忙不过来的。”
林冰替他着想让许光超很安慰，他笑着说道：“别傻了，你没来之前，就我和胖子两个人。有时候他有事情不来，还不是我一个人撑过来的。快去吧！”
“那谢谢许哥了，我今天就算这周休息了，后天的休息我正常上班。”
林冰快速的收拾好自己桌面的东西，穿上大衣，拿起挎包，一路小跑离开了公司。
※※※
吕秋实抱着波波来到了鬼楼四楼，走进了418房间。这间房间就是昨晚张潘妮中枪的地方。
刚进入鬼楼的时候，波波就大声嚷嚷起来：“大家快来啊，胖叔叔来了！”
等吕秋实上到四楼，他的身后已经跟着一群鬼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好不热闹。
“奶奶，你昨晚没事儿吧，有没有伤到啊？”吕秋实一进房间，就对屋里的老太太说道。
昨天晚上，崔嘉波并没有骗张潘妮，这里就是他的家，这个老太太真的是崔嘉波的奶奶。不过，老太太是人。
老太太慈祥的笑道：“没事，我没事，胖子你有心了，你快做，站着多累啊。多亏你的女朋友了，还因为我害的你女朋友受伤，真是对不住啊。”
“奶奶，胖叔叔可关心那个姐姐了，你没看见，胖叔叔刚才都哭了。”崔嘉波奶声奶气的说道。
跟在吕秋实身后的众鬼也进了屋子，老房子的客厅不大，不过几十个鬼相互重叠着，倒也不嫌挤。他们听到吕秋实因为张潘妮受伤而哭，立刻炸开了锅。
“都是你，说什么鬼不能轻易干预人类的生活，不让我去收拾那个家伙，害的胖子的女朋友受伤！”
“就是，魏子都说那个女的是胖子的女朋友了，你都不让出手！要我说，就应该像上次对付开发商找的那帮流氓那样，直接把他们扔出去，你看现在开发商老实多了吧。”
“那怎么能怪我啊，不干预人类的正常生活不是咱们大家共同制定的制度么！再说了，当时那么多警察，我怎么会想到胖子的女朋友会受伤。胖子，你相信我啊，要早知道你女朋友会受伤，我绝对会第一个出手的！”
“唉，你也别怪他了。我听当时来的医生说，胖子的女朋友受伤不是很重，没有生命危险，是吧胖子？”
“既然胖子的女朋友受伤不重，那胖子一定不会因为这个哭的，胖子，你为什么哭啊，跟我们说说，谁欺负你了，我们给你报仇！”
“拉倒吧，就胖子这块头，谁能欺负他！要我说胖子哭都是波波惹的祸！”
“胡说，波波那么可爱，怎么会把胖子气哭，胖子你为啥哭啊！”
“我没有胡说，你们想啊。波波管胖子叫胖叔叔，管胖子的女朋友叫姐姐，说了多少遍了波波都不改，胖子能不哭么！”
看着这群鬼叽叽喳喳的没完没了，崔嘉波的奶奶对吕秋实说道：“胖子，你也别见怪，那帮家伙是见到你感觉亲。他们除了我们这几户人家外，再也没有和其他人说过话。对了，昨晚的女孩子伤的重不重？”
鬼楼里剩下的四五户人家并不是像外界传的那样，为了争取更多的补偿成为钉子户。他们都有亲人死后变作鬼，跟他们生活在一起，而且他们也接受了亲人化鬼的现实。
在这栋楼里，这些人和这群鬼大家相处的其乐融融。他们不愿搬迁，因为一旦搬迁，他们势必要分开。而且没有了这里，这些鬼就只要各奔东西了。这个世界上很难有人能够接受和鬼同居的现实。
这也是那天晚上魏泽带吕秋实来了鬼楼后，吕秋实才知道的。吕秋实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人鬼和睦相处的地方。
听到崔嘉波的奶奶询问张潘妮的事情，他急忙回答道：“奶奶，她现在在医院休息，多亏你家波波帮忙，子弹只是打中了她的肩膀。”
说完再怀里的崔嘉波脸上亲了一下，逗得崔嘉波咯咯直笑。
“对了奶奶，你家的水今天挑了么？”楼里被断了水电，剩下的几户人家都要到下面废弃的工地的水龙头那边去打水。
“胖子，不要你操心，有我们这群家伙，楼里的吃水问题都被我们包了！”一个鬼插嘴道。
崔嘉波的奶奶白了他一眼，嗔怪道：“你还说呢！说了让你们晚上去，你非要早上去，结果一个空水桶自己跑到水龙头下面，然后接满了水，又自己进了楼里。你说说，你吓到别人怎么办？”
那个插嘴的鬼吐了吐舌头，说道：“没办法啊，昨天晚上乱糟糟的，到处都是警察，我只能今天早上去了。”
他刚说完话，头上就被一个比较强壮的鬼拍了一下：“说了多少次了，不许跟崔家奶奶顶嘴，赶快道歉！”
看着这群可爱的鬼，吕秋实做出了一个决定，他把脸转向众鬼，正色说道：“大家还是离开这栋楼吧，你们也劝劝楼里的亲戚们，答应开发商的条件，早点搬迁吧！”
原本还乱哄哄的房间里，霎时变得死寂一片。
第188章 算是情敌么？
林冰来到医院后，很奇怪吕秋实为什么不在病房。她也看出来张潘妮的神情不对，担心张潘妮和吕秋实之间是不是因为什么事情吵架。她小心的问道：“潘妮姐，你的伤口还疼么？”
脸色略显苍白的张潘妮冲着林冰笑了笑，说道：“冰冰，我没事。医生也说了，我多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我知道你的伤口肯定还疼。你看你脸色那么白，姐夫也不知道跑到哪儿了，都不说来陪陪你，等我见了他一定帮你好好骂他。”
林冰确定张潘妮和吕秋实之间肯定吵架了。吕秋实那么在意张潘妮，怎么可能在张潘妮受伤的时候，不在病房陪着呢？可是她不敢直接问，她不想有伤在身的张潘妮再气坏了身体。
看着林冰装出认真的模样，张潘妮心里哭笑不得。她知道林冰这些话的意图，拐着弯的想知道自己和吕秋实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又担心自己生气，所以不敢直接问。这个单纯善良的小丫头啊！
张潘妮拉过林冰的手，柔声说道：“冰冰，你不要瞎猜了，我和胖子没事的，只不过有些事情需要胖子独自去面对。他的性格太过优柔寡断了，有些时候不逼他，他会一直逃避。”
“恩，姐夫有时候的确是太优柔寡断。可是我不觉得姐夫总是在逃避事情，他是一个敢于担当的男人，我觉得他很了不起。潘妮姐，你们之间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吧？我替姐夫跟你道歉，他肯定也不想你生气。你不知道，昨天晚上姐夫听到你受伤都急成什么样了！”
我怎么会想象不到胖子听到我受伤时的着急模样呢？这句话张潘妮并没有说出口。听着林冰口里“姐夫”“潘妮姐”的称呼，她脑子有点乱，这要是被别人听到，会怎么想呢？
她刚刚和吕秋实同居的时候，林冰对吕秋实的称呼，给她增加了一些困惑。她担心吕秋实会因为这个称呼总是想起林雪。不过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这几个月来，吕秋实对她的一片心意早就打消掉了她心中的困惑。
可是听完林冰刚才的话，她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底涌起，难道林冰也喜欢吕秋实？想到这里，她直直的盯着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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