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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绝对权力-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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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场上的大款,再有钱也当不得乌日新如此看重,更不可能将乌日新吓成这副德性。

便在此时,乌日新忽然双眼大亮,拔腿就跑,肥硕的身躯,宛如出膛炮弹,向前笔直射去。总经理循声望去,不由目瞪口呆。

来的竟然是一辆自行车。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骑着一辆自行车,优哉游哉地过来了。

乌日新就是冲着这辆自行车而去的。

神马状况?

一时之间,总经理彻底晕菜!

“范处长,您好您好!”

乌日新满面堆笑,伸出肥肥的大手,亲自给范鸿宇把住了自行车龙头,另一只手伸出去,似乎想要搀扶范处长下车,完完全全摆出了下属的姿态。

范鸿宇自然无须搀扶,一跃下车,向乌日新伸出手。

乌日新受宠若惊,慌忙双手握住了,连连摇晃,不住地点头哈腰。

梅山酒店总经理愣怔一阵,终于回过神来,一路小跑上前,也是一连串的鞠躬,满面堆笑,从范鸿宇手中接过了自行车,打算亲自推到停车坪去停好。

年轻怎样?骑自行车来又怎样?

乌厅长可不是假冒伪劣的山寨货,正儿八经的副厅长,绝不会认错人。

“乌厅长,抱歉啊,刚刚有点事,耽搁了。”

范鸿宇微笑说道,也并不如何倨傲。既然答应乌日新,过来和他吃个饭,就没必要摆太大的谱。

“没关系没关系,范处长日理万机,能够在百忙中抽出时间到这里来,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范处长,请,请!”

乌日新把出了官场上迎接上级领导的“全副礼仪”,满嘴官话套话,佝偻着巨肥的腰肢,伸手延客,恭谨无比。

见了这般架势,再听乌日新对范鸿宇的称呼,酒店总经理心中恍然,料定范鸿宇必然是大领导身边的红人,当下更是小心谨慎到十分,低声吩咐过来帮手的保安,务必将范处长的自行车停放在最好的车位。

什么好车名车,都得靠边站。

“老板,这个人好面熟……”

等乌厅长引领着范鸿宇向包厢走去,同样震惊无比的保安忽然贴在总经理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嗯?”

本来正打算紧紧跟上的总经理顿时停住了脚步,满脸狐疑地望向保安。

“你认识范处长?”

“好像,好像是……啊,对了,我想起来了,他,他就是去年,啊不,好像是前年,在我们酒店和沈市长的小孩打架的那个人……”

“打架?”

总经理吓了一跳,还是和沈市长的小孩打架?

“你没记错?”

“没有,肯定是他。后来连市里的易书记都惊动了的,你不记得了吗?还把沈市长的小孩和市里的两个主任都铐起来,抓进了公安局。后来沈市长还亲自到酒店来过,让我们好好整顿呢……”

保安很兴奋地说道,似乎那事特别过瘾,却忘了他自己就是被整顿的对象之一,差点被辞退了。

“对对对,就是他就是他!”总经理恍然大悟,伸手重重一拍脑门:“难怪,我就说易书记亲自出马,什么人那么厉害?原来他真是个大人物啊……快快,把这车停好了,千万别碰到磕到,不然找你算账……”

说着,总经理拔腿就跑,紧紧跟了上去。

第361章说漏嘴了

乌日新订了梅山酒店最大的一个包厢,带独立卫生间,但不是套间式的。现阶段,整个洪州市,最高档的酒店也还没有出现套间式的包厢。

什么东西都有个与时俱进的过程。

一张可以坐十个人的大圆桌上,摆满了各种酒水和凉菜。这圆桌虽大,一看就和包厢不相配,还是太小了点。这样巨大的包厢,里面一般都配备十二人甚至是十六人的大圆桌,坐在一起,热闹。

但现在,主人客人加起来就两位,用那么大的圆桌,恐怕范鸿宇的手不够长,很多菜夹不到,至于乌厅长那就更加够呛,他肚子太大。当然,圆桌可以转动,只是总觉得不大对头。乌厅长就刻意吩咐酒店总经理,给临时换上了这张十人座的圆桌。

“范处长,请,请!”

乌日新殷勤相邀,肥脸上笑容多得堆不下了。

范鸿宇能够赴宴,让乌日新心里重新腾起了希望。这就说明,事情还没到完全无可挽回的地步。不然,范鸿宇压根就不会回他电话。看来这位范处长虽然年轻,却是深通官场规则,多个朋友多条路。

范鸿宇也不客气,径直走向主宾位。

酒店总经理疾步上前,抢在前头给范处长拉开了椅子。

“范处长,可以上菜了吗?”

乌日新没有急着落座,就站在范鸿宇身边,弯着腰,恭谨地问道。

范鸿宇点点头。

“上菜上菜,快!”

酒店总经理又连忙跑了出去,一迭声地催促。四名服务员立即行动起来,递热毛巾的递热毛巾,布碗碟的布碗碟,忙了个不亦乐乎。

乌日新却依旧站着,不敢坐。

如果只是普通宴请,乌日新也不至于如此“低调”,关键今天这个宴请大不相同,乃是负荆请罪,姿态不放低些,指定过不了关。

范鸿宇笑了笑,说道:“乌厅长,请坐吧。”

“好好,谢谢范处长。”

范鸿宇笑道:“今天是你请我吃饭,该当我谢谢乌厅长才对。”

“哪里哪里,范处长太客气了,就是吃个便饭……范处长能够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过来,实在太给面子了。感谢感谢!”

漂亮的女服务员在一旁低声问道:“范处长,喝什么茶?我们这里有特级龙井,普洱,铁观音,黄山云雾,银针,碧螺春……”

“云雾。”

范鸿宇随口说道。

“好的。”

服务员随即给两人泡了清香袅袅的云雾茶。

乌日新忙说道:“黄山云雾茶味道纯正,色泽鲜嫩,香气如兰,回味悠长,确实是好茶,是茶中君子。和范处长的身份太般配也没有了。”

范鸿宇不由失笑。

什么时候黄山云雾茶被称作“茶中君子”了?

乌日新牵强附会,无非是像拍他的马屁,同时隐隐提醒自己——您这都君子了,就不要和我一般见识吧?不知者不罪啊!

不过乌日新能随口说出黄山云雾茶的特点,可见肚子里还有点墨水,不纯粹是大鱼大肉和饮料酒浆。

“乌厅长,实际上现在已经没有真正的黄山云雾茶了。云雾茶早就失传,现在的黄山云雾,其实是黄山毛峰的一种。现在还不到清明节,没有新茶,这是去年的陈茶,味道不是太纯正。”

“原来是这样……”乌日新就瞪大了眼睛,故作惊讶:“我还一直以为,云雾是云雾,毛峰是毛峰呢。哎呀,又学到了新知识。范处长年纪轻轻,学识渊博,佩服佩服。”

说着,便连连拱手。

见乌日新五十来岁的人了,神态俨然,却在范鸿宇这样一个年轻后生面前谀辞潮涌,马屁乱飞,服务员都暗暗好笑。乌日新是梅山酒店的常客,包厢服务员都见过他,知道他是个大人物,据说是省里的大官,却对范鸿宇如此敬畏有加,真不知这位高大帅气的年轻人,是何种来头。便一个个好奇地偷偷打量范鸿宇。

范鸿宇却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不悦。

乌日新就吓了一跳,不知道哪里又做错了,紧张无比。

范鸿宇淡然说道:“乌厅长,既然是私人聚会,这些客套话就不用说了吧?不然这饭吃起来挺别扭的。”

“好的好的,我注意我注意。”

乌日新又是一迭声的答应。

应该说,乌日新还算是比较懂事的,就请了范鸿宇一个人,再没有叫其他人相陪,待会有些话,范鸿宇也方便点醒他。人多了,就不好说话。

不一会,热气腾腾的菜肴流水阶送了上来,很快就摆了满满一桌子,粗粗一数,竟然有十六个正菜,再加四色凉盘,整整二十个菜。

饶是范鸿宇食肠宽大,乌日新肚子也不小,那也是万万吃不完的。

不过范鸿宇没说什么。尽管他很反对浪费,尤其反对公款吃喝的浪费,但乌日新并不是他的下级,只是暂时有求于他。这个时候和乌日新讲大道理是没有用的。

官场上,讲究的就是个因地制宜,因人而异,范鸿宇又不是食古不化的老顽固。

“范处长,招待不周,请多多海涵!”

不管桌面上的菜肴多么丰盛,这句客气话,是一定要说的。

范鸿宇微微颔首,话语不多。

这也是在秘书一处几个月实习得来的新经验。越是大机关的工作人员,越是养成了沉默寡言的性子,逢人但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自然,和亲近的人私下呆在一起的时候是例外。比如范处长绝不能在高市长面前沉默寡言。

范鸿宇越是这样,乌日新便越是敬畏有加,似乎范鸿宇此刻就是尤省长的化身。

“范处长,您看,喝点什么酒?”

“茅台吧。我酒量不大,随意。”

“好好,随意随意……快快,斟酒。”

乌日新便朝着服务员连连招手。

漂亮的女服务员开启了陈酿茅台,顿时满室皆香,莲步姗姗,上前给两位领导斟酒。乌日新紧着起身,接过酒瓶,亲自给范鸿宇倒满了甘冽的酒浆。

“范处长,我敬您一杯。昨天的事,真是十二万分的抱歉,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多多原谅。”

乌日新双手捧着小巧精致的白瓷杯,微微弯腰,恭谨地对范鸿宇说道,语气十分诚恳。

范鸿宇没有急着举杯,淡然说道:“乌厅长,金吾山上的事情,你确实做得有些孟浪了。你今天要向省长汇报工作,不多做些准备,却相信那些怪力乱神,和你的身份可不大般配。”

乌日新刚刚平息一点的冷汗又呼呼地冒出来。

这年轻人,果然厉害啊。

压根就不提“个人恩怨”,如果那也算个人恩怨的话。直接就给他上纲上线,而且还让人无可辩驳——你明天要见省长,今天却上山求神拜佛,大搞封建迷信。岂不是说,上级领导还不如一个装神弄鬼的神棍?你的前程到底是由领导决定,还是由张天师决定的?

将这个大帽子给他扣上,只要尤利民在青山一日,乌日新就永无翻身的机会。

“对对对,范处长批评得完全正确,都怪我自己不注意,没有认清楚怪力乱神封建迷信的本质,头脑一时发热,下次一定改正,一定改正……”

乌日新忙不迭地作检讨,态度相当诚恳。

孰料范鸿宇依旧不接这个茬,淡淡说道:“乌厅长,下不为例不见得每个时候都能用得上。实话跟你说,尤省长对你今天的汇报,不是特别满意。这个事,你得先解决好了才行。张天师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让你这么信服?要是这个事情传到省长那里,怎么办呢?”

乌日新双手捧着酒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额头冷汗汨汨而下,脑袋里乱作一团,张口说道:“范处长,张天师那事,我也是被人蒙蔽了。”

“我知道,被康己德蒙蔽了嘛。康己德不过是个生意人,你就那么信他说的话?”

“不是不是,不是康己德……是,是……我听人说,袁书记都亲自上过金吾山,会见过张天师……”

一言及此,乌日新忽然张大了嘴,满脸惊恐之色,再也没有半点声音。

慌乱之中,又犯下大错。自己这不是在攀比袁书记么?袁书记是什么职务?自己又是什么职务?焉能相提并论!

这话要是传到袁书记耳朵里,自己有十个乌纱帽也不够人家摘的。

袁书记的脾气可不平和。

说起来,省里的干部畏惧袁书记,甚至比畏惧省委荣书记更甚。

瞧瞧自己,都干了些啥破事?

范鸿宇笑了,微笑着说道:“乌厅长,袁书记上金吾山,那是关心宗教事务。这个话,以后千万不要再说了,以免引起误会。”

“对对对,范处长批评得太正确了,我以后一定注意,一定注意,绝对不乱说话。”

汗水一道道流淌而下,也不敢擦拭一下。

一旁的服务员见了,都暗暗为他难受。

范鸿宇这才站起身来,举起酒杯,和他轻轻一碰,说道:“乌厅长,做什么事都要注意一点,千万不可大意。”

“是是,一定一定……”

眼见范鸿宇酒杯沾唇,乌厅长连忙一仰脖子,满饮杯干。

第362章要害

范鸿宇也不含糊,一口喝干杯中酒。

既然从乌日新嘴里吐出了“袁书记”这三个字,今晚这一趟,就不算白来,倒无须让乌日新太过惊惧。

见了这个情形,乌日新高高悬着的一颗心,才略略有点回落。不过另一股更加惊惧的情绪,又紧紧攫住了他的心脏。

刚才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也不知是祸是福。

但话已出口,再想收回去,明显不可能,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扛住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来来,范处长,尝尝这个,白灼虾,真正的海鲜,很生猛的,算是他们酒店的招牌菜。”

乌厅长站起身,用卫生筷子给范鸿宇夹了两只肥硕的大虾。

八十年代末期,在洪州这样的内陆城市,正宗的生猛海鲜太难得一见了。单是运输和保鲜,就是一个绝大的问题,因此也就贵得离谱。而现在桌面上,却有好几个海鲜。为了今晚这顿饭,乌厅长实在下足了本钱。

这笔开支,拿到厅里去报,肯定是行不通的。谭厅长还没走,乌厅长没办法给他解释自己请的是什么客人。范鸿宇这个名字,绝对不能出现在自己嘴里,说给谭厅长听。

当然,这个难不住乌日新,好歹他是手握一定实权的副厅长,报销一顿饭钱,还是有办法的。现放着康己德那个混蛋就在外边等候,难道他不该出点血?

事情都是由他引起的。

乌日新毕竟老于世故,眼见范鸿宇范鸿宇脸色缓和下来,便即殷勤地为他夹菜,时不时劝酒。每次都是自己满饮,请范鸿宇随意。看得出来,范鸿宇说他不好酒不是谦虚,是真的不大喜好,乌日新自然不敢勉强。酒桌上的一般伎俩,可不能随便用到范鸿宇身上去。

怎么把今晚这顿饭吃好,乌日新可谓煞费苦心。在尤省长面前应对失当,乃是既成事实,改变不了。一时半会,他也不可能有再次觐见省长的机会。关键的关键,就在于范鸿宇身上。获得了范鸿宇的谅解甚至是好感,一切才有希望。

不然只能等死!

乌日新本来打算请省政府的一位处长出面邀约,毕竟大家都在一个大院里上班,范鸿宇初来乍到,该当给那位处长几分面子,不好将同事关系搞得太僵。思虑再三,乌日新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实在他与范鸿宇之间的“恩怨”,不足与外人道。传扬出去,基本是死路一条。

最终乌日新决定,就是自己单独宴请范鸿宇。

现在看来,范鸿宇对这个安排还算满意,虽然两个人吃饭,气氛是不大热烈,却也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多多辛苦。

所幸乌日新本就是个“酒桶”,一瓶茅台一个人整下去,问题都不大。

酒过三巡,包厢门又被人轻轻推开了,康己德出现在门口,朝着范鸿宇就是一连串的鞠躬,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范处长,您好您好……”

声音却不可避免的带着一丝丝颤抖。

康己德并不是纯粹的商人,他是半路出家,从市交通局下海的。此前在体制内也混了十来年。正因为如此,他才比普通商人更加清楚省府一秘的分量有多重,清楚范鸿宇手里的权力到底有多大。

当乌日新气急败坏地告诉他,昨天在金吾山上遇到的那个年轻后生竟然是省政府办公厅秘书一处副处长之时,康己德几乎当场吓晕过去。

闯大祸了!

自己竟敢骚扰省长大秘书的女朋友,简直就是打着灯笼进厕所——找死!

说省府一秘要捏死他,就如同捏死一个蚂蚁一般容易,或许略微夸张了点,但要让他倾家荡产,却绝非难事。他那个德兴路桥工程公司,内里到底有多少猫腻,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政府不跟他较真没事,一较真,全完蛋。

刚才在六楼看到范鸿宇骑着单车过来赴宴,康己德才略略松了口气。过往的经验告诉他,只要范鸿宇愿意过来吃这顿饭,就还有希望挽回。

康己德一边使劲鞠躬,一边悄悄的往包厢里挪动。

范鸿宇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轻轻“哼”了一声。

在康己德听来,这轻轻一哼,却宛如滚滚惊雷,震得耳鼓嗡嗡作响,立时就僵在那里,就好像被强力胶水粘住了双脚,再也不敢向前半步。

“范处长,这个……康己德他有眼不识泰山,这混蛋就是属狗的,有眼无珠……您看,是不是给他一个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

乌日新字斟句酌,小心翼翼地给康己德求情。

要说乌日新现在,恨不得一刀杀了康己德,拿这混蛋的脑袋向范鸿宇谢罪。但情势格禁,却不能不为他求情。范鸿宇若是不肯原谅康己德,那就等于还记着“仇”呢,他乌日新岂能置身事外?

他跟康己德的那些破事,一旦认真追究起来,绝对跑不掉。

本来嘻嘻哈哈站在门口的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见了康己德这个德性,顿时将嬉笑收了起来,张大了嘴望着范鸿宇,满眼皆是惊奇之意。

听康己德刚才描述之时,还以为来人肯定和乌日新一样,是个极有权势的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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