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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孽情-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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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芳是儿子的女友。儿子快三十了,还没有结婚,这叫他多少有些心急。

  “哦,她没在重庆了。”

  “去哪了?”

  “去陕北了。”

  “那不是去投共产党吗?”易霜寒立起身走到门边,发现儿子整比他高半个头。

  “有什么不对吗?”

  “那你俩吹了?”

  “没有。”

  “可她走了。”

  “她走前,本要求我跟他一道。”

  “你怎么想呢?”

  “当然,我也想去。”

  辗转前线数月,他看见日寇铁蹄所过之处,尸骨遍地;看见人们为苟安而不可得的生活张惶失措;也看到了将士在前线为民族存亡而进行的浴血苦战;可是在返回大后方途中,更看到了军车在倒腾物资、公职人员在醉生梦死,有钱人家的子弟更是使尽一切手段逃避兵役。是这样的经历,还是受早就是共产党员的杜芳的影响,无论如何,他的思想已发生了根本的转变,和当时大多数青年一样,认为重庆代表着腐败,只有延安才是中国的希望所在。他此次回家,本就要说出他的决定,可看见父亲斑白的头发,孤单的身影,就说不出口了。现在,既然是父亲提头问起,他就说了。

  “哦?”

  “爸,可是想到你,还有幺姨……”

  “洗澡吧,洗了澡,先睡个觉。”易霜寒说。

  3

  大石坝石公馆的主人现在是石孝先。他是石青阳的第三子。

  这天下午,关鸣川从海棠溪车站直接去了石公馆。他先拜望了石孝先的母亲,次拜望了自回重庆一直住在这里的杨庶堪。这个四川曾经的风云人物,现在除了偶有几个不忘旧交的名人如居正、于右任等来这里看望他外,大多数时间,都是孤独地打发日子。虽然在他死后,在夫子池举行的追悼会将由蒋介石亲自主祭,市区的炮台街也将改名沧白路以资纪念,可谓备极哀荣,但现在,他似乎是给时代遗忘了。

  关鸣川到石公馆的目的有两个,一是刚返重庆时,石孝先曾在小洞天设宴为他接风,至今没有回拜;再就是要查找已不知所之的洪云龙,非借助石孝先手下袍哥力量不可。关鸣川知道,石孝先这人社会上流传有不少关于他的趣事。有一桩说的是,南京政府成立之初,孙中山之子孙科出任铁道部部长的肥缺时,石孝先就几次三番扬言要去找孙科讨老账,说,“我老爸在四川当多年的师长,把几十万银子兑给了孙中山,父债子还,他孙太子不能赖账。”当时有人劝他说,“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用?”他说,“我要到全国各地去开堂口,嗨袍哥。”还有一件是,石青阳继马福祥出任蒙藏委员长后,石孝先又到处向人夸耀,“全中国只有俩委员长,蒋委员长、石委员长。”意即他父亲是与蒋介石平起平坐的人物。不过,就是这样一个声誉颇有些恢谐的人物,如今在重庆南岸可是比当年他老子更有威风。

  仆人送上茶后退出,客厅里只剩下两人时,关鸣川问:

  “五哥常来吧?”关鸣川指的是石增福,不是指石孝先的老拜兄陈国章陈五哥。他和石增福现在算是同僚,不知为何,俩人之间有了某种无形的隔阂。

  “来过一次。他现在官大了,没把石公馆放在眼里了。”石孝先口气里充满着对石增福的强烈不满,紧接口气极亲热地问,“关大哥,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啦?”

  “一来是为了向石伯母请安;再呢,确实还有件事,孝先还记得二十多年前鸡冠石那桩案子吧?”

  “你是指南方同志在鸡冠石洪家园子神秘被害,后来又闹鬼那桩公案吧?当然记得,虽说那时我还是一个小孩,可是从我老子嘴里曾多次听说过,对那件事印象也是深得很的。怎么,你想起了提这事?”

  “当年,就是在这间屋里,”关鸣川抬头打量着客厅,记起当年四川的几个风云人物熊克武、杨庶堪、但懋辛就曾经在这间屋里擘划了四川的一段历史。眼下跟他称兄道弟的石孝先,那时还不过是个拖着鼻涕的小毛孩子。不过二十多年时间,四川的风云人物已不知换过凡几,不免心里暗暗感慨,沉吟着接着说,“熊师长派我去迎接那个南方同志,不曾想就在洪家园子遇难了,在外这二十多年,内心始终怀着愧疚。这次回到重庆,就想一定得把这案子结了,也算对当年那个南方同志的一种告慰吧。”

  “应该,有啥用得着为弟帮忙的,尽管吩咐就是了。”石孝先表现得很热心。

  “孝先,今天来,就是想请弟手下兄弟伙帮帮忙,看能否找到那个姓洪的下落?”

  “我听说那姓洪的早不在鸡冠石了,当初送他离开的是推过河船的黄老幺,可惜黄老幺两三年前死了。不过,这也好办,我想,就叫我那老拜兄陈国章牵个头,撒个拦河网找找,只要姓洪的还在重庆,没有找不出来的。”

  “那就谢了。”

  第九章 地工作

  1

  易霜寒走上阳台,河风吹面不寒,仰头看天,均匀地铺着一层薄薄的云气。这样的回霜天正是垂钓的好时机。

  他下到花园,专挑小红蚯蚓撬了小半洋铁盒,拿上钓竿和笆篓,沿屋后小路往河边去。

  他选择的第一个钓点,是一个向阳、背风的流水溪口。有几个妇人在那里洗衣,还有一个小孩大声嚷闹着,拣起石子儿往河里打水漂。第二处,那是一段滚满了乱石的水岸,近岸水里露出大大小小可想象成各种形状的礁石和丛丛芦苇。这种环境是生性多疑的鲤鱼喜欢逗留的所在,不足处是容易卡线。他稍稍迟疑,又走开去,上了一片当地人称为碛坝的卵石滩。

  有一个钓鱼人站在碛坝上,将一条肥白的蝇蛆挂上鱼钩,然后挥着钓竿将钓线顺风抛出。长长的钓线引着饵钩,落入流水滩上端,顺水流下。饵钩流至下端不能再流时,钓鱼人再次将饵钩拉回,再甩入流水滩上端去。漂流的浮漂突然连连抖动,钓鱼人一提竿,一尾柳叶儿似的银鱼挂在钓线上颤跃着,划着弧线飞回。钓鱼人的姿势非常豪迈,那技巧确实令易霜寒钦佩。

  他看了一回,索性再往上走。

  一个年轻人迎上来,将手里捏着的一份报纸一个劲摇着,嚷:

  “钓鱼的,别走了!”

  “为啥?”他做出懵然不解的样子,实际从年轻人手里的那份《中央日报》已认出他是蒋介石的特别警卫组成员。

  年轻人打量时,一脸鄙夷的神情,将报纸指向不远处的船码头,说:

  “看见了吗?”

  顺着手势过去,他看见一大批穿各式制服的军警宪特按照各自的职能分布在岸滩各处,一层层,一环环,最外围的就是眼前这些特别警卫组人员。同时,他判断自己距蒋介石登船的地点最多不会超过一千米。

  “委员长要回大城!”年轻人口气里颇为自己担当的任务自豪。

  行行停停,他走到龙门浩蒋介石专用轮渡码头来了。

  看似偶然,内心深知,他本来的目的就是要来这里。

  人跟猴子的基因有99%的相同,可人跟猴子的差异判若云泥;其实,人跟人之间的差异亦如此。有的人,一生之中就像葛天氏的子民一样,一颗心如钟摆,总是乐天知命;而有的人,内心始终犹如处于两个大陆板块的碰撞带,一旦得着时机,那种不甘寂寞,像火柴,即使燃烧意味着毁灭,也要展现一瞬轰烈的冲动就出来了。也许,易霜寒就属于这种人。自卢仁相造访,儿子做出去陕北的决定,那种生命中原始的野性就在身上复苏了。

  他已经和卢仁相再见过一面,爽快答应了参与那个计划。他问什么时候才进行,心情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我会告诉你的。”卢仁相说。“我们得等一个恰当的时机。”卢仁相补充。他不知道卢仁相所说的恰当时机是指什么,但卢仁相知道,那就是指令他干这事的日本人认为,仅仅消灭蒋介石的肉体还不能算是成功,同时还有消灭他肉体的时机。而这时机,当然得由日本人去决定。“在实施前,我得先练习一下,我有二十多年没摸过那玩意儿了。”他说。“放心,我们有充裕的时间来准备这一切。”卢仁相说,然后就离开了。在等待的时间里,他突然萌生了想看看将由他击杀的那个人的欲望。他知道那个人有时住在黄山,龙门浩有一个专供他使用的码头。

  披着披风的蒋介石由一群高大的侍卫官簇拥着下到河岸,从专用码头走向汽艇。在踩上跳板前,蒋介石停了下来,也许停了有半分钟,在那里望了望天空。

  时间完全够了。如果用毛瑟1908加长枪管型,从这个距离,一枪打透那人的脑袋,应该是有绝对把握的。他如此推断。

  2

  关鸣川打电话将徐锋叫了来。

  关鸣川说:“上午,戴老板将几个处及相关科的头头召去开了个会。行动处处长徐业道、人事处处长龚仙舫、电讯处处长魏大铭、情报处处长何芝园、稽查处侦察大队大队长王会云、特检处防谍科科长钟贡勋、戴笠机要秘书周念行等都参加了。”

  徐锋知道关鸣川提到的戴老板,指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副局长、军统局的实际主管戴笠。不过,他一脸茫然,不知这跟自己有何关系。

  关鸣川继续讲:“会上,由委员长侍从室主管情报业务的侍六组石副组长通报了一个情况……”

  关鸣川提到的侍六组石副组长,就是当年的红旗五哥石增福。至于侍从室,全称应该是国民党军事委员会委员长侍从室。该侍从室组建于30年代初“十年内战”期间,到1938年末,已成为一个蒋介石身边参与绝密事机的最高级的幕僚机构。又分为二处一室六组,即:主军事之侍一处、主党政之侍二处、及作为保卫蒋介石个人绝对安全机构之侍卫长室。其中,侍一处下辖主管总务之侍一组、主管军事参谋业务之侍二组;侍二处下辖主管政治、经济、党务之侍四组、主管情报业务、对所有特工密件进行综合整理,再由其直送蒋介石之侍六组;侍卫长室下辖蒋介石贴身警卫机构之侍三组。于此,可见侍六组在整个侍从室中的份量。

  徐锋听得比较专注了。

  关鸣川说:“石副组长通报的情况是,我们在日本东京的同志,冒着生命危险,获取了日本人的一份绝密情报。今年3月15日,日本参谋本部召开了一个陆军参谋会议,研究所谓对华谋略。在这个会上,特别讨论了陆军省军务课课长影佐制定的一个他们称之为‘地工作’的所谓‘第二期谋略计划’。 这个‘地工作’计划的核心,就是要组织策划谋杀蒋委员长,动摇我中国人抗日的决心。”

  关鸣川适时停顿,以便让听他讲话的徐锋有时间咀嚼,然后又接着说:

  “戴老板特别强调,日本人搞的这个‘地工作’,不是虚声恫吓, 6月中旬,他们那个天皇在批准所谓汉口战役计划同时,也批准了这个对我‘抗日政府内属反日派要人实行恐怖活动’的谋略计划。它是一个正在被敌人实施的计划。”

  徐锋感觉到了这个情报的震撼,想了想说:“如果真有这么一个计划存在,并且是日本人在年初制订的,现在已是岁末年尾,也就是说,这个计划日本人已实施至少半年了。可以预计,执行这个计划的敌人——也许是几十人、或者就几个人——已经潜入我陪都了,关处长,是这样吧?”

  关鸣川点头,说:“所以,戴老板认为我们面临的形势非常严峻。”

  徐锋问:“提出了哪些应对措施呢?”

  “会上,行动处处长徐业道提出酌量减少委员长在公开场合的活动。当然,这是做不到的。委员长自己不会同意不说,会上大家就反对。人事处处长龚仙舫也提出了一个使用替身的办法,说有些场合,比如合影、剪彩、拍新闻片等这些最容易遭到袭击的场合,就不妨用替身。”

  徐锋点点头又摇头。他早听见传闻说,蒋介石有个替身,此人叫何云。何云曾发挥过的最大的一次作用是在1934年,当年11月,蒋介石委派贺国光率领中央军入川,蒋介石决定亲自去视察,出行时就带了何云。那以后不知为啥,替身就很少再用了。

  关鸣川知道徐锋对这些意见不好苟同,又说:“当然,这都是皮毛之见,关键还得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在敌人的‘地工作’未及动作之前,发现他,消灭他。所以,戴老板请示委员长,委员长同意,在重庆警备区成立一个稽查处,但直接归在军统管理,由陶一珊任处长,我任副处长,办公地点设在石灰市职业技术学校里,主要任务就是缉拿汉奸特务。同时,由稽查处一个科专门负责对‘地工作’的稽查工作。是我建议,把你抽来任主管情报、行动、侦防、航检等工作的二科科长,但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对‘地工作’的稽查。”

  关鸣川说完,停下来,看徐锋。

  徐锋一副宠辱不惊样子,表示服从上司的安排。

  关鸣川又说:“徐科长,你一直在基层工作,雪泥鸿爪,对这个‘地工作’的蛛丝马迹不知有所发现没有?”他这样问,闪念间却想到上午军统局会议结束时那一幕。

  当时,他在局本部会议室门边遇着正向外出的石增福,立即招呼。石增福停下来后,他说:“五哥,我想把当年那桩案子结了。”“什么案子?”石增福一脸茫然道。“就是鸡冠石洪家园子南方同志遇害那桩。当年来不及……”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给石增福匆匆打断:“都陈芝麻烂谷子了,我看别费神了吧,何况眼下最紧要的是对付日本人的那个‘地工作’。”他注意到石增福听见他提这件事时,眼里起了丝不易觉察的变化。他联想到那个骷髅失踪的事,想,会是他去掏走了那个骷髅吗?如果是他,掏去又干什么?这一切太费寻猜了。

  徐锋说:“暂且还没有。”

  3

  马蹄街修道院院长凌惠菁送走辞行的侄儿,回到后院自己的房间,刚用毛巾拭干泪水,又有人敲门。

  她打开门,高爱民闪身进来,反手把门关上,就做出要两手将她搂抱的姿势。凌惠菁拧住他耳朵,向一边拉开,说:

  “去去,一嘴的酒臭。去把脸洗了来。”

  她让高爱民这样一个袍哥中的小老幺走进自己的房间,纯属生理上的需要,也许还有那么一点儿对逝去的往昔怀念的情愫。

  高爱民没立刻去洗脸,将一只巴掌摸着光光的下巴,来回在室内趟着步。凌惠菁注意到了,高爱民脸上放着光。

  “洗脸去。”凌惠菁再命令。

  “是,洗脸。你这房间真暖和啊。”高爱民羡慕地说,他看见壁炉里火烧得旺旺的。

  高爱民洗了脸进卧室,凌惠菁已坐在床边。她已脱掉修女的长袍,一对结实而挺拔的乳房在米色毛衣后凸起。以她这样的年龄,还有这样坚挺的乳房,保养得也是很好的。

  高爱民猛地往前一扑,一下将凌惠菁按倒床上,就将嘴猪一样拱上去。……几分钟后,当高爱民正处在高亢中时,她漫不经心喃喃地问:

  “傻儿子,今天啥事,把你高兴得叫花子拣了二百银子似的?”

  “没,没有啊。”高爱民掩饰。

  凌惠菁总能将他引入那种颠狂的境界,这是他迷恋比他大几近二十岁的凌惠菁,冷淡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妻子的根本原因。

  “没有?算了吧。”凌惠菁沉下脸,声音也冷下来。

  高爱民立刻感觉不对劲。知道不说实话,今天不会得到他预期的那种快活了,疑惑地问;

  “菁姐,你跟你那姐夫没往来了吧?”

  “高爱民!”凌惠菁一声怒喝。

  高爱民问的是实话,但这种问话也可以看成一种淫猥的暗示。

  高爱民赶紧申明:“我不是那种意思。”

  “恨他还来不及呢,一直疑心我姐是他害死的,真恨不能扒了他的皮才好,只是早不知他搬去哪里了。”

  “哦,那我就放心了,如果你真恨他,这次可有给你姐报仇的机会了。”

  凌惠菁拿眼扫了一下高爱民又微微闭上。

  “是这样,关鸣川,你还记得那个关鸣川吧?”

  “当然记得,他还是我隔房的表哥呢,他现在哪里,怎么跟我那姐夫扯在一起了?”

  高爱民感觉凌惠菁身体猛烈地颤抖了一下,但却将原因误会了,说:“关鸣川现在是稽查处副处长,他想了结一桩二十多年前的案子,这案子牵扯到你那姐夫,就拜托石大爷帮忙查一下你姐夫下落。石大爷就将这事交给陈五哥,陈五哥就交给本人。原以为是大海捞针,没想得来全不费功夫,一查,还真给查出来了,原来就在眼皮底下,就住在野猫溪,虽然改了名,叫易霜寒了,但肯定是他无疑。陈五哥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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