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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孽情-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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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完全沉浸在一个情感的漩涡里,滔滔地流泪。
悲痛本身具有一种麻醉作用,渐渐,内心平静了。他缓缓地抬起头去。
“你忏悔了吗?”十字架所代表的神灵问。
“哦,主,人心也是你的作品!”
3
真一道观在弹子石濒河一处山岗上。
进入山门,首进即是灵官殿,是供奉道教护法神王灵官的主殿,为重檐歇山顶建筑。殿前有通廊和九级石阶,殿左有近一亩的梨园。
就在女鬼发出恫吓不久,真一道观的张道士和他的三个徒弟给人杀死在灵官殿里。有好事者立刻将张道士之死跟鸡冠石闹鬼的事做了联系,断言定是女鬼所为。因为凌惠平死后,匆匆收鸟,匆匆出殡,全是张道士一手操办,女鬼是以怀恨,才来报复。
负责弹子石治安的警官姓徐,名锋,为人精明干练,从保定警校毕业分来弹子石任职之初,连破几桩悬案,是以颇有名声。
王警官进入灵官殿勘验。墙上、地上全是血,嗜血的苍蝇扑上来,直往鼻孔里钻。现场既血腥又恐怖。检尸体,四人均属中弹毙命,毫米口径手枪子弹无一例外击中眉心,打出一个小小血洞,仿佛《封神榜》里闻太师长出的第三只眼睛。次发现张道士触手可及处地面有“杀我者,鸡……”等字迹。推测为张道士垂死前,以手指蘸血所写。可惜其余的字给血泊浸没。又发现张道士左手掌心紧攥一条碎纸,将死者手指掰开,取出辨识,纸上有笔势俊逸的“足下”二字。经专家推断,应是从一件什么书帖上拉扯下。对道观进行全面搜查,意外发现张道士卧室内多有古玩字画。遂推断,作案者或许是冲张道士所收藏之古玩字画而来,作案者对道观和张道士有一定程度熟悉;至于“鸡……”则极大可能指作案者来自鸡冠石。至此,案件侦破有了初步的方向。
对现场进行复原,应该是如下情景:
作案者于深夜潜入观内张道士卧室,将一件极珍贵的书帖窃取到手。潜出时,给发现拦挡在灵官殿里。作案者所处位置应在张道士和三个徒弟之间。当时,或者就在争抢那件纸卷。三个身强力壮的徒弟团团围上,要对作案者下手,间不容发之际,作案者突然掏出手枪,连发四弹,干净利索地将四人杀死。
让王警官迷惑不解的是,如果真是鬼魅所为,莫非鬼物也会使用现代的杀人利器?如果作案者是人而非鬼,这人在那种危急情况下,出手之敏捷,枪法之精准,也实在是匪夷所思了。
王警官在灵官殿内百思不得其解,仰见灵官踞坐大殿之上。想发生血案之时,这位赤面三目,身披金甲,右手执金鞭,左手掐灵官诀,足踩风火轮,职司天上人间纠察的护法神,当然目睹了整个过程,知道作案者为何人、为何事。可灵官无语。
王警官到鸡冠石去,找到跟凌惠平有直接关系,跟张道士有一定渊源的洪云龙了解情况。
“洪先生,你认识张道士吗?”
“认识。”
“你是怎么跟张道士认识的?”
“真一道观的梨园远近有名,去春梨花开时,洪某慕名去观赏,跟张道长寒暄之下,感觉张道长为人不古怪,很随和,谈吐不俗,特别是他关于道、关于人生的见解,洪某听来入耳即顺,以此就熟悉了。”洪云龙毫不隐瞒他和张道士的关系。
“你俩过从多吗?”
“自去春认识以来,他有时到园子里来,我有时也到道观里去,是经常的吧。”
“听说尊夫人临产当晚,张道士就在你家里?”
“是,那天,他在乡下淘得一个正德香炉,急着要带来给我赏鉴。”
“哦,你也喜欢古玩之类?”
“是啊,我和张道长交往,正是因为有这些共同的爱好。平时和他除谈玄外,谈得最多的就是金石、书画。张道长的知识见解洪某也都是十分赏识的。”
“你知道张道士给人杀了的事吗?”
“这样大的事,哪有不知道的。张道长遭此不幸,真令人倍感惋惜,洪某失掉个可走动的朋友了。”洪云龙说时,表情极其沉痛。
王警官仔细打量洪云龙,虽然年不过三十上下,但温文尔雅,哪会是练过内家拳法的张道士和三个徒弟的对手。心里遂打消了对洪云龙的怀疑。
4
他牵持着她,爬上了半山那块小小的台地,就是当年他和凌惠平曾经登临过的地方。
阳光灿烂而热烈,但山崖投下的阴影在台地上制造出了一角阴凉。一大片给凌厉的山风压伏的金色茅草引起了凌惠菁一番惊喜,立刻连蹦带跳着躺了上去。
“多好啊!”她叫道,“来啊,来躺在这儿。”她连连向关鸣川摇手。
他在她旁边躺了下去,凑得很近地看着她的眼睛。
她也深情地回望,神情里充满了初恋的喜悦和期待。
一如没有铺垫的小说那样开始。
“惠菁,我爱你。我从一开始就爱上了你。”他说,眼睛落在她那微微隆起的健美的腹部上。
“什么时候?”她问。
“在灵棚前,你牵着云儿向我鞠躬时,你以那种惊奇、梦一般的眼神看我时。”
“哦,我也是在那一刻,看见出现在我面前的你,穿的军装是那么合体,牙长的是那么结实洁白……”她眨动着那双带着梦幻色彩的眼睛,仿佛在叙述一个公主遇见王子的梦。“我看见你离开,突然有个念头,就是好想你别走。我从来没对其他男人起过那种念头。”
“我好象感觉出来了,就留下来了。”
“我看见你留下来了,心里好欢喜。”
“在左厢房那里,我就想得到你。”
“我也想得到你。”她毫不犹豫地承认。“可是我又害怕。”
“是,你姐……”
“不准提我姐。”她打断他的话。
他开始用一根食指在她的眉毛、鼻梁和嘴唇上慢慢滑动,仿佛在勾勒一幅美妙的图画。他柔情地叫她:
“惠菁,菁,菁儿。”
“叫我三妹。”她将头枕在他的肩窝,半闭着眼,要他像小时那样叫她的昵称。
“三妹。”
“哎。”她甜甜地应声。
他将手指从她圆润的下巴滑向胸部时,变成了整个的巴掌。她任他的手抚摸,仿佛在憋着气,怕一吐出就会将那种神妙的感觉吹走。她给他的手渐次引入一种迷醉一种痴狂。
他开始将手伸向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她推拒着,还小声嚷:
“会给人看见了。”
“不会有人看见的。”
“你看天镜子似的,会照见的。”她用手指天。
“别说傻话了。”他说,一面加紧了手的进攻。
不需要任何语言的一瞬来临,她突然紧搂他脖子,
他也紧紧地将她搂住,突然感到从来没有的愉悦,不再担心即将发生的战事,担心明天会发生什么,只有愉悦。
山野里好静,因此,身下的茅草被压迫着发出嚓嚓的声响。他俩的喘息声,也给成倍增大,变得异常清晰。
“你说,你和我姐也是在这地方吗?”她哼哼着,半闭着眼问。
他用一阵吻堵住了她的嘴。
前半段,他俩说着疯话、傻话,浸润着甜蜜的绵绵情话。他依偎在凌惠菁温暖柔软的身体边,有一忽,两人都睡着了,隐隐听见有节奏的江涛拍岸声,还有山风从身边的草上掠过,现在突然清醒,可以进行正常交流了。
他是昨晚才回到唐家沱的。
此前,由于消息阻隔,只是风闻袁世凯向五国银行借款;又以反对“善后借款”,不服从中央罪名,免去了江西都督李烈钧、广东都督胡汉民、安徽都督柏文蔚三人职务之事。数天前,熊克武的同乡,也是同盟会员的王奇昌从北京经武汉过来,带来了北洋军已进入江西,李烈钧在湖口誓师讨袁,黄兴在南京迫使江苏都督程德宣布讨袁的消息。熊克武决定不再犹豫,四川讨袁的战火就要点燃了。即使军情如火,他仍决定回来一次。
他回来得正是时候。在今天他回来以前,她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用在怀念和揣想他什么时间回来上。她已经因为太久的等待和思念而焦灼不安了。如今呢,她思念的人就在身边。她全部的身心都沉浸在幸福之中。她开始絮絮叨叨地和他谈心里的任何事情,诉说着来世今生,忘记了因她姐之死生出的许多令家人难堪的传闻,还有悲伤;而那座坟,就在长江对岸可以看见的山坡上。
他问了一件早已想问的事。
“你姐夫是下江人,怎么跟你姐认识了呢?”
“那一年,像是戊申那一年吧,有一天,他突然寻到我家,带来了我姐原来订婚那个人殉难的消息。”
“你姐信吗?”
“当然仔细问了。他说,他跟他是在日本留学时的同学。他将经过讲得很详细。我姐悲痛欲绝,当时就哭昏过去了,……以后,他俩就好上了。”
“你认为你姐夫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姐夫是一个内心充满矛盾的人。我姐曾对我说,她感觉他肚里就好象装着两颗心,一颗平常心,一颗野心。”
“野心?”
“是啊。我姐说,他就像笼子里的困兽,总是躁动不安。不过对我姐,一直都是很好的。唉,别光说我姐,你呢?你答应了回来就和我订婚的,这次为什么不?”
“这正是我要告诉你的,和胡景伊的仗马上要打起来了。”他说时,变得很严肃。
“要打到啥时呢?”她看着他的眼睛,相信了他说的是实情。
他认真地思索一番,回答:“也许要半年吧。”
她在茅草上坐起来,两手抱着膝,梦幻样的眼睛望着远方。她听出他口气不是那么肯定,也表示谅解,叹了口气说:
“我已经给了你,就是你的人了,再久,我也会等着你,可你,也不能骗我啊。”
山谷下的炊烟起了。
河那面教堂的钟声响了。
台地边上的几棵松树披着晚霞的光辉,而远处的山已笼罩在苍茫的暮色中。
突然听见一声布谷鸟的啼叫,很遥远,但很清晰。
第五章 激战大石桥
1
杨和尚到两路口,打听刘神仙相术馆,立刻得到指点。
鸡冠石码头这场闹鬼风波,祸害之大,人人始料不及,直接受到打击的,除了脆弱的神经,还有作为码头居民生存之道的各类商业活动。
没有了泊岸如林的樯桅,烟波浩淼的江水没有诗意了。
没有了贩夫起岸,栈房没人歇脚,豆花店没人吃饭,茶馆晚上没有了听说书的,商家只好早早下了铺板,街道一下萧条了。
整条街像梦中的魔窟一样,令人觉得阴森可怖。
实际负起了鸡冠石一方之责的杨和尚也再沉不住气,这才亲自赶来两路口请刘神仙。
刘神仙,本名刘从云,威远人。该人先在成都驷马桥摆摊算卦,因善卜休咎祸福,屡试不爽,很快名声鹊起。两年前到重庆,设馆于两路口,名之曰静候馆。此时更盛传得异人传授,神通广大,法力无边。
地处两路口闹市的静候馆,当街一栋华屋,大门边一炉檀香,香炉边肃立着一位道童。杨和尚进门时道童发给一块铜质号牌。原来,凡来此卜问者还须像教会医院求医一样挂号,先于客厅候着,俟呼号,再由道童引领进入。
客厅里一圈椅子,已端坐着七八位前来卜问休咎祸福的人。
杨和尚见那几个人或西装革履,或长衫马褂,个个服饰齐整,不是一脸红润,就是一脸精神,相较之下,倒令也曾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他暗生形秽之感。
趁道童掀帘子,他窥见身穿八卦道袍的刘神仙一个影子似的,坐在内室太师椅上,由着一班头戴浩然巾,穿白棉绸对襟道衣的年轻徒弟环侍着,如汉代司马季主一般,果然甚是排场。
又见每位问津者入内,少则十分、八分钟,多则三、四十分钟不等,始出。如是候了近两个时辰,看看轮到,一个徒弟掀帘而立,道:今日号满。也不多话,放帘而入。
如是者再。第三天,杨和尚方给引进。
瘦猴脸,几茎猫须的刘神仙将一柄牦牛尾拂尘抱在胸际,半文不白开口道:
“壮士从鸡冠石来耶?”
“正是。”杨和尚忙拱手,心想,神了。
“壮士在资州曾干过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啊,这个……”杨和尚又惊恐又敬畏,变得结巴起来。
原来,辛亥初,前清廷颁布铁路国有政策,由是引发历史上著名的四川保路运动。为尽快平抑事端,任命端方为督办粤汉川汉铁路大臣,在汉口设立督办衙门。及至四川保路风潮越闹越凶,端方遂率湖北新军十六标、三十一标、三十二标入川。杨和尚时为湖北新军三十一标一营的一个士兵。当年9月22日,三十一标一营扈随端方行到资州,驻跸下来。10月6日深夜,倍受武昌起义消息鼓舞的一营士兵,在督队官陈镇蕃率领下,将端方从被窝里拖出到城内天上宫,按倒在一条长凳上,而后杀猪般割下脑袋。将端方脑袋从脖子上割下的就是杨和尚。就在处死端方不几天后一个夜晚,杨和尚差点吃了黑枪,他知道是营中端方亲信所为,心里后怕,就脱离了部队。这个向谁也不曾透露的秘密,刘神仙竟然能够一语道破,不由由衷佩服,心想,真神仙也。
“道人已知尔之来意,你自己说吧。”刘神仙适时转入正题。
既知何须又问?杨和尚心里刚掠过一丝疑问,陡见刘神仙眼内一道黄光爪子样伸了过来。刘神仙的眼睛好毒,这个拿刀割端方脖子未曾皱一皱眉的人,竟然起了畏缩,赶紧开口:
“敝乡鸡冠石挨河边有一洪姓人户,其妻凌惠平,今年四月难产而死,草葬在街后坟岗,不料化鬼为祟,以致四邻不安,特来恭请神仙法驾降临,为敝乡禳除此妖。”
杨和尚说完,毕恭毕敬静候刘神仙法旨。
刘神仙二目垂帘,半晌方缓缓开口:
“道人已知,此乃养尸体作祟耳。”
“养尸体?”
“那妖孽所占之地,乃养尸之地,即地下阴气最重之地。凌惠平新死即埋,误葬其间,下得地气,血肉不腐;上采日月光华,遂成妖孽。不妨事的。”杨和尚正落下一颗心回肚里,又听得刘神仙复问,“可曾作过法事?”
“曾搬目莲,连演二十四天。”杨和尚答。
“足矣。”刘神仙将身子往后一仰。
“神仙有所不知。”杨和尚赶紧补充,“事情凶邪还在后面,就在搬目莲后第二天,河边磨房下洄水沱,齐崭崭漂来七具女尸。谁都知道,凡大河里淹死的尸体是要流进唐家沱那个大洄水沱去的,可这回怪,七具女尸,用篙竿撑出去又漂了回来,就逗留在磨房下不肯漂走。”
“哦?”刘神仙长长吟哦一声,闭眼凝神,口里念念有词,左手拇指似跟其它指头切磋般依次触摸一回,万分惊讶道,“此妖先佞佛,后佞于天主,是以走火入于摩尼魔教,如今起尸了,已成尸王矣,奈何!”
“什么尸王?”杨和尚惊悚地问。
“众养尸体之王。如今妖孽既成尸王,就如在坟山上竖起了一杆招兵旗,江里女鬼当然赶来投奔了,贵乡恐难逃此劫矣。”
刘神仙如是说,杨和尚色变震恐,赶快道:“伏祈神仙赶快降伏此妖。”
“此魔大凶,非借托塔天王###力不足以镇。”
“啊,这个……神仙能否将价酌减?”
杨和尚不那么干脆起来。原来,在排号时,已见客厅壁子上明码实价,借###力者须大洋二百块。这可是不小的一笔钱啊,没料到刘神仙真会狮子大开口。
“道人无能为力,壮士另就高明吧。”
刘神仙并没有超然物外,并且还是个极情绪型的人物,他没料到杨和尚竟然会讲价钱,心里怫然不悦,当即将尘拂一甩,示意送客。
作为职业袍哥,杨和尚靠的就是码头的繁荣,见刘神仙没有讨价还价余地,心里急了,赶紧道:
“鄙人粗俗,神仙海涵。”
“哼!”刘神仙发出重而钝的鼻音。
“万望吾师以苍生为念,就走一遭吧。”刘神仙大徒弟出班代为请求。
“望神仙恕罪,鄙人谨遵法旨就是。”
“哼。”这次刘神仙是轻哼哼,算是答应了。
2
四面山谷里都震响着轻重火器射击和手榴弹爆炸声。
两里地外,有一条溪流,一座石拱桥,桥畔有一棵大本臃肿的黄桷树,附近有一个大的院落,地名就叫大石桥。溪流的上游,目力所不及处是一个峡谷;下游方向一带浅丘,为一片树林所遮盖。四川讨袁军总司令熊克武登上山坡,放眼朝大石桥方向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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