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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网之隔-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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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稚言顿时忘了什么输赢,焦急问:“你疼的很厉害吗?是不是真的伤到了骨头?”
队医抬着担架过来,主教练随着翻译一起去找主裁判退赛,柯稚言被挤到一边,看着蔚橙被小心地抬上担架。
世事无常,前一秒她还在单方面疏离这个人,后一秒就发现好像有些话不去说、有些事不去做就已经来不及。原来转角遇到的不是爱,丢掉的也不是手中一直牵着的那个人,而是她们相隔一个街角,蔚橙过不来,她被人扯着也回不去。
蔚橙被抬起来时终于还是借机会碰了碰柯稚言,她的手拉一把柯稚言的手臂,用清晰的声音对柯稚言说:“稚言,你别怕。”
跟着蔚橙上救护车的是随行教练和翻译,钟导没有去,柯稚言也去不了,他们得留下来处理之后的一堆事。
比如颁奖。
第二位空着,第三位上站着赵韵涵和王璎。柯稚言跟她们俩握了手,路过第二位,第二位上站着的是来代替蔚橙领奖的钟哲明。柯稚言站上冠军奖台,国际乒联副主席给她戴上金牌,把吉·盖斯特杯交给她,跟她说恭喜,现场的主持人在介绍她时称她是世乒赛上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单打冠军。
国歌响起,国旗升起,这个夜晚属于她。
记者们都采访她,聚光灯都投在她身上,有人让她高举奖杯和奖牌。
柯稚言举不起来。奖牌和奖杯在她身上好像千斤之重,她大概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拿了金牌反而连笑容都扯不出来的冠军。
她的心现在都在医院里。蔚橙已经到了吗?检查结果怎么?
这个冠军她只是暂时替蔚橙保管而已。
这个夜晚太过沉重。赛后柯稚言随着教练们回酒店休息,第二天还有女双,柯稚言不知道蔚橙会不会连女双一起退赛,她也不知道蔚橙的伤是什么情况。
教练组不告诉她,也不让她去医院探望。这种情况下她去医院只会添乱和带去记者。
柯稚言给蔚橙发了几条消息,但是蔚橙一直没有回复,直到晚上十一点钟导才打来电话:“你橙姐今晚住院观察,你先睡不要等了,明天双打继续。”
双打继续,那就是不太严重了?柯稚言猜测着,终于放下些心来。但是晚上睡是不可能睡得着的,她一闭上眼睛脑中就不断循环着今天在场上发生的事,比赛过程和与蔚橙打的最后一球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但她接完球后再看对面却看见蔚橙摔倒在地的场景却怎么都忘不掉。
柯稚言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悲伤、绝望与巨大的恐慌混合在一起的情感了,上一次有这种感觉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那次发生在自己身上,她还可以慢慢释怀自己解脱,但这次在蔚橙身上。
她连句狠话都对蔚橙说不出口,那个人就这么摔倒在地上——在她眼前直直倒下去。
只是一个丢了就丢了的球,比分占上即使是丢了这一球也没关系,却非要拼尽全力去接,把自己搞的遍体鳞伤,有没有动过脑子?
她并没有换双打搭档、室友、师姐、暗恋对象的打算。
酒店的灯亮了一夜,柯稚言蜷缩在被子里握着手腕。
天快亮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睡过去,睡也没睡踏实,梦里恍惚间又回到年少时候,国家队的几个人坐在一起闲聊,某个人突然想起一句莎士比亚,王璎指着她问这句你熟不熟悉?
柯稚言在学校演过《仲夏夜之梦》,她演的角色就是仙王,对这句话当然熟悉。
莎士比亚《仲夏夜之梦》第二幕第二场,仙王奥布朗:“等你眼睛一睁开,你就看见你的爱,为他担起相思债。”
Chapter。56
第二天一早,柯稚言去找教练要了蔚橙接下来的赛程表。
蔚橙的行程排的很满,她报了能报的所有项目,好像国乒的所有荣耀都压在她肩上以至于让她这么拼命。女单结束后以后就是女双和混双的八分之一决赛与四分之一决赛,连气都不能松一口,两项比赛与不同的对手和搭档就在同一天接踵而至,小组赛之后哪个对手都不是堪堪四局就能拿得下的,在以配合默契为前提的双打方面,体力才是最重要的决定因素。
快到中午时蔚橙重新回到赛馆,一夜治疗后走起路来还是一瘸一拐,陈导搀着她往副馆的练习球场内慢慢往过走,柯稚言远远看过去,感觉蔚橙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样,小美人鱼变成人与王子跳着舞的心痛也不过如此。
她不知道蔚橙要怎么撑下来,她自己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心被撕扯地血淋淋的。
柯稚言快速冲过去搀着蔚橙,蔚橙对她笑了一笑,好像是对昨天那句“稚言,别怕”的解释,既是叫她放心,又是表明“你看,我没事啦”的意思。
柯稚言怎么可能放心的下来。她不做回应,只是偏过头慢慢地搀着蔚橙走。
比赛还是要继续,教练组充分尊重蔚橙的决定,蔚橙坚持不退赛,谁都不能替她做决定。
柯稚言早帮蔚橙的球拍重新刷了胶皮,蔚橙拾起球拍的时候慢慢翻着两面胶皮看。
“我粘胶皮粘地没你好,今天早上先用我的备用胶皮试了一下后才开始粘你的。”柯稚言看着她的动作,淡淡解释一番,“胶水我也带了,你等等再重新粘一遍好了。”
“跟我粘的没什么区别呀。”蔚橙冲着正手胶皮上哈一口气又用手擦擦,“我只是觉得,一个晚上没有见它还挺想念的。”
“你走得急都没带它,它肯定想你。”
柯稚言很少有这么公开感性的时候,大多时间她都是理性又冷静,蔚橙很少看见露了一丝脆弱本性出来的柯稚言,她心里明白这与自己有很大的关联。她的受伤把柯稚言吓坏了,虽然蔚橙也不清楚对方当天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她甚至是下意识地连自己都没发觉一样死命掐着自己的手腕。
柯稚言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她在怕什么?
蔚橙不知道,无以猜测,她只能用自己的方法安慰对方——尽管这种“害怕”的源头起于自己身上。
蔚橙拿着球拍笑问道:“想来一局吗?”
“还有一个半小时就是你的混双比赛。”柯稚言看一眼手腕上的表,“我觉得你不应该给你的脚太大压力。”
“就一盘,权当是热身了,我的脚肯定也是愿意的。”蔚橙摆了张讨好脸出来,表情无辜又委屈,刻意软了语气说:“Please。”
柯稚言看她半响,像是生气一般地从鼻腔中喷出一个鼻息,生气又似乎更多的是在气自己意志不够坚定:“就一盘,如果你不舒服要立刻喊停。”
蔚橙眯起眼睛笑,笑意欢脱就像是柯基Hel。
柯稚言先蔚橙一步动身,她们现在本来就在球桌一面,柯稚言为了让蔚橙少走几步路,向来能坐就不站的她居然往前跑了几步站在球桌另一面。
蔚橙微微压了压身子准备接球,重心前移时她感觉到左脚脚踝处剜骨一般的疼。
只是一场热身赛,柯稚言没当真,开局第一个发球只随随便便拿正手发个上旋过去,角度不算刁钻,弧线也刚刚好,半出台球让蔚橙站在原地就能接到。蔚橙只是心里一动,一个念头闪过,接发球间还顾不得多想什么,手上就已经先选择了最适合自己的进攻方式——把球尽量控制在近台。
柯稚言搓一板,还真搓到近台中路来。适合正手撕大角度,也适合反手快拨。蔚橙皱一下眉,回击后直接站正了身子。
柯稚言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蔚橙身上,只分了一点余光给乒乓球,这会儿蔚橙一站直身子,她就立刻停下进攻的趋势,乒乓球从桌面上弹起自她身边飞过也吸引不了一点关注。
“怎么了?脚疼吗?”
还不等蔚橙有过多反应或是一个回答的时间,柯稚言已经丢下球拍冲过来,脚步太快还不得不拉一把球桌才能停在蔚橙身边而不撞上去。“能动吗?我去找教练还是先带你过去休息?你带可以吃的药了吗?要不要退赛?你……”
“稚言。”眼看柯稚言已经蹲下去盯着她的伤口却不敢碰一直犹犹豫豫的样子,蔚橙不得不分一点重心给左脚好让自己半弯下身去拉柯稚言起来,左脚处传来的疼痛让她呼吸加重了几分,但几个吸气之间就被她很好地控制住。“我没事,你先起来。”
柯稚言被她拉一把才如梦初醒般站起来,起身也是手足无措的慌张样,蔚橙从来没见柯稚言慌乱成这样,哪怕是她自己从噩梦中挣扎着哭醒来也只是自己一个人蜷缩着安静地流泪,这么多年从没有一次像个孩子一样陷在噩梦中慌乱不堪。
这是第一次。蔚橙第一次看见柯稚言慌成这样。
“我的伤已经处理过了,疼不疼我自己知道,你不要太过为我操心,现在比赛还没有结束,先顾好你自己。”
柯稚言低着头,她听了这话后大概是小声说了句什么的,但是气声太低了,很多发音都压在喉咙中只剩个不完整的口型,蔚橙听不清楚她说了什么,不禁下意识问:“你说什么?”
“你怎么可能不疼。”柯稚言的声音依旧很低,但是这次好歹能清晰到让蔚橙听见她在说什么。
蔚橙听了她的重复后莫名地想发笑:“这就是我想问的第二个问题了,稚言,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上心?”
柯稚言对她的依赖她不是不知道。全国家队都知道柯稚言这小屁孩平时瘫着脸却一见蔚橙就眉开眼笑,相熟的记者们采访时都打趣说这就好像是国家队与省队之间的传承,当年的孙瑾就带着杜玄雅一路打到大满贯,后来杜玄雅又带着蔚橙从省队到国家队,现在换做了蔚橙带着柯稚言传承冠军血脉。记者们打笑着问蔚橙如何看,蔚橙打着官腔笑眯眯说终于能当姐姐心情很爽。
但是只是姐姐吗?蔚橙清楚地知道当年自己对杜玄雅不似这般依赖,杜玄雅对孙瑾当然也不可能黏地紧。如果说年少时还能解释这是柯稚言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的话,那现在以这小孩看过的风景来说也早该如脱了线的风筝般展翅高飞了。
但她不,她宁愿拴在自己身边,冠军也不要,职业道德也不顾,手足无措和惊慌失措同时出现在她身上。
蔚橙低声叹口气,像是带着不解,又像是对对方倔到极致的无奈:“稚言,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喜欢你。”
很奇怪的是,明明以前怕到要死,说话接触之间都要算好距离生怕被别人尤其是蔚橙知道自己的心思,怕到连做梦也不敢梦见蔚橙对她说些胡话,可是现在蔚橙真的拆穿她的时候,她却反而不怕了。
柯稚言想发笑,想到自己这么一个公认的怪胎有一天居然也能喜欢上这么一个美好似晴朗阳光的人就不由自主地想笑出声来,这该是讽刺呢,还是说自己也是向往着美好的?
柯稚言红着眼笑出声,就好像卧底到最后终于能坦然赴死一样说得干脆,“我喜欢你,蔚橙。”
有些事一旦说出口就能立刻轻松不少。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因为它只有一个人知道,重量沉得迟早将人压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可是真的说出口的时候,柯稚言却发现这困着自己的一切都好像从自己身上离去了、消散了,自己能做到所有都已经做完,自此尘归尘、土归土,怎么回答是另一个人的事。
蔚橙听后好像没有太大反应,她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像是早就知道,又好像是第一次听说,“你喜欢我?稚言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看,连怀疑都说得温温柔柔,就好像她还是个孩子似的分不清楚情感。柯稚言在心底叹一声,伸手轻轻抓着蔚橙的手握在手心里,声音压得很低,气声像是自带着些蛊惑感:“蔚橙,你知道我说的是哪种喜欢。”
蔚橙看着她,她也看着蔚橙。蔚橙的眼睛里有什么呢?真诚?疑惑?带着湿漉漉一片,Hel一样的眼睛,世间所有的善意和纯真都装在里面,唯独容不下一个柯稚言。
柯稚言从她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咄咄逼人,难看至极。她苦笑了一声,慢慢地,好像带着依依不舍和最后的诀别一样放开蔚橙的手,“对不起,我开玩笑的,好像不好笑……”
除了柯稚言自己以外,其余的一切都不好笑。
她松开了手,往后退一步,“混双加油啊,我会给你加油的。”
Chapter。57
所以说法国对英国果然不友好,不光是英国人,就连对跟英国沾边的也尖酸刻薄,想着法子磕碜人好报百年前的恩恩怨怨。
蔚橙的混双止步四强,女双在半决赛直接由柯稚言做主退赛,一天之内两场比赛让她的脚伤有点吃不消。早上混双打了一半就叫医疗暂停,柯稚言在观众席上看,旁边好巧不巧地坐了全程观赛的柯律言,旁边还有一华裔男生,高高大大面容清秀,是柯律言爱的嫩草型。
两个烦死人的莺莺鸳鸳坐在旁边让柯稚言眼见心烦,场上蔚橙咬着牙同男搭档配合,大力抽球打起来毫不手软。
摄像机拍过来时拍到柯稚言全程瘫着脸,要说大部分人不论是观众还是运动员,在摄像机拍过来时不管在做什么都要露个笑脸出来上镜也好看。柯稚言不,她一直盯着场上的一举一动,当发现大屏幕上出现自己的脸时,也只是掀起眼皮凉凉地瞟一眼,就又把目光放在场中。
柯律言对自家妹妹的糟糕表现视若无睹,偏了个脸去就把后脑勺对着柯稚言,自个儿对小哥嘘寒问暖。这人自从谈恋爱后就完全丧失了仅存的那一点下限。
调戏良家小哥调戏到一半,柯律言忽然发现周围的气氛有点不对劲,自己头顶哪来的一片黑影,乌云吗?
柯律言看旁边,柯稚言站着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借着一点场中央投来的光,她看见妹妹的左手死死地掐着右腕。
蔚橙这队要了医疗暂停,主教练带着翻译和队医们跑过来检查她的伤。
柯律言握住柯稚言的手腕暗自祈祷自己的手能暖和一点,“kid,冷静些。”
身体接触后柯律言明显松一口气,还好,她没发抖,这说明她还能控制住自己。
“阿稚,坐下来,太显眼了。”
柯稚言没动静,柯律言看一眼场中和周围,压低声音用中文警告:“坐下来,稚言,不要给你和蔚橙找麻烦。”
听见“蔚橙”两个字,柯稚言紧紧抓着腕子的左手才有了慢慢放松的趋势,哑声嘟囔一声:“对不起。”
“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柯律言好笑地拉着她坐下,“满场都不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你就算是脱光了裸奔都跟我没什么关系。”
“我现在不知道她的情况,他们谁都不告诉我,她跟我说她没什么大问题,可是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天她倒在我面前的样子……”柯稚言痛苦地把头仰起来,“我知道我现在状况很差,我没办法控制……”
“嘿,女孩。”柯律言双手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柔到好似能掐出水,却又坚硬到好像钢筋铁骨百折不摧,“所有的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妈咪叫你做错事不要找借口只要检讨改正,她也教过你别总揽一大堆烂摊子给自己扛,你肩膀才多宽,能扛多少东西?”
“我去年来伦敦时还跟乔安娜说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但现在我不确定了……我坚持的真的是对的吗……”柯稚言迷茫地看着旁边坐的人,“我喜欢她就一定是对的吗?我这种怪……我这种人离她太近真的是好事吗?我说我喜欢她,乔安娜支持我,你支持我,子耀哥也说喜欢就去追。”
“姐姐。”柯稚言轻声问:“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可是如果那个人不喜欢我呢?”
这个死小孩有多久没叫过自己姐姐了?好像自己公学之后就再也没听见过了,公学后从对方口中听见的都是“柯律言”、“柯律言”,没礼貌的死小孩,我是你亲姐姐。
柯律言伸出手去把瘦长的小孩抱在怀里,“阿稚,别怕。”
回国的班机中没有蔚橙的身影,她留在法国继续治疗,据说要接受手术和静养治疗。
少了一个,柯稚言身边就空出一个多余的位置,黄子耀换了过来。
柯稚言知道他来做什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黄子耀的来意与柯律言一样,都烦得要死。
柯稚言没理他,偏了头把视线转向机窗外边继续出神。
蔚橙打算留在法国的决定并没告诉柯稚言,实际上自从柯稚言强行退掉女双后,她就再没见过蔚橙。
不知道对方的伤病如何,不知道对方找了哪家医院,柯稚言想了一圈也没想起法国有哪个听说过的医生,倒是英国有几个被柯律言挂在嘴上。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明白地很,蔚橙这是想故意躲开她,要不然也不会顺势留在法国借口养伤。
那天在球馆里对蔚橙说的话虽然被否定地彻彻底底,可她也不会不明白自己说的喜欢是哪种,不过是下意识地找借口开脱逃避罢了。
……这样也好,她远远地躲开了,给她们两个一点时间都静一静。
柯稚言也该好好想想自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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