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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疯魔不成活-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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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可轻轻笑了笑,看着他的眼睛。
    除去10号后勤,18个男生,三支男队,很多人都被翻来覆去地用,惟独没有燕杨。
    意料之中,却其实是情理之外。
    燕杨仿佛看出了什么,连忙说:“我自己不要参加的,没什么的,我要跑5000米呢,太累了,所以自己不想参加球队的…”
    陶可拉住他的手,温柔轻语:“是没什么的,5000米,我会陪你跑的。”
    
    第13章
    
    离运动会只剩一星期。
    一星期,很快的。
    先来说一下陶可党的战况,两个字:完败。
    因为具体情况实在太惨烈,实在不能用语言表达,所以大家只要记得党徒们全都倒在了万里征途第一步即可。所谓白骨累累,血迹斑斑,冤魂不绝…是,都没绝,拍拍屁股就回宿舍去了,该打牌的打牌,玩游戏的完游戏,看电视的看电视,丝毫没有身为战败者的自觉。
    幸好党魁还知道憋屈,在办公室玩命地欺负小曹。欺负不动手不动口,一用眼神,二用冷笑,很是表现出一副丑恶嘴脸。
    小曹被弄得坐立难安,苦哈哈从一个墙角躲到另一个墙角,以至于从此落下后遗症。
    第二天他悄悄找到在学校当心理辅导老师的同学,忧心忡忡说:“哥们,我来找你告解。”
    那哥们一看就不是好鸟,捂嘴奸笑后合十正色道:“善哉,施主,老衲一定将您的心情专呈给上帝。”
    “…”
    “…我不说了。”小曹拔腿就走。
    “哎哎哎!”同学慌忙拉住他:“曹兄!你别吊我的胃口了,快讲!快讲!我成天面对着愁眉苦脸哭哭啼啼的学生,很需要八卦的滋润啊!”
    小曹幽怨一瞥:“不是八卦。”
    同学顿首:“是、是、不是八卦。”
    是绯闻。
    该同学满脸兴奋,眼神炯炯。
    “呃…那个…”小曹老师面嫩,凑到人耳朵根才压低了声音说:“你知道我有个师兄吧?但其实年纪还没我大,就是长得很标致的那个。”
    “知道,姓陶。”
    小曹左顾右盼,又把那人拉低些:“他很凶。”
    “凶?”同学不解:“不会吧,挺和气的一个人啊,老是笑眯眯的。”
    “表象!表象!”小曹严肃纠正他:“色是刮骨钢刀,千万要看透本质。”
    “好好,陶师兄怎么了?”
    “他么,凶是凶啊,”小曹托腮作迷离状:“但我怎么觉得他红着脸气咻咻瞪你的时候也不错呢…”
    “咿~”那损友龇着牙直退到墙根,又“咿~”扑回来,无力地搭上小曹的肩:“曹兄,我这辈子没这么诚恳过,你快结婚吧。”
    小曹挠头:“啊?”
    同学与他仅隔五厘米眼对眼:“再不结婚,你就要走上不归路了…”
    “…不…什么?”
    “不归路。”
    “…”
    天呀塌了,地呀裂了,崩溃的小曹老师爬上长城对着关外莽莽群山长河落日高喊:“不~归~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走上不归路了!”燕杨在寒风中哆嗦着小身子说。
    “少废话!”陶可把他剥得只剩一件小T恤:“不许退缩,本班的面子就全靠你了!快热身,不然会抽筋。”
    “我冷~”燕杨牙关直打颤,小白脸泛了青。
    “跑啊跑啊就不冷了,哦,对了,”陶可在自己的包里翻来翻去,拎出小半瓶绍兴酒来:“喏,专门给你壮胆暖身用的。”
    燕杨举着酒瓶哭笑不得:“师公昨天炖羊汤遍寻不着,原来被你藏起来了。”
    陶可撺掇着:“喝啊,喝吧。”
    燕杨闻了闻,灌上一口,皱眉说:“有厨房味。”
    小班长缩着脑袋从操场另一头跑过来,气喘吁吁说:“5000、5000米,开、开始点名了。”
    “好!”陶可激动地在燕杨脖子上拍一下:“你报国的时候终于到了!”
    他一手拉着乖宝宝李昭文,一手拉着小班长,高举双臂:“务必杀身成仁!”
    燕杨带着英勇赴死的表情往点名处走,刚迈出一步突然回头:“也不知道是谁说过要陪我跑的?”
    “哦?”陶可推推小班长:“你要陪跑?5000米呢,不要随便承诺。”
    燕杨抽动着嘴角说:“…陶可你这个家伙!”
    陶可装傻,诱使李昭文摆出各种各样加油pose,那傻小子尚不具备明确鉴别某人是好是坏的能力,竟然说一句做一句,满脸雀跃,毫不知羞。
    燕杨无力,背过身去喃喃说:“也不知道谁才越来越像师公。”
    目送着燕杨抱着胳膊慢慢往报名处走,陶可问班长:“今天怎么样?”
    班长说:“正要跟您汇报呢,咱们班今天又被全灭了。”
    “呀?”陶可说:“和昨天一样?”
    “一样,”小班长笑眯眯:“真是太好了。”
    “唉~”陶可蹲下,远远看着起跑线上陆续开始站人:“虽然丢脸了点,不过也好。”
    小班长蹲在他身边:“只有经济才是基础,面子是身外之物。”
    李昭文也蹲下:“为什么输了好?”
    陶可和小班长对视,嘿嘿坏笑,言下之意是小朋友你还很纯洁千万不要到大人的世界来掺和大人的世界是很危险地小朋友们是很快就会被吃掉地。
    发令抢响,挤挤挨挨的人群终于跑了出去。
    陶可站起来:“走,陪公子跑步。”
    但那二三十人黑压压一片,连燕杨在哪儿都看不清。好不容易等了一两圈间距拉开陆续有人放弃,这才发现他正排在倒数第二个慢慢蹭着。
    陶可拉着小班长往前冲,李昭文抱着燕杨的外套紧随其后。
    燕杨慌忙喊:“别过来!别过来~!”
    “为什么?”陶可问。
    燕杨快步跑连超两人:“丢人死了!”
    陶可追上他:“丢、哈哈、丢什么人?”
    “哎呀!”燕杨被他撵得直冲:“又不是初中生!又不是女生!谁比赛时身后跟着一大串啊!那么多人看着!”
    “臭、臭小子!”陶可停下,招呼班长和李昭文围成一圈:“这家伙太践踏我的善良了!听好了,班长你先跟着他,到西南面和李昭文交接;李昭文你继续,然后我在这儿等你。明白了吗?”
    “明白。”
    三人击掌:“出发!”
    这动人场景,播音员在大喇叭里是这么描述的:“同学们奔跑在夕阳下!跑道上洋溢着师生情!同学情!朋友情!一个个运动健儿挥洒着年轻的汗水!充满了青春的朝气和活力!宛如可爱的朝阳!他们挥动着双臂,像雄鹰展翅飞翔!他们奔跑着的双腿,如羚羊在草原上飞驰!他们飘动着的发丝,似初春吹拂的柳条…”
    在燕杨看来是这样的:“别跟着我啊!太阴损了!真是的!我在比赛呢!你们故意的吧?你们别玩了!不要对我做鬼脸!不要逗我笑!!不要追我啊啊啊!!”
    本来只想跑几圈意思意思的他根本无法停下,因为无论在何处,都有个不要脸的混帐——或故意或被煽动——亢奋异常地嚷着跑着跳着加油恰恰,逼得他不得不加快脚步想把那人甩掉,而前方还有另一个混帐虎视眈眈等着他过去。
    于是,从小到大都不喜欢跑步这项运动的燕杨楞是被撵着跑完了十二圈半并得了第三名——在前两名都是国家二级运动员的情况下。
    然后就冲到厕所去吐了。
    陶可也捂着嘴巴钻厕所:“我也想吐…”
    燕杨煞白着脸骂:“你活该!”
    李昭文连心跳都不增加一下,跟个没事人般探头探脑,问:“陶老师你还好吧?燕杨你还好吧?”
    陶可只能感慨这孩子深藏不露论体力真是一等一的好。
    燕杨脱了力,腰酸腿软回到叶臻家,往床上一滚就睡着了。陶可本来想看会儿电视,但没熬住困,也裹了条毯子在沙发上睡。
    晚上叶臻挨个试图将他们摇醒却不成功,郁闷道:“难得我高兴炖锅汤,怎么两人都没胃口。”
    一直到了九、十点,燕杨才睡眼惺忪地起床,伙同叶臻把陶可架起来,死拽活拉拖出门,正好碰见安小佳和胖子也出来觅食,便一起在学校附近的夜市里找个大排挡坐下,点了几个菜,要了几瓶酒,冠名聚餐曰“庆祝燕杨小同学迫于淫威勇夺全校长跑比赛前三甲”。
    陶可对此表示强烈愤慨,被安小佳硬灌了杯啤酒后妥协了。
    一来二去,安小佳就喝高了,抓耳挠腮,丑态百出;胖子则对着小报上的娱乐新闻(某某和某某离婚了啊,某某揭露潜规则了啊,某某和某某抢某某某之类的)表示痛心:“呜呼!天地混沌也!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
    叶臻看看热闹吃吃菜,突然对燕杨说:“你别多喝,呆会儿有事。”
    “哦,”燕杨也想起来:“对了。”
    “什么事?”陶可红着脸凑上去问。
    叶臻笑眯眯咽口酒,不说话。
    “到底什么事啊?”陶可喝了酒不但话特别多,还比平时好奇一百倍。
    叶臻托着下巴微笑着看他。
    这时就要牺牲胖兄打个比方。好比说胖子不小心在众人面前放了个屁,这个屁很响,很臭,很剽悍。
    那么胖子肯定会先诡辩:“屁乃腹中之气,岂有不放之理?”
    如果叶臻在,他便会笑着接口:“汝善养汝浩然之气。”
    胖子会很激动,会顺杆而上:“其为气也,至大则刚。”
    叶臻就继续拔高思想境界:“配义与道,无道则馁。”意思是这个屁深深扎根于道义之中,没有道义则没有屁。
    最后两人共同发挥,指出这个屁就是道,就是仁,就是知、圣、义、中、和,就是小康,就是大同。
    这个例子的意思是:不要在胖子在场的情况下,问叶臻任何他不想回答却有意戏谑的问题。
    陶可喝多了,忘了这黄金定律。
    叶臻抬抬眼镜,看看胖子,然后两个人开始无止尽地、螺旋式地、天南海北地胡扯。
    扯到陶可睡着。
    安小佳和胖子摇摇晃晃往学校走,叶臻把陶可背起来,问燕杨:“你现在精神怎么样?”
    燕杨说:“好的很,睡饱了也吃饱了。”
    叶臻点点头:“我把他送回去,你老地方等我。”
    “哦。”燕杨随即和他分了手。
    陶可沉浸在酒精的天堂里,一个人闭着眼睛哼哼唧唧,时不时呢喃着说两句梦话。
    叶臻把他放在床上蒙好被子,捏着他的鼻子,在他耳边笑道:“白头发都被你烦出来了,带你一个研究生比带十个都累,也不知道替我分忧。”
    陶可“嗯”一声,翻身缩成团状。
    叶臻笑笑,捋捋他的额发,轻吻在脸颊上,便下床轻轻带上了房门。
    陶可睡到半夜被渴醒,昏沉沉去倒水喝。却发现沙发上空无一人。
    “燕杨?”陶可轻敲洗手间的门,没有;再去厨房,去书房,去阳台,都没有。
    陶可慌了神,连忙推开叶臻的房门:“叶臻!燕杨不见了!他没回…”
    “哎?”
    叶臻的床上空空荡荡。
    …也没回来。
    
    第14章、
    
    你家里有三个人,其中两个瞒着你夜不归宿了,并且不带任何通讯工具,你还睡得着吗?
    陶可翻来覆去等天明,设想了各种各样的凶案场景和车祸现场,在报警和不报警之间徘徊。第二天他无精打采去听了一早上课,再回来,好嘛,一张床一个,睡得正香。
    陶可顿时火冒三丈,甩了鞋子就往罪魁房间里冲,一把掀了他的被子,怒目而视。
    叶臻本来就睡得浅,惊醒后迷迷糊糊揉揉眼睛,立刻反扑,连被子带陶可一起扯回身上,卷啊卷,卷成桶状。
    陶可吼:“干什么!”
    叶臻只穿了件单薄睡衣,一边笑一边抖:“好险好险,差点冻死在自己学生手上。”
    “马上就不是‘差点’了!”陶可嘿嘿笑,突然把两只冰冷的手探进叶臻睡衣。
    叶臻惨叫一声往后躲,他越躲陶可越粘,越躲越粘,最后躲无可躲,只好笑骂:“是谁把你教得这么坏?!”
    陶可圈着他的腰,一本正经:“你啊,还有谁。”
    “养虎为患,养虎为患。”叶臻长叹,伸手就开始解自己的衣服扣子。
    陶可不解,问:“你干吗?”
    叶臻说:“老话说过,天与不取,反受其咎,你都爬我床上来了,我肯定要取。”
    “取、取什么?”陶可飞快地把手收回来。
    叶臻自顾自脱上衣:“以前就教育过你:家里有小朋友,晚上做比较好,白天不要太张扬,不利于少年儿童的成长…”
    陶可无声无息地往床外蠕动。
    叶臻搂着腰把他拉回来,用腿压住,完全不理会那人扑腾,继续脱衣服:“我的话你总是不听啊,做师长的不能太自私,不能只顾自己快活,忽视了对下一代的教育。大白天的,万一弄出点声响来,给小孩子听见了多不好,老是把难题丢给我…”
    陶可玩命挣扎,小脸涨得通红,可惜在体型、气力、技巧上均处与劣势,只好求助于外界:“燕杨!燕杨!救命啊~!!”
    房间外悉里索罗一阵响,燕杨裹着棉被站在门口,眼睛还没睁开:“…老师…什么事?”
    叶臻捂住陶可的嘴,笑道:“燕杨,陶可要施暴于我。”
    “哦…”燕杨垂着头打哈欠:“真是丧心病狂…师公,我先去睡了。”
    “去吧,”叶臻说:“把门关上,方便他施暴。”
    “嗯。”燕杨照做不误,然后慢腾腾继续回房睡觉。
    “燕杨!燕杨!!”陶可掰开叶臻的手,气急败坏爬起来。
    “别乱动,我怕冷!”叶臻又把他勾回来,笑声连连:“这状态让我想到一个很贴切的词啊,常常用于竞选,叫landslide,压倒性胜利,呵呵呵呵…呵呵…呵…陶可?”
    他扳过陶可的脸,细细观察他的表情,咬咬下唇,温柔笑道:“我错了,开玩笑的,对不起。”
    陶可一脚把他蹬出老远,暴跳如雷冲出房门,又回来指着他:“你等着!我收拾了那小东西后就回来收拾你!”
    叶臻从地上爬起来迅速钻进棉被,冻得直哆嗦,看看自己敞开的衣襟,扑哧笑出声:“不开窍啊不开窍~,把我折磨死了看你怎么办。”
    对面房间立刻传来撕心裂肺的鬼嚎:“师公!师公!师公救救我!!老师对我施暴了!!”
    叶臻盖紧被子,大笑着喊回去:“本尊不帮你,坏我好事!明明知道他脸皮薄,给你点教训下回就知道装聋了!”
    那边喊话:“师公!我错了!其实我是聋的!师公啊啊啊啊啊~”
    陶可脚踏燕杨,豪气干云:“小子!”
    燕杨把头也缩进棉被,整一个大丸子。
    陶可逼问:“晚上去哪儿啦?说。”
    燕杨闷声闷气:“师公不让我说。”
    “说来听听,”陶可勾勾手:“为师有赏。”
    “对了,”燕杨探出头来:“你上回承诺的运动会奖金什么时候给我?”
    陶可大惊:“你竟然还记得?”
    燕杨脸上有黑线:“这才几天啊,老师已经故、意、忘记了吧?”
    陶可打哈哈,燕杨哼一声:“不说了。”
    陶可连忙凑上去:“说嘛,说嘛。”
    燕杨说:“你问师公去。”
    “他嘴里怎么可能问出话来!”陶可说:“你说给老师听听,再给你加一百两银子。”
    “去补习了。”燕杨半秒钟都没隔便开口。
    “啊?”
    “去补习,在通宵教室。”
    陶可怒了:“这是什么狗屁答案!值我一百块钱?!”
    “事实就是如此啊,”燕杨开始穿衣服:“我考六级,冲刺阶段师公说要提点我一下。好几天前就开始了。昨天白天实在没时间,但师公说,英语这个东西不能停,停一天,向前向后都要影响三天,所以就通宵去了。”
    “你们在家就不能学习?”
    “我能啊,”燕杨说:“但师公不能。”
    “为什么?”陶可问。
    “因为师公说他看见你就不想学习了。”燕杨欺师灭祖出卖道:“只想调戏。”
    陶可掳起袖子准备亲自送叶臻回到西方极乐世界去,突然脚下一顿,问:“燕杨,你考几级?”
    燕杨说:“六级啊。”
    陶可问:“你大几?”
    燕杨好笑死了:“大二啊,你不就是我的班主任。”
    “那四级上哪儿去了?”
    “四级?”燕杨说:“大一时考过了呗。”
    陶可楞了,半天才喃喃:“燕杨,你不会告诉我你成绩很好吧?”
    “一般,”燕杨说:“加上跑步的四个额外学分,这学期奖学金该拿特等了,怎么着也该上两千了吧,比一等整整多一倍啊,要用来干吗呢?换电脑?不不,换个显示器就行了…”
    陶可说:“我想崩溃。”
    “为什么?”燕杨啪嗒啪嗒眨眨眼,突然咯咯咯笑起来:“我明白了!你一定想我这样轻浮的人一定又消沉又堕落,还很浪荡吧。本来想用爱心拯救我,连热血肉麻的对话桥段都想好了,结果发现我竟然自己在读书,老师觉得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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