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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戏精[重生]-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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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辞风本不是真的生气,以为这新来的小师弟不谙世事、性情直爽,倒有些憨趣,听闻妹妹所言,原来是仗着救人的功劳,跟他摆谱,心里反而生出不满。
  没趣,转身让开路,上山回庄。
  宋麒摆正心态等待江辞风问话,可一路上再没等到他看自己一眼。
  中午的宴席果然够丰盛,可惜段家两兄弟也受邀入座了。
  宋麒跟江辞烟坐在一起,尽力不引人注意。
  开席前,江夫人对侍从低声嘱咐了什么,侍从领命出门,请来另一名客人。
  进门的是个神色严肃的蓝衣青年,不足二十岁年纪,瘦削清秀,剑眉入鬓,单眼皮配上狭长眼形,天然有种没睡醒似的不耐神色。
  青年拜见了江氏夫妇,便板着脸走到江辞风一旁的位置坐下来,全然无视段家两兄弟。
  “青洲哥哥!”江辞烟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蓝衣青年不友好地斜看小姑娘:“不欢迎?”
  江辞烟撒娇道:“我可想你了!”
  “你就是见了我才这样说。”蓝衣青年不领情,板着脸抱怨:“我洞中丹药尚未练成,本出不得蜀山,你哥非要我跟他回来,占测宋家人去向。”
  江氏夫妇惊讶极了,没想到南宫家的老古板,居然有通融的一天。
  丹药没练好,照说就算撞死在洞里,南宫氏族人也不可能答应离开蜀山。
  然而事实证明,他们还是想多了。
  蓝衣青年恨恨的瞪了江辞风一眼,低声恼恨到:“就怪你哥诱我打赌……”
  一桌人这才觉得合理——原来是被江辞风骗上船的。
  宋麒心中也很是吃惊,这蓝衣男子刚走进门,他就认出来了,这人是蜀山南宫氏家二公子,南宫青洲。
  要请动南宫家的人,可得下不少工夫。
  这帮南宫氏老古板,个个两耳不闻窗外事,连族训都是“不欲以静,天下将自正”,整天窝在山洞里,做一些让人看不出活着的意义的事情,比如炼丹占卜。
  南宫氏的占卜与炼丹之术,可谓独步天下,只因不研究战斗类术法,一旦起了战祸,他们只能选择依附某一家仙门,是以排名在四大仙门之末,能力却不容小觑。
  从他们的习性,就很容易看出,从前跟他们关系最好的,是龙隐山宋氏。
  倒不是因为宋氏没了龙之后比较低调,而是宋氏“温良恭俭让”的族训作风,很和南宫氏心意。
  当然主要是另外两个选手实在缺乏竞争力——
  好战的江家简直戳了南宫氏的死穴,要不是打不过……
  而段氏“神人无功,圣人无名”的族训,听起来倒是豁达,却被近几代段家家主,曲解成“不用在乎名声,暗地里可以用任何手段发展家族势力”,最为南宫氏不齿。
  或许正是因为这一层关系,上一世,南宫氏是唯一选择中立的家族,没参与围剿北麒魔君。
  而眼前这位南宫青洲,上一世还曾两次出手救治过重伤的宋麒。
  此时再见南宫青洲,宋麒心中仍是敬重感激,只遗憾从前没有亲自跟父亲去蜀山拜访。
  段倾流当然清楚南宫家的人偏向宋氏,此刻见南宫青洲完全不理会他们兄弟二人,心中自然恼恨。
  好在他跟着父亲走南闯北,面上功夫早练得到位,神色殷切地主动跟南宫青洲打招呼,照例拍马吹嘘蜀山的丹药如何神妙绝伦。
  南宫青洲眼皮都没抬一下,完全不打算给段家一点面子。
  这也不能怪这位小公子不会做人,他们南宫家的长辈都是这样,固执认死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完全不客套,交际能力还不如植物。
  所以他们不爱出山,也是一种自保行为,不然碰上江家这种暴脾气还特别能打的,没准就得灭绝了。
  不过南宫青洲对江辞风的态度还算不错,因两年前两家联手,去西河斩除一只千年水妖,合作过程中,发现江家长子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好战,便有了些交情。
  段倾流见南宫青洲对自己敌意太盛,不能再自讨没趣,只能转而跟江辞风搭话,借机说给南宫青洲听——
  “多写江少主费心请来南宫兄长,有了兄长协助占卜,那宋麒决计无处藏身!”
  没想到这话一出,江辞风脸色也冷下来,冷哼一声:“目前只能确定宋氏全族人踪迹全无,为何你们总断言宋麒畏罪潜逃?”
  段倾流一惊,怕江辞风怀疑到自己身上,赶忙解释:“江贤弟不要误会,我们只是确定宋麒没有遇害,因为消失的是全龙隐山的宋氏族人,而宋麒三个月前就已离家出走,起因是他污蔑我姑母要替次子夺取他龙隐山继承人的地位,甚至暗中在我姑母七岁幼子的汤中下毒!宋家家主忍无可忍,狠狠教训了他一顿,略施惩戒。不想此子非但没有悔过自新,反而心生怨恨,留下书信扬言来日复仇,当晚便逃出了龙隐山。”
  段倾流恨道:“我姑母担心这小子背后使诈,几次书信回风回谷,求父兄代她照看儿子,以免自己看护不力,遭了宋麒那小子的暗算。”
  江辞风扬着下巴斜眼问他:“宋麒要毒死你姑母儿子?”
  “是啊!人赃俱获!”一旁段寒川急忙替堂哥补充:“宋家家主亲眼所见!我表弟才七岁,剧毒入体,就剩了半条命,那宋麒竟然狠心将那小小孩子压翻在地,扼住喉咙……”
  他仿佛亲眼见到一切似的,居然说得红了眼眶,话没说完,就别过头哽咽起来,着实有些演戏天赋。
  段倾流阻止道:“快别说了,辞烟还在这里,别吓着孩子!”
  一直默不吭声的宋麒正在吸气、呼气,以免一个控制不住,去把段寒川推翻在地,扼住喉咙。
  段家那毒妇真是卖得一手好惨,当年为了诬赖宋麒,居然狠心给自己七岁的儿子下毒。
  宋麒其实跟同父异母的弟弟关系挺不错,当日跟弟弟在偏厅喝煲汤,看见弟弟忽然抽搐倒地,他惊愣片刻,立即猜到汤中有毒,都没顾上自己,就扑上前按压弟弟胃部,又伸手去抠弟弟喉咙,想替他催吐,然后就被继母引来的父亲,撞个正着。
  后来的事就很容易猜到了。
  同一盅汤,只有弟弟碗里有毒,宋麒却全然无事,又被父亲亲眼看见他压在弟弟身上,往弟弟嘴里不知塞什么东西。
  大概是一种自我保护,宋麒已经记不得之后跟父亲毁天灭地的那场大战了。
  即使上辈子经历了那么多冤屈,此刻想起这件事,还是苦水在喉头翻涌。
  他是留下书信逃出龙隐山了,但他信中并没有扬言报复,只是说了些永远断绝关系的气话,还祝贺弟弟成为新继承人。
  这句话并没有嫉恨恐吓的意思,只是想说明自己怨恨的是父亲和继母,并不迁怒弟弟,却被继母扭曲成了扬言报复。
  “你有宋麒留下的那封恐吓信么?”江辞风敛起下巴,眯眼冷冷看向段倾流:“我想见识见识,那小胖子能说出什么耸人听闻的狠话。”
  宋麒双目暴睁,难以置信的看去!
  江某刚刚叫他什么?
  叫!他!什!么!


第20章 
  有些人表面风度翩翩一君子,背地里却拿别人体型起外号!
  宋麒记仇地对江辞风翻三个白眼。
  连娘亲都没有说过他胖!娘亲说他那是强壮,男子汉都这样!
  段倾流神色迟疑,随即笑着答道:“那封信不在我手里,但我可以大致给江贤弟复述一遍,贤弟从前跟那宋家长子有过来往?”
  撒谎,宋麒敏锐地察觉段倾流神色有异。
  段倾流说手里没有宋麒的信,很可能是从那句“小胖子”称呼中听出,江辞风跟宋麒有交情。
  如果江辞风看过那封信,并且还记得一点点五岁那年宋麒的性格,就一定会看出,那满纸上写的不是怒火,而是泪痕。
  离开龙隐山那夜,是宋麒十五岁生日前一晚。
  他只带走了随身的银两、几套换洗衣裳、一包煎饼大蒜,还有母亲生前常戴的一支发簪。
  此后三个月的打猎砍柴野人生活,并不让他后悔离家,这比待在龙隐山上长达五年的勾心斗角,轻松自在多了。
  可得知宋氏族人的浩劫后,他却跟个小傻蛋一样,咧嘴哭着跑回家,奋不顾身地跳进段家人的陷阱。
  原来,被家抛弃后,他心底深处还是自欺欺人地藏着归途。
  “我小时候见过宋麒。”江辞风随口答了句,注视段倾流的目光却透出几分凌厉地警告:“我们第一波人马已经北上龙隐山,抵达之后,你们的人就可以暂时撤离。如果宋麒在龙隐山露面,我会立即接他回月炎岛审问,一定给你们个交待。”
  段倾流神色一惊,心头火起。
  他们段氏要的可不是只一个交代。
  月炎岛派去的第一批人马,居然是为了将他们段家的弟子驱离龙隐山,莫非这帮南方佬也在打飞龙的心思?段倾流暗自握拳,心道不可能,江家又没有驭龙令牌。
  宋麒此刻胸中热血翻涌,禁不住偷偷看向江辞风。
  江某说要接他回月炎岛,而不是押送他来月炎岛。
  这让宋麒更加确信,上一世龙窟重逢时,江辞风剑尖滴淌的血,一定都是洞外段家人的血。
  上一世,宋麒露面之后,龙隐山潜伏的段家人并没有立即出手,而是冷不防地露面作势追杀,故意将他逼闯入龙窟。
  在龙窟躲了整整五日,宋麒实在饿得受不住,才决心开启封印,试图让飞龙带着自己逃出生天。
  古怪的是,前四日,段家弟子只守在龙窟外,并未试图攻阵,宋麒开启封印之后,那帮人才开始疯狂进攻洞外的守护阵。
  如今向来,才发现段家似有预谋。
  故意把宋麒逼入龙窟,等着他开启封印再发起进攻。
  为什么?
  难道想夺走飞龙?可是,除了宋氏嫡传血脉,根本没人能与飞龙结契,既然无法操控,他们夺龙何用?
  除非……
  宋麒心中一凛,突然想到:会不会是继母把藏匿驭龙令牌的密室位置,告诉了段家人?
  段家这帮奸徒或许已经偷走了驭龙令牌!
  段家人打算诱逼宋麒放出飞龙,再下杀手,没想到意外遭到江辞风的袭击,竟然让宋麒乘龙逃走。
  驭龙令牌虽然不能让段家人与龙沟通,但令牌能让持有者免受飞龙攻击,还可以召唤飞龙归巢。
  这足够段家利用飞龙攻击对手,因为飞龙在没有与新主结契前,会攻击一切会动的生灵,除了令牌持有者。
  宋家先祖之所以耗费巨大精力,修炼这块令牌,是为了方便仆从给飞龙喂食。
  这听起来不可理喻,实际上却为当时的驭龙者解决了很大一个难题——
  飞龙被封印以前,驭龙令牌由专门负责投喂的仆从轮流掌管。
  历代继承人会用血液混入灵力,铸造三块驭龙令牌,交给三位忠仆,让仆从轮流在龙窟看守以及喂食。
  飞龙是胃口极大的神兽,若是没有令牌,驭龙者几乎得时时刻刻守在飞龙身边。
  当年飞龙被封印之后,那一代先祖销毁了两块驭龙令牌,却偷偷留下一块令牌藏于龙隐山密室。
  或许是期待着飞龙再度现世的一天,先祖担心铸造令牌的秘法失传,所以留下一块,供龙隐山后人参考。
  宋麒越想越是心惊,如此想来,继母很可能也被段家人利用了。
  上一世,就因为没有驭龙令牌,天狼将军天性使然,经常趁宋麒打盹的时候外出猎食。
  飞龙所经之处,能吓晕一整个村庄的村民。
  这也是“北麒魔君”恶贯满盈的主要原因。
  事实上,神龙从来不吃人肉,它们虽然没有善恶观念,却不会食用结契者的同类。
  因为宋麒是人,即使飞龙会听命对人发起袭击,也决计不会食用人类尸体。
  怪只怪天狼将军低空俯冲猎物的情景太过吓人,惊扰了亲眼目睹的村民。
  恶龙现世的消息很快传开了,段家人利用恐慌,到处杀人,刮光尸体血肉,制造北麒魔君驭龙吃人的罪名,不出一年,宋麒已经成了修真界最痛恨的魔头。
  驭龙令牌已经到了段家人手里,宋麒上一世放出飞龙,承担所有恶名栽赃,死后飞龙必然会落入段家手中,彻底沦为没有灵魂的可怕武器。
  他会成为第二个宋怀旭,让驭龙一族承受万世骂名。
  宋麒恨得牙痒,必须设法夺回驭龙令牌。
  默默观察段氏兄弟二人神色,心中已经有了猜想。
  上一世,龙隐山事发后,段氏家主几乎半年没有露面,这一世也只让儿子来月炎岛向江氏求援,很可能是段家家主重伤在身,无法行动。
  至于为什么受伤,宋麒猜想跟自家族人集体失踪的浩劫,肯定脱不开干系。
  如此想来,段家家主无力行动,驭龙令十有八九就在段倾流身上。
  眼见段倾流还忙着跟江辞风理论,宋麒觉得现在是偷回令牌的最佳时期。
  他知道段家兄弟住在哪个院子,江辞烟上午才跟他说过。
  令牌里有宋氏先祖的血灵,只要在五丈范围内,宋麒可以召唤飞禽帮忙感应令牌位置。
  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失去令牌,段家人肯定会绝了操控飞龙的念头,自然也不会再费尽心机跟宋麒作对。
  思及此,宋麒激动得头皮发麻,趁着桌上众人争论,他把目光投向江夫人——
  等到江夫人看过来,宋麒立即露出个焦急且抱歉的笑容,暗示自己内急。
  江夫人点头让他自便,宋麒赶忙起身出门。
  宴席已经快吃完了,他所剩的时间不多,却又不能横冲直撞闯进偏院。
  耐心地避开走动的仆从,花了点时间才溜进段家兄弟的院子。
  “公子?”身后忽然想起丫鬟的嗓音。
  宋麒慌忙回过身:“嗯?”
  丫鬟细细打量宋麒,想起他就是前几日救下大小姐的小道君,赶忙施礼道:“原来是宋恩公,您来此地有何贵干?”
  宋麒一派淡然道:“哦,辞烟不在院子里,我看看她是不是来找段家哥哥们了。”
  丫鬟笑道:“这会子小姐跟段家公子们都在正院呢,我给恩公引路罢。”
  “不用。”宋麒急着打发她:“我就在这里等。”
  丫鬟疑惑道:“恩公要等大小姐?小姐平日不会来找段家公子。”
  “我上午刚听她提起段家兄长。”宋麒强压急切,面无表情道:“一会儿可能有事要找段家兄弟谈,我在这里等着就行。”
  丫鬟面露难色。
  宋麒一指院中石桌,“我不进去,就坐这里等,你不用照顾我。”
  丫鬟苦笑道:“恩公,这段家两位公子性情有些古怪,他们……他们让我们轮流看着院子,不许外人随意出入,恐怕……”
  “我算是外人么?辞烟也没当我是外人。”宋麒快要急疯了,故意装出恼怒神色:“我没有随意出入,就坐在这里等,还不行吗?”
  丫鬟紧张道:“您自然不是江家外人,可段家公子脾性实在古怪,他们若是……”
  “你且放心,怪罪下来,我全替你担着。”宋麒蹙眉道:“他们不过是江家客人,难不成还能替主人处罚你们?过几天,他们都得走了,我倒是会常来庄子里转悠。”这话就是让丫鬟想想究竟不能得罪谁。
  丫鬟也是个一点就透的,赶忙施礼离开了。
  这下子可耽搁太久了。
  宋麒顶着满头汗水,确定周围没有仆从,立即召唤附近飞鸟。
  担心太过醒目被路过的仆从发现,他只召来四只飞鸟,通过飞鸟感应周围有没有其他守龙族血灵。
  令牌中的血灵是死的,嗅探起来并不容易,宋麒心跳愈发猛烈。
  时间被无限拉长,仿佛过了一辈子,这些鸟儿还是一无所获。
  不行,只能召唤更多的鸟。
  宋麒刚开始凝神,忽听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立即停止召唤,仔细听——
  “急什么?南宫家的老古董最好对付,现在问题是江辞风那小子明显护着宋家小畜牲,咱们得找到真凭实据栽赃给宋麒,先得让江渡云相信,此后江辞风自然不敢违逆父命。”
  “明白了,不过,你刚刚为什么不把那封信给江辞风过目?”
  “你傻吗?江辞风既然跟宋麒有交情,还会相信咱们添油加醋曲解信中大意?”
  “哦……对对对,还好大哥思虑周到!”
  宋麒此刻已经跳进花圃,躲在灌木丛后,透过树叶缝隙,看见段家兄弟二人走进院内,紧接着快步踏入房门,将门关上了。
  宋麒赶忙钻出草丛离开院子,只能再找机会来偷令牌。
  他快步回到正院,宴席已经散了,但江家兄妹还在桌边闲谈。
  江夫人正在茶几旁看儿女闹腾,打眼瞧见宋麒回来,立即开口道:“玄瑞,你怎地去了这么久?”
  “我有点……”宋麒捂住腹部,可怜巴巴地睁大眼睛,暗示自己拉肚子。
  “长老这态度,也太看人下菜碟了。”故作不悦的嗓音。
  宋麒一愣,侧头看去,就见南方君子正一手支在桌上,托着下巴不满地歪头盯着他。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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